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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元凶首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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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荷姑娘,你在害怕”若水笑微微地道。
碧荷身子一抖,很快垂下眼来,不再去瞧若水。
“俗话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碧荷姑娘这么怕我,想来定是做了许多对不起我的事吧。”若水道。
碧荷只是垂首不语,脸上没有半点表情,身子却在微微发颤。
若水眼角一扫已经注意到了,微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不是是非不分的糊涂虫,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是谁想要对付我,我还是分得清楚的。我要对付的是元凶首恶,不是她手下的跑腿爪牙。碧荷姑娘,我相信你听得懂我的意思。”
她这话一语双关,听得碧荷心中一动,可她依然一言不发。
若水等了一会儿,幽幽叹了口气:“碧荷,你一句话也不肯说,真的想当她的替罪羔羊吗我很是好奇,你对她如此忠心耿耿,她会给你什么好处吗难道这世上,还有比自己的x命更重要的吗”
她眨了眨眼,满脸不解地看着碧荷。
眼前的碧荷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容颜娇好,眼神清灵,看上去并不像是那种心机深沉的宫中nv子。
若水自问这双眼睛看人还是有三分准的,一个人的内心是善是恶,都会透过她的双眼流露出j分。
虽然自己之前j次遭遇凶险,都和碧荷脱不了g系,但她知道,碧荷是受命于姚皇后,也是身不由己。
她这次让墨白带她回来,就是觉得她虽然屡次帮姚皇后陷害自己,但她并不像是和姚皇后一个鼻孔出气之人,所以才想法子撬开她的嘴,希望能从她的嘴里,探知姚皇后身后那位高人的秘密。
据若水的观察,那姚皇后表面上深沉内敛,实则脾气暴躁,这碧荷既然是姚皇后身边最亲近之人,想必只有在她的面前,姚皇后才会暴露出她平时不为人之的一面吧。
由此可以推断出,碧荷在这姚皇后身边的日子并不好过。
可是让她不解的是,碧荷究竟为了什么,会对姚皇后这样忠心
她风华正茂,可她的眼神中却是死气沉沉,没有半点活力。
显然,用死亡来威胁她,不是办法。她并不怕死。
若水相信,是人,一定会有弱点。
碧荷的弱点,又在哪里呢
她并不想给碧荷下毒下y,来迫使她招供,因为她知道,眼前的碧荷,也是一名受害者。
刚才搀她起身的时候,碧荷右臂的衣袖滑了上去,若水一眼就看到,她的小臂上有一道深红se的划痕,显然前不久曾经受到过伤,至今未愈。
看那伤痕的形状,应该是被利器划破所致,而且伤痕其深,就算是伤口愈合,也定会留下一条深深的疤痕。
她是姚皇后身边最为亲近的人,在宫中的地位也和旁人殊不相同,人人见了她,都是毕恭毕敬的谦谨有礼,不敢有半分得罪之处。
至于那些打扫庭院,清扫宫室等粗活,自然也轮不到她去做。
她是如何会受到这样严重的划伤呢
那只有一个理由,就是姚皇后发怒的时候,拿她当了出气筒,不知道打碎了什么古董花瓶,她跌在碎p上面,这才划伤手臂。
而那伤痕较深,想必姚皇后还曾用脚踩住她的伤处,用力碾压。
姚皇后对自己的心腹之人,也能下得去这样的狠手,碧荷年纪轻轻,心中能没有丝毫怨恨吗
只是在姚皇后的威压之下,她敢怒不敢言,只好压在心里默默地忍受吧。
听了若水的话,碧荷还是一句话也不说,连衣角都不曾有半点抖动。
墨白不由向若水瞧了一眼,嘴角轻轻一勾,示意下毒b供
。
若水却轻轻摇了摇头,从怀中摸出一个圆圆的y盒,打了开来,一g清凉的气息透了出来。
碧荷的身子微微一颤,抬起眼来飞快地瞬了瞬若水,原本苍白的脸se更是白了j分,清澈的眼中露出一丝惧意。
若水微微一笑,伸手握住她的右臂,只觉得她全身一抖,当下拍拍她的手臂道:“别怕。”
碧荷的神se怔忡不定,目光落在若水拿出来的那个小y盒上,右臂僵直着动也不动。
她用牙齿紧紧咬住下唇,心道:终于要下毒折磨我了么
她虽然早就有心理准备,可一想到若水不知道会在自己身上涂抹什么毒y毒膏,身子还是不由自主的发起抖来。
若水缓缓捋起她的衣袖,露出她尚未结痂的伤处来,伸指挑了一点透明的y膏,细心地帮她涂在伤处,涂了一层之后,待y膏稍g,又涂了一层。
碧荷不敢挣脱,咬着牙任由若水作为。
她心想这太子妃好毒竟然把毒膏擦在自己的伤处,这毒x发作起来,定是极快。
她忍不住闭上眼,提心吊胆地等待毒x发作。
哪知道她等了一会儿,只觉得右臂上疼痛不堪的伤口变得清凉无比,然后有微微的麻痒之感,疼痛大为减轻,不由得一惊。
她睁开眼来,目光狐疑地落在若水的脸上。
难道太子妃给自己擦的不是毒y而是治伤口的灵y
可是,自己帮助姚皇后,一再加害于她,她有什么理由要以德报怨,助她疗伤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啊。
“碧荷姑娘,我这盒y膏叫做祛疤膏,有止血散瘀,去除疤痕的神奇疗效,你只需每天早中晚各涂一次,伤愈之后,肌肤上绝对不会留下半点疤痕。哎,一个年轻姑娘,如果在肌肤上留下这样一个大疤,实在是可惜。我冒昧请你来府,这盒y膏,就送于碧荷姑娘压惊吧。”
若水把手中的y盒往碧荷的手中一放,微笑不语。
碧荷握着那盒小小的y膏,觉得手中握着的就像是一块烫手的火炭一般,只想远远地丢开,可是又不敢丢。
万一惹怒了若水,只怕她会在自己的身上中下更猛烈的毒y。
至于若水说的话,她更是一个字也不相信。
太子妃又不是傻子,看上去更是冰雪聪明,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好心,来为自己这个一再伤害她的凶手疗伤
天知道这y膏是什么毒y,毒x又是何时发作,发作的时候,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
碧荷越想越是害怕,握着y膏的手抖得像筛糠一样。
若水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瞧,像是把碧荷的心里看得一清二楚。
“这世上,画人画p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我知道,碧荷姑娘你现在一定怀疑我给你的是毒y,假y,至于它究竟是不是我说的伤y,能治好你的伤,我相信碧荷姑娘你事后一定会知道。天快亮了,碧荷姑娘出宫己久,要是被人察觉,恐怕在皇后娘娘那里难以j待。小白,再辛苦你一趟,把碧荷姑娘安安全全的送回宫里去罢。”
若水的话一说完,墨白和碧荷都吃了一惊,j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
“送我回宫”碧荷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若水。
她说的可是真的她不打不骂,不b供,只是送了自己一盒伤y,就要派人送自己回宫
这可不是在作梦罢
墨白扬了扬眉梢,目光中露出询问之se。
若水对他点了点头,道:“小白,早去早回,不要让皇后娘娘的人发现碧荷曾经出宫,否则会对她大为不利。”
墨白的眸光一闪,简短的道:“好。”
碧荷还在懵懂之中,突然觉得身上一麻,已经被墨白点了x道,随后她只觉得一阵腾云驾雾的感觉,很快被墨白带离了太子府。
墨白来去如风,去的快,回来得也快。
若水不过饮了两杯茶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她眼前,在她对面坐了下来,举起筷子,大吃特吃起来。
“菜都凉了,还好吃么”若水见他吃得虽快,样子仍然斯文。
“点心不错,菜不好吃。”墨白实话实说,他挟起一块玫瑰松子糕,左看右看,然后往嘴里一送,细细品尝起来。
“瞧不出来,你的那丫头虽蠢,手艺倒还不赖,做点心的心思也还灵巧,这松子糕里面居然还有水果的鲜香,我实是生平第一次吃到。看来我墨白以后是有口福了。”
若水不由得一笑,向床上的小桃瞧了一眼。
“以后不许你说她蠢,她心地单纯良善,怎么比得上你肚里的弯弯绕绕”
“单纯良善那就是蠢我告诉你,我要是像她这样蠢,早就不知道死过多少次了哪里还会活到现在”墨白眼中全是不屑。
“她只是个小丫头,又不是杀手,她要是像你这样处处机心对人,我还会留她在身边么”若水反唇相讥。
“那你的意思是,我这样的人,你不打算留在身边喽”墨白敏感的抓中了若水话中的关键。
“你留在我身边有什么目的,只有你自己最清楚。”若水一双清澈如水的眼睛看得墨白心中一虚,不由微微转头,看向窗外,来掩饰自己心中的不安。
“你有你的目的,我也有我的目的,咱们互取所需,我不问你,你也别打我身边人的主意,可好”
“好。”墨白痛快的答应,回过头来,眼中满是好奇。
“你叫我去抓了姚皇后身边那丫头回来,为何一句话也不问,就这么把她放回去了你究竟是什么意思觉得我闲得无聊,给我找点事情做做么”
虽然墨白说得轻描淡写,若水还是听出他话中的不悦。
很明显,他认为自己让他去带碧荷回来,是为了支开他。如果自己要是不把事情向他解释清楚,以后想让这个傲娇的家伙帮自己办事,就有点难了。
若水的眼珠对着墨白一转,微笑道:“你送她回去的时候,和带她来这儿的时候,可发现有什么不同吗”
“不同”墨白侧头想了想,“没有什么不同,我墨白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别说是从区区的皇宫中带进带出一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又拦得住我吗”
话语中全是自傲之气
。
若水轻轻一抿唇,目光对他瞬了瞬。
墨白一愕,仔细回想了一下:“对了,她身上中的毒已经被你解了,送她回去的时候,我并没在她身上重新洒上y粉,她已经能够行动自如了。”
“不错小白,你的观察力还是很敏锐的嘛。”若水笑着赞了他一句。
“可是这有什么问题么”墨白疑h道。
“我这个僵尸粉的毒x,可以让人保持十二个时辰一动不动,如果不得我的解y,他们就一定会维持到那个时辰。你送碧荷回去的时候,当时和她在大殿中的还有好j个姚氏党羽,他们中毒全在碧荷之先,可他们的毒x依然未解,而碧荷却能行动自如,他们虽然不能动,可是眼睛会看,耳朵会听,你觉得他们看到这样的情形,心里会怎么想”
“你是说,他们一定会怀疑碧荷是装的,或是f了你的解y他们一定会认为碧荷已经背叛了姚皇后,投靠了你”墨白听了若水的话,不由恍然大悟。
“他们一个个都是小心谨慎、深沉多疑之人,就算不敢十分确定,但是对碧荷,恐怕就不会像以前那样信任了。只要在他们心里埋下一颗怀疑的种子,待我日后再浇浇水,施施肥,这颗种子一定会生根发芽,到时候,你说,碧荷还能再获得姚皇后的信任吗”
若水的唇角微微上翘,目光中露出淡淡的嘲弄之se。
“这碧荷年纪轻轻,却城府极深,她的心志也极是坚y,我不打算用酷刑b供,因为那样就算她供出来的,也不一定是真话。她是姚皇后身边最信任的人,如果有朝一日,姚皇后突然不信任她了,你说,姚皇后会怎么对付她呢”
若水凝视着墨白,似笑非笑地道。
墨白挑了下眉,冷冷一笑道:“知道秘密太多的人,总是活不长久的。原来,你是想借姚皇后之手,让她们自相残杀,让姚皇后先对碧荷起疑,然后下手除掉她你倒用的一条借刀杀人之计啊”
“我没你想的那么恶毒碧荷虽然助纣为n,但是我相信她也不是天x恶毒之人,她一定是有什么把柄握在了姚皇后的手中,这才不得不受她差遣指使,她所作所为,也算是身不由己。她也只是一枚可怜可悲的棋子罢了,我和她无仇无怨,又何必使计要了她的x命呢”
若水瞅着墨白,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
“那你的意思是”墨白不解。
“小白,下面的事,我还需要你继续帮忙,你会一直帮我的,对吗”若水眨也不眨地看着他。
对墨白这个人,若水已经捉摸到了一点他的心x。
自己要不软不y,不轻不重,既不显得有求于他,也不能用命令的语气吩咐他。
而且若水发现,自己越是不拐弯抹脚,墨白答应起来就越是痛快。
不过这墨白精明之极,自己想要驾驭他,还得多花些心思才行。
“说吧,还需要我做什么只要你说,我就做。”
烛光照在他的脸庞上,显得他的眸子深邃黝黑,仿佛一泓深井,一眼看不到头。
他似乎话中有话。
若水的心微微一跳,随即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去,假装没有听懂他的话中之意。
“明天,陪我去一个地方吧。”她淡淡地道
。
原本她是想让墨白潜入皇宫,暗中监视姚皇后的一举一动,或许能发现那个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可转念一想,墨白绝对不会答应。
若水虽然不清楚他为什么一定要追随在自己的身边,但有一点她敢肯定,墨白绝不会离开自己太久。
“没问题。”墨白答应得极是爽快,甚至都不问是什么地方。
在他的眼里,这天底下就没有他墨白不敢去、不能去的地方。
“好,天se已晚,你早点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
若水起身走到门边,对墨白道:“我给你安排一个住处,你先暂时住下,等安顿下来之后,你告诉我你的喜好,我让小桃帮你布置一下,肯定会让你住得舒舒ff。”
“住处不需要。”墨白扬了下眉ao,对着室内扫了一眼,淡然道:“我看这里就很好,我就住在这里好了。”
“墨白”若水有些恼怒地瞪着他,这人开起玩笑来,丝毫没有分寸。
“我既然是你的贴身护卫,自然不能离开你半步,要不我怎么能够安心入睡”墨白眨眨眼,“等太子殿下回来,我自然会退位让贤,绝对不会出现在你二人身边的三尺之地。”
“不行”若水打开房门,向外一指:“你给我出去”
若水听出他话中淡淡的调笑之意,愈加恼怒,拉下脸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墨白凝视着她,神se间有一丝受伤的表情:“你觉得我在调戏你我在你的心里,真的就是这么轻薄无行么”
难道你不是么
若水腹诽,却没说出口来。
“你以为今天在宫中发生这样的事之后,今夜你会平安无事的度过你以为就靠这太子府里的一些会此三脚猫功夫的暗卫,就能护得了你的周全你真是太小看别人了”
墨白冷哼一声,飘然跃出窗外,随后丢了一个包袱进来。
“你自己瞧”他冷眉冷眼地道,脸上有如罩了一层冰霜。
若水好奇地走上前,只闻到一g浓郁之极的血腥之气,那个包袱鼓鼓囊囊,沾满了浓稠的血y。
“这是什么”若水忍不住掩住了口鼻,那一gg冲鼻的血腥之气让她觉得有些气闷,x中像是堵了块棉花般难受。
她暗暗奇怪,前世做为军医,她不知道动了多少台手术,这血腥气早就闻得习惯了,穿越之后,她对这g味道也从来没有排斥的感觉。
可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闻到这g气味,她就觉得很不舒f,脸se微微苍白。
“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墨白显然心中有气,语气不善,略带嘲讽的瞥了她一眼:“太子妃你杀人都不眨眼,难道你会怕见血”
灯光下,他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se,心中一动,可一想到她刚说对自己说话的语气,还赶自己出门,他就恼火。
若水咬了咬牙,是啊,她什么时候怕见过血来
可是今晚这包袱里的血味实在是浓郁,一gg的从鼻端直冲入脑,让她有些头晕目眩。
或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没有休息好,再加上腹内空空,所以才会对这味道反应这么强烈吧,若水心想
。
她平息了一下x口翻腾不适的感觉,走上前去,解开包袱,不由吓了一跳。
包袱里面,却是j只血淋淋的血手
那血y尚自粘稠,显然砍下来时间并不长。
“这是什么意思”
若水抬头看向墨白,开口问道。
离得近了,血腥气越发的浓,若水突然觉得一阵烦恶yu呕,忍不住伸手扶住椅背,吐了起来。
她久未进食,胃里空空如也,只吐出j口清水。
“你怎么了病了么”墨白眉头一皱,伸手相扶,发现她的脸se越加的苍白异常,他本来生她的气,这时语气一变,透出淡淡的关切之意。
若水却衣袖一拂,推开了他伸过来的手,退了两步,离得地上的包袱远了些,吸了口气道:“没事,我没那么娇弱,动不动就生病,可能是好久没吃东西,胃里难受。”
她在自己的合谷x上掐了j把,登时觉得x口舒f了许多,脸上也有了淡淡的血se。
“是么”墨白怀疑地看她一眼,见她的气se的确好了许多,提起来的心这才放下。
他不愿让她看出自己眼中的关心,遂指着包袱里的断手,淡淡地道:“这些家伙们的身手,个个都和我那十三师兄相似,他们不知道奉了谁的令,想来害你,被我发现,顺手帮你解决了,只是我和他们无怨无仇,也没要了他们的x命,只是砍掉了他们的j只狗爪子,给他们的主子一个警告。”
闻言,若水悚然一惊,抬眸看向墨白。
他那位十三师兄的身后,若水可是亲眼见过的,就连小七都和他斗得j乎不相上下,如果对方派来的人果然个个像那十三师兄一般,就算小七在自己身边,恐怕也难以护得自己的平安。
看来自己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大大的怒及了那神秘人的底线。
他竟然派出了这样一批高手,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
而他能够驱使得动这样的武功高手,他究竟是何来历有多大的势力
若水不由蹙起眉头。
她这才留意到,墨白那件纤尘不染的白袍下摆,溅上了点点滴滴的血迹,而他梳理得一丝不乱的黑发,也显得略微蓬乱。
虽然墨白说得轻描淡写,可若水却知道,他经历的一定是一场恶战。
如果不是墨白发现了他们的踪影,出手断了这些人的右掌,恐怕自己现在已经不能安安稳稳地坐在这里了。
“小白,多谢你。”若水真心实意地向他道谢。
“哼”墨白重重地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向我道谢了刚才还急眉赤眼的赶我走,你以为你这是什么风水宝地,我愿意留在这里要不是为了祖训,我岂会屈身于你一个小丫头的身边”
他语气满是忿忿不平,一脸嫌弃地看着自己的白袍,要不是为了她,他岂容这些肮脏的血弄脏了自己的衣f。
可她不但不领情,还冷冰冰的赶自己离开。
真是好心没好报
“小白,我”若水刚要解释,却见墨白袍袖一拂,整个人像缕清风般,飘出窗外,瞬间不见了踪影
。
见墨白负气而去,若水微露苦笑。
这人的脾气实在太大,自己不过是冷下脸说了一句话,他就这样受不得气,居然被自己给气跑了。
不过想起来自己确实误会了他。
他说要留在这里,并不是想调戏自己,而实是一番好意。
如今他这样负气一走,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更不知道他会走到哪里。
虽然若水并不担心他的安危,可是一想到自己明天要做的事,如果没有墨白,自己真是寸步难行,当下好生后悔。
早就知道他不好相处,好不容易把他的ao捋顺了,可是一个没忍住,又得罪了他,那明天可该如何是好
算了,走了也好
省得他跟在自己身边,自己倒要费心思揣测他的用意何在,而且他内力之强,天下无人能及,有他在身边,虽然安全有了保障,可是自己却连一点s隐之事也没有了。
若水安了自己j句,索x不去想明天之事。
她关好了门窗,然后摸出j颗香料,丢进香炉里,室里登时散发出一g幽幽的香甜之气。
这香气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若水这段时间j乎没有好好的阖过眼,而明天又有一件紧急的事需要她去做,墨白又不在,她怕自己焦虑太过,睡不好觉,索x点上一把安息香以助睡眠。
想了想,她又掏出一颗透明的小丸,也丢进了香炉,这小丸j乎是瞬间融化,无se无臭。
若水这才放心。
墨白不在身边,万一那神秘人再派高手来偷袭自己,可是防不胜防。
自己的内力已经大部分输给了小七,而拳脚功夫又实在拿不出手,对上这等武功高强的人士,无异于以l击石。
但这是自己的地盘,他们要是敢来,她就有法子让他们有来无回
做好了这一切布署,若水这才安心的回到床前。
小桃睡得脸se绯绯,呼吸匀净,看着她睡得香甜的模样,若水又是羡慕又是心。
虽然是墨白点了她的睡x,可她睡的这样满足,显然是因为见到了自己。
若水帮小桃拢了拢被,打了个哈欠,也钻进了被窝,合上眼。
她虽然疲累之极,可是脑中思绪纷至沓来,一忽儿想到小七,一忽儿想到圣德帝,一忽儿又想到那神秘人,一忽儿又想到乐正毅
虽然有安息香的功效,她仍是半天静不下心来,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眠。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突然耳朵一动,似乎听到了一阵低低的吹埙声。
埙声低沉呜咽,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故老的传说,更像是在y唱着一个动人的歌谣。
这曲调如此熟悉,让若水悚然一惊。
她听过这首曲子
第一次听到的时候,是拓跋小王爷吹给她听的,只是小王爷吹的远远不及此人的圆转自如
。
而小王爷回国之时,曾经留下一首曲谱,上面撰写的就是这首古曲,若水记得清清楚楚,她练习了好久,才终于能用那小埙吹得娴熟如意。
到了南越国之后,她更是在那所古墓之中,发现了此曲的后半阙,并由此打开了墓室石门。
那枚古埙,在打开石门之后,就j还给了拓跋小王爷。
若水怎么也想不到,回到东黎之后,会在自己的房里再次听到这熟悉的埙声。
难道是拓跋小王爷来了
她霍地坐起身来,双眼瞪视着窗外。
窗外月华如水,透过薄薄的窗纸,若水清楚的看到窗外静静地伫立着一个黑se的剪影。
埙声幽咽,缠绵不绝。
是墨白
却原来,是墨白在吹埙。
若水若有所思地凝视着那个黑影。
他怎么会吹奏这首古曲这明明是南越国的不传之密
难道墨白他和南越国的皇族,也有什么瓜葛
或许,他本身就是南越国人
若水想起墨白见了圣德帝时,那毫无敬意的表现,不由得越发肯定了三分。
看到墨白去而复返,若水心中顿时放下了一块大石,唇角浮起淡淡的笑意。
她再次躺了下去,这一次,心情却变得舒畅无比,合上眼,很快就睡着了。
若水的h金睡眠时间掌握得很好。
不过睡了两个时辰,她已经睁开眼来,只见窗外隐隐浮上了鱼肚白,天se将亮未亮。
而埚声未歇,依然清亮幽咽地传入耳中。
这个墨白,他竟然站在她的窗外,吹奏了两个时辰么
还真是个怪人
她看了看窗外的天se,迅速起身,快手快脚地把自己打理停当,然后用手帕包了j块小桃昨夜做的点心,放入怀里,权当早饭。
她推开长窗,只见墨白正坐在窗前的那株月桂树的枝桠上,向自己望来。
他显然一夜未眠,两只眼睛却依然清亮有神,像是曜曜发光的两颗星子。
“早”若水略带歉意的对他一笑,主动招呼道。
墨白却只是冷冷瞥她一眼,哼了一声,把脸扭了开去,显然余怒未消。
真是够傲娇的
若水不由得好笑。
他在她的窗外守了一夜,并吹了两个多时辰的埙,就是想告诉自己,他没有走远,让自己安心。
可是却死要面子的不肯承认。
好吧,那自己就顾全他的面子,不予点破好了。
若水回头看了小桃一眼,她被墨白点了睡x,需要睡上十二个时辰,x道自解,等她醒来不见了自己,不免又要大惊小怪
。
想了想,她回身写了一张字条,放在小桃的枕边,告诉她自己有事需要先出城一趟,天黑即回,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她也不开房门,从窗口跳了出去,返手掩上长窗。
这样的话,就算是外面来人,也没有人敢擅入她的房间,更不会有人发现她已经离开了帝都。
“咱们走吧。”若水背着一个小小的包袱,站在月桂树下,仰起脸看着树上的墨白。
墨白恍若不闻,动也不动,雪白的长袍下摆在晨风中轻轻摇动。
看样子这家伙的气还没消啊
若水的眼珠骨溜一转,已经想到了对付这墨白的法子。
她睡足了觉,自觉精神奕奕,连头脑也变得灵活了j分。
“小白,我有急事需要出城,本来想和你同去,但是你一夜未眠,定是倦得很了,就在府里好好休息一下吧。”
她简单的j待了j句,就扭头向外走去,连头也没回。
在树上的墨白面se一凝,眼中y沉沉的j乎要滴下水来。
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她得罪了自己,自己没和她计较,反而在窗外的树上餐风露宿地守了她一夜,她不该很感动么
可为什么见了自己却神se淡淡的,只j待了这么一句话就走了
他昨天在勤政殿中听到她和圣德帝的对话,早就猜到了她要去什么地方,他也知道,没有自己的帮助,她根本就出不去城
他原本想等她向自己认错f软,他才勉为其难地答应带她出城。
可她倒好,掉头就走,毫不留恋。
这丫头的心,竟是石头做的么
哼她分明就是吃准了他,知道他无法对她的事袖手不理
墨白用力磨了磨牙,诅咒了一句,忽地从树上纵身跃下,像一阵风般飘到她的身后,长袖一甩,已经缠住她的纤腰。
“小白”若水轻呼一声。
“没有我,你出得去城么”墨白不屑的撇了下嘴。
他太了解她的身手了,以前的她拳脚功夫虽然差劲,但内力倒还充沛,轻功也不弱,要想避开守城官兵的耳目,偷溜出城,倒也算不得难事。
可是现在,她把大部分的内力输给了她的那个夫君,现在的她也不过比普通人略强上那么j分,想要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城
那是做梦
他带着若水,翻身跃上檐顶,沿着屋宇楼脊飞奔。
若水放松了身,由得他带着自己,丝毫不用使力,只觉得脸畔风声急劲,他这轻功施展开来,竟是快逾奔马,在高高的楼宇间纵腾跳跃,如履平地,速度竟似不在小灰和小黑之下。
她勾起唇角,眼眸中露出狡计得逞的笑意。
此时正是天se将明未明之际。
一抹淡淡的鱼肚白浮现在遥远的地平线上,将吐未吐,晨光朦胧,照得周围的景se一p迷朦
。
巡城的官兵们比平时更多了j倍的警戒。
他们接到宫里传来的消息,今天要严加盘查所有出城的人,所有可疑人等,一概不得出城。
让他们感到纳闷的是,宫里下达的密旨中所指的可疑人,分明是太子妃
最近宫中下来的旨意,全是关于太子妃的,前一天还接到的密令,还是格杀勿论,不过就是一夜的功夫,这旨意就变了个味儿。
官兵们当然不敢怠慢,格杀太子妃他们是没那个胆子,但是牢牢的看住城门,不让太子妃混在百姓之中溜出城去还是做得到的。
四个城门处的官兵们手持火把兵器,把城门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距离城门还有很远的距离,墨白已经遥遥看到远处闪动的火光,以及那乌压压的人头。
他轻笑一声:“你瞧,你的那点小心思早就让皇帝陛下瞧破了,派了这许多人来阻拦你,你就算是只鸟,长了翅膀只怕也飞不出去。”
若水顺着他的目光瞧去,也不由得笑了,对圣德帝的心思细密暗自佩f。
他还真是料准了自己的x子,知道自己今儿个一定会想法子出城,去那虎牙谷,所以早就下了圣旨,在这里布署了大部的人手。
如果没有墨白,自己真的如他所说,cha翅也难飞。
“你的本事可比鸟儿大得多,不是么我相信你一定有法子。”若水眨眨眼,慧黠一笑。
被若水一夸,墨白有些飘飘然起来,脚下更是有如足不沾地一般,比刚才的速度更快了j分。
他带着若水j个纵跃,来到了城墙脚下,闪身缩在一处y影当中。等巡逻的士兵刚刚离开,他深吸一口气,带着若水腾身而起,等身形下落之时,突然右足踢向城墙,粉末四溅。
他的足尖竟然在坚y细密的花岗石上踢出一个小小的凹坑,足尖踏在坑中,借力再次跃起。
如是j个起跃,他已经带着若水落在高高的城墙上方。
城墙上,远远的有一队巡逻的士兵手持火把正在走近,他拉着若水闪进暗处,等士兵们走过之后,他探头向城墙下方瞅了瞅,回头对着若水不怀好意地一笑。
若水正觉不妙,突然身子腾空而起,竟然被墨白抛下了城墙。
她只觉得心里一空,整个人失重般向下急速坠落,风声从耳边呼啸而过,那城墙下方,是一块块坚固异常的青石板,这一跌下去,定然是摔得粉身碎骨。
该死的墨白
她刚刚在心里诅咒了一句,猛然间腰中一紧,已经被墨白挥长袖裹住,下坠之势登时缓了。
墨白挥出左手衣袖,缠在若水的腰际,右手五指成爪,在城墙的石砖上一cha,便是五个深深的窟窿。
他的一双r掌竟然有如钢铸的一般,看得若水目瞪口呆。
这人的功夫竟然如此之深,真让她叹为观止。
简直和现代某技校的挖掘机有得一拼。
两人顺利之极的溜下城墙,天光犹未吐亮,借着黎明前这抹暗黑之se,两人迅速地远离了城门附近
。
等到墨白奔出好远,若水才挣扎了一下,叫道:“小白,快放我下来。”
墨白一挑长眉,略带不解的瞥她一眼,见她本来微带红晕的脸,现在苍白之极,全无血se,不禁嘲弄的勾了勾唇角。
“堂堂太子妃,居然就这点儿胆se不成我还当你天不怕地不怕,居然你也有害怕的时候。”
话虽如此,他还是放缓了脚步,脱手松开了缠在若水腰际的衣袖。
若水站住了脚步,只觉得一颗心突突跳得厉害,她本来就没来得及吃早饭,昨夜也只喝了j口茶水,加上刚才墨白突然把她掷下城墙,着实吃了一惊,这时再也忍不住,扶着一株树,再次吐了起来。
她仍是只吐出了j口清水,却觉得心口烦恶得厉害,浑身发软,四肢无力,只想倒头好好的睡上一觉。
墨白袖手站在一旁,见她神se恹恹,若有病容,倒颇为后悔刚才的孟l行径。
他只是想吓她一吓,并无恶意。
可一想到她这段时间来连日奔波劳碌,j乎没有好好休息过,她一个纤弱姑娘家的身如何能吃得消
他自己内力强劲,自是不曾感觉到疲累,可她却是常人的质,如何能和自己相比。
若水闭上眼睛,静静地凝了一会神,她自己的身她最清楚,上次小七受伤之时,她正好身不适,可为了帮小七治伤,她不惜f用一种自己提炼出来的凝神丸。
这种凝神丸y的作用类似于现代的兴奋y剂,它是由七种毒花毒c的粉末提炼而成,可以在短时间内大幅度的提高人的精神和意志,让人的注意力高度极中,同时迸发出前所未有的潜能。
但是它的破坏x和后遗症,也是相当巨大。
所谓是y三分毒。
这凝神丸的效用虽大,但是毒x更是猛烈。
当人的潜能爆发完毕之后,它在人内残存的毒x,会让人很快陷入一种全身瘫软的状态,四肢骨骸都会产生一种针刺般的剧痛,轻则大病一场,重则全身瘫痪。
若水自然知道这y丸的副作用,可当时情势紧急,她若是不f用此丸,就无法集中精神帮小七疗伤,只要能治好小七,她什么都顾不上了。
小七伤势恢复之后,她又暗中fy,控制住内残余的yx,让它的毒质暂缓发作,只想回到帝都之后,帮圣德帝解毒之后,她再寻一处清静的所在,好好调养一下身,用金针疗法,慢慢地拔除身里的毒质,让副作用减轻到最低的程度。
可偏偏事与愿违。
一波刚平,一波又起。
她自身的罪名虽然已经洗脱清楚,可是她却知道,圣德帝已经对乐正毅起了疑忌之心。
如果她不及早调查清楚乐正毅屯兵京郊,意图谋反的真相,恐怕圣德帝不日便会降旨,派军队前往虎牙谷征讨乐正毅。
所以她才顾不得休息,只在府里安睡了两个时辰,便匆匆离城,赶往虎牙谷。
在临出府之前,她又f了一颗压制内毒x的y丸,只是这丸y的yx却是不能受惊,否则y效便散,刚才墨白突如其来的一吓,让她心神大乱,内的毒质登时压制不住,开始顺着血脉流淌开来。
“怎么,刚才那一吓,你吓得脚软了,连路也走不动了么”
墨白见她扶着树g,闭目久久不语,身子微微摇晃,有如一株白茶花般在风中轻颤,虽然风姿楚楚,却是弱态纤纤,不由得嘲弄她道
。
若水不答,努力压住心口那翻涌而上的感觉,可越是压制,那g感觉越是强烈,突然觉得喉中一阵腥甜,张口喷出了一口鲜血。
那血落在树下的青c之上,青c登时变得颜se发h,然后迅速枯萎。
墨白突见若水吐血,心中一惊,紧接着看到那枯死的青c,神se登时凝重异常。
她喷出的这口血中竟然含有剧毒
“你何时中的毒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
若水喷出这口血后,浑身无力,身子往后便倒,墨白抢上一步扶住,冷声质问道。
若水却不回答,她双眼紧闭,似乎已经晕阙过去。
墨白伸手一试她鼻息,只觉得呼吸微弱,心中一颤,他伸手按住她的脉博,只觉得时快时速,弦短而促,显然是毒发之兆。
他凝目往她的脸上瞧去,只见她白如凝脂的肌肤,隐隐笼着一层淡淡的黑气,眉宇之间,黑气更浓,明显中毒极深。
墨白本身不屑于用毒,可他的同门之中,却有不少使毒用毒的高手,他耳濡目染,对各种毒物也颇为了解,尤其知道毒发之象。
眼前的若水气若游丝,他知道,如果不马上为她解毒,她随时有可能毒发身亡。
不她不能死绝对不可以死
墨白狠狠的磨着牙。
他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她,千年传下来的祖训,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的曙光,他怎么能容许她就这样死去
如果她死了,那么他所做的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这千年的等待,也就变成了一场泡影。
所以,她绝对不可以死
他就算拼尽全力也要救她回来。
墨白抱着若水,将她小心翼翼的平放在地,丝毫不敢用力,他知道她现在只有一线生机。
她自己就是使毒的大行家,她如果能够醒来,她一定有法子救她自己。
可是她内的毒x极烈,又被她压制得太久,突然之间,就像是洪水决堤般爆发出来,毒x猛然攻心,她承受不住,这才陷入了昏迷之中。
当务之极,就是想法子让她苏醒过来。
可是她现在身虚弱之极,稍微强烈的刺激,都有可能随时送了她的x命。
墨白盘膝坐在她的身边,凝望着她毫无生气的脸庞,生平头一次觉得束手无策。
他空有一身高深莫测的内力,却不敢向她的力输送一星半点。
他是一名杀手,生平学的是如何杀人,却不是如何救人。
眼见得她内的生气越来越淡,墨白的脸se也越来越白。
不行,不能就这样让她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