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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天黑请睁眼 第八章 泰山崩于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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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特别是在女警官猛地推门进来之后就更加尴尬了。
“你们这是……？”估计任凭这位美丽动人的穆警官想破头也料想不到这屋子里除了两个大男人外，还有个变成鬼魂飘在天上喜欢给自己孙女说媒的老头，而且还是她自己的外祖父来着。
洛柯觉着头更疼了，昨晚和今天早上这段时间里经历比他自打出娘胎以来过去二十四年里遭遇的一切加起来都要离奇曲折的多。
还有，这怎么跟人家解释？
你好，穆警官，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你的外祖父显灵了，为了让我跟你成亲所以露了一手扭歪了窗户上的钢筋导致我们俩大男人一时控制不当下肢酸软不幸跪倒在地面上，所以我们不要迟疑了，赶快去民政局办理结婚手续好让你外祖父瞑目吧。
如果这样解释的话洛柯估计自己五分钟后就能听到精神病院开过来的救护车鸣笛声了。
那该怎么解释？
洛柯把目光转向了铁窗那头还在跪着的民警小张同志，对方慌忙的把视线撇开了。
切，看样子指望不上来自他主动去吸引火力了。
“其实是这样的，”洛柯慢慢得抬起身，并试图手脚并用来回比划着，最后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事情就是这样。”
“啊哈？你到底说了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很显然，洛柯抽风似的临时表演并没有打动场内的唯一观众，对方很不满意他的解释，并开始积蓄起了怒气。
该死的，洛柯内心里泪流满面，为什么漫画里的那种一笔带过的解释方式现实里没有用啊！
有用才真是见鬼了好吧！
好吧，还真是见了鬼了。
然而你并不能指望一个飘在空中的鬼魂去解释事情的缘故。
所以……，“啊……啊哦，事情是这样的，我与这位警官一见如故，于是斩鸡头烧黄纸做了兄弟，因为条件简陋没有鸡头和黄纸，再说杀生和焚烧都有害生态环境，不符合当今的社会价值观，于是我们就决定简化一下流程，只保留了最传统的跪拜环节，希望这位警官你不要大惊小怪的。”
你特么在逗我，洛柯清清楚楚的看见这六个字写在了女警官英气的脸上，“那这个呢，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指了指扭曲的像早点油条一样的铁窗钢筋。
问得好，洛柯心想，幸好他在这短短几个呼吸间已经构思好了所有的情节。
“这位……呃……女警官，想必你也听过‘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的道理，我与我这位兄弟虽然是初次见面，但惺惺相惜之感不下几十年的老友，出于深厚的兄弟情谊，他叹息因为身份原因没法到这边来与我同甘共苦，一时激愤之下情不自禁的握紧了相隔我们兄弟的铁栏，所以……额……就这样子了。”洛柯尽量使得自己眼神真挚一些，可是，去他奶奶的腿啊，这真是我从小到大编过的最烂最烂的瞎话了，瞎的都能让瞎子复明了。
基本上不带喘气的说完……编完这段后，连对面小张同志的脸上也写满了六字真言了。
“那么……”女警官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向着小张伸手摆了摆，“你再来给我表演一段徒手扭钢筋的‘兄弟齐心’吧。”
刚站起来的小张警官扑通一下又是脚一软跪了下来。
他抬头看了看一脸无辜的洛柯，又扭头望了望翘着长腿等着看好戏的穆大警官。
两边都得罪不起啊。
弱小，可怜，又无助。
最后还是洛柯看不下去开了腔：“其实真实情况是这样的，刚这位张警官为了要教育我好好接受审讯，出手拍了拍铁窗上的栏杆，没想到却发现了这铁窗的金属材质有问题，检查之后果然如此，其中一根钢筋甚至经受不住小张警官慧眼如炬的注视，自动弯曲坦白了所有的犯罪事实，唉……这帮黑心的工程承包商，没想到为了区区蝇头小利竟然把劣质建材用到了人民公仆办公的地方，真是令人痛心疾首，虽然我人微言轻，但我仍愿意为这位敢作敢为的民警同志出面担保，你们警局真应该给这位好同志颁发奖章作为鼓励。”
先喘口气，全程不用一个句号，有点缺氧。
洛柯邀功似的向小张警官挑了挑眉，怎么样，这谎我圆的不错吧？
结果只看到对方摇摇欲坠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唉呀，是不是玩笑开过了点啊。
“好了，好了，”女警官终于不耐烦的在桌面上敲了敲，“这事儿先就这样了吧，小张你待会审讯完找人修一下。”
如获大赦的小张立马恢复生气的站了起来，手足无措的点头哈腰着坐回了审讯桌后。
“来，我们继续审讯，刚个人信息念到哪了？”女警官转头一看旁边的小年轻，似乎还未能从刚刚的迷糊里面走出来，“算了，直接开始审讯吧。”
“洛柯，昨晚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么？”女警官秀美挑了挑，转头盯住了洛柯。
洛柯摇了摇头，出了医院门之后的记忆基本上是一片空白。
“昨晚，我们接到了罗关区附近居民的报警电话，说是有一陌生男子在他们小区附近大喊大叫，还抱着街上的电线杆子吼‘老中医我的病终于有救啦’，”说到这里时，女警官的丹唇几乎是以一字一顿的方式念了出来，洛柯瞥到女警官下意识的翘了翘嘴角，而旁边的小张则是鼓起了腮帮子，身体一顿一顿憋得很难受的样子。
额……，这房间的地板砖真好看，上面的花纹是什么植物来着……
女警官的声音稍微停了停，接着说道：“本来这种扰民的事情只需要报知本区的派出所就能解决了，可是随后当地的警官却把事情报到了我们总局这，请求我们协力。”洛柯‘听’到女警官一边低头念着案情，一边时不时得抬头望着他。
啊，原来地板砖上什么图案都没有啊，真是失策失策，啊哈哈哈……
“而我们总局这连续加派了三波警力，才总算是将闹事者制服，”女警官终于念完了案情，将手里的文件夹放回到了桌子上，“现在，洛柯，知道我们为什么要将你收押起来了吧。”
铁窗对面的洛柯还是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发出了一声“嗯”。
“嗯？你就没什么想说一说的？”女警上身前倾，手肘支在了桌面上，而前胸的巨大负担似乎也顺势放在了桌沿上，“出动了二十几个警察才把你逮住，你就不想发表下什么看法？”
洛柯紧了紧双手，现在他最想说的就是“真的好生羡慕那张桌子啊~~~”
“没什么想说的，我根本什么都记不得了。”洛柯忍不住抬头瞟了瞟，嗯，这解释真圆，啊，不是，我是说这看法真白。
出于做贼心虚的心理，他又很快把头低了下来。
“当时负责抓捕你的警官都说你当时力气虽然不大，但身体灵活的却像个猴子一样，你来解释下？”
“就是，你看你给我挠的！”一旁的小张这时候也跳出来打帮腔，撸起了袖子，上面五道鲜红的长血痕很是扎眼。
结果洛柯稍稍抬头瞥了下他，他就又缩回到电脑屏幕后面去了。
“当时在场的警官都说你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似的，怎么都逮不住你，你是怎么做到的？啊？”
“我……我可能喝多了吧，记不太清了。”洛柯嗫嚅的试探着。
“喝多了，啊？事后你昏迷过去之后局里值班的法医连夜给你做了血检，没有酒精、没有任何违禁药品的痕迹，你的血液检测结果干净的像是张白纸一样，甚至比一般普通人的指标还要健康很多，现在，你还要说你喝多了么？”女警官从文件夹里面抽出来一张化验报告单，拍在了桌子上。
“那……那我真记不得了。”
“记不得了，你一个记不得了就想摘干净了？三个警察因此受了重伤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呢，你就想用一个记不得了来脱罪？啊！”女警官蹭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一双丹凤眼如同雌狮一般蕴着怒气盯住了低垂着头的洛柯，“把头给我抬起来，这可是严肃的审讯，不是你们公司领导的批评教育！”
洛柯抬起来头，又迅速低垂了下去。
“你……！”
“穆姐，穆姐，冷静下……”一旁的小张赶忙起来安抚，“穆姐，消消气儿，消消气儿啊……”
洛柯心里觉着很委屈，这是严肃正经的审讯不错，可是你能不能……能不能先把胸前衣服的扣子给扣上啊！胸大了不起啊！色诱审讯什么的，对我可是完全不起作用的！
旁边过来劝解的小张也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眼神渐渐呆滞起来，嘴里的话语也变得可有可无，而女警官很快也从他的目光所在处发现了问题所在。
她转过身去，似乎是从警服衣兜里掏出来几根别针把衣扣迸裂位置的口子暂时缝合在了一起。
“你们……什么……都没……看到！！！”洛柯‘听’到身体转回来的女警官眼神死死的来回打量着把头低垂到胸口的洛柯和目光呆滞的小张，像是一头吐着芯子的巨蟒盯上了水洼里雨打过后的两只肥蛤蟆。
“是是是，我什么都没看见……”回过神来的小张猛地低了下头，下巴差点塞进了脖子里，弯垂的像只烧鹅。
洛柯也在心底暗暗发誓。
“是是是，除了蓝底白丝蕾边，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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