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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天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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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川视角。
很多事情，其实我都记不太清楚了，也不能记不清楚了，只能大部分都刻意的不去想起，因为不去想起，所以一切都会随着烟尘消散掉。
大哥的事情也好，老沈的事情也好，或者是老白的事情，这些事情我基本上都不会想起，但是提起的时候也总是能立刻记起细节，人的记忆就是这么有趣。
溪提起那件事的时候我以为我已经将一切都忘记了，可是就这么回忆起来，才发现我根本就没有忘记。
那大家正打算打一次麻将度过无聊的夜，可是最后莫醉的一个电话，老沈的军心就动摇了，看着那个有异性没有人性的家伙，我们也不好什么，毕竟莫醉刚刚从国外回来，毕竟是情侣还是要照顾一下的。
夏无论夜有多晚，都是热乎乎的，我本来不想去，可是老大和老白也都穿上衣服走了，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我，我也只能妥协，跟着他们往外面走。
因为不是最后一，所以毕业的氛围还不是很浓，我们在校很多年了，学医的课程比起寻常大学课程要长上不少，更何况我们还打算接着读书。
所以只是搬出学校，去外面住，并不是要离开这里，这样想来，我并没有多少伤感，人生处处都是分离，不过分早晚。
莫醉那个时候就是出了名的暴脾气，站在男生宿舍楼下，也不管其他的人的瞩目，看到老沈就跑过来抱住他。
舍管的大爷一看到莫醉就笑：“看到男朋友这么高兴啊。”
莫醉拉过老沈的脑袋就亲了一口：“看到男朋友当然高兴了啊，我要是看到不高兴那就要分手了。”
大爷乐呵的给了莫醉一瓶酸奶，莫醉笑着拉着老沈走在最前面。
我打着哈切跟了上去，老大的手臂挂在老白的肩膀上，整个人都压上去了。
我：“这么大热的，你能不能别这么压着他，他不热吗？”
老大倒是直接反驳了我：“他体寒，这怎么了？这也要注意一下啊。”
我看了一眼老白，他依旧是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延伸不知道飘到什么地方去了，学心理学的都是这么缥缈吗？
树大招风，这个成语的真的没错，比起那些稍微矮一点的树木，我们走在林**上，高大一些的树木的动静就是会大一些。
声音很大，却并不吵人。
身边有很多情侣来回走动，走到情人坡上也能看到很多相互依偎着彼此的情侣，我看着莫醉和沈辞，他们两个就和那些情侣一样，笑的很甜。
“羡慕吗？”老白走到我身边：“你一直都在看这些情侣。”
我摇头：“没什么好羡慕的，等我找到了喜欢的人，也一样会是傻瓜情侣。”
“你遇到喜欢的人？这辈子有戏吗？”老大笑着，还吸了一口风，不由的咳了起来，老白一脸无奈的给他顺气：“要你嘲笑别人遭报应了。”
“要遭报应也是他啊，他平时嘴比我毒多了。”嗓子还是嘶哑的，咳嗽还不停，就想要找公道。
老白脸上的笑总是很包容。
我们彼此心照不宣，我什么都没有，转身往前走，目的地在比较远的公园，大晚上的散散步就当做是消食好了。
我走在最右边，前面是莫醉和沈辞的笑声，后面是老白和老大的笑声，身旁还有很多人的笑声，所有人都笑的很欢腾。
而且每个人的笑声都是不一样的，这阵夏的风很好闻，带着泥土和树叶的清香，没有刺鼻的气味，树叶飒飒作响，像是在歌唱时光，我拿出耳机开始听歌，跟着莫醉和沈辞总能走到目的地。
那条路比我想的要漫长，出了校门之后，我看到各个学校都有人出来，大家不约而同的往公园的方向走，我摘下一个耳机，听着那些人抱怨和欢喜。
“这么多人，不知道我们能不能放到孔明灯啊。”
“肯定能。”
“你们看那个方向，已经有孔明灯上了。”
我顺着那个人手指的方向去看，发现那边上已经有孔明灯飞升了，一个个仿佛归位的星星。
耳边渐渐嘈杂起来，老白和老大走到我身边，前面的莫醉和沈辞站在那处等待我们。
莫醉大嗓门道：“你们几个别那么慢，走丢了，我去什么地方找你们。”
“打电话就能找到了。”我直言不讳。
我依稀能听到莫醉咬牙的声音：“本来还想把酸奶给你的，想想还是算了。”
我叹气：“热乎乎的酸奶，我不喝的，我只喝凉的。”
沈辞看了我一眼，我只能收敛道：“我一个单身汉，你就不能爱护一下？”
莫醉也不是个有心眼的孩子，只能笑道：“算了，我大人不记人过，不和你一般计较。”
我们接着往前走，到了公园就是人挤人了，我无奈叹气不禁发出疑问：“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放灯，在宿舍打麻将不是很好吗？”
“因为，莫醉。”
“因为，莫醉。”
“因为，莫醉。”
那三个人倒是很同声的回答。
莫醉叫道：“等你们几个放了灯，你们就知道了。”
我把耳机收起来，这里挤来挤去的耳机都快要被挤掉了：“你们几个注意下手机和钱包，别掉了。”
我这话完，除了他们几个，就连身边的一些大学生都开始摸自己的口袋。
看看这公园的热闹程度，干脆有一个大学生点灯节好了。
我们接着往里面走，很多人都在排队，但是有很多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有些坐在公园的长椅上。
我觉得很意思。
人很多，我挤着挤着就被人海冲开了。
老白和老大，被挤到我们身后，他们两个对我们挥挥手，示意我们分开走。
莫醉带着我们去排队，看着前方的人，她问：“魔王，你打算写什么愿望？”
我一怔，随即道：“我没有愿望，我只是陪你们过来的而已，再了一个孔明灯只有四面，你们四个一人一面，我就是凑个热闹而已。”
莫醉看怪物一样的看着我：“大魔王就是大魔王啊，居然连个愿望都没有。”罢她就：“嘛，嘛，大不了姐姐给你自己买一个灯笼，你想些多少愿望都可以。”
我笑着摇头：“我真的没有愿望，还是你自己快点许愿，结婚，还是要孩，要闺女还是要儿子，全都写好。”
莫醉又要爆发，沈辞拦着她，转头无奈对我道：“你去找大哥和老白，我们直接在那边放灯处见面。”
“知道了。”我转身往后走，听到身后莫醉的声音：“我早晚要他心甘情愿的喊我一声姐姐。”
沈辞也：“别做梦了。”
……
老白和老大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我看着买灯的队伍还很长，也不着急，慢慢在公园里面晃，走到放灯的湖边，很多人都在窃窃私语。
还有很多很年轻的孩子，有的还穿着校服，是成群结队来的。
细看着，这校服是我从前高中的校服……嚯……
我看过去，有一个背对我，她正拿着孔明灯，而她对面的女孩子正在写字，我就这么盯着那个背影看着，我并不想知道这个孩子的长相，只是入迷一般的看着那个背影。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这个背影和这个场面格格不入，或许是她身边的孩子都是弯着背，只有她一个人挺着，看起来格外清冷。
我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与其黑灯瞎火去找人，不如坐在这里等他们过来找我。
我接着看那个穿着校服的姑娘。
有人：“咱们就要高三了，就写顺利考上大学。”
有人问那个拿着灯笼的姑娘：“你呢？学年第一，你有没有什么愿望。”
那女孩的声音很清丽，在这样嘈杂的环境之中也能感觉出来清冷：“我没有什么愿望。”
“人家是大姐哪里有什么东西是她没有的。”有人讽刺的声音响起：“你们没看到大姐是坐自家的车过来的吗？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是坐公交车过来的。”
声音很讽刺，几乎在现场的人都能听到，还有几个人顺着这讽刺的声音讥讽的笑着。
我下意识的就要开口，只听见那拿着灯笼的丫头不急不慢的回答道：“所以啊，你这辈子也就只配坐公交车，我家那种车，你也就只配看看。”
好犀利的丫头。
我不由的快要笑出声，身边很多人都有些畏惧那个丫头，我对那个孩子的脸有点好奇，下意识就要走过去。
那个女孩子身边有一个女生，黑暗中我也看不清脸，只能听到那孩子问：“你知道这灯为什么要叫孔明灯吗？”
女生的声音多了几分温度，不再那么冰冷，我几乎能感觉到那孩子话语中的温柔和她脸上浅浅的笑意。
“四川那边的叫法，他们觉得这个很像孔明先生的帽子，还有一种法是这个灯笼是孔明先生发明的，在古代这种灯是作为军事传递消息的，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的就变成了为了祈福的工具了。”
不止那些高中生，许多在他们身边的大学生，都转过头去听那女孩子的讲解。
果然这种有学识的姑娘更将惹人喜欢啊。
那些孩子写好了愿望，往那边放灯处走去，只有那个女孩子留在原地，帮他们看管书包。她始终都是那个样子，淡的像是什么都没有。
着迷一般盯着那边看，刚下走去找那个女孩子问些事，肩膀就被拍，是老大和老白：“你怎么你一个人在这？他们两个呢？”
我一个回神，笑道：“他们两个受不了我，叫我过来找你们两个，我找不到就在这里坐着，等你们过来。”
“你子倒是鸡贼。”老大依旧压着老白。
莫醉和沈辞很快就过来了，两人一人拿了一个灯。
“我们两个一个，你们两个一个，大魔王他没有愿望，我们就不要让他写了，咱们快些写。”
他们几个走到那边去写，我看着湖边无数灯笼飞起，一片空都被染红，他们四个就站在灯影阑珊处，一笔一划的写下自己的愿望。
他们四个去放飞灯笼的时候，还叫着要找角落。
什么愿望被别人看到了就不灵了。
我只能跟着他们往前面去，再回头的时候，那个女孩子已经不见了。
没由来的心中一种落差感，虽然不出到底是什么。
莫醉和沈辞走到最中央放飞自己的灯，两个人手握十字像是在祈祷什么。
我不用知道他们两个写了些什么，都能感觉到那愿望一定很美好。
侧头去看大哥和老白。
我看到老白的愿望写的很，我离得很近，全都看尽眼底。
【愿常松一生平安，我与他永不再见。】
我下意识的去看大哥，大哥的愿望很模糊我看不清，我却看到大哥要耍聪明的样子，他放飞灯之后，立刻跑到老白身边想要看老白的愿望。
他看到了！
声音都轻了很多：“你……为什么不愿意再见我了？”
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老白。
即使是一片漆黑中，我也能感觉到老白浑身的颤抖和苍白的脸色，还有大哥不敢相信的愤怒。
为什么？
是啊，为什么呢？
老白转身的表情我一生都无法忘记……
老大看着老白走的眼神，也一直都刻在我的脑子里面。
我本来以为，我已经全都忘记。
老大对着老白走远的身影看了很久，最后还是追了上去，我没有拦住他们任何一个人，也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响。
我觉得我并不存在他们的故事里面，我像是一个透明的，误入别人生活的看客。
看客看老沈和莫醉……那边是莫醉生气的模样。
老沈被告白了，还是好几个女生排队过来递的情书，足足有五个。
女生们道：“我们要毕业了，喜欢你的心情也要一起毕业了。”
她们要毕业了啊，因为感情得不到回应，所以这份感情也要带着一起毕业了嘛？
感情真的是苦涩的啊，因为一个人心里只能有一个人，接受了一个对于其他的就要拒绝，被接受的那个自然是幸福的，那没有被接受的应该是很难过的。
情感毕业。
女生走了，莫醉看着那些情书，有些委屈，有些生气，却也不知道不应该。
我只听到莫醉：“我不是大方的人，你接受这些情书，我很难过，但是也没有办法，谁让她们和我一样眼光这么好。”
我摇摇头，看来这边也没有我的位置，我还是自己一个人回宿舍比较好。
站在高处，我回头去看那些许愿的人，有情侣，有孩子，有朋友。
一个个漫灯光穿上朦胧的纱，飞舞盈盈。
那朦胧之处，有人在拥抱。
我打了个哈切……
“果然出来还是对的。”
我转身往出口的方向走。
走在我前方不远的地方是那个清冷的姑娘，校服与她而言有些大，她也是一个人，兀自走出去。
后来，我见她上了一辆车，豪车。
想起那讽刺又尖锐的声音，大姐吗？
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辆豪车上，我一直都没有看清那个少女的模样，按到底来，她应该比我自上几岁而已。
学年第一吗？
又是一个自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孩子。
回到宿舍，我本来以为会看到老大和老白，那时候我以为……他们第二肯定会开，不准就在一起了。没有追出去就是想要他们两个好好聊一聊。
漆黑一片的宿舍，我躺在自己的床上，脑海里面满满都是那个背影……
就是那，我有了人生第一个愿望，我想要再见那个女孩子一次。
老白再也没有来过宿舍，毕业证到手的那个夏，老大坐上了去国外的飞机，我们开始搬家，找寻在外居住的屋子。
回头想想看，或许一切就是从那晚上开始。
我们大学的句号，就是在那个时候画上的。
溪睁大眼睛看着我，丝毫没有注意剧情而是道：“我靠，你知道那个姑娘是谁吗？”
我笑道：“知道啊。”
她红了脸，含羞的模样很是可爱：“我就参加过那么一次班级活动，就被你遇上了？”
我拉下她，拉进怀里：“你先别激动啊，听我把话完。”
她总算是安稳下来，靠近我怀里：“你，你，我听着。”
我开始回忆：“我搬进这个区没有多久，就看到过你，但是你每次都走的好快，我想找你，想要叫你都找不到。”
我也很苦恼：“我很快就认出来你就是当时那个趾高气昂的丫头，但是我不知道你住在哪里，每次看到你，你立刻就消失了，我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看到我的时候什么感觉？”
我摇头：“就是心花怒放了。”
我将她抱得更紧了一点笑道：“你知道吗？那我喝醉起来发现自己躺在帐篷里面，我就有一种预感，肯定是你，这种脱离现实的手法除了你我也想不出来第二个人。但是……我当时想着你一个大姐，怎么可能自己一个人住在这种普通区。想着想着就把帐篷收起来带回自己的家了。”
我低头亲了一下她软绵绵的脸颊：“我一开门看到你的时候，用一个词开形容我当时的心情……”
“什么？”
“如获至宝。”
溪立刻就笑了，像是心疼我一般：“那你怎么不一早就告诉我？我当时就在想，你这个人怎么这么自来熟，没见面多久就要我帮你带花甲！！”
我笑着：“我要是刚刚和你见面的时候就很你我们曾经见过，你肯定会觉得我这个人很俗气，还是过段时告诉你比较好，我觉得……这就是命运。”
溪笑看着我：“嗯，很多困惑都解开了。”
“所以，你绝对是我追回来的。追的可辛苦了，才追回来的。”
她也一直都是那样：“原来我那个的时候那么凶悍啊，我居然还出你配看我家车这种话啊。”
我笑道：“是啊，那个时候能听到你话的人都吓了一跳，我到现在都还记得那种感觉。”
“这样啊。”她笑的像只猫，然后爬起身子，整个人都压在我身上：“要是这次大哥和老白能够好起来，咱们就和他们一起去放灯，叫上莫醉和老沈。还有乐思和校草，我们一起去放灯。”
我低下头吻住她，她我们去放灯。
伸手去揉她的额角：“我家溪如今也有想要实现的愿望了吗？”
她点头：“有，而且有很多，我现在有很多留恋的东西。”
然后细数起来：“我喜欢爸妈能够平安，希望莫醉和老沈能早点有孩子，希望老沈和老白能够不用再这么受苦，还有乐思能够和校草好好的谈恋爱，还有宝，还有我弟弟。”
她的指尖点在我的心口：“还有你。最重要的就是你了。”
“我原本以为我一无所有的，可是遇见你之后，我发现我留恋的东西越来越多，从前我没有愿望不是因为我什么都有了，而是因为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绝望。如今有了留恋和幸福，就……一切都好起来了。”
“这样啊。”我笑了：“那还真的是让人期待啊，不知道之后要怎么闹了。”
“反正也快要过年了，过年时候那边也会有很多人放灯的，咱们一起去看灯不好吗？”
“明白。”
我知道这个人渐渐的把自己的心张开，只是她比较笨拙，也从来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依恋，所以，我能等她。
她每都向我靠近一点悄悄的靠近，慢慢的靠近。
总有一我会了解她，她会依靠我。
或者不是依靠我，而是在寂寞的时候会清楚的表达自己的任性，
我看着她……
“溪，其实你可以任性，多任性都可以。”
她微微一怔，随即笑道：“好，我会学着任性一些的。”
我点头：“下次我要你送饭，你就直接拒绝我。”
她却摇头：“我想要见你，所以才回去给你送饭，我想见你。”
“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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