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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天黑请睁眼 第十八章 你的快递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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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门外师兄和敌人的打斗声渐行渐远后，储物间里的老太太就开始念叨起了什么。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透过门锁上的破洞射入的光线照亮着的她的头部猛地后仰起来，像是被谁突然用手勒住一样，随即她瘦小的脑袋刷的往右一甩，脖颈脊椎发出一声喀嚓声，如果是正常人的话，估计已经是一具死尸了。
但她嘴里的念叨声依然没停下，当最后一个音节被吐露完时，她全身都干枯起来，尽管此前已经形如百岁老太，但现在皮肤完全的塌陷下去，盖在了消瘦的骨架上。接着她头一耷拉，倒在了储物间的水泥墙上。
颈椎骨似乎再次承受不住冲击的咯吱了一声，这像是引发连锁反应的信号似的，她全身多处关节的骨头犹如掰折的干柴禾枝一般炒豆的声响不绝于耳，甚至给人一种假象，要是没有犹如枯树皮的皮肤连着的话，整个人或许在倒下时就会像瓦罐一样被摔得粉碎。
而在另一边，正在与特警队员们激斗着的玉魂真人也突然受到信息的往后斜掠着撤退，几个腾挪间就完全消失在了走廊的拐角处。
“师妹，发生了什么？”现在师妹玉带真人本体的声音直接响起在了他的脑海中，明显使用了‘千里传音’的手段，只能说明她的‘宿主’已然死去。
“是那只‘护法灵’，不知是何人豢养的？”师妹似是有所顾虑。
“宵小而已，不敢明言与咱们夫妻作对，却是放出无关痛痒的手段暗中作祟，令人不齿。”
“师兄所言极是，我在‘宿主’死前放出了‘寻魂带’，希望能助师兄一臂之力。”
玉魂真人掐指似是捏住了什么，闭目感应了一番，果然是在楼下，他迅速蹿出，辨明了方向后向着本楼层的楼梯飞速奔去。
事到如今，连师妹的‘替身’都已毁坏，他多少是有些懊恼的，一是没想到‘门’上竟然被人加了法印，导致师妹的‘替身’在进入警局前厅大门后不久就耗费掉了太多寿命，二是没预料到‘门’竟然可以完全破除掉师妹的‘神魂带’，一来二去之下，自己这边完全陷入了被动，甚至连对方的踪影都探知不到。
行进中他感知了一下手上的‘寻魂带’的指引，调整了方向继续向着目标急速靠近。看样子，隐秘性高得多的‘寻魂带’至少没被人发现。
而在六楼刚刚审讯过洛柯的房间里，他正掐着一小截鲶鱼般抽动的红色小细带子怔怔出神。
这，说好的同样的招术对剩斗士不能用两次呢？
在布置好一切后，洛柯就又回到了这里，然后再让穆老爷子去探查对方那个消失的女子的下落后不久自己身边就又不知道从哪钻出来一条条的小红带，像是吸血的蚂蟥似的往自己身上咬来。
洛柯费劲的把它们一根根都摘干净后，手指上还咬着的这条是他故意留下来的最后一条。而这根红带子似乎也不负众望的成为了双方共同的棋子。
他抬手送了松脸上的黑色面罩，不知道这一套头盔和防弹衣的原主人是谁？他看了看地上的防弹盾牌，又看了看身边同样是防弹三件套的女警官，有些无奈。
本来他打算的是只有自己留在这里当诱饵的，结果与女警官的交涉检定失败，对方和他一道现在站在了这里。
他看了看墙角的一个‘铁盒子’，那个才是他真正的仪仗，不过原本设计空间似乎是一个人的，现在又要塞进去两个，貌似会比较挤一些。
为什么我要说又？
算了，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洛柯拿起口袋里的手机，再次打开了通话，“张叔叔，目标现在行进到哪了？”
“对方正在迅速往你那里前进，很快就会到达了。”手机喇叭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噪杂不清。
洛柯忽然觉得气候有些燥热，他再次拉了拉脸上的面罩，然后看了看地上的盾牌，以及身边站着的女警。
自己的计划是不是还有什么疏漏？敌人是不是会有什么隐藏的能力还未使用出来？
“我待会会钻进那里去避免流弹，”洛柯指了指墙角老爷子不知道从哪找来的各种金属物品堆积起来的狗屋似的‘盒子’，“那里装不下两个人，你赶紧出去吧！”
女警官握着防弹盾牌的手紧了紧，“我在外面就行，我有这个。”
洛柯朝对方逼近了一步，伸手想按住她的双肩，但被手铐铐住的双手伸展不开，想要推开对方却跟要掐人脖子似的。
“你到底明不明白，马上要进来的这个……这个‘人’是个货真价实的怪物，有你没你在这结果都一样！”他很烦躁，一开始就不应该让她跟过来的，结果现在撵都撵不走了。
“我知道。”女警官回应的只有这么短短一句话。
“你知道……你知道什么！赶紧出去。”洛柯觉着刚刚就不应该默认她留下来的，既然对方是冲自己来的，那这说白了其实是因为自己才引起来的事端，不应该再牵连更多的人了。
“我知道……我有一些必须知道的事。而有些事，现在只有你知道。”女警官淡淡的看着他。
洛柯简直要抓狂了，要不是穆老爷子现在在外面埋伏自己跟他老人家联系不上的话，真想直接把她孙女给丢出去，“我刚刚不是已经告诉你了么？我真的除了那个计划的名字外其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你……”对面脸上一副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让洛柯把话的后半句咽了下去。
他叹着气放弃了又一次的尝试。
卿本佳人，奈何如此之犟啊！
放松，放松，洛柯举起双手拍了拍脸颊，发现心中依然火热的焦躁后，索性张口咬住了手背的皮肤。
疼——，而且，终于冷静了一些。
门外反而响起了过节放鞭炮似的声音，热闹了起来。
他转过头，放下了牙印状创口里渗出血珠的手背，对着女警官说道：“你可以待在这儿，但要听我指挥，否则无论生死你都不会再从我口中得知‘盗火者’计划一个字的信息，明白么？”
对方低头想了想，答复只有一个字“好。”
“你把盾牌给我，”洛柯伸出手来。
她睁大了眼睛，虽然不解但还是照做了。
“现在，进去，”洛柯指了指墙角的‘盒子’。
“你……”
守在门外的特警队员们阻拦住玉魂真人的时间比预料的要久。久到他有些不耐烦的放弃了对这可能是个陷阱的警戒心，破开了对方的防御阵势撞门而入，再说了，就算是陷阱又如何，这只不过是一具‘替身’而已，只要能见到‘门’的样子，下次自然手到擒来。
然而当他一踏入房门后，‘寻魂带’的指引就被掐断了，又是两个人？他凝神感知了一下，墙角那堆破烂里面有一男一女，而男的似乎在外面开口上撑着盾牌。
呵，那自然是里面那个女的了！
房间内一道铁栅栏将其分为了两半，而此刻玉魂真人距离‘门’，就隔着这一道铁栏。
而这，自然不可能阻拦的住他。
门外突然丢进来一个小瓶子，吃过亏的玉魂真人紧盯着地上的小瓶子，静息戒备。
结果瓶子爆炸了一声，只喷出来一团烟雾。
这又是什么把戏？
“哗”天花板上的消防喷头侦测到烟雾后开始喷洒水流，将屋内的烟气压了下去。
他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时，门口就再次丢进来一个小瓶子，剧烈的闪光和轰鸣鼓膜的声响让他止不住身形有些踉跄。
刚刚止歇的枪声再次鸣响了起来，而且这次还夹杂着两挺轻机枪愤怒的咆哮声，弹雨较之前更为猛烈。
不好！想要往屋子内部躲避的玉魂真人突然明白了什么似的向房子里的铁栏望去。
在他感应的边缘突然出现了一只‘护法灵’的踪影。十来米的距离，正在躲闪子弹的他根本空不出精力来对付这只‘护法灵’，现在的他，就像是眼睛看着手机画面，但耳朵听着电视声音，还要对嘴里塞进来的食物发表深切感想的人一样，简直是手忙脚乱。
“假如师妹还在的话，怎会让你们……”他的想法戛然而止。
推着审讯室中间铁栅栏飞速逼近的老爷子哐当一声将‘他’拍在了墙壁上，身体被挤压住暂时动弹不得的‘他’再也躲避不开射来的子弹，倾泻的枪弹打出的血花在‘他’身体各处绽放开来，最后一发机枪子弹正中他的额头，穿透了‘他’的后脑壳，带着红白混杂的汁液嵌入在‘他’身后的墙壁上。
“停火！”一名特警队员举起右手示意道，随后指向了目标，点了点两名队员，用手势命令他们侦查目标情况。
这时从房子中间整个突然‘飞’过来的铁栅栏像是用完了力气似的向后倒去，它的边沿处与地面和墙壁连接的地方，可以看到明显的断口痕迹。
伴随着金属栅栏呛啷一声落地，程国平紧闭着双眼的尸体也瘫软的自墙壁上滑落。
两名特警互相配合着接近了他。
“目标已被击毙！重复，目标已被击毙！”
整个警局大楼里绷紧了神经的人都泄了一口气。
而洛柯，推开盖在身前的两面盾牌，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弯着身子从盒子旁爬了出来，倚着墙壁坐倒在那里。这短短不到一分钟的最后作战几乎耗尽了他身上残存的所有气力，虽然他只是窝在那里顶着盾牌一动不动的静待着命运的审判而已。
从昨晚一直折腾到现在，又饿，又困，又累。
一根手指都不想再动了，真的好想好想回家洗个热水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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