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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司溟        书名:温度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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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奇寒 -35~-39.9℃

    “博禹,来,吃点水果。”宋书娴穿着软底的拖鞋进了儿子的卧室。

    祈博禹却受惊似地阖上了笔记本电脑,因为动作太猛,发出刺耳的响声。

    宋书娴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她搁下水晶果盘,看住儿子,“在看什么?”

    “一点资料。”祈博禹从来都不是善于撒谎的人,白净的面皮有些发烫。

    母亲保养得当的手指固执地搭在了笔记本的翻盖上,以坚决的姿势告诉儿子,她不相信。

    祈博禹叹了口气,松开了手,任由母亲打开了电脑。

    是一张标准照。要知道是否是货真价实的美女,一看标准照便知,盖因相机镜头远比人眼无情,因为无情,所以恶毒,会将雀斑皱纹放大到恐怖的地步。然而这张蓝底的照片上的女孩素面朝天,唇不画而红,眉不点而翠,还有一双水波潋滟的眼睛,一点瑕疵都找不出来。宋书娴一眼就认出了是谁。

    温禧。

    “这就是你看得资料吗?”宋书娴的声音沉了下去。

    “妈——”祈博禹有些羞愧,这张照片是他从学校的学生数据库里弄出来的,为温禧神魂颠倒成这样,连他自己都意外。

    宋书娴发怒,“你怎么回事?温禧到底给你灌什么迷魂汤了?你看看你这样像什么样子?”

    祈博禹痛苦地捧住了头,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他得了病,而且已然病入膏肓,温禧就是唯一可以医他的药。

    “温禧除了漂亮,到底有哪点好?你知不知道,上次和外研社闵社长吃饭时,你爸想帮薇薇打个招呼,看毕业了能不能让薇薇就留在外研社工作,结果闵世湘说这个指标已经内定了,就是温禧!”

    “温禧去外研社实习是柳教授推荐的,她英语那么出色,比李薇薇强了何止十倍,留在外研社也是自然。”祈博禹不喜欢母亲说温禧的语气,哪里还有半丝平日的温雅。

    宋书娴被儿子的护短气坏了,“我说你是书读傻了,你以为外研社是好留的,研究生都未必留得下来,不是有人漫天给她使钱,她能留得下来?我特意查过她的家庭情况,你晓得她家住在哪里吗?里仁巷,全是乌七八糟的烂人住的地方,她父母两个人名字也土得掉渣,一个金一个银,而且全部都是无业。这样的人家能生出什么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来?”

    祈博禹霍然从椅子上起立,“妈,你怎么能这样,您可是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毕业的。”

    宋书娴脸微微一红,但嘴上仍不肯松口,“一个女孩子,小小年纪,心机深沉,还不知道检点,除了长得漂亮,她还有什么优点,我真不敢相信我的儿子是这么肤浅的人!”

    隔壁祈博禹的奶奶听见孙子和媳妇的争吵也拄着拐杖出来了,“来来,小禹给奶奶看看这个姑娘长什么样儿。”

    老太太戴上老花眼镜,凑到屏幕前仔细看了看温禧,语重心长地对孙子说道,“妖精是好看,可是妖精吃起人来不吐渣啊,听***话,找个丑点的好。”

    “奶奶!”祈博禹实在受不了家里的两个女人,合上电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家门。

    刚打开门,他险些和准备串门的李薇薇撞到一起。看见他面色不豫地咚咚直往楼下冲,李薇薇门也不串了,直接追了下去。

    祈博禹站在小花坛前,看着一嘟噜一嘟噜的绣球花,茫然极了。不知道何时起了风,天气有些阴惨。所有人都在指责温禧,她是不够洁身自好,可是他还是爱她。他只想这样默默地等着她,等她想明白了之后,或者,等她被那个邪气的男人抛弃后,她的眼睛里会看见他。

    “博禹哥。”李薇薇在背后唤他。

    祈博禹缓缓转头看着李薇薇,表情迷惘,双眼失去焦距,仿佛在看她,又仿佛在看别人,“你说为什么人一定要爱不爱你的人?”

    李薇薇似被雷劈中,四肢僵硬几乎不能动弹。半晌,她才喃喃自语,“也许是因为得不到,所以觉得如果得到,该是多么幸福。”

    祈博禹默不作声,手指正神经质地拽着绣球花的花瓣。

    “你爱温禧吗?”李薇薇忍了很久,终于颤声问出这句话。

    祈博禹手指一顿,缓慢却坚定地点点头。

    她明明知道聪明的女人从不应该在男人面前诋毁情敌,让自己显得面目狰狞,而应该悄无声息地把情敌抬到一个比自己高的位置,然后让情敌因为落差而在男人心里摔得粉身碎骨。可是她实在忍不住了,天知道每次祈博禹拉着她谈温禧的时候,她忍得牙根都酸了。

    李薇薇仰头朝祈博禹嚷起来,“她到底哪里好?就是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吗?”

    祈博禹吃惊地看住她,“薇薇,你?”

    “祈博禹,我喜欢你啊,你知不知道我喜欢你,从初一开始,一直到今天,我爱了你整整十年,你怎么能爱上别人?!”素来完美优雅如公主的李薇薇失态地嚎啕大哭起来。

    祈博禹却似被吓住,往后退了一步,“我一直都当你是妹妹。”

    这天杀的妹妹,多少女孩子就被这一个“妹妹”耽搁了最美的年华,李薇薇抹了抹眼泪,恨声道,“你知道吗?每个晚上都有不同的车去外研社门前接温禧,有时候是敞篷欧陆,有时候是卡宴,有时候是宝马,甚至还有劳斯莱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你也要?你就不怕得梅毒爱滋吗?”

    “够了!”祈博禹口气凌厉地打断了她,“薇薇,别失了你的教养。”

    “我的教养?祈博禹,你怎么从来不要求温禧有教养?她陪乱七八糟的男人睡觉,她就有教养?我不过说了梅毒爱滋,我就没有教养?”李薇薇疯狂地笑起来,“祈博禹,原来你真是爱惨了她,所以连别人用过的二手货,不,n手货也要!”说罢,李薇薇便风一般跑开了,只有红色的裙摆在风中猎猎飞舞,像一簇火焰。

    李薇薇不停地奔跑着,家属楼逐渐被她远远甩在身后,就在拐弯进入森木大学的东门时,她结结实实和一个女人撞在一起。

    女人立刻柳眉倒竖,“跑这么快,你赶着去投胎啊!”说完又“哎哟哎哟”地叫唤起来。

    李薇薇心情恶劣,懒得说话,头一低,径直往学校里走。

    女人一把扯住她的胳膊,恶声恶气地说道,“亏你还是名牌大学的学生,就这点素质,撞了人连招呼都不打?你们森木的女生真是什么下贱做什么,勾引别人的老公,傍大款……”

    这几个词无形当中触动了李薇薇心底的怨气,她动作粗鲁地推开这个中年女人,“你乱说什么,你以为每个人都是温禧吗!”

    中年女人尽管脚下一个趔趄,但听到温禧这个名字,两眼顿时放射出惊喜的光芒,“你认识温禧?”

    李薇薇狐疑地看向女人,“你是谁?”

    这个中年女人正是赵春霞。半个多月前,王岳民鼻青脸肿地回了家,说是不小心摔的,结果足足有`一个星期每天涂龙胆紫药水涂得跟奶牛似的。紧接着眼看要到手的风险投资没了,家里的建材生意也开始一落千丈,王岳民成天四处躲债,被她逼得急了,才说出了事情的始末。

    赵春霞做梦也没想到温禧这个小骚蹄子居然一朝得势,还几乎搅得她家破人亡,尽管恨毒温禧到食其肉寝其皮的地步,然而商业社会里生存是第一位的,性命关头,个人荣辱、面子、尊严……抵不了一文钱,所以她不介意来负荆请罪。然而温禧在王家做家教时的手机号码已经打不通,她只得摸到学校来打听。

    赵春霞到底也多活了十数年,立时看出对面的女生和温禧不对盘,也亏得她好本事,抹了抹眼睛,便化身哀怨女伶,“且听奴细细说来——”

    一张利口,添油加醋,两个女人,瞬间成为盟友。

    李薇薇高深莫测地一笑,“温禧现在在外研社六楼英语部翻译三室,我们上午八点半上班,十一点半下班;下午两点半上班,晚上五点半下班。”

    赵春霞暗暗记在心里,转身离去。

    温禧。我要你身败名裂。李薇薇唇角抿出一个意味深远的微笑,转身回家。

    风真大,简直像是从西游记里某个妖精洞府刮出来的。

    温禧捋了捋头发,菜场深处走去。她想买几个洋葱,因为在翻译稿件时她看到洋葱的气味有安神的功效,能够使大脑皮层受到抑制,闻着这些气味可以帮助入睡。只要将适量洋葱洗净捣烂置于瓶内,睡前稍稍开盖置于枕边,10分钟后即可入睡。

    选了两个洋葱,她递过去五元纸币,卖洋葱的老太太丢下剥了一半的洋葱过来接钱,一股刺鼻的气味直冲进温禧的鼻子里,让她恶心得直想吐。

    老太太看她干呕了半天只吐出一点酸水,笑起来,“有了吧?”

    温禧身子晃了晃,面孔一瞬间变成雪白。算了算日子,她的月信居然已经推迟了快半个月了。

    找了一个硬币给她,老太太还好心提醒她,“有身子的人不能多吃洋葱。”

    温禧虚弱地笑了笑,提着塑料袋离开了菜场。

    长风自南来,吹得她的裤脚急速拍动,温禧只觉得胸腔内的一颗心摇摇欲坠。如果她真的怀孕了,该怎么办?他会要这个孩子吗?

    “新到美国小蓝片,男性的福音”,这种猥琐的广告贴在药店的的玻璃橱窗上,也许因为时日久了,已经有些泛黄,还卷了一角,正在风中嘶啦作响。

    当务之急,她得确定到底有没有怀孕。

    犹豫了很久,温禧最终还是推开了药店沉重的玻璃门。

    收银台上的女店员正在剪指甲,头都没抬。

    温禧在窄小的货架间逡巡了一遍,药品排列毫无规章可循,无奈之下,她只得开口求助女店员,“请问你们这里,这里有,有验孕棒吗?”

    女店员终于抬起了尊贵的头颅,她相貌很年轻,可能比温禧还小些,将温禧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她断定温禧是失足的女大学生,于是一双眼睛里便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一股身为“处女”的自得来。

    矜持地起了身,女店员走到一个贴有计生用品标签的橱窗前,拉开玻璃拉门,将一个瘦长的纸盒丢到台面上,便飞快地缩回手去,仿佛和温禧一接触便也会怀孕一般。

    你看,即便是顾客,也要受辱,只因为她不洁。温禧默默地付了钱,离开了药店。

    就近找了一家洋快餐店,温禧一头躲进盥洗室内。

    她拆了纸盒,逐字逐句看了说明书,这才有些哆嗦着拿出了验孕棒。

    仿佛囚徒在等待最终判断,两根红线缓缓显现出来。

    温禧的一颗心顿时落到了谷底。

    她基本上已经可以确定自己怀孕了,她肚子里怀了莫傅司的孩子。

    恍恍惚惚地走在马路上,有少女踩着滑板呼啸而过,长长的头发几乎扫上她的面孔来。

    呵,这样的飞扬和快乐。温禧渴慕地看着少女。

    又有推着童车的夫妻与她擦身而过,童车上兜罩着的乳白色的纱帐随风鼓动,

    雪白粉嫩的婴儿依然安稳地睡着。妻子微笑着和丈夫说了什么,负责推车的男人小心地停下来,高大的身躯还特意朝着风向,似乎哪怕能为妻儿挡去一丝风也是好的,妻子则俯身去帮婴孩将薄被掩好,动作温柔,仿佛车里睡着的是世间最珍贵的宝贝。

    温禧看得几乎痴了,泪眼婆娑里妻子和丈夫的脸居然幻化成了她和莫傅司。

    如果这一家三口是莫傅司、她,还有他们的孩子该有多好。

    她忽然觉得此刻无法回去面对他,掏出手机,她给莫傅司发了一条信息——家里有事,我中午不回去了,晚上见。

    很快,手机在她手中震动,是一条新信息,来自于莫傅司,只有一个字:好。

    只有一个字而已,温禧还是怔怔地看了许久。

    她不知道,莫傅司从来不喜欢发短信,因为嫌费事,他永远只打电话。

    作者有话要说:网络连载到这里就要暂时告一段落了,挥泪告别大家。千万别忘了我,还有莫先生和温姑娘啊~爱你们大家~=3=最后,请相信,他们会幸福,我们每个人也会幸福=3=

    番外之弄儿记

    作者有话要说:神棍节快乐~祝愿18周岁以上的姑娘们明年都不需要再过这个节日~下一个坑是秦亦峥(应该知道他是谁吧,不知道的话请自行复习《何处》)再下面写谁……我也不知道……摊手…… 颜霁不耐烦地催促骆缜川给沈陆嘉打电话。

    骆缜川拨了电话,电话那头沈陆嘉声音很轻,“骆二,有事吗?”

    骆二少将两条长腿往茶几上一架,“怎么,没事就不能找你?我们哥几个好久没聚聚了,今晚连我们苏书记都赏光驾临,沈总你不过来是不是太不给做兄弟的面子了?”

    沈陆嘉语气抱歉,“我最近实在是走不脱,我家那位一下子怀了两个,她身体又弱,我实在不放心。”

    骆缜川听得牙都酸了,怪叫道,“陆嘉你是在兄弟面前夸你自个儿能干是吧?啧啧,傅司刚生了儿子,你时间上赶超不过,就在数量上压倒他是吧?”

    沈陆嘉似乎笑了笑,“你要是嫉妒,也赶紧生一个去。”

    “这天底下想帮我生孩子的女人多了去了,兄弟我可没那么傻,这么早就被一个女人套牢。”骆缜川语气郁愤。

    颜霁一把从他手里抢过手机,恶声恶气地对着话筒说道,“沈陆嘉,赶明儿你和莫傅司、苏君俨三个人干脆成立个奶爸协会吧!我和骆二一定送你们一份大礼!”

    莫傅司进门的时候恰好将颜霁这番话听了个一字不落,他皮笑肉不笑地看了一眼颜霁,慢吞吞地从身后拿出一张红艳艳的请柬来,“我儿子满月,我会等着你的大礼的。”

    和他一齐进来的苏君俨也是眉眼含笑,“阿霁,傅司等着你当散财童子呢。”

    颜霁忍不住朝二人怒目而视,莫傅司不以为意地耸耸肩,又递了一份请柬给骆缜川。

    “算你狠。”颜霁几乎咬牙切齿,“我明天就去讨老婆,然后生一堆儿子,让你们松腰包松到手软。我儿子还要娶你们的闺女,让你们陪嫁陪成穷光蛋,凡是我用出去的钱通通都给我当嫁妆还回来。”

    莫傅司已经歪进松软的沙发里,懒洋洋地接口道,“第一,我没有女儿,也没有打算要第二个孩子;第二,我就是有女儿,肯定也看不上你儿子,到时候别是你家儿子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女儿就行。”

    颜霁俊脸扭曲,“莫傅司你——”

    苏君俨也雪上加霜,“我家琥珀不会接受姐弟恋的。”

    骆缜川笑得打跌,“颜霁你,哈哈哈。”

    颜霁在心里默念了十遍“我大人有大量,不和他们计较”才控制住没有爆粗口。

    骆缜川打开请柬,看见宴请地点是莫宅,有些吃惊,“你也太低调了吧,蔺川数一数二的钻石王老五默默结婚了,然后又默默生了儿子,该有多少姑娘心碎啊,不谈昭告天下,你起码也该在流光摆个二百桌的流水筵啊。”

    颜霁终于逮到机会,不怀好意道,“我们温美人又不像虞总监,系出名门,莫大少要是请客摆酒,岳父岳母大人到底是请还是不请,可着实是个大问题。”

    莫傅司眼神骤然收缩,浑身散发出凌凌寒气,“你查她?”

    颜霁知道踩到雷区了,赶紧辩白,“绝对没有,是我们拍卖行的一个女职员,好像认识你老婆,上一次你老婆帮我们典瑞春季拍卖会做同声传译的时候,我听见这个女的和同事在那里嚼舌头,是关于你老婆出身问题,我还训斥了她们几句。”

    莫傅司眯了眯眼睛,“叫什么?”

    “我手下那么多员工,哪里知道每个人叫什么。”颜霁傲慢地说道。

    “你不会让hr现在查吗?”莫傅司深灰色的眼眸盯住他。

    颜霁叹了口气,认命地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人力资源经理。

    片刻后,他朝莫傅司说道,“叫李薇薇,我已经让hr通知她,下周一不需要来典瑞上班了。” 不过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即使他不动手,按照莫傅司护犊子的个性,肯定也会亲自出马,与其这样,不如做个顺水人情。

    莫傅司这才淡淡朝他说了一句“谢了。”

    这个插曲使得包厢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起来。

    苏君俨按了按莫傅司的肩膀,“有什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

    莫傅司勾了勾唇角,低头看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其实颜霁说得没错,前一阵子威廉王子的女朋友凯特的母亲卡罗尔因为在觐见英国女王的时候说了平民英语‘toilet’(厕所),而没有使用上流社会惯用的的‘loo’(洗手间),被大小媒体挖苦得半死。连带威廉都被人诟病有这么一位不够体面的岳母。她一连几天都忧心忡忡,生怕因为自己的出身拖累我,所以坚持不肯我补办婚礼和满月酒,我不愿意违逆她的意思,所以只想在相熟的朋友之间庆贺一下。”

    苏君俨却若有所思,“难怪你最近这些年一直在竭力扩大自己在传媒这块的影响力和控制力,也是因为疼老婆的原因吧?”

    莫傅司微微一笑,“我的家族一直是做传媒的,无论家族内部出了多少污秽事,外面看上去始终是雪白一片,所以我从小就特别讨厌这种话语霸权。不过现在为了她的安心,我愿意把整个蔺川传媒业牢牢掌控,绝对不让她看见任何一条烦心的新闻报道。”

    “早几年你要是就这么干,我和虞璟也许就不会……”苏君俨语气有些落寞。

    骆缜川却忽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傅司,我崇拜你。本来以为君俨疼老婆已经疼到了骨子里,想不到比起他来你也一点都不逊色。”

    颜霁坐在一把镏金椅子上,他破天荒地没有和莫傅司抬杠,只是垂着眼眸,将手里高脚杯里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一面把玩着杯子一面说道,“其实我很羡慕你,傅司,也许是嫉妒。为什么你能遇到温禧那样爱你的女人,为了你舍生忘死,而我却一直遇不到?”

    莫傅司沉默不语。是啊,他有何德何能,得到这样一份生死不渝的感情,爱到真正无私,是可以连爱都不说,想到那次温禧替他挡下那颗子弹,却故意歪曲她的用心,莫傅司便觉得心中抽痛。也许他们之间的开始未必美妙,但爱情有千万种样子,你猜中了开头,却未必猜得到结尾。正想着,大衣口袋里的手机忽然突兀地响起来,铃声很奇怪,是幼儿咿咿呀呀的声音,不成音调。

    骆缜川正在喝茶,听到这声音,一口茶水顿时喷了出来。

    苏君俨也忍俊不禁,调侃道,“我的手机铃声是琥珀唱的‘世上只有爸爸好’,你的这个比我还有创意。”

    莫傅司只假装没听见,自顾自地起身接通了电话。

    “喂,傅司。”那头的女声又轻又软。

    听到温禧的声音,莫傅司脸上每一根线条都柔和下来,“怎么了?孩子睡了吗?”

    “他精神好得很,这会儿正玩着呢。”温禧坐在床上,看着儿子在巨大的华盖床上爬来爬去,“傅司,宝宝的湿巾用完了,你回来的路上顺便买一包,别忘记了啊,不含酒精……”

    “我知道,不含酒精、香精、荧光剂及其它化学添加剂。”莫傅司笑着打断了她,“我很快就回家。”

    “嗯,那你开车注意安全,我等你。”

    “好。”

    骆缜川看得眼热,“我也嫉妒了。”说完又踢了颜霁一脚,“君俨和傅司是在刺激我们俩孤家寡人呢,一想到陆嘉很快就要加入他们的阵营,我真是伤感得紧呐。”

    莫傅司径直将手机丢进大衣口袋里,“你们玩吧,我还要去买婴儿湿巾,就先走了。”

    骆缜川看着好友的背影,哀叹连连。堂堂莫少,商场上只要提个“莫”字都要让对手抖三抖的人物,居然堕落成为一介家庭妇男,被老婆支使着去买婴儿湿巾。人生,还真是寂寞如雪啊。他虚弱地拍了拍颜霁的肩膀,颤声道,“你说咱两以后不会也变成这样吧?”

    颜霁像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扬起脖子,不屑道,“开玩笑,这简直是男人的耻辱。”

    苏君俨淡定地抿了一口茶水,“我拭目以待。”

    回到家的时候,温禧正在给儿子喂奶,春光乍泄里莫傅司的呼吸一下子就乱了。温禧听见动静,抬眼看见丈夫倚在门框上,正眉眼灼灼地看着她,不好意思地掩了掩衣襟。

    莫傅司眉眼含笑地走到床畔,坐下来从后面揽住妻子的纤腰,头搁在她肩膀上,还吸了吸鼻子,“真香。”

    温禧粉颈低垂,只是看着怀里抱着的儿子。莫傅司则盯着她胸前的一抹柔腻的圆弧。

    好容易等孩子吃饱了,温禧娴熟地给儿子拍了嗝。莫傅司却拈酸吃醋地冒出一句,“我已经沦落到每天只能吃儿子吃剩下来的东西的地步了吗?”

    温禧觉得耳朵立刻火烧火燎一般,她把儿子放在床上,羞恼地瞪了莫傅司一眼,“又没人逼你吃。”

    不吃,那可不行。莫傅司笑吟吟地贴上来,“浪费可耻。”手已经不规矩地探到了温禧胸前来回摩挲。

    “你怎么好意思……当着孩子的面……不要脸……”温禧气息短促。

    莫傅司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都多少天了,你就不想我?”

    一时间,卧室里的空气似乎都上升了几度,变成了缱绻暧昧的桃粉色。却有煞风景的啼哭声响起。

    温禧推了推莫傅司的胸膛,“宝宝哭了。”

    莫傅司扭曲着一张俊脸爬了起来,抱起嚎啕大哭的儿子,冷着脸盯着他,试图以目光威压阻止儿子的啼哭。婴儿虽然小,但也明显能感觉到眼前的男人对他的敌意,哭得越发起劲。

    “哎呀,宝宝是不是尿了啊?”温禧也起了身。

    掀开纸尿片,莫傅司向妻子汇报道,“没尿啊。”话音未落,只看见一道浅黄色的水柱准确地淋在了莫傅司雪白的衬衣上,气势如虹。

    莫傅司一张脸登时变成调色盘,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一会儿青,他举着儿子,咬牙切齿,“你是故意的。”

    儿子不仅止了哭,还咯咯笑了两声,听得莫傅司脸色又黑了几分。

    温禧再也撑不住,捂住嘴笑起来。

    莫傅司一张英俊的脸孔前所未有的扭曲,他侧着脸朝幸灾乐祸的妻子低吼,“温禧!你也跟着笑!这小子跟我有仇是吧,上一次是吐奶,毁了我一件最喜欢的衬衫;隔了一个星期,拉肚子毁了我一条西裤;今天又尿在我身上,地空导弹都没有这么样的准头好吧?”

    温禧赶紧从他手里接过肇事者,笑道,“这可是童子尿。”

    莫傅司郁闷地看着自己胸口的地图,一头钻进浴室洗澡去了。

    他足足洗了近一个小时才从浴室里出来,一边走,还一边可疑地吸着鼻子。

    看得温禧乐不可支,上前搂住他的胳膊,“你已经香喷喷的了,不要再闻了。”

    莫傅司怀疑地低头闻了闻自己身上的气味,“真的没有尿味了?”

    温禧坚定地点头。

    莫傅司这才将信将疑地抱着她上了床。

    “我们继续刚才被打断的事吧,半途而废是不对的……”

    阅春记

    这是个潮湿的夏天的晚上,龙宸山上环绕着薄薄的雾。独门独户的莫宅铁艺雕花的大门前却排列着一溜高档汽车。

    骆缜川被老管家引入门廊时,苏君俨夫妇、颜霁、沈陆嘉一干人已经到了。

    “哟,什么风把我们沈总从美人儿身边吹兄弟这儿来了?”骆缜川笑着擂了好友一拳。

    沈陆嘉淡淡一笑,“你要是羡慕也赶快找一个。”骆缜川眼睛飞速扫过人群,撇嘴道,“你家王母娘娘怎么没过来?”

    沈陆嘉有些歉意地朝莫傅司说道,“她嫌现在大着肚子不好看,不肯出来见人,我拿她没办法,只好一个人过来了。”

    莫傅司勾了勾唇角,调侃道,“没事的,人来不来不要紧,红包送到就行。”

    沈陆嘉无奈地从裤兜里摸出一个红色的丝绒盒子来,塞到莫傅司手里,“呶,给你家儿子的。”

    莫傅司微微一笑,“谢了。”

    苏君俨笑着问道,“不会和我们送重了吧?我和虞璟送的是长命锁和玉坠。”

    “里面肯定是支票。”莫傅司眉梢一扬,轻轻摇了摇红色丝绒盒子。

    沈陆嘉眼中带笑,“还是傅司了解我。”

    “得了吧你,沈陆嘉你整个就是一个perfect working machine,整个大脑里除了数字之外连一条为风花雪月开辟的沟回都没有,天知道你怎么讨到如花似玉的美娇娘的。指望你送点什么有创意的东西还不如指望莫傅司哪一天热衷慈善!”歪在沙发上颜霁凉凉地接口道。

    “那脑子里除了风花雪月的沟回就是雪月风花的沟回的颜大少,怎么至今孤家寡人?”沈陆嘉一招毙命。

    颜霁恶狠狠地瞪他一眼,“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沈陆嘉我看你是被你家婆娘带坏了,想当年你是多么宽容敦厚的好同志啊,现在居然和莫傅司一样专门在别人的伤口上撒盐巴!”

    沈陆嘉摇头苦笑。

    骆缜川忽然将手里提着的金属小箱子往茶几上一搁,然后他笑眯眯地拍拍莫傅司的肩膀,气沉丹田道,“傅司,我们的感情就像人民币一样坚/挺。”说完,密码锁一扭,掀开金属箱盖,里面是齐扎扎的一捆捆粉红色的毛爷爷,簇新的仿佛刚从印钞厂里取出的一般。

    温禧被莫傅司搂在怀里,表情相当无语,傅司的这些好友都是些什么妖物啊。

    莫傅司却淡定地合上箱盖,“我们笑纳了。”

    “暴发户!骆二你实在是太暴发户了。”颜霁语带不屑。

    “那你送了什么?”骆缜川冷哼。

    颜霁得意洋洋地从沙发上拿起一个貌不惊人的扁木盒子,郑重其事地交给莫傅司,然后不怀好意地说道,“这个傅司你可以先和温美人一起观摩使用,然后等你儿子16岁的时候,交给他,你儿子还可以再传给你孙子,子子孙孙无穷匮也。”

    莫傅司已经依约猜到了是什么,但周遭人的好奇心却显然被颜霁这几句话撩拨了起来,一时间目光都集中在了木盒上。

    颜霁双手环抱在胸前,神情骄傲。莫傅司阴森森地瞄他一眼,慢吞吞地开了木盒。

    里面是一本金箔册页,明晃晃的几乎要刺瞎人的眼睛。扉页上面刻着几个漂亮的篆体字,虞璟和苏君俨二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九个字——天地阴阳交/欢行乐图。篆体字旁边还有一对肢体交缠的男女,于是众人一时都心领神会,忍笑忍得很辛苦。

    “果然很有创意。”莫傅司一字一顿,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么一句话来。

    “那当然。”颜霁笑得眉眼弯弯,他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放大镜,扬了扬,笑吟吟地说道,“还有惊喜哦。”一面热络地将放大镜举到金箔册页上,调到一个合适的高度,不怕死地说道,“你们注意看这对男女的长相,我可是请匠人师傅按照他们夫妻俩的照片刻的呢。”

    场面至此彻底失控,众人伸头一看,果然和二人很有几分相像。

    温禧早已经臊得满脸通红,莫傅司“啪”的一声合上盒盖,勾起嘴角朝颜霁森然一笑,牙齿上白光一闪,“颜霁,真是难为你有心了。我们会好好欣赏的。另外,等你结婚的时候,我们一定也送你一份大礼。”

    颜霁知道自己捋着虎须了,干笑道,“不客气,不客气。”

    骆缜川却忽然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我哥还托我带了一份礼物过来。”一面一阵风似地出了客厅,从车上取了一个藏蓝色的首饰盒子,又一阵风似地回了客厅。

    莫傅司眉头微蹙,“是什么?”

    “我哥特地交待说是给温禧的。”骆缜川将首饰盒递给温禧。

    温禧打开盒子,里面是一条璀璨的蓝宝石水引项链,海水蓝的璎珞每一颗都足有龙眼大小,累累坠坠地由铂金链子串在一起,像一条流动的河,一看便知道价值不菲。温禧却如同拿着烫手山芋,为难地看一眼身旁的莫傅司。

    莫傅司安慰似地朝她一笑,伸手拈起那条项链,对着八十八枝的水晶吊灯眯眼看了看,“海蓝宝,不错,是上等成色,色泽浓艳,冰裂和棉絮纹都很少。”又转脸看向颜霁,“颜霁,你也是行家,来看看骆大少这份大礼市场价位在多少?”

    颜霁还沉浸在莫傅司刚才扬言日后要送给他一份“新婚大礼”的可怕想象当中,此刻骤然又听见“大礼”一词,吓了一跳。

    莫傅司雪白的手指已经将那条项链递到他面前。颜霁接过来,细细看了看,“这是产自巴西米纳斯吉拉斯州的顶级海蓝宝,颜色纯正、无灰色、无二色性,还具有猫眼效应,而且份量重、体积大。按照六百美元一克拉的市价,再考虑镶嵌工艺,价值大约在五十万人民币左右。”

    “那好,我们五十万把这条项链卖给你,你现在就签支票给我。”莫傅司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是强卖强买,颜霁在心底控诉。按照他的习惯,一定会把价值五十万的东西说成“你知不知道我二十五万收购都是冒着蚀本的风险”,然后在对方感恩戴德的神情里得意万分地以二十万买走,再以一百万的价格卖给第三人。然而他今日已经得罪了莫傅司,像他那样无法无天的家伙,绝对干得出在他颜霁结婚大喜之日送尸体这种恐怖的事情。于是颜大少忍泪从口袋里摸出支票簿,用钢笔愤恨地签下了五十万元,为了他结婚那日不收到可怕的大礼,他忍了。

    骆缜川则摸摸下巴,“我哥原来还预料说你会在满月酒过后就把这条项链变成现钱,没想到他还是低估了你,你居然当场就把它折现了。”

    莫傅司接过签章俱全的支票,很自然地递给温禧,“骆慎川送的,阿熹的纸尿裤不是快用光了吗,你收着给孩子买纸尿裤吧。”

    五十万买纸尿裤,温禧觉得满头黑线。

    苏君俨轻笑,“傅司,你生的可是儿子,不是闺女,怎么,还养在深闺怕给我们瞧了去啊。”

    莫傅司朝温禧笑了笑,温禧也回应他一个微笑,上楼将孩子抱了下来。莫傅司动作娴熟地从温禧手里接过儿子,每当看到母子二人时,他素来冷漠的灰色眼睛就仿佛破冰的河,汪着宁静的水。

    沈陆嘉大概正处于父性蓬勃期,见到雪白粉嫩的一团便主动伸出手去,“给我抱下。”

    苏君俨有抱儿子苏嘉奕的经验,因而很顺手地从莫傅司手里接过了孩子,又朝沈陆嘉打趣道,“陆嘉,抱孩子可是个技术活,没经验可不行。”

    虞璟不由在心底怀想去年嘉奕刚出生时某人抱孩子的笨拙样,现在居然笑话起旁人了。苏君俨却只是无辜地朝老婆眨了眨眼睛。虞璟忍不住失笑。

    颜霁和骆缜川凑近了瞧了瞧,孩子那灰色的眼睛注视着二人,眉头微蹙,像足了莫傅司。

    “好好玩,迷你版的莫傅司,快给我抱下。”骆缜川伸手欲接。

    颜霁嫌弃地拍开他的手,“骆二,你那次抱我的达芬奇,差点没把它给勒死,你还是省省吧。”

    沈陆嘉在苏君俨的指导下,终于成功抱起了婴儿这种娇弱的物种。他脸上的表情几乎让人怀疑他抱着的是他得来不易的亲生儿子。于是莫傅司不乐意了,他伸手将儿子抱回来,“我儿子又不是玩具,给你们抱来抱去的,有本事自己生去。”

    骆缜川气得哇哇乱叫,“说得好像就你会生儿子一样。陆嘉,你女人不是一下子怀了两个嘛,到时候你一手一个,气死他。”颜霁也在一旁帮腔。

    苏君俨只是笑着在一旁看热闹,他有儿有女,才不和他们一般见识。

    直到老管家来唤,众人这才去了餐厅。其实对苏君俨他们来说,天上飞的,水里游的,有什么没吃过。这顿满月酒说白了就是圈中好友换个场子聚聚。然而沈陆嘉挂念着家里身怀六甲的娇妻,苏君俨牵挂着琥珀嘉奕一双儿女,筵席自然散得早。只有骆缜川和颜霁二人对此异常气愤,表示要和家庭妇男们划清界限。

    楼上卧室里,温禧正低头专心给儿子用毛巾擦拭奶渍时,莫傅司忽然从身后搂住她,低声道,“我自作主张把那条海蓝宝给折现了,你会不会不高兴?”

    “怎么会,你知道的,我并不喜欢那些累赘,何况还是骆慎川送的,当年可是他滑伤了你的手臂。”温禧从来不是记仇的人,但伤害了莫傅司的人,她永远无法宽恕,“我只要有这个就够了。”说完她从脖子里拈起那枚红线穿着的银钮扣。

    “有这个就够了?嗯?连我也不要?”莫傅司笑着朝她雪白的脖子凑近了些,还恶质地用嘴唇蹭擦着细腻的肌肤。

    温禧气息顿时就乱了。莫傅司越发得寸进尺,还不忘逼供,“嗯,连我都不要么?你舍得?”

    “要,怎么会不要。”温禧从来不擅于说情话,因此声音听着有如蚊蚋。

    “那我们一起去观摩下颜霁送的春/宫图,好不好?”莫傅司终于暴露了险恶的用心。

    温禧脸立刻红得像要滴血,“你不觉得感觉像在看我们自己的a片吗,好奇怪……”

    莫傅司已经变戏法似地从身后拿出那本金箔册页,箍着她的腰,纤长的手指自顾自地翻起来。即使挑剔如他也不得不承认颜霁的这份“大礼”人物纤毫毕现,精致却不流俗,完全当得起活色生香的评价。

    于是莫傅司的鼻息也粗重起来,手指一顿,他戏谑道,“我们要不要试试这个姿势,还从来都没有试验过这个姿势呢,看上去蛮不错的……”

    温禧觉得自己几乎要自燃了,连声音都沾上了桃色,“像麻花一样,我不要……”

    “这不叫麻花,这可是传说中的回形针体/位,你在《色戒》里见识过的。真的不想试试吗?”莫傅司的唇仿佛不经意一般擦过柔白的耳珠。手也不规矩起来。

    温禧强行忍住随时会溢出的娇吟,“不想……”

    “可是我想,怎么办?”莫傅司不动声色地继续挑逗着老婆,眼眸愈发显得深邃。

    还没等温禧回答,两片薄唇已经压了下来。而莫傅司的手也没有闲着,衣衫很快被扯开,露出一片欺霜赛雪的白腻。他的眸光又是一阵幽深,身下覆盖着的这具软玉一般的胴/体还在微微颤着,像一叠牛奶布丁,正无声地呼唤着“吃掉我吧,请快点吃掉我吧!”

    莫傅司勾唇一笑,还是先将布丁上的两颗红豆先吃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叫《春 宫记》的,怕被河蟹……我很喜欢写男人的友谊,所以就写了群戏,这篇番外是新写的,不会收入实体书内,算是我送给给大家的圣诞礼物吧,o(∩_∩)o写到最后一句话时,我真的忍不住在心底尖叫——啊,莫先森,乃真的好黄好暴力啊……但我们依然爱你……哈哈

    俄语记

    作者有话要说:姑娘们龙年大吉大利~也祝c5组合的每一位男士早日陷入爱河。注释:苏君俨,莫傅司,颜霁,沈陆嘉,骆缜川成立了一个“金刚钻五少”组合,简称c5,当然也可以叫碳5……这章是瘦了点,但花还是要撒的,哼~ 有一位精通英法俄意德拉丁希腊……多门外语的父亲,你好意思只会说汉语和英语吗?

    莫向熹小朋友自然是不好意思的,于是成天向父亲表示自己“不能忘本”的决心。温禧也一直想学俄语,便跟在后面附和。

    于是,莫傅司成了一大一小两个的俄语老师。

    他倒是对自己的这个新身份兴致盎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两套俄国课本,一本正经地从俄语的33个字母开始教起。

    作为一名精通英法双语的名牌大学毕业生,温禧在最初的学习里自然是异常轻松的。反倒是莫向熹小朋友,小小年纪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和汉语已经让他母亲很是震惊和自惭形愧,现在又要加上俄语,三种语言居然没有打架,真是不容易。

    温禧忍不住用目光嘉许儿子,却不期然收到“莫老师”得意的眼神,这个眼神翻译出来就是“也不看看是谁的种?”

    当学习到俄语字母[р]的时候,温禧遇到麻烦了。[р]这个音需要气流带动舌尖颤抖,系统学习过《语言学纲要》的温禧知道这是舌尖颤音,也就是通常所说的大舌颤音。法语里的小舌颤音她倒是说得很利索,当年读大一的时候她还深深为此自豪过。因为法语系有女生为了这个小舌颤音,曾经大冬天只穿一件吊带,冻得面色青白,舌齿打颤里终于把这个[r]给念出来了,最后这个故事成了森木外国语学院的励志经典。如今她生了孩子,舌头却似乎不如以前灵光了。

    莫向熹小朋友很轻松地就发对了,然后不停地催促他爸爸继续教。

    莫傅司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正在羞恼地和舌尖颤音做斗争的老婆,拍了拍儿子的头,“等等你妈妈。”一面走到温禧面前,微微一笑,“舌尖靠近上齿背,嘴唇放松,从嗓子里往外送气,让气流冲击舌尖。”

    然后温禧就看见眼前一张放大的俊脸,淡色的嘴唇张开,露出雪白的牙齿,正在将这天杀的[p]演示给她看。暖湿的气流徐徐喷吐在她脸上,温禧丢脸地发现自己双颊开始发烫。莫傅司的眼眸里带上了笑意,连儿子也跑过来凑热闹,得意地在年轻的母亲面前不停地卖弄着发[p]这个音。

    在父子两双灰色的眼睛注视下是非常有压力的事情,温禧郁闷地看一眼落地窗外,花园里草木葱茏,花团锦簇,正是人间四月天啊。她就是穿吊带也不会冻得口齿不清啊。

    “为了不耽误阿熹的学习进程,待会儿晚上我给你妈妈单独补课。”最后还是莫傅司一锤定音。

    下面轮到求知若渴的莫向熹小朋友郁闷了,因为他发现父亲大人开始心不在焉,眼光一直朝着母亲所在的方向飘。

    匆匆又教了两个字母,莫傅司清清嗓子,“阿熹,今天就到这里,爸爸要给你妈妈补课。”

    “知道了。”莫向熹朝温禧天真无邪地眨眨眼睛,温禧却分明在儿子眼睛里看到了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所有的狡狯和邪恶。她这个做母亲的并不知道自家儿子在学校的绰号叫作——小恶魔。

    儿子离开后,莫傅司丢下课本,立刻将老婆拐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温禧被他圈禁在怀里,背靠在门上,相隔极近的两个人可以清晰地看到彼此睫毛的颤动。

    “其实这个舌尖颤音应该和舌头的灵活性有关。”莫傅司笑得有些阴险,“不把舌头练灵活了,下面还有和其他字母相拼的大舌颤音,还有一些单词词头词中词尾都要弹舌头,比如说‘перерыв’(课间休息)这个词,前面要弹下舌头,隔一个元音之后还要再弹一下舌头,你总不能比不过儿子吧?”

    温禧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妄图转移莫傅司的注意力,“我自己练,听说可以在嘴里含一口水,这样可以帮助发颤音……”话还没说完,莫傅司的唇已经压了下来。

    “我来帮你练吧。”

    温禧只来得及含糊地发出一声“唔”便被彻底堵住了嘴巴。

    据说吻技高超的人可以用舌头将樱桃梗打成蝴蝶结,温禧怀疑莫傅司就有这样的水平。他的舌头像一尾游鱼,挑逗着她的舌头,灵活地让温禧气愤。

    好容易松开,温禧连眼睛里都带上了水泽,气息凌乱,莫傅司却依旧气定神闲,温禧愈发恼怒,“乘人之危。”

    莫傅司一脸无辜,“我是在帮你补课。”

    温禧被他的“无耻”打倒,默然无语。

    教完了33个字母之后就是单词,俄语单词大多含有较多的音节,用莫向熹小朋友的话说,“实在是太不注重效率了,念完‘достопримечательность’(名胜古迹)一个单词的时间都够说完一个完整的汉语句子了。”小小年纪就能有如此的经济头脑,莫傅司深感后继有人。

    温禧却觉得难怪老毛子大多长得虎背熊腰,因为学俄语,需要一个强大的肺。没有相当水平的肺活量,你一句话还没说完,估计就会翻两个白眼,口吐白沫了。

    而莫傅司对此深以为然,借口锻炼肺活量,继续把温禧拐到卧室里去了。

    莫向熹小朋友只得认命地收拾课本,心想,等到马上学习词形变化,不知道腹黑老爸又会想出什么理由来帮妈妈“补课”?老成地摇摇头,还是毛主席那句话说得好,“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他还是自己看书学俄语吧。

    卧室里,一记深吻过后,温禧气喘吁吁。

    “你看,你的肺活量果然不行吧,才几分钟就喘成这样。”莫傅司笑得云淡风轻。

    “你,无赖。”温禧捶他。

    莫傅司伸手握住她的粉拳,只觉心情无比愉悦,调戏老婆真是人生至乐啊。

    不过学俄语事件充分证明,学习需要专心,三心二意是学不好的。温禧伤感地发现儿子已经不屑和她一起学俄语了,因为他们俩之间的差距……太大了……

    上学记

    莫傅司和温禧在送儿子去幼儿园的问题上发生了分歧,莫傅司的意思是把儿子送到私立幼儿园,而温禧认为普通幼儿园更加安全一些。

    两个人各执己见,莫向熹小朋友站在父母之间,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很体贴地帮他们拿主意,“要不阿熹不去上学吧?”

    “不行。”父母大人终于意见一致。

    莫向熹小朋友垂下乌黑的长睫毛,低着头,一步一步挪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你都没上过幼儿园,你的意见不具有参考价值。”温禧终于找到一个自我感觉相当良好的理由。

    莫傅司淡淡地笑了笑,“我们赌一赌,阿熹在普通幼儿园待不到三天就会嚷着不肯去了。”

    “你凭什么这么讲?”温禧不信。

    “我的儿子,我会不清楚?”莫傅司笑得云淡风轻。

    温禧只觉得某人脸上的笑容分外可恶,头脑一热,扬声道,“赌什么?

    “赌什么?你说呢?”莫傅司忽然欺近了妻子粉白的脖颈,胳膊也缠绕上了盈盈一握的腰肢,暖湿的气息喷薄在耳畔,温禧觉得浑身酥软,莫傅司还恶劣地朝她的耳孔里吹气,“你输了的话,连续一个星期晚上都要听我的。我输了的话,连续一个星期晚上都听你的。”

    “好。一言为定。但是你不能在背后使诈怂恿阿熹换幼儿园。”

    “使诈?”莫傅司凉凉地接口,眼中却带笑,“我还需要干这种事吗?”

    开学那天早上,莫傅司叹息着坐进温禧那辆mini cooper的驾驶座位,没办法,既然选择去普通公立幼儿园,总不能开辆劳斯莱斯送孩子上学吧。温禧的这辆车算是家里档次最低的一辆了。莫傅司开惯了豪车,第一次置身狭小空间还真是舒展不开手脚。

    温禧抱着儿子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她有些不放心地帮儿子理好衬衫褶皱,叮嘱道,“要和别的小朋友好好相处,要听老师的话,要谦虚,记住了吗”

    “知道了,妈妈。” 莫向熹小朋友沉稳地点点头。

    到了幼儿园门口,刚下车的温禧有些目瞪口呆,黑压压的全是人头,年幼的孩子扯着嗓子哭喊“妈妈”唤“奶奶”,简直像生离死别的人间惨剧。怀里的莫向熹小朋友蹙了蹙眉,眉间略带倨色,简直和莫傅司一模一样,“真幼稚”,语气还很是不屑。

    莫傅司不觉失笑,伸手抱过儿子,又牵起老婆的手,朝幼儿园正门走去。

    年轻的幼儿园老师手忙脚乱地招架着哭闹的孩子,还要分神应付爱孙心切的爷爷奶奶,急得满头的汗。

    “请问您是小一班的徐老师吗?”温禧礼貌地开了口。

    徐老师一抬头,愣住了,好美的女人,又看到女人身侧的高大英俊的混血男人,还有怀里那个穿着白衬衫,系着黑色领结的小男孩,一家三口,简直像从画里走出来的。

    “您好,我就是徐玉叶,小一班的班主任,这位小帅哥是来报到的吗?”

    “我儿子,莫向熹,以后还请徐老师多多关照。”莫傅司将儿子放到地上。

    “好说好说。”徐玉叶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没想到她今年刚工作就能碰到这样长相出众的家长,只可惜这男人虽然皮相极佳,但估计经济水平也就小康,否则也不会将孩子送到普通幼儿园来。但不可否认,小男孩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深灰色的眼睛,眼角微微上吊,乌黑卷翘的长睫毛,高挺的鼻子和殷红的嘴唇,更兼雪一般的皮肤,虽然年纪尚幼,但已经看出日后颠倒众生的“祸水”气质。于是她笑眯眯地弯腰,“莫向熹对吧,老师抱你去教室吧。”

    莫向熹小朋友又是微微蹙眉,“谢谢,我自己可以的。”扭头朝父母挥挥手,“妈妈,爸爸,再见。”穿着小皮鞋噔噔走了两步,终于还是回头朝温禧又交待了一句,“妈妈记得下班早点来接我。”

    莫傅司再次失笑,再怎么装深沉,还是小屁孩一个。

    温禧眼巴巴地看着儿子,只觉得心中不舍,孩子虽然被莫傅司训练得个性独立,很小就和他们分房睡,但这样长时间的离开她,还是第一次。

    莫傅司敏锐地发现妻子眼眶红了,他挑了挑眉头,建议道,“舍不得的话我们就不让阿熹上学好了,在家里教也是一样的,我小的时候也没上过几天学,不一样考进哥伦比亚吗?”

    “我只想阿熹有个幸福快乐的童年,不要像我们两个,回忆起来,完全都是灰暗。”温禧轻声说道。

    莫傅司心里一动,不顾是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将温禧紧紧拥进怀里,“放心吧,阿熹有我们,会快乐和幸福的。”

    因为幼儿园要求孩子全托,所以傍晚莫向熹小朋友看到爸爸妈妈的时候,非常激动。

    “妈妈,阿熹想你了。”将脸埋在母亲怀里,不顾父亲威胁的眼光,莫向熹小朋友撒娇撒得过瘾极了。

    “莫向熹,明天你和我坐吧?”一个穿着花裙子的小女孩期盼地抬头望着温禧怀里的莫向熹。

    “你走开,我才会是莫向熹的同桌。”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凶巴巴地说道。

    徐玉叶忍俊不禁,向莫傅司说道,“莫先生,您儿子实在是太有魅力了,今天早上就为了安排座位,几乎所有的小姑娘都抢着要和小向熹做同桌,还有好几个甚至哭了起来。”

    莫傅司心下得意,废话,也不看看是谁生的。但面上却是一片泰然,“给徐老师您添麻烦了吧?”

    “不麻烦,不麻烦。这孩子又聪明又沉稳,真是难得。”

    温禧却哭笑不得地看着怀里无事人一样的儿子,真是的,这才多大年纪,就已经惹了一树桃花,再长大一些,可如何是好。

    突然,温禧感觉自己连衣裙的下摆被一双小手攥住了,她低头一看,是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睁着黑葡萄似的大眼睛看着她。

    “小朋友,你?”

    “莫向熹的妈妈,你让莫向熹和我做同桌好不好?”

    小男孩一张口,温禧立时觉得额头一滴冷汗,她的儿子是不是受欢迎的有点过分了,不仅男女通吃,还有人疏通关节到她这里来?

    莫向熹小朋友皱起眉头,不悦地搂住温禧的脖子,“妈妈,我饿了,学校的饭好难吃。”

    童声清脆,温禧怕老师脸上挂不住,赶紧打招呼说“童言无忌”,然后和莫傅司并肩离开。

    按照莫傅司的吩咐,劳斯莱斯停在离幼儿园有段距离的停车场内。司机早已拉开车门,等一家三口落座。

    宽敞的车厢内,莫向熹小朋友紧锁的眉头终于舒展,开口金口,“还是这辆车舒服。”

    莫傅司轻笑一声,温禧不悦地瞪他一眼,“看你儿子,才多大就知道骄奢淫逸。”

    “骄奢我勉强接受,但阿熹才这么点大,怎么和淫逸扯上关系了?”莫傅司勾唇问道。

    “阿熹,今天早上排座位,最后是怎么办的?”

    莫向熹小朋友骄傲地扬了扬下巴,“老师让我自己选同桌,我说我和大家都不熟,选谁都不好,还是先单独坐两天,观察观察。”

    温禧正在为儿子圆融得体的性格高兴,不想却听见儿子嘿嘿笑了两声,“我早想好了,如果谁得罪了我,我就点名让他和我做同桌,保证让他成为众的之矢。”

    温禧赶紧纠正,“是众矢之的,矢是箭的意思,的是箭靶的意思,众矢之的就是指成为箭靶子,所有人都攻击他一个。”

    “哦。”小脸垮了几分。

    莫傅司却笑吟吟地伸手将儿子抱进怀里,赞许道,“真不愧是我莫傅司的儿子。”

    温禧无力地扶了扶额头,来自父系的强大基因再加上这样的家庭教育,阿熹的未来,真是一片“黑暗”啊。

    还未等温禧伤感完,就听见阿熹趁机向他爸爸提要求,“爸爸,明天可不可以不去幼儿园啊?”

    “噢?”莫傅司洋洋得意地瞥了一眼老婆,又看向儿子,“理由?”

    “第一,班里的小朋友太笨了,连数字都不会数,也不会写自己的名字;第二,班里的女生都好丑,还不讲卫生;第三,那个徐老师老是问我你的情况,我不喜欢她;第四,午饭好难吃;第五;幼儿园的被子有股味道;第六。老师总是把我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屁孩。”

    儿子每数落一条,温禧都能感觉到莫傅司眼里的自得多上一分。她几乎可以预见自己下面的一个星期会被折腾得每天上班迟到的悲惨景象。

    凭什么资本家上班不用打卡?!

    莫傅司虽然疼儿子,却绝非溺爱,他将脸一沉,“莫向熹,男孩子不可以这么娇气。”

    爸爸在莫向熹小朋友的眼里一直都是神一样的存在,所以小向熹只是扁扁嘴,委屈地说了一声,“知道了,爸爸,我会听话的。”

    反倒是温禧心疼起儿子来,不由后悔主张让儿子去普通幼儿园,但面子上又拉不下,一脸的郁闷。看得莫傅司心中暗爽。

    因为温禧临时有翻译任务,一早就坐飞机走了。第二天是莫傅司单独送的儿子,他本就无意让儿子在这个幼儿园多待,当时妥协只是照顾妻子的情绪,是以自然开的那辆拉风的敞篷欧陆。

    徐玉叶锁电动车锁的时候,无意之中看见莫傅司抱着莫向熹从一辆白色宾利欧陆里下来,心思立刻活泛起来。

    早上上课的时候,她就旁敲侧击地和莫向熹小朋友聊天,“小向熹啊,今天早上是谁送你过来的?”

    “爸爸。”

    “你爸爸开车送你来的吗?”

    “嗯。”

    “是你爸爸的车吗?老师看你的家庭情况登记表上写的是你爸爸是自由职业,你爸爸到底是干什么的呀?”

    莫向熹小朋友神神秘秘地凑近了徐玉叶,“徐老师,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爸爸是——”

    徐玉叶激动地睁大了眼睛。

    “他就是帮人家开车的,他最爱面子,所以不肯我告诉别人。”莫向熹小朋友还配合地挂上了苦恼的神情。

    徐玉叶的嘴角耷拉了下来,干笑道,“噢,原来是这样啊。爱慕虚荣确实不是什么好的品质。”

    莫向熹小朋友一脸纯真地附和道,“嗯嗯。”

    晚上来接儿子的莫傅司发现那个殷勤的徐老师态度开始不冷不热起来,他心知大半是因为儿子在其中捣鬼。当然他绝对不会在意除了温禧之外的别人对他的态度。

    上了车,给儿子系好安全带,他正要发动汽车。却听见儿子卖弄的声音,“爸爸,我又帮你赶跑了一只狂蜂蝴蝶。”

    莫傅司抚了抚额,“是狂蜂浪蝶,不是狂蜂蝴蝶。阿熹你的成语真是学的够差的。”

    莫向熹小朋友受到打击,垂下了眼帘。

    莫傅司伸手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说说看,你怎么帮我赶跑狂蜂浪蝶的?”

    “是那个徐老师,她看见你早上开车送我上学,问我你是干什么的。”莫向熹小朋友又来了劲。

    莫傅司忽然有种不妙的预感,“你怎么回答的?”

    “我说你是帮人家开车的。”

    眼角抽搐了两下,莫傅司无语地踩下油门。

    回到家的时候,温禧已经回来了。莫向熹小朋友扑进妈妈怀里,邀功似地又讲了一遍他是怎么赶走妄图染指他爸爸的狂蜂浪蝶的英勇事迹。

    温禧笑得肠子都疼了,亲了儿子好几口,“我家阿熹真聪明,能帮妈妈赶跑情敌了。”

    莫傅司苦笑不已。

    晚上儿子睡了,照例是夫妻夜话时间。

    莫傅司白皙的手指正把玩着妻子乌黑润泽的发丝,“怎么样,现在应该觉得我主张把儿子送到私立幼儿园是多么英明神武的决定了吧?”

    “幼儿教师百分之八十都是年轻女人,难道私立幼儿园的老师都是男人吗?”温禧不服气。

    “死鸭子嘴硬。”莫傅司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迷醉地在雪白的肩颈处流连,“咱们的打赌其实昨天你就输了。”

    温禧不吭声了。

    莫傅司温柔地叹了口气,“我懂你的心思,你生怕阿熹从小接触的都是富贵家庭出生的孩子,养成飞扬跋扈的个性,日后成为纨绔子弟。但是他既然是我莫傅司的儿子,自然从小就站在更高的起点上,享受更多的资源和财富的同时不是也比其他孩子辛苦的多吗?其他孩子这么点大的时候谁不是拖着鼻涕在母亲怀里撒娇,阿熹却已经系统地进入启蒙学习阶段。等他再大一点,别的孩子放学看电视打游戏,他却还是要看书学习;别的孩子早恋手拉手压马路,他却必须到我的公司里旁观开会。你觉得我们的儿子会成为一个游手好闲的败家子吗?”

    “那阿熹会不会太辛苦了?”

    莫傅司按住妻子的双肩,正色道,“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就是到底什么才是别人无法夺走的那句。”

    温禧点头,“我记得。一个人的健康可能因为意外而被夺去,财富可能因为变故而失去,地位可能一朝倾覆,声名可能瞬间抹黑,只有知识和才干是抢不走夺不掉的,只要你学到了,成为一个明智聪慧的人,没有什么能逼你变回粗蠢愚鲁。”

    莫傅司语气郑重,“我不是维克托,阿熹是我的儿子,我会爱他,教他,把我所有的经验教训通通教授给他。当然,他的兴趣爱好我也会尊重。但是他既然享受了我们提供给他的优渥生活,他就必须负担起相应的责任。”

    爱之深,责之切。温禧将头靠在丈夫怀里,软软道,“阿熹能做你的儿子,真是幸运。”

    “不,他能做我们的儿子,才真是幸运。”莫傅司眼里含笑。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等了这么久,《温度》纸书已经于六月底上市,目前淘宝商城,晋江囧囧商城和部分城市实体书店有售,待到当当卓越上架后我会在围脖第一时间放出链接。感谢大家的支持。因为出版商的要求,网络连载要在上市后三个月才可以更新,对此我也很无奈很无语,除了对等待n久的读者说声抱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谢谢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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