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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2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反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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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夜风从车窗外疾吹而来,吹乱了我们的发。“你撑住,为了安全起见,我们起码要到第三个县城才能找私人医院帮你彻底检查的。”

    “没事,我没问题的!”我深深吸了口气。尽力使自己放松。

    勇刚点亮了车内灯,从自己的包内翻出地图和火车时刻表来,一边开车一边看查看着。道:“如果对方现在报警,协查通报应该马上就传到附近的县市。去b市是条顺途,而且只需要两小时的路程,但那里肯定查得比较严,我想我们还是一会转道去h县好了,如果我们运气够好,在四个小时内能到达h县还平安无事的话,可以马上赶明天一早的长途夜班车从北方出省。等到了c省我们就算相对安全了,到时我找朋友帮你搞个假身份证。你先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我会叫你。”

    我点点头,现在我完全是听天由命的感觉。很想依勇刚所言,闭上眼好好睡一觉,但R体上的疼痛如刀刮骨一般,阻止着我的睡意。勇刚也没好到哪去,他是不胜酒力的,我们的朋友圈里公认的半斤必倒。这时完全是凭着意志力在开车。以我们现在的样子,如果被警察挡住,恐怕很难有逃跑的可能。

    “这车怎么办?”我问道。

    勇刚思考了一下,道:“这样吧,改变一下计划,我们直接开车到b市,到了b市的火车站,把车停在那附近,让警察以为我们是从b市的火车站坐火车跑的,然后我们再搭出租车往回走,绕回h县再搭明天的早班车。”

    我轻轻嗯了一声,同意了勇刚的意见。勇刚忽然想起点什么,问道:“你的手机卡是实名办理的吗?如果是的话赶紧把卡丢了,不要让人跟踪到。虽然这种小案子警方一般很少动用技术手段侦察,不过也难说的。”

    我哦了一声,掏出电话来正要关机,然而电话方掏出来,手机忽然响了!我心中猛然震了一下,知道我电话号码的人并不多,这时候能给我打电话的人,莫非是?

    没有猜错,手机屏幕上跳出的人名就是施少强。

    “莫西干河”的电话铃音不断地悠悠响起。我迟疑着,不知道接是不接的方好。勇刚问道:“怎么,是不认识的号吗?不认识的就不要接了。”

    施少强显然是知道了这件事,着急着要知道情况,甚至连用短信联系的方式也放弃了,马上就直接打电话来问。我心中一阵郁闷,任务没有完成,自己还惹上了这么大一件事。

    我咬了咬牙!一下把电话给掐断了。但施少强马上又再次接着打来。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心中有种翻江倒海的感觉。有内疚,更多的是茫然。

    电话铃声持续地响想着,勇刚有些奇怪地回头望了我一眼,我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通了,施少强却没有我想像中的暴跳入雷,相反却沉默了好一会,方沉声道:“你的事,我刚才已经知道了!”

    我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施少强显然也是在电话那头长长呼了口气,方道:“齐思蓓现在还在晕迷之中,你祈祷她没有生命危险吧!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我张开了嘴,但却没有回答。

    “妈的,你有脑子没有!”施少强终于忍不住骂道。声音非常大,连正在开车的勇刚也听到了。微侧过头来,道:“怎么了?”

    我轻轻摇摇头,对着电话道:“你想骂就骂吧,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后悔也来不及了!”

    施少强强抑住怒火,叹道:“你要我怎么说才好!去自首吧,我帮你说情,法院我认识不少人,只要她没事的话,判不了多重的。”

    说情?我冷笑一声,道:“对不起,辜负了你的希望,我已经没法回头了。何况,你也说了,要在她没事的情况下。”

    施少强一怒,骂道:“你是存心和我作对是不是!你再这样执迷不悟,就真的回不了头了。”

    我闭上眼,大大地喘息了一下,缓缓道:“从我答应你的那天起,我就已经没法回头了!何况,你以为,我的手上,就真的只有齐思蓓肚子上的这一刀了吗?”

    勇刚似乎猜到了什么,又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

    施少强在电话里一下怔住了,半晌没有说话,他自然明白我这话的意思,我的这个回答出乎了他所有意料。

    沉默了一会,施少强道:“你以为你们俩可以跑了得多远。”他是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是和勇刚在一起。

    “实话对你说吧,齐思蓓其实已经醒了,她已经说过不想追究你,但你是刑事犯罪,国家还是会提起公诉的,如果你自首,法院会考虑受害人的态度,加上我在暗中替你斡旋,你会判得非常轻。你现在回头,真的还来得及!如果你还这个态度,我以后想帮你都帮不上了。”

    我笑笑,道:“到这时候,你还想来忽悠我呀,你刚才直接说她没事不是更好?”

    施少强以为我心动了,不由笑道:“看你小子要怎么跟我耍花枪呀!我已经想过了,这事是比较意外,但从另一方面,也许也能对我们的计划也有帮助,你如果能入狱一段时间,蒙军肯定不会再对你有丝毫怀疑。”

    我心中一阵巨寒,我根本没有想到,施少强到了现在,想得居然还是他的计划!而且居然想利用我入狱来作文章。

    我没有回答,施少强似乎意识到什么不妥,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赶紧道:“你在哪,你要是不想亲自去警局,我来带你去吧!”

    我深深呼了口气,缓缓道:“在你心中,我是否只是一枚棋子?”

    施少强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不由顿了一下,方怒道:“你想到哪去了,我要是不关心你,跟你说这么多干嘛!行,你就当我刚才的话全是废话。你以后自生自灭吧!”

    “这么不冷静,似乎不是你的风格哦。”我看了看正在开车的勇刚,对着施少强悠悠道。

    施少强轻轻哼了一声,道:“好,你说,你想怎么办?大不了一个故意伤人罪罢了,用得着浪迹天涯?”然后他压低了声音,轻轻道:“就算你不想再做警察,难道还想做一辈子逃犯不成?你最后的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自己选择。”

    警察?我心中冷冷一笑。从今天开始,我还会与这个职业有关联吗?

    “我还有选择吗?”我不屑地一笑。要不是勇刚在旁边,我很想大声地说一句:“我杀了这么多人,还能做警察吗!”

    “有!你一定有!只要你肯听我的,就把这次的事当成一个教训,肯去监狱呆一段时间,我可以用我的名誉担保,你将来不但还是个警察,甚至可以把我们共同的梦想一直做到完成!”我自然明白他说的所谓共同梦想是指掀翻蒙军一事。不由轻轻摇了摇头,轻轻叹息道:“你还是想我去监狱!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做不到!”

    这是我第一次拒绝施少强的主意。施少强显然没想到我的态度竟然是如此强硬,不由有些恼怒,冷冷道:“你可以不做警察,你可以不做卧底,你要选择放弃,好,我都没意见。但你如果要做一个逃犯,我一定亲手抓到你!对,还有你的好兄弟!”

    “ok,没问题,只要你有本事!”我心中被刚才他极力荐我去监狱然后搏取蒙军信任的怪异想法给一下郁闷到了,尤其还听到他提起勇刚,心中亦升起一股强烈的叛逆感来。

    施少强果然也暴怒了,冷冷道:“年轻人,想不到经历了这么多事,你居然还改不了你那冲动的性格。很好,我欣赏你的胆识,你是我一手提拔培养出来的,我一直当你是我自己的弟子看待,我真没有想到,蒙军还有逍遥自在,我却有了和你翻脸的一天!”

    我心中亦有点莫名的失落,腹中一阵阵的抽痛传来。这种痛疼的感觉让我无法冷静下来。我沉声道:“你看错了我一点,你要找的人,不该是我这样一个容易冲动的人,这个职业,是这样的我无法胜任的!”

    施少强显然非常失望。我甚至可以想见他面上的极度失望神情,毕竟这条路,我已经走了半年,而且一直非常顺畅。就在他预感到我也许可以成功地接近蒙军时,我却忽然放弃。这种感觉,不止对他是一种打击,甚至连我都感觉到人生无常。

    “我再问一次,你是不是真想这么决定!你可知道,你只要说个是字,你要背叛的不仅仅是对我的承诺,而是背叛你自己未来的绵绣人生。你好好想想,你未来的路会如何黑暗?你想过没有!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施少强简直是用一种声嘶力竭的语气在我耳畔轰叫着。

    我嘿地自笑了一下,看着窗外的繁星,轻轻道:“这世上,还有黑白之分吗?”

    嘟的一声,我已经拨断了电话。

    勇刚是聪明绝顶之人,只从我们的电话交谈中,已经猜到了什么,从后视镜中看了看我,忽然莫名地一笑,道:“福岗村哪个警察?”

    我点点头,微笑道:“想知道什么,随便问吧!”

    勇刚从镜中对着我笑笑,道:“应该是件很有趣的事,不过我什么也不想知道,你要告诉我的那天,一定会告诉我的。现在嘛,我只要知道你是我兄弟就好,无论你做什么事,我都支持你到底!”

    我呼出口长气,笑道:“现在?现在我们能做的只有跑路吧!”勇刚哈哈一笑,道:“那是!”

    “这下你爽啦,要去闹市隐居也好,要去塞外放牛羊也得,甚至到俄罗斯搞洋妞,哥哥都陪着你了。”说笑了一句,我沉声道:“不能大意的,刚才给我电话的这个人,很厉害的,他如果铁了心要对付我们,我们真要小心应付才是。”

    勇刚一笑,嘴上轻轻嘿了一下,道:“我们文二爷,居然也开始学谨慎了,不容易呀!还记得不,小学时谁惹了你,那怕是个彪形大汉,你丫的也是根本不经头脑,提着板砖就上。”

    我抓了抓头,脸微红道:“难为你还记得!”

    勇刚点点头,道:“怎么可能不记得,看你今天那一刀就知道了,你还是那股子臭脾气,一急就来火。不过说真的,我还是喜欢冲动点的你,咱们是年轻人,如果连热血都没有了,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又轻轻嘿了一下,道:“不过怎么说呢,我们都得改变的吧,不然真没法适合这个社会了。也许再多几年,你也会变得跟我一样沉默寡言的吧。”

    我笑笑,道:“两个不爱说话的人碰在一起,那多没意思。不过你说得对,我也觉得自己越来越活得压抑了,很多时候都觉得人生很没乐趣似的。不过现在好了,有一种莫名的轻松感。很奇怪哦。”

    勇刚似乎真明白了什么。忽然悠悠道:“不觉得遗憾吗?付出这么多却换来这样一个结果。”

    我一下怔住了,勇刚这话一下说到了我的心坎上,在拒绝了施少强以后,我虽有一种莫名的轻松,但心中更多的,却是一种不甘心。

    电话忽然又响了。我心中暗暗靠了一声,暗想:“你还真是不死心呀!”正想直接关掉电话,但手指按向关机键的瞬间,我一下停住了。屏幕上跳出的名字,竟然不是施少强。

    而是蒙军!

    十三 兄弟

    蒙军?蒙军现在怎么会找我?

    我迟疑了数秒,还是接通了电话。不论如何,我还开着他的车,怎么说也应该有声交待的。

    和施少强不同。电话一通,蒙军就笑了。笑声很爽朗。“居然还开着手机,不怕被警察盯紧?年轻人,听说你很D,男女通杀哦!”我愣了一下,才明白他指的男女通杀是指张海澄和贝儿。不由有些无奈地道:“对不起蒙总,这事的发生我也觉得很意外。”

    “慢长的人生之中,如果没有几件意外之事,不是太过无趣了吗?”蒙军道。然后冷语转冷,略带点不客气地道:“只不过,伤人而已,根本算不上天大的事,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种事跟吃个青菜豆腐一般寻常,何必搞到要跑路呢?何况,男儿敢做敢当,这样一跑了之,似乎有点不太妥吧。”

    我轻叹一口气,道:“我有苦衷的。”跟蒙军说勇刚的事毕竟还不是太妥。只得道:“我现在准备跑路了,还开着你的车,希望你不要介意。”

    蒙军笑笑,也没追问我这么匆忙逃跑的原因。道:“人各有志,你既然想跑,一定有你的理由。车本来就是给你的,你想开到天边都没关系!你也帮过我很多忙,还救过妤静和勇仔,一辆车算什么。只恨我不在a市,不能给予你更大的帮助。”

    联想起施少强的态度,蒙军的这几句话竟一下给了我种温暖的感觉。我谢道:“车我以后会设法送回来的,现在就算暂时借用一下吧!”

    蒙军道:“我今天才到沿海分公司这边,还有一些公事要处理,不能立刻赶回来,刚才管夫子打电话来说,警察已经派人到山庄找你,我一接到他的电话,就赶紧联系你了。你直接说吧,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提,我的能力范围之内,会给你提供一切方便。”

    我心头一动,以蒙军的能力,如果开下了这个口,别说只是帮助我们逃亡,就是帮我们立刻偷渡到国外去也没什么难度。但我转念想到勇刚,不由微摇了摇头,就算蒙军肯帮我,但勇刚也是大罪之人,蒙军没帮助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

    心念至此,我道:“多谢蒙总你的好意了!可这是我自己惹出来的事,已经给公司造成了很大麻烦。如果再要你帮忙,实在是太过分了。而且……”

    蒙军见我似乎有话要说,不由道:“而且什么,咱们也算相交一场,有什么直说好了。不用吞吞吐吐的。”

    我吸了口气,暗想勇刚的事施少强也早知道了,现在跟他公开绝裂,也不再是什么秘密,再给蒙军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便道:“我这次走,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还有我一个兄弟,他也犯了事,不走不成!”

    勇刚听到我说他,回头瞅了我一眼,道:“你说的那大佬?”我点点头。勇刚转过身去没再说话,他知道我的性格,我如果肯对别人提起他的秘密,那人确实也是可信之人。而蒙军,确实也给我这种感觉,想不到在这种时候,值得信赖的人竟然是他而非施少强。

    蒙军哦了一声,似乎想起什么事,沉默了一下,忽然笑道:“难怪你这么匆忙要逃跑,我就说,这似乎不是你的性格。对了,你兄弟身手怎么样?”

    我有些奇怪蒙军怎么会忽然问起勇刚的身手来,回答道:“绝对比我强!”

    蒙军显然有点惊讶,但他亦知我此时此刻,是不会说大话的。赞赏地道:“如果比你还强,岂非是个一流人才!”

    嗯!我应了一声,关于这点,我并没有任何夸张之处,我深知如果真的搏命厮杀起来,我绝对不是勇刚的对手。

    蒙军似乎很感兴趣的样,忽然笑了一下,追问道:“如果真的比你还强,那就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了。”

    “有趣?”我有些不解。不明白蒙军此话是何意思。

    蒙军轻轻嗯了一声,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后天会去c省,如果你愿意,可以去哪,哪里有我不少的朋友在,对你们应该很有帮助,何况我很想我们一起吃个饭,有件事想和你们研究一下。你替我跟你兄弟说一声,我很想见他一面。”

    什么事不能现在说呢?何况蒙军不是不知道我们正在逃亡,很不方便和他见面的。我心中尽管很是困惑,但蒙军既然不说,自己也不方便追问。只得点头道:“到时看吧,还不知道下一步要去那呢!”

    蒙军道:“相信我的话,你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我可以保证我的电话不会有人监听的!我知道你们现在比较麻烦,不过我想凭你们俩的能力和本事,应该不是问题的。好,不多说了,现在不是和你们聊天的时候,有机会的话再详谈。”说着道了声祝你们好运,就挂断了电话。

    勇刚一边一开车,一边笑了笑,道:“你大佬似乎对你很不错。”我笑了笑,心想如果某天真是反过来蒙军帮助我,那可真是一个笑话了。

    “他叫我们去c省,说哪儿有人可以帮助我们!”

    勇刚一笑,道:“你的意见呢?”

    我摇了摇头,道:“从这去c省,除非是乘坐飞机,否则要横穿两省,我们两天内没可能赶到的。而且他也没说要在那停留多久,万一我们赶到他又走了岂非是一件很危险的事。”勇刚赞同道:“不错,而且和我们的原定目标有点南辕北辙了。”我知道勇刚的意思,虽然我们现在并没有太具体的目标,但c省在南方近海,相对更发达一些,被抓到的危险也更大。

    路临近了一个分叉口,勇刚放缓了车速,道:“从这右拐,可以回家,想没想过回家看二老一面!”我摇了摇头,脑海中闪过双亲苍老的容颜。“还去干嘛呢!肯定守着一大堆警察了。自投罗网呀。再说,就算平安无事,见上一面,不是徒增伤感,唉!”

    勇刚点点头,道:“我也是,很想去医院看思怡和父母一面的,但想想,除了让他们更添难过,又能有什么好的结果呢!”说着速度一提,车如离弦之箭,一下从分叉口直冲了过去。我们都没有说话,谁都知道从这刻时,离家乡,只会越来越远。

    疼痛又开始在全身蔓延。我忍不住抽搐了一下,但我不想勇刚太过担心,只有咬牙忍住。但勇刚已经从后视镜中注意到我的动静,充满歉意地看了我一眼,嘶的一声,竟一下把车停在了道旁暂停线区。

    我奇道:“怎么了?”

    勇刚转过头来,深深吸了口气,道:“文俊,刚才你的电话其实我都听到了,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你知道我耳力不错,也算听了个大概。说实在话,我觉得那个警察说得不错,你这不算什么大案,犯不着为了这么点事跟我逃亡,我是绝对的死罪,而你,还有很好的前途,只为这点案底就毁了一生实在不值。”

    “怎么,你也想我去自首?”

    勇刚轻轻点了点头,道:“如果你误刺杀的那个女子不想追究你,再有人帮你说情,我再叫我爸帮你请个好律师的话,应该判不了多久的,你在接电话的时候,我想了很多,我不应该这么自私的,要你陪着我一块潜逃,这会害了你的大好前程的!”

    我摇了摇头,从裤包里掏出压得扁扁的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脸上泛起无奈的苦笑,道:“就我这样,还能有大好前程?”

    勇刚道:“我想,你的身上,肯定发生了很奇怪的事,但不论如何,就这么轻言放弃是不对的,何况,那个女孩是无辜的,你伤了她,于情于理,都应该去承当的,你忘记了师父怎么教导我们的了吗?”

    我笑笑,道:“只会说我,那你呢?”

    勇刚长呼了一口气,自笑道:“我?对,我也是个逃避罪责的人,可是,怎么说呢,我可没想逃一辈子的,只是觉得自己现在还年轻,这么早就告别世界,有点不值,也许等什么时候我跑得倦了,不用等警察抓,难说我自己也随时了结了的。也可以早一点去见菲儿。”

    菲儿自然是他曾经说起过的那女孩,勇刚喝醉的时候,反反复复念叨过这个名字的。看着勇刚那伤感的样子,我心中忽然沉了一下。想不到坚强如他,竟然也有自尽的念头。

    勇刚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我的眼睛道:“回去吧,现在回去,还来得及!从你要我把止血绷带丢给她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应该跟我逃跑的。你是什么性格我还能不知道,只是这种负罪感就会折磨你一生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怕警察赶到,会连累了我所以才跟着我一起跑,但你要明白,我们是不同的命运,不用走同一条无归路的。”

    我摇摇头,眼中忽然一下湿了,疾道:“行了,勇刚,你什么都别说了,我就是要自首,也要等把你送到安全地段再说,你知不知道,当我看着你这个样子,当我听见你喝醉了说起以前我们的事时,而我却什么忙也帮不上的时候,我的心有多难受。你知不知道,当我一刀刺进她身上的时,我心头冒出的第一个念头是什么?我告诉你,是天意!是老天让我陪着兄弟你一起走。别说只是误伤了一个她,就算杀了千百个她,又能如何?这世上还有谁能比我自己的兄弟重要!别人说我畏罪也好,说我懦弱也罢,算得了什么,能多陪你一天,多条畏罪潜逃的罪名多判上几年有什么关系。”

    勇刚轻轻点了点头,道:“我明白了,你就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咱们是兄弟,我谢谢你的情义,但你也要成全我,你要答应我,我等我出了国,你回去自首,我会自己走我的路,是潜逃一辈子,还是找个地方终老,亦或者自行了断,你都千万别干涉我!”

    我笑笑,道:“能不能逃过明天都不知道,还想这么遥远,嘿!你真当我还会陪着你自尽不成?”

    勇刚也笑了,一双明亮的眸子在暗夜中凝视着我。伸过手来轻拍了我一下,笑道:“好兄弟!我们走吧!”

    我点点头,拿起电话,按响了江宜欣的号码。

    江宜欣一下接通了电话,大声呼道:“你在哪儿?”

    我深吸了口气,道:“等贝儿好一点了,你替我向她说声对不起。告诉她,我做的事一定会承担,但不是这个时候,麻烦你帮我照顾好她!再见!”

    江宜欣急道:“你现在在哪,我过来找你!你的伤不要紧吧。”

    听到这种时候,江宜欣竟然还关心我的身体,我心中忽然有点儿感动,怔了几秒,我道:“对不起,昨天吻了你!不过,我确实是故意的。”嘟的一声,我已经掐断了电话。脑海中一下浮起了她的倩影,仿佛又闻到了她的唇香。心头一阵怅然。

    我打开电话后盖,把手机卡给脱了下来,手指一弹,一下消失在夜风之中。看着电话本上一排排熟悉的人名依序掠过,我轻叹了口气,从现在起,没有人再能联系上我了。似乎就这么简单,我就消失在了人海中。

    唯一幸运的,身边还有个兄弟陪伴着。我呼了口长气,对着勇刚道:“走吧!”

    车如疾风,在夜道中奔驰。

    路旁的道标指示,前方五百米将是一个收费站,我们的心都一下提了起来,不知道会不会有警察在这儿挡截。只要我们能冲过这里,就算离开a市的地界了。

    勇刚掏出零钱来,笑道:“没问题的,如果有挡截,前面应该已经堵起很多车了。”我虽然心知是如此,但担心还是有的。

    “从这一刻起,我们算是开始逃亡了,想不想告别一下?”我对勇刚道。

    勇刚奇道:“告别?什么意思?”

    我笑笑不语,这时候勇刚已经把车开进暂停收费区,收费的是一个年轻女孩,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只是机械性地收费。

    截停杆一举,勇刚正要加速,我已经对着那收费女孩轻轻嘿了一声,问道:“你们的监控器在哪?”

    那女孩奇怪地抬起头来,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我对她笑了笑,抬起来来,对着房顶上一个摄像头轻轻挥了手,笑道:“再见!”

    勇刚哈地一笑,道:“你这小子,胆大包天哦,这么挑衅警方,真不知死活。”我心下嘿了一声,道:“没点难度的人生,不是太无趣了吗?”

    勇刚点点头,道:“你说的对!”说着脚下一踩,车子已经加速,离弦般向路的远方冲去,a市已经在我们的身后,等待我们的,是未知的人生。

    十四 跳楼

    车在路上,四野偶有村庄和工厂的零星灯光在黑暗中或明或暗。远离了城市的大气污染,似乎繁星也份外明亮起来。

    勇刚打开车载音乐,选了一首非常低沉柔和的foreveryour feet,音乐的弦律在雨声中行进,流水涾涾声响,让人晕晕欲睡。

    我回头看去,a市的繁华在夜色中慢慢消失,只在天际泛红了一片天空。我轻轻道:“看样子我们运气不错,警察还没有部署到这儿。”a市是省内的交通中心,四通八达,出市的路非常多。

    勇刚点点头,道:“以a市的警力,要这么快封锁所有路口并非易事的,更何况你只是普通的伤人案,警方没有必要大动干戈的,该他们管的事多的去了。”我轻轻摇头,微微笑道:“伤了别人或者是如此,但你如果知道我刺伤的那女孩老爸是公安局的上任局长,就不会这么想了,何况某人说……”我心中想起施少强,心中有点黯然,闭起眼没再说话,静静享受着音乐的疗伤功效。

    “嘿,你闯的祸也挺不小嘛!胆子还真大,就这样还敢挑衅警方。够牛!”勇刚讥笑道。

    “也不是存心挑衅了,警方要从收费站的录相中找出我们的资料,不是一时半会能做到的,等他们证实了我们确实是通过这条路去b市,估计我们都早赶到了b市了。何况我们的计划是要从b市绕回h县,让他们把注意力集中在b市,故意下个套没什么不好。”

    听着音乐,我心头忽然有点儿疲倦。勇刚见我闭上了眼,轻笑道:“你够狡猾,不过我看你也累了,路程还远,你先睡一下好了,从现在开始,我要疯狂驾驶了,如果估计不错的话,我们应该有两个小时的安全时间。不知道能不能安全到达b市。”

    我闭着双眼点点头,道:“你喝了酒,如果撑不住换我,就我这伤势开车还抵得住的。”勇刚应了一声,笑道:“我像是硬撑的吗?你好好的睡你的吧!”

    音乐声中,往事模糊地袭上心头。头开始晕沉,隐隐有点发烧的感觉。半梦半醒间,终于沉沉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车身一晃,一下把我惊醒过来,只见勇刚已经把车停在一个大型的加油站。勇刚叫人给加满油,然后打开车门,对我说道:“我去买点吃的和水,顺便给你带包烟。你不要下车了。”

    我点了点头,看着他向油站的超市走去,忽然只觉自己有点N急,虽然一醒来就疼痛难忍,但不解决一下也是不行的,只得跳下车朝卫生间走去,卫生间在超市的旁边一点,我走过超市的时候,习惯性地朝里面望了一眼,却见勇刚并不是在买食品,而是用里面的固话在打电话。

    这时候还打给谁呢?我怔了一下,然而N意憋得我懒得去思考,赶紧冲进了卫生间。到我出来的时候,勇刚已经在货架上开始选购食品了,完全是没怎么挑选,随手乱拿。

    我笑了笑,觉得夜风有些寒,赶紧走回车上去。睡了一会,似乎有点儿精神了。

    不多时,勇刚已经抱着一大堆食品跑回车上来,正好油也加好了。车才一启动,我一边拆开他买来的那些方便食品,一边随口问道:“你刚才打电话给谁呀?”

    勇刚怔了一下,道:“你看见了?”我点点头,道:“去卫生间时看见的。”勇刚哦了一声,道:“打个给以前信得过的一个战友,有点事得安排一下,这儿是加油站,我想还是遵守一点规则,不要用手机打的比较好。你饿了吧,赶紧吃,可惜时间太紧,只得随便买点应付一下。”

    我轻轻点了点头,脑海中却有点似乎那儿不妥的感觉。但也说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车子重新上路,勇刚看了我一眼,道:“你腹部受伤,能不能吃这些玩意的?”我大大啃了一块面包,又灌了口水,道:“我又不是肠子破了,应该问题不大的。再说了,就算真有问题,我也不愿意饿死。”毕竟今天晚上我们都只顾着喝酒,根本就没吃到什么饭菜。过了这么几个小时,还真有点儿饿了。

    车继续上路,在夜色中飚行。全身开始乏力,摸了摸额头,似乎越来越烫,也许真是发热了。这种受伤后的发烧是非常严重的症状。但我已经不可能顾得了这么多了,更不能被勇刚查觉到我的状况,否则以他的个性,绝对要带我去医院的。

    一路上都没有特殊的状态,三个小时后,我们顺利地开到了b市,b市虽然是地级市。但显然在繁华程度上和a市没法相提并论,深夜的街头,甚至连人烟都看不到。

    勇刚似乎对b市很熟悉,没花多少时间就绕到了火车站附近,火车站的巨大标志在黑暗中格外明显。

    “你来过这?”

    勇刚点点头,道:“对,我爸以前经常在全省各地跑生意,遇上我放假,有时候有会带我来出来到处走走,所以我对附近这几座城市都很熟悉。想不到这么几年了,感觉没多少变化。”

    我看着前方的火车站,道:“不知道今晚上有没有适合的车,如果今晚上我们从这就走,会不会更安全。”

    勇刚摇了摇头,道:“现在不可能还在售票的,而且我们去买票,目标太大了,要赶火车的话也只能明天去找小一些的代售点。何况这毕竟是个大站,在这上火车的话不太妥当。”我点点头,赞同他的意见,同时想起自己身上的那把枪,虽然火车的安检比较轻松,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还是在一些小站上车比较安全。

    勇刚把车停在一个巷口内,对我道:“下车吧,我们步行去前方找间比较差的旅店休息一下。等天色早一点再换出租车。现在要找肯跑长途的出租车比较困难的。而且我看你好象有点生病了,还是休息一下再说。”

    我愣了一下,道:“怎么不把车直接开过去。”

    勇刚笑了笑,道:“你的车很靓的,把这么好的车停在破旅馆前,似乎有点太引人注目了吧。何况就是被警方注意到我们的车,我们也有点时间逃跑的。”

    “你倒是很谨慎。”我赞到。

    勇刚微微点头,道:“不谨慎一点,我根本就没法逃到这来了。”夜色下他的脸庞显得无比坚毅与自信。时间的积累让他越来越成熟。虽然和我在一起时,他也有会喝醉的激情一面,但可以想见,只他一个人的时候,是多么小心谨慎的。

    午夜的街头,勇刚拎着包,搀扶着我慢行在陌生的都市中。

    通常火车站附近都是破旧与混乱的代名词。映入我们眼帘的,是一家名为吉祥旅店的破损旅馆,用民房改建的,挤在几间低级的卡拉ok中。一扇破烂的玻璃门上写着六十元标间,包热水早餐。

    柜台是空的,管理员睡在隔壁小屋里,我们轻轻敲了下窗,那被我们从梦中叫醒的管理员显得有些郁闷,打着哈欠,一脸睡意。

    “还有窗子临街的房间吗?”勇刚问道。

    有!二楼全空着,你要几间都没问题。不过先说明,现在太晚,没有热水了。

    我们都是冷笑了一下,要了一间所谓的标间。管理员巴不得赶紧躺下去。只是象征性地问了下名字,随手登记了一下,连身份证也不用看,收钱后就把钥匙丢给我们。

    我们要的房间在二楼,打开门一看,一股霉味扑鼻而来,甚至床铺上的铺垫也没有换过,有着比较明显的污渍。不过我们是不在乎这些的,勇刚打开窗,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对我道:“不错,从这儿可以直接看到附近的路口。”

    长呼一口气,我们和衣倒下。一阵阵的疲倦袭来,伤口阵阵地抽痛着,全身都在发烫。看来很久不生病,这猛然一下,竟然把我折磨得不轻。

    “睡吧,明天还要跑,不休息一下撑不住的,明早我就去买药,你先忍一下。”

    整个半夜,我简直是在半梦半醒的梦魇中渡过,只觉全身忽冷忽热,身上一阵阵地汗流。把衣服和被单都湿透了。朦胧中只觉得勇刚隔不了多久,似乎就会起来不停地起来去窗前观察,然后又把他的被子给我并成两层盖上。我本想拒绝,但浑身酸痛,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我们来到的时候已经差不多是凌晨两点,睡不了多久,天色已晓。我猛然一下醒过来时,勇刚不在屋中,虽然是在逃亡过程中,但他的习惯也很好,被单仍然叠得很整齐。只在床头留着张字条:我去买药,你等我!

    我心中微叹一下,看来自己昨夜真是病得不轻,连他出门都没感觉。这对警觉性高的我来说,睡这么死可是不常有的事。但所幸身上被捂了半夜,似乎停止了发热。好了一点儿。没有睡时那么强烈的沉重感。

    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一看,不由吓了一跳,一夜而已,镜中的我简直成了另一付模样,脸色惨白,眼睛还冒着红丝。嘴角干裂,一根根坚硬的须根从皮肤中透出,显得憔悴无比。

    随便洗漱了一下罢,用衣襟随便擦拭了一下,擦脸的瞬间,忽觉得嘴唇一阵生痛,显然是昨夜发热,把嘴皮也给烧裂了。不由感到一阵口渴,转头看了看,才想起昨夜临时下车时,把水给忘记在了车箱内。心想一会勇刚买药回来,总不能用生水服药吧。拎起热水瓶晃了晃,空荡荡的,只得打开门,想叫服务员重新送一瓶来。

    刚行至楼口,忽然听见楼下总台前有人道:“我们调查一下,你们昨夜可有人来这登记过住宿。”我心头猛然一跳,轻轻低下头去,顺着楼道的转折处往一楼总台前看去,一下看见了警服的半只衣袖。

    心中猛然一跳,心中暗暗靠了一声,暗想警方的动作果然很快。赶紧轻轻向回快速走去。要从正门逃跑显然是来不及了,非被撞个正着不可。推开房门,我把床头柜上的勇刚留下的纸条一下拿掉。再用最快速的动作把床上的被单一扯。放在了浴室内的衣物支架上。免得被他们上来检查时摸到余温。

    把勇刚的旅行包一拎,我心中脑海一下飞速运转,该往那里跑方才妥当。所幸昨夜我们上来时已经观察过地形,知道楼道的尽头是间公共卫生间,唯有那里的窗子是没有被封死的。

    我长吸一口气,已经准备如果实在不行,就从那儿跳楼。但又不敢动作过大,引起楼下人的注意,只得拎着勇刚的包蹑脚向楼道口的公共卫生间小跑去。就在我刚刚进入卫生间时,我已经看见两个警察在管理员的带领下走上楼来。

    唯一的希望就是他们以为我们跑远了。

    竖起耳机贴着卫生间的门听着远方我们那间房间的动静,果然只听到那管理员骂道:“妈的,怎么走了也不来退一下钥匙!”

    一个警察似乎对另一个警察道:“我们四处看看!”脚步声向我这边缓缓传来。我心中一紧,看来不跳楼不行了,往窗下一看,不由呼了口冷气,下面是一个院落的实地,一点借力的地方都没有。这种高度对于平常的我来说只是小菜一碟,但现在我负伤在身,只是随便动弹一下都吃痛不已,更别提做这么大的动作。

    我一下把卫生间的房门反锁上。暗忖以我现在的身体状态,硬拼是绝对没有机会的。唯一之看来只有拼着伤势加大的危险跳下。更重要的是勇刚还在外面替我买药,我得赶紧通知他,不然他冒冒失回来。可谓自投罗网。

    心念一动,我已经把勇刚的包贴着墙轻轻丢下。然后身子抓住窗子一纵而上,只是这么一个动作,牵扯到我受伤的腹部,也差点没痛得叫出来。

    咬了咬牙,我用手抓住窗边缘,尽量减少坠落的高度。

    手一松,我已经顺着墙面坠落而下。饶是我已经做好了保护动作,但由于不敢发力,怕发出太大的响声惊动到警察。也只得以手抵着墙滑下。啪的一声,腹部一阵巨痛,脸都差点痛得变形。低头一开,伤口又再度开裂,血丝一下浸了出来。

    但现在不可能再顾及这些了,唯一的念头就是赶紧逃跑,再通知勇刚。

    拎起包一阵狂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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