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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五《命运之轮》(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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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师，妳太小看自己。」微微一笑，孙策伸手轻拍了拍她j结手背，嗓调却是坚定，「若是无妳的支持，仲谋那孩子，兴许至今还无法成长得这般勇敢。」
父亲一直四处征战着，他为家中长子，一直嚮往着与父亲齐步，年岁越大后，也越少关注家中弟，待他回首过来时，才发现二弟不知何时却一直站在他和父亲身后的y影中成长，变得十分自卑……若不是她的到来，至今仲谋，怕是还如当初那般胆小怯懦的吧。
虽然他是想直接将她许给仲谋……不过，这等事情，他还是放手让仲谋自个儿去办罢。
「……我只是多少护着他罢了，可如今他也大了，也早已用不着我来护着了。」轻叹口气，何若舒眼底心伤，终究还是回望他开口：「但若可以，我会尽心尽力……看照仲谋的。」终究是应了他，她虽一直不愿意想他会死……可事实早已经摆在了前头，她又该怎麼办？
孙策听她总算答应，心裡这才心安下来，方得欣一笑，「那便好，我这便放心了。」
有周瑜张昭等智士，子义h盖等猛将，身后又有练师能撑着他……如今他即便撒手，也就不愧对父亲了。
只是终究，还是负了靚儿和玉儿……
「靚儿她……也拜託妳日后多费心了。」双眸微黯，他想了想，还是叹然出了声。
「我会的。」想起大乔和孙玉，她心裡更难过了些，哽咽着声嗓答应。
终究，她还是，什麼也办不到……
◇ ◇ ◇
见过孙策后，何若舒心裡特别难过，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在孙府裡乱晃。
真的没有法子救孙策了麼？这一个月裡，她真的就只能这麼眼睁睁地看着他死麼──
「哟，丫头，好久不见。」
熟悉的清越嗓音驀地传来，她侧首往声音来头望过去，一个约莫弱冠餘二的青年男子立在一边，凤目清朗奕奕，肤se黝黑，身形颇为精硕。
她愣着瞧那男子，怔了好半晌，才终於想起这模样熟悉的男子是何人──「吕蒙……大哥？」他的个子chou高了许多，肤se黑了，模样气质也成熟了些许……她一时之间，还真认不出他便是那个傲娇的吕蒙。
「不错嘛，妳这丫头还认得我。」撇脣轻笑，吕蒙盘手踱近她，笑得不羈放荡，似乎对她的反应挺是满意。
而见他如此，何若舒倒想起来，似乎之前听说过，他某次战役裡因勇猛而受了孙策的赏识后，便一直随他四处征战，也莫怪如今看来，已经变得这般不一样了……「自然记得吕大哥。只是练师如今，实在没这心思和吕大哥叙旧，就先回房歇息了。」心裡还踌躇着究竟该如何帮忙孙策，她实在无心和他周旋，微微欠身后便盘算要先行离去。
「丫头，妳是想救主公麼？」
才yu擦身，后头又传来他声音，她忙回首过去，又听得他道：「其实要救主公……兴许也非所有的大夫都毫无办法。」神se难得凝重，他沉沉出声。
「真的？吕大哥知道谁有办法救伯符大哥的麼？」连忙回身拉住他衣袖，她眸子一亮，重燃希望一般地一下恢復了精神。
被她这般反应给吓了一跳，吕蒙一愣，随即是有些无奈地扯了扯脣。原本是许久未见，想和这丫头打打招呼的，瞧她满脸垂头丧气，一听见这消息倒是精神全来了……「我听闻徐州沛郡有一名医，唤作华佗，世上杂症怪病，无一不能治。」思索地仰头摸了摸下巴，他想了想，方才说出口。
何若舒一怔。
华佗……华佗！
她这方才恍然醒悟过来。神医华佗！她都忘了那个神医华佗，如今就身处在这个年代！可是沛郡……徐州沛郡在是哪裡啊？
但……管不了那麼多了。若是华佗，便绝对可以救得了孙策的，对吧？
「沛郡？那华佗大夫身在沛郡麼？」紧抓着他衣袖，她像是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c。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得试个一试！
「我不甚确定。」吕蒙j分无奈地摇首，略微纠结地望着她顿了一顿后，方谗又道：「但我先前打听过……据说那华大夫被请到了曹c营裡替他治头风，如今是随行军医，怕是不可能请得过来的。虽然残忍，不过丫头，妳还是死心罢。」耸了耸肩头，他虽然不忍泼她冷水，可曹c一心都望着要主公死，又如何可能甘愿借出华佗？
「曹c……」听见这个一代梟雄的名，她剎时有些恍惚地喃喃重述。
j年前，曹c刘备於她而言都还是那麼久远的名字，可是如今，这个名字，竟然近得这般可怕……「曹c……曹c现在在哪裡？」咬脣，她回神过来，仰头望着他又问。
她是很怕死，也很怕曹c那样的梟雄，可是如果能够救活孙策──那她什麼也愿意去试。
他是她的哥哥，她不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的哥哥就这麼等死……这些年来，她的命都是孙府护着，那麼她这条命，就是为了孙家去冒险又何妨？
「丫头，妳不会真想要去找曹c要人吧？」听闻她这一问，吕蒙诧异地瞠目，理解到她的认真，神se登时沉了下来，「妳可别以为当今司空曹c是何许善类，妳若是贸然去了，肯定会被当场捉起来。若是拿来威胁主公便罢，但若死了……」
「我不怕这个。」神se难得的坚毅，何若舒开口打断他，「曹c此时正与袁绍对战，定然无暇顾及江东……我不会暴露自己自於孙家之事，若是暴露，我会自刎，不给孙府添麻烦的。」微微垂下眼，她却突然有些自嘲地想──当初伯符扬言要攻许昌时，想必曹c定然也是些许害怕的吧？
死又如何？她那麼多次死裡逃生……反正也不差再一回！
见她这般坚定，吕蒙不禁有些愣。眼前姑娘的身影和j年前那个矮不隆冬的丫头重叠一起，似乎一样，又好像已有了哪裡不同……「丫头，主公於妳而言，重要得连命都能不要？」他微微不解地皱眉。她当初不是拒绝了与主公的婚事麼，可为何如今又这般死命要寻主公一线生机？
「他是我大哥。」字句沉沉，她出声，话落得肯定非常，「我这条命，若不是伯符大哥和孙大人，早就没了……当初我年纪尚小，帮不了孙大人，如今，更不能眼睁睁看着伯符大哥死……」拳头微微收紧，她心底沉痛，却是毅然下了决心。
──只要还有机会，她就绝不会放弃！
吕蒙闻言叹气。
想不到这丫头看似怯懦，却执拗得这样。
「曹c如今身在延津，战事正要紧着，妳想混也混不进去的。」大掌拍了拍她的头，他扯了扯脣，无奈地再次道：「丫头，死心吧。」只当她是天真，很快便会打退堂鼓，他未想得太多，只如此对她说。
延津麼……她却是独自思虑了起来。
她要找华佗，要如何混进军营裡？也不晓得华佗是怎样的大夫，可医者父母心，华佗定不会不愿意救孙策的……对麼？
咬紧脣办，她的手还微微发颤，心裡却已然下了决定。
◇ ◇ ◇
「我去寻医了，一月之内，必定回来，切莫忧心我。
练师」
隔日清早，孙尚香才到何若舒房裡盘算着要寻姊姊出去走走散心，然而开门后入眼空荡的床榻和矮桌上竹简楷书j字，却吓得她连忙一路奔到了二哥房裡。
「二哥、不好了，舒姊姊不见了！」
匆匆惶惶狂奔过去，她手裡紧握着她留下的字跡，「砰」一声用力踹开了门。
孙权原来还想斥责如何又这般暴力，听闻她的话，脸se却是驀地苍白了下来。
「妳说什麼？舒舒不见是什麼意思？」眉头紧蹙，孙权紧紧低首抓着双肩，顏上神se全是焦急。
七年前曾经差点失去她的恐慌一下子又朝他袭来──那时的他什麼也办不到，只能懦弱地让她保护他。
他曾经自己发过誓，从此以后，再也不会让她来保护他……他要保护她，要成为能让她依靠仰赖的男子汉，不会再让她过着流离徬徨的日子──
「舒姊姊……舒姊姊只留下了这个，尚香也不晓得舒姊姊去了哪裡……」慌乱地睁大双眸，她愣愣地抬头望着从容全失的二哥，心裡有些害怕，却又有些困h。舒姊姊去哪裡寻医了？为什麼就这麼一声不响地消失了，可二哥又为何，露出这样慌怕的表情……
连忙一把接过竹简，孙权紧紧抓着她仅留下来的字跡，却只觉得茫然疲惫。她是去哪儿寻医了，为何都不说个一声……为了大哥，为了他，她怎麼就每次都这样，全然一点儿也不顾自己，明明平时，她是那麼怕事的人啊……「舒舒……舒舒要去寻什麼医，她可有告诉妳？」深吸口气，他闭了闭眼，又再復望向，心底的恐慌蔓延得更加彻底了些。
当今世上，还有谁能够救大哥？她究竟是听闻了什麼，会突然这般什麼也不说就消失离开……她的x子那麼善良，又压抑得让他心疼，既然不说，那麼定然是凶险之事，就如同当初骗他一般──她究竟是去寻得什麼医？
「不知道，舒姊姊没有告诉我……」孙尚香摇摇头，想了想，抬头望向他又问：「二哥，舒姊姊寻的医，真的能救大哥麼？」
被她的话给问得一堵，孙权心底挫败，沉静半晌，也只能黯然摇摇头：「二哥也不知晓。」
他连她究竟到了哪裡去寻医都不知道，又要如何知道那大夫，到底能不能救大哥？
记得来过的大夫曾说过，如今只有扁鹊再世，才有可能救得了大哥……
可如今，哪裡又有扁鹊？
──舒舒，妳究竟又去了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