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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疗 第二天 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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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治疗,我到得很早。我知道时间还早,但我是有些过度的焦虑。这次我没有被直接送入治疗室而是被送入了候诊室。已经有二个病人坐在那里,我面对了一个事实就是我们三人都是癌症病人,我现在加入了兄弟会。至少从表面看,我们中没有一个人会受到特别的惊扰。
到九点二十分,我的名字还没有被叫道,我紧张起来。为什么他们还不叫我?他们在断层扫描中发现了什么?医生说过,如果断层扫描结果是y的话,他们就不会给我放治疗,可是昨天我没有勇气问一下报告的结果。到九点二十五分,我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九点三十分,是我的预约时间,技术员叫了我的名字,我跟着她走进大厅。她什么也没说,我什么也没问,跟着她,我只是疑虑不决地等待着要看看她领我到哪里去,是去医生办公室还是去治疗室?她将我领进了治疗室,我高兴轻松的躺到床上,治疗毫无痛苦,十分钟便告结束。开车回家时我有一种解脱的感觉,我的断层扫描肯定是,否则他们不会替我治疗的,但是我还是没有勇气向任何人询问这以前的报告。
来得太早固然是自己的不当,但今天我才知道医生作的最残酷的事情便是让病人等待。正如先贤所说,智慧总是来得太迟。
二,三年前,拜利李问我能否看一次他的一个关节炎病人,这个病人自己也做好了预约,只是要在二个月以后。李医生之所以提出这个请求是因为这个病人约翰戴蒙特是他的一个朋友,也是社区中的一个重要人物,如果我能早些看他的话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我查了一下我的预约本,都排得满满的,但是我还是给戴蒙特先生约在第二天早晨,在我诊所上班之前。
第二天早上,为了要看戴蒙特先生,我一大早就开始工作,但还是在医院里被耽搁了。当我赶到办公室已迟了半个小时,病人走了。接待员告诉我说,他在时间过后又等了十五分钟,然后走了。一会儿,李医生来了电话,戴蒙特先生向他抱怨,白等了一回,不过我倒是被原谅了。
明天我还看这个病人吗?“不!”我对自己说,“再也不能临渴掘井,临时安排了。”
当时我是有些恼怒,但现在我理解戴蒙特先生的灰心了。我们怎么能让他为了一个预约而等待二个月?那是太残酷了。而后让他特别早的来我办公室看病,我又不在,他也是一个按日程表工作的大忙人啊!想象一下吧,那些带着抵触情绪的病人,不得不等啊等,等到他们走进医生办公室的那一刻会有什么感受。可是以前我从未想过这种情况。
治疗第三天
我又早到了,看来我无法纠正它。我被引到自己的治疗室,现在我知道这并不是简单的x 光,而是一台直线加速器。治疗进行得顺利又快速,十分钟内什么都结束了。我从床上起来笑容满脸的对技术员说“我们明天见。”“不,礼拜一,”他纠正了我“我们周末不治疗。”是么?这可能吗?在这二天里总共三分钟的照,肯定不会杀灭许多癌细胞。在任何时候,这些细胞都可能扩散到其他器官,一旦其他器官被癌细胞种植,那就为时已晚矣。为什么要拖延?为什么礼拜六,礼拜天不能治疗?这是对神的亵渎,但我不能置喙,至少是目下,我不能挑战这个制度,因为我完全依赖着它。完全没有可能仅仅是为了我,办公室就要开门,这种要求徒然令人反感。我自己对提出特权的病人也是十分恼怒的。x 光治疗需要绝对的正确,因此千万不要去搅乱医务人员的感受和g涉他们的规矩。
星期六
对我来说,这是治疗之初的不良之兆。从学校里学到的就是你一旦和癌症搏斗,就不能中途休顿,好像你抓住了老虎的尾巴决不能松手一样,因为二者之中只有一个能活。
我知道许多治疗正在改变,但我是不急于改变。今天□癌的治疗是第一个有所变化的,病人做了活检以后先回家,j天以后再回来讨论治疗的选择。越来越多的病人是只做了□肿块切除,然后进行放治疗。在我学医之初的时候,是不能这样治疗的,老师告诉我说,一旦外科医生的手术刀触到了癌细胞,就是为这种恶细胞向全身扩散打开了通路。所以在那个时候,一旦□癌的诊断成立,决不延迟,也不会与病人做进一步的讨论,外科医生就施行□除术。我知道今天是不再这么做了,其理由我也了解,但至今我仍不能确信新方法是否更好一些,我看了有关的统计治疗,但依然心存疑虑。
当癌症的诊断一经成立,我认为治疗就不应反复或停止,以我的x 光治疗来说,谁也不知道是每天治疗好还是周末有一段间歇为好,假如由我决定,我宁可每天治疗。
我参加过一次学术会议,有一篇关于放治疗的论文,其题目是:“二,一,二,二”,听起来像是跳舞的节拍,论文的作者解释说,他推荐二天x 光治疗,然后休息一天,再治疗二天,再休息二天。以后就重复这一周期。在晚上的**尾酒会上,我问他是如何获得这公式的。“非常简单,”他说,“我们星期一,星期二上班,星期三停工,然后星期四和星期五又上班,星期六,星期天是周末休息。治疗周期正好配合我们的工作时间表。”我怀疑我的治疗计划大概也是如此决定的吧。
我习惯于发号施令,但现在没有这个权力了。
医学训练需要多年的驯顺f从,我就花了十四年的功夫:四年医学院学习,五年住院医生,五年在军队f务。十四年还会有人看你不起,十四年一直是“对的,先生。不,先生,你是正确的,先生。”直到你完全结束了这一学习训练阶段,你才成为你自己,然后你必须单独做出决定,第一次的时候是会心中害怕的,因为这决定便意味着生死的大事。以后你就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和身居高位的荣耀,你会喜欢这一切,再也不习惯不同意见和相反观点了。
我虽是个头,曾经是军队中的医务主任,医院里的医疗负责人,在医学院里曾是关节炎诊所的所长,现在他们剥除了我所有的指挥权,再没有人问我该怎么做,而只有人告所我该怎么做,而且我必须f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