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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19章 午夜狂奔

作者:雪人LJ        书名:爱别有情天        类型:玄幻魔法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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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雅侧目看时,只见到左边一个高大的大叔背影,转瞬即逝,消失在人流中。尽管大叔装束不同,姿态有所变化,但他那股气息她很熟悉。

    原来我后面真带着尾巴?因此奥利只好改装,趁人多挤到我耳边,让我去9号地铁会他?

    迟疑片刻后,蓝雅才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走向左边出口的卫生间。在卫生间里转一圈,还真找到了后门。她推开门左看看右看看,一溜烟从后门钻进地铁入口,也就花了最多3秒钟。

    好就好在,地铁入口就在机场内,进入地下后,叉口众多;而地铁冒出地面后即成小火车,开往市区和郊区。

    搭乘这些地铁可随时换成长途火车,开往德国各地,甚至可以直接到达瑞士和奥地利。票都是沿途从自动售票机买,容易得很,一般车上也无人查票查证件。

    蓝雅稳了稳阵脚,找到9号地铁站台,果然看到200米外高大的身影靠在墙边,他用棒球帽沿压住半张脸,背着黑色登山包。

    她回头看看,没发现可疑人等。即使有,此刻也应该紧盯着机场那个她进去的wc吧?

    但她仍然有点紧张,草木皆兵。除了老奶奶,便衣警察也可以是像她自己一样的小女子呀!意识到这一点后,她全身神经再度绷紧,努力集中酒后涣散的精神。

    站在地铁口,小风一吹,她又忍不住多想:万一那些尾巴是黑道人物要杀人灭口,走过身后枪口贴到我后腰上开枪,不打死也成了残废,还不如死了。可是我死了,小蝌蚪就没了娘亲。

    顿时,她脊梁骨滲出一阵阵透心凉的后怕,自己吓自己。

    幸亏地铁很快就来了,她远远看见高大的身影跳上了9号地铁,自己也随人流涌了进去。由于人多,怕跟丢了疑似奥利的高个子大叔,她拨开人群往前挪,直到看见他的黑色登山包和蓝色棒球帽才打住。

    坐出五站,高个子大叔便下车,她也跟着他下车,和他保持适当的距离。这时她再次扫视身边一起下车的人群,确实看不出异样来,没有任何人注意她。

    下车后,她迅速跟上大叔。一路上她就追踪他的黑色登山包和蓝色棒球帽,特别怕跟丢了,但又不敢跟他太紧,怕自己万一仍然带着尾巴。

    夜幕渐渐降临,给四周蒙上了一层蓝色的迷雾。

    真正的远程火车来了,大叔跳了上去,她也赶紧买票,从另一个门上了火车。这列远程火车的坐位比较高,也不见得人人对号入座,蓝雅不敢坐太远,就在离大叔后面第五排入座,正好能清楚看见他。他人高,坐高明显,棒球帽一直戴着。

    德国这些火车无论短途长途,坐起来真是最简便不过,都是顺着一条线,不用腿着去别处找火车站。估计市区四通八达的地铁和火车都连接了,实在方便。

    至于买票,就全靠自觉了。逃票真被检票员查到,一罚款就是几百欧元,所以逃票的家伙们,车坐得够刺激。

    想到这儿,蓝雅忽然惊醒,自己回家的飞机此刻应该起飞了。明天是周一,要正常上班的!而且下周自己要接女儿,怎么办?她还想到,火车到了终点站很可能不再方便联系任何人,必须马上行动。

    于是她掏出手机,马上给单位的部门主管发了一条短信,说自己病了,请假一周,医生假条回头再补上。该主管平日对她似有异样好感,应该没问题。

    然后就得联系馒头了,找个什么借口呢?她镇定下来想了想,觉得前夫不能信任,万一他知道内情会使坏,更合适的联系人是mc。

    她果断地给mc发了短信,谎称因为急事要回中国,和蝌蚪她爹联系不上,请mc明天替她跟前夫说明情况,顺便把前夫的手机号留给了mc。虽然这封短信疑点重重,但mc是那个唯一不会去追究的人,他会按照她交代的来办。mc差点做了英国特工,他有接受异常情况的能力和超常判断力。

    办完这些事,蓝雅觉得这时候自己还有精神头想周全,状态纯属正常,除了小心脏“咚咚咚”没出息地跳个不停。再想到很快就能见到朝思暮想的奥利,她更喘不过气来,即便前面这位高个子大叔不是奥利,也会把她带到奥利那儿去吧?

    坐了很久,这火车似乎没有尽头,一路奔向没有终点的终点。

    车窗外夜色苍茫,景色越来越单调,乘客也渐渐稀少……一丝倦意袭上来,但蓝雅还是努力把眼睛睁得大大的。

    最后车身摇摇晃晃走上了野路,窗外的黑暗偶尔掠过一盏盏昏睡的路灯,如酒后的凉风,时不时让人惊醒一下。

    就在蓝雅上洗手间回来的时候,火车停了,等她回到坐位马上发现大叔不见了!她急急往车窗外张望,正好见他从外面望进来,她赶紧三步并作两步向车门跑去。幸亏这是火车,有停车缓冲,要是巴士早就开走了。

    德国的火车体现了日耳曼民族的性格,一丝不苟,严格恪守时刻表。

    下车后,四周一片漆黑,这是荒野之地,唯一一盏微弱的路灯下没有人!她再往前走,才看见不远处路边的巨大青石上横坐着高大的身影。

    她冲他走过去,他站了起来,等她走近,他长腿向前迈出两步,一把将她拎起来。她仔细审视他的脸,大叔的脸虽然沧桑,但分明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奥利!她在他怀里百感交集,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

    确实是奥利,他到底还是不能不出手,在最后一刻来了一招他擅长的“灯下黑”。

    他也沉默不语,紧紧地搂着她,有点发凉的唇不由分说贴上她的,他的吻滚烫而激进,她感到自己要被融化。两人所有的等待和思念,此刻在山野如野花绽放。

    良久,他放开她,额头顶着她的额头,摩挲着她胸口的银狼,说:“你终于来了。”

    “你大叔的形象还不错,所以我就跟你走了。”她微微一笑,带着几分揶揄,双手摩挲着他性感的络腮胡。

    “你是人群中最好看的那位,所以我就拐带了你。”他知趣地呼应道,这是他俩的方式,一如既往。

    “就因为我好看?”她有点别扭。

    “还因为我特别想你。”他撩开她的长发,抚着她的脸。

    “有多想?”她双眼迷朦,盯着他的眼睛,看不够。脑海里掠过那些可怕的日子,绵绵的黑暗和忧伤,赶都赶不走。

    “特别想。”他的眼睛深邃,如深深的两潭水。

    “你觉得我还有尾巴吗?”她有点清醒过来,扫视身后和四周。

    “现在你只剩下我这个甩不掉的尾巴了。”他笑得特别暧昧,嘴角弯弯的,酒窝若隐若现。

    这个时刻过于美好,这是真的吗?她睁大眼,努力感受他的体温和气息,清楚意识到这不是梦境时,心底的甜蜜才一圈圈荡漾出波纹。

    两人又紧紧拥在一起。

    “如果咱俩长成连体就好了,你从此再也别想撇下我。”她说,嘟着嘴。

    “走,咱们得离开大路。要徒步走8公里,你行吗?”他拉紧她的手。

    “老规矩,走不动了你背我。”

    “没问题。”他揽着她的肩。

    “瞅瞅,女人是你的包袱,slowyoudown(拖你后腿)。”她有点试探地望向他。

    “nowomannocry(没女人就没眼泪)。”他微笑,带着一丝疲惫。

    “你是说随便所有女人?”她突然发难,其实心里真有醋意。

    “当然不是,非你不可。”他停步,突然啄了她一口,就像啄木鸟。

    黑沉沉的山林吹来一阵冷风,她瑟缩着,他搂紧她,两人走进密林。

    一路上可以用月黑风高来形容,山林的景致虽美,此刻却只有灰黑色。两人东一脚西一脚的,像是在半夜急行军。

    奥利腿长走得快,而且穿着军靴。蓝雅把手袋放进小行李箱,拖着箱子跟他急走了一会儿就浑身冒汗,腿脚发酸。可是停下来歇脚,冷风马上灌进衣服,湿的地方粘紧皮肤,凉飕飕的。

    我这算是陪他逃亡吗?午夜狂奔?蓝雅暗想。

    “你真的去了阿尔卑斯山的旅馆等我?”她快走几步,和奥利并肩,忍不住现在就想知道所有答案。

    “你说呢?”他有点瓮声瓮气,转身接过她手里的行李箱。

    “这么说,我真是投错了旅馆?可那一家,正好是你说的角度啊!”蓝雅不解。

    “是在山上的那家小店,特别不起眼,也不装监控器。”

    “哦……我还真没发现自己带了尾巴,你得培训培训我。”

    “好,送你去美女特工队培训。”黑暗中,奥利好像在笑。

    蓝雅正色道:“说真的,你觉着我是好苗子吗?”

    “绝对是。能来到了这儿,证明你是特工的理想人选。”

    两个人都不约而同地,想用这种轻松和没心没肺驱走头上的阴影,忍着心底那一整片悲凉。

    “说到特工,在我穷途末路的时候,我的英国朋友竟然帮我拿了sis的申请表。可我一看要自绝于祖国和人民,还要加入英国籍效忠于女王,再穷也拉倒了。”蓝雅说的是mc,他确实拉过她一起考sis,当时他劝蓝雅考中文教官兼fieldagent的职位。说这话时,蓝雅也才猛然意识到,似乎mc做什么都喜欢拉上她。

    “sis?哦,之前的英国军情六处。你的朋友帮你?那么你真加入了sis,第一件事就得灭了这位朋友,算是投名状了,特工的身份连父母朋友都不能知道。”奥利说起来仿佛稀松平常。

    “这么说,所谓特工跟匪徒一样啰?”

    “其实区别不大。sis只吸收英国籍成员,但现在中国崛起,打破了之前的势力均衡,对全球格局影响重大,连sis也破格了。”奥利听起来像局中人。

    “所以我不是适合人选。”蓝雅能听出自己话里的棱角来,不管奥利是匪帮还是谍帮,如果想拉她下水,也能听出她的立场。

    奥利双眼如刀锋,亮闪闪看了她两眼,没说什么。她故意没跟他对视。

    “对了,你真捅了特别大的漏子,所以要……跑路?”她一时真找不到合适又中听的字眼,但至少要旁敲侧击一下。

    “如果我真捅了大漏子,你很失望?”他语气凛然。

    “如果见不到你,我当然失望。这些日子你都想象不出来,我是怎么过来的,没法正常生活。”蓝雅眼前又闪过那些暗无天日的日子,声音忍不住悲戚。

    他停下来,手中的箱子滑杆滑落,把她拥进怀里,两人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她闭眼迎合他汹涌的热吻,觉得他似乎要把她撂倒草丛中。也许跑路的心态不同吧,他最终没有行动,而她自己羞于那样做,两人都能克制。

    他放开她时,轻轻地在她耳边问:“你觉得我像坏人吗?”奥利就是奥利,有一分机会他都不会放过,去摸清对方的心思,从而影响对方。这是他的本能,不自觉而为之,为了达到目的,手段对他来说只是不同的方式。

    “坏人分很多种,也许职业并不是界定好人坏人的唯一标准,但如果一个人杀人放火或者间接蓄意害人,无疑就是坏人。坏人以损害别人的身心利益为基础,你是吗?”蓝雅悠悠说着,言语间似乎已放弃希望,仿佛在说着别人的故事。

    奥利抬眼看天,天上没有星斗,交叉纠缠的树枝正如他自己的心情。“我记得你说负心汉是坏人,我不是负心汉。这些日子以来,我每天眼里都是你。”他终于长长地吐出这些字,胸膛的硬块软下去了,却梗梗的,仍然在。

    对感情的表达,奥利真的不是很擅长,蓝雅也好不了太多。

    两个人静立在黑月下的黑林里,活像两头狼,既凄厉又无限眷恋地久久狼视,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

    初春林中最高的树桠还不够丰满,秃秃指向苍黑的天,致使黑月亮残缺了一角,活像古墓里的石印画,陈旧迷离。

    这一刻,也仿佛陈旧年间的某一幅画,多少年后仍烙印在蓝雅的心口。

    走走停停,不知不觉已经天亮。奥利掏出地图察看,断言:“快到了,再坚持一下。”

    蓝雅举目四顾,除了树林还是树林,不禁纳闷,问道:“这是哪儿?”

    “德国和瑞士的交界。”奥利淡定地答道。

    意外地,耳旁突然传来淙淙流水声,蓝雅心里一阵喜悦,水总是带来转机和希望。再往前走一段,眼前赫然出现了蓝蓝的溪水,宛如一条蓝色玉带,明晃晃地从眼前流过。

    “咱们怎么过河?”蓝雅已经目测到溪深水凉。

    “我先试试深浅,你等着。”奥利脱掉军靴,连仔裤也脱掉,把行李箱留给她,自己往溪中走去,头也不回。

    蓝雅心里一阵难过,上次他脱衣服是在她的卧室,再次见到他雄伟的身躯时,没想到是这种场合……

    正胡思乱想着,奥利喊了一句:“还好,不深。”他到溪流中心了,水刚漫过他的跨,他往前走了走,水位下降到大腿了。

    他折回来,说:“来,骑上我的脖子吧。”

    蓝雅抗争:“真不用,我游过去。就算开步走,水也不至于淹没我。”

    “衣服弄湿了会很冷,赶紧上来吧,咱们已经很近了。”奥利命令道,蓝雅只好乖乖听话。

    骑跨在奥利脖子上过河,有好几处水流急的地方,她都感觉摇摇欲坠,忍住惊叫。平常看末路鸳鸯类型电影时,她最讨厌拖后腿的女主角尖叫连连。还真没想到,现在轮到了自己,可得好好配合。

    奥利把她扛到对岸,再去扛行李,他来回折腾三趟后,总算顺利过了河。

    过河后不久,奥利对着地图,再次精准地锁定了目的地。又再穿过密密的树林,终于看到前面隐约露顶的小木屋时,两人相视而笑。

    蓝雅暗暗在心中回想:他们先后转了两趟方向完全不同的火车,再在方向不明的山林里步行8公里,才终于到达这片密林包围、单面靠水的两层小木屋。

    对奥利来说,这也是完全陌生的地方。但他看到前院种的植物,就知是米娜的地盘,她喜欢种野玫瑰,还习惯在门口放一株常青柏。看到这些,他稍稍放下心来。

    他围着木屋转了一圈,猜想备用钥匙应该在常青柏的花盆底,这也是米娜的惯例。四处看看,证实是荒无人烟,他才把常青柏连根拔起。在土里刨了半天,他才刨到被泥色蜡纸包裹的钥匙,开了门招呼蓝雅进去。

    进门后把行李安置好,两人简单吃了些奥利随身带的面包和火腿。蓝雅便把自己反锁到洗手间里,她想为他好好梳妆打扮,如往常一样。

    男人的职责则是赶紧清点食物。冰箱里的熏肉、罐头,加上地窖里的土豆,应该够维持一周。那之后,但愿米娜会带食品过来,最好别带着尾巴来,奥利盘算。

    他楼上楼下、里里外外将门窗反锁好,把厚厚的窗帘拉严。有了相对靠谱的藏身之所,他觉得自己马上要散下架来,真想咕咚倒下,睡它个天昏地暗。想起蓝雅,他又回到客厅的沙发坐下来,静等她梳洗完出来。

    不知为什么,终于在灯光下真真切切见到奥利了,蓝雅却一阵紧张。她在洗手间里梳洗好,打开手袋,取出一小瓶香水,抖抖地蘸了两滴抹在耳垂背后。香水微微发凉,随即发出绵长的一缕栀子花香,让她感到一丝迷醉。

    等她姗姗而出,他便不由分说,一把抄起她,往楼上走起,木楼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有点羞涩地把头脸藏到他的脖子后面,双手扣着他厚实的肩。

    楼上厚窗帘遮蔽严实,一片黑暗,外面只有“沙沙”的风声。

    他轻轻把她放到松软的床上,像在安放一只易碎的瓷娃娃;她紧紧地搂着他,生怕他放手。

    “我不愿意你是坏人,我要你是好人。”她嘴里喃喃道,仍然在试探。

    “我一定做你的好人。”他诚恳地答道,把头埋进她胸前的沟壑中。

    “真的,咱们好不容易见一面,就为这个吗?这个才持续几分钟就会完事,你没有话要对我说吗?”她双手放在他耳后,轻轻往上拨,他抬起了头。她双眼亮晶晶地望定他,让他无处躲藏。

    “我不知从何说起。我的历史你没法背负,因为是个很重的包袱。但我可以向你担保,我不会让你失望。过去和将来,我都不会把你卷入我的职业生涯。”他坐直了,缓缓说出这两句话,俩人之间保留一点距离,不远不近。

    “你的职业生涯,确实……有不合法之处?”她艰难地吐出这句话,泪光闪烁。

    “合法不合法,我有必须遵守的誓言和纪律,每个行业都有它的游戏规则。能和盘托出的事情,我不会对你隐瞒。其实说出来我岂不是减少很多心理负担?但是,不能说的事情就不能说,因为它会引起连锁反应。对不起,请你谅解。”

    “那你至少可以回答我,你遇见我的时候,那个身份是不是真实的你?”

    “……那个身份是曾经的我,也是真实的我,因为我信仰没有变,只不过世界比我当初想象的更复杂。你遇见我的时候,我确实在工作。我没想到你那么喜欢警察……真心希望你仍然喜欢真实的我,不是因为警察的身份和警服。”他说得从容又感性,这种语气只有奥利才会有。

    蓝雅紧追不舍:“你的信仰是什么?”

    “我信仰真善美。”他把头向后靠在墙上,腰挺直。

    “你就是会说,我说不过你。”蓝雅手里使劲地捻着床罩的一角。

    “其实是你说服了我。记得你写的信吗?我背给你听:就算警局的青年才俊里没有你,我也不想裁决黑与白,世间很多事情都是一片灰色,每个人生活里都有无奈……”蓝雅伸手去捂住他的嘴,他沉默了。

    等她放开了手,他像梦呓一样说道:“你知道吗——这四个月以来,我东奔西跑,度日如年,你知道在爱尔兰岛上我有多想你吗?我不断地梦见你,全是噩梦。”

    “可是你一点消息也不给我,你能想象我有多难受吗?我以为……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她的眼泪终于夺眶而出。

    “正是为了能有机会见面,像今天这样,我才不能给你回信,我以为你明白。”

    “不管怎么说,那样做毕竟太残酷!”此时,蓝雅多日来的屈辱和等待,黑暗和煎熬,统统化作大滴的泪珠涓涓而下,如冰雪消融的溪流。他揽过她,默默地把她的眼泪吻干。

    他慢慢一字一顿地说:“对不起,有时我可能是太死板。但有一件事你要相信:我永远不会对你残酷,我也不会杀人放火,我保证。如果有人能让我变得更好,约束自己,那就是你;遇见你,是发生在我身上最好的事。你其实不用听我的历史,因为和你的很相似,所以,你是我最亲的人,你最明白我。”

    他用手梳理着她的秀发,怜惜地看着她,亲亲她的秀发和额头,又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刚才我的信还没背完,你能补充完整吗?一路上,都是最后那几句话在支持着我,你当着我的面亲自读完,我负责颁发奖品。”

    “糖衣炮弹买不动我,不过,我愿意自己补充完整。”她坐直,清清嗓子,补充完整段话:今天我仍无悔地说,我认定你是我今生要等的人。你不来我会一直等,等到你来。这是我的决定,作出这样的决定,我会选择勇敢和坚强……”她有点背不下去了。

    “好,你现在可以戴上它了。”他神秘地笑笑,从床头柜里拿出那只他偷偷放进去的戒指。

    他亲自打开小小丝绒盒,把戒指戴到她左手的无名指上,蓝雅忍不住惊讶道:“这就算私定终身了吗?”

    他答:“对啊,戴上手就不能反悔了。”随即用手紧紧攥住她的手,以防她把戒指拿下来。

    她想起不久前搬家时,才把那颗蓝宝石戒指甩还给馒头,奥利竟及时地补上新戒指?她有点喜出望外。

    红宝石在她手上闪着水头盈盈的石榴红,边上四颗小水钻烁烁雪亮。这款精巧的戒指配她秀气的手指正好,红宝石的形色如晶莹的石榴籽,一看即是她的东西。

    两人就这样手拉着手相依偎,竟慢慢睡着了,她的泪眼贴着他的脸。也许激烈倾诉的张力让人疲倦,加上神经紧绷的午夜狂奔,一旦放松下来,就容易入眠。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他渐渐暖过来,不再被动,如挣脱冰雪封锁的雪兰花苞,破土而出,缓缓回吻他。他一点点把她推向热烈,一遍遍带她冲上浪尖,直到她在沉默中爆发。

    春眠不觉晓,醒来时已是晌午,艳阳高照。饥肠辘辘的蓝雅下楼去准备午餐,奥利在窗帘后观察了半天,才下楼。

    俩人坐在窗帘半垂、朦朦光晕笼罩的大厚圆木餐桌前,静静吃着简单的罐头牛肉烧土豆。

    “酒足饭饱后,敢不敢跟我跳进湖里游泳?”奥利有点挑战的意味。

    “我既没喝酒,也没吃饭,土豆不算饭。昨天我灌了自己满满一大杯杰克丹尼兑可乐,本以为会失望而归。”蓝雅噘着嘴老实交代。

    奥利唇角露出笑意:“难怪,不问东南西北就乖乖跟我走。嗯……本来各方面条件不是很配合,但我不甘心。我不信想不到办法,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你这个办法很厉害,连我都没认出你来……”她嗫嗫地,突然意识到不该说这些,于是突发奇想:“你要是嫌我太乖,今晚可以酒后反叛一下,可惜这儿没酒。要不,到林子里采点去年漏网的浆果来酿酒?”

    她实在想象不出奥利采集浆果的样子,真想看看。

    “不用,酒的供应就交给我吧,我倒要看看你反叛的样子!”奥利胸有成竹。米娜的地盘嘛,总能搜出一瓶半瓶酒来,搜出好几箱也绝非意外。奥利了解自己的老妈,她哭的时候也恨不得要用红酒洗脸,她要来的地方当然一定会有酒。

    果然,他从地窖一角的柜子里翻出了两瓶酒,一瓶是醇香的波尔多小橡木红酒,另一瓶是口感丰富但不甜的多瑙河谷白葡萄酒。比了比,他挑了白葡萄酒。

    他熟知米娜喜欢的不甜白葡萄酒,通常是奥地利人划分的那三个等级:芳草(steinfeder)、猎鹰(federspiel)和蜥蜴(smaragd),依次为轻盈、中等及浓郁的口味。

    很不幸,眼下手里这瓶应该是“蜥蜴”,今晚就让心爱的她变成一只可爱的蜥蜴吧,说不定能唤醒她潜伏的野性……奥利不经意地笑了。他发现从昨天到今天,见到蓝雅后,自己一直忍不住在傻笑。

    “这下好了,终于体会到古人的隐居生活,正所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蓝雅坐在露台上,一边喝着酒,一边晃着手里的战利品——三支窗下早出土的小雏菊。

    雏菊耐寒,适宜凉冷气候,它在炎热条件下反而易枯死,真是奇怪的花。雏菊也是悲剧之花,莎士比亚在《哈姆雷特》中描写丹麦王的儿媳奥菲利娅发疯溺亡河中,死前她唱着自编的歌谣编织花环,那四种花中,其中一种就是雏菊。

    想到奥菲利娅最后在河里凄美的漂浮,蓝雅转身拉上奥利跑到几十米外的湖边,一望无际的湖水瓦蓝瓦蓝的,没有一丝杂质,美如仙境。天上飘着几缕轻纱似的薄云,似有似无。

    他俩三下两除二帮对方脱光,跳进湖里。

    午后的阳光把湖水表面烘暖,深处还是略带寒意,好在屋旁带有烧柴的小型桑拿房。于是两人在水中尽情嬉戏,奥利游了个痛快才上岸去热桑拿。

    多久没这么放松了?在这个远离尘嚣、天人合一的山野密林,和他隐居一辈子也没问题吧?这种日子似乎太美好,不太真实。看着往桑拿屋搬柴点火的奥利,蓝雅暗想。当她瞥见自己飘散在湖水中的长发,又想起《哈姆雷特》的奥菲利娅。

    “人鱼王子,快来呀,我给你讲故事。”她呼唤他。

    奥利跑过来,跳进湖里,向她游来。她纤腿翩翩勾住他的脖子,把手里的白浪花向他推过去。他笑,顺着她的腿仰泳,让她浮在他的身体上面。

    “你的故事呢?”他提醒她。

    “哦……有一天,ophelia趁人不备,光脚偷偷溜到小河边,用野花编成四色花环。然后她爬上一棵柳树,可是树枝突然折断,ophelia连人带花掉进了水里。她被羽绒般的长袍托住,仪态优美地飘浮在水面上,就像美丽纯洁的睡莲,还断断续续地哼着歌儿,如同生活在水里的精灵。渐渐地,她沉入水中,在自己婉转的歌声里,她的芳魂悠悠飘上了天堂。”

    “这个故事很有美感,可惜太伤感,换一个。干脆你每天给我讲故事算了,一千零一夜。”奥利的文采大大不如蓝雅。

    “你知道吗,将来有机会真想写一本我自己经历过的《一千零一夜》。”她双腿交叉旋住他的脖子,向他靠拢,直到双手拢住他的胸膛。

    “我相信你能写书。你会把我也写进去吗?把昨天和今天也写进去?”他凝神看着她,眼中流露出赞赏。

    “呃……如果没有人追杀,我自然会写。”她又在旁敲侧击,不敢看他。

    他沉默,眼神复杂,眼睛在阳光水色下是清澈见底的湛蓝。

    看着他,其实浮现在蓝雅脑海里的却是那个叫《斗鱼》的故事——纯真的女孩无意中救了一个黑道大哥,她为他逃课休学、背弃父母、离家出走。两个世界的人,完全可以错身而过,偏偏他们相爱了,结果只有走向末路。正如飞鸟恋上鱼,拼了命想厮守一起,却是害了对方,毁了自己……

    她甩甩长发,扔下他独自爬上岸,喝一口杯中的美酒,强令自己不要自寻烦恼。至少他们终于相聚,还有什么能阻挡这一刻的美好?

    真的,现在没有人能阻拦他们。晚上,树影斑驳,他俩在湖边生起篝火烤罐头和土豆。深蓝色的夜空星光璀璨,和火光交相辉映,湖水也变得温情脉脉起来。

    他和她再次赤条条奔向湖水,他白天时把木排下的石头搬开,这时来了个健美的鱼跃。波光粼粼的水面上,两条人鱼在广阔天地间自由自在,鱼水同欢。满天繁星柔和而深情,重逢在这一刻异常饱满完整,蚀骨销魂。

    重逢的喜悦和激情过后,蓝雅却隐约惊觉,自己虽沉浸在巨大的幸福中,却也时常悄悄在背后打量枕边人。似乎在和他相拥相眠时,她有一种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悲壮,也不自觉地带着某种异样的警觉……

    她必须时不时在心里对自己大喝一声,提醒自己珍惜和他的相聚。她想直接开口问清楚他一切的一切,但也明白不管他是匪是谍,自己知道越少越安全。最关键的是,自己就这么跟他跑了,女儿怎么办?

    她有时想得头痛,只好安慰自己,总会有办法的,两人从之前的天各一方到现在相聚一处,已经是很大的进步。

    接下来,两人还要适应没有电脑、电话,与外界隔绝的日子。但是拥有彼此,已经非常奢侈,权当放假好了。奥利想,鹰联盟那边,估计米娜会通过葛罗和他们沟通,具体只能自己找机会再详细解释了。

    老大鲁道夫应该明白,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至于老妈嘛,他并不担心。米娜对葛罗自有她的一套,在维护儿子方面,她绝对一流,是生存本能。米娜天生具有危机意识,懂得未雨绸缪,猪吃老虎,这一点周旋难不倒她的。

    奥利能想象,鹰联盟肯定反对走家人路线。他们认为最佳方案是远离家人和一切熟悉的地方,那显然是警方下手的缺口。奥利赞同这一点,但蓝雅却是个意外,他很难什么都不做,又不是演电影。

    到这关头上,儿女情长确实会拖泥带水,容易出问题。但无论如何,他想尽力。既然图了个心安,就不用再患得患失,他明知没有意义,脑子却停不下来。

    这很可能是其他人什么都不做的原因。因为一伸手即被擒,你手伸不够那么长,根本解决不了根本问题,不如尽力自保。

    这恐怕也是鹰联盟那帮成家的人把老婆挂靠公司的原因,出了事自然有组织安抚,安心等他们归来。但那样,老婆孩子就成了人质。

    我可不能让自己家人成为人质,没有人能挟持我的女人来制住我。这个立场一定要鲜明,我只按自己的智慧行事。奥利想来想去,最后还是要顽强坚持这一点。

    数日来,两人在木屋中尽量省吃俭用,勉强维持着。日子在恩爱中总是过得太快,转眼已经快一个星期。这天正当蓝雅在厨房煮着最后几个土豆,奥利把地图摊在餐桌上查找最近的超市店铺时,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一听就不止一个人。

    奥利迅速抓过厨房桌下装有现金的背包,猫着腰,拉上蓝雅从厨房通向湖边的侧门悄悄退出,两人连鞋都没来得及穿。

    闪到屋后齐人高的灌木丛里,奥利用手势向蓝雅示意,一旦不妙就蹿进茂密的树林脱身。他自己向前探出身子,伸头向窗户内窥视。

    来人进门后,奥利能听出来是自己的母亲米娜,她身后却跟着葛罗。嗯,她就不能自己来?奥利心中一阵烦闷。

    可转念一想,也好,自己跑单帮的事迟早要交代。葛罗来了,正好借他给大老板鲁迪做个交代,也没准葛罗正是代表组织来管我要说法的。再说葛罗平常很小心,既然能来这里,有尾巴也早就甩掉了,奥利推测。

    在外面观察了半晌,确认他俩后边没再有外人,奥利回身示意蓝雅禁声藏好,他自己才现身,走进屋去。

    奥利猜得没错,一阵嘘寒问暖后,葛罗便直接切入继子擅离爱尔兰的话题,话里话外颇有不满,似乎是鲁迪很不高兴。棋子挣脱了大老板的眼线和控制,他能高兴嘛?奥利暗想,他就站在客厅中间,这位置方便他观察屋子内外。

    面对葛罗,他从容做出解释:“我知道独自行动太鲁莽,但当时突然在厕所里碰上了熟人,彼此照面了,我不能继续逗留。有钱能使鬼推磨,在人家做出反应前,我得闪人。本来想三天后回去和保镖碰头,但出来后还是觉得单身一人目标小,安全系数更大。抱歉,是我处理不当,没考虑周全。”

    “我就说嘛,可能你那蛮牛劲儿上来了,一时意气用事。你没想过万一在路上被查就完了?现在德国最危险。你母亲愁得吃不下睡不好,你说说你这事处理得简直……”

    “少说几句吧,都这样了,儿子也不容易。”米娜打圆场,见到儿子最开心的是她。眼看东躲西藏的宝贝儿子又黑又瘦,头发半长胡子拉碴,当妈的心疼不已。

    “家里还安全?有监控吗?路上没异常?”这是奥利最关心的问题。

    “街上没法保证,他们一年四季不定时观察我,都这么多年了。屋里安全,就我俩没杂人,电话线刚刚查换过,监听器已经拿掉。来时我们费尽周折绕了好几大圈,两个人分开走的,没异常,放心吧。”葛罗的声音永远不紧不慢,即使急,威严仍在。

    尽管和鹰联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葛罗在道上也是靠自己的本事吃饭,得益于多年营建的网络关系,他的中立位置稳如泰山。葛罗做事漂亮,做人讲道行,舍得花钱,大家就给他面子。

    葛罗的反跟踪技巧据说也是一流。这么多年下来,他坚持当个打擦边球的“传声筒”(中间人),人家付钱他帮消灾,三教九流里都有为他办事的人。自打米娜嫁给他后,他就没再进去过,在道上也算是名头响当当,道行资历较深的一位。

    磨叽半天后,奥利和葛罗达成一致,由葛罗替他本人对鹰联盟做出完整的交代,一家三口这才气氛祥和起来。

    米娜带了不少日用品和食物过来,把东西往柜子里冰箱里放,她想顺手做顿可口饭菜,但儿子有意无意过来拦住了他。

    其实不等儿子提醒,她心里也明白,人家是监控到她夫妇俩出门的,在这儿过夜的话又怕夜长梦多,速战速决最好不过。

    于是她交代道:“家里那辆陆虎留给你,方便在野地里穿梭。”

    “怎么没听见车声?”奥利纳闷。

    “没敢开进来,天黑后你自己步行到林边上开回来吧,这是车钥匙。”米娜把车钥匙交到儿子手里,又塞给他一个小包。奥利不用看,也知道是现钞。

    葛罗则递过来一片新的手机卡,拍拍他到肩膀说:“那,儿子——这个给你,隔夜12点到凌晨2点,保持手机通畅,以防万一。”

    奥利也回拍继父到肩膀,直点头,以示感谢。

    能看出来,米娜很想留下好好陪陪儿子。但考虑到安全第一,也只好一步三回头,跟着葛罗走了。

    目送两人消失在林中,奥利趴在餐桌上研究一会儿地图,以确保来人没再回头,才跑去屋后灌木丛把蓝雅扒出来。

    蓝雅急急问道:“来的是谁?不碍事吗?”她刚才贴着灌木丛都不敢动,真是担惊受怕半天。

    “是送供给的,他俩分着开两辆车来,路上有事也早应付完了。不过既然有人来过了,咱俩最好也离开。这样,你收拾东西和路上能吃的,跟我一起走去林边,那里有辆车是留给我用的。”奥利说着,脸上有点阴郁。

    自然而然地,他没有说明是父母来访,说出口会太明显,谁会连父母都不信任呢?但说句心里话,葛罗真能信任吗?连他自己都无法确认,凭什么押宝?

    没见到蓝雅之前,他多想把自己源源本本交给她,一切和盘托出。但奥利忘了,他从本性上就不是一个能把自己完完全全交出去的人。而且他若交出一切,就分明是给她找麻烦。

    两人迅速收拾好东西,把吃的用的也带上不少,全身武装好才往外走。

    又是月黑风高之夜,蓝雅默默跟着奥利走,来到那个蓝带河边时,看到树丛掩映的一处。奥利走过去,把折下的树枝拿开,下面是辆绿色的陆虎。

    “开着车过河吗?”蓝雅愣住了,这可是三面环湖的地区,车是怎么开进来的?

    “我看地图了。不用过河,要沿河绕个很大的弯,上车吧。”边说边把行李物品放到后备箱。

    上了车,奥利才开口:“木屋暂时不方便住了,你想到有什么地方可去吗?”想到葛罗的突然出现,还有自己这次不够理智的率性而为,他多少有点不安,直觉上不想再在同一地点停留。

    “我又不是领导,人微言轻,说了管用吗?”

    “说来听听。”奥利笑。

    “顺着多瑙河飘去?莱茵河就更理想,一路古堡风光尽收眼底。”

    说完,蓝雅突然想起那首老歌《莱茵河之恋》,便随意小声哼唱起来:河流在诉说千百段旧情,河流在细说轻轻叮咛,凝视你忧郁的眼,我真的不知你的心可会平静……莱茵河畔像诗那样美,莱茵河畔美丽而宁静……童话式的恋歌虽则天真,美丽动听。“

    奥利顺着歌打节拍,悠闲地说:“有你天天给我唱歌讲故事,真不错。那要先把车换成船,船要是自己的,想开到尼罗河都行。”

    “有魄力,你会开船吗?”蓝雅问。

    奥利脸有点红,答道:“不会。你呢?”

    蓝雅抠着指甲,说:“我更不会。可是咱俩都能开车,那很明显了,只能走陆路。”

    “其实买条快艇走水路倒是不错的主义,可是要现买,还要申请驾船执照。”他两手架在方向盘上,眯眼望着延伸出去的小泥路,若有所思。

    “咱就先找歌地方学开船,而且能花钱买执照的地方。依我看,bosnia怎么样?”不知为什么,她眼前突然出现紫心那个小男友“萨拉热窝”的故乡波士尼亚来,越想越觉得是个蛮合适的去处。

    “bosnia?也行。那儿的mostar古城是旅游区,因为有游客,外国人不会引人注目。不过bosnia信***教,做好吃羊肉的准备,或者有钱没处花的准备。”

    “就它了,羊肉串可是我的最爱。战后的bosnia,极端欢迎你这个有钱没地儿花的主儿。”蓝雅打趣。

    奥利反应也快:“战争可是92到95年的事了。”

    “据说那儿物价比整个欧洲便宜多了,冰淇淋只要1欧元,咖啡2欧元,能省下好多钱呢,财迷。”

    “反正可以从这儿直插奥地利,再到匈牙利,往下就是克罗地亚和波士尼亚了。我就是担心这地方有点乱,基本的人身安全问题。”

    “也许正因为乱才好安身,没人正式细查证件。”

    “这几个国家陆路过境倒是很简单,就冲着这一点去吧,但现金得收好,不要轻易露出来。”奥利似乎是自然自语,又似乎在叮嘱蓝雅。

    “也许可以把陆虎的备胎从后面挖出来?”蓝雅提醒他。

    “干嘛?”奥利不解。

    “好把现金藏进去呀,电影里不都这样?”她正儿八经地劝他。

    “没看过这种电影。”奥利边笑边摇头。

    “我看去索马里最安全,那里海盗出没,证明执法力低下。”

    奥利怔了怔,发动马达,说:“看来你真把我当成匪徒了。”

    他们似乎忘记了这是逃亡,不是蜜月旅行。

    今夜开始,这对跑路鸳鸯的午夜狂奔进入了有车代脚的阶段。按奥利计划的路线,他们从木屋出密林后直接开入瑞士,进入瑞士边境的检查哨时,要停车受检。

    过境哨岗很小,两人把护照递上去后,检查人员突然拉开小窗探出头来看他们,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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