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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二●〈大婚〉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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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进向上位的帝后一恭身，让宫nv将姚氏带往後院，便开始向宗亲逐一敬酒，由左至右，由前至後，一桌一觞一仰首。坐在颜后下方最前面的位置，正是皇长子宁王明正桓。
身在皇家的嫡长子，自然是皇子之中最高贵的身分，且是目前唯一封了王的。宁王为颜后所出，在平城贤名颇盛，论地位远高於气焰乖张的二皇子明翰，然而为人却是十分低调，甚少与朝廷官员来往，同其他皇子也不呼朋结党，自参政以来倡议过j条利国利民的改革，也是应天二年薛相大行选考制度的最大推手，因此落下了与明皇暴政截然不同的贤名，虽无太子之名，却背负了不少人暗地里的期待。
对此，明皇从无表态，没有对宁王予以重望，却也没有加以打压。可是，放眼望去，有储君姿态的皇子，却也就只有宁王一人而已。
宁王不若明翰心x狭隘，对明进这个久未逢面的弟弟没有任何为难，纵然无有亲近之意，说话时总是一句起两句止的态度，表面上也维持着和颜悦se的样子。
「六弟，恭喜了。」宁王浅笑而起，客气中带着疏离，与明进敬了酒後，再无多话。
明翰在心里冷笑，当着皇帝的面，自然不现半分，勾着嘴角向明进举杯而饮，「六弟今日此等殊荣，就连长兄也不曾有呢，二哥真替你高兴。」
闻言，明正桓淡淡瞥过一眼，不发一言地重新坐下。明翰见长兄无有反应，也感无趣，冷哼一声，就不再搭理明进了。
三皇子明宪不说话，只是安静地向明进敬了一杯酒，一直低着头的姿态看起来有些怯弱。
轮到明楚时，又听他略显不忿地酸道：「六弟好样的，甫返都就结了亲，都爬了哥哥的头了。待到年底你给四哥敬酒的时候，怕是孩子都即将落地了。」
对明进这桩婚事最不高兴的，莫过於四皇子明楚了。陵国宗室规矩大，向来长y有序，不论是成亲、封号、开府，都是按着年龄一个一个地来，从来没有让年y者绕过兄长的旧例，任其再如何出se，也是规矩为大，像明进这一回超前兄长成亲，自有祖制以来还是第一次，最丢脸面的自然就是被跳过的明楚了。
更别说同是低j宫人所生，明进能娶公府之nv，而明楚则是无人替其张罗下只能娶一个普通官家的闺nv。如此一来，明楚心理越发不平，只觉明进凭甚麽得到这麽多，至少自己是正儿八经在平城长大的皇子，明进却是差点回不到京都的弃子，身上还混了西域异族的血！
六皇子明进的生母是西域疏勒当年赠送明皇的舞姬，自来便不是秘密，母亲卑j其实也没甚麽，血统上的不纯正才是他最大的不利条件。
明楚的目光极是不屑，敷衍地敬了酒，继而坐下。
明进由始至终不发一言，他把这j个兄弟的态度都看清了，了解自己的地位，也了解皇子之间暗涌的不和与猜忌，那里没有他能立足的地方，他也无意去蹚这争权夺利的浑水。
皇子以外的宗亲在翰林门之变被明皇杀得大半，如今已剩不到多少人，残余的也不过是空有皇亲之名，在朝堂上全无势力，只是些无关重要的闲散王侯罢了，在此可忽略不提。
再望向上位的帝后，却见明皇脸上已露出了些不耐烦的神情，引颈示意着身旁的卫尉薛嬗，後者传令随行羽林卫重整岗位，去意昭然若揭。颜后注意到明皇那边的动静，却是置若罔闻，与明皇哪怕p刻的眼神j接也不曾有，只侧颜与自己的皇长子有一句没一句地说话。
明进不易醉酒，此时颊se虽呈现微红，人却是精神得很。穆冬在明进踏入後院时扶了扶他，明进一看是穆冬，摸了摸他的头，让他下去休息。
天家规矩严肃，自然无有闹洞房之类的平民习俗，明进被带到後院主屋前，由着nv婢把门往两侧打开，经过两扇门後，才露出了开阔的内室。
矮床前，红帐拂漾，身着玄裙的nv子静坐的身影半透隐现，依稀添了一点暧昧氛围。明进对这个nv子毫不认识，自不起半分情感波澜，然而他理智上知道这是他的发q，对方又是千年名门出身的贵nv，知道自己该温柔地对待她。
掀开红帐，复又放下，他缓步行至姚氏身前，将床尾小桌上的一杯酒递到姚氏身上，自己握着一杯，与姚氏j臂相对。
「我身为皇子却无权无势，自问非是良人佳婿，也许这桩婚事并不是你满意的，然而事已至此，也只能委屈你了。喝了这杯酒，你我从此便是夫q，我定会全心待你。」明进信誓旦旦地道，口吻出奇地平稳冷静，思绪有着此等良辰美景不该有的清晰。
姚氏大概也未料到明进会有这种承诺，微瞠的美眸露出受宠若惊的情绪，看起来颇是感动，显然没有料到自己所嫁之夫郎五官深邃得妖异，然而竟是如此温柔之人。
明进就着j缠的手将合卺酒一饮而尽，姚氏愣了一下，嘴角禁不住绽出羞涩的笑意，抬袖j杯饮尽。接着明进松开了j缠的双臂，将空了两只杯子搁下，见姚氏疑h地偷觑自己的脸，心里涩涩地自嘲道：「我生得很奇怪？」
明进身上有一半疏勒人的血统，五官比正统陵人要深些，瞳se也略浅些，先不说身世，光是看上去就与其他人不一样。
姚氏连忙摇了摇头，没说是或不是。明进见她如此，也不知可以说甚麽好了。对於这个娇q，他也不是不满意，就是不懂得如何与她相处，只觉得尴尬不已。
「殿下……」姚氏含羞羞答答的，却也晓得自己当2下该做甚麽，「妾身来伺候您宽衣罢。」
明进一怔，刹那间意识到为何姚氏要脸红，连他也不觉感到一阵热。想来姚氏出嫁前一定有教习宫婢教过她在圆房之夜该怎麽做，因此她比明进更清楚这时该发生甚麽事，即使害羞也略微有些期待。
明进一动不动，无有半点推拒，由着姚氏抬手为自己除了爵弁、解了发髻。
他自然知道那是甚麽意思，但是他只觉得尴尬，好不容易才接捺住逃离的冲动。气氛过於安静，谁也不说话，只余下衣衫剥落的声响，完成着最後的夫q之礼。
窗外吹进一阵风，红帐飘动，翻出j许波l，如同这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