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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章 从前有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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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下热乎乎的粥后,舒弄影觉得冰凉的手脚总算暖了起来。
秦封也起身收拾东西。
舒弄影指尖朝后一点,船窗就嘎吱一声的自动打开,一阵冷风吹了进来,屋里的暖气顿时去了大半。
下面淅淅沥沥的雨中夹着一些雪沫子,望岸边看去,总是青青绿绿大山大树的景色变成了丘陵人家。
秦封从旁边拿来一件裘衣,给舒弄影披上,仔仔细细的系上裘衣领子上的绸带,眼睛却盯着那白皙如瓷的一段脖颈。
舒弄影忽然打了个颤,因为秦封凉意的手指突然划过了他的脖子,凉着了他一下。
秦封心跳了一下,很快收回了手,似是心虚的指尖背在后面搓捻着,似是细细的回味着刚才的触觉。
舒弄影起身道:“我们收拾收拾,今天傍晚,就可以下船了。”
……
船停靠的地方是个充满着江南气息的城镇。
秦封没有想到在这样平缓的南方,竟然会有一座高峰,纵然是冬日也郁郁葱葱。半山腰就被白色的雾霭阻挡,远远望去,宛若传说中的仙山。
一踏入山中,外头淅淅沥沥的雪夹雨就停了,脚下踩的红土很干爽。
到了山腰,秦封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二重门。
密密的树林间里听见哗啦啦的水声,在走进步,见到了一座带有院落的两室一厅的木屋……
奇怪的是,这屋子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尘,不像是主人已经外出将近一年的样子。
屋里的两件房,里面的那间给了秦封,舒弄影住外间。厨房在木屋的后面,秦封过去的时候,新鲜的食材都堆得满满的,白脆脆的萝卜上还带着潮湿的土渣子,旁边还有砍好的柴火。
实在不是舒弄影所说的,门中只有他一人的样子。
不然,谁打扫的房间?谁准备的食材?
但他没有多问,还默默的站在了掌厨的位置,在休息了半天后,掳袖子的煮了一锅牛腩炖萝卜,一盘葱花炒蛋和醋溜白菜。
香味在林间漫开,让沾床就睡得和死人一样的舒弄影都诈尸了,嗅着味道爬了起来。
一直消失的狐狸也蹦了出来,在屋里撒蹄子的跑,活像疯了般。
初来此的第一餐,两人一狐吃的喷喷香。
吃饱喝足后,舒弄影带着秦封到了院子里。
院落竖着两块巨石,皆有足足三人高。
舒弄影对着秦封说道:“我你的实力,才好教导与你。你用尽你全力,击打这个石头看看。”
秦封退至石头三米的地方,运气至拳头,轻呵一声,对着其中一块石头,一拳击了上去。
石头稳然不动,上面连个印子都没有。
秦封默然。
舒弄影又掏出了一把普通的剑给秦封:“用剑试试。”
这下,石头上多了一道白色的印子,但是剑也折了。
“再拿神月剑试试。”
秦封不疑有他,拿出背上的神月剑,对着那块巨石劈去。
轰隆!!
尘灰四溢,碎石翻滚,巨石被劈成了无数碎块,干净的院子顿时一片狼藉。
秦封惊了惊,望着手里的剑喃道:“师傅,这剑的威力……”
舒弄影显然也是被神月剑的威力给震惊了,虽然早就知道这是个好东西,但是直视它的威力后,还是很震撼。
“天机子铸的剑,本来就不会是凡品。”舒弄影稳了稳神,继续说道,“你我皆是用内力把石头击碎,其实你的内力足以击下一块石头,但是因为你没凝聚好,内力被分散开来,所以这顽石完好无损。剑能助你一臂之力,让你把内力更集中的聚集在一个地方,所以才能留下那个印子。这就像同样的力度,为什么筷子不能戳破布,而针可以。你现在要好好思索,怎么让你的拳成为针,而不是筷子。至于神月剑,它能将你的威力无限放大,但因为你控制不好内力,所以这些石头有大有小”这遍地都是大小不一的石块,最大的一块还有膝盖高。
秦封若有所悟。
舒弄影道:“你且看我做。”
只见舒弄影也退到了另外一块石头三米远处,手掌翻转,原本云淡风轻的眼睛忽然一凝,一道掌风袭去!
巨石分毫不动。
舒弄影捡起一块小石头,对着巨石一丢。
然后巨石噼里啪啦,裂成了无数块大小差不多的石头,哗啦啦的散开,堆了一地。
舒弄影又走到那块还有膝盖高的石头旁边:“你再看我用同样的内力。”
舒弄影对着膝盖高的石头一掌下去,这次,石头没有碎,而是石头中间多了一个掌印。
舒弄影将手深出来,张开一看,上面一堆灰白色的石粉,细腻的像是磨好的淀粉。
“从明天算起,十天的时间,做到和我一样。徒手,不能用神月剑。”舒弄影将手上的石粉撒了,然后把狐狸丢给秦封,转身回了房间。
他头开始晕起来了,差不多要陷入昏睡了。
“让白毛带你四处转转,熟悉熟悉地方,然后就回来休息吧。”
秦封接过了狐狸,在原地看着舒弄影背影被关在门里,才转身离开。
心中气血却是不停的翻滚,眼底竟是有惆怅,也有激动。
……
秦封被狐狸带着溜了一圈,发现距离木屋不远处有一道大约三十多米高的细长瀑布,呼啦啦的冒着热气,落下的地方是一口斜长的潭水,冒着白色的水蒸气,秦封试了试水温,竟然温度适中,可以泡个温泉澡。
而且瀑布旁边的石块都被重刷的滑溜滑溜的,在一半的地方,有一棵斜着长的浓密大树。其余整个石壁是垂直而下的,秦封用轻功飞到大树上,就再也飞不上去了。
秦封跃了下来,看着周围。
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啊?
秦封戳了戳狐狸的耳朵:“你知道怎么到瀑布的上面么?”
狐狸耳朵抖了抖,从秦封怀里跳下来,扭着白花花的毛绒小屁股往瀑布旁边的树林蹿去。
秦封紧跟在后,半柱香后,绕到了瀑布上方,瀑布两边都是重刷的滑溜的石头,向山顶蔓延缓上,而瀑布的源头,被记在了两块巨石下面,里面汹涌的冒出热水来,这里的温度稍稍会比下面的高一些,溅出来的水都有些烫人。
秦封后来又在附近转了转,然后回到了这个热水瀑布下面洗了个热水澡。
在洗澡的时候,秦封在想,师傅以前也是在这里洗澡的?
抬眼望了望毫无遮蔽的天,秦封的视线转移到了瀑布石壁上方,那颗枝叶浓密的大树。
……
第二天秦封天未亮就起来了,一出院落就愣住了。
昨天被劈的粉碎的两块巨石此时又完好无损的竖立在了原地,院子干干净净的,和昨天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秦封立刻转身到了木屋后面的厨房,昨天烧到的柴又堆起来了,灶头上又摆满了新鲜的食材,一只母鸡割了脖子拔了毛放在砧板上,旁边有人参枸杞,比起昨天来,还多了一大串带着露水的葡萄。
昨天有人来过!
没有任何声音的换走了门前的石头,带来了食材。
秦封拿起老参,神色复杂起来。
……
蹲在树上的容庚怀里兜着几枚鸡蛋,看着黑衣少年回到了院子里,一把抹掉了额前的汗。
他的老祖宗诶,怎么那么早就起了?!他鸡蛋还没放好呢。
……
不过一天,秦封的手就肿的老大老大,上面青青紫紫的。
他也没当回事,拿着这双肿的不成样的手去捞米,洗枸杞,剁鸡。
舒弄影醒来的时候就看见院子里的巨石上掉了一些石皮。
而秦封的手和穿着隔热手套似的。
顿时心疼的紧,但也知道这是避免不了的,练武注定了要吃苦。
他这一身功夫,也是在系统的魔鬼操练之下操练出来的。
没有人能一蹴而就,天才也逃不了这个规矩。
……
到了晚上,秦封的手已经连笔都拿不好了,才沾了些墨毛笔就啪叽一下的掉了下去,溅了在对面坐的舒弄影一脸墨。
秦封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先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墨水溅的极妙,正好鼻尖一点,脸上麻子无数,而张平淡无奇难以记住的脸反而更加鲜明了。
秦封忍不住了,趴在桌子上就停不下来,许久才含糊不清的道:“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舒弄影一手抹了花了脸上的墨水,轻声道:“封儿。”
秦封抬起头,眼前一花,没反应过来就被舒弄影拿墨水糊了秦封一脸。
舒弄影顶着一张花脸,笑盈盈的道:“没关系。”
最后两人一同去温泉泡澡的时候,身上都是狼藉一片。
舒弄影褪下衣服,埋入温泉的时候,舒服的呼了一口气,回头望的时候,秦封还花着一张脸,愣愣的看着自己。
舒弄影挑眉:“下来啊?”
要是隔秦封刚做春梦那会儿,定是会惊恐的退后两步。
但此刻,他只是暗暗的吞了吞口水,看着眼前青丝散开,露出大片如玉般肌肤的舒弄影晦涩的摇了摇头:“我想再练练轻功。”
然后就朝瀑布那边跑去。
舒弄影也不疑有他,前方的石壁确实是练轻功的好地方。
秦封一口气的冲到了瀑布地下,耳尖已经红的滴血。
刚才他亲眼看见师傅一件一件的褪去身上的衣服,想要移开目光,但却像是被黏住了一样,怎么也移不开。
带着温度的湿润空气里还残留在熟悉的桂花香,冲击着秦封的神经。
真的好想,好想和梦中一样……
他,已经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