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TXT下载
三四中文网->不可名状之门TXT下载->不可名状之门-
第一卷天黑请睁眼 第九章 拆骨剥皮
-
-
一秒记住 三四中文网 www.534zw.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g.534zw.com
一波三折之后，审讯室里总算是在满是尴尬的氛围里开始了正常的审讯。
“我们在你这身病号服的口袋里发现了这个，”女警官从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白色药瓶，洛柯凝神望去，发现药瓶上面的标签纸被撕掉了，新贴上去的白纸上写着：“一日一次，一次红白各一粒，墨大夫留”后面还跟着个笑脸，下面标注着绒绒。
洛柯觉着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
“解释一下吧？”女警把药瓶放到了桌子上，伸手按着瓶盖向洛柯的方向一推，可以听到里面似乎塞满了药片。
解释什么？怎么解释？
洛柯抬头望了望依然飘在半空中的老人家，也就是穆警官的爷爷，老人家似乎在得到洛柯肯定的答复后就陷入了某种喃喃自语式的盘算当中，嘴里时不时得说出什么办事儿的时候请谁，生几个之类的话题。
问题似乎又回转到了最开始的地方，该怎么跟面前的警官解释自己诡异的经历？
“解释什么？”洛柯只能头疼的继续试着装聋作哑。
“这到底是什么？”女警指了指面前的药瓶，“还有，你身上的这套病号服是怎么回事？”
“也没什么，就是生病住院了，不小心出来之后迷路了，那是我的药而已。”洛柯食指点了点铁质的椅子扶手，琢磨着该怎么把这弥天大谎圆下去。
女警的视线向下瞟了瞟，可惜洛柯正出神的思考着剧情设置，根本没注意到。
“我们希望你能如实交代，检验科的同志已经从里面取了样，正在加班加点的分析着这里面的成分，”女警玉葱般的修长手指敲击起了药瓶的塑料瓶盖，“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了，希望你不要再抱有什么侥幸心理，尽快交代犯罪事实的话，或许还能有宽大处理的机会。”
房间两侧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只剩下洛柯和女警唱和般来回点/敲铁质椅子扶手/塑料瓶盖的声音。
隔着铁窗，双方都力图使自己获取优势，一方如同母豹一般在左右逡巡施加着压力，试图于对方强硬的姿态下寻找那一闪而逝的时机，另一方则像是乌龟一样在慢慢挪动巩固着自己的防御，以无懈可击的持久战使对方无功而返而不得不放弃这次捕猎。
夹在中间的小张隔着电脑屏幕都能感觉到双方像是以敲击声为利刃的剑客一样在刀光剑影之中你来我往的搏斗切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正当气氛渐渐严肃起来的时候，空中飘着的穆?打断老爷子果不其然的又出来砸场子了，洛柯敲击铁扶手的手指愣神了一下，没弯下去，手指面直愣愣的拍到了铁皮上，只发出一声类似某种低沉肠道排气声的闷响。
气势一下子低落了下去，洛柯感觉对方的压迫像是突然实体化一样变为了一头凶猛的雌狮穿过铁窗猛扑到他的身上，双爪搭住他的肩膀，张开布满利齿的狮口咬住了他的喉管。
“我知道了，”老人家兴奋的一下子飞到了洛柯面前，“你们要是头胎生的是男孩的话就叫穆明桥，女孩儿的话就叫穆明玉，他们下一辈就是山字辈了，我再想想叫什么好……”
大爷，咱能正经会儿不？
对面您孙女一脸看贼似的审着我呢，说不定，我就得莫名其妙的被她给送到看守所劳动改造去，到时候怎么生？用气功炮么？
宝宝心里苦啊，可是宝宝说不出来。
然而对面气势上一下压过洛柯的女警官并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绣口一张，机枪似的吐出了一连串的问题。
“这是不是一种新型的具有兴奋效果的违禁药物？你或者说你们是不是正在大批量的生产它？而你到底在里面充当了什么角色？偷跑出来的小白鼠？还是说你其实就是这种药物的研发者之一？昨晚上发生了什么你可以说自己神志不清想不起来了，那么之前呢？之前你在干什么？”
最后，图穷匕见，“说，你们到底和昕锐制药之间有什么关系？”
洛柯猛地抬起了头，原来……原来症结是在这里么？
本来觉得一切最多只是个误会的洛柯顿时觉得这里面水深了起来。
是自己的异常表现和什么其他案子牵连到了一起么？而自己在昕锐制药技术研发部门工作的身份又使得这一联系变得更加异常的合理缜密起来？
药？奇怪的药物？
警方正在追溯着奇怪的新型药物这一线索进行排查，洛柯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脑海中某些画面幻灯片般一闪而过，他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最后还是慢慢闭上了嘴巴。
在这家企业工作了将近一年的洛柯知道，涉及到一家年销售额超六亿元的大公司时，一切的行为都要慎重。
而慎重一般体现在两个方面，有理和有据，很抱歉的是，这两点洛柯都没有。
所以他只能继续沉默。
但他的行为无疑被误认为了马上就要攻破心理防线的表现。对面的女警官毫不留情的趁热打铁加大了审讯的力度。
“半年前，”她从文件夹里面拿出一张照片，“我们在火葬场准备焚化的无名尸体里面发现了这个人，你认识他么？”
照片上的人洛柯确实不认识，他摇了摇头。
“他姓柯，叫柯金榜，高中学历，当过教师，后来成了一名货车司机，重要的是，他给你们昕锐制药公司送过货。一年前他的家人就报案说他失踪了，半年后，我们从那些打算处理掉的无人认领的尸体里面发现了他，这就是他的遗体。”
“柯金榜，这个名字你有印象么？”洛柯依然摇了摇头。
“我们发现他时，他身上可不像你这么证件齐全，”洛柯听着突然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当然，他和你一样浑身都穿着一件病号服，可惜身上一点能证明身份的东西都没有，没有手机、没有任何证件、身上的衣服都是随处都能买到的便宜货，甚至连他的脸都进行过大幅度的整容，导致他自己的亲人都没办法辨认出这到底是不是他的遗体。”女警官朝着洛柯故意晃了晃照片。
“幸好我们这个年代还有基因识别，通过将他遗体上提取出的遗传物质与各大医院的记录对比发现，他确实就是柯金榜，一个已经失踪了半年多的货车司机。”
“然而这些都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法医的尸检结果，想知道么？”洛柯已经成功被对方吸引住了注意力，因此选择性无视了她嘴角挂着的得意笑容。
“尸检结果发现虽然他的外表与普通尸体无异，但内部各种组织和器官遭受了极大的损坏和扭曲，”女警官扬了扬手上的尸检报告单，接着念出了一连串令人怵目惊心的数据，“他身体各处的血管都被某种未知的手段拓展变粗了，推测为某种药物的效果，因为在尸体血液中发现了大量残留的未知成分。”
女警官抬头看了看眼前的药瓶，又望了望铁窗对面拷在椅子上的洛柯，刚好四目相对。
让她有点泄气的是，对方依然是一脸不知道想着什么的表情安静的听着，眼中也没有慌乱的神色。
她继续念了下去，“他体内各器官细胞组织的各项活性指标都在正常线以上，但同样由于未知因素影响导致它们的位置和大小发生了较大的变化。”
“这具尸体的肺叶几乎缩小到了正常男性的一半，但心脏却较正常人大了三倍有余，几乎挤占掉了胸腔的绝大部分空间。消化系统有类似退化的痕迹，胃部、大肠和小肠像是粘合在了一起，负责辅助消化的几个腺体都有不同程度的缩水，但意外的是，他的胆囊和肝脏却是异常的肥大，几乎是普通成年男性的两倍大，体内其他的脏器也多少有一些变形现象。”
“更奇怪的是，他身体的肌肉量过分增多了，准确来说是尸体内骨骼肌的含量异常的增高了，这不像是一位四十多岁中年男性的尸体，倒像是年轻时施瓦辛格的尸体一样，”念到这时，洛柯看到女警官似乎头疼的捂了捂额头，嘴里念叨了一句‘迟早给她好看’之类的。
“但从外表上看尸体主人却并不像是经常健身的样子，皮肤下异常增生的白色丝绸状组织似乎抹平了丰富的骨骼肌造成的皮肤曲线，使得其身体外形与常人无异，而且这些白色组织具有类似蛛丝般极强的韧性，一般的解剖刀都无法切开这些白色组织的纤维结构。”
“假如这个人还活着的话，一定是个力大无穷且又刀枪不入的怪物。”
“咕咚”审讯室里突然响起来一声响亮的咽口水声，洛柯还以为是自己发出来的，打眼一扫才发现，女警官身边的小张也是一脸见到鬼的表情。
难道这位女警官的同事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些信息？
屋外秋日早上的天气风和日丽，可屋内的洛柯却有些身处寒冬大雪天的错觉。
女警官也定了定神，继续念道：“然而这是不可能的，通过解剖颅腔发现尸体的脑组织已经完成变成了一团浆糊，像是有人把电烙铁不小心掉到了他的脑袋里一样，也就是说，即使这位‘大力士’能够靠着他那萎缩的消化系统和呼吸系统活下来，他的大脑也无法给出任何有效的旨令，准确的来说，他的大脑皮层早在身体之前已经完全被损毁了，而这也是导致其死亡的原因。”
女警官终于念完了尸检报告。
审讯室里落针可闻。洛柯双手抓住了椅子扶手的头，掐的如此用力以至于手臂都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
他知道，原来他一直都知道的事情，竟然是真的。他此前从未料到那天偶然间听到的事情会造成如此严重的后果，那天之后，他也只是试探着跟进了一下也就不了了之了，得到的情报还没有冒出来的疑问多，但以洛柯怕麻烦的个性，最后果断放弃了继续深入。
毕竟，没人会为了满足你自己的好奇心而给你发工资不是？
可是，他之前一直都没想到，事态已经发展到如此严重的地步了。
新型的违禁药品？呵！
什么药品能达到这种令人发指的效果？洛柯想象不出来，而且他估计也没有任何一种药物能够达到这种对人类身体各个系统都造成如此深刻影响的地步。
而警方竟然会认为这只是一种新型的兴奋剂？哈！
然而他们既然已经开始肆无忌惮的用人体做试验了，那么要么说明这种‘技术’已经足够成熟到可以开始应用到人体上了，要么就是研发者已经失去了耐心，决意孤注一掷了。
无论是哪一项，都不是个好消息。
洛柯抬起眼睑看了看桌面上放着的受害者遗体照片，很多时候研究成功与否不在于结果的‘质’，而是在于其适用性的‘量’上。比如说应对某种疾病的疫苗，无论如何严格把控生产环节，作为产品的疫苗都会有一定几率的无效性，然而只要其有效性产品占比能够在规定比率以上，那么它就是项合格的产品。
那么，问题的关键来了，像是柯金榜这样的人，还有多少个？
“还有这个，”女警官又从文件夹里面拿出来了另外一张照片，背后夹带着另外一份尸检报告单，“在发现第一具尸体的半个月后，我们就发现了第二具同样的打算混入焚化炉中销毁的尸体。”
“赵敏华，有印象吗？”
一张完全陌生的面孔，洛柯还是摇了摇头。
“同样的病号服，同样的尸检报告单结果，同样的死因，然而他和你们昕锐制药的关系却更近一些。”
“赵敏华曾经是你们昕锐制药旗下的子公司昕丰制药公司一处药品生产车间的班组长。三年前他就从这家公司辞职了，据知情人说是出去外地打工了，然而现在，三年后他的遗体出现在了本市火葬场的无名尸体里。”
“不想说些什么吗？”
洛柯还是摇了摇头，但却主动的发问道：“还有么？”
女警官似乎有些惊讶，她缓缓地点了点头，“还有一具。”
当看到最后一张亮相的死者照片时，洛柯的瞳孔突然紧缩成了针孔大小，双手的震颤似乎传导至了全身，像是寒冬腊月里被迎头浇了一桶冰水似的，他觉得连自己的齿根都在冒着寒气。
第三具尸体，他不仅认识，而且还熟识，因为那正是在入职后一直带着他熟悉部门事务的技术研发部的前辈——云松。
洛柯最后一次和他见面是在四个多月以前，当时前辈一脸如常的过来告诉他公司有些人事变动，自己要调往一个新组建的部门去，而洛柯当时也没想太多，虽然很舍不得，但也只能和其他人一样不断表示着祝贺。
最后晚上的饭局上前辈也表现的很正常，洛柯记得自己和前辈都喝的有点多了，在互相搀扶着去厕所放水的时候，前辈那边似乎先放完了，伴着抽水马桶和扣皮带的声音走了出来。而洛柯还在哆哆嗦嗦的试图扶正自己的水枪弹道。
前辈从背后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那时候洛柯想着的还是自己好像迷迷糊糊进洗手间小间的时候忘记关厕所门了。
“晓芸和小小筠都挺喜欢你来我们家玩的，你可要经常来啊——”
</br>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