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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九《生死与共》(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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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姑娘！」
宴席接近尾声，何若舒独自别过甘夫人便先行离场，却未料还未走回房，便听得后头于荷的声音驀然传来。
她讶异回头，瞧见粉衣姑娘碎步过来，j分歉意地对她笑了笑，「今日一举，奴家并无冒犯之意……若是惹得何姑娘不高兴了，还望请见谅。」说着，她拱手便打算行大礼，却马上便被何若舒给扶了起来。
她有些无奈地笑笑，「无坊，也没出什麼事，于姑娘不必介怀的。」虽然她是真心不理解为什麼非要推她出来，不过总之也不是什麼杀人放火的可怕事情是吧？她这人不怎麼记仇的。「只是姑娘舞艺超群，我自是相比不起，为何却独独要我上去？」
于荷闻言，只微微垂下眼苦笑。「何姑娘的剑舞，是我所不能及。我只是……」稍稍一顿，她抬起眼睛看她，神se却是认真，「我知晓何姑娘，与我相同，皆是上心着将军……奴家自知并无j分斤两，只是望能和妳公平地比上一比罢了。」笑得有些苦涩，她知晓她兴许不知，可她在一旁却清楚──赵云没有看她，却是一直凝望着眼前的nv子。
她并不知晓她的来歷，也曾不甘为何自己会输於她……可无论如何，她并不想放弃，至少最后若还是败了，也算得是不后悔了罢。
何若舒听她这话，一时竟是无噢，也不晓得该如何答她。
该说是因为同为nv子，所以她竟然能看得出她的心思麼？
「……于姑娘是倾城佳人，无须相比，我便已然输了。」弯脣笑得无奈，她歛眸轻叹。她原来心裡是抱着这样的心思麼？可她和她，原来就是大不相同啊……纵然公平较劲，她也是输给于荷的吧。
「何姑娘无须妄自菲薄。」于荷却是摇了摇头，「姑娘若是细加观察，其实实情并非如此的。」
细加观察？何若舒闻言一怔。还想再问，她却已然转身离去。
那是什麼意思？
结果她一路沉思回房时，却发现自己当下太紧张，后来又一直心不在焉，竟然忘了还剑……心下虽然还有些尷尬，可这东西不能不还，於是她趁着时间还未太晚，连忙到了赵云房前敲门。
「舒舒？」
才正yu睡下，赵云只略将长髮缚起，外袍仅批在外头便开了们。见来人是她，不禁有些讶然。
何若舒有些尷尬地笑着将剑捧起来，「你的剑……方才忘了还了，真是对不住。」搔搔头，她将剑递过去。头一次见得他衣着不那麼严谨的样子，还真是颇感新鲜……咳、这算是另类福利麼。
将剑接过，赵云了然地莞尔笑笑。「不打紧。」只是难得见她主动来找他，他是有些惊讶──「妳今日舞得很好。这身装扮是甘夫人帮忙的？」想起今日之事，他开口笑讚。
他未曾想过，她拔剑一舞，竟会令他忍不住将目光都聚到她身上去……分明才想过自己这会是还不该成家，可他却发现，自己似乎是克制不了这颗心的。
「是啊，其实本来也没打算要打扮的，是姊姊她坚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笑，被他这麼一问，她这会又不禁有些害羞了起来，只得低头掩盖脸se。
「这步瑶挺特别，也是甘夫人的？」她一低首，他正好便更仔细瞧见她头上那只白梅步瑶。伸手微微触上，他是鲜少见她戴这类的饰品，这却是和她挺相衬。
「不是，这是……大哥赠与我的成年礼。」有些讶异他会问起这个，何若舒抬手摸了摸步瑶，有些怀念地笑了笑。那时还想孙策怎麼有办法挑出这样的东西来，后来才知道是连着周瑜一起选的……她确实甚是喜欢这东西呢。
「原来如此。」扬脣，赵云了然笑开。莫怪这和她如此相衬麼，原来是孙策送她的……正想低头再细看一点，他却正好对上她抬头起来的目光。
心念微动，他眸se微沉，下意识地伸手想触上她的脸……却还是y生生压抑回去。
「夜深了，舒舒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微微向后退开，他浅浅牵脣笑笑，暗骂自己怎麼就差一点儿便对她越了线？
他若是真娶了她，那便是害她……她不该嫁给他这样的人。且说来，她心上人也未必是他──若是唐突，不是便连朋友也做不成了麼？
何若舒怔怔地眨了眨眼，耳根子又莫名发烫起来。奇怪，方才一瞬似乎气氛有些不一样，是她错觉了麼……「那麼我便先回去了，子龙也好生歇息。」微微笑了笑，她略頷首示意过，便转身回房。
伸手摸了摸有些热烫的耳根子，她脚步有些匆惶，脑中却又不觉响起于荷的话──
细加观察……究竟是指的什麼？
◇ ◇ ◇
不久，隔年，建安七年，曹c出征河北，yu一举攻下残餘河北的袁绍旧部。刘表见时机正好，便令刘备趁此时机出战曹c，另一方面，却也是想考验他能耐和忠心。
曹c此举再上官渡，便是想一举灭了袁氏。此番刘备来袭，便一举杀上了叶县，一时北方兵力薄弱，暂而无力相拒，乍看却似曹c大军全在北方，无力下来抵抗。
可赵云望着沙盘上这一路战线，却总隐隐觉得有异。
上回他们同样是偷袭，人还未到，便漏了风声出去……既然如此，此次曹c怎可能如此粗心大意？
「哈哈哈！我道这曹贼定是怕了我们、竟地一点动静也没有！」
听着不断传来的捷报朗声大笑，张飞神se得意得不行，彷彿是早已胜券在握。按这情势、说不準他们便一举攻上了许都！
关羽亦随之豪爽笑应：「此番我们定然是已袭得他不知所措！」
「战况未定，且莫如此鬆懈。」虽神se亦是j分高兴，刘备却缓缓发了话，要两位弟弟先别太得意。毕竟此次一路上来，兵力竟然少得如此……他确是难以相信，如豺狼般一直紧盯着他的曹c，竟会这样容易便鬆懈了防守。
「是。主公，此次曹军兵力分布过少，实在感觉蹊蹺。」凝眉望着沙盘上战线推演，赵云却是越想越不妙。总有种似乎是刻意引着他们过去的感觉……不行，这若是陷阱，於主公而言实在太过危险──「不如先暂时扎营於此，某愿领五百骑出去探路。」说罢，他对刘备抱拳一揖。
「子龙确是谨慎。如此甚好，明日我便与子龙领五百骑，一同出去探路罢。」满意於他的提议，刘备欣然笑开，可说出的话却令赵云一惊──
「主公不可！探路小事，便j给我罢，若是途中出了什麼差池──」
「子龙。」摆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刘备仍是笑得温吞，「身作此次战役主将，我总得尽些责任。」
赵云却是蹙眉。
探路这等事，说来容易，却也危险，怎能让主公去以身犯险……
「哈哈哈！我道子龙你是太慌张了，不过就是探个路罢了！」大力地伸手拍了拍他肩头，张飞笑得爽朗，似是笑他凡事皆是太过谨慎。
「是啊。这儿有我与叁弟镇守着，主公只是同你一起出去探路罢，还有子龙你护者，便不必太c心了。」附和着笑了笑，关羽亦开了口，跟着轻搭上他肩头。
「……是。」心裡虽然不安，但赵云见诸人如此，也不好多说什麼，只得抱拳再应。
……兴许，真是他太过於杞人忧天了吧。
「──明日你和主公要领五百骑出去探路？」
听说四人正在议事，何若舒便在赵云帐子前候着。而听闻他如此说后，她微微睁大了眼，觉得有些新奇和诧异。
此次一战，她原来是不让被跟着的，只是她跟随他们以来，j次战役都颇为凶险，虽然知晓自己可能会成累赘，但她心裡终究还是担心……无论如何，她想自己前次虽然害了赵云受伤，但也算做是帮了点儿小忙，应该还是没那麼遭的吧……
而且，莫说是她，竟然便连于荷也央求刘表和刘备，以侍nv之名跟了过来……这姑娘，是真正把她当作了情敌啊，她默默然。
可她又哪裡算得上是「敌」呢？怎麼说来，若真是「敌」──她这「敌」也未免太弱了吧？
「我原来也觉不妥。只是主公坚持，我也毫无办法。」无奈地浅浅笑了笑，赵云莫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便连她也觉得不妥麼？他和她心思倒是颇为相像。
确实是不妥啊，刘备毕竟是主将，又如何能领这麼少的是兵便出去探路──「这样麼……既然如此，你们明日出去探路……我可能跟着？」眨眨眼睛，她抬头望他。
虽然是料到她会如此问，可赵云仍不免无奈地瞥着她一叹。「妳这丫头，是哪儿有战事便要跟去哪儿？」
听他这话，何若舒心裡一惊，这才发觉自己的行为似乎挺像条跟p虫，於是连忙用力挥了挥手，「不、不是，我就是想找点儿事做，探路也不是什麼大事嘛，我也会穿着鎧甲去的……」不禁暗骂自己怎麼就老是跟在他身旁当拖油瓶──她下次还是别跟好了，否则真会被他当成跟p虫的……
「行了，跟去也无妨，妳好生小心照料自己便是。」轻叹口气，赵云无奈望着她，想她终究是j次都帮过他的忙，虽是不想她犯险，但终究是让她跟来了这裡……不也代表了他j次都心软麼。
「是！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得他应允，虽然她心裡是忧心，但还是高兴地弯起了眼。
「此次出去，也不晓会不会有伏兵来……妳自个儿小心些，别落在太后头。」凝眉叮嘱，他伸手轻拍了拍她的头。
若是落在后头，他无法看照着她，她倘若有个差池，他也兼顾不了。
说到底，她j次危机，也都是他纵容所致罢……他无奈笑叹。
待此战结束，他还是提议让她早些嫁人罢。跟他留於这军营中，她只会继续，受灾祸漂泊所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