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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淡扫娥眉TXT下载->淡扫娥眉

正文 第 6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淡扫娥眉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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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瑟和十一从他们美好的睡梦中醒来,相视而笑。赵瑟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脖子,如脾气暴躁的波斯猫性急咬上十一的嘴唇。十一捧着赵瑟的头,专心享受一大早的爱情。

    这是个爱意绵长的亲吻,可以持续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 “妈妈!”脆生生的一声呼喊结束了这一切。尽管声音可爱得让人融化,还是犹如晴天霹雳一般将十一震得一愣一愣的。

    声音是从身体下方的位置传过来的。十一低头去看,那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她小手捉着赵瑟的裙摆,个头只那么一点儿,刚到她的膝盖。女孩儿颤颤巍巍地站在赵瑟的腿边,仰起头,乌滴滴的眼珠里尽是“你们这是在玩什么”的好奇。仿佛是跟十一过不去似的,女孩儿扁了扁嘴,摇晃着赵瑟的裙子,又叫了一声:“妈妈!”

    赵瑟低头看见自己的女儿猗猗,一时竟是不知如何是好,有些慌张地望向十一。而十一,对于所谓孩子这种神奇的物件,则完全属于他认知范围以外的品种。这种品种带来的陌生感几乎让他忽略了“妈妈”两个字代表的意义。只见他满脸“这小不点儿是做什用的?”的疑惑与不耐,完全是一派认认真真和人家头顶才和他膝盖一般高低的小女孩儿一般见识的打算。赵瑟虽然心里不免正打鼓,也忍不住笑出声。

    她抱起那小不点儿说:“这是我的女儿,叫做猗猗……”

    “妈妈,玩儿,我也要……”像是注解似的,那小不点儿大声说。

    这样的说法加上这样的笑再加上这样的注释,着实有点儿欺负十一,令他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毕竟知道赵瑟偷空生了个孩子和孩子冷不丁钻出来站到你面前给你添堵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啊!一时之间,十一也不知道还能用什么表情来迎接这孩子和孩子她娘——自己的爱人。之后,一阵愤慨不知从何而来,在十一的全身游走叫嚣。十一着实气不过,甩手便走,朝赵瑟相反的方向。

    赵瑟那是何等厚脸皮之人,既然事情已经做下了,到了这一步,自是硬着头皮上前也不能打退堂鼓。于是十一在前面走,她便抱着女儿在后面追,边追还边嚷道:“十一你别走啊!听我解释啊!”

    倘使不知内情的人看见这一幕,必定非要以为猗猗是十一的私生子不可。

    赵瑟拽住十一道:“你是在气我和别人生孩子吗?”

    十一沉默了,站住不动。他是在怪赵瑟给别人生孩子吗?他不该为这个生气不是吗?可他又在为什么气恼呢?十一的心情糟糕到极点。

    赵瑟垂泪道:“我也不想的啊,可是孩子既然来了,我也没有办法把赶回去啊!他们都告诉我,你一定会高兴。他们都告诉我,只要是自己妻子生出来的就是自己的孩子。我不知道……你不能怪我……我不能总是杀死自己的孩子。残杀自己孩子的事儿,有一次已经太多了……”

    赵瑟猛然间意识到“残杀自己孩子的事儿,有一次已经太多了”分明是陆 子周的话。她为自己说这句话的熟稔吃了一惊,心中一痛,愈加哀伤起来:“你也总是不在,留下我自己一个人……”

    十一兀地抱住赵瑟,低喃着道:“抱歉,我不是生气,我只是……不习惯……”

    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十一感受到责备与耻辱的了。他究竟有什么资格生赵瑟的气呢?他分明什么责任都没有尽过。既然要求了自己的爱人,就该尽到自己的责任——责任,十一的心为这两个字一颤。他记不清他是在什么时候听到的这两个字,他只记得他曾经是如此的厌恶这两个字。

    赵瑟哀伤来得快去得也快,再抬起头来时,眼中虽然还挂着泪,神色间却已是笑靥如花。她欢喜道:“其实猗猗也是很可爱的娃娃,你一定会喜欢的!”

    十一一呆,随即便释然了,心想:原来瑟儿是如此的喜欢孩子。那么这样也好,否则将来她知道了自己再也难生孩子,怕是会更加伤心。

    赵瑟见十一这般神态,以为是自己神机妙算,口吐莲花的功劳,自是要乘胜追击,遂黑着心肠将猗猗递过去,道:“不然你抱抱看?不哭的!”

    十一糊里糊涂就接过了那小不点儿。抱孩子他是不会抱的,只知道两手握着猗猗的腋下将孩子举到半空。不仅动作呆板,人也有些呆呆傻傻反应不过来的意思,大失名剑风流的绝代风华。

    猗猗是很给自己亲娘争气的好娃娃,被十一以那样一种难受的姿势举着反而咯咯地笑了,大约是痒了把。忽然间,她不笑了,乌溜溜的眼睛睁着,一瞬不瞬地盯着十一,大声叫道:“爸爸!”

    猗猗这个年纪,正在逮着个男人就要把人家叫做爸爸的时候,何况是十一这般美丽的男人。她叫完之后,不见有人理会,便还要转过头来看赵瑟,抻着赵瑟的衣袖奇道:“妈妈,爸爸?!”

    赵瑟大窘,登时恨不得将猗猗抢过来藏到石头后面,根本没勇气抬头去看十一的脸色。十一则比赵瑟更要窘迫十倍,白玉一样的肌肤转瞬间笼罩上一层浓浓的暖色。他手足无措,完全不知该如何应对这声突如其来的“爸爸”,遂慌慌张张地将手里那个麻烦往赵瑟手里一塞便落荒而逃了。

    赵瑟不想十一竟还有这样羞涩的时候,不禁露出微笑。她亲了自己劳苦功高的女儿一口,望着十一仓促逃跑的背影,心中一声叹息:“这样,十一,你就再也不会怪我了吧……”

    宣华二十六年七月初二的清晨,凭借女儿猗猗的智慧,赵瑟排除掉了她心目中横亘在她和十一通往婚姻殿堂的最后一道障碍。期间,十一并没有愚蠢到去问类似“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这样令赵瑟为难的问题,赵瑟紧张了许久的心 终于放了下来。

    那么,万事俱备,只等着带给十一封侯之赏的战争与胜利了。

    宣华二十六年年七月初七,落后的北庭、朔方、岭南三镇兵马陆续到达上都。至此,河西、北庭、朔方、河东、范阳、陇右、剑南、岭南八镇边军奉调而来的精锐计九万余人云集国都。彼时,上都尚有号称天子六军的左右羽林军、左右神武军、左右龙武军十二万,新练之神策军二十万。一夜之间,长安城的军力达到了大郑立国以来的顶峰。

    皇帝在黑夜中登上玄武门,望着黑压压城里城外黑压压的营帐轻声叹息:“太宗皇帝时,长安城的守军只有两万哪!”

    “母皇……”公主安慰自己的母亲,“我们一定能重现太祖、太宗时的荣光的,是吧?”

    “啊……”皇帝笑了笑,有些疲惫的说,“我老了,能把这片土地完整的交给你便可以去见我李氏的列祖列宗了。永嘉,我的女儿,母亲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如果守不住……其实也没什么……该灭亡的,早晚要灭亡……”

    “我能做到。”公主低声说,之后,仿佛是坚定了信心,她高声重复了了一遍:“我能做到。”

    “相信你自己吧!”皇帝闭上眼睛,一个模糊地影子从她的眼前闪过。

    “在这个世上,总有一些男人是没有办法被驾驭的,但愿你比我走运。”皇帝小声地嘀咕。

    “母皇您说什么?”

    “啊……”皇帝挥手驱逐开谢十七的影子,嗓子略有有些沙哑地道:“就在明天召诸镇领军使陛见吧。宗室们闹着宫里很久没有角斗赛热闹一番了,就安排在召见之后的宴会上吧,让宗室士族们都来……让我们看看,你看好的那个人,有没有活下去的资格……”

    皇帝在宣华二十六年的七月初十召见了八镇诸军主将,日子比百官所预计的提前了很多天。

    陛见中,尽管大多数时间必须低头跪在地上,十一依然能感受到来自身边强烈的敌意。跪在他身边的是朔方节度使麾下猛将万百千,那万百千长得凶神恶煞,吓人之极,出殿时呲牙咧嘴向十一一声冷哼,仿若罗刹现世。原来万百千生平最是厌恶美貌男子,自和十一相见便是十二分的不对付,声言早晚要叫十一好看。十一虽然好胜,也是大感无聊。

    陛见之后的照例是赐宴。宴会有两场,一直到深夜。两场宴会之间,宫廷里准备了角斗赛,皇帝和公主也到场观瞧。贵族兴高采烈的看着昆仑奴与猛兽搏斗,洒满全场的鲜血令他们双目放光。

    三场之后,皇帝开口道:“许久不曾见军中将士比武搏斗,既然今日赐宴诸将,便由诸将比武,胜者赏金千两,官升一级,以彰 我大郑武威。”

    诸军轰然应诺,万百千第一个跳下场,指明挑战河西军的叶十一。十一自是不惧与他,跳下场去。皇帝一挥手,金吾卫士抬来十八般兵刃。十一眼光顺着那一溜架子滑过,笑道:“怎么比法?”

    万百千傲然道:“万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随你来选。”

    十一赖得与他胡缠,便取了剑来斗,只道速战速决。不想这万百千竟是好生了得,剑法虽不似十一好看,确是大开大合,相当管用,以十一的剑术无双也要过了三百招才令万百千兵刃脱手。一时之间,十一竟是起了敬佩之心。

    万百千相当不服气,吐着口水道:“三局两胜!”

    于是,事情就演变成了五局三胜、七局四胜、九局五胜,一直到十七局九胜。每一场都换一种兵刃来比,每一场都是万百千输。只是越到后面,十一胜得越吃力。只因马上功夫,万百千别有所长。皇帝也不管,只一味地由着万百千耍赖。最后比枪,十一好不容易将万百千挑于马下,累得几乎脱力,只道这次总该完了吧。

    万百千捶地懊恼,半响抬起头来,满目通红,声嘶力竭地叫道:“我最擅盲箭,叶十一,你可敢和我再比一局。”

    十一未及答话,满场却已经鼓噪起来。原来盲箭乃是玩命的比法,比试的两人互为箭靶。S箭之人蒙上眼睛取被S之人头顶红缨。这倘使S高了也就算了,S低了就是要命的买卖。

    十一低头沉吟半晌,突然抬头道:“好,我和你比!”

    满场安静下来,连万百千都有些意外的瞪大豹眼。皇帝却在此时开了金口道:“朕来做个见证,此一局,胜者赐封为我大郑第一勇士,”

    这一下,十一想反悔都不成了。

    156王风/

    羽箭破空袭去,霎时间,粗砺肃杀之气竟是D穿整个比武教场。鸣镝所向之处,十一感于杀气,突然间收起懒散随心的态度站直了身体。他的身姿完美如蓄势待发的猎豹,神态也随之郑重而谨慎起来。只这一箭的气魄,不论之前万百千输了多少场、耍了多少赖,便足以成为令十一尊重的对手。不仅十一,连场外众人也都摄于此箭的气势而齐齐惊心。鸣镝只有一支,却仿佛恍然间化作了漫天飞蝗,飞向每个人的面门,势不可当。他们的耳中似乎听到羽箭破开空气的尖锐声响……

    比武场中一片死寂。十一微微眯了眯眼睛。

    “铮嘤”一身,鸣镝盯上十一头顶的红缨,箭尾兀自微微颤动。力道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S中了!

    短暂的安静之后,围观的女人们发出可以媲美尖叫的欢呼。女人们十分之兴奋,她们喜欢这种结局。只是不知道,如果箭下余生的不是有着十一这等容貌的美男子,她们还会不会叫得如此起劲。

    赵瑟松了一口气。就算是可以升官,并且大郑第一勇士的名头的日后大有裨益,她也觉得接受这种傻疯傻疯的比武未免太不值当了。

    “一定不许十一再干这种蠢事!不然咬死他,咬死他!”赵瑟想。

    不管怎么说,现在她总算可以好整以暇地看热闹了。该她们家十一S了。

    万百千神色出奇的平静,脸上看不到一点喜悦之情,甚至摘下面罩后,从他的豹眼中捕捉到的竟然是十二分的紧张。

    “不是S中了嘛!难道怕死?”赵瑟在心里撇了撇嘴。现在,她看万百千那张凶神恶煞的脸竟然也顺眼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了。

    “丑是丑点,可羞羞答答的,多像家里那群可爱的男孩子啊。”赵瑟不自觉地想,随即便很不好意思地甩了甩头,自己给自己找理由道:“呸,我一定是同情他马上就要输得更惨!”

    的确,赵瑟从来没想过十一会输给万百千,虽然她从来没听说过十一会S什么盲箭。同样的,围观的女人们也天然地认为十一应该赢。没办法,绝大多数女人总是偏心长得漂亮的男人。于是,尖叫式的欢呼更加响亮了。在角斗场,这也代表着催促。

    当然没理由要求万百千在如此不公平的气氛里还能高兴起来。无疑,他更紧张了。宫侍拿来新的弓箭给十一,并递上蒙眼布的时候,万百千咬了咬嘴唇,突然将自己手里的弓递过来。

    “用这个,你!”万百千说。

    说这话的时候,万百千拿着弓箭的手无疑用了过大的力,手背青筋崩起来,蚯蚓般弯弯曲曲地可怖。看来他真的很紧张。

    那是万百千自己的弓,千 石重弓,那一般人根本就拉不开。

    女人们愈加喧闹起来,都道这万百千原来不是怕死而是找死,当真是要脸面不要性命呵!

    千石重弓可跟军中常用的弓不一样,他万百千使得惯咱们叶将军使得惯吗?这可是比盲箭,万一因为不顺手S偏了,叶十一固然是个输,可你万百千还不得活生生戳那当箭靶子啊!总能他是指望着人家拉不开弓吧?你说人家和你比一场胜一场,你拉得开千石的弓人家当然也拉得开不是?

    十一看了看弓,又看了看万百千,突然笑了。

    这是一个仅限于两人的微笑,涟漪一般,连旁边的宫侍都不曾觉察。如果不是这样,大约很多人都会被这个笑容惊得跳起来。当然,绝不可能是十一笑得太难看。他怎么有可能笑得难看呢?也不是嘲笑……怎么说呢,这是一个抚慰性的笑。很难想象十一这种人竟然也是会安慰什么别人的。他该是连自己都不屑安慰的人。这样的男人不是正应该不停地追逐青云,与太阳的光芒同在,远远抛弃了温柔与颓丧吗?

    很可惜,万百千大约也没能注意到十一的这个笑容,大约是因为他一直都盯着自己手里的那张弓。

    十一接过弓,握了一下道:“行,我就用你的弓S。”

    万百千闻言明显轻松了几分,退回到自己的位置,瞪大眼睛等十一放箭。

    于是十一蒙眼,搭箭,拉弓如满月,羽箭激S而出。这一连串动作犹如行云流水,煞是好看。

    女人们发出更加壮观的欢呼,或者更确切的说是起哄,反正S死万百千她们也不心疼。万百千一动不动,在十一控弦的同时他就闭上了眼睛——看来这家伙有点缺心眼,看着点儿万一偏了也好来得及躲啊!看热闹的女人们如是嘲笑。然而她们的欢呼在将要到达极致的时候却猛然出现了拐点。

    高了!高了!

    就算是不谐武功的纨绔女们也能看得出来,十一这一箭的确是S高了。

    看来这一局十一却是要输了。不过女人们不怪他,都连赢了十七局了,就算输一局有什么了不起,盲箭这东西她们叶将军又不曾准备。

    羽箭毫无疑义地高着万百千头顶至少一尺的距离飞过去,落到地上。十一抛了弓还给万百千,挺不甘心地道:“你赢啦。弓是把好弓,就是拿着沉了点儿。”倒是万百千自己反应不过来,只下意识地接了弓扛在肩上,呆呆地站了半响才总算明白过来。望了望远处的躺在地上的羽箭,如释重负,全身都松弛了下来。

    “原来还是怕死啊!”赵瑟极没赌品地下了定论。

    既有了十一下场,后面的比武也就没看头了,诸将自知不是万百千和叶十一的对手 ,索性也不去当这个被耍的猴。皇帝果断地开金口结束了比武,她笑笑道:“这如何定胜负朕却是不知道了。公主看呢?”

    永嘉公主起身禀奏道:“儿臣以为正该是平分秋色。若论比武,胜的自然是叶将军,可若论我大郑将士百死不回的尚武与勇气,却是万将军胜了。儿臣奏请母皇,就以母皇先前的旨意,加叶将军官一级,而将‘大郑第一勇士’的称号赐给万将军。”

    这是明显的和稀泥,虽然女人们都对永嘉公主语气里偏向万百千不甚满意,但毕竟都合着皇帝之前的旨意,谁也说不出什么来。连皇帝都说了声“狡猾”,才道:“便依公主所奏。”

    于是,传旨晋叶十一为正四品下的壮武将军,同时赐号万百千为“大郑第一勇士”。

    这样,十一刚进上都还不足三个月的时间,便因为宫廷中那些不知所谓的活动接连升了两级官职。以十一的贫贱出身,如此际遇即便不算空前绝后,也完全可以说像珍珠宝石一般珍贵。虽然十一可能非常不愿意承认,但事实上他的容貌在其中居功甚伟。为此,赵瑟由衷地感谢皇帝陛下,没有她的帮忙,即便煊赫如门阀赵氏终究也没有办法给十一无功而加官啊!

    角斗赛之后是晚上的宴会。宴会设在长春殿。在此之前,有一小段闲暇留给大家换衣服和补妆。赵瑟作为上都所公认的叶十一的临时恋人,自是光明正大地趁着这段闲暇去寻十一亲热。

    赵瑟一来就喧宾夺主,指挥着自家侍奴挑了一套簇新的正四品服色的武士礼服给十一换上。她见十一仿佛有心事的样子,以为是因为盲箭输给了万百千的事,便斥退了侍奴捉,住十一的手,安慰道:“咱们又不曾练过盲箭,S不中那是一定的,咱们本来早就把他赢得落花流水呢!能升官也是好事啊!”

    十一扁了一下嘴,相当不满意地道:“谁说我不曾练过盲箭,谁说我一定S不住!”

    赵瑟顿时傻了眼,张口结舌道:“那你故意输他?啊……那样也好,给万百千留些颜面,日后他总会感激你的。”

    十一神色间愈加懊恼,道:“谁说我故意输!”

    赵瑟被他接连抢白两句,顿时来了脾气,甩手怒道:“你找吵架怎么着?!”她虽然心里知道十一估计没那等能赢不赢一收买人心的老谋深算,还是忍不住不生气。

    十一沉默半响,才道:“我小的时候有个师兄,也是万百千这般绝艺众多,很是英姿飒爽的人。也是和我比武,也是连着十几场都终不敌我。我连赢了他十几场,最后一场,也是他提出要比盲箭。也是他先S,中了。然后……”

    “你S空了?”赵瑟来了兴趣,问道。

    十一摇头。

    “那你把他S死了啊?难怪!我听说……”

    赵瑟一脸的兴奋,欲待大发感慨,十一却是又摇了摇头。

    “我S中了。”十一说,“师兄也完了。之后他不管学什么都学不会了,在以后就变成了酒鬼。父亲说,他是绝望了。如果自己所有引以为傲的东西都输在别人手里,握剑的时候就在也没办法相信自己了。越没信心越不成,越不成越绝望,人一绝望就完了。

    十一停了一下,接着说道:“我拉弓的时候想,万百千这人吧,虽然有点死皮赖脸,身手还是蛮不错的,我这一箭出去,可就算完了……”

    “所以你就故意S高!”赵瑟一拍手道。十一这样一说,简直就是一场英雄相惜的千古佳话嘛!日后说出去多感动人哪!倘使今后老万再来个投桃报李、刎劲之交乃至于忠贞不二啥的,就更妙不过了。简直让人浮想联翩哪……赵瑟想得眉飞色舞。

    十一却不以为然道:“那儿啊!谁故意S高?我就是想到这里这么一分神,偏弓又不趁手,箭便自己飞了出去。不然怎么也不会输他!待将来还要再和他重新比过!”样子很是有理。

    千古佳话登时吹灯拔蜡。

    这万百千可真倒霉,碰上十一这号的也就算了,日后万一再要是因为这场架跟十一来个不打不相识那可就忒了受蒙蔽了。

    赵瑟一时也不知说什么好,只能重新拉过自己情人的胳膊使劲扭了一下挽在手上,一起往长春殿方向去。她手中无力,扭得也不甚疼通,十一便也不和她计较了。

    与此同时,大郑的一位天子和一位储君却正在和赵瑟先前一般地想当然。这也难怪,推根溯源,皇帝和公主家到底也是从士家贵族过来的,她们想法总要和赵瑟有那么点儿一致。

    大朵大朵刚剪下来的牡丹盛在金盘里,由宫侍捧着跪献给皇帝陛下。皇帝摆弄着那些鲜艳犹如兀自在花枝上怒放的牡丹,缓缓的对自己的女儿说:“引而不发,中道而立。你看的不错,那的确是有大王之风的男人。”

    “是,母皇!”永嘉公主苍白的脸上露出一抹喜色,衬得她愈发羸弱。

    “可是,我的女儿,”皇帝却又突然换了语气说,“他毕竟不是士族,不仅如此,而且还出身微贱,甚至连傅铁衣那样的庶族寒门都远远达不到。现在固然可以不在乎,只一味地任性妄为,然而史笔如铁,将来只消一行半句的鄙薄,就是千秋万世的笑柄。母亲最后问你一次,你可要想清楚,千万不要意气用事。”

    永嘉公主并不迟疑,立即答道:“女儿已然想清楚了。为我大郑江山永固,则无事不可为,更逞门第之分?至于后世愿意如 何评说,便由他们说去好了。古来雄才大略之主,又有哪个不是谤满天下。请母皇为宗庙社稷计,速下圣断。请母皇恩准儿臣之请。

    皇帝拿起一朵姚黄,手指用力搓着牡丹的J萼,口中却又谈谈地道:“好吧,就按你的意思,去办吧。”

    “谢母皇。”永嘉公主敛衣为礼,郑重拜谢。这样的礼节,她们母女在私底下极少会拿出来。

    皇帝扶起自己唯一的女儿,微笑道:“找个机会,让兮宁提点一番万百千。小万这孩子是个实诚人,倘若靠他自己,恐怕一时半会琢磨不明白人家是故意放他。等他明白过来,岂非是晚了。”

    “是!”公主迟疑了一下,终于忍不住问道:“他的官位空恐怕还太低了些,论功不易……”

    “已经够快的了!”皇帝打断女儿,说,“再给他加官便要让人嗅出味道了。这事儿得徐图之,上都城里鼻子灵的人多着哪!”

    公主答应了,皇帝又说:“最近你多注意注意朝中的文官,能领兵的先挑出来几个。”

    永嘉公主道:“这一次中原一旦用兵,母皇竟是打以文官为统帅吗?”

    皇帝笑了笑,一开口说出的话偏又离题万里:“如今傅铁衣在山东平寇,我也不指望他如何精忠报国,一举荡平匪患安靖天下。只盼他能稍微有点用,将流寇在济宁多拖上一段时日。想来流寇凭着亢父之险,垂死挣扎一番,大约也是两败俱伤的局面。到时候四面张网,会战中原,毕其功于一役,再挟胜利之势扫荡藩篱,则天下庶几定矣。”

    “骄兵悍将,文官难以挟制,我何尝不知。如今神策军未成,粮草不济,寇入中原,必定是先输后赢的局面。既然如此,便索性先派几个文人总督军事,倘使失利要杀来也便宜。文官用兵则诸将必然不听调遣各自为战。群雄纷争则必然有人脱颖而出,威摄诸军,成为群龙之首。后面的事也便顺利成章,水到渠成。一路大道直行,如果这样他还成修不成正果,我看你也就不必再在他身上花心思了。”

    永嘉公主点头叹服道:“母皇圣明。”

    皇帝上下打量永嘉公主一番,见她已然换下来沉重端庄的储君礼服,穿上极是华贵美丽的凌波宫装,发髻也挽成极出尘脱俗的环月髻,看起来愈加国色天香,明艳不可方物。遂换了慈母的口吻道:“我的永嘉好好打扮起来真是漂亮啊!”

    这话永嘉公主实在是头次听,顿时有些脸红,只埋怨一声母亲,便待又换回礼服。皇帝揽住女儿的肩,笑道:“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以前早就觉得你的打扮太过庄谨素淡了些,如今才算是改邪归正,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皇帝说 着将手中的姚黄C到女儿髻上,端详着道:“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我大郑堂堂公主,国之储君,岂是赵家那个小女孩所能相提并论的?”

    于是皇帝携了永嘉公主,起驾长春宫,晚宴开始。

    宴会上,今日召见的将军们坐在一起。酒过三巡,皇帝起身更衣,宴会照例可以开始走动,赵瑟便尽职尽责地跑去十一身边做恋人。相熟的女官贵妇们跟着凑热闹也围了过去。因为十一升了官,万百千得了“大正第一勇士”的称号。席上两人都不得脱身,结结实实地被灌了好几大觞酒。

    本来万百千今晚就总莫名其妙地去看十一,喝了酒,眼神便愈加不对。赵瑟看在眼里只觉得汗毛都要竖起来了。正待找个理由拉上开溜,只听得万百千叫了一声“叶十一”便向十一擒来。十一带了两下没带开,周围女人们又围得太紧,不能当真动武,只好皱眉道:“万将军有何指教?”

    “那个,那个”万百千踌躇了半响,终于道:“叶将军若是想练箭,万某有几分心得想和将军切磋一番……”

    这算什么?相当烂俗的不打不相识吗?十一正要说话,便听见有人大声说:“两位将军还有不睦吗?让孤来做个和事老吧!”

    原来永嘉公主远远的看见万百千与叶十一拉扯,以为相争,有意过来说几句。说起来,永嘉公主从来还没有一自己的身份和十一说几句呢。作为公主,没有什么理由就特别亲近某个臣子是不好的。君主有责任不让自己的臣子惊惧。而无缘无故就和某个男臣子搭讪,特别是很漂亮的男臣子搭讪就更加不好了。这要上升到君主品德上来,就不仅是惊惧的事儿了。当然,就永嘉公主本身来,本来也说不上什么君主品德。

    众人分开,永嘉公主径直走向两人,笑笑地说着便一手去拉万百千的手,一手去拉十一的手。万百千没反应过来,让永嘉公主捉到了。十一却是刺客出身,手比心快,还没想明白来的是公主,手腕已经卷了过去,一掌便拍上永嘉公主手背。永嘉公主“啊”的一声,眼泪差点没疼得落下来。

    这下大伙全愣住了。依礼来说,皇帝公主对作臣下的男子得尊重,不能随便就拉拉扯扯的。但她那凤爪子真伸过来了,你也不能往上打不是?

    赵瑟在后面拉了拉十一的衣摆,十一只好下拜请罪。公主苦笑一声,问道:“没脱臼吧?”

    “……没有……”虽然白痴,十一还是中规中矩地回答了。

    “那就好……”

    恰好皇帝更衣归来,见状带着几分酒意笑道:“君臣俱错,何罪之有?你们君臣二人喝一杯来便罢了。来,大家一起都喝一杯!”

    于是 一片祥和,之后,煞风景的便来了。

    卫士奔上殿来,递上东都留守十万火急的奏折。皇帝打开来看,笑容慢慢僵硬在脸上。

    “傅铁衣究竟在做什么?”皇帝陛下怒斥着将军报掷于玉石阶下,拂袖而去,留下满殿重臣面面相觑。

    宣华二十六年七月初十,寇陷中州重镇许昌,东都洛阳危如累卵。

    157虎跃

    “傅铁衣究竟在做什么?!”

    皇帝在盛怒之下如此这般责备,很明显是在心里认定了作为平卢节度使的傅铁衣应该为处在东都留守所防守区域的徐昌的失守负上重大负责。

    那么傅铁衣究竟在做什么呢?许昌失守的罪责又究竟能不能扣到他头上呢?

    傅铁衣当然是在收复失地。

    从宣华二十六年四月二十七傅铁衣得授平卢节度使算起,直至当年七月初十中州重镇许昌失陷的消息传到上都,整整两个半月的时间,傅铁衣一直都在忠实的履行自己作为平卢节度使的职责——收复山东为流寇所蹂躏的土地。

    在这短短的两个月半中,傅铁衣亲帅大军,一路收复泰安、临淄、青州、沂州等重镇,山东州郡泰半重归朝廷版图,到许昌失陷时,在山东,还掌握流寇手中的也不过只剩下依仗天险的济宁、永州区区数城而已。

    这放到哪儿来讲,都是相当了不起的功绩,即使最刻薄的主君也不好再挑剔什么。要知道,在五月初的时候,山东四分之三的土地,所有的高城险关、山河之利可还都牢牢地握在流寇手里呢!

    皇帝和朝廷还能在要求傅铁衣什么呢?他在山东的用兵都可以划进所谓“奇迹”的那一拨了。

    当然,在流寇的大力配合下,发生什么样的奇迹都不值得惊诧。

    但那是没有证据的!

    就算是皇帝,也只能猜忌在心而不能宣之于口。不管皇帝如何动怒,终究不能以这个为理由问罪于傅铁衣。

    至于许昌失守的罪责——许昌是中州的城池啊,跟山东河北远着呢,失守了不找东都留守算账,关他平卢节度使兼范阳节度使什么事呢?而怪责傅铁衣没有将流寇困在济宁以致流寇窜入中原攻陷许昌也是很勉强的。济宁一地的地理优势决定了除非山东、荆楚、中原三处一起出兵,否则济宁城是不可能真正被彻底合围的。姑且不论傅铁衣早就行文过东都留守防备流寇西窜,作为平卢、河北两军统帅而言,他只能从东、北两方来攻。人流寇非要往自己后花园一般的西面跑,中原众将无用把守不住,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这一次,尽管皇帝很生气,傅铁衣也是死都不肯背这个黑锅,甚至连上个奏折给皇帝下台的官样文章都懒得做了。

    傅铁衣不肯背黑锅,皇帝便无法下台了。

    许昌失守,事关朝廷的颜面与制度,无论如何都得问罪于大臣,然而东都留守偏又是个无论如何都不能获罪的人——中原是大郑先祖的桑梓之地,依大郑成法,东都留守由无后的王子、公主亲领。这是翼护天子,为历代大郑帝王守坟头的意思,是以历任东都留守都是皇帝最为信任、倚 重的宗亲。这时的东都留守,正是皇帝陛下的亲弟弟周王李瓒。哪儿就能这么因为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贸然降罪?

    既然东都留守不能动,傅铁衣又不肯背黑锅,那么朝堂上大肆喧闹一阵之后,皇帝也冷静下来,最后不得不拿出诿过于下的老办法。

    诿过于下,那是朝廷早就使得炉火纯青的看家买卖。三省六部御史台一碰头,顺顺当当地下旨,将还没来得及殉国也没来得及投降的许昌守将咔嚓并将傅铁衣帐下围攻济宁的主将傅铁然去官夺爵,算是勉强给了天下清流物议一个交代。

    这些都是善后,而当务之急却是用兵中原。十面张网那是早就定下来的方略,此时再也拖延不得。首先忙得人仰马翻的便是兵部和均输署。包括十一再内的诸镇领军使亦回转城外军营准备出战。那么在出征之前,赵瑟都没有机会和十一见面。

    宣华二十六年七月二十三,皇帝大朝文武百官于含光殿,颁旨河西、北庭、朔方、河东、范阳、陇右、剑南、岭南八镇援军依次进兵中原与寇作战,河东、河北、淮南、山东张网严守会同围剿,以从二品特进试黄门侍郎崔宜为河南道行军元帅,节制中原诸军,另拨左龙武军一万五千为元帅中军。

    八月初一,大吉,大军誓师出兵,公主代表皇帝赐酒送行。赵瑟混在送行的官员里,只能眼望着她的情人横剑跨马沐浴在金色的朝阳中的雄姿英发。她露出一个微笑,给她的情人。

    “我在长安城下等着你凯旋归来,我的十一……”

    赵瑟侧头亲了亲自己官服的领子,那下面,是十一套在她脖颈上的狼牙。

    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十一在马上回首,抬起手中宝剑,轻轻在剑柄上一啄。

    那真是个令女人心碎的动作,任谁也模仿不了。

    永嘉公主平举酒觞,继而将酒水漫天泼洒向长安城外独一无二的黄土地。

    “皇天后土,佑我王师。伏惟尚飨……”

    十一抖动缰绳,策马前行。身后半卷的飞豹旗招展开来,红得如烈火般肆意。赵瑟目光追逐着烈火,直到它终于与戈林旗海融为一体,再也分辨不出……

    然后,就胜利了——当然,这只是美好的祝福。

    “出兵即时胜利” 这种观念,大约正常情况下,连一般水平的昏君都不至于举手赞同吧。事实上,甚至于大军还没进入中原腹地,一战未发,战局就又发生了重大变化。变化的方向对朝廷来说是毫无疑义的负向。

    开封失守了!

    攻下许昌之后,流寇并没有大肆劫掠,可他们也没闲着。趁着朝廷筹备和出兵的时间间隙,流寇一路奔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到了开封城下。

    开封中原大邑,城高池深,兵多粮广,乃是天下屈指可数的坚城之一。只要坚守不出,以开封之固便是一年二年也不会破城。待到朝廷大军开到,内外夹击,自可全歼流寇,成不世之功。慕容成河内名将,自是明白这个道理,于是立即下令关闭四门,坚守不出。

    慕容成坚守不出的战术一点错儿都没有,奈何他运气不好,碰上了陆子周,不出也得出。陆子周也不强攻,只教罗小乙派一支精锐去扒黄河河堤,水淹开封。

    这是个忒断子绝孙的主意,一般人都不敢出。

    众所周知,黄河悬于开封之上,一旦决口,则黄河奔腾而下,千里沃土尽成泽国。这开封城守不守的反正也没活人了。

    慕容成接到报信气得跳脚大骂,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带兵出城救援堤口守军。罗小乙遂在城外设伏,大破开封守军。之后衔尾追击,与城中细作里应外合,一举便攻陷了开封城。

    流寇是在七月初十攻下许昌,七月十六发兵,七月二十七打到开封城下,紧接着八月十九攻下开封,而朝廷大军进入中原腹地则是在八月二十三,正赶上给流寇开庆功宴。虽然说皇帝和朝廷事先都有持久作战的准备,但这也未免太势如破竹了吧?何况开封之地,乃是中原仅次于洛阳的重镇,兵马钱粮半集于此,上可以制虎牢,下可以制河东。开封这一失守,中原战局立即就陷入了极为被动的局面。

    当然了,这也不能算是崔宜的错。

    “提笔安天下,马上定乾坤”,大抵文官们心底里都有个出将入相的梦,虽然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有的只是一张嘴。皇帝钦点的行军元帅崔宜作为文官,虽然不能说是无能之辈,此次出征在心里也的确盼着一个“箪食壶浆以迎王师”的光彩。奈何开头便是开封失守兜头一盆凉水浇来,登时将他满心跃马中原的豪情壮志浇得无影无踪。

    一旦没有的豪情壮志,崔宜便格外小心谨慎起来。他以他文官特有的敏感觉察到流寇锋锐正胜,不能顶风作案,遂召集众将会议。于是,十一在中原的丰功伟业便只好以“蛰伏”的方式来开场了。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流寇攻克开封的消息传到了山东傅铁衣的中军大帐。正是这件事,终于让傅铁衣确定了陆子周并不在山东的事实。那个时候,傅铁衣刚刚攻克了永州,正帅大军与流寇济宁城南的亢父对峙。

    亢父名气极大,所谓“车不得方轨,骑不得比行,百人守险,千人不敢过也”,天生的折戟沉沙之处,古来不知道埋葬了多少名将,号称“名将终结之谷”。傅铁衣在这块流寇为自己量身定做的棺材板儿无疑是相当谨慎的,大军摆开阵势之后,严令手 下诸将不得擅自进攻。无论流寇如何挑衅,他都像磨盘一样蹲在他的中军。

    “窃闻武成侯最擅者,以静制动,是为后发制人者也。昔者烽烟四起,豪杰用武,四方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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