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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完全不同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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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言原本以为遇过最恐怖最心机的人非戴立天莫属,但带了李胜来打工后,他才发现戴立天根本不算什麼。
看戴立天那张黑到极点却仍掛着微笑的表情,程子言就觉得浑身胆寒,但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李胜。
「!跨年有没有跟『nv~朋~友』~~~……嘿嘿嘿嘿嘿~~~~」
李胜从刚才就鍥而不捨地b问着,还掛上a_a的表情,偶尔搭配变的手部动作,看得程子言满面c红、戴立天一脸的黑。
他终於了解为何张震霖叫他带李胜来了,这招根本是借嘴杀人啊!
队长大大好y险呜呜呜呜呜呜呜!
平时在学校听系队的大家聊x也不是什麼害羞的事,反正他没经验,大家也懒得闹他。可是现在李胜根本是卯足了火力狂开p,一旁又站着知道「实情」的戴立天,程子言又羞又窘的同时,还着戴立天越来越黑的脸se,谁知这个一向明理的老闆会不会突然脑chou扣他薪水?
不行!绝对是千万个不行!他誓死捍卫自己的食物和薪水!
「什麼nv朋友啦!我又没有nv朋友!」
「喔喔,不是nv朋友,是男朋——」
「李胜!」
「你在帮我挠痒痒吗?哈哈哈哈哈哈哈!是不是做到没力气啦?大力一点!」
程子言见揍人没效,正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咖啡罐砸过去时,一声悦耳的风铃从门口传来,如一泉清流轻轻地把滔天的战火扑熄了。叁个人往门口看去,就见张震霖一脸平静地走了进来。张震霖看到叁人一白一红一黑的脸se,立即明白发生什麼事了,刀削般冷冽的脸咧出一抹y险的淡笑。
两隻还在打架的小动物立即收回手,只有戴立天依然是黑抹抹的表情,冷着脸与张震霖对看。
张震霖迈着长腿大步走近,气势惊人,李胜自动让出了一条路。只见张震霖走到吧檯前,朝程子言勾了勾手指,程子言不明所以,但是看到张震霖来了,根本掩不了雀跃的心情,蹦跳着来到吧檯边倾身过去。
然后,张震霖就隔着吧檯轻轻吻了那张麻糬脸一下。
j个有在注意吧檯动静的客人发出小小的惊呼,李胜更是捂着鼻子喷鼻血,被亲的某隻麻烦精先是愣了愣,才像被电到的小地鼠一样慢吞吞地蹲到了吧檯裡,拿红透了的脸与矮柜面对面。
张震霖转眼盯着戴立天,嘴角戏謔地微微勾起,「你晒黑了?」
戴立天指了指店外,「出去聊聊。」
程子言还躲在地底冒烟,李胜把面纸塞进鼻孔,看着两团黑雾往店门口飘去,一脸幸灾乐祸的缺德样。
「攻攻相争,有看头!」他趴在吧檯上拍了拍,「欸,走啦!去看一下!」
程子言热烘烘的声音从吧檯下飘出来,「不要……」
张震霖跟着戴立天的脚步来到店外,店外是清雅悠閒的花圃造景,张震霖平时没有心情细观,刚好趁着这个机会好好瞧瞧。他把玩了一下叫不出名字的中大型盆栽,也不理戴立天黑炭般的脸se,没心没肺地坐到了攀着藤蔓的木椅子上。
他看似不经意地环视整个花圃,「有没有兴趣开分店?我出资金,不chou利润。」
戴立天只是瞪着张震霖,半晌都没有说话。张震霖不知道把花圃看了j圈了,他才咬出j个字,「你什麼意思?」
张震霖冷笑着,一派轻鬆地往后靠,翘起长腿,双手cha在口袋裡。戴立天脸se一凛,又道:「你变了。」
「喔?怎麼说?」见戴立天不说话,张震霖道:「你不是很了解我吗?喔不,是很了解『人』。说说看,我哪裡变了?」
话裡的刺尖锐又隐晦,戴立天一时竟不知该不该回答。他明显地感觉到张震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若说以前是困在笼中的野兽,现在的张震霖就是解除了一切束缚的王。狂妄、嚣张,却不减沉稳,更重要的是,他的心比以前自由。
以前看到张震霖时他总是在为公司的事忙碌,一身漆黑俐落的西装像锋利的枷锁圈圈缠绕。现在脱掉西装了,穿着别具品味的深se衬衫,却更强烈地勾勒出他强大的气势。那样的强大是仅需坐在那儿,轻轻勾着薄唇,就能让别人喘不过气,完全摸不透心思。
张震霖等了p刻,盯得戴立天都冒出冷汗了,才收起笑容,y鷙的寒光在瞳孔中流转,「我是什麼意思,你再清楚不过。还需要我说明?」
「你刚才的行为会造成子言的困扰。」
「是造成子言的困扰……还是造成你的困扰?」
戴立天脸se越来越难看,「你在这麼多人面前这麼做,都没想过子言的感受吗?」
「你是说他害羞到躲进吧檯裡吗?我觉得他挺开心的,应该不是我的错觉。」张震霖戏謔道:「倒是你,你似乎非常不开心。这是为什麼?」
「为什麼,也需要我向你说明吗?」
张震霖沉yp刻,好像懂了,「嗯,你喜欢他,真是麻烦了。」
「这一点你管不着吧?」
「当然管不着,那我对他做什麼,你管得着吗?」
「你……!」
张震霖y狠地瞇起眼睛,脸se如风云般变幻莫测。「好心劝你一句,动手前,先转转你的脑袋,思考一下他是谁的人。不然哪天我不高兴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麼。」
戴立天感觉一g恶寒从脚底窜起,从脊髓直刺脑门,「你这样威胁人不觉得可耻吗?」
「利用自身所学蛊h人就不可耻?」见戴立天被堵得说不出话,张震霖就想到这个人在圣诞当天对程子言做的事。长时间压抑的怒火j乎要破x而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少在我眼p下耍花样。用手段绑住别人的心,只会显得你非常可悲。」
戴立天瞇眼而笑,「你就不会绑住他吗?」
「我不会b他辞职,如果他喜欢,我照样让他待在你这裡。会b走他的只有你,就看你安不安份了。」张震霖站起身,一九五的身高和结实的身材给人极强的压迫感,目光冷冽恐怖,「如果不想把程子言b走,就管好你自己。」
戴立天紧紧捏着拳头,面对这样心思叵测、从复杂环境裡脱颖出来的人,他所掌握的那些技巧在对方眼裡根本只是一张aop。更别说不知道这段时间发生了什麼事,他感觉张震霖整个人都变了。
比之前更不好对付。
他从心理专业出身,入了社会这麼久,什麼样的人都见过。在他眼中,张震霖和程子言完全是两个极端的存在,不管是有形面还是无形面。他不是没见过比程子言更单纯的人,但程子言的单纯更多了些率x,没有所谓「无意识的目的」,反而很有原则,遇到不喜欢的事就会不开心,而且会很直接表达出来。
所以他喜欢。
但是张震霖这个人太复杂了。复杂的出身、错综的思想,多疑的x子,这种人做企业家、谋略家、政治家都很适合,但并不适合做枕边人。而最重要的是,张震霖心裡最重要的说不定根本不是程子言。
——所以那天晚上,他才会抑制不住与张震霖发生衝突。有谁会对自己最ai的人下此粗手?那一夜,张震霖的眼神像在看猎物,完全没有ai人与他人过从甚密的嫉妒和不安。
有的,只是极端的愤怒。
他不是不明白,但在他的认知裡,这样的人很危险。只是现在张震霖变了。变得更难捉摸,更难参透,他不知道张震霖是想用另一种方式对付他,还是真真正正以程子言为中心了。
他看不透。他第一次看不透。
这麼短的时间,绝对没办法彻底改变一个人才对。可是就算不甘心,他拿什麼跟张震霖比?他跟张震霖不一样,张震霖想要的,就绝对是他自己的;而他,则是自己喜欢的人开心就好。若世上只有一种真ai,他与张震霖,谁对程子言的ai是真ai呢?
是强烈的独占yu依旧,为了留住程子言而改变自己的张震霖,还是为了程子言幸福,随便就可以退出的他?
「你们……什麼时候开始的?」
张震霖思索半晌,故意道:「叁年前吧。怎麼?」
戴立天抬起眸子,「你会保护他吗?」
张震霖垂下视线盯着戴立天,目光深如幽潭,寂静叵测。轻轻牵动淡se的薄唇,一字一字清晰地掷在地上:「别人我保证不了,但若是他,就只能永远活在我的保护翼下。」
「我实在很好奇是什麼改变了你。但不管是什麼,我希望你永远记着你今天说的每一个字。」
「这种事情不用你提醒。」
戴立天专注地凝视着张震霖,「我曾经问过你,子言是小老虎还是小绵羊。他表面上是羊,骨子裡却是一隻虎。希望在你的保护下,他永远都是一隻绵羊。」
「他的个x我再清楚不过,不只是你会看人,我也会看人。」张震霖心裡有一丝不痛快,「何况我与他相识这麼久了,岂是你比得上的?」
「的确……」戴立天眼中闪过黯然,「我比不上。」
这时,门口的风铃又响了。两人往店门看去,是程子言出来了,后头还跟着看戏的李胜。张震霖立刻迈步到他身前,将自己身上的大衣披在他身上。程子言不免有些不好意思,抱着复杂的心情浅笑两声,对戴立天说:「立天哥,立恆哥找你,让你快点进去。」
戴立天轻轻应声,也没做什麼表示就进店裡了。程子言想脱下外套,张震霖还没开口,李胜就先阻止了,学着古人的语气嘻笑说:「哎呀,要脱进去脱,外面这麼冷冻坏了可怎麼好。」
程子言又羞又气,发狠踹了他一脚。李胜咯咯直笑,笑得像隻鸽子精。「不过这大衣……我靠,随便一件也是二叁十万起跳吧。」然后转头看张震霖,「你爸这麼有钱?」
张震霖黑着脸瞪他,「是我自己赚的。」
「嘖,若不是生来就是个王子命,说不准你跟我一样要为学贷发愁呢,哪来这麼大的本事赚这麼多钱啊。」见张震霖的脸se越来越黑,李胜终於想起自己面对的是恐怖的超级强攻,软伏的寒ao立即竖了起来,遍生寒,「靠,外面好冷,我先进去了。」
李胜前脚走了,程子言才放下心把身躯包在有着张震霖温的大衣裡,趁机偷懒j分鐘。「你刚刚跟立天哥说什麼啊?」
「没什麼。」
「真的没什麼?」
张震霖拿温暖的大手捂住程子言软软的脸颊,「真没什麼。」
「喔……」程子言像隻猫一样蹭了蹭,说:「如果……你不让我来上班,我就不来了。这次完全听你的。」
张震霖挑眉,「这次这麼乖?」
「以前我不懂,才常常跟你唱反调。现在懂了……」程子言偷覷张震霖,「哪敢和你作对啊。」
「作对?你不是一直在和我作对吗?」
「哪有。」程子言竖起眉,「阿强他们,还有这次立天哥的事,我都是后来才懂啊。」
张震霖捏程子言的脸,「那以后要不要事事都听我的?」
「你都要让我知道为什麼,我才听你的。」
「嘖,真麻烦。要说到你这个脑袋全都懂,那我要再聪明好j倍才行了。」程子言正要发难,张震霖就先一步拉扯他的脸颊,「你喜不喜欢这份工作?」
麻糬脸被又拉又揉,程子言口齿不清地挣扎不休,「喜、喜欢呀。」
「你想做就继续做吧。」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张震霖柔着脸说完,儘管眉眼间仍笑着,背后却升起黑雾,「当然,如果你敢变心,我就……」
「就……」
「就把戴立天海葬掉。」
程子言心裡一惊,张震霖看起来好像是认真的呜呜呜呜呜。
「很可怕吧?」
程子言拍着x脯,哭丧着脸,「超可怕。」
张震霖心情很好,轻轻捏着程子言的小手,这手是男孩儿的手,其实并不小,也不比nv孩子细n,但在他张震霖手裡却显得这麼弱小。张震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因为他够强大,程子言才能这样弱小到底。
「那个……张震霖~」
张震霖正要牵着程子言进店裡,闻声回过头来。
「刚刚李胜说的话不是有意的,你不要生他的气喔。」
「这个社会炫富羡富又仇富,很正常。」张震霖无所谓道,「就算听得不太舒f,但这也是事实。如果他是我,也随随便便就可以丢弃一件二叁十万的衣f。若我是他,也会烦恼学贷的重担。命不同罢了。」
张震霖说得轻鬆,程子言却觉得心裡堵堵的。说不清是为张震霖感到不平,还是自己也无法对命运坦然。
张震霖拍了拍他的头,「别想了,反正你现在有我,永远不怕饿着。」
程子言笑出小虎牙,「那你要每天煮晚餐给我吃喔!」
「……」这个笨蛋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程子言笑瞇瞇地拉紧大衣,这件西装大衣长至张震霖的膝盖,现在套在程子言身上,随便一个蹲身都可以拖地。张震霖看悬在心尖上的人穿着自己的衣f,心裡有些悸动,好像程子言完完全全被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一般。
「我喜欢现在的生活,你不用熬夜工作,我每天都可以看到你~~」
程子言这句话讲得没头没尾的,张震霖却懂他的意思。程子言安逸惯了,也不想有什麼改变,日子平静安稳对他来说就是最幸福的事了。
张震霖没有答话,只是有些宠溺地瞧着程子言,然后捏捏他冻得红红的耳朵。
「这样我也不用搭计程车回家了~~~」
张震霖嘴角噙着浅浅的笑意,继续轻捏程子言的耳朵。
「我们一直这样好不好?」
张震霖总算停下动作,目光从小耳朵移到程子言亮晶晶的大眼睛上,还是没有说话。
「张震霖?」
对方抿唇不语的态度让程子言有些心慌,眨巴着眼看着张震霖。张震霖的神se不急不慢,像是在思考事情,又像是在放空,光看表情根本无法知道他现在的状态。程子言急了,正要说话,张震霖总算开口了。
「你是说我不熬夜工作、接你下班这种日子吗?」
程子言一下没听懂,「呃?」
「你不是说一直过这样的日子好不好吗?『这样的日子』是指我不熬夜工作、接你下班?」
「嗯……」程子言没想到张震霖想得这麼清楚,心裡觉得疙瘩,却又想不到哪裡不妥,「对呀。」
「好,我答应你。」
「嘿嘿,那我们说好囉。」
「嗯,说好了。」
程子言心裡高兴,一张小脸红扑扑的,看上去像被冻红的,「那我们快进去,外面好冷喔。希望立天哥不要扣我薪水~」
张震霖拍了拍程子言的脑袋,手搭着程子言的后背,两人缓步往店裡走去。「他扣多少,我给你就好。」
「没有人这样的啦。」嘴上这麼咕噥,程子言却觉得x口暖暖的。外头天冷,手很快就冻寒了,程子言想也没想,就把双手埋进西装大衣的口袋中,左手却摸到了口袋裡的一张yy的纸。他自然而然地掏出来看,是一张以英文撰写的通行票据,字的下方还有一艘顶级精美的漂亮轮船,看上去颇有海中龙凤的姿态。
「这是什麼?」他看了一眼,还没看清楚,就被张震霖不急不慢地接过去,状似无意地收进手中。
「等等冲一杯单品给我,嗯?」
程子言被轻轻推着跨进店裡,张震霖替他脱下外套,就要拉着他往吧檯走去。程子言直觉奇怪,傻傻地被拉着往前走j步,接着突然定住脚,不走了。
张震霖正拉着他,一时拉不动,回过眸,「怎麼了?戴立天不敢扣你薪水的。」
「刚刚那张票是什麼?」程子言坚决不动,他的声音不大,却吸引了戴立天和李胜的注意。
程子言与张震霖对视,大大圆圆的眼满是不解,「你是不是瞒着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