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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36

作者:关就        书名:莫愁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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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好好洗了个热水澡,有些精神了,擦着头发开门走出去,我妈还没走,见我出来,站起来眼巴巴看着我,我心有不忍,用比较轻松的口气说道,“下午没课啊?”

    “哎,没课。”我妈连忙回答,然后拿起地上一袋袋的东西,“最近冷了,妈给你买了些衣服,你叔叔说你没带什么衣服来。”

    我本能想拒绝,但是看我妈那巴望的眼神,似乎我一拒绝,下一秒她就会掉下大颗的泪滴来,身旁婶婶和叔叔也用乞求我手下的眼神盯着我,我不忍拂了他们的好意,点点头,“好,让你破费了。”

    我妈泫然欲泣,有些悲伤地望着我,年轻时娇媚的脸染上了时间的风霜,可我见犹怜的样子仍旧不变,但这是她对付男人的手段,我爸抵抗不了,陆丝他爸抵挡不了,男人都抵挡不了。

    但我对她已经心硬如石,所以我别开眼走开了。

    走着走着,我蓦然问自己,我从骨子里憎恨我妈,可我是不是也遗传了她?我的血液里流着她一半的血,多情的血,而这,是不是罪呢?

    我突然感到一丝茫然。

    我妈留下来吃晚饭,吃饭的时候我也没怎么吭声,吃完饭刘叔叔就把我叫到了书房,叔叔还是那些劝我和解的话,别太让我妈过不去,他瞧着我们母女俩闹到这种连陌生人都不如的地步,十分痛心,这种局面对谁都是煎熬。

    “莫莫,你妈这次本来想跟你一起回去,拜祭你爸,她一直惦记着呢,但是你既然要照顾朋友,那么叔叔和你妈妈先过去,你妈妈也挺想见见你师父师母的。”

    我妈要拜祭我爸也是无可厚非,毕竟人家说一夜夫妻百日恩,我只是好笑,有那样荒唐不堪的过去,她究竟是以什么心情站在叔叔,以及我爸坟前的?

    刘叔叔也问起了林白岩的事,事实上第一次见过他以后,刘叔叔就来问我林白岩的名字,他的职业,俨然是严谨的大家长,我把我们如何相遇认识,都一一如实告诉他了。

    没想到叔叔瞒着我找人打听林白岩,收到的回复是:本城最有前途的律师,青年才俊,收入丰厚,人品靠得住,女婿的上上之选。

    刘叔叔为我碰到这样一个优秀男人而打心眼里高兴,我喜欢也好拒绝也罢,他都不干涉,只是我毕竟年纪轻,叔叔提醒我要把眼睛睁得大些,再大些。

    我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厨房里已经为林白岩备好了色香味俱全的三个菜,补脑的色白鱼汤,外加两个润口的素菜。

    我妈和婶婶站在炉灶前头,婶婶见我出来,赶忙热情地唤我,“莫莫,过来尝尝这鱼汤,你妈熬的,鲜得很。”

    我尝了一口,确实不赖,是记忆中的美味,我以为我已经忘记,没想到我的味蕾还记得,一时之间有些感伤,望着我妈那忐忑的脸,我真心赞美道,“好多年没吃你煮的东西了,还是一样的好吃。”

    我妈愣了愣,然后下一秒,她眼眶湿润,忙转过身擦起泪来,肩膀一颤一颤的。

    厨房里顿时乱作一团,婶婶上前安慰我妈,我瞥了我妈一眼,一声不吭地走出了厨房,

    没人知道,我妈哭的时候,我的心也在揪痛,痛得我快窒息。

    五点半左右,林白岩催回的电话打过来了,装可怜,说自己饿得胃都快抽筋了,本来就脑震荡了,这么一饿,更加头昏眼花了。

    我信他才怪,但是我手边也不歇着,拿着被子饭盒就出了刘叔叔家。

    我妈说要再呆会,临走前我淡淡说了一句,“我走了,你身体保重。”

    她眼眶含着湿意,默不作声点点头,目送我出门口。

    坐在电梯里我长叹一口气,对于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家,还是生我的妈,我这样,究竟是残忍了些。

    她毕竟是我妈,我唯一的亲人。

    走出大楼,天已经暗下来,路灯已经亮起,照得四周一片金黄,点亮了暮色。

    前方,一个穿皮靴的长发女郎从一辆白色小汽车钻出,是记忆中白净的脸,却已脱去少女时代的稚嫩青涩,现出都市女郎的自信温婉。

    陆丝在路灯下对我浅笑,就好像小时候那样,“上哪?我送你一程吧。”

    34

    我楞了一下,倒也没有拒绝,客气点点头,“好,麻烦你了。”

    坐在陆丝车上,她也开车门坐了进来,手搭在方向盘上,却没有下步动作,眼视前方,我们就这样静静坐着,谁都不开口,任由思绪紧绷飞旋。

    八年前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学校,我爸带着我办转学手续,我回教室和同学道别,和大伙眼泪汪汪的挥别后,我跟在我爸后面,低头怏怏走向校门口,沮丧到了极点。

    而身后有道脆脆柔柔的声音追在我后面,随着风飘了过来,“莫愁,莫愁~~~~~~”

    我对这个声音已经熟悉到骨子里,柔软的,耍起小姐脾气来也是软的,让人狠不下心拒绝。

    但此刻,我拒绝去听。

    我不断提醒自己要恨她,甚至没有跟她道声“再见”的心情,我想,这就是我对她微薄的惩罚,也许只有这样,我满是创伤的心才有一丝快意。

    但我还是下意识转过了身,身后几百米外,陆丝狂奔而来,朝我猛挥手,身后的辫子一跳一跳,就像小时候我们一起跳牛皮筋一样,只不过当时的我们笑声朗朗,而现在,笑容于我,是奢侈品。

    下午的急风吹乱我们额前的头发,我闻见了空气中萧索离别的味道,但上天戏弄我们,我和陆丝做了那么多年的好朋友,落到最后,甚至不能心平气和地互道一声再见。

    我爸那时已经被打击出一丝老态龙钟,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推推我说道,“跟丝丝说声再见吧。”

    我面无表情地瞥了她一眼,再不给人一点损我自尊的机会,冷冷扭过头,“不用了,爸,我们走吧。”

    然后我不由分说拉着我爸,快步跳上了一辆停在大门口的出租车,头也不回地走了。

    最后一次见面,我一脸决绝,打定主意一辈子不见她,可八年后,命运又让我们坐在一起,也许这一次,我们可以好好说一声“再见”,心平气和的。

    陆丝先张口了,声音还是记忆中那样轻甜,“我猜你一辈子都不想看见我。对吧?”她转头朝我看,目光粼粼,我瞥了一眼,而后木然地盯着车窗前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看什么。

    许久的沉默。

    “可是怎么办呢?”她停了停,蓦地转过头来,凝视我几秒,“我很想看看你……我很想你,莫莫。”

    一声熟悉到骨子里的“莫莫”让我心潮涌动,再也淡定不了,我记起小时候的一张油彩画,画里有两个小姑娘,一个短发,一个长发,一个拿着鱼竿,一个拎着装鱼的小水桶,牵着手漾着笑脸,她们的背后是太阳公公大大的笑脸。

    这两个小姑娘,一个叫“莫莫”,一个叫“丝丝”,从小到大腻在一起,像是连体婴,感情好到谁也不能把她们分开。

    可是事实证明,没有感情是分不开的,因为命运在她们背后翻云覆雨,能分开她们的事情太多,比如男人,比如家庭。

    太多事情无法抗拒,于是只能这样。

    我并不看她,低头笑了笑,故作轻松道,“是啊,好久不见了呢。我们都长大了。”

    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我偏头望着着窗外无尽绵延的夜色,真真切切感到无力,一种对时间对空间的臣服,以及膜拜,我们再也不是从前的莫莫和丝丝了,那两个亲密无间的小女孩已经死去,被时间的沙活埋了,而如今的我们,却比陌生人还要疏离几分。

    陆丝不说话,我只觉得手背一热,愕然低头看,陆丝温热的手覆盖在我手上,而她的眼眶已经有些湿意,楚楚可怜的,让我一时怔在那里。

    她说,“有三个字,我一直欠着你,我也……没有机会说。”

    气氛令人窒息。

    “对不起……为所有事。”

    我沉默半响,说道,“不用说对不起,其实我们都是受害者。”我想这些年,我弃走他乡,而她在我们共同的朋友圈里,想必也背负了很多苛责和不谅解。

    这点,从田**的口气就能听出。

    陆丝黑亮的眼眸突然一亮,清丽的脸庞竟闪着动容,她低头苦涩一笑,“果然是我最好的朋友,这句话,除了你,也只有他说过。”

    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他”是谁,但是时间过得太久,我已经无动于衷了,只是过去的情谊让我横不下心做得太过分,于是淡淡说道,“身边有个懂你的人,是福气。”

    这句话对陆丝,也是对我自己说的,想到林白岩浓如墨的眼神,我竟感到满心的温暖。

    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不说话,我想聪明如她,几乎第一时间就能明白我的意思。

    “我要去中心医院,我朋友等着喝鱼汤呢。”我不着痕迹的催促,其实心里只想快点结束这尴尬的重逢。

    相比那些让人无所适从的熟人,我想我更爱见到林白岩那欠揍的冰箱脸。

    不过即使他欠揍,我可能还是揍不下去。

    天生心软,被人吃得死死的,还是很开心。

    欠揍的是我。

    陆丝发动车子,我们一路无话,甚至没有八年不见后的寒暄,我们要说的东西太多了,多到不知从何开启,那些前尘往事堵在心口让人发酸,索性不说吧,现在没有揭开伤疤然后冰释前嫌的心情。

    天已经是不同的天了。

    人又怎可能是当初的人?

    笑话。

    到了医院门口,陆丝熄了火,一脸怅然地看着我,“到了。”

    “哦。”我呆坐原位,不知下面怎么道别,把手搁在车把上,却怎么也使不上劲。

    陆丝悠悠的声音传来,轻柔,夹着一缕薄如丝的忧伤,“其实是他不要我。”

    我怔了怔,“哦”了一下,我们就这样静坐在车上,隔着车窗看着医院门口川流的人群,心飘得有些远。

    终于还是聊开了。

    虽然很生分,但终究还是聊上了。

    “我听阿姨说你有男朋友了?”她转过头问我。

    “啊?呃,我也搞不太清楚。”我挠着头发,有些不知所措,“应该算是吧,你呢?”

    “我?”陆丝睁大了眼睛,而后十分笃定地说,“我等他吧。”

    我微愕,脱口而出,“你们俩到底怎么了?”

    她摇摇头,“说来话长,下次见面再说吧。”大概是意识到什么,她有些迟疑地问,“我们……应该还有下次吧?”

    她直视我的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澈,仿佛也在无声哀求,而我没有办法拒绝这样的眼睛,就好像我总是无法拒绝林白岩一般,我眨眨眼想了想,颇有些犹疑地答道,“……好。”

    我跨出车门走了没几步,陆丝在后面喊住我,“莫莫……”

    我回过头去。

    她站在车边,晚风温柔抚摸她的发,她的头顶是一片灯的海洋,海洋的尽头是汪洋一般的黑色,令人窒息的黑色。

    她的身影,像是已寂寞了一千年。

    “……你走之后我很孤单。”

    我听见悲伤在哪个地方歌唱,张了张嘴,不无苦涩地说,“但是我们回不到从前了不是吗?”

    她的眼底深处一片黯然。

    我推开林白岩病房门的时候,林白岩在打电话,皱着眉吩咐着什么,床头柜上几个文件,也不知是谁送过来的,他瞥了我一眼挂了电话,不耐道,“你迟到半个小时。”

    我取出香喷喷的晚餐,装到饭盒里递给他,“碰到个熟人。”

    “男的女的?”口气不太好。

    我莞尔,跟他抬杠,“你查户口啊你?”

    他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脸色不悦,“到底男的女的?我认识吗?”

    他这追问的样子实在可爱,我起了逗他的心思,弯腰促狭盯着他,笑眯眯的,“如果我说是个男的,而且还是青梅竹马,你身体里的 ph值会有什么反应?”

    他的脸一黑,但还是很诚实地说道,“下降,而且会降得很低。”

    我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如此坦白,于是心情愉快地盛鱼汤,等扭头递给他时,发现他还在一瞬不瞬地皱眉盯着我看,目不转睛的,我这才忘了,他还在等我的答案。

    “好啦,告诉你的ph值,叫它不用下降啦,这个青梅竹马是个女孩子。”

    “是女孩子就不应该叫做青梅竹马。”他满足地喝了口浓汤,赞许道,“味道很棒。”

    “那应该叫什么?”我刨根问底。

    他侧头思索,认真的模样很是可爱,然后慢吞吞张口,“叫……青梅竹马吧。”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喷出了两粒饭,其中一颗甚至带着我的口水,直接喷到了他脸上,他面带恼意地瞪了我一眼,最后嘴角一勾,也笑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林白岩也察觉到了,但不追问。而我心里藏着事又找不到人倾述,眼下正有一个,说不定他会是我未来最重要的男人,犹豫片刻后才主动开腔,说起了我家那些年的陈谷子狼芝麻的事。

    说起来都是挺丢人的事,一点也不光彩,如果是白天,我一定没脸开口,不过人说深夜是人心防最脆弱的时候,黑暗成了一道安全无虞的屏障,让我在倾述的同时,多了些安心。

    林白岩静静地听完了,他是个很好的听众,领悟力很强,哪怕我叙述的逻辑混乱了些,他也能听懂,让我的尴尬少了几分。

    “所以陆丝今天来找我了,本来我已经下定决心跟她各走各路的,可是人家一说想我,我就心软了。唉。”

    “是,你对别人都是菩萨心肠,对我就能心肠硬。”他那具有共鸣感的嗓音竟然又哀怨上了,神神叨叨的,还哪壶不开提哪壶。

    “天地良心,我对你哪里不好了?每天伺候你,把你当菩萨似的供着,你还想怎么着?”我轻敲了两下床,以示抗议。

    他呵呵笑了两下,猛地抓住我的手,攥在手心里,我一下子忘了呼吸,安静到不知说什么是好。

    寂静的夜,只有我们两人的呼吸和心跳,还有门外偶尔出现的脚步声,除此之外,再也没了,我已沉溺于这一片温柔安心中。

    他说,“莫愁,你会怕吗?”

    我在黑暗中眨眼点头,“会的,会怕。怕很多东西。”

    自从我爸走后,我一个人就时常陷入孤独的恐慌中,想死死抓住谁的肩膀不松开,却什么也找不到。

    或许不一样了,从认识他开始。

    他紧了紧我手,放在他心窝处,而我感受到了他的心跳,“我希望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我承认,这一刻,我感动的一塌糊涂。

    迷迷糊糊坠入梦境前,我问林白岩,“白岩,我和丝丝还能做朋友吗?”

    他的声音毫无睡意,“问问你的心吧。它不会骗你。”

    我翻了个身想了想,“应该不能吧。”

    “不要太快得出答案。”他在我背后轻轻说。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厚着脸皮来更,渴求砖头,无限渴求……渴求凌辱……

    老实说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码字了,越来越懒,深深感受到当读者真好,曾经也想弃坑来着,但是一想到这文后面虐是虐,还挺有爱的,妈的继续写吧,不过会很慢。

    强烈建议你们等完结以后来看。真的。嘿嘿,不过估计追文的也没几瓜人了~~~~~~

    我寻思着这样的状态不行啊,所以打算开新坑,重新操起老子的拿手活——小白搞笑……

    银生啊,需要激情,而只有新坑,才能点燃老子的激情~~~~~~~(请给这位欠揍的作者一块砖头……)

    35

    林白岩在医院住了一个四天,我也陪了四天,端茶送水的,尽心尽力,从他那开始平静的脸色来看,他表示满意。

    他出院前一天的下午,方菲和她弟弟方其来探望过,我见到方其这个人,就控制不住地气血上涌,再说方菲也谈不上对我有多客气,生分地很,我就随便找了个借口出去溜达了。

    出门前,林白岩嘱咐我带上手机,我“哦”了一声,正遇上方其所有所思注视我的目光,我心里一阵反胃,加快脚步出去了。

    我在护士站转了一圈,听几个空闲下来的护士聊“穿衣经”,天花乱坠的,丝袜配长靴啊,大衣哪里买比较合算啊,我低头瞅一眼自己,身上这件面料上乘的大衣还是林白岩给我买的,算是我最好的衣服了,当初我还没看清楚价钱,他就已经把衣服抢过去付钱了,也不知道要花多少。

    不过想想那家专卖店装潢的典雅高贵,应该很贵。

    我托腮想了想,是应该找个地方赚钱了。

    可是我能干什么?

    我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等我徘徊了一阵,准备打道回府的时候,在病房外的长廊意外见到方其站着,背微驼,身边没有方菲,而她见我过来,愣了愣后立定。

    大概是在等我。

    如果给我选择,让我选这世上最不想见到的几个人,那么眼前的这个消瘦男人必定是在我的选择之中。

    我没法忘记他干过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那阴暗的灵魂令人心寒,并且难以涤净,我但愿一辈子都不和这个人打交道。

    他拦住我,我将心底所有的鄙夷抑制住,就这样面色平静的看着他,我要让她看着我,然后想起另一张相似而苍老的脸,让他内疚,让他的灵魂颤栗。

    他见我也面露难堪,唇动了动,迟疑片刻后说道,“莫小姐,谢谢你的仁慈,我记下了,并且……永远感激你。”

    我深呼吸一口气,冷冷直视他,“方先生,我并不需要你的感激,那会让我觉得自己对不起在地下长眠的老父亲。对,我是放过你,但是你不应该感谢我,你应该感谢其他人,我并没有宽恕你,我打心眼里看不起你,所以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

    我咄咄逼人的话噼里啪啦一出口,方其显然受到了震慑,几乎是无所适从地望着我,全然不知该如何反应,而后才勉强呐呐道,“对不起,莫小姐,我会在莫老师面前好好忏悔的。”

    我冷笑,“很高兴你还有这点良知未泯。”

    我扭头就走,走了没两步,方其在后面突然喊住我,“等等莫小姐。”

    他还想干什么?我眉都不自禁揪了起来,真想一拳揍晕这个在我耳边嗡嗡说话的讨厌男人,我发现我对他的忍受力在直线下降,揍跟不揍只在一线之间。

    看到他,我的手就痒。

    “又怎么了?”我不耐烦地睨他一眼,“我很忙。”

    方其站在我面前,目光虽闪烁,但还是一脸严肃地问,“莫小姐,我只想一个问题而已。”

    “说吧。回不回答是我的事。”

    他面色依旧凝重,“你和白岩在一起了是吗?”

    我楞了一下,直脖子瞪眼驳他,“关你什么事?”

    然后我扭头就走,不料方其出手拽住我的手臂要拉我,我下意识灵活一闪,使出擒拿术的一招,反手用力扣住他,把他死死胸顶在墙上,而这个书生吃惊叫唤了一下,倒也没有太多挣扎。

    我微眯眼,心里无名烟火腾腾升起,“姓方的?你到底想干什么?我跟你还没好到要让你来过问我的私事吧?”

    方其举起双手,“莫小姐你误会了误会了,我没有恶意,我发誓,我方其如果这次有坏心眼,我被天打雷劈。”

    我仍旧死死不松手,“我不信你,一点都不信。你最好识相点,我对你客气了一次,并不意味着次次客气,你最好清楚这点。”

    有护士小姐走过来,将愕然的视线投射过来,我只好怏怏地放手,一脸愤然地看着方其转过身。

    方其看起来心有余悸,想必我的手脚还是吓到他了,但是他依然不怕死的张口,“莫小姐,我知道我的人品已经受到了你的怀疑,你不相信我,但是这一次请务必相信我,因为心存感激,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在这里等你,跟你说一句。”

    我倒是好奇他这张狗嘴会吐出什么象牙来,于是按捺下情绪,淡淡道,“你说。好心人。”

    后面三个字让他略略困窘了一下,但还是正色道,“莫小姐,请你慎重看待你和白岩之间的事,”他顿了顿,鼓足勇气道,“这顿时间我想清楚了一些旧事,我感到很惊讶,真的,没有比你跟白岩在一起更荒唐的事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当头一棒,而且问题是,打我的人还是眼前这个莫名其妙布施善心的男人,他因为感激我放他一马,要为我揭开那些疑团,但我该不该相信?

    一个说谎的人要道出真相,对于听着本身就是个博弈,我开始觉得讽刺。

    我嘴角微勾,一声冷哼,“方其,我信你才荒唐。够了,真的够了。”

    我扭头要走,而这一次,我不是讨厌方其这个人而想走,我想我只是怕了,真相似乎并不美妙,而我沉溺幸福不久,还舍不得离开幸福这片汪洋。

    我宁可淹死在这片海中,假装什么也看不到听不到。

    但是命运并不像让我蒙住眼睛捂住耳朵。

    方其在我身后喃喃自语,言语落寞,“我知道我没有立场告诉你,但是我是为你好,莫小姐,你跟莫教授一样,你们父女怎样待我方其,我都记在心里了,你是个好女孩,不值得经历这些,这对你太不公平也太残忍了。他这样对你,我看不下去。”

    我全身僵硬,如鲠在喉,背对着方其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先走了,如果你不想跟我说话,那么可以通过刘教授,我会打电话告诉他。事到如今,你有知道一切的权利。再见。”

    我还是不动,然后我听到了脚步声,他走了。

    我只觉得满嘴苦涩,像是机器人般僵硬转过身,动了动嘴,喊住了他,“方其,你站住。”

    他停了下来,等着我说话,面目依然令人憎恨,却已不是我关注的重点。

    我只觉得我的喉咙发出了令自己也陌生的声音,干涩,像是某个破旧的留声机发出的咔咔声。

    “别跟刘叔叔说,三天以后的这个时间,a大门口旁边的海鸟咖啡,我在那里等你。”

    方其点点头。

    而我回过身慢悠悠走开,慢悠悠地走,走啊走,绕着病房毫无方向的走,大脑虚空。

    外面的天正蓝,太阳金灿灿,病房有人在笑,有人也许在哭。

    我在哭。

    我不是傻子,我已经猜到了。

    我之所以约方其,我想,我只是在等一个确切的证实。

    既然没人想给我答案,让我从迷雾中走出来,那么只有我自己主动一些。

    方其说对了,我有权利知道一切,我不能永远被蒙在骨子里做人,做个小女人。

    小女人也有苏醒的时候,我只是需要更坚强些。

    回头望一眼那间病房,我想像着那个人正在做什么,是在看文件,还是在假寐,或许是,在想我。

    就像我想他一般想我。

    口袋中的手机响起,我拿出一看,是他的电话。

    “喂?”

    “人呢?跑哪去了?还不回来?”

    “哦,在走廊上看风景呢,快回了。”

    “看风景?那你站着,我过来陪你一起看。”

    “不用了,你好好躺着,我这就回来了,我发现,比起风景,还是你好看些。”

    “哦是吗?那快回来看我,我让你看个够。”

    挂了电话,我将视线投向湛蓝的天,微眯眼,我想,我垂死的爱情只剩下三天了,在幻想破灭之前,就让一次看个够吧。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人品爆发。

    36

    林白岩终于出院了,老韩让他休息个一两星期,毕竟脑震荡也不是小病,要是不注意点,这头疼脑热的迟早跟着来,一辈子缠着你不眠不休,不管你是大律师还是工作狂,照样折腾。

    年关将近,林白岩也不算特忙,手头的大案子交给老韩了,老韩早年的时候太拼命了,等到事务所打出金字招牌了,胃也喝垮了,自从胃大出血以后,他自己也怕了,再说听不了老婆的念叨,大案子能推就推给林白岩,做甩手掌柜已经好几年了,乐得让年轻人冲锋陷阵。

    老韩闲赋这几年,也就接过几个案子,这不手上一有高难度案子,又开始热血沸腾手痒痒了,强烈要求林白岩好好养,他不介意他修养外加结婚渡蜜月。

    老韩说这话的时候,正来林白岩家探望,我在一旁端茶,结果这老家伙话一出口,我心里一哆嗦,手里滚烫的茶水就撒到手背上,烫得我咬牙切齿的。

    我尴尬万分,老韩夹着烟促狭看我,林白岩坐床上,淡然地瞥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老韩走后,我洗碗后收拾了一下,推说自己要洗澡,在林白岩的目送下早早回自己的房间了。

    心乱如麻,明天就是跟方其约定的日子,洗完澡吹干头发后,我踱步到窗前,穿过苍茫的夜色眺望天上的月,月亮在天上静谧安静着,可是我在想,月下的人又有几个能有安静的心,脱尘豁然地与它对视。

    我就做不到。

    我抬头静静地看着,任思绪徜徉在回忆里,而这时,身后出现的一双大手将我紧紧圈在他的怀抱里,前所未有的亲密让我的身体下意识一僵,刚想有所动作时,他手又一紧,几乎是霸道的不让我挣脱开。

    “嘘!”他的声音很轻,搔痒人心,温热的气息仿佛就在耳旁,“这么好的月色怎么不邀请我一起欣赏?”

    我放松下来,任由他抱着,淡淡笑道,“好东西我可要自己留着。”

    他在我耳边低低一笑,内敛却轻柔,“小气。”

    我不自禁得笑了笑,夜晚的窗倒影出我们的脸,窗中的他朝我轻轻的笑,是我从没有见过的温暖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心竟有些酸,却终究维持着清淡的笑,与他对视。

    猛然间,我眼一花,他已将我扳了过来,我只觉得眼前一暗,他灼热的唇已经贴了上来,下一秒,我只觉得天昏地暗,想出手推开他,可最后还是在一阵叹息中放弃挣扎。

    是最后一次了,我踮起脚环住他的脖子,前所未有的热情起来。

    热吻过后,我们额头抵着额头,我看清他眼里的欲望,却终究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不过林白岩赖在我房里不走。

    “你该回去了,我要睡……哎哎你干嘛?”

    我刚想拉他出去,他却已经反方向把我拽上床,近乎蛮横地圈着我的腰躺了下来,冲我不正经的眨眼,“太晚了,我们早点睡吧。”

    我蹭的要坐起来,却又被他压了下去,不能动弹,我急了,“林白岩你做什么?快回你的房间去。”

    他悠然地躺下,调整好睡姿,冲我无赖说道,“今晚没吃饱,没力气爬楼梯。”

    “那我去你沙发睡。”

    “你去哪我也去哪。”

    “你无赖你。”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乖睡吧。”

    “不行。那我更不能跟你睡一张床。你快放开我。”

    “不放。”

    “你放不放?”

    “就不放。”

    “……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跟狗皮膏药似的。”

    “哦?你早觉得我像什么?”

    “一座大冰山。冷死人了。”

    “想见识我融化的样子吗?嗯?我让你看看我火山爆发的样子。”

    他一双眼奇亮无比地望着我,凑了上来,我下意识缩了缩,讪笑道,“为了世界和平,你还是继续做你的冰山吧。”

    我感觉到他圈在我腰上的力道重了些,闻了闻我的头发,“你好香。”然后他满足地闭上眼睛,说,“不想我做火山也可以,乖乖不要动让我抱着。”

    我真的不动了。

    然后他啪的腾手关了灯,“关灯睡觉。”

    黑暗中我闭着眼睛,其实全身每个毛孔都是醒着的,我在努力适应这陌生的来自于他体温的温暖。

    一切都让我适应不了,可在他看来,却是再自然不过。

    “莫愁。”

    “嗯?”

    “老韩说老婆孩子热炕头很有意思。”

    我沉默。

    “我想结婚了。”

    我翻了个身,背对着他,“我困了,早点睡吧。”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我厚颜无耻的来了。

    那啥你们也知道这文的更新速度已经慢到一个令人发指的地步了,我强烈建议大家完结以后来看,我觉得后面有爱,但是我懒得写,更得慢,不会坑,坑谁我自己先跳进去活埋自个哈。

    至于我都在干什么??我想想哈,前段时间在看明朝那些事儿,这两天在看德川家康,过两天嘛找找数据看看论文(我导师特怕我毕不了业,哈哈),哦还有,整天跟老花老九唠嗑,天天扯蛋,哈哈。

    新年快乐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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