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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0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反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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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会吧,在这儿吵?”我嘿地笑道。阿西摇了摇头,道:“可不就是,你们学校的老师,我看就是文老师你斯文点了。其它那些人,每次来都吵闹个不行。不说根本让人猜不到是老师。”我被他称为斯文,不由摇头失笑道:“我也说不上斯文吧,只是话不多罢了。”

    阿西嘿嘿一笑,道:“现在的人呀,工作压力都大,晚上来发泄一下也没什么了。不过我总觉得吧,老师还是忍耐寂寞一点的比较好。”我道:“没什么工作不枯噪的,不过情人间闹别扭,还当众吵架,确实有够不妥当了,让学生看到,影响可不太好的。”阿西点头道:“可不就是,男女间闹别扭这很正常,搬到人前来闹确实没什么劲。”说着摇头讥笑道:“不过她男朋友也不太够男人,长得这么高大英武,居然当着这么多陌生客人的面,打了她一巴掌,这换了我还真做不出来。”

    我这才想起徐小慧的男朋友就是胡战宇,不由一怔,道:“胡战宇居然当众打她?”阿西应道:“可不就是,这不徐老师连包也没带就走了,要不你回头捎给她?”说着指了指吧台内墙上挂着的一个精致的皮挎包。

    我摇头一笑,道:“还是算了,她被打这种事一定不想让人知道的,如果我替你把包拿给她,她心里一定不舒服的。”阿西笑道:“说得也是,还是文老师你想得周全。”

    不知不觉,喝了三杯酒进去,这儿的琴酒也就是我们那边俗称的杜松子酒,酒精度虽然不高,但我刚才已经和舒悦喝过不少啤酒,三杯琴酒下肚,还是感觉到头有点儿飘飘然,这正是我刚才就想达到的境界。

    看看时间也不早了,正准备结账走人,忽然木制店门吱的一声响,已经有人低头闯了进来。我顺着阿西的目光转身望去,不由略一怔,这进来的人竟然就是徐小慧。

    徐小慧径直走到我旁边,目光呆滞,甚至都没注意到我有存在,只是对着阿西道:“我的包刚才忘了拿,你有没有看见?”

    阿西赶紧从墙上摘下包来,递给她道:“是在这,我见你们走得急,先替你们保存起来了。”徐小慧显然心情非常不好,连谢谢都没说,接过包来,就欲转身就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正好和我打了个照面,我向她轻轻挥了挥手,道:“徐老师,你没什么吧。”吧台的灯光下,只见徐小慧脸色惨白,眼角浮肿,不用说,显然大哭过一场。

    徐小慧这才注意到我。不由啊的一下,奇道:“文老师,是你呀!”我点点头,见她容颜失色,不想她难堪,明知故问地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徐小慧惨然一笑,摇头道:“没,没什么事。”我也不想再追问,心想既然她不肯说,那我也就不必再问,毕竟他们这种男女间的情事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更何况我和胡战宇的关系有点儿怪怪的。

    不过也算是“同事”,明摆着她精神不对,这么弃之不理也不太说得过去,正在想该说点什么,徐小慧忽然双眼一红,竟然一P股坐在我旁边的空椅上,然后头一下,一下伏在我大腿上哭了起来。

    我和阿西都是一阵愕然!

    二 战书

    我拎着徐小慧的挎包,名为搀扶,实际上完全是拽扯着她走出了应景酒廊。徐小慧看上去神思恍惚,酒廊门的灯光掩映下,她脸色非常惨白。时间过去了许久,她的脸颊上还有些淡淡的青印,可见胡战宇的那一巴掌是非常用力的。

    我瞅了瞅她,有点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向着远远开过来的一张黄色的士招了招手,那车一个疾停,停在了我们身边。我手上用力,把徐小慧拉扯了过来,对她道:“上车吧,回家洗个热水澡,敷点面膜就没事的。”

    然而徐小慧却执着地摇了摇头,把我刚拉开的出租车门啪地一下又关上了,对司机道:“我们不坐车。”那司机瞪了我们一眼,小声嚷了声毛病,油门一踩向前开去。徐小慧也不知从衣兜内掏出什么小事物,远远地向那出租车狠狠砸了过去,大声嚷骂道:“你才有毛病呢!”

    那司机骂了一句三八,伸手出窗,远远向我们竖了竖中指。徐小慧怒了,弯下身去,不停地寻找有什么可用来砸车的东西,然后别说这路上干净得连小石块也找不到,那出租更是一会就消失在路的尽头。我伸下手,向她挥了挥,道:“不想坐车就走吧。不早了,明天还有课呢!”

    然而徐小慧弯下腰,就不肯再站起来,竟然一P股坐在行道的台阶上。头一弯,伏在腿上,再度莫名其妙地号陶大哭起来。直把我搞得走也不是,拉也不是,只得也陪着一起坐在行道台阶上,看着她无奈地摇头。我刚才已经在酒廊里安慰了她半天了,现在再叫我安慰,我还真没这功夫。干脆掏出烟来点上,心想你既然想哭,那就让你哭个够。

    徐小慧自个儿哽咽了半天,见我没再理她,似乎也自觉无趣,抽泣声逐渐沉息下来。我嘿嘿一笑,道:“哭够啦?”说着从包内拿出块手帕递给她。徐小慧用衣袖拭了拭脸,对我手帕相赠的好意摇头拒绝,只是道:“给我支烟!”我微怔了一下,掏出烟来递了一支给她,又帮她点了火。

    徐小慧显然是不会抽烟的,才吸了一口就呛个不行。但仍一边呛一边大口大口地吸个不停,完全不是吸烟,只是让烟在嘴里过一道,借烟薰麻醉自己的神经而已。

    “何苦呢?”我等她一支烟烧罢,冷声道。

    徐小慧怔了半天,捏着烟蒂,在道上轻轻拭灭,头脑也似乎终于清醒了一点,喃喃道:“对不起,麻烦你这么久。”我没好气地笑道:“我们好歹是同事,麻烦我呢就没关系,不过糟蹋自己可没什么意思。说吧,你想怎么样?要是想回家呢,我现在就送你走。”

    徐小慧惨然自笑道:“回家?多没意思。你要好心,再陪我去喝点!”我笑着靠了一声,抓起她的手腕,凑到她眼前指着她腕上的表道:“我说小姐,好好看清楚,两点多了,你不是打算明天不上班了吧,小心校长训人的。”

    “不行吗?我这样子去学校,还不是吓人的。他爱怎么骂由他骂了,反正我无所谓了。”徐小慧揉了揉眼睛哼哼道。我扯着她的手站起身来,道:“我可困了,你要就回家,那我可以送你,如果你要疯我可不陪你。”徐小慧一下怒了,借着酒劲骂道:“就知道你们男人没一个有良心的!滚!”

    我耸耸肩,把她的手一放,道:“行,如你所愿!”甩甩手,我转身就走。妈的,还真以为我是什么好消遣的男人呀?我承认自己骨子里对女人一向还是够温柔的,但也不代表我真的就喜欢受女人摆布。这世上少了谁地球都依然转动,更别说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君子之交的同事。

    我打定主意再不理这疯女人,走到路边想叫辆车走人,然后这时候的车已经很少,连辆出租车的影也见不到。正在犹豫是不是该走到比较热闹的地方去叫车,忽然徐小慧缓缓站起来,走到我身边,对我轻声道:“对不起,我刚才骂你是我不对。其实你肯陪我这么一晚上,我应该感谢才对的。”

    我哦了一声,冷笑道:“不早了,谢谢就免了,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吧,你和胡战宇之间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不过感情的事其实也没什么错对的,自己想开一点吧。”确实是这样,自己在酒廊里陪了她半天,只是听她不断地哭,至于她和胡战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确实一无所知。

    徐小慧低下头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缓缓摇了摇头,轻声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烦我,也知道这事跟你一点关系也没有,但我实在很心烦,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对不起!”

    唉,也不知道是自己骨子里听不得软话还是因为徐小慧给我的感觉一向还不错,现在她一道歉,我也不想再计较下去了,便对她道:“也没什么对不起的啦。不过现在真的很晚了,要不我送你回家吧。”徐小慧摇了摇头,道:“你要不介意,陪我走走吧,我们俩住的地方都不算远的。”

    听她这么一说,我纵然再介意,也不能拒绝了,无奈一笑,轻轻一揽她肩膀,道:“走吧,别说我不够义气就行。”徐小慧倒丝毫不介意我的揽抱,长发斜靠在我肩头,看着天上的星月,晃悠悠地走着,犹如失魂一般。

    “说吧,有什么憋得慌的,想找个人分享的,说出来好了,也许会舒服一点。”我轻轻拍了拍她肩膀。两个人这么沉默地走了这半天,不说点什么也蛮无聊的。

    徐小慧侧过头来,瞥了我一眼,忽然笑了,道:“难怪大明星也会爱上你,你性格倒挺奇怪的。”我干咳一声,道:“我和vivian只是朋友。”徐小慧一笑,道:“去你的,别虚伪了,解释就是掩饰!这话男人会信,我可不信,她看你的眼神跟看别人完全不同的。”我可不敢再在这事上继续下去,和女人的第六感做对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于是我吸了吸嗓子,道:“不说这个,我性格有什么奇怪的?”

    徐小慧看了看我,轻笑道:“也不是奇怪了,应该说是很有吸引力吧,唉!我也很难形容,老实说吧,你的样子呢,最多也就能算顺眼,但给人的感觉,怎么说呢?很有味道!”

    “很有味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女人这样评价我,我不由笑着反问道。

    徐小慧轻轻嗯了一声,悠悠道:“对,是很有味道。特别是你的眼神!知道吗?你的眼神很特别,有一种很深很沉却让人很亲近的感觉。”

    我一下失笑了,道:“不会吧,我是很普通一个人的。”徐小慧嘻嘻一笑,道:“没说你特别了,只是说你给人的感觉,有种曾经沧海却又反璞归真的亲近感。”我何曾听过这样的评语,不由笑着道:“是吗?”徐小慧轻轻点头,道:“你真以为我会愿意扑到随便哪个人的怀里哭吗?”说着忽然羞涩一笑,道:“刚才在酒廊真是不好意思,我有些失态,没把你衣服给哭湿吧?”

    我摇了摇头,缓声道:“人生在世,难免有不如意的时候,若到真的伤心时,想哭就哭吧,何必在乎这么多。连哭也不能哭,累不累了点。”徐小慧眼睛一亮,微笑道:“我就欣赏你这一点!”我哈哈一笑,道:“欣赏多没意思,不如再给点刺激,说喜欢我得了!”

    徐小慧双手一下环住我腰,笑盈盈地道:“是啦是啦,帅哥哥!我爱死你了。”然后扑哧一下,把我给推开,捂嘴道:“要我喜欢你,下辈子啦,你可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大半年了,我对徐小慧的性格也算有了些了解,自然知道她本来就是一个活泼外向的女子,能有刚才的表现已经大大出乎我的意料,现在不由笑道:“这才对嘛,我就喜欢你这种大大咧咧的样子,刚才哭哭啼啼的郁闷死人。”

    徐小慧轻轻叹了口气,道:“再坚强的女人,也终归是女人呀,也需要有人宠有人疼的。”说着摇了摇头,自嘲道:“不知道是不是年纪大了,我以前呀,交过的男友双手双脚都数不过来,甚至有些连名字都忘记了,但这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我最坏的一个,居然会让我伤心落泪。让我那些姐妹听见,真是丢死人了。”

    “胡战宇?”我笑问道。

    徐小慧嗯了一声,道:“可不就是他,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他就像着了魔一样,喜欢得不行。其它男人一个个追我追得像疯了一样,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偏只有他喜欢得不行。你说我该怎么办才好呀!”说着脸色一沉,自然又是想起不开心的事,啊的对着天空大叫了一声:“好烦呀!”倒把我吓了一跳。

    只得道:“这可没人能帮到你的。再说了,喜欢一个人本来就是件没办法的事,缘和孽通常就是捆绑在一起的。除非你自己哪天忽然醒了,或者又喜欢上了别的人,否则根本没救。”

    徐小慧长长叹了一口气,道:“你真不该教体育,教爱情去得了。唉,要不你做我几天男朋友,打救打救我吧。”我呃了一声,道:“这个……”徐小慧哈哈一笑,道:“吓你的,让你当我男朋友,我不是更郁闷,我一直就当你是姐妹的。”我一下失笑,摇头笑道:“你这样的女人也居然会为情所困,还真是件匪夷所思的事唉。”

    “遇到命中注定的魔星,没办法啦!”徐小慧抬起手来,轻轻揉了揉自己被胡战宇给打过的脸颊,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可别笑。”我自然点点头道:“你说吧。”徐小慧斟酌了一下,道:“你说我是不是心理有点儿变态?”我啊了一声,笑道:“这个怕不至于吧。”

    徐小慧嘟着嘴道:“其实他对我也很好的,但只要有不顺心的时候就会脾气大变。甚至会打我骂我来发泄,但过后却又完全变成一个人,对我不知道有多好。让我每次刚刚要下决心离开他,却又舍不得。你说我这样是不是犯贱呀!我好害怕自己有被虐症呀!”

    我简直无语,这不叫犯贱还能叫什么。当然嘴上自然安慰道:“还好了,这只能说是他心理有问题,不关你的事的。”徐小慧轻轻嗯了一声,道:“谢谢你,其实要不是你今天什么都看在眼里,这些话我就算跟最好的朋友都不会说的。唉,是不是我以前太花心了,上帝派这么一个男人来折磨我。最近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打我,我真的要崩溃了。”

    徐小慧忽然一拉我衣袖,道:“文老师,你也是男人,你说他怎么会忽然这样,是不是有了别的女人?”我心中一叹,也难怪胡战宇最近不爽了。现在任何一个泗水帮的帮众,都不会舒服到哪去,理由我当然知道,可是自然是不能告诉你的,只得安慰道:“不会的啦,男人和小孩子一样,也有小脾气的,也许过几天就会好的。”

    然而说着说着,徐小慧脸上还是一暗,灯光下眼角忽然闪亮,我心中暗叫糟糕,不会吧,这么快又来了。果然我念头方闪动,她几句话不到,居然又开始哽咽起来。女人呀,还真是水做的不成。人生真是变化莫测,我居然会来半夜半三更的,陪着一个说不上太熟悉的女子走夜路,听她诉苦,这种事虽然念书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没想到事隔多久,居然还能在我身上再度发生。

    我们慢慢顺着路在这深夜的t市街头穿行着,徐小慧的情绪是多变的,从酒廊到她家的短短几公里路,竟然哭笑了几次。幸好再长的路也终有到终点时。当徐小慧指着前面的一个小院说道:“那就是我家了。”我的心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有种长征胜利结束的轻松感。再这么无休止地陪她疯下去,连我都要落泪了。

    “谢谢你陪我!”徐小慧站立在我面前,苦笑了一下,道:“缠你这么久,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笑笑,道:“你没事就好,明天你要是没精神,我帮你请个假好了。”徐小慧摇头道:“不用了,我反正也失眠惯了,早上起来洗个澡做做运动就好了。”

    我笑道:“那好,赶紧休息吧,别胡思乱想了。”徐小慧脸上泛起笑容,道:“真的谢谢你,跟你诉了这么多苦水,好多了!”

    “这样就好!”说着我向她挥了挥手,正准备离开,然而徐小慧却忽然一笑,道:“等一下!”我一愣,正要问她还有什么事,徐小慧的嘴已经一下贴了过来,在我脸上轻轻一吻,道:“谢谢你!”

    我摸着被她亲吻的脸颊,摇头失笑,心中暗道这女人可有够疯的。

    然而黑暗中忽然传来啪啪的清脆击掌声,我和徐小慧都是一怔,缘着声音望去,只见不远处的花圃中缓缓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这人一边走一边拍掌,还冷冷笑着:“真不错,亏我等了我一晚上,居然看到这么场吻别的好戏!”

    我猛然一怔,不用听声音,只看身形就知道,来人是胡战宇。

    “徐小慧,你真行!我不过打了你一巴掌,用得着在我面前这样做?”胡战宇慢慢走近我们身边,对着我们冷笑道,眼光已经移到了我身上,嘿嘿摇头,冷笑道:“我说是谁,原来是你!”徐小慧一惊,道:“阿宇,你别乱想!”胡战宇不屑地耸耸肩,沉声道:“我没乱想,我是用眼睛在看!”

    妈的,这算什么,自己怎么莫名其妙地杂进这种事里面,赶紧解释道:“战宇,你别想歪了,小慧她只是礼节性的。”

    “去你妈的!”胡战宇冷冷地骂了一声,道:“小慧,小慧,叫得这么亲热,真当我是傻子呀!我说文俊,你要是喜欢这样的女人,直接跟我说不就行,我当你是兄弟,你只要说,我绝对让给你,何必玩Y的。为个女人伤了和气,多不值得!”

    “胡战宇,你说什么?”徐小慧一下怒了,对着胡战宇怒声道。

    胡战宇瞟了她一眼,嘿嘿一笑,道:“我说徐小慧,人人都说你水性杨花,叫我甩了你,我还不信,今天才知道,原来还真是我犯贱,亏我在这等了你一宿想找你道歉,没想到你他妈居然马上就重新找了男人!”

    我的拳头一下拽紧,狠狠扫了他一眼,胡战宇啊胡战宇,从那天在吕府里你抓机会对付我,我就知道你够心小,但没想到会小到这么个地步。

    徐小慧望了我一眼,似乎知道我再在这呆下去更不妥当,马上道:“文老师,你先回走吧,别理这疯子!”我对她点点头,转身离开,暗想再夹在你们这种事中,我自己都丢人。

    然而我才行得两步,胡战宇已经冷冷哼道:“是男人的话,周末野战营见!”

    我的脚步一下停住了,但只是瞬间,我嘴角微微冷笑,没有回头地向他挥了挥手,什么话也没说,向黑夜中独自走去。

    没想到我等待已久的机会,居然就这么的来了,既然是天生的对手,终有见招的一天。早一天,晚一天,又或者因为什么可笑与否的理由,其实并不重要。

    三 教堂

    t市的冬天是说不上寒冷的,但不放晴的天仍然让人感觉对这种冬日的寂寞情调。天凉凉的,极目所望,高楼大厦间那片狭窄的天际一种Y霾,霭云密布,天地间一片萧杀。

    就在这微凉的空气中,我缘着地图,寻找了许久,才来到了圣雅兰教堂的门前。

    站在和洪森约定的地点,我有些讶然的失笑,这和我想像中的教堂实在差距太大了。根本看不见恢宏的尖顶和中世纪的建筑风格,要不是那枚小小的十字架提醒着我,我绝对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在我的记忆中,关于教堂的一切认知,都停留在电视中所看过的匈牙利埃斯泰尔戈姆大教堂那种高大威严,充满神圣感的一些建筑架构上。

    或者在t市这种寸土寸金的商业都市,一个普通的小教会,能有这么一个近似于写字楼的地方做这种非盈利性的机构,已经是很难得了吧。又或者,正因为这里的不为人知,所以洪森才会选择在此和我见面。

    几个孩子挤在一楼的窗口中,充满好奇地望着我,从一楼的小小招牌上可知,这是圣雅兰教堂开办的幼稚园。我笑着向他们点了点头。这些孩子都开心地向我招手,嘴里念叨着一些我听不大明白的儿童稚音。

    我并不是太喜欢孩子的,但看见这些孩子们的笑脸,还没进教堂,心就有些宁静了。只有在孩子的世界里,一切才是纯净的吧。

    缘着幼稚园边的一道石阶,上了二楼。轻轻推门而入,里面果然是一间狭长的教堂。和衰败破旧的外观相比,圣雅兰教堂的内部却是充满高贵气息的。面积虽不大,但摆设并不觉得突兀,正中前方的教坛由实木板筑成。两排椅子分列左右,中间是一条长长的甬道。左右两边各有三扇窗子。并没有那种漂亮斑斓的窗花,只是淡淡地用青白的窗帘遮盖住。微风摇弋,窗帘轻轻飘荡。

    这大抵是一间天主教堂,因为教坛的两边分列有耶稣和圣母玛利亚的雕像。只不过由于面积太小的缘故,少了其它天主教堂那种外在的形式美感而已。今天是这间教堂弥撒的日子,教堂已经坐了二三十个前来望弥撒的信徒。我走进教堂的时候,一个修女打扮的年轻女子,正坐在教坛前的三角钢琴架上弹奏着,所有的信徒都跟着她的音乐缓缓吟唱。

    尽管我是不信教的,但当圣歌那入尘的悠扬弦律在教堂中弥散开来,我竟然全身一震,有一种震撼入骨的圣洁感。不自禁地依着电影中常见的镜头,在胸前划了个十字。

    身后走来一位和我一样迟到了的中年女信徒,有点儿略为诧异地看了我一眼,我正以为她是因为把我当成了陌生信徒的关系,已经见她也有胸前划了个十字,然后单膝下跪,再缓缓走入堂中,找了个末端的位置,再次单膝下跪,然后再入座。

    我这才知道她讶异的原因是因为我的程序没有到位,但对根本就不是信徒的我,也懒得再依这些礼仪行事,因为我已经看见坐在后排的洪森一边捧着圣经,一边微微侧头,朝我微笑了一下。

    我正要进入,他已经微微摇头,等待唱罢圣诗,才划了个十字,拿起旁边的双拐,很艰难地支撑起身子,一瘸一拐地退了出来。没有说话,只是领着我向旁边的走廊走去。我见他走得艰难,欲要伸手扶他,却被他摇头拒绝了。

    “恢复得很不错。”我看着他艰难而行的样子,由衷地赞道。洪森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深深呼吸了一下,道:“还凑合,总比坐轮椅强。”

    走到走廊的尽头,才是二十余米的距离,但洪森已经额头见汗,可见这段于普通人不过数米的距离于双腿残疾的他而言是何等的艰难。“不要紧吧?”我问道。

    洪森笑了笑,掏出手帕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道:“好很多了,勉强还成吧。年纪大了,再不锻炼一下,我怕我真的连来教会都做不到了。”

    我望了望那道石阶,笑道:“你自己走上来的?”洪森爽朗地一笑,道:“当然,我就带着阿祖来,不过这儿小巷太窄了,我叫他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去了。不过你放心,这儿绝对安全的。”我赞赏地点点头,道:“真不错,不过我真的没想到,你居然是个信徒!”

    “有信仰,总是件好事吧!”洪森轻轻斜靠在柱子上,看着下面幼稚园中那些正在草地上玩耍的孩子,微笑着说。

    我没有说话,脑海中却忽然想起蒙军,那个叱诧风云的一代黑道大佬,和洪森一样也是个虔诚的信徒,只不过一个信佛祖一个信上帝而已。这是一种心灵的寄托还是一个渴望被救赎的心理,我无从知晓。

    “你信不信有神?”洪森忽然问我道。我怔了一下,缓缓摇头道:“不信!”洪森一笑,道:“其实我也不信,我更信自己,更信命!”

    “你一定奇怪既然我不信神灵,怎么会成为信徒吧!”洪森看着我道。

    我点点头,等待他的解释。但洪森只是一笑,望着远方的高楼大厦,缓缓道:“你到了我这个岁数,也会宁愿相信有神的!”

    “宁愿相信?”我重复着他的话。洪森笑着点头,道:“不错,宁愿相信。”

    “赎罪吗?”我问道。洪森摇摇头,道:“忏悔就能赎罪的话,这世界就不需要有法律了。”

    我笑道:“那为什么?”洪森一笑,道:“很简单,怕死吧!做我们这一行的,选择的本就是一条有今日无明天的路,能活到我这岁数,手中的血腥怎么也少不了的。按理说早就应该无惧生死才对。但人性总是贪婪的,岁数越大,豪情却越来越消却。有时候总想着能被上帝所眷顾。嘿!”

    我静静地听着洪森的话语,看着他鬓角那发灰的络络青丝,嘿地失笑了一下,道:“我可没想过,我要能活到你这么个年纪,就早知足了!”

    洪森哈哈一笑,道:“我有你这么大的时候,也是条猛男的,别人是忠孝东路走九遍。我是一个人一把砍刀在忠孝东路杀出杀进。那时候只想着求富贵,根本不怕死,只想着做大哥,成大事,现在一切梦想都实现了,又如何,看看我这条腿。”

    “既然看透了黑白,那你还让我接你的班?”我笑道。

    洪森微微一笑,道:“没有追求的人生,不是更遗憾!”说着他转头看向我,直视我的双眼道:“两个月了,我上次问你的事,想得怎么样了?”

    我苦涩一笑,道:“就没想过,你真的觉得我适合吗?”

    “不是适合,是很适合!”洪森嘴角泛起微笑,缓缓道:“你够头脑,够剽悍,而且对越海有再生之恩,不用我提携,所有兄弟也都会服你!为什么不适合。只要干掉了吕中天,t市至少有一段时间能安静下来,你正好可以巩固自己的势力。”

    我没有回答,只是掏出烟来,笑道:“要烟吗?”洪森一笑,挥了挥手,道:“算了,我不想亵渎神灵。”然后自己也失笑道:“唉,在教堂门口喊打喊杀,我也有够虚伪的。”

    我缓缓吸着烟,没有再说话。这两月以来,自己也偶尔有想过洪森对我的建议,看得出他确实是诚心想招纳我,但我如何能答应他呢?当年自己莽撞懵懂,一个冲动下答应了施少强做卧底,结果把自己的人生给改变得面目全非,现在如果再答应洪森接手他的帮派,更不是一件能闹着玩的事。尽管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可铁了心地走黑,似乎也不是自己所愿吧。

    “既然不是想答复我,今天约我出来,有什么话想说?”洪森看出我的意思,拍了拍我的肩膀,问道。

    我霍然转过身去,看着洪森,手指轻轻一弹,道:“如果我在这么圣洁的地方说我要干掉一个人,会不会太不敬了点!”

    洪森双眼一亮,道:“说吧!我不是神父,你不需要忏悔!”

    我低头看着那些追逐打闹的孩子,缓缓道:“可是我需要!”说着我抬起头来,长叹了口气,道:“胡战宇约我决斗,没想到吧?”

    洪森哦了一声,道:“你的意思,你找不到杀他的理由?”他确实是个聪明人,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

    我点点头,实情确实是这样,不论怎么说,我和胡战宇之间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的。如果是在和吕中天的最终对决激战中一并解决掉他,我不会有任何的介蒂。但如果只是两个人间的决斗,一定要拼这么个你死我活,我真的找不到足够理由。我虽然早已冷血,但滥杀并不是我的习惯。

    而且胡战宇只是吕中天的一个打手,并不是一个罪大恶极的毒枭或者黑帮老大,在这点上,他和当年的肖进完全不同。

    洪森脸上干笑了一下,道:“你和我一样的虚伪,明明知道绝对要做的事,也一定要找到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

    我嘿的一笑,道:“也许是吧!”心头却有些惨然,有一个原因我根本无法对任何人提及,不知道为什么,从我第一眼见到胡战宇开始,我心头就一直认为他是第二个张海澄。无论他们的行事还是风格都简直像极了同一个人。而在我的心里,张一直是个Y影。

    那错刺向贝儿的一刀,完全扭转了我的人生!这所有变故的开始,就因为和张海澄的一场比试。正如胡战宇这次约我,同样为了一个跟我本无关的女子。甚至同样是因为一个吻。

    唯一的区别,上一次是我主动吻的江宜欣;而这一次,却是徐小慧强吻的我!

    一切的一切,似乎是生命中的另一个轮回!

    “在想什么,这么入迷的样子!”洪森瞟了我一眼,问道。

    我讪笑一下,瞎扯道:“刚才弹钢琴的女子样子不错,我喜欢。可惜是个修女。”洪森哈哈一笑,道:“眼光不错嘛,年轻人。这么一眼就注意到了她,其实她不是修女了,准确地说,她是教会幼稚园的义工,周末都来帮忙领孩子的。扮成修女只是客串性质了。”

    我哈哈一笑,道:“修女也能客串,果然是修女也疯狂呀!”

    洪森嗯了一声,望着我神秘一笑,道:“所以我说你绝对有做老大的潜质。”我怔了一下,道:“瞎说,这有什么关系?”

    洪森微微一笑,望了望教堂的门,缓缓道:“当然有关系,你如果知道她姓什么就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了。”

    这下我倒是好奇了,失笑道:“说来听听,什么名头的!”洪森嘿嘿一笑,道:“她姓宁的!”我摇摇头,道:“姓宁?不知道。”

    洪森哈哈笑道:“看来你不太看财经新闻呀,这个姓并不太常见的,我原本以为,长天集团的宁董你应该听过的。”我猛然一怔,失声叹道:“宁永阁?”

    “不错,全世界华人财富十强的宁永阁宁大董事长就是她老爸了。”

    我哦了一声,对我来说,什么王权富贵,什么世家公主,根本就是渣的。刚才抬出她来说事,只不过随口瞎扯罢了。只是没想到居然随口说说,居然碰到了这么个大富之家的女子。当下笑道:“还蛮不错嘛,有钱人家的女子,居然能有精神来做义工。”

    洪森悠悠一笑,道:“虔诚吧,当然最主要的,是因为这儿的神父了。”我奇道:“这儿的神父又有什么不同之处?”洪森笑道:“别小看这里的这间圣雅兰教堂,这儿的何神父以前就是她老爸的首席保镖,身手剽悍得很呢!年轻的时候可是东南亚自由博击大赛的冠军,要是年轻二十岁的话,你都未必能打得赢他。”

    我倒抽了口冷气。浑没想到刚才领着一众教徒,齐声吟唱的身材已经发福臃肿,一脸安详,与世无争的神父居然是如此来头,真是让人难以想像岁月这变迁,人事之改变。

    不由嘿道:“还真没想到,在这居然能遇见这种名门闺秀。”洪森点点头,道:“所以我说你有潜质了,居然能一眼就注意到这种不同凡响的人物。”

    我笑笑不语,心里想起嘉怡集团的江宜欣,这些个富豪之家的女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了。不说笑问:“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洪森脸色一变,正容道:“何神父还没有给宁家当保镖的时候,本就是我越海帮的前辈,你说我如何能不清楚。”

    我这才明白始故,笑道:“我还以为你真是多么虔诚,原来你选择这儿见我还有这么多理由。”洪森双眼一翻,故意恶声道:“胡说,我洪森怎么会是这样的人。”表情让人莞尔,这独霸一方的大佬也有让人亲和的一面。

    两人闲侃了一会,洪森重新回到正题,对我正色道:“文俊,我当你是自己兄弟,什么事也不想瞒你,最迟在这个月底,我们就要把吕中天给收拾掉,我发过誓,绝对不让他活过今年。我可不会给他任何翻身的机会。”

    我轻轻点头,看来洪森终于要发威了。“这个月底,会不会匆忙了一点?”我想了想,问道。洪森冷冷一笑,道:“趁他病,要他命!”说着用拐仗敲了敲自己的腿,狠狠道:“他当初怎么对我,我就怎么对他。再拖下去,只会夜长梦多。”

    我心中一叹,心知洪森能忍到现在,已经是相当沉得住气了,换了其它任何一个人,在占了优势的情况下,早就下手一G子打死了。何况成王败寇,本就是既定的游戏规则,吕中天既然当初没能吃掉洪森,被洪森反噬就是不可避免的事。

    “所以你根本不用客气,胡战宇既然这么肯给你机会,你就奉陪好了。你放心,我绝对会在暗中帮助你,他一点机会也没有。决斗?嘿,没搞错,真以为现在是中世纪吗?”

    我双手一紧,自然知道洪森的意思是要借我和胡战宇的决斗,在暗中下黑手。刚要说话,洪森已经道:“我不是不信任你的能力,不过千万别妇人之仁,用身R之躯去拼永远是下下之选,现在是我们说了算的时候,反正他既然是吕中天的王牌,就是我们的敌人,我迟早要对付他,他既然肯自己送上门来,那就当祭刀好了。何必把体力浪费在这种庸人身上。”

    看着洪森那凶狠的目光,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对洪森而言,越海与泗水之间的最终厮杀,已经正式进入倒计时,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时,胜负的天平已经完全倾斜。唯一一点相同的,他们想的都是:如何把对方赶尽杀绝!

    正在这时,我的脑海忽然有种异样的感觉,似乎想起什么事,但一下又把握不住头绪的样子。洪森见我忽然脸上露出奇异的神情,不由问道:“怎么啦,文俊?”我摇了摇头,努力回想自己刚才到底脑海中闪过什么。

    正在这时,楼下幼稚园的那些互相追逐打闹的孩子忽然玩起了警察抓小偷的游戏,一个小孩子用手指比划成枪的模样,啪啪地击打着前面那些扮贼的孩子。

    我猛然一惊,一下明白了我刚才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这数秒之间,我忽然由枪串起了一件事,想到了洪森刚才提到的何神父,然后又想到了保镖,最终我想起了身为洪森保镖的阿祖,不由一下惊问道:“你刚才是不是说过你叫阿祖把车停在后面的停车场的?”

    洪森点头道:“是呀,怎么了?”我再追问道:“是不是那辆车牌为xxxxx的平治?”洪森再度点了点头。

    我一咬嘴唇,沉声道:“快走,要出事了!”洪森惊道:“怎么了?”我长叹一口气,一下拽紧了洪森的肩膀,试图扶着他就走,因为我已经想起,在找这间甚为隐蔽的教堂时,我在附近曾经绕了一个大圈,我绝对可以相信自己的眼光,那后面停车场中的任何一辆平治车中,绝对没有阿祖!

    对一个合格的保镖而言,不在指定地点等待,又不在东家的附近再现,那绝对只有两种解释,不是出卖了东家,就是已经挂掉!

    四 帷幕

    我并不是一个彻底的唯物论者,很多时候甚至很感性。我一直以为,天地人三者之间是应该互有灵犀的。所以Y天总让人不自禁地压抑,麦黄的秋天则让人心头温暖。反过来也一样,人若有变故,天气也是常有征兆的,比如现在。

    哗!一道雪白的闪电从青暗的积云间破天而过,把这天地间一下映得通白。那些原本欢闹着的小孩子都吓得惊叫,慌忙跑入室内。闪电过后,一直Y霾积伏的天竟然就下起雨来了。雨水飞溅而入,让人肌肤有些透骨的凉,这是一场冰冷的冬雨!

    我的提醒让洪森一下怔住了。马上从西服内兜中掏出电话,拨了了阿祖的电话号码。雨一下就变得很大了,只是数秒,就把站在档杆扶手前的我们衣服都给打湿。洪森的脸色也越来越僵,不用说,阿祖确实没有接电话。

    “怎么回事?”洪森喃喃道。一向沉稳的他脸上也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慌张。我一把拽抱住了他,把他拖入走廊内侧。双目观察着四周,沉声道:“放心,暂时还不会有事,对方一定不知道你在这的,否则现在已经早该出现了。”

    洪森一下也回复了平静,五指从打湿的刘海中拂拭而过,狠狠道:“你说得不错,他们应该还不知道我来这的。我进圣雅兰教堂的时候,阿祖和我一起在附近兜了好几个大圈,绝对没有人跟踪的。”

    我很想说会不会有可能是阿祖出卖了他,但话到嘴边一下忍住了。这个可能性不能说没有,但绝对非常小。如果阿祖真存心出卖洪森,根本不需要费这么多周折,以他的能力,要对付已成残疾的洪森绝对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即使自己下不了手,只用通知一下别人就能搞定。根本不会让洪森在教堂望这么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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