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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毒宠倾城医妃TXT下载->毒宠倾城医妃

第84章恩断情绝

作者:香盈袖        书名:毒宠倾城医妃        类型:其他类型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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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祈言深深吸了口气,依然蹲伏在若水身前,仰起清秀白皙的脸,缓缓说道:“姑娘,我不是存心轻薄你,在我心里,你是这世上除了我爷爷,对我最好的人。我敬你重你ai你,只盼能够一生一世f侍你。你当真不要我了吗如果如果我愿意愿意”他再次吸了口气,像是下了极大的决心,轻声而郑重的说了出来,“我愿意自宫,只要能够永远留在你身边。”

    “小怜你糊涂”若水听到他说到“自宫”二字,脸se大变,霍地站起身来,使劲跺了跺脚,用手指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祈言听她脱口喊出“小怜”,心中一暖,微笑道:“我愿意永远做你的小怜,永远做你的丫环。”

    “祈言”若水又气又急,狠狠瞪了他一眼,甩袖yu出,却被他拉住衣袖。

    若水抬手抚额,回头看向祈言,见他神情柔媚婉然,眼神却透出一抹坚定,显然他刚才说的“自宫”并不是随便说说,而是当真下了决心。

    她心里暗叫:糟糕难不成是自己给他喝的y茶产生了副作用,不但让他长了一对姑娘家的小x脯,连心理也产生了变化,竟然当真想做起nv子来还是他扮了三年的姑娘,扮上瘾了

    老天哪这可该如何是好

    她想起蛊王那满头的萧萧白发,想起他看着祈言那期待慈ai的目光,显然祈言是他心中唯一的希望,要是他得知自己的宝贝孙子竟然想自宫,只怕会当场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不行,她一定要让这祈言清醒过来,不能再任由他这么犯糊涂。

    若水咬了咬嘴唇,正se道:“祈言,你想不想听我说句真心话”

    “我想听。”祈言认真的点点头。

    “那好,你在我身边呆的时间也不短了,我的为人你应该很清楚。我素来瞧不起的就是那种婆婆妈妈,没有半点男子之气的男人可是你,连他们都不如,你不但没一点男子气概,还整天扮成个姑娘,在我面前装可怜,搏同情,被我识穿身份之后,更是在我面前纠缠不清,祈言,你知道吗我瞧不起你一点一点也瞧不起你”

    若水直视着祈言的眼睛,毫不留情的说道。

    祈言的脸se瞬间变得比纸还白,拉着若水衣袖的手无力的垂落下来,眼神变得空洞而茫然,他喃喃的重复:“你瞧不起我瞧不起我”

    “不错祈言,我告诉你,我欣赏和喜欢的男人,就像楚王殿下那样,他敢做敢当,他比你强十倍,强百倍,他是一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而你,只想做我身边一条f侍人的鼻涕虫,哈巴狗你让我怎么瞧得起你你要是有骨气,就活得像个男人,给我看看”

    若水的话像刀锋一样锐利,每一句都刺得祈言心头剧痛,他的脸se越来越是苍白,双手握得紧紧的,全身都在颤抖。

    他忽然挺直了x膛,大声道:“好,我会活给你看你等着会有那么一天,我会让你看到,我才是真正的男人”

    祈言猛然站起身,他腰板挺得笔直,原本就比若水高出许多的身材显得格外挺拔,他居高临下的看着若水,长长的fèng眼中不再是楚楚可怜的动人眼神,而是透出一gb人的凌厉的光芒,他直直的看了若水半晌,冷酷绝然的抛下一句“你等着”便推开房门,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

    若水见他的背影一路直出了院门,连蛊王在他身后连声呼唤也不回头。

    她一点不后悔自己说的话,虽然知道那些话一定是深深的伤了他的心,但是,如果她不这样说,这样做,祈言会一直纠缠不休,她不能让小七发现他的身份,更不能让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她相信有一天他会明白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只是,心还是隐隐作痛,那个温婉柔媚,知心暖意的贴身丫环,就这么从自己的身边永远的消失了。

    “丫头,你把言儿怎么了”蛊王一脸诧异的走了进来,“我看言儿出去的时候,脸se铁青,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他从小就是脾气最好的孩子,今天竟然被你气成了这副模样,你究竟和他说了些什么”

    若水烦恼的揉着眉头,长长的叹了口气,抱怨道:“老爷子,你老人家生的这个孙子,脾气和你一样的古怪”

    “胡扯,我老爷子的脾气哪里古怪了,明明是你这丫头的脾气才古怪,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把我的宝贝孙子都气跑了,我找了他三年,好不容易才找回来,你陪我孙子”蛊王不依不饶,冲着若水直瞪眼。

    “就算是气跑了,他也还是你完整的孙子,要是让他留下来,只怕你老人家这孙子就”若水想起祈言说的“自宫”二字,就脸上一红,把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

    “你这丫头古古怪怪的嘀咕些什么”蛊王狐疑的看着若水。

    “好了,老爷子,你的这孙子跑不了,你放心,他会乖乖的陪你回苗疆,现在饭吃完了,你老人家答应我的事,也该告诉我了吧”

    蛊王脸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向门外瞧了一眼,见祈言已经走的人影都不见,有点不放心,出门去喊了蓝家兄弟去追回祈言,然后又慢慢踱进房来,关上了房门,取出一管旱烟袋,盘膝坐在炕上,吧唧吧唧的chou起烟来。

    若水知道他摆出这副架势,显然是想和自己长谈了,当下搬过一只椅子,放在床上,端端正正的坐好,准备聆听。

    “丫头,你救了我的孙子,我很是感激,你想知道二十年之前的往事,我不知道你要打听这些做什么,但是我曾经发过毒誓,要永远保守这个秘密,所以,有些不能说的话,我不会说,该告诉你的,我也不会隐瞒。”

    他打鼻子里喷出一口烟来,继续说道:“二十年前,我确实曾经来到过帝都,当年的我,和那泰波一样,也曾野心bb,不想一辈子偏安于苗疆。那一年,我毒术大成,又刚刚培植出碧波仙芸这个号称为苗疆第一的毒蛊,正是意气风发之时。我虽然号称毒手蛊王,但我学毒术多是用来救人,便想着凭借我的无双毒术,在帝都混一个风光的前程,让我蛊苗一族在世人面前扬眉吐气,为世人所尽知。”

    “我的运气倒也不差,来到帝都的第三天,便遇到了一个机缘。有一位达官显贵患了一种很是罕见的痛骨症,正在张榜召医,我便ao遂自荐进了他的府邸,这种痛骨症在我苗疆很是常见,常年居于y寒之地的人大多数都有这个ao病,治法也极其简单,只需用蜂尾和蝎尾上的毒,有以毒攻毒的法子便可根治。我身上有配好的毒丸,便取出一粒,告诉他只需f下一丸,此病就好。哪知他并不信我,将那粒毒丸切下半粒,拉过一只狗来,喂狗吃了,那狗f下毒丸后很快死亡,那大官b然大怒,说我是刺客,想毒杀他,令手下人把我速速处死,我自然不f,大声说这y丸是以毒攻毒,若他不信,我愿意亲自为他试y。可他听也不听,只是一叠连声让人把我拖下去处死,我一面被他们拖着往外走,一面大声辩解,心想,我运道怎么如此之差,难道刚刚来到帝都三天,就要丧命于此”

    若水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那后来呢是谁救了你”

    蛊王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般的微笑,他并没有看若水,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就在这时,恰好有一位贵人来拜访这位大官,他听了我在大叫大嚷的话,便劝那位大官试一试我的法子,说我不像是图谋不轨之人,那大官将信将疑,但对那贵人的话倒是言听计从,便让人放了我回来,但还是不肯f用我的毒丸,那贵人便拍x脯为我作保,说如果那大f下毒丸后如果有什么不测,他愿意以命相偿。我对这位贵人不由得感激涕零,他和我素不相识,居然这么相信我,竟然肯为我用x命做担保,不但对我有知遇之情,更有救命之恩,只觉得就算是为他而死,也不枉了。”

    “那贵人的身份比那大官高出许多,那大官见贵人话说到这个份上,只好取了毒丸f下,他那痛骨症果然当场就没再发作,只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要重重酬谢于我。我心中有气,不愿理他,对那贵人却是千恩万谢。那贵人将我带回他的府中,待以上宾之礼,细问我的出身来历,我这时候对他是推心置腹,自是毫不隐瞒,他又问我千里迢迢来到帝都,所为何事我心想,这人身份如此高贵,显然是我命中的贵人,有他相助,我的心愿何愁不成当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若水没想到当年的事情还这般曲折,见蛊王的神情显然陷入了昔日的情景当中,便静静聆听,不敢出声打断他的回忆。

    “那贵人听了我的心愿之后,沉y了一会儿,说他办不到,但是有一个人,可能帮我办到。我又惊又喜,心想他果然是我的贵人。过了两天,那贵人果然把我推荐给了宫中的一位贵妃,这位贵妃常年患头风之疾,发作起来头痛不止,我随手开了两剂y,就让她y到病除。贵妃对我很是赏识,她赏赐给我很多金银珠宝,都被我拒绝了。老实说,这些身外之物我还看不在眼里。这位贵妃娘娘就问我,究竟想要什么赏赐,只要我提得出来,她就会为我办到。”

    “那位贵人便对我点头,示意我大胆提出自己的要求,我当时脑子一热,被权yu迷昏了头,就说,我想做苗疆的王,永镇苗疆。那位贵妃娘娘听了,却不再说话,脸上也看不出什么表情,没过多久,那贵人就带我出宫。”

    “我心中很是失望,哪知过了没j天,这位贵妃娘娘又派人找到了我,说,只要我帮她办成一件事,她就能帮我达成心愿。我当时大喜过望,忙问她是什么事情,她说,她有一个仇人,让她恨之入骨,但是她又不想要了这仇人的命,就问我有没有什么法子,让那仇人受尽苦痛折磨,却偏偏死不了,同时又让别人察觉不到一点儿破绽。我说,这事再简单不过,我的碧波仙芸号称天下第一蛊,中了我这碧波仙芸的人,只会痛不yu生,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贵妃十分欢喜,向我讨要这蛊毒,这蛊毒是我精心研制而出,还从未一用,哪肯轻易给她,我就和她说,我要见见她的仇人,如果当真是十恶不赦之人,我自会下蛊。”

    “那贵妃先是不肯答允,后来见我执意不肯给她蛊毒,只好妥协,让我听她的安排。过了j天,她又派人偷偷接我进宫,让我藏身于她殿后的屏风之中,不得露面,说她的仇人p刻就到。我大气儿也不敢透,心中已经猜到了j分。果然过不多时,只听得有太监尖声禀报:皇后娘娘驾到我当时心中一突,心想,她的仇人竟然是当今皇后”

    “我偷眼相看,果然看到一名雍容华贵打扮的nv子在一众宫人的簇拥下走进殿来,她走得很是缓慢,我这才注意到,这位皇后娘娘已经身怀六甲,显然不日便会分娩,长的很是端庄秀美,一点也不像是贵妃口中说的穷凶极恶之人,我不禁犹豫起来,生怕自己一时鲁莽,下毒害了好人。”

    若水听到这里,忍不住cha了一句嘴,问道:“老爷子,您见过的那位皇后娘娘,就是就是”

    蛊王沉沉看她一眼,缓缓点了点头,又吸了口烟,喷出来,说道:“就是楚王殿下的母亲,你的婆婆。”

    若水轻轻“啊”的一声惊呼。

    “那贵妃和皇后在前厅叙话,我曾和她约定,以摔杯为号,她若是不小心摔碎了茶杯,我就在后面将碧波仙芸下进茶中,派人送去给那位皇后娘娘,可是我见皇后端庄和蔼,又即将分娩,怎么也不忍心出手害她,直到贵妃摔破了第三只杯子,那皇后娘娘忽道:今儿心情不佳,姐姐不便多有打扰,正好姐姐今天胎动不止,这就先回宫休息了。说完,站起身便要离开。”

    “那贵妃忍不住向我的方向狠狠瞪了一眼,我心中一慌,进宫之前,那贵人曾经千叮万嘱,让我听从贵妃娘娘一切安排,就算是偿还了他救我的恩情,我又想到,只要我答应下毒,送上一杯有毒的茶给那皇后,贵妃就会履行她的承诺,封我为苗疆之主,这皇后和我素不相识,我何必为了她,放弃了我到手可得的富贵我当时就像是鬼迷了心窍一样,将碧波仙芸下了茶中,派宫nv送了出去。”

    “贵妃看到我派宫nv送出去的茶,笑得很是开心,对皇后娘娘说道:姐姐,这是我宫中刚得到的一种新茶,味道极佳,有宁神安心的功效,特意请姐姐品尝。说完,将下了碧波仙芸的一杯,送到了皇后娘娘手上,自己端起另外一杯,这两只茶杯看上去完全一模一样,实际上却内有乾坤,茶杯上画的荷花骨朵有一只是半开半闭,有一只却是尚未开放的。皇后娘娘身边的宫nv对她的一饮一食极为小心在意,她进到贵妃宫中,连一块点心也没吃,一口茶水也不曾喝,这时端起茶杯,也并不放在唇边。”

    “贵妃看到这里,就出言相激,说是皇后瞧她不起,不肯饮用她宫中的食物,那皇后娘娘显然对她并没有半点防备之心,端起茶正要饮用,被她身边的宫nv拦住,取出银针相试,但我毒手蛊王的称号岂是白叫的,就算她用银针相试,也是试不出毒x来的,那宫nv兀自不放心,轻轻尝了一小口,过了好一会,见并无异样感觉,这才双手捧起,递给皇后娘娘。皇后一笑饮g。”

    “贵妃见妙计得售,也不再挽留,亲自送了皇后出宫。我昧着良心做出这等恶事,满心的不安,贵妃答应我,说只要那仇人毒x发作,她就会按照约定,奏请陛下,封我为王。可是我这时候心里慌乱不己,脑海是只是翻腾着那皇后娘娘中毒之后的情形,就连那诱人之极的苗王之位也无法吸引我半点注意。我失魂落魄的出得宫来,越想越觉得良心难安,心中负疚无比,想要努力补救,可是这碧波仙芸之蛊,就连我这个号称蛊王的人,也没研制出解法,我越想越觉得害怕,不敢再留到帝都,就此逃回苗疆。此后深居简出,不问世事。”

    若水听到这里,脱口问道:“那这次你再次来到帝都,可是先前那位贵妃召你来的”

    蛊王缓缓摇头,说道:“三年之前,言儿不愿随我习蛊,更不愿用蛊害人,偷着从我族中逃了出来,我日夜担心不己。直到前段时间,泰波突然告诉我,说是帝都发现了言儿的行踪,说言儿叛族偷逃,要亲自来捉他治罪。我知道泰波此人心x残忍好杀,更是觊觎我的族长一位,言儿是我名正言顺的继承者,更是他的眼中钉,如果让他抓到言儿,言儿定是有死无生,我放心不下,便随他一同来到帝都。哪知道他竟然背着我,和外人有了勾结,做下这等恶事,更险些害了我言儿的x命,如果不是丫头你救他一命,只怕我祖孙二人的x命,都要j在那泰波手中。我蛊苗一族,也会毁于他手”

    他说完一番话,若水只觉得前因后果,尽皆理得通顺。只是还有两点不明,忍不住追问道:“老爷子,你说的那贵妃是谁当年救你的那名贵人又是谁”

    她知道这两人就是事件的关键人物,两只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蛊王,等着他告诉自己答案。

    蛊王却摇头道:“该说的我都说了,我发过毒誓,决不会吐露这二人的半点信息,你就算告知楚王殿下,拿我问罪b供,我也决不会吐露半个字。”神态极是坚决。

    若水知道他是说话算话之人,他既然坚不肯说,便是一定不说。

    她眼珠转了转,又想起一事,问道:“老爷子,你先前曾问我为楚王殿下解毒一事,好像心中颇了些疑问,不知你发现了什么这个总可以说罢”

    蛊王长长叹了口气,说道:“困扰我老头子二十年的良心之罪,今天终于得以稍解。这次也是你的功劳。”

    若水睁着圆圆的眼睛,不解的看着她。

    蛊王便解释道:“我这碧波仙芸,号称苗疆第一蛊,岂会是l得虚名。它又称yy母子蛊,分有母蛊和子蛊。若是寻常人中了此蛊,就会像我所说的,终生受尽疼痛蛊疼的折磨,却求死不得,一辈子都像活在地狱之中受罪一样。可若是yf中了此蛊,那么在她生产之时,她内的子蛊则会进入她所生婴儿的内,那只母蛊则会在她的身里蛰伏不动,像蛇虫一样冬眠。而她所生的婴儿则会从一出生开始就带着子蛊,终生受尽子蛊的折磨,楚王殿下今年正好二十岁了吧,他受了这整整二十年的折磨,全都是拜我这个糟老头子所赐啊丫头,我是害你夫君的罪魁祸首,你要打要杀,就冲着我来,为楚王殿下报仇也好,出气也罢,我老头子绝不会皱一下眉。是我对不起他们母子二人,我整整愧疚了二十年,直到今天,我把憋在心里的这番话说了来,心里真觉得痛快。”

    他说完,长长吸了口旱烟,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若水默不作声的听完,只觉得他话中自己错过了一个重要的信息,她紧紧的皱着眉,努力回想,脑中灵光一闪,仿佛抓到一个尾巴,扬起睫ao问道:“老爷子,你说那皇后生产之后,她内的母蛊会蛰伏起来,那她如果死了呢这母蛊会怎么样”

    蛊王奇道:“她怎么会死她没死如果她出产之后就去世的话,那母蛊也会随之消亡,母蛊一死,那楚王殿下内的子蛊也会跟着死亡,既然楚王殿下直到遇到你之后才解除了蛊毒的痛楚,这皇后娘娘一定还活着,你为楚王殿下驱除蛊毒后,他曾捂住心口感觉不适,就是那只母蛊产生的感应,这足以说明,先前那位皇后娘娘尚在人世。”

    若水只觉得背上瞬间爬满了冷汗,简直不敢相信耳中听到的。如果这话是旁人说的,她定然不信,可是从蛊王的嘴里说出来,却由不得她不信。

    这个消息实在是太让人震惊了。

    小七的亲娘竟然尚在人世

    她紧紧的握紧拳头,只觉得两只掌心中全是汗水,饶是她一惯镇定自若,这时候控制不住狂跳不己的心脏,她霍然站起,j乎想迫不及待的赶回家去,告诉小七这个意外之极的消息。

    可是她转念一想,又慢慢的冷静下来。

    如果前皇后尚在人间,那她会在哪里

    “老爷子,你可有法子探知那母蛊的下落”若水紧紧看着蛊王的眼。

    蛊王摇头道:“我没法子。不过有一个人,他一定有法子。”

    “是楚王殿下”若水眼前一亮。

    “不错只有他才能感应到那母蛊的所在,他内的子蛊被你消除,那只母蛊心有所感,便会心有所痛,你们如果想要找到皇后娘娘的行踪,就只有靠楚王殿下了。”

    蛊王吸完了这袋烟,神情显得很是疲累,靠在墙上,闭眼道:“丫头,我老头子二十年前的秘密,全都告诉你了,你和楚王殿下要如何治我的罪,我绝对没有半句怨言,只求你能好好待我的言儿,他对你是一心一意的好,我不求你对他有什么回报,只求你别让他伤心。他自y父母双亡,是我老头子一手拉扯他长大,他的心极善良,心肠又软,虽然和我学了一身的毒术,却从来没害过一个人,他从小也是x子极傲的,没想到却对你言听计从,乖的像一只猫儿一样,让我老头子看着都妒忌啊。”

    若水微微一窒,想起自己说的那些尖刻无比的言语,想起祈言最后抛下的那句话,心里一虚,随后想到,这蛊王ai孙心切,竟想让自己的孙子跟在她身后,当一辈子跟p虫吗这也太没出息了吧

    “老爷子,祈言已经长大了,他有他的想法和做法,咱们都不必为他c心。当年的事”若水咬着嘴唇,看着他眼角和额头又深又长的皱纹,那常日紧锁的眉头,还有满头的苍苍白发,显然这二十年来,他一直生活在痛悔自责之中,让她心中对他的那一点怨气也渐淡消散了。

    蛊王当年确实心志不坚,被名利所诱,做下错事,但他不是罪魁祸首。

    “你虽然有错,但这二十年来你受到的心理上的折磨也并不比楚王殿下少。老爷子,说起来我倒要感谢你,帮我解破了这么一个大谜团,还赐我这么珍贵的灵y,让我获益非浅。”

    若水站起身来,对着蛊王深深一礼。

    她喝下那半杯黑se圣水之后,内一直暖融融的像是浸在一p暖流之中,知道这圣水对自己确实大有助益,至于它的好处,她日后自会得知,这蛊王对自己,不但没有丝毫恶意,反而大有裨助。

    至于他口中说的贵妃是何人,若水又岂会猜想不出但是他说的那个贵人,若水却摸不到半点端倪。

    蛊王摆了摆手,对她深深注目了一会儿,说道:“丫头,你不必谢我,我老头子该感谢你对我言儿的照顾才是。唉,只希望楚王殿下得知真相之后,能够原谅我这个糟老头当年做的错事,那我就心满意足了。好了,我累了,想好好的歇一会儿,你先去吧。”

    “那你老人家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瞧你。”若水见他闭上了双眼,果然是极其疲倦的模样。

    蛊王闭眼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苦笑。

    若水告辞而出,见时日尚早,心中挂念父亲,便带了青影,先回了趟相府。

    她成亲之后,便诸事连连,竟然连三朝回门之期也忘了。柳丞相早就担心不己,这时见她平安无恙,这才放下心来。

    父nv二人闲话家常,叙叙叨叨的直说了大半日,两个人都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柳若兰。直到太y西沉,日渐h昏,若水怕小七担忧,这才别了父亲,告退出府。

    柳丞相安排了马车,送若水回府。

    相府离楚王府并不甚远,马车夫便选了一条最近的道路,路上行人不多,哪知刚走出不远,前方骤然传来一阵急遽的马蹄之声,听那声音,怕不有数百之骑之多,马车夫极有经验,知道前方来了马队,忙赶着马车,避到一旁。

    若水好奇心起,掀开侧帘,向窗外瞧去,只见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队伍,马上之人全是披盔挂甲,一身的戎装,骏马如龙,队伍齐整,一路疾驰而来,擦车而过。

    突然,一匹aose如火的火龙驹映入若水的视线,她微微一怔,又是他

    那火龙驹像一团烈火般,一闪而逝,快得让若水没看清马上之人的容貌,但他那魁伟得像株青松般的身姿,放眼帝都还真找不出第二个人来。

    有一骑从车旁驰过,又很快兜马转了回来,停在若水的车窗前面,一脸惊喜的叫道:“姑娘,又是你啊哈哈,咱们可真是有缘。”

    若水一见,也不由得怔了,这人正是上午刚刚见过的郑铮,只是现在的他换了一身装束,一身银盔银甲,显得气宇轩昂,和之前的模样大不相同。

    郑铮话一出口,马上意识到不对,伸了伸舌头,改口叫道:“末将郑铮,参见王妃因为公务在身不便下马行礼,请王妃恕罪。”

    若水微微一笑,好奇的问道:“郑副将,你们这是要去哪可是前方有战事发生”

    郑铮脸上略一犹豫,他左右四望,压低了声音说道:“王妃,此乃军密,原本不该透露此行的行踪,不过您是王妃,末将说便说了,还望王妃为末将保密。听说江北地区有一伙山匪造反生事,乐大将军奉旨前去镇压剿匪。”

    “这伙匪徒势力很大,人数很多吗居然劳动乐大将军亲自出马,想来定是人数不少。”若水更是好奇,这乐大将军赫赫威名,威震东黎,他亲自去剿灭山匪,怕不是杀j用牛刀

    郑铮嘿嘿一乐,低声说道:“王妃有所不知,我家大将军回到帝都这些天,气闷得厉害,他是生在战场长在战场上的人,一旦闲下来,总觉得不惯,整天带着我们出去猎兽杀豹,过过g瘾,可是最近边疆太平,没有战事,再这么闲下去,不知道大将军会闲出什么事来。所以陛下才降下旨意,让我家大将军前去剿匪,给他找点事g。这伙匪徒不过两千之数,我家大将军只带了三百铁骑,准保杀得他们p甲不留。”说完拍了拍x膛,一副x有成竹的模样。

    若水抿唇一笑,道:“那我就祝郑副将和乐大将军旗开得胜,早日还朝”

    郑铮喜道:“末将多谢王妃的金口,末将告辞。”在马背上对着若水一抱拳,便驱转马头,追着队伍去了。

    青影对着郑铮的背影冷冷的瞟了一眼,心想,这小子这次的言语还算得,否则他准叫这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若水回到王府,小七竟然还未回来,她看了看天se渐黑,心中不由得担忧起来,便派青影前去探听消息。

    青影走后,若水便踱到小桃房中,要瞧一瞧这个傻丫头在忙些什么。

    屈指一算,下个月就是她的出嫁之期,自己得帮她好好准备一份妆奁才是。

    小桃的房中燃着j枝红烛,照得房间里十分明亮,小桃正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块鲜艳的红se缎子,埋头飞针走线,神情极是认真,连若水走到她身边都没发现。

    若水嘴角含笑,笑眯眯的看着小桃。小桃显然是在给自己绣嫁衣,她这是第一次看到小桃刺绣,不由得微吃一惊,心想,原来小桃还有这般手艺。

    她定睛往小桃手中的红缎上瞧去,忽然觉得背上爬过一抹寒意,忍不住开口问道:“小桃,你绣的这是什么啊”

    小桃突然听到若水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针在指尖上戳了一下,抬头看到若水,又惊又喜又不好意思,忙把手中的绣活往身后一藏,站起身来,红着脸道:“小姐,你怎么来啦”

    若水伸出手,道:“绣的什么快给我瞧瞧”

    小桃扭捏道:“小姐,你会笑话我的。”

    若水忍住笑,正se道:“我不笑话你,每个姑娘家都会出嫁,给自己绣嫁衣是天经地义的,我怎么会笑话你呢”

    “对啊,对啊小姐,你说的真对,要是小怜在,她才会笑话我,小姐,你帮我看看,我绣的好不好我可是绣了整整一天呢”小桃喜滋滋的从背后拿出绣活,往若水手里一放,仰起小脸,眼巴巴的看着若水,一副等着夸奖的表情。

    若水拿在手里,对着烛光细瞧,这会儿看得更加清楚了,忍不住嘴角一chou,指着其中一个图案,试探着问:“小桃,你这绣的是一只蜘蛛”越看越像,只是哪有姑娘在嫁衣上绣蜘蛛的。

    小桃顿时鼓起了眼,不满的叫道:“小姐,人家绣的明明是j花”

    “哦,j花,j花。”若水讪讪的,指着另一个图样,“这是鸳鸯吧”她的语气很笃定,虽然小桃绣的看上去更像是鸭子,但哪有人在嫁衣上绣鸭子的,一定是鸳鸯。

    小桃嘟起了嘴巴,一肚子不高兴,叫道:“小姐,人家绣的是鸭子啊,你瞧,这只是公鸭子,那只是母鸭子,别人都绣鸳鸯,多俗气,我偏偏要绣一对鸭子。小姐,你觉得这像鸳鸯吗”

    好吧,若水彻底无语了,把手中的绣活还给小桃,她意味深长的对着小桃笑了笑,便姗姗然出门而去。

    小桃抓抓脑袋,纳闷的看着那一对鸭子,自言自语道:“难道我绣的鸭子像鸳鸯要不要拆过重新绣啊”

    若水走回自己房中,一眼就看到小七已经回来,换了便装,神se凝重,正坐在桌边出神。

    “小七。”她轻叫一声,走近他身边,“事情不顺利吗”

    小七仰起脸,拉着她双手,让她坐在自己膝上,缓缓道:“不,很顺利。”

    “告诉我究竟怎么了”若水没有忽略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失落。

    小七摇了摇头,唇边的笑意消失不见,他吸了口气,看着若水的眼睛,一字一字的说道:“水儿,一切都不出你的所料。我进宫面见父皇,把那钦天监监正和那些抓到纵火之人的供词j在御案之上,父皇看过之后,果然雷霆大怒,宣那君天翔进宫,他先是百般抵赖,后来父皇把证词摔在他面前,他登时脸如死灰,无可狡辩。父皇见他无言可对,气得当场下令,要将他推出去斩首示众,不知道是谁把这消息传给了皇祖母和那姚皇后,她二人一齐赶至,为君天翔求情,父皇毕竟对那君天翔还有父子之情,便听了二人相劝之言,赦了他的死罪,只是撤去了他恭王的称号,将他圈禁于府内。水儿,这君天翔果然不是首恶,你我所料不错,主指之人,就是那姚皇后,她虽然为君天翔求情,但字字句句,都把那君天翔的罪名更落实了j分,把自己摘脱得gg净净。”

    “她做事一向慎密,不露破绽,但是,她做了这许多恶事,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七寸,给她一个致命的打击。”若水深思的说道,忽然转头,看向小七,“小七,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七听她声音微微发颤,显然所说之事极为重要,当下起身掩好房门,又凝神倾听周围并无人偷听,这才回到她身边坐下,紧紧拉住她的双手,沉声道:“你说。”

    若水深吸一口气,把今天在蛊王告诉自己的事,一五一十的详细讲给小七听,只是略过了祈言一事没提。

    小七越听越是心惊,听到后来,脸上全是不可置信之se,跳起身来,压低了嗓子叫道:“水儿,你说什么我娘亲她她还活着”

    他双手按在若水的肩膀,目光紧紧盯着若水的双眼,眨也不敢眨,生恐若水会摇一下头。

    若水重重的点头,一脸笃定的答道:“没错我相信蛊王说的,他不会骗我,更没必要骗我,他能坦然承认当年所做的错事,说明他早已经潜心悔过,小七,你受了这二十年的蛊痛折磨,是拜他所赐,你可恨他”

    小七显然还没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听若水这样一问,他的双眉紧紧皱起,握紧了拳在桌上重重一捶,咬牙切齿的道:“水儿你既然知道他就是当年下蛊害我和我娘亲的凶手,为什么不让青影把他当场格毙他当年能对一个身怀六甲的yf下这种毒手,可见此人的心肠有多毒辣,留他在这世上,不知道还要再害死多少人我这就下令,让青影把他处死,为我和我娘受的这二十年苦楚,报仇雪恨”

    “小七,罪魁祸首并不是蛊王,而是那隐在幕后的黑手,蛊王他当年做了错事,他后悔了二十年,这二十年来,他所受的折磨痛楚并不亚于你,你让我去杀死这样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我我做不出来这样的事。”

    “水儿,你就是心肠太软,你做不出,我来做。”小七正yu起身,被若水一把拉住。

    若水微微摇头,恳求道:“小七,别去,他其实真的不是个坏人,每个人都会有一念之差,他也不例外,他虽然一时动了歪心,可这二十年他也不好过,直到今天,当他得知你的蛊毒己消,得知你的娘亲尚在人间,他就像是化解了一个多年的心结”

    若水说到这里,心头突然掠过一抹寒意,升起一g不祥之感。

    她猛然惊跳起来,叫道:“不好”她不假思索的拉开房门,往外冲去。

    小七伸手去拉,哪知她身法奇快,以他的身手竟然没有拉住,不由大吃一惊,追到门外,只见她衣衫的一角像p蝴蝶般,迅速隐没在夜se之中。

    小七心中巨震,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若水的身素质他最清楚不过,她修炼的是他送给她的玄y经,她虽然聪明过人,练功进展迅速,但毕竟修炼的时间尚短,内力极浅,他和她相识这么久,更是从来没看到过她露出半点会武功的样子,突然见她施展出轻功,竟然不在青影之下,一时间呆在了当地,只觉今夜发生的事,桩桩件件都不可思议。

    小七只呆了p刻功夫,马上反应过来,生怕若水出了意外,紧紧随在她身后,追了上去。

    若水只觉得丹田里真气流转,竟像一条长河般绵绵不绝,她只略一提气,就觉得身轻如燕,足下轻轻一点,身形已经向前纵了数米,就算是前世,她也不曾有过这么高明的轻功身法,一时之间,又惊又喜,随后马上意识到,这全是蛊王给自己喝下的半杯圣水的功效。

    她心中感激无比,同时又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住,让她喘不过气来。

    不要千万不要老爷子,你可千万不要出事

    她拼尽了全力施展轻功,身法快如闪电一般,虽然在黑暗中,她仍是对周围的景物看得一清二楚,过不多时,就来到了蛊王所居的那条胡同里。

    若水倏然停下脚步,脸se发白,连手都开始颤抖起来。

    因为这时候,她已经听到了隐隐传来的哭声,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正是蛊王所在的院落。

    晚了,自己还是来晚了吗

    若水的心中一沉,两条腿顿时像灌了醋一样又酸又软,膝盖一弯,险险跪倒在地,幸好身后伸过来两条手臂,有力的扶住了她摇摇yu坠的身。

    “水儿,你怎么了”正是随后追来的小七。

    若水扭头看了小七一眼,小七暗夜中视物如同白昼,虽然这里y暗无光,他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只见她的脸se惨白如纸,一双又黑又亮的眸子里盈满了泪水,像是浸在水雾之中,看得他心中一痛。

    “水儿”他又大声叫了一声。

    若水像是被他这一声震醒了,她轻飘飘的说了一句:“小七,他死了,他死了”说完,她双臂一挣,脱开了小七的怀抱,深深吸了口气,向那两扇竹门走去。

    小七愣了一下,想都不想的就追了上去,他心中隐隐约约察觉了什么。

    他死了蛊王死了

    若水轻轻两扇虚掩的门户,走进院中,只见东首蛊王和祈言所住的那间房屋亮着烛光,传出阵阵哭声。

    她轻飘飘的走了进去,落地无声,房间内,蛊苗族人跪了一地,人人哀哀恸哭,竟然没人察觉她的到来。

    四脚竹桌上,中午没吃完的竹筒饭还摆在桌上,早己变得冰凉,吃饭之前,蛊王曾让祈言喝下那半杯圣水,那盛圣水的空茶杯也赫然在目,眼前的一切,都和她离开的时候没什么两样。

    炕床上,蛊王也仍然保持着她下午临走时见到的姿势,盘膝坐在炕上,手中也还松松的握着他chou完的那杆旱烟袋,只是头歪在一边,双眼闭阖。

    若水见他面目如生,伸手一摸,却是触手冰冷,显然已经逝去多时。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沉了下去,只觉全身都在发抖。

    真的是来迟了

    若水心中一阵绞痛,两行热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她紧紧地捏住双拳,暗恨自己恁的这般粗心,竟然没有察觉出蛊王早有死志。

    他把前因后果那样详详细细的告诉自己,又一再提及让自己善待祈言,分明是心事己了,在向自己托付后事,可自己居然半点没有察觉,如果当时自己心思机灵一点,这位内疚了二十年的老人也不会就这样离去

    小七跟在若水身后进屋,见到这般情形,也是呆住了,不过他毕竟对蛊王只有一面之缘,他又是害了自己和娘亲的下蛊之人,见他去世,罩在心头的那抹仇恨之心不知不觉的消失了。

    他见若水身子发颤,牙齿紧紧的咬住嘴唇,唇角一抹鲜血,竟然已经被她咬出血来,心中一惊,上前一步,把她环在怀中,叫道:“水儿,别这样,他心愿己了,去得安乐。”

    蛊苗族人这才发现房中多了两人,他们认得小七就是楚王,也认出了若水,却不知道他二人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他们遭逢大变,人人内心惶然,不知该何去何从只是呆呆的看着二人,连见礼都忘了。

    若水心中愧疚无比,她和蛊王相识虽短,他又脾气古怪,周身不是蛊就是毒,但她却觉得跟这老爷子说不出的投缘,有一种祖孙般的亲切感,这时见他离世,她心中悲痛莫名,就像是失去了自己的亲人一样难过。

    她的眼珠在室内缓缓转动,落在一个人的身上。

    “蓝老大,你能告诉我,他老人家是怎么去世的吗”她的嗓音喑哑,不复往日的清脆玲珑,只觉得喉头哽得难受。

    蓝老大拭了拭眼泪,对着小七和若水磕了个头,道:“c民见过楚王殿下和楚王妃。”

    一众的蛊苗族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对着二人磕头。

    若水忍着心中的酸涩,抬手道:“大家别多礼,我只是想知道老爷子去世时的情形。蓝老大,你能和我说说吗”

    蓝老大站起身来,眼中满是红丝,哽咽道:“你走之后,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族长忽然派人把我们召集到一起,他说他说他曾经做过一件大错事,这件事折磨了他二十年,今天终于心愿己了。他把祈言叫到身边,当着我们所有人的面前,把族长之位传给了祈言,并让我们早日回到苗疆,说那里才是我蛊苗族的根本,说完这番话之后,他就闭上了眼睛,久久不再开口,后来后来祈言发现他神情不对,我们大伙这才意识到,族长他老人家已经含笑而逝。”

    若水的眼中又是一热,险险又流下泪来,她强自忍住,问道:“那祈言呢他去了哪里你们为何迟迟不给老族长入殓”

    “祈言他他”蓝老天张着嘴,看着若水的身后,结结巴巴的叫了声:“族族长”

    小七猛然回身,只见身后站着一身缟素的苗家少年,身材高瘦,头缠白布,一双长长的fèng目透出b人的寒光。

    小七乍一看,只觉得此人好生眼熟,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耳聪目明,内力又高,可这苗家少年突然出现在他身后,小七竟然没听到他半点脚步声,不由眉头一皱,暗生警惕。

    “祈言”若水见他面似寒冰,一双眸光冷冷的瞧向自己,气势b人,和那个温婉柔媚的小怜竟然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心中一震。

    “你来了”祈言的嘴唇动了动,声音喑哑低沉,不复往日的清亮,他勾了勾唇角,似笑非笑的道:“你问为什么不入殓是我吩咐他们的。因为我在等你,等着让爷爷见你最后一面,他老人家才会死得瞑目爷爷,您看到了吗她来了,她真的来了,爷爷,她来看你最后一面了。爷爷,你看到了吗”

    他上前j步,跪在炕前,拉住蛊王已经僵y的手,仰起脸,喃喃问道。

    若水听他言语有颇有疯疯颠颠之意,忍不住轻轻皱眉,担忧的看向他,有心想帮他把一下脉,小七却拉住了她,冷冷的看着祈言的背影。

    蓝老大劝道:“族长,老族长已经去了,咱们还是早日为老族长入敛吧,不知道族长您的意思,是送老族长的遗回苗疆安葬,还是就地火化”

    祈言回过头来,对蓝老大的话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向若水,见她被小七紧紧揽在怀中,呵呵一笑,霍地站起身来,涩声说道:“我爷爷为何而死,你们心知肚明,何必还来假惺惺的流眼泪,我爷爷不在了,不正称了你们的心意吗你们走,我不想让爷爷再见到你们,我不想让他老人家见到你们两个b死他的凶手”

    他伸手往门外一指,声音冰冷如刀。

    蛊苗族人齐齐变se,惊问:“族长,你说什么老族长是被他们b死的”纷纷对着若水和小七怒目而视,神情满是敌意。

    “祈言你别信口开河,污蔑我们,老族长对你说过的话,你都不记得了吗他老人家心事己了,通达畅明,早萌死志。他骤然离世,我和你一样伤心难过”若水眉头紧皱,想起蛊王对自己的好处,喉头发哽,眼圈微红。

    祈言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的表情,听到这里突然打断了她,“你会伤心难过哈,你或许对我爷爷还有j分真心,可是他呢”他伸手一指小七,目光凌厉:“他只怕心里正在拍手称快吧若是我爷爷不曾自尽,他只怕也会找上门来,要了我爷爷的命你还敢说,我爷爷不是你们b死的吗”

    他的眼珠血红,瞪着小七的目光像要喷出火来。

    小七毫不退缩的和他对视,声音比他更为冷酷坚y:“你爷爷之所以自尽,是因为他愧疚因为他二十年前,亲手给一个身怀六甲的yf下了你们苗疆第一毒蛊因为他,害了那母子二人的一生,害得他们母子分离了整整二十年,害得那个婴儿从刚出生之日起就不曾见过母亲的面,更害得这个婴儿受尽了二十年非人能忍受的蛊痛折磨,这一切,全都是你爷爷造成的而我,就是受他毒害了二十年的那个婴儿,如果是你,你会放过他这个下蛊的凶手吗我是恨他,是想要他的命可是我不是不辨是非的糊涂之人冤有头,债有主,我要找人索命,也要找那幕后主指的真凶,而不是你的爷爷”

    蛊苗族人不知道这段往事,听了小七的话,都是半信半疑,看了看祈言,又看看小七,不知道哪一方说的才是真的。

    祈言用力咬着牙,恨声道:“我爷爷已经被你们b死了,你自然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你有权有势,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你可以仗势欺人,但是,我祈言也不会是任你们欺凌的怂包软蛋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知道,我们蛊苗族人,绝不是好欺负的”

    他fèng眼生威,冷眼瞟着小七,小七突然意识到,脱口而出,叫道:“小怜,你是小怜”他瞪大了眼,看着眼前的苗族少年,他对小怜j乎不曾正面看过一眼,所以一直没有认出眼前的少年就是小怜,只是觉得他说话的声音语气极为熟悉,然后猛然醒悟。

    祈言抬了抬下巴,傲然道:“不错,就是我”他深深看了若水一眼,声音突然变得又轻又柔,“若水,我会记住你说的每一句话,你等我,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他话音未落,身形已经一闪出屋,快得让人来不及眨眼,眼前就消失了他的身影。蛊苗族人大骇,齐齐追出屋去,大声叫道:“族长,族长”黑暗中却已经失去了祈言的身影,只有夜se苍茫。

    小七眼光凌厉,一眼就看出这祈言仍是不会武功,但脚步轻盈,和若水一样,都是突然之间内力大进,他此时若要追上去,祈言定然逃不脱他的手心。

    他一发现祈言就是小怜,心中巨震,马上想起他扮成nv装,时时刻刻陪在若水身边,夜夜和她同卧一床,这般处心积虑,明显早就对若水心怀不轨,x中一阵大怒,恨不得马上追上去,把这该死的小子撕成碎p。

    他脚步一动,就被若水拉住,若水轻轻摇头,叹道:“小七,别追了,让他去吧。他心伤爷爷去世,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你别介意。”

    小七目光冷如寒冰,他紧紧看向她的眼睛,见她神情哀凄,脸se惨白,他有一肚子的想要问她,却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他对周围的蛊苗族人瞧也不瞧,拉着若水的手臂,说了声:“咱们走。”

    若水却皱起了双眉,站在原地不动,琢磨着祈言和蓝老大说过的话,一抹疑云袭上心头,挥之不去。

    她乍一见到眼前的情景,也只当是老族长因为当年之事愧疚不己而自尽身亡,可越想越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她的目光在室内游移,每一样东西的摆设都和自己离去的时候一样,看不出有外人来过,可是

    她轻轻的吸了口气,空气中仿佛飘动着一g淡淡的香味,这g香味极轻极淡,像是某种木材的味道,有些熟悉,她却想不起来曾在什么时候闻过。

    小七拉了若水一把,见她不动,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打量着这间小屋的一桌一椅,小七顺着她的目光瞧去,见她的视线落在竹椅的靠背上,靠背上搭着一件苗族少年穿的土布蓝衣,显然是那祈言换下来的,小七忽然觉得一g怒火直冲而上,不可遏止。

    若水她她的神情分明是在睹物思人。

    至于她思的是谁,除了那男扮nv装的小怜,还有何人

    小七再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p刻,他长臂一伸,揽住她的纤腰,带着她飞身而出。若水身不由己的被他带出屋外,她心神恍惚,只觉得小七的手臂紧紧揽在自己的腰间,正带着她御风而行,等到停下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带到了那个小岛的湖畔。

    “小七”她喃喃叫了一句。

    小七的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他的心被一条叫做妒忌的毒蛇在噬啃着,疼得他脸上的肌r都扭曲了。

    小怜,祈言那个该死的家伙竟然是个男人

    他一想到青影曾经向自己禀报说,那小怜一直和若水同床而卧,他就忍不住心里那g想要杀人的冲动,如果当时不是若水阻拦,他早就追了上去,将那轻薄她的男人格毙在掌底

    可是,若水她为什么要阻止自己难道,她早就知道那祈言是男子身份

    他越想越是怀疑,两条好看的长眉紧紧皱成了一个川字。

    难道,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姑娘,竟然一直在欺骗他

    她对那个祈言,究竟是什么意思那祈言临走的时候,为什么会留下那样一句话

    小七越想越是怀疑,若水分明早就知道小怜就是祈言,可她却一直不告诉自己,她今天执意要来看蛊王,她真正想见的人究竟是谁恐怕不是那蛊王,而是祈言罢

    他简直不敢往下想,一颗心一会儿像是被火烘烧,一会儿像是冻成坚冰,连他的身也微微发起抖来。

    若水发觉了他的异样,只觉他拉住自己的手忽冷忽热,担忧的问道:“小七,你怎么了不舒f吗”

    你都和那小子一床睡了,我他娘的能舒f才怪

    小七心底爆发出一声怒吼,转过头,喷火似的目光瞪着若水,他真想剖开她的心来瞧一瞧,看她那颗心里面藏的人究竟是谁是他还是那个不男不nv的小子

    他那要吃人的眼神能吓得住旁人,却吓不住若水,若水转念一想,就明白了他在气什么,她不禁有些心虚,在小怜这件事上,她确实一直在瞒着他,可那不代表她和小怜之间有半点暧昧,小七这醋吃的,也太没味儿了

    “小七,你又胡思乱想什么呢”若水气得想摔开他的手,哪知他握得极紧,一下竟没摔开。

    小七更是恼了,她连手也不让自己碰了,难道她和那祈言他们睡在一张床的时候,那祈言是不是也像自己一样碰过她啊

    “你告诉我,那小子他他有没有有没有看过你,碰过你,摸过你你说,有没有”小七咬牙切齿的问道,只要她说出一个有字,他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把那小子抓回来挫骨扬灰

    连他的nv人都敢染指,真是活腻歪了

    若水的脸不由得心虚的红了一下。

    她确实没办法理直气壮的回答小七,说没有。

    小怜确实碰过她,还帮她按摩过全身,可那不代表什么啊,如果是在现代,被一个男按摩师按摩一下也算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她该怎么跟小七解释呢

    虽然星月黯淡,但小七却一眼就看到了若水脸上隐现的红晕,越发怀疑起来。

    “他碰过你是不是”小七的声音发颤,牙咬得咯吱咯吱响,心里像燃烧着一把火。

    若水无奈的直叹气,小七哪点都好,就是这个ai吃醋小心眼儿的ao病,着实让她吃不消。

    平时就算是哪个男人多瞧自己一眼,都会惹得他不快,更别提祈言,男扮nv装呆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天,还晚晚跟自己同居一室,他要是能受得了这个刺激,才怪

    她不怪他生气,真的不怪,他生气只能说明他实在是太在乎她了。

    可偏偏这种事儿是最难解释得清楚的,孤男寡nv同居一室这么久,如果说当真没发生什么事,别人也不会相信。

    可是别人可以不相信她,小七却不可以

    她对他的心意,他应该比谁更加清楚。她是不是清白,他更是亲自证实过,可现在他居然还这样怀疑自己

    若水心中涌上一阵委屈,她幽幽的瞅着他,牙齿轻轻咬着嘴唇,“小七,你怀疑我”

    小七心里一阵焦躁,他只觉得脑子都要炸裂了,一向冷静如他,偏偏一遇到她的事,他就再也冷静不下来,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把x中那种愤懑到极点的怒火勉强压了下来,他不该怪她的,那祈言是他亲手送到她身边的,他本来是想送她一只羊,没想到却送了她一只狼,如果她真的被狼吃了,那罪魁祸首也是自己,不是她。

    他把她揽进怀里,温柔的抚着她的长发,感觉到她的身在他的怀中轻轻颤抖,他在她耳边轻轻低语:“水儿,是我不好,我不该把他送给你,你放心,就算他他”他结舌了一下,不知该如何措辞,顿了顿才续道:“我真的不介意,你不想说,我也绝不会b你,你在我心里,永远是那个最纯洁最纯洁的姑娘。”

    什么最纯洁的姑娘

    若水皱起了眉,越听越不对味儿,这小七在胡说八道什么啊,难道他真的以为祈言对自己做过什么事

    他不介意可是她介意

    “小七”若水用力推开了他,挑起眉ao,“你你”她气得涨红了脸,大声说道:“我和祈言清清白白,什么事儿也没有在我心里,她曾经是个温柔贴的好姑娘,可现在我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份,我也和你一样,很生气,很愤怒,我和你一样觉得受了欺骗我不告诉你,就是怕你会怀疑,会吃醋可是你,居然把我想成了什么人我如果真的喜欢祈言,我就绝对不会嫁给你小七,你下次要是再这样怀疑我,我就一辈子也不理你”

    她一口气说完,用力跺了跺脚,掉头就走。

    “水儿”被她劈头盖脸的一通指责,小七不但不生气,脸上反而露出了笑容。

    她越是生气,越说明她和那祈言没什么,他的心里登时觉得舒畅起来,那g莫名的醋意和怒火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一伸手,拉住她的手臂,y生生的把她拉回自己怀里来,用力搂住。

    “我我”他张了半天嘴巴,想说句道歉的话,却始终开不了口,他高傲惯了,j时向别人低过头,只好选了一个折衷的法子。

    “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他左右张望了一下,虽然明知道周围没有旁人,还是压低了声音,在她的耳边说道。

    他的脸上不由得一热,心想,为了哄媳f,自己真是没出息到家了,连这种软趴趴的话都说了出来,要是被老八听到,还不得被他笑死啊

    若水都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这种低声下气的话居然从高傲冷酷的小七嘴巴里吐出来,简直是破天荒第一次啊

    她转着眼珠看向小七,见他连耳朵都红了起来,忍不住就“扑哧”一乐,刚才的委屈和怨气随着这一笑全飞了。

    见她展露笑颜,小七的心里也像是有朵心花在开放,他拥紧了她,像是抱住了这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两个人拥抱了好一会儿,若水才轻轻推开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突然想到,以后再也没有那个俏丫头知心贴意的帮自己梳头了,心头浮起一丝怅惘,轻轻叹了口气。

    小七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握住她的手,拉着她坐在湖边的鹅l石上,望着粼粼生波的湖水,轻声道:“小桃下个月就要出嫁了,你身边不能没有得力的人,我会再买些聪明伶俐的丫头进府,你选j个合心意的留在身边侍候吧,你放心,这一次,我一定让管家一个个的验明正身,绝不会再出现祈言这种鱼目混珠的混账小子”

    说到这里,他又有些着恼,拾起一块石子,用力的抛了出去,过了好久,才“咚”的一声,落在远远的湖面。

    若水想笑又想气,咬着嘴唇,嗔道:“小七”

    她知道,这件事如果不说清楚,会永远是他心里一个解不开的结。

    刚才他气急败坏,根本听不进她的任何解释,所以她索x就不解释,以y碰y。

    现在么,他既然f了软,她也不会让这个误会一直延续下去。

    “小七,你听我说。”

    小七回过头来,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看着她,挑了挑眉,“说什么”

    “祈言”若水口齿清晰的说道:“我知道,这是你心里的一根刺,他是跟我同榻而眠过,但我们之间没发生过任何事,如果他平时有一点不规矩的地方,我一定早就会发现,但是他没有,他一直表现和小桃一样,对我又规矩又细心,要是我早知道他是个男人,我绝不会留他在身边,我知道他的真实身份的时候,也只是比你早一天而己,我没有马上告诉你的原因,是因为他马上要跟他爷爷回苗疆,我想自从山长水远,再无相见之日,又何必要多生枝节呢没想到,今天会发生这样的意外,蛊王他竟然”

    她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弓起膝,下巴放在膝盖上,悠悠的看着眼前的湖水,目光露出沉思。

    听了她的解释,小七心里觉得舒坦无比,他暗自恼恨自己的多疑,见她神情伤感,显然又想起蛊王离世的情形来,他不愿她再想到这事,正想转移话题,若水却忽然转过脸来看着他,眼中幽幽的闪着光。

    “小七,在那间房中的时候,你有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她开口问道。

    “什么异样的感觉”小七心一跳,轻蹙眉头,仔细回想,摇了摇头道:“没觉得啊。”

    “那你有没有闻到一g香味很淡,似乎是一种木头散发出来的味道。”若水想起那g若有若无的香味,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安,却又抓不住什么。

    “香味”被若水一提示,小七果然想起来了,“是有一点儿,那味道不是桌上的竹筒饭的香气吗这饭是祈言做给你吃的吧”他语气淡淡的道。

    他想起桌上看到的三份竹筒饭,心里又有点酸溜溜的。

    若水忍不住白他一眼,不去接他的话岔,只是皱眉凝思,她知道,那味道绝不是竹筒饭的香气。

    “水儿,你在怀疑什么吗你莫非是怀疑,蛊王他不是自尽的是被人所杀”

    “他是自尽,这一点我可以肯定。”若水缓缓说道,“但是我想不通的是,他为什么要自尽,他确实是负疚自责了二十年,可当他得知我已经帮你解除了蛊毒,而你的亲娘又尚在人世的时候,他是真的很为你们高兴,他背了二十年的枷锁终于摘了下来,我临走的时候,他还对我说,希望能够得到你的宽恕,可才过了j个时辰,他居然会选了自尽这一条路,这实在不合常理。”

    小七想了想,说道:“难道他是怕我前来找他问罪,这才畏罪自尽”

    “不会的,他把实情全都告诉了我,分明是早就置生死于度外,他不在乎这条x命,他在乎的是得到你们母子二人的原宥,若是能够让你亲口告诉他,你不再怪他了,他会比什么都开心。就算是你要治他的罪,他也不会有半点怨言,反而会觉得宽,依我对他的了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选择自尽这条路。”若水越想越觉得头疼,忍不住伸手揉着额角。

    “水儿,你说会不会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小七脑中灵光一闪,冲口而出。

    “你是说当年的那个贵妃还是那个贵人”若水眼前一亮,随后又摇摇头:“蛊王是自尽的,他神se平和,脸上微带笑容,如果是他杀,他不会死的时候这么安详。”

    “如果是有人以祈言的x命b他自尽呢”小七目光中透出寒意,用力握了握拳。

    “啊对”若水一下子跳起身来,双眼炯炯的看着小七,神情激动,叫道:“对,一定是这样,小七,在我走后,曾经有人来看过蛊王,这个人,或许就是当年的那个贵妃,更有可能,他就是曾经救过蛊王x命的那个贵人对了,定是如此”

    小七极缓极缓的点了点头。

    “这人当真是好毒啊”若水仰起脸,长长的叹了口气,“没想到二十年后,他还是不肯放过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当年如果不是蛊王先行一步离开帝都,只怕当时就遭了他的毒手。”

    小七沉默下来,他现在想的不是那贵妃,也不是那贵人,而是自他出生之后便从来没见过的亲娘。这个消息给他的震撼实在太大了,让他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他的亲娘没死,那她会在哪里这二十年来,她可是被害她的那个贵妃关了起来

    小七的心剧烈的疼痛起来。

    他j乎想迫不及待的冲进皇宫,去问问他的父皇,是不是知道他母后的下落。

    他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地方。

    难道会是在皇陵

    据东黎朝的仪俗,皇族之人去世之后,遗会葬入历代皇陵之中。

    他忽然决定,要去皇陵中探上一探,看那皇陵之中安葬的究竟是何人。

    或许,他的母后是被人活生生的埋在那皇陵之中,过了二十年不见天日的日子。

    “小七,你在想什么”若水看他紧紧的握着拳头,眼神坚定,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忍不住问道。

    “皇陵水儿,你说我的母后,会不会被人关入了皇陵我要去夜探皇陵”小七狠狠的一挥拳。

    “小七,你们皇族的皇陵在哪儿”

    “在离帝都城外七十里的西郊。”小七霍地站起身来,若水吓了一跳,问道:“你现在就去”

    “现在来不及了,我准备明天叫上老八,和我去一探究竟。”

    “皇陵那儿可有守卫”

    “有,皇陵乃是我东陵历代重地,自然守卫重重,不过你放心,以我和老八的身手,想要潜入皇陵,易如反掌。”小七尽量说的轻描淡写,可是若水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一抹隐忧。

    她摇摇头,缓缓说道:“小七,你骗我。据我所知,这种皇陵之中机关重重,若是不知道机关密道,很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了。”

    她想起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那些帝王墓葬,尽是如此,什么弩箭毒水,不一而足,全都是要人x命的机关。

    “你为什么不把这事告诉父皇,父皇如果知道母后还在世,他一定很是欢喜。”若水提议道。

    “水儿,我不敢,正是因为我知道父皇对母后情深ai笃,我就怕希望越大,失望也越大。我母皇究竟是否尚在人世,不能只听那蛊王的一面之词,就算他不是骗我,但他仅凭一只母蛊就做这种推断,实在是太过虚无飘渺,我要是不亲眼见到皇陵中葬入的是是我母后的遗,别的我什么都不敢相信”小七神se坚定的说道。

    “好,那我和你一起去”若水不假思索的说道。

    “不行,太危险了,我不能让你跟我一起去冒险。”小七也是想都不想的冲口而出。

    若水凝视着他的眼睛,语音轻柔却坚定:“就是因为危险,我才要和你一起去,咱们已经是夫q了,难道你想丢下我不理吗不管什么危险,我都要站在你身边,小七,你不许抛下我永远不许”

    她忽然轻轻一笑,道:“小七,你觉得我现在的功夫就比不上你吗咱们要不要来比试一下”

    她现在只觉得内真气流动,直似无止无休,四肢百骸全都充满了能量,她心中明白,这一切都是来源于那杯圣水的力量,对蛊王更是感激无比。又想,祈言喝了另外半杯圣水,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内力大进,如果他能有机缘拜得名师,一身武功绝不会在小七之下。

    小七对她力的真气也是充满了好奇,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短短的一日之间,她的功力会有这样突飞猛烈的进步,就算是f下灵芝仙c,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奇效吧。

    他好胜心起,笑道:“好,比什么”

    若水眼珠一转,目光看向平静无波的湖面,笑道:“就比一下轻功,如何咱们不用小舟,各人施展登萍渡水的功夫,看谁先到小岛,谁就胜了。”

    小七一见,脸上露出难se,这水面波平如镜,没有半分可借力之处,岸边离那小岛又是极远,他摇了摇头道:“我做不到,我认输便是,你要是能不乘小舟,仅凭轻身功夫到那小岛,我就f你。”

    若水咯咯一笑,摇了摇头道:“我也做不到。”

    “鬼丫头,你又想戏弄我”小七瞪起了眼,做出一副凶样。

    “小七,别闹,我是说,我现在做不到,因为我找不到运用力量的窍门,我总觉得身上有无数的力气,就是用不出来。”若水苦恼的皱起了眉。

    “把手给我。”小七说道。

    若水乖乖的把手放在他的大掌中,睁着妙目看他。

    小七握着她的右掌,和她掌心相对,说道:“你运起真气,向我掌心送过来。”说完,告诉她运用真气的口诀。

    若水念了j遍,牢牢记住,按照口诀从丹田引了一g真气,沿着右臂,送入掌心,小七只觉她掌心中炽热如火,一g霸道之极的真气猛的涌来,促不及防之下,身躯重重一震,差点震出一口血来,连忙撤掌,跳起身来,满脸震惊的看着若水。

    “水儿,你这g内力是哪里来的”

    若水眨了眨眼,说道:“是蛊王,他给我喝了半杯圣水,好像一下子打通了我内的奇经八脉,这g内力就像一条长河一样,在我内奔腾不息,无止无休。”

    小七听了,啧啧称奇,眼中露出喜se,赞叹道:“水儿,你真是好造化,这等奇遇,可遇不可求啊。”

    若水抿唇一笑道:“可惜我不知道那苗族圣水的配方,要是能调制一杯给你喝了,你的功夫准会天下无敌。”

    小七笑道:“如果你能调出那圣水,我倒宁可让你全都喝了,你功夫高了,我比什么都高兴。”

    他侧头想了一想,道:“你内力如此强劲,但是过于霸道,你可以试着继续修炼玄y功,把这种古怪的内力慢慢的收为己用,这样你才会运用自如,至于轻功嘛,我现在就可以教你,你有这样的内力,学起轻功来定会事半功倍。”

    说完,他便开始传授给若水一些轻功方面运劲使力的技巧,比如借力时力道不要用足,微微收力,便会飞得更高更远,若水一一记在心中。

    她听小七说完,把他的话在心中默默回忆一遍,意与神会,吸一口气,突然轻飘飘纵身而起,竟然一跃上了旁边的一株大树,站在树枝之上,一摇一晃,对着小七微微而笑。

    小七又惊又喜,没想到她一学就会,也跟着拔身而起,落在她的身畔,和她站在同一根树枝上,两人相视而笑。

    那树枝本来就不粗壮,哪里承受得住两个人的重量,“喀嚓”一声,从中断裂,两人身形一晃,从空中栽了下来。

    小七怕若水有失,半空中伸手相抱,若水轻轻一笑,纤腰一摆,已经闪开了他的手臂,用的正是他刚才传授的心法,小七不f气,手臂暴长,身子向前一探,已经揽在她的腰上,若水力气已经用尽,闪避不开,被他抱了个满怀。

    两人稳稳落地,若水初试轻功,竟然会有这般奇妙,一时间心痒难耐,只想再好好玩上一玩。

    小七却等不及了,他抱着她馨香柔软的身,止不住心猿意马,足尖轻轻一点,已经落上湖边的小舟,拔起竹竿,向小岛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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