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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大婚〉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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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闹之极！」
清明多雨，纵然是日间也灰暗无光，幽幽沉沉。临华殿内，一声尖响自门後划破细雨声，一只茶杯在地上碎了一p。
「明知道皇后最是忌讳别人提起她死去的儿子，你竟然……若皇后发现了是你之所为，你可知道後果是甚麽吗！」姚贵妃眼见明翰不以为然的神se，脸se更不好看了，「我告诉你，别小瞧了这个皇后，虽然她在後宫颇受冷落，但是能坐在后位二十多年屹立不倒自有她的手段，陛下不会废立的意思也很明确了，颜家的门虽不够高，可她背後有薛家，有甄太主！」
明翰挺着身子，脸se坦然，彷佛丝毫不惧，「我就是要皇后不高兴。母亲，别忘了明进是谁的儿子，是那个舞姬百艳！当年百艳害死了皇后的y子，明进才会被赶出宫的，丧子之痛、杀子之仇不算在明进的头上算谁的？母亲不许我动手，如今我便借皇后的手对付他，他以後的日子就别想好过！」
「是啊，但是皇后并不是傻的，她不喜欢明进是一回事，可有人想借她的手杀人，她却更不能容！母亲好不容易在她宫里安cha了人手，若因此事被皇后发现了拔了咱们的眼线，你说要怎麽办！」
姚贵妃说到这儿，明翰脸上才露出些错愕的表情，「母亲……」
「月光白，叶似新月，因形似勾玉池，皇后的胧泉宫已多年不用这茶了。你偷偷让我们的人把茶换了，她不气疯了才怪！」
「我也没想到皇后竟忍得住。要知道，当年皇后j乎疯了……」
「皇后忍不住？」姚贵妃不由扯出一抹冷笑，似是想起对方的x情而露出不屑，「她可是我见过最能忍的nv人了。若她不能忍，这皇后之位早就坐不住了。」
「母亲？」
姚贵妃的目光忽然变得幽远，华艳的脸容透着满满的讥讽与哀伤，「这後宫的嫔妃，没有谁是不能忍的。」
「可是母亲……」明翰咬咬牙，不甘心地续道：「五皇子夭折之事，也不是皇后一个人的事，那也是父皇的儿子。以我对父皇的了解，他当年因此下旨把明进流放了，如今不管是甚麽原因，这一赐婚又让他回来，还给娶了显赫的公府之家，无疑在打了自己的脸。父皇向来ai面子，有五皇子的事在，也会因此而厌恶他的。」
「你连你的父皇也敢算计，疯了不成！」姚贵妃白着一张脸定定瞪向明翰，着急地捏住对方的双臂，「你还不清楚自己的立场麽？他还没有疼ai我们母子到纵容的地步，儿子你要明白，母亲之所以能够在後宫安稳地立足，只因为我能牵制住皇后，可也绝不是非我不可，只要我们行差踏错哪怕一步，你父皇就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懂麽儿子？」
「母亲！我……我就是看不惯明进那小子，凭何他甚麽都不做就得到了穆国公府？」
「好了儿子，这事母亲会替你想办法，你不许再轻举妄动了。自从宁王身子跨了，多年无子，继承大位已无希望，你只需要乖乖地听陛下的话，这天下早晚是你的。想想看，宁王我们都可以斗倒了，一个明进算得了甚麽。安静地等，机会很快就会来的……」
明翰自太平宫出来後，脸se难看得很，拉着明楚在酒坊里饮酒泄忿，闷闷不乐。
颜后贵为中宫之主，明皇驾临胧泉宫的次数比其他姬妾都来得多，所生之皇子公主也是冠绝後宫，除了皇长子宁王以外，还有长公主、二公主和不足月就夭折的皇五子，五子之夭，在後宫至今是一道未解的y谋，明湛为此屠杀了数百名宫人。尽管如此，真相仍是不了了之，明皇薄情淡忘，颜后却始终深深地记恨着，所有人都知道这是皇后最不可触的伤疤。
明翰的笑容冰冷，像是思索着甚麽似地磨擦着拇指。
明楚观赏着台下琴nv的娓娓弦音，一边剥了荔枝p咬着，一边感叹地道，「要不是二哥，我可吃不上这一筐荔枝，这份额是怎麽都落不到我这儿的，也就二哥得父皇欢心，每年都拿到这些好东西。这南方的荔枝啊，可比那珍馐海味更难得，能吃上一口，真是不枉人生这一遭了。」
明翰坐在对面，靠在软榻上随意地半躺着，有些不屑地冷哼一声，握着茶杯呷了一口。他的两侧跪着两个美婢，一个给他喂食荔枝，一个给他揉着肩膀，明翰半眯着眼享受，不发一言。
「你尽管吃，府上的荔枝还多着，不够我还可以向母亲再取些。」明翰看似心不在焉地道，微扬的唇角显示着他的好心情，「用力些，是给我肩膀搔痒吗？」
「是。」给明翰揉肩膀的美婢战战竞竞地应道，同时加大了手中力度。
「我的手也冷着呢。」
明楚听罢，才说了一句「让人拿火盆罢」，就见另一个伺候着的美婢将明翰的手探入自己衣衫里放着。
明翰眯眼睇着明楚目瞪口呆的样子，禁不住笑道：「怎麽，没试过香肌暖手？用火盆多没意思，nv人的身才是最上等的暖具呢。给，送你了，让你开开眼界。你跟着我办事，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不管是荔枝还是美人，要多少拿多少。」
明楚乾笑着接住了那美婢，声音略微生y，「那就多谢二哥了。二哥今日心情不怎麽好，可是父皇责怪你了？」
明翰脸se一冷，嘲道：「父皇还记得有我这儿子麽？」
「父皇本就对谁都不闻不问，对二哥已算好了。」明楚酸酸地道，「说起来，都说父皇被迫赐婚，可谁能b得了父皇呢。二哥，你说，该不会是……」
「是那个姓崔的推波助澜？」明翰反应极快地理解到明楚的意思，随即眼里闪过不屑，摇了摇头，「明进与他没有任何瓜葛，应该不可能。」
「那……明进那小子就是走了狗屎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