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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92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反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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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是?”储建望向我。许志恒微笑着介绍:“这位是香港来的文先生,是我的朋友。刚好遇上,所以一起来玩玩。”

    储建看了看我,笑道:“既然都是朋友,那就不须多说了,走吧,马上就开局了!”

    许志恒怔了一下,问道:“肖……”自然是想问肖坚来了没有。我一下拉住了他,尽管我们来这的目的就是为了看看肖坚,但也不用这么刻意的。储建倒也没在意,只道:“一会我介绍其他朋友给两位认识。”

    我们在他的带领下,穿过一条走廊,进了一个大厅侧后的暗门,一下豁然开朗,里面是一个近三百余平方米的隐蔽赌场,而且玩的人还不少,无论老外还是国内客都有。台子也很多,轮盘飞转,气氛很是热闹。当然大部分是玩百家乐的。看来这儿开得也挺嚣张的。也许真如储建所说,因为设在五星级酒店的缘故,迎合老外的需要,警方也懒得干涉的。

    “吹,吹!三边!四边!”的叫声起伏不断。我们刚走过一张百家乐桌时,一个玩家兴奋地扔出一张九和一张j,显然胜卷在握,兴奋之极。

    我转头看了许志恒一眼,微笑道:“怎么,看见老本行,你也跟着兴奋了呀?”许志恒曾经是一个职业赌博师,这是我知道的,只是没见识过他的赌技到底有多高而已。

    许志恒轻轻摇头,看了牌桌上那些兴奋的玩家一眼,淡然笑道:“你该知道我其实赌性并不大的,而且相对来说,我不是太喜欢玩百家乐的,没太多技术可言。根据第三张要牌和抽水数来决定,不出千的话,庄家的赢面永远是高的。”我道:“有多高呢?”许志恒皱了皱眉,失笑道:“看来你买庄还是闲了,通常高1。06%到1。24%,怎么问起概率来了,想玩就去呀!还能输死你呀。”

    我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储建一眼,心想他应该听不到我们的对话,笑道:“也不是了,看看你有多职业罢了。那你喜欢玩什么?什么才是比较有技术性的?”

    许志恒头朝前一点,微笑道:“呃,那些!”顺着他的眼光望去,只见储建已经叫人打开了vip赌房,里面一张巨大的扑克牌桌。

    里面已经坐了近十个人,显然他们已经玩了一会了。正中一个一身笔挺的西服,脸上随时带着腼腆的微笑的俊朗青年,正是多时不见的肖坚。

    我稍稍停顿了一下,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是我继施少强和徐优妮后,第三个要面对的老熟人。甚至比起施徐二人,肖坚最后一次见我的时间更短。我真的没有绝对的自信他能否认出我来。自从周易一眼认出我后,我对自己容貌改变的信心不由大幅降低了。

    “没事,他绝对认不出来的!”许志恒拍了拍我肩膀,低声道:“你今天的眼镜很有型,头发也重新染过了,他要能信出才怪!”

    我嗯了一声,笑道:“进去吧!”确实如许志恒所说,自从被周易认出后,我又重新改变了头发的颜色,再配了一副有点儿颜色的眼镜,重新调整了自己的相貌,再加上这段时间头发又长了不少,现在的改变比之刚到e市时更大了,而且已经经过周易认可,连她都说很难认出了。我也应该相信才对。

    对于我们这两个陌生人的进入,这些正在玩牌的太子党都不约而同地转过身来,一脸狐疑地扫视了我们一眼。

    肖坚自然也不例外,看向我时,他的嘴角微微皱了一下,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年多不见,他比以前一下成熟了很多,尽管嘴上一直挂着微笑,但眼神中却更见凌厉了。当然我比谁都清楚,这家伙看着文弱,让人一看就是个傻兮兮的公子哥,其实一点儿不可小视的。

    他当年在庆祝肖万全生辰的饭间赌局中是如何对付肖进的,我还记得清清楚楚。甚至我知道,肖万全对付肖世杰,也是和肖坚一起配合的。因为当年就是肖坚陪着肖万全一起去的所谓美国治病。很难说是不是肖坚在路途中提醒了肖万全要注意肖世杰。

    毕竟对肖世杰的野心,肖坚可比任何人都清楚!肖坚再如何不满意肖进,也毕竟是亲兄弟。如果知道肖世杰真的杀了肖进,没有理由还沉默的。

    “大家接着玩,我给大家介绍两个新朋友,香港来的许生和文生!”储建叫服务员引领我们在台前坐下,把我们介绍给在场的赌徒客。这一班赌客显然都是互相熟矜的,一边赌一边说笑着。与其说是一个赌局,倒不如说是一个聚会。

    我对赌是不太在行的,看这么多人坐在一张桌上,都不太明白他们在玩什么,许志恒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的,只是瞟了一眼桌上的牌,已经笑道:“omaha呀,我喜欢!想不到国内还有人玩这个。”

    说着小声望向我,道:“会玩吗?”我摇了摇头,百家东之类的大众娱乐还凑合,什么omaha,听都没听说过的。再说自己本来就没打算赌的,对我来说,手上的钱可不是用来挥霍的。当然许志恒我就管不了,至少我很清楚,他如果存心赢,还真难输的。

    一个能被称为职业赌博师的人,绝对差不到哪去。只看他一坐下桌,眉宇间忽然闪现的那种淡有淡无的自信微笑,我想我终于明白赌徒和职业赌博师之间的区别了。

    志恒曾经跟我说过,他其实对赌博并不沉迷,只是当成一种职业而已。我相信他说的话,因为我知道,任何兴趣与爱好成为籍以谋生的职业后,未必都会让人觉得有趣的。好经职业球员很难体会到踢野球的乐趣,一个星际或者魔兽rpo玩家也少了许多游戏本身的味道。执着胜负的结果,本就是一种负担的。

    “你玩吧,我看你们玩。”我对许志怀道。许志恒点点头,低头和储建说了几句,显然是问赌注大小之类,在得到答案后,他掏出了信用卡递给储建。

    我要了杯水,静静坐在他们旁边看他们玩牌,我的身边,是那些太子党带来的年轻靓女,一个个打扮得花枝招展,让人目眩神迷。

    我甚至都没关心他们的赌注是多大,在这方面,许志恒是不需要我担心的,他个人的资产并不见得少。用黑子的话来说,要不是他为了报吴社长的救命之恩,小小一个和兴社,根本就容不下他的。这从另外一个方面也可以看出许志恒确实是一个够情够义之人。

    “fold、call。”这些家伙赌得还挺专业,居然所有术语都是说英文的,也幸好我现在的英文水平已经上了很高的一个层次,否则别说本就不明白规则,要不是看最后的筹码推向,连输赢都未必能知晓了。

    不过所有赌博的规则本身都并不复杂的,只是看了他们数局,我已经知道玩法了,和德州扑克有点儿相似,无非也就是跟注要牌后,从自己手中的四张牌中抽出两张,和桌面上依圈显示的五张公众牌中的三张来组合出最后的胜负,这自然变数极多,大牌成形的可能性更高,但最终比的还是玩家的心理和各自手中的牌。

    玩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局面渐渐开朗,只见桌面上的筹码渐渐地堆积在少数几个人面前,筹码最多的是肖坚。这家伙当年在美国开过赌场,牌技可不差的。当年曾经狠狠地医了肖进一次。

    许志恒果然也不弱,虽然来得晚,但后来居上,面前的筹码几乎可以比拟肖坚了。

    “这男的好厉害!不知道是什么来头。”我身后几个靓女看着许志恒的表现,不由互相询问道。

    这时候桌面上已经形成了肖坚和许志恒最后对垒之势。肖坚脸上仍然带着淡淡的微笑,忽然对许志恒道:“很厉害嘛,第一次来就赢这么多!”许志恒悠悠道:“新人运气好。”肖坚嘿嘿一笑,道:“是吗?”说着拨弄了一下面前的筹码,微笑道:“我看我们俩的筹码都差不多。我比你多一点点,既然你运气这么多,不如让你多赢点,all…in吧。”

    许志恒摇摇头,道:“运气再好,也要看牌的。第一次见面,应该交朋友而不是血拼的吧。”说着手一举,向肖坚笑了笑,道:“我放弃。”说着手一扬,就要喊fold。然而肖坚亦是手一举,止住他道:“我们可不是第一次认识吧。三年前在拉斯维加斯,天才鬼影手许志恒的名字,可差点让我的小赌场输到破产的!”

    这下倒是我和许志恒都猛然一怔,没想到肖坚居然是认识许志恒而且知道他的过往的。

    幸而许志恒亦非普通人,只是面上怔了数秒,已经转而淡笑道:“怎么,原来eeivition是你开的?”肖坚微一点头,继续微笑道:“你才知道的吗?很多年没见,还以为你退休了,没想到还有缘再见。”

    许志恒缓缓放下手中的牌,无奈一笑,道:“你的意思,是我不跟你全进一次,就是对不起你?”

    肖坚哈哈一笑,道:“当年我所有的荷官都被你收拾,现在天遂我愿,居然能让我在异地重逢于你,而你居然要放弃,你说换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肖坚说这话时,脸上那股淡淡的斯文笑容忽然消却了,替之而起的,是一种让人无法猜测到其内心的冷意,让人忍不住一寒。这个我第一次在电视塔初见时,面对安幼青说话时脸会红,还带着颤抖的年轻人,再不也复当年。

    时间改变的,不仅仅是我。

    许志恒手指在自己的牌上敲了敲,忽然微笑,道:“当年我不懂事,总想成为世界上最有名的赌博师,以为赢庄家是很惬意的事,事实证明,我是错的。输赢又如何?该赢的人自然会赢,不管怎么个赢法。”

    我一下明白了许志恒在说什么,原来当年他因赢钱而被人追杀,竟然就是肖坚下的手。只不过他当年肯定不知道那家赌场竟然是肖坚开的,事到如今才知道而已。

    然而肖坚亦重拾微笑,悠然道:“你以为是我叫人砍的人?错了,那并不关我的事,赌场是我和美国佬合伙开的,这该是他们的行为。我现在要想和你一赌,只是想完成一个很久以前就有的心愿罢了。”

    “是吗?”许志恒忽然转头瞟了一眼我,神秘一笑,扭回头去,对着肖坚道:“如果你一定要坚持,行!那就陪你一次,不过我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肖怪怔了一下,问道。

    许志恒淡淡一笑,道:“很简单,如果我赢了,让我们帮你一次!”这话别说肖坚,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我和许志恒外,都没人听得懂是什么意思。

    肖坚显然不能理解许志恒的话,有些茫然地点了点头,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

    “如你所愿,all…in,开牌吧!”许志恒淡淡一笑,一推身前的所有筹码,道:“桌面上两个a,加上你手中的两张,无非也就是四个a而已。”说着手轻轻一扬,已经把手中的牌扔到了桌上,悠然道:“我没a的,不过我有k!”

    发牌的荷官双手一抽一合,组合牌后,缓缓道:“kqj109,同花顺胜!”

    肖坚脸色一变,一下颓然倒在椅上。

    二十八 站位

    vip赌房中一片寂静,肖坚靠在黑皮长椅的椅背上,双眼望向屋顶,足足有半分钟没有说话,神态很奇怪,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或者他也是个对胜负很执着的人吧。

    “阿坚,没什么事吧?”储健一边叫人替他们清算桌上的筹码,一边担心地看向肖坚。

    “能有什么事,输得又不多。”肖坚脸上肌R一松,坐直了身子,脸上已经重现了方才那种淡淡的微笑,很亲切地望向对面的许志恒,似乎很自嘲地一笑,缓缓道:“说吧,你要我帮你们做什么?”

    许志恒淡然道:“不是你帮我们,是我们帮你!”

    肖坚眉宇间闪过丝不解的困惑,道:“我还是不太懂你的意思,到底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许志恒耸耸肩,抬手看了看表,没有直接回答他,只道:“时间还早,既然散场这么快,不如大家一会一起喝点酒聊聊天如何?都是老朋友,也该叙叙旧的。”

    肖坚上下打量了许志恒一眼,似乎在沉忖他这话的意思。过了数秒,缓缓点头道:“这么盛意拳拳,我如何能拒绝。也好,我也很想知道你们要怎么帮我的。”

    “坚少,时候已经不早了……”肖坚身后的一个年轻保镖忽然C口道,只看他的脸色,一看即明,显然是觉得在这种非常时期,肖坚这么轻易地贸然和我们这些陌生人约会有不妥。便想出言阻止。

    肖坚手微微一举,喝止他这个年轻保镖的话,对许志恒微微一笑,淡淡道:“说吧,想去哪儿?我既然输了,会遵守约定的。”

    许志恒看了肖坚那保镖一眼,淡笑道:“不用这么紧张,我们无非就是想和坚少聊聊天而已,无所谓去哪儿的,既然你不放心,不如就在这儿的酒吧吧!”这保镖听他如此一说,不由神情一松。始放下心来。这儿可是他们的地盘,随时就可以叫到无数弟兄的。

    肖坚嗯了一声,道:“也好,那走吧!这儿我还存着几瓶好酒的。不喝浪费。”说着率先向门外走去。许志恒向我笑笑。我这个幕后的主角这才缓步而起,跟着几人向电梯走去,这酒店的酒吧设在三楼的。

    这个酒吧和一个迪厅紧挨在一起,但隔音甚好,不留心的话,还感觉不到什么喧嚣。肖坚显然是这里的熟客,酒吧经理一见他来,马上安排了最好的卡座位置。

    酒吧装饰很特别,不管是墙体的间隔还是整体的设计,都有一种金属的质感,灯光也布置得很低暗,让人有种宛若步入未来的感觉,异类却不让人抵触,非常的有情调。显然是由不错的设计师精心设计过的。

    肖坚存的酒倒也没什么特别,只是普通的chivas,他这个人一向低调,也不追求奢华,和被我干掉的肖进可是完全不同的两类人。

    肖坚自然知道我们有所图,所以把其他一干太子党兄弟都支开了。只带着那个保镖随我们一同就座。那个保镖很年轻,应该是我走后才来的,所以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但看得出能力不错。非常懂规矩,默不出声地静静站在肖坚身后。

    肖坚挥了挥手,把酒吧女侍支开,亲自替我和许志恒斟了两杯酒,看着墨金色的酒杯,淡淡道:“许先生叫我来这,该不会真是和我叙叙旧吧!”只看他单刀直入的架势,就知道肖坚和以前,真是大大的不同的了。

    不等许志恒回答,他的目光忽然转向了我,缓缓道:“文先生是吧?我们……我们以前是不是在哪见过的?”不管再怎么改进,始终是相熟的人,要是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我笑笑,又用那口曾经在施少强面前秀过的香港普通话口音对他道:“或者是吧,我也觉得你很熟悉的!你去不去香港的,可能某次酒会或者什么活动上遇见过吧。”

    肖坚轻轻嗯了一声,道:“香港我去得不多,不过也有可能是这样吧。”说着顿了一下,有些惨然地道:“其实,我觉得熟悉的原因,更多是因为你总让我联想起我的一个朋友。”

    “哦?是吗?我长得和你朋友很像?”我自然知道肖坚说的那人是我。尽管当年并不是太深的交情,但不管我改变如何大,要对我一点儿印象也没有那才叫荒谬。甚至话说回来,肖坚当年对我还挺不错的,我曾经在e市开的那辆车还是他赠的。只可惜岁月无情,肖世杰的死,已经让改变了太多太多。

    肖坚嘿的轻轻一笑,道:“太像也说不上,反正就是感觉了……你知道的,人有时候总是有些感觉很奇怪的。反正第一眼见到你,就会联想到他。”我点点头,举杯道:“来,大家喝一口,这么说来,我和你那朋友很有缘份的,什么时候介绍认识一下。”

    肖坚轻轻叹了口气,暗淡的灯光下,神色一些黯然,缓缓道:“不好意思,我那朋友已经不在了。”我心中怔了一下,莫非肖万全并没有把我其实已经逃跑的事告诉他们?当然更多的可能是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当下赶紧道:“对不起!”肖坚似真有几分怅然,苦笑了一下,道:“没什么,过去很久了。”

    果然我们饮了几口后酒,肖坚已经重拾刚才的问题,向许志恒道:“许先生,直说吧,你约我来此的真实目的。”

    许志恒轻轻嗯了一声,抬头望了望肖坚背后的那年轻保镖。肖坚自然知道他的意思,抬起手轻轻扬了扬,道:“正国,你离开一下。”那个被称为正国的年轻保镖点点头,缓步走开。却没离开太远,只是重新在外台叫了杯水,和我们保持着足以听不到对话却能及时出现的距离。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保镖,不会打扰,却也绝对不会让保护者脱离自己的视线。

    许志恒等待他走开,方淡淡一笑,道:“你觉得我们会有什么目的?喝杯酒而已,一定需要什么理由吗?”肖坚脸色微变,道:“整盅我是不?我承认你牌确实玩得比我好。但我实在想不出我真有什么必要和你在此叙旧的。如果真没什么话要说。请恕我没时间奉陪。”说着竟一下站起身来,就欲离开。

    许志恒哈哈一笑,伸手一止,对他道:“我常听人说坚少你一向行事稳重,是做大事的人,怎么会连这么点小小的耐心也没有呢?”说着嘴角轻轻一挑,道:“你行事这么急,又怎么敌得过白老二那老狐狸的!”

    “白世伍?”肖坚一下怔住了,以一种很狐疑的眼光看向我们,沉吟的道:“你们是他的人?”许志恒微笑着道:“怎么可能,如果我们是他的人,怎么敢贸然在你面前出现的。”

    “那我真不明白了,你们提到他是什么意思?”肖坚站着对我们道。

    “坐下再说。”许志恒一笑,待肖坚重新坐下后,始道:“我们刚才不是说了,我赢了,让我们帮你一次!”

    肖坚可也是绝对的聪明人,虽然我们的行事方式是如此奇怪,他还是马上反应过来,脸上也浮现淡淡的微笑,道:“如果不是他的人,那只有一种解释了,看来两位似乎和白老二也有仇隙是吧。”说着眼光一下泛现出冷笑,继续道:“听说昨晚张子范的寓所出了点事,人也失踪了,如果没猜错,想来一切都是二位所为了!”

    我和许志恒对视一眼,皆对肖坚这种判断力表示惊叹,只是瞬间之间他已经一下判断出了这事竟然跟我们有关。

    我们不回答,自然是默认了。肖坚见猜中,不由得微怔了一下,道:“难怪昨天张子范接我电话的时候,语气这么古怪,原来已经在二位的胁持之下。嘿!以他这么多手下,居然被二位给绑了,这还真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过我真搞不明白,两位专程来见肖某,真是想存心助我一臂之力?”

    按照计划,今天一切由许志恒来牵头组织。毕竟我虽然容貌巨变,甚至敢于直面于他,但始终也是曾经的故人,言行举止间很难说不会露出破绽,所以我们约好了一切都由志恒来主话。

    本来依许志恒的看法,我今天都不需要出面的,但我还是决定冒险一试,要面对的,怎么躲也躲不过。他即便对我感觉很熟悉,也知道我没死,但别说想不到我还能活着回来,更不可能想像我竟然还有胆子重新出现在他们肖家人面前的。人类总是有些弱点的,如果今天这关我能过了,以后就算是天天见,他也未必会怀疑了。

    只见面对肖坚的询问,许志恒微一点头,那双似有魔力的手从酒杯上轻轻拭过,然后手中指的指甲一弹,发出了清脆的鸣声,道:“难道不好吗?”

    肖坚不屑地淡笑,举杯一饮,道:“有人肯帮我,当然好,不过我总需要个理由吧,我肖坚虽然少不更事,也不能随便被人利用吧。”说着一双灵动的眸子望向许志恒,续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你们要帮我,自然有你们的条件和要求,如果存心要做买卖呢,先把各自的条件挑明吧!”

    许志恒嗯哼一声,微微点头,赞道:“坚少你这么聪明,我们也没理由不说明来意的。不错,张子范是在我们手上,你需要的话,随时可以交还给你。”

    肖坚淡然道:“既然昨天的电话你们都听见了,我想你们也清楚,他对我已经再无任何使用价值,这个老家伙这么喜欢做墙头草,丢给我我也难办的。何况,我可不稀罕他那一票。”

    我和许志恒都缓缓点头,诚如肖坚所说,在昨夜凌晨二时,张子范接到肖坚电话后,我们胁迫着他接了肖坚的电话。电话里,肖坚确实是询问张子范和白世伍的见面情况的。

    张子范还真是一个老狐狸,对我们也没有完全据实回答的,在他没有完全看清局势的走向前,虽然口头上应承了帮助白世伍,暗中却继续联系着肖坚。他打的如意算盘自然是想到最后再决定选择哪一边,以便在这场天星社的龙头之战中站好位,继续过自己的滋润生活。但对肖坚来说,这正好是自动送上门的一个情报员了。

    肖坚冷冷一笑,接着道:“他白老二忽然这么有信心跟我斗,你说我能不多个心眼吗?有这么一个老家伙肯主动替我探听情报,我当然乐意的。不过现在看来,他可以出局了。这么喜欢两边讨好的人,我可不喜欢的。”

    许志恒哈哈一笑,道:“难怪坚少你在这种时候,还这么有雅兴来玩牌。”

    “总需要调整心情的吧,我肖坚虽然文弱,可从来没把他白老二放在眼里的!”肖坚淡然道,说着眼睛一斜,望向我们道:“我倒是很奇怪一点,你们为什么忽然出手绑了张子范。莫非和兴社也有兴趣跟我们天星合作?”这话直接表明了他甚至知道这几年来,许志恒是投靠和兴社的。

    许志恒轻轻嗯了一声,道:“是有这样的考虑,天星社在国内势力这么大,跟你们合作当然有好处。不过谁都知道,你们天星社现在内部正在闹争权,连张子范这种老臣子都不知道该站哪边才好,你说我们能不看清一点吗?”

    肖坚一笑,道:“原来是这样。这么说来,你们是看好我了?”脸色转和,道:“不过你们今天不出现,我还真没想到你们吴社长胃口也这么大,听说不久前才吞掉了泗水,居然就想挥师北上了。”

    许志恒耸耸肩,道:“挥师北上就说不上,不过现在大陆形势这么好,我们和兴确实想在这边做点生意的。但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很清楚这边是天星的势力,所以也说不上什么大胃口,就只是想分杯羹而已。”

    肖坚微微点头,道:“市场这么大,我们天星再大也占不完的,和兴想在这边发展,我们当然欢迎,多个朋友多条路,有钱大家赚嘛,替我谢谢吴社长,一来就送我这么大一份见面礼。”

    许志恒点点头,道:“不过可惜,看来这份礼物对坚少你是没什么用处的,白老二有什么打算,你都知道得清清楚楚,大敌当前,都这么有雅兴来小赌怡情,看来要如何对付白老二,你早胸有成竹了。”

    肖坚自嘲道:“胸有成竹就不敢说,但他白老二我还真没放在眼里,不过你们肯这么无私帮我,我可以保证一点,如果我肖坚他日上位,绝对不会亏待了你们和兴。”

    许志恒举起酒杯,道:“好!咱们也算不打不相识,既然坚少你也同意我们合作的意见,那我也不妨开门见山,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尽管直说。请相信我们一定是有诚意的。”

    肖坚哈哈一笑,道:“我怎么会不相信你们的诚意呢。嘿,我肖坚向来对自己的牌技自负,但今天输在你天才鬼影手下,还是心服口服的。刚才若不是我*你,你明明有胜我的把握也放弃,所以我相信你说的,大家应该交朋友而不是血拼的!”

    说着肖坚亦再度举起酒杯,朝我们二人遥遥一敬,道:“我今天输了牌局,却赢得了朋友,谢谢!”

    许志恒点点头,道:“我们和兴是小社团,应该说能跟你合作,是我们的荣耀才对。”

    “我当你们是朋友,志恒你就需要妄自菲薄了。和兴这次一举完全击溃泗水,可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如果这样还是一个小社团的话,那不知该有多少社团汗颜了。何况我刚才确实输了,我肖坚也是赌场出身的人,自然会愿赌服输,如何能拒绝你们的帮助。”说着哈哈一笑,道:“如果这样也是输,那我宁愿一输再输!”

    我一直静静听着两人的谈话,在昨夜知道了张子范暗中和肖坚保持着联系之后,我们断然改变了原定的策略。别说肖坚有肖万全做靠山,即便没有,只看形势的变化,纵然白世有某位幕后警察的暗中帮助,也很难赢得这场权势之争的。这几天的局势可谓时时在变,迫使我们也不断地调整自己的位置。

    天星谁成为龙头对我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一定要押对胜者的。说难听点,这一次我的选择和张子范这种墙头草没什么区别,一旦站错位了,就很难有机会的。随着时间的推进,局势越来越不明朗,甚至我和许志恒研究了许久,都看不出肖白二人之间谁更有可能胜出。如果那个幕后的警察真是施少强,那白世伍难说真有机会的。

    当然,我得承认我的潜意识里,最终决定了选择支持肖坚,甚至有对抗施少强的一些意思在内。

    “坚少,请恕我多嘴一句,你为什么这么有信心能赢白老二?”我实在忍不住了。只看肖坚如此淡定自若,似乎早就有了对付白世伍的手段。

    肖坚望了我一眼,淡淡一笑,道:“你们不也很有信心我能赢吗?否则何必押我。”

    我道:“押谁,对我们来说,其实没什么损失的,我只是很好奇一点,你会怎么做,你难道不知道他们已经找到了韩进东?”

    肖坚一直露着笑意的双眼忽然有些闪烁,竟似有些自嘲地道:“当然知道,他白老二以为找到韩进东就胜券在握,实在是很幼稚的一件事,而且,这与我肖坚何干!”

    我怔了一下,看着肖坚那双眼,不由在心中倒抽了口冷气,这家伙比我想像得还要变得可怕。他说得不错,白世伍他们即便以韩进东为人证,再辅以其他证据,能对付的,并不是他肖坚,而只是肖万全!

    肖坚这淡淡的一句无心之语,出卖的不仅是他的真实内心,而且是他那个被号称为大鳄的老爹!

    二十九 凶宅

    和肖坚的会谈结束后,我们一同离开了这家酒店。

    肖坚和我们依次握了握手,道:“就这么说定了,这儿气氛不太好,要不我们再换个地地方,再喝第二场?”我们自然推辞,说改日有的是机会。

    肖坚也没有坚持,只是点了点头,道:“那也好,反正我一会也还有点事要做的,那就先告别吧!”这时候我突然发觉,他的脸上竟莫名其妙的苦涩一笑,似乎情绪一下急转之下,神情间竟然忽然有些黯淡。不知道想起了什么。

    说着他低头上车,向我们挥了挥手,驰出了停车场。看着肖坚的车消失在夜幕中,许志恒侧过头瞟了我一眼,淡淡道:“你真准备和他合作?”

    “怎么,你觉得有什么不对?”

    许志恒轻轻嗯了一声,用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相不相信直觉的?”我应道:“当然相信,你有什么直觉,说来听听。”

    “不知道怎么说才好,我总觉得,肖坚好象根本不在乎天星社龙头这个位置的。”许志恒沉吟了一下,缓缓道。

    我笑着望向他,道:“哦,为什么这么说?”

    许志恒嘿地失笑了一下,道:“都说是直觉了,哪里有什么理由。可能我总觉得他这个时候实在没有理由还来玩乐的吧。”说着拍了拍我肩膀,道:“走吧,看来今晚也没什么事可做了。趁今天嫂子不在,要不要和我去夜场找几个妞来释放一下神经。”

    我皱眉道:“算了吧,你知道我不好这个的!”许志恒哈哈道:“男人还有不好色的,你就别装了,连肖坚看上去这么老实的人都要去泡妞,文俊你也不用这么虚伪吧,你放心,我介绍的可绝对让你入眼!”

    我怔了一下,道:“你怎么知道他要去泡妞?他刚才有说过吗?”许志恒嘿嘿一笑,道:“看来你今天观察力还不如我嘛。没见他刚才打开车门的时候,后座上放着一大棒百合呀,这么晚拿着这么一束花,不是去送女人难道还回家玩C花呀!要不我会说他好象根本不在乎争龙头的吗?这么重要的时候居然还有心情去沟女仔。”

    “有吗?还真没注意。”我那时只顾着看肖坚脸上忽然浮出的淡淡愁云,哪注意他的车后座放着什么了。不由笑了笑,道:“人家的私事咱就不用干涉管了吧。”说着我跳上车,道:“走吧!”

    我们的车上了路口,正好遇上红灯,正停车间,我的视线被对面一个巨大的Y晶广告屏所吸引,只见屏幕上忽然出现了一部爱情电影的片花广告。配写着什么二十一世纪最感人的爱情云云,尽是些媚俗的噱头。

    我对这类电影兴趣不大,如果放在平时,这种广告我是根本不会看第二眼的,但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内心却忽然有些神经质地触动了一下。似乎感觉到自己捕捉到什么信息,却一时联想不起来。不由一下拍了拍自己的脸,向许志恒道:“对了志恒,你刚才在停车场说什么来着?”

    许志恒见我忽然神态大变,不由奇道:“我说我怎么直觉肖坚好象对龙头没什么兴趣的样子。”我嗯了一声,问道:“然后呢,然后你又说了什么?”

    许志恒一脸不解,回忆了一下道:“说泡妞呀!你不是没兴趣吗?怎么,又想去了?”我摇了摇头,问道:“你是不是说肖坚车上有束花?是什么花来着?”

    许志恒嗯了一声,道:“百合花吧,怎么了文俊,忽然这么奇怪的样子!”

    我长长地吐了口气,忽然有些明白了,道:“今天是不是三月二十一?”许志恒嗯了一声,道:“是呀!”说着一指表盘,道:“上面不是显示着嘛?到底怎么了,怎么忽然问得这么奇怪。”

    我释然一笑,道:“没什么,谢谢!”许志恒人再聪明,也不可能猜到这一刻我想到什么的。这只是一串连贯性的跳跃思维的最终组合。

    从看见那Y晶广告屏上的爱情电影宣传片花开始,我已经感觉到自己似乎想起了什么。在许志恒回忆起他刚才说的肖坚车上有束百合花时,我已经一下把这片跳跃性的思维片断给联系了起来。

    甚至我一下明白了,肖坚怎么会说出“他白老二以为找到韩进东就胜券在握,实在是很幼稚的一件事,而且与我肖坚何干。”这么一句奇怪的话。我也同时想明白了何以肖坚的脸上刚才会忽然浮起一种淡淡的哀伤表情。

    这其中的链环,除了我,世界上绝对没有一个人能串起来!爱情,电影,明星,她热爱的百合花,肖坚脸上那淡淡的愁绪。

    肖坚车上的那束百合,想送给的人,已经再也不在这个世上。

    三月二十一,如果安幼青还活着,今天本该是她二十六岁生日的!

    这一瞬间,连我自己都有点儿黯然,时光抹拭了太多的记忆,连我都几乎已经忘却了这个日子。然而,肖坚还记得的!这个当日只被安幼青当成凯子般玩弄于股掌间的男子,对安幼青的爱却是无比真挚,似乎从来没有变改过。

    “到底怎么了?文俊?”许志恒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缓缓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先走吧,我有点事想自己处理一下!”

    许志恒自然知道我刚才这么情绪变化,一定是想到什么了,但既然我不想说,他也就没问,打开车门,一只手半推开车门,道:“算了,还是我打车回去吧。你有事要做,有车方便点。”

    我感激地点了点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谢谢,好兄弟!”志恒耸肩一笑,道:“既然当我是兄弟,还客气什么,有什么事随时给我电话,自己小心点!”

    看着他上了出租车,我深深吸了口气,向着深夜中独自驰去。

    车疾行于夜幕中,两边的街灯璀璨之极,犹如一条色彩斑谰的彩线,这是条我极为熟悉的道路。

    也许人生,很多时候真的是有轮回的。上一次周易离开的时候,我当晚就睡在了安幼青的家里。这一次也是。周易才一走,这么莫名其妙的,我居然也会想到去安幼青的家看一看。

    同样的无关情欲,不同的,只是这一次,她已经人在天堂。

    安幼青的家位于e市一处高档小区内,我来的次数并不算少,一年多没来,感觉变化并不大。甚至当我把车开进小区时,那几个保安还和当年一样,在值班室里斗着地主。

    对很多普通人来说,所谓的今天,都不过是昨天的重复吧。若非是这样的一样变故,现在的我,应该也和他们一样。

    我直接把车开到她所在的楼下,抬起头来,看着熟悉的楼影,心中不禁有些怅然。自己甚至没有见到她的最后一面!闭起双眼,自己甚至可以如此清晰地感觉到她跌下楼的那一瞬间,是多么的惊惶与不甘。

    抬头看去。安幼青原来所在的顶楼房间是黑着灯的,她的死亡可是件大事,e市人几乎都知道,看来出过意外的房子,又或者说是凶宅确实很难转手的。又或者,她的亲人也都没有想过要卖房子吧。

    这时候电控门开了,一个同楼的老头正好下来。见我站在门前,不由奇怪地望了我一叟。我略为尴尬地对他一笑,借着他开门,就向楼内走去,这或者是一种莫名的驱使吧。

    一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自己是否有真正爱过这个女子,但我想,这辈子,我都忘不了她吧。

    既然来了,就上去走走吧。我连电梯都没有坐,只是沿着安全楼道向上爬去。安幼青总说自己是一个没记性的人,所以曾经告诉过我,在她的门口取奶兜的底部夹层中,放着一把房门的备用钥匙。

    这个取奶兜是特制的,这个小区的保洁员兼着送鲜奶,每天早上来打扫楼道时,都会顺路在每户订过奶的住户取奶兜里放置下当天的鲜奶。

    借着楼道的灯光,我看见取奶兜上面已经积有厚厚的一层灰尘,从这个细节来看,可以肯定这儿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伸手进兜内摸索了一下,果然下面是个有夹层的。轻轻一勾,已经把底部的一块小铁皮给拿取了出来。钥匙则果然就放在最底部。

    若不是看见取奶兜上面这么厚的灰尘,我本都没想到真要进房间的,但既然已经肯定里面没有其他人居住,钥匙在手,我也没想太多,轻轻一扭,门应声而开!

    虽然肯定这儿没人居住,但我也只是把壁灯打开而已,过道壁灯的灯光很黯淡,甚至都不能照亮客厅,楼层又很高,别说楼下,即便远方同样高的楼上有人盯着这儿看也未必会发觉楼内有光亮的。当然,最重要的,我并不是怕被人发觉,只是不想吵到她的亡灵。

    很意外,屋内竟然没有我想像中的那种霉晦的味道。似乎有人经常来打扫或者开窗通风一般。

    所有的家俱都用白布遮盖着,借着那黯淡的壁灯和窗外映进来的城市夜光反S,有一种惨白的怪异感觉。房间中寂静得连一点儿多余的声音都没有。只有我的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的吱吱磨擦声。

    站在这曾经熟悉不过的地方,心中却是一片寂寞。半上双眼,再也呼吸不到她那熟悉的体香;张开双臂,再也拥抱不到那温暖的身体。人若不在了,便连家都好像失去了灵魂。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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