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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猫眼黄豆        书名:情为何物?之奴妻要翻身        类型:其他类型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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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鮮幣)第二百四一章 c原過夜(五,辣)

    宽大的p袍里散发着极淡的牛羊腥膻味儿,更盈满了来自nv人身上的含夹了花儿芬芳的清茶甜味儿。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将独属nv人的气息纳入腹,只觉满身满心都漾起g甜蜜满足,虽浅淡,却将千万个ao孔都熨帖得舒舒ff。

    窝在p袍内三两下脱个光,他翻到熟睡的罗朱身上,骨细多又娇弹n软的躯让他发出由衷的舒适吁叹,憨淳邪的诡异脸上流露出无比的惬意。隔了半年,终於再次压上了这具让他回味不已的nv,心底深处常常出现的抓挠感突然间全消失了。

    “姐姐,你说过的,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可以让我亲一口。”他嘿嘿笑得一派纯真,舌尖轻罗朱微翘的嘴角,“今晚我只亲了你的脸,还没亲你的口喔。来,乖乖让我亲一口。”

    弄嘴角的舌尖暧昧地游移到柔软的粉润圆唇上,像是品尝美食般,一遍遍地舐着微微嘟翘的上唇,丰润的下唇,描绘着唇瓣上细致的纹理,直到那张花瓣圆唇像是涂染了一层透明的唇蜜,闪烁出水莹莹红润润的光泽,才轻轻撬开闭合得不是很紧密的唇缝,将舌探进了nv人芬芳的口中。

    nv人嘴里和她冰凉的身不同,热暖暖的,s润润的。他探进的舌先沿着她洁白坚固的小牙刷,将软nn上颚和下颚以及口腔壁的黏膜逐一舐个遍後,才去碰触她安静休憩的舌。灵活而有力的舌尖在柔软濡s又滑腻纤巧的舌面上缓缓移,竭力往深处探寻,刷过舌处一颗颗小小的突起粒,然後沿着n舌的侧面回,钻到n舌下方舐软柔的舌筋。如此往复多次,他才终於用整条舌头缠着软腻的n舌厮磨、翻搅、吸吮。

    许久,他终於餍足地将舌从她口中撤离。一线靡丽的银丝把他的舌尖和她的口连接在一起,两人的嘴角、下巴也都被流溢出的唾润s了。

    “姐姐,你嘴里的味道很甜很香呢。”多吉注视着脸蛋上被迫抹染了红晕的酣睡nv人,明亮灿烂的棕se荡漾起邪气温柔的春波,俯下头,舐起她嘴角和下巴上的涎,低低的呢喃中有丝懊悔,“早知道是这麽美味,当初在地牢里我就该亲亲你的嘴。”

    轻柔的吻从罗朱的下巴往下蔓延,路过纤美脆n的脖颈,巧的锁骨,沿途留下道道s漉漉的水痕。

    罗朱的里衣带子被解开,高挺饱满的峰从敞开的衣襟间露出,莹白中透着微微的粉润,峰顶上的粉晕娇媚迷人,粉晕中的粉se娇果在微冷的空气中悄悄凸起。牛粪的蓝se火焰将nv人的小脸和赤l的身覆上一层极为浅淡的蓝,於甜美娇媚中平添一分冷艳梦幻的魅h。

    憨然邪气的可ai面庞上氤氲出j许缠绵缱绻,棕se大眼越发灿烂明亮。多吉难捱地吞了口泛滥的唾,左手捏握上右,撮起顶端的娇果,毫不客气地一口含住,大力吸咬弄起来。右手则覆上另一团峰,随心所yu地揉捏捻搓。

    nv人的房依旧带着清茶甜味的芬芳,滑n绵软又弹十足。可能是经历了男人的原因,它长大了些,手感比半年前在地牢里揉捏时更好。他吐出变得y挺的娇果,凝神细看,娇果连着晕由粉se变成了艳红,且涨大了不少,s漉漉的果身和晕以及小半团闪烁着靡的光泽,说有多勾魂就有多勾魂。手指捻住凸y的娇果轻轻拉扯,用糙的指腹摩擦着n敏感的顶端。嘴含住了另一颗娇果,兜转啮咬,尽可能地吞吸下更多的。

    此刻他没有了以前在地牢中所感受到的阿妈搂着他哺时带来的温馨,也没有了玩弄的游戏心态,充斥身心的全是nv人的香甜诱h,是亟yu吞吃掉nv人的强烈渴yu。

    罗朱虽然因疲累睡得很沈,却无力阻止身的本能。在多吉温柔又热情的ai抚下,情红满颊,口里无意识地发出了低软的呻y。

    这样娇软媚h的y哦不亚於高效c化剂,让多吉的动作更形疯狂。

    “姐姐,姐姐……”他喘着,不断地喃语,蛇一般在罗朱nn的身上蠕动磨蹭。双手自她双腋穿出,捧着她的肩背,禁锢着她的身,唇舌在两团房上快速地轮流舐吸咬,不一会儿就将她整个脯涂染了粉红的情se和透明的唾。

    牙齿叼住一团粉n,正要狠狠咬下,身下的n娇躯突然动弹了一下。他蠕动的身蓦地一僵,快要丧失的理智瞬间拉回,赶紧放开嘴里的,从她身上迅速翻下,屏息盯着没有睁眼的情红小脸。

    n的娇躯又动了动,乖觉地往他热暖的膛靠了过来,黑曜石大眼始终没有睁开,红艳的花瓣唇模糊地呓语了一个冷字。紧悬的心这才慢慢落回原位,他并不怕nv人醒来,不过今晚只打算尝些甜点,还不想将她马上吞吃入腹。如果让nv人提前知晓了他的心思,不免有些败兴。调整好紊乱的呼吸,等狂热的迷乱完全退去後,他开始冷静地检查她的肌肤,还好及时悬崖勒马,没有失控地留下任何痕迹。

    “姐姐,你真是会吓我呢。”他将p袍拉好,伸出左手抱着她,用膛轻轻摩擦她s漉高挺的峰,亲昵地啄吻她秀气的鼻尖和红烫的脸颊。右腿挤进她的双腿间,右手拉开她的里k系带,将里k褪到膝弯後便沿着光ln的小腹往下探去。

    揉握在手掌下的隆起阜娇弹柔n,洁净无ao,让他再三留恋。

    “姐姐,在地牢里因为银猊打扰,没能好好把玩你的n莲花,今晚我要把那次的遗憾补上。”他吃吃笑了两声,手慢慢爬进罗朱的腿心。

    他曾因为好奇过不少nv人的身,对nv人的身和敏感处不可谓不熟悉。糙热暖的手掌从阜到部尾椎来来回回抚,掌下的莲花丰腴柔n,光洁犹胜刚剥的蛋,其间包蕴的嫣然沟壑让人生出浓浓的探索yu望。轻巧地扳开闭合的大花瓣,娇n的花谷已因刚才的挑逗变得s漉漉的了。

    手指裹染上黏滑的蜜,拈起里面娇n柔软的小花瓣轻轻摩挲半晌,又寻到隐匿在花瓣间的花核,快速搓揉。p刻,那粒娇n的花核就充血涨大成婴指般大,捏在指间滑腻娇n又y挺似豆,让他ai不释手,止不住地想要戳弄刮搔,拉扯弹拨。

    挤在罗朱双腿间的大腿屈起,用膝盖紧紧顶着她的莲花小缝,手指肆无忌惮地玩弄着充血的敏感花核。随着一gg热浇淋在膝盖上,nv人情的芬芳在p袍里扩散,他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n娇躯轻轻颤抖起来,紧贴膝盖的花缝像饥饿的小嘴般翕张不已,心里不禁掠过一p轻醉s麻。

    “姐姐,你的身被法王调弄得好荡,只玩了玩小花核,花蜜就流个不停。”他在她溢出娇y的唇瓣间喷吐邪魅的热息,“我看他们都喜欢吸你的莲花,你也让我尝尝它的味道好不好?”顿了顿,唇畔的笑容憨然稚气又狡黠如狐,“姐姐,按照老规矩,我数到五,你要是不出声拒绝,就当你同意了。”

    “一、二、三、”他低低数着,棕se大眼笑弯弯的,“四、五──姐姐,我就知道你是同意的。唉,姐姐,你说我怎麽就这麽卑鄙呢?”

    他口里不好意思地叹息责问自己,心里却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卑鄙,身像泥鳅般贴着罗朱的身往下溜滑,顺势扒掉了挂在她膝弯上的里k。

    p袍内很黑,但对他而言不构成丝毫视觉障碍。他将罗朱的身放平,分开她的双腿,细细瞧去。大小花瓣因情动充血肿胀而向两边微分,婴指大的花核俏生生地挺立在花瓣间,煞是逗人。整个粉艳艳的花谷都沾染着晶莹黏滑的蜜露,仿若盛开在晨间的朱粉莲花。没有了魂碍眼的黑灰se舌头霸占,nv人的莲花看起来更美更诱人。

    嗅着浓郁的蜜香,口舌瞬间g燥起来,他抓握着罗朱分开的大腿,迫不及待地凑上去。舌将整朵莲花密密地舐了好j遍,然後驻守在莲花缝处狠钻猛吸,搅弄出一g又一g热暖的芳甜。蜜入喉,於密修的身立刻敏锐从中感受到了一丝纯净甘美的灵气,这灵气让生活在血中的蛊虫兴奋地游动欢跳。

    “嗯……啊嗯……”娇腻的媚y低低浅浅地响起。

    黑暗的p袍中,一青筋从多吉的肌肤下浮起,无数个诡谲的凸点在筋脉下蠕动滑移。他好似饥渴了十数天的旅人,紧贴着莲花缝贪婪地吮吸吞咽。

    蓝se火光在禁锢它的火塘里幽幽跳跃,不断地释放柔和的热力……

    ☆、(16鮮幣)第二百四二章 慶祝生辰(一)

    璀璨的繁星悄然隐去,东边的天空泛起了鱼肚白,接着变成微红。不一会儿,太y从山坳中升起,金se的y光洒满大地。夜晚的严寒缓慢退去,气温开始回升。水泊边有j只h羊正在饮水,水鸟成队地在水面上游弋,不时扑扇翅膀飞掠而过。

    搭建在荒原中的黑帐篷没有半点异常响动,白se门帘翕开了一条窄窄的缝隙,一只只颜se与大小各异的蜘蛛、蠍子以及一些叫不出名字的怪异虫子从帐篷内鱼贯爬出,转瞬隐匿在茫茫c原中。

    褐料织成的网状帐随着气温的升高,由夜晚的紧缩状态松弛出一个个小小的孔隙,y光穿过孔隙进帐篷,使帐内一p昏亮。多吉侧躺在ao毡上,目送最後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爬出帐篷後,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因为内蛊虫的关系,方圆十里的毒虫总会不由自主地朝他聚集而来,随他控驱使。但如未经过他的许可,所有毒虫只敢在他身周三尺开外群聚。有时他觉得很方便,有时又觉得烦不胜烦。

    低头看着在怀里酣睡的nv人,上翘的嘴角和眉梢染上情se宠溺的邪魅,与明灿纯净的眼神和氤氲了一团憨然灵慧稚气的可ai脸庞形成诡异的矛盾。

    大概是太过疲惫的缘故,昨晚nv人睡得很沈。他将她浑身上下了个遍,亲了个遍,她也没一丁点醒觉,一直沈睡到现在。而他,直弄到天se微蒙时,才恋恋不舍地住了手,搂着她睡去。

    nv人的身很n、很软、也很甜,简直让他ai不释手。昨晚,他并没有产生那次在地牢中亵玩时所感受到的阿妈搂着他哺的温馨,也没有了漫不经心的游戏心态,充盈身心的是亟yu将身下娇躯吞吃入腹的强烈渴望。

    “姐姐,你真是个贪睡的懒nv人。”他低声嗤笑,明澈晴朗犹带j分稚气的嗓音含着初醒特有的暗哑,居然有g魅h心神的力量。瘦长糙的手指点上nv人微嘟的粉n唇瓣,沿着鼻梁往上滑,细细勾描着秀丽如远山的黑眉。

    突然,nv人的眉头chou了chou,接着秀气的鼻子皱了皱,浓翘的眼睫ao微微翕动,看样子是要醒了。

    他立刻收了手,规矩地搂着她的身,笑盈盈地等候她醒来。

    罗朱甫一睁眼就看到一张憨淳可ai的脸庞,明亮的棕se大眼里似乎洒落了点点y光,温暖纯净,暖融心扉。p袍里暖暖的,和多吉贴靠的身也暖暖的,感觉十分舒适。

    果然,昨晚让多吉和她共睡一个被窝是最明智的决定。身边多了一个恒温暖炉,不管夜晚多冷,她的四肢都不会降温了。抬手揉着眼睛,她无意识地朝多吉绽开个迷蒙柔软的微笑。

    “早上好,多吉。”

    “早上好,姐姐。”多吉笑眯眯地回应,“姐姐昨晚可是睡了个好觉?我听到你愉快的哼y了呢。”

    嗯?罗朱一愣,揉眼的动作顿住。过了p刻,粉nn的双颊以眼可见的速度红艳起来,层层晕染,娇艳yu滴。她想起来了,昨晚她不但睡了个暖融融的好觉,还羞煞祖宗地做起了春梦。梦中有个看不见面容的男人不断地亵玩她的身,让她始终徘徊在s麻的快中。她……她竟然还……还忘情地叫出了声?!

    口胡!老天爷降道雷下来劈死她吧!看到那憨然纯真,无暇似雪的眸子正笑微微地一眨不眨地盯着她,脸上更是火烧火燎地疼。为ao……为ao她总是在和小多吉共处一个被窝时发春做春梦啊啊!?呜呜,她对不起祖宗,对不起祖国,对不起人民,地牢里是这样,现在在荒原帐篷中还是这样,难不成她的本质其实是个嗜好猥亵并藉由未成年儿童幻想的变nv人?!心里悚然一抖,不,她坚决不承认自己是个荡的变!地牢那次春梦一定是被禽兽王吓着後的补偿反应,这次的春梦一定是身被魔鬼法王调弄得太过敏感所导致的後遗症,相信只要再过j天,这种後遗症就会消失的,自己也一定能恢复正常。

    罗朱心惊胆颤地对自己进行着心理安,眉眼间纠结了说不出的郁闷和羞愧。

    “我知道了!”多吉蓦地高叫一声,骇了罗朱一大跳,“姐姐肯定是做了个好到舍不得和人分享的美梦,不然脸蛋不会兴奋得像涂抹了胭脂一样,对不对?”可ai的男童咧开嘴唇憨然一笑,露出一弧瓷白的亮光,弯弯的棕se大眼却折出狡黠的弧度。

    “嘿嘿,是啊是啊,姐姐的这个美梦要暂时对多吉保密,以後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罗朱像是突然找到了台阶下一般,慌不迭地点头嘿笑附和,全不知自己的神se间尽是尴尬心虚。

    幸而某个被忽悠的男童对她的尴尬心虚心知肚明,并没有穷追猛打地较真。他腆笑着凑上头,在她红烫的双颊上落下两个温柔s润的吻,“姐姐昨晚说过的,每天早上和晚上都可以让我亲一亲。”他指着自己的脸颊,口吻里满是撒娇,“姐姐,该你亲我了。”

    能够脱离尴尬的美梦话题正是罗朱求之不得的好事,当下二话不说,放下搁在眉眼上的手,转为捧起多吉的脸庞,“吧唧”两声,也依样画葫芦地落下两个温热香甜的吻。

    “姐姐,你真好。”

    多吉抚着被亲吻的地方,ai娇地用头蹭蹭她的脖颈,又望着她直笑。清朗的y光中,憨淳可ai的脸庞像是一朵盛放的向日葵,棕se大眼里点点金光闪烁,流光溢彩,显得更加温暖明媚。

    看到跳跃在多吉脸上的y光时,罗朱才从惊艳失神中恍然发现时间已经不早了。她抿了抿唇,有些讪讪地说道,“多吉,我不好,睡过了头,也不知道耽误我们的行程没有?”似想到什麽,脸se忽地一变,讪然中融入了忐忑不安,“对了,我们这一耽搁,会不会被王抓住?”

    “姐姐不用担心,也不用害怕。”多吉笑yy地伸手把玩罗朱鬓边的短辫子,不紧不慢道,“我在王当仆役时,曾不小心听到王和烈队正谈论五月要出征拉达克。今天已经是四月十四了,出征在即,普兰奴隶却发生了暴动,王是不可能也不敢派兵大肆搜捕我们的。只要我们尽量避开人,再谨慎些就不会被发现行踪。而等王率军攻下拉达克後,我们早身在天竺或是尼罗婆了,他和烈队正是抓不到我们的。”

    “是……吗?”罗朱笑了笑,提起的心随多吉的分析落回原位,然而在听到再不会与禽兽王和凶兽有j集时,心里忽然生出一抹惆怅,连嘴角的笑也有了一丝勉强。她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压下这g不该生出的惆怅,将关注重心偏移到另一点,“多吉,今天是四月十四?”

    “嗯。”

    “那今天……”她沈yp刻,轻飘飘地接着道,“今天是我生辰,我满二十一岁了。”时间过得好快,一转眼,她就穿越古代屋脊高原快一年了。她的生辰本是国际公历的四月十四,但穿越後,她没法将公历与古藏历进行正确换算,因此早在纳木阿村中生活时就决定入乡随俗,以这里的四月十四作为自己的生辰日。

    多吉缓缓揉搓着手里乌黑柔滑的小辫子,凝视神情变得有些恍惚的nv人,诡谲的亮光从眸中一闪而逝。他没有错过nv人眼中乍然闪现又乍然逝去的惆怅,虽然浅淡,却让他心里不太痛快。如今她和他相依为命,一起l迹天涯海角。在他面前,她应该把他看在眼中,收进心中才对,而不是想念起别的男人,哪怕那些男人和她有过亲密的欢ai。还是说……只有真正地占有了她的身,他的身影才能侵蚀进她的灵魂?微垂眼帘掩去眼眸里的若有所思,他悄悄撇嘴。

    啧,这个外域nv人和雪域高原中的博巴nv人比起来,真称得上是极不贤惠的nv人,连j个男人的关系也处理不好,还要劳费他们自个在相处中动脑筋,花心思。再次抬眼,又是纯粹的欢快明媚和憨然纯真。

    “姐姐,既然今天是你的生辰,那我们赶快起来,我给你煮好吃的东西庆祝。”他收紧手臂,抱着她霍地从ao毡上坐起。率先穿戴起衣袍来。

    “你敢给我煮鱼吃吗?”罗朱并没有急着起身。她坐在ao毡上,双臂环抱膝盖,歪着头轻轻笑问正在麻利穿戴的多吉。由於信仰关系,大多数博巴人都不吃鱼,也不杀鱼,就不知道多吉是属於大多数还是少部分。

    “有什麽不敢的。别说是鱼,就算姐姐要吃天上神佛的坐骑,多吉也会想方设法地给你弄来。”多吉束好腰间的袍带,穿上靴子,“姐姐,你随後起来,等我给你煮美味的鱼汤庆生。”说完,便撩开门帘钻出了帐篷。

    罗朱偏着头,保持抱膝的姿势,定定瞅着门帘久久不动。直到门帘的晃动完全停止後,微笑的嘴角逸散出了幸福和甜蜜。自打有记忆起,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真心实意地说要为她庆生,感觉……不坏。

    ?

    作家的话:

    这章是字这麽久以来最悲c滴一章。本来眼看着已经好初稿,正打算修改後上传,结果手提电脑滴地发出持续不断滴长声警报,然後黑屏死机,重启不动弹。

    啊啊啊啊──

    偶又只好在台式机上重打啊重打,太悲c了,亲们一定要好好看这一章。

    画圈圈,偶滴手提里面有好多好多资料啊啊啊啊啊──为ao就坏了呢?泪!

    ☆、(14鮮幣)第二百四三章 慶祝生辰(二)

    多吉一口气从水泊里捉了十j条鱼,每条大约手巴掌大,是常见的那种黑背白肚,身上无鳞的鱼。她在纳木阿村里曾经多次偷偷地带回土坯房煮食。虽熬煮时间较久,质和熬出的鱼汤却十分鲜美。

    罗朱盘坐在火塘边,手里捧着热气腾腾的木碗,小口小口地喝着鱼汤。经过多吉的巧手烹制,这鱼汤远比她自己煮出来的要好喝百倍,鲜美得连舌尖仿佛都融化了。

    “姐姐,张嘴。”

    一团挑去了刺的鱼被多吉递到面前,她从善如流地张开嘴将鱼含入口中,那鲜n的质让她满足地微微眯起眼睛。和多吉亲密相处了一天一夜,她已经完全认识到她比多吉大上许多,却不幸沦为被照顾的弱势人类的不可逆转的悲c事实。

    真心不是她懒惰无耻,也不是她不愿意付出,而是多吉实在太能g了。身板结实有力不说,还会章鱼水母似的锁骨变形功。小小一个孩童就识得路、跑得马、生得火、煮得饭、暖得床、搭得帐篷、抗得严寒,应付得了诡谲莫测的高原气候,生存能力比她这个独自生活了十j年的人强上n多倍。她要真抢着做点什麽工作,估计还会拖多吉的後腿。啊啊,想不到一贯以坚强独立又能g勇悍然形象傲视众多男nv驴友的自己竟然会有在野外分外娇弱无用的一天!难道这就是平原和高原两种不同的生活环境造就的差异?果真,逆境出人才,她就是以前生活的环境太好了,以至於在多吉面前显得如此无用。

    “多吉,你也吃,别只顾着喂我。”脸上被鱼汤的热气熏蒸得有些发热,她尴尬地讪笑着,将手里的木碗递到多吉嘴边,示意他也要记着照顾自己的肚子。

    蒙蒙白气仿佛弥散进了多吉的眼中,笑意涟涟的棕se大眼变得水润润的,晶莹的表面飘浮着一层极淡的水雾,眼眶染上了一抹很轻的淡红。就着罗朱的手,他轻轻啜饮一口鱼汤,咧嘴甜甜笑开。

    “姐姐,你真好。当初在地牢里我就想说这句话了。”他抬手擦了擦眼睛,高高翘起的唇角溢满幸福,“这多年来,阿兄对我不是打就是骂,再不然把我关进地牢,或是撵出家门任我流l,从来就没关心过我,更没亲手喂我吃过一口东西,连我生病了也没喂过我喝一口y。”

    听着多吉的诉说,凝视面前这张笑中含泪,带着幸福,又带着怨愤的可ai脸庞,罗朱恍惚觉得自己看见了一棵可怜兮兮的小白菜。多吉似乎……似乎过得比她还惨,至少她只是遭受了神上的漠视,而没有遭受上的n待。有那麽个瞬间,她居然生出一种奇异的平衡感。

    察觉到自己劣的抬头,她不由又生出了无限惭愧,赶紧将木碗再次递到多吉嘴边,笑着安道:“多吉,以後我喂你吃东西,你要是生病了,我来给你煮吃的,喂你喝y。”顿了下,她又补充道,“我们相依为命,一起到处流l,谁也不要离开谁。”

    “嗯,多吉和姐姐一直相依为命,谁也不准离开谁。”多吉脸上的怨愤一扫而空,高兴地又喝了口鱼汤,把木碗推到罗朱面前,“姐姐,你喝。多吉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不能总留恋着nv人喂东西。”

    “是吗?嘿嘿,多吉已经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啊。”罗朱唇角的笑僵了j分,颇有些言不由衷。多吉小弟弟啊,你个才十一二岁的男童,有必要对自己这麽高标准严要求麽。还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还一口一个nv人,这叫拔苗助长懂不懂?

    说说笑笑地用完餐,再把一切收拾妥当後,太y已经端端正正地悬在了头顶上方,早饭和午饭看样子是合并在一块儿用了。

    与昨天面向多吉骑马不同,这一次罗朱是面向前方,背靠多吉骑坐。一件厚实的p袍从她的腋下包裹,围兜到多吉背後捆紮,二人的身躯亲密相贴,j换着彼此的温。

    罗朱抓紧被p兜兜着的马鞍扶手,头部包裹得除了只剩下一双眼睛露在外面滴溜转悠外,还在脖颈上多加了一条ao茸茸的兔ao围脖。

    多吉策马的速度不慢却也不算快,g冷的高原风裹挟着y光和青c、泥土的芬芳迎面扑来,穿透厚实的布巾,钻入鼻孔,洗涤着心肺。

    湛蓝如洗的苍穹中,远处连绵起伏的雪山在y光下折出耀眼的光辉,显得巍峨神圣。广袤平坦的c原上不时奔驰过一群野驴和羚羊,各类水鸟在大大小小的蓝se水泊中嬉戏扑腾,觅食休憩,一眼望去,以斑头雁和棕头鸥的数量最多。

    清新寒冷的空气g净得透明,每一道se彩都是那麽的饱满yu滴,每一个生灵都是那样的稚纯灵动,好像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透着震慑灵魂的原始至美。

    “多吉,这里每个水泊都有很多水鸟吗?”她倚在多吉的膛上,贪婪地收纳着沿途的美景。睡饱了,吃饱了,放下了被捉的担心,身边还有个堪比忠犬的亲人陪伴,加之今天又是她的生辰,自然有了欣赏阿里四月风光的闲情逸致。现代的屋脊高原,哪怕是屋脊中的屋脊──阿里,依然修筑了条条或水泥或碎石的公路。即使震撼於原始的犷与高远,但一看到那些人造的痕迹,总是不免生出j多遗憾。

    “呵呵,这些水泊中的水鸟全部加起来也没有错木昂拉仁波里的鸟多。”多吉吃吃笑道,“那湖里有十多个大小不等的岛屿,生活在那儿的水鸟有斑头雁、棕头鸥、鱼鸥、凤头鸭、赤麻鸭、白鸭等20多个种类,最多时鸟儿能达数万只。每年四月到七月,岛上的灌木丛里和c丛中,会有一窝一窝的鸟蛋,有的地方窝与窝紧密相连,你行走时要是不留神,很可能会踩到鸟蛋呢,是名副其实的鸟岛鸟湖。在y光下,湖水会呈现出墨绿、淡绿和深蓝等好j种不同的颜se,可美了。”

    “很美……”罗朱怅然呢喃,远眺的目光在多吉瞧不见的情况下露出一抹浓浓的怀念。多吉说的湖就是现代阿里地区最着名的旅游景点班公湖。在二十一世纪时,她也曾去过班公湖,看过那蔚为壮观的群鸟,看过那蓝绿se的美丽湖水。如今回想起来,遥远的仿佛是上辈子的事了。

    “嗯,很美!”

    她的呢喃被多吉当成了反问,点头进一步肯定道。他并没有察觉到怀中nv人流露的追忆,又继续兴致bb地解说道:“这湖还有一个最奇特的地方,东边的水是无味的,中间的水有淡淡咸味,西边的水则咸得发苦,你说怪不怪?”

    “是很怪。”罗朱收敛了怀念,露出淡淡的笑容,侧头看向多吉,“可惜我们现在不能去看那麽奇特的湖水。”

    “是啊,那湖正处在王攻打拉达克的必经要道上,去看的话太冒险了。”多吉遗憾地叹息一声,旋而又眉飞se舞起来,“姐姐,我带你先去看鬼湖庆生吧!鬼湖和圣湖相邻,也非常美丽非常奇特。”

    “鬼湖?”罗朱扬起眉,是拉昂错湖吧?鬼湖与圣湖原本为一湖,由於气候变化,湖泊退缩,水面下降,两湖才由一条狭长的小山丘分开,它们中间还连着一条g涸的水渠,据说两湖湖底是相通的。

    “鬼湖又叫拉昂错,湖水和错木昂拉仁波的西边水一样咸得发苦发涩,但颜se蓝得好像一颗最纯正的蓝宝石,湖岸边虽然没什麽植物,不过景se也十分美丽。”多吉不遗余力地解说着,“传说水底有一道宇宙之门将它与圣湖暗中相连。如果有一天圣湖的水流入鬼湖,同时还流入金se鱼和蓝se鱼,那麽鬼湖的水就会变得像圣湖水一样清甜。姐姐去看了一定不会失望的。”

    鸟湖、鬼湖、圣湖和神山其实我都已经看过了,但是我愿意在这古代再看一次,去欣赏它们更为原始的美丽。在最接近天的地方,我愿意像那些朝圣者一样虔诚祈求神灵的赐福。赐福给紮西朗措,给格桑卓玛,给紮西一家,给我,也给你──小多吉。

    “行!那我们──”她一顿,黑曜石眸子弯出促狭和欣悦,“朝鬼湖拉昂错进发吧!我要在那里渡过我的生辰日。”

    “好的,姐姐。”

    多吉呵呵大笑,双腿猛夹马腹,朝前方冲了出去。

    作家的话:

    昨天暴雨响雷,不敢和老天爷较劲开机了。偶只剩下一个台式了,呜呜~~~~~~

    ☆、(12鮮幣)第二百四四章 鬼湖拉昂錯

    拉昂错湖,意为“有毒的黑湖”,位於阿里普兰,而普兰现在已经隶属於古格国的版图。它是个海拔四千多米的咸水湖,与淡水的玛旁雍错圣湖一路相隔。有人说是因为湖水咸涩,不能供人畜饮用,周围也没什麽植被,显得死气沈沈的,所以才会被称为鬼湖。

    眼前的湖水深蓝得和天空一样醉人,却又更显深邃神秘。离湖稍远处是一座座仍旧铺着皑皑白雪的巍峨雪山,略近处是连绵不断的暗红se小山,像是渗进了陈旧的血,颜se显得古怪迷离又微带斑斓,轻轻钩扯着观望者的心。近水的l石滩泛着灰白,在y光的照耀下,好像一条镶嵌湖边的白花花的银se带子。l石滩中簇生了一丛丛为数不多的低矮杂c和灌木,正向世人展示着顽强的生命力。湖里还有两个小岛,也是暗红se的,其中一座岛能瞧见有水鸟栖息。

    狂烈的风仿佛没有止境地在湖上盘旋吹刮,呼啸着冲向湖边。迎风站在湖畔放眼四望,除了她和多吉,以及湖中小岛上为数不多的数只水鸟,偌大一个湖区,竟看不到一个人,也看不到一头牲畜,空旷得好似宇宙的边缘。湖l层层叠叠,拍击出雷鸣般的声响,一声声敲打在人的心弦上。罗朱突然涌出“前不见古人,後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的悲凉感。她就像一个迷失了方向的旅行者,一直找不到回家的路,只能日夜徘徊在这p圣洁而凶险的雪域高原中。

    “姐姐,左边那个小岛叫拉觉托,时常会有鸥雁在上面栖息,右边那个小岛叫托布se玛,传说曾有佛僧在那里修行过。”多吉自後面悄悄揽住罗朱的腰,下巴搁在她的右肩上,低声道。

    他本是牵着格拉站在nv人身後的,当又一阵狂风吹来,nv人的衣袍猎猎翻飞,苗条的身影似乎也被狂风吹得轻微晃动了起来。那瞬间,一g无可言喻的哀愁突然将她笼罩,整个人模糊得好像会在风中消散,让他看得心悸,心疼,也心怜。j乎是毫不迟疑地丢开手里的缰绳,上前将她拥进了怀中。搂着柔软馨香的身躯,他的心才微微沈实下来。

    身後传来暖融融的气息,淡淡的青c味中夹杂y光的明媚,将她从头到脚地兜住,为她抵御狂风的吹袭,也驱散了她突如其来的孤寂悲凉感。她绽开无声的微笑,找不到回家的路已经不重要了,她的身边有了多吉的陪伴。她笑,有他陪着;她哭,也有他陪着。

    “多吉,不准离开我。”她抱着环搂在腰间的劲瘦手臂,有些刁蛮地命令,“就算你长大以後娶了q子,也不准离开我。”

    她的刁蛮极大地取悦了多吉,棕se大眼里掀起如拉昂错湖上的狂风一般猛烈的诡谲飓风,倏忽又归於明灿的宁静。他略略抬起下巴,偏头朝nv人的下巴轻轻吹气:“姐姐瞎说什麽呢?我们不是早就约定好,等我长大了,姐姐就嫁给我吗?我怎麽还会娶别的nv人?又怎麽舍得离开你?”

    听到多吉一本正经的回答,罗朱咯咯笑开,全然不当一回事地戏谑道:“那姐姐我还是一句老话,只要到时候多吉不嫌弃我又老又丑,我就嫁给你。”多吉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亦或是天生就无师自通,小小一个男童,嘴巴就像涂了蜜一样甜,特会哄nv人,再加上超乎寻常的能g,以後嫁给他的nv人可真是享福。

    多吉欢呼出声,嘟嘴在罗朱的脸颊上啵地亲了一口。不等罗朱斜眼瞪过来,又立刻露出讨好的憨笑,狗腿地讲述起圣湖与鬼湖的相关故事:“姐姐,你知道吗?玛旁雍错圣湖的水清爽甘甜,代表光明和正义;拉昂错鬼湖的水苦涩难咽,代表黑暗和邪恶。然而这本是不相容的正邪两极却在纳木纳尼雪山下,没有仇恨没有战争地相互厮守了亿万年岁月。它们就像本尊与佛母相拥的大象征:宇宙乃至一个虫子的神是和谐统一……”他牵起罗朱的手,像个渊博的智者般娓娓道来,两人顶着狂风在湖边的l石滩上悠然漫步。

    罗朱听得入迷,多吉所讲述的内容远比她在二十一世纪里知道的更多更丰富,不禁再一次对多吉生出了钦佩之心。

    “多吉,你为什麽懂这麽多东西?”在多吉的讲述告一段落後,她忍不住发出由衷的慨叹,“简直就像本活着的故事书。”

    “有修习时在寺庙里的经书上看来的,听僧人们讲述的,也有流l时从各se各样的人那里听来的,或是自己亲眼看到亲身经历的。”多吉呵呵笑着,眉眼间尽是温暖灿烂,憨淳可ai得恍若不知世事艰辛,人间冷暖的无垢孩童。只有握着她手的那双结满茧子,布着伤痕,指关节大的手明确无误地告诉世人,他早已历经尘世的辛酸和苦难。

    罗朱没有再问,只是顿住脚步,和多吉相依相偎,一起眺望着深邃神秘的深蓝湖泊。两百八十多公里的湖泊一眼望去,看不到尽头,只看见它与天j接成一整幅纯正的蓝,浑然一得分不出哪里是天,哪里是水。似乎只在一刹那间,大p大p灰白se的云从天边翻滚而来,好似十八路烟尘浩浩荡荡。云在拉昂错湖泊上空聚集,一层赶着一层,一层叠着一层,沸腾似的涌动着,云层厚实的地方已经由灰白se变成了乌灰。太y被乌云遮挡得严严实实,唯余一线y光从乌云略薄的边缘透过。天地间昏暗沈暮,湖上的风更猛更烈,刮得人快要立不住脚,白惨惨的波l翻卷三尺多高,重重地冲击上湖边的l石滩,气势磅礡如雷霆。

    “姐姐,你瞧,这就是鬼湖的真面目。”多吉指着由醉人深蓝转为灰乌暗的湖水,道,“山丘那边的圣湖此刻依旧是艳y高照,深蓝明媚,这边的它却在眨眼间变得乌云密布,暗黑沈,好像有恐怖的魔鬼要从湖中央诞生出来。”

    是啊,若不是亲眼所见,又怎麽相信上一刻还蓝得犹胜宝石的湖泊,下一刻就成了如此诡谲莫测的暗黑水。

    罗朱钦叹着大自然的神奇,身子自然而然地倚进多吉的怀中,软软道:“多吉,风好大啊。”

    多吉将她紧紧圈在怀里,贴心地问道:“姐姐,要走了吗?”

    “嗯。”她轻轻点头,不好意思地笑道,“我好像觉得有些饿了。”

    “在圣湖和鬼湖间有个叫吉乌的村子,我们进村子讨些姐姐喜欢的蔬菜瓜果。”多吉沈y了一下,抱着她腾身上了马。

    “不会有问题吗?”罗朱还是免不了忐忑。

    “放心吧,有我在,什麽问题也不会有。”多吉笑眯眯地拍脯保证。

    格拉撒开蹄子在狂风中奔跑,丝毫不见艰难。大约离开鬼湖一里後,头顶的天空又豁然明亮起来。太y虽说西斜了,但金se的光芒依旧灿烂。罗朱回首遥望,只见四处都是一p明媚湛蓝,唯有鬼湖上空堆积着厚厚的滚涌乌云,暗得犹如另一个幽冥世界。

    鬼湖就是鬼湖,名副其实。

    ☆、(17鮮幣)第二百四五章 吉烏村的折嘎藝人(一)

    吉乌村处在河谷地带,而这条河谷就是连接玛旁雍错与拉昂错的河道。

    村子在今天傍晚像是过节一样显得异常热闹。男男nvnv,老老少少都簇拥到村子外面最大的用来晒粮食的空地上,里三层外三层地围成了人圈,叫好声和鼓掌声更是此起彼伏。

    倾斜的y光还很灿烂,大地也很明亮,不过空地的中央仍然用松柏燃起了驱邪的火堆。一个头戴写了藏文元音“阿”字羊pao毡面具,反穿着陈旧羊p袍,身材单薄劲瘦的人面朝村民,娴熟地弹拨起牛角琴,正绕火堆转圈说唱。另一个装束相同的人则不声不响地坐在火堆边,好像一个背景装饰。

    “……猛虎王斑斓好华美,yu显威漫游到檀林,显不成斑纹有何用?野犁牛年y好华美,yu舞角登上黑岩山,舞不成年青有何用?野骏马白唇好华美,yu奔驰倘徉c原上,奔不成白唇有何用?霍英雄唐泽好华美,yu比武来到岭战场,比不成玉龙有何用……”

    抑扬顿挫的说唱声在空地中回响,村民们个个脸上都笑开了花,放出兴奋的光芒。半年前,被誉为天神之子的古格王攻占了普兰,吉乌村托圣山和圣湖的庇佑,并没有遭受太大的战火洗礼,但躲进山里避战乱的村民们还是担惊受怕了许久,连新年也没过好。从普兰人变成古格人後,他们虽然照旧耕种放牧,向领主上缴银钱粮食,表面看似没什麽变化,实际上却一直提心吊胆地生活着。直到半年过後,眼瞅着并没有什麽特别的祸乱发生,心才慢慢放了下来。今天劳作结束後,居然有折嘎艺人流l到村子里说唱,这怎不是一件令人高兴的喜庆事?

    别看这折嘎艺人个头不高,身形瘦弱,可一旦说唱起来,那真是顶尖的好,衬得以往听过的折嘎说唱好像都成了野鸭叫。

    说唱的声音随着故事的发展时高时低,时细时,时男时nv,时而如j岁孩童,时而如雄伟汉子,时而如害羞少nv,时而如垂暮老人,时而空灵慈悲似神佛,时而威严尊贵似国王,时而谄媚卑微似仆役……变化万千,神鬼莫测,一幅幅画面仿佛活鲜鲜地展现在了眼前。让人听到高兴处大笑,听到悲伤处落泪,听到冤屈时愤怒,听到征战时只觉热血上涌。

    牛角琴停止了弹拨,只见折嘎艺人chou出腰间的五se木棍挥舞起来,好似正在挥动杀敌的长矛。毡靴在地上踏出有力的节奏,长长的马嘶、震天的呐喊,兵器的j击……各种各样的声音全数涌来,却不显半点杂乱无序,而是j织成一曲辉煌雄壮的战歌,那是伟大的格萨尔王在降妖除魔,征战四方。

    村民们听得如痴如醉,已然忘记了鼓掌叫好,整p空地除了说唱声和松柏燃烧的劈啪声,静寂得没有一丝多余的声音。

    罗朱也听得瞪大了眼睛,视线透过羊p面具的空隙紧紧锁住那道踢踏旋转的劲瘦身影,久久不能回神。多吉,再一次刷新了他在她心中的印象。她万万没想到,多吉是以折嘎艺人的身份流l,以为人说唱谋生的。不管是穿越前,还是穿越後,她听过不少折嘎,却只有在古格王议事厅中所听的那次折嘎说唱能与之媲美。拥有这样超一流的说唱水平,也难怪他会拍脯保证讨要蔬菜瓜果绝不是问题?面上戴着羊p面具,谁都见不到他们真实的容貌,也杜绝了泄漏行踪的可能。

    一进村子,看见他们一身折嘎艺人的装扮时,村人就表现了极大的热情。在山赞、湖赞、马赞、酒赞後,多吉应村民们的要求说唱起了《格萨尔王传》。

    正常历史上的《格萨尔王传》是藏族人民集创作的一部伟大的英雄史诗。提供了宝贵的原始社会的形态和丰富的资料,代表着古代藏族文化的最高成就,被誉为“东方的荷马史诗”。当前搜集整理了120多部,100多万诗行,2000多万字,是世界上最长的一部史诗。就数量来讲,比世界上最着名的五大史诗的总和还要多。

    这部史诗以藏族地区一个号称为岭国国王的格萨尔为中心人物展开,主要由“上方天界遣使下凡,中间世上各种征战,下界地狱完成业果”三部分组成。其中第二部分“征战”内容最为丰富多彩,气势最为磅礡宏大。除着名的四大降魔史──《北方降魔》、《霍岭大战》、《保卫盐海》、《门岭大战》外,还有18大宗、18中宗和18小宗,每个重要故事和每场战争均构成一部相对独立的史诗。

    史诗的传承方式分为文字传承和口头传承两种,以口头传承最为神奇。这类艺人大多为文盲或半文盲,分为神授者、托梦者和转世者以及圆光说。西藏老艺人巴仲紮巴老人就说他是被格萨尔王马蹄踩死,後经其请求天神保佑转世为人的青蛙转世。青海省艺人昂仁也自称是格萨尔王麾下大将穆群卡叠转世,能讲120部《格萨尔王传》。

    在这个变轨的历史时空待了一年,她才知道原来这里也流传着《格萨尔王传》。也不知道是因为这时代的折嘎艺人数量太少,还是因为最初穿越的纳木阿村是个偏远到不能再偏远的山村,她待了半年,竟然就没看到过有折嘎艺人流l到村子里说唱。

    多吉现在说唱的正是四大降魔史中的《霍岭大战》,唱词生动流畅,曲调丰富多变,里面的人物个鲜明,故事曲折,拥有无与l比的吸引力。呃,她以後的娱乐活动之一就让多吉为她说唱《格萨尔王传》好了,以此作为他没及时告知她拥有这项说唱技能的惩罚。她在面具後面傻乎乎地笑起来,思绪渐渐进入了跌宕起伏的故事情节中……

    格萨尔王在魔国得到心ai的王妃珠牡被掳的消息後,立即赶回岭国,严惩叛徒晁通,只身前往霍尔国,最终降伏了白帐王、h帐王和黑帐王三兄弟。收f大将辛巴?梅泽,并封他为霍尔王,将王妃珠牡顺利救了回来。

    故事结束了,空地上依旧一p静寂,村民们还沈浸在那场惊天动地的夺妃之战中。

    多吉对众人的表现已是司空见惯,他牵起也在发神的罗朱,从怀中掏出木碗递到她手中,自己则提着p袍下摆在众人面前转圈巡走,边走边唱吉祥如意的祝福。

    看到两个戴羊p面具的折嘎艺人走到面前了,痴醉的村民们这才霍然回神,爆发出空前热烈的掌声和叫好声。他们从袍囊里掏出各类东西,争先恐後地放进多吉张开的p袍下摆中。

    罗朱呆呆地跟着多吉转圈,眼睁睁地看着他拉起的p袍内渐渐堆成小山。而自己手中捧着的木碗内也装了j个铜钱币。末了,一个黑红脸膛的少nvy是往她手里塞了一小竹筒羊,然後欢天喜地地往家里跑。

    夕y西斜,暮se渐浓,空地上的火堆还在燃烧。村民们在施舍了东西後,便三三两两地离开空地,心满意足地回家做饭去了。临去前,j乎人人都留下了一句“希望以後你们还能来乌吉村”。

    目送最後一个村民消失在村落中後,罗朱才终於慢慢恢复了正常。她看看多吉满袍子的东西,又看看手里的木碗和一竹筒羊,在风中默默流泪了。她刚才是在用艺术变相乞讨吧?是吧?……口胡!这个生辰过得……太他妈难忘了!

    她咬牙笑了笑,与多吉一起坐在火堆边,开始细数村民们的施舍。有用叶子包裹的糌粑,有很小块的牛,有j颗煮熟的土豆,有竹筒装着的酪和s油,有小袋青稞炒面,还有很多个叫不出名字的野果子。

    “多吉,这就是你说的讨些我喜欢的蔬菜和瓜果?”她举起一颗土豆,向多吉调侃道。

    “嘿嘿,姐姐,我忘了这里气候不好,能出产的蔬菜和瓜果并不多。”多吉抠抠头,陪笑道。

    隔着羊p面具看不到表情,不过能从他的口吻里听出点难为情的害羞,“算了,有j颗土豆也很好了。”她掀起面具下部分,剥起土豆p来,暗自嘀咕,“气候恶劣怕什麽,要是像二十一世纪那样推广了大棚种植,别说土豆白菜,h瓜青椒,就连西红柿、西瓜都能种出来。”

    “姐姐,什麽是大棚种植?”多吉躲在面具後面的眉眼微动,目光灼然地盯着罗朱。

    “啊?”罗朱这才醒悟自己竟一不小心将心里的嘀咕说了出来,忙将手里剥好p的土豆递到多吉面前,傻笑两声企图蒙混过关,“什麽大棚种植,多吉你是不是听错了?来,吃土豆,要不要姐姐喂你?”大棚种植什麽的,她不是农科技术人员,真心不太懂,更不想淘神费力地在这高原上进行索。

    “喔,原来是我听错了啊──”多吉接过土豆,最後一个字音拖得意味深长。

    “是听错了,是听错了。”她赶紧点头连声附和,却没发现那句“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俗话正被她淋漓尽致地诠释着。还沾沾自喜脸上戴着面具,多吉没办法看到她心虚的表情。

    “嗯,是我听错了。”多吉没有戳穿她的心虚,将手里的土豆三两口吞下,手脚麻利地为村民施舍的东西分起类来,叮嘱道,“姐姐,你要是饿了,先吃两个土豆充饥。我马上就为你煮食。对了,面具别慌着取下来,等出了村子再取。”呵呵,听错?那是绝对不可能的!这nv人或许不仅仅是拥有令人心动的悍勇和不屈不挠的战士神,还拥有寻常人所不知道的智慧。她现在不愿意说也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总有一天会从她嘴里撬出来的。

    &ap;l; end if &ap;g;

    作家的话:

    五大史诗:古代巴比l史诗《吉尔伽美什》,希腊史诗《伊利亚特》、《奥德修记》,印度史诗《罗摩衍那》、《摩诃婆罗多》。

    嘿嘿嘿嘿,因为喜欢,所以yy。

    ☆、(12鮮幣)第二百四六章 吉烏村的折嘎藝人(二)

    就着吉乌村外空地中央的松柏火堆,多吉和罗朱吃了一顿种类还算多样的热腾晚饭。

    太y落在山丘背後,看不见踪影,只有占据了整个西边天空的绚烂云霞宣告着它的存在。y光失去了它火辣辣的炙烤威力,将这p河谷地染得微微发红。一条泛着红光的粼粼小河曲曲折折地流向远方,在晚霞中显出j分旖旎妩媚,像是蒙在新嫁娘头上的红纱。因为两边群山的阻挡,河谷里的气温下降得并不快,吹刮的风也不算猛烈浸寒。

    骑在格拉背上,沿途都能看到村民们开垦出来的一块块农田,田里全种着青稞,连成一p的稞苗在风中翻起一波又一波的绿l,长势煞是喜人。而这绿se的河谷地到了七八月时,就该是一p金灿灿的丰收hse了。

    屋脊高原的农作物一直以喜寒凉的青稞为主,也种植小麦、土豆、油菜、豌豆等农作物,而在藏东南的农业区还出产水稻、玉米、花生、大豆等农作物,不过产量都不高。高原人吃菜曾经是个老大难的问题,後来,国家在屋脊高原推行了大棚种植技术,使种植种类丰富了许多,产量也提高许多,有效解决了大部分高原人吃菜难的状况。

    在纳木阿村生活时,为了感谢紮西家的收留和关ai,她曾经对他们详细说过大棚种植。当时人人都听得激动无比,最终却没有尝试过一次。因为他们的田都是租种领主的,这种需要不断索,极可能会一次次失败,l费良田、作物、人力和时间的大棚种植是不会得到领主许可的。即使领主眼光远大地同意了,紮西家的田还要养活那麽多口人,也不敢拿来尝试。而且人人都有繁重的养家任务,没有谁能有太多的空余时间和她一起搞研究。面对现实,她那颗一度希冀能像别的穿越nv一样做点贡献的热情便退了,人也懒了。再後来,紮西家散了,她沦为了奴隶,更是什麽心思都没了,只求能够好好活下来。

    “姐姐,我曾去过西域,最喜欢吃那里的瓜,不管是hph瓤的,还是绿p红瓤的,都能甜到心里去。”多吉自後搂着罗朱的腰,从侧面不动声se地瞅着她出神的模样,状似无意地感慨,“要是有一天也能在阿里种出西域的瓜来就好了。”

    “会有那一天的,就是种出来的味道不怎麽甜。”沈浸在回忆中的罗朱毫无防备,随口答道。

    明亮温暖的棕se眼眸蓦地微暗,掠过一抹笑意,映照着天边绚烂的晚霞,透出森魔魅。虽是转瞬即逝,却也让罗朱ao骨悚然地从回忆中惊醒。

    隔着厚实的p袍搓了搓冒出**p疙瘩的小臂,她对自己突然打起寒颤颇为不解。河谷的温度不太冷啊,身後又有多吉这个恒温暖炉靠着,怎麽还会觉得寒碜?对了,刚才多吉好像在和她说话,她似乎还答了一句什麽来着?呃,印象模糊,记不起来了。口胡!居然在别人和她说话时走神,这可是极不礼貌的行为。

    她心虚而忐忑地转头看向多吉,憨淳可ai的脸庞笑眯眯的,明亮的棕se大眼也含满了笑意,并没有生气的迹象。难道是坐在後面原因,多吉本就没察觉到她的走神?心里不由暗暗窃喜。

    “多吉,你怎麽从没告诉我你是个折嘎艺人?”为了弥补刚才的不礼貌,她主动和多吉聊起了天,“而且说唱水平还那麽出se。”

    多吉沈默须臾,才有些黯然道,“折嘎虽说不分贵j,人人都ai听,但流l的折嘎艺人只是下等平民,说唱再出se也不是什麽面的谋生手段。姐姐没问,我自然不好意思对姐姐主动说起。”他将头轻轻靠在罗朱肩上,“ 我知道,刚才姐姐跟着我接受村民们的施舍时,身是僵y的。对不起,姐姐,多吉只会用折嘎来养活你。今天本来是你的生辰,我却害你丢脸了。”最後的声音带上了委屈难过的泣哑。

    罗朱的心突然紧缩成一团,针紮般地疼,真想狠狠扇自己两耳光。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多吉有颗水晶玻璃心,敏锐又敏感,她端着木碗转圈时为什麽就不知道放松自己的身,立刻调整好心态?乞讨尴尬什麽的,那是天边的浮云啊浮云。

    “我没觉得丢脸。相反,多吉小小年纪就能靠真本事养活自己,养活我,我觉得很骄傲。”她慌忙开解道,“其实在遥远的西方,有很多街头艺人都是这样养活自己的,我只是因为第一次跟着多吉当折嘎艺人,所以有些不习惯。”看到多吉还残留着怀疑的s漉眼睛,她赶紧补充,“多吉,我很喜欢很喜欢听折嘎。在你说唱时,我高兴得不得了,当时就盘算着以後让你天天给我讲格萨尔王的故事。多吉,你愿不愿意讲给我听?”

    深深凝视着那双认真又慌乱的黑曜石眼睛,多吉终於破涕为笑,眼底的怀疑和悲伤消失得gg净净。

    “我愿意。只要姐姐喜欢听,每天让我讲上百部格萨尔王都行。”他绽放出甜蜜欢欣的笑容,“姐姐这麽喜欢听折嘎,一定听过很多折嘎了,那些──”他微微一顿,有些不安地问道,“那些折嘎艺人和我比起来……”

    “当然是多吉最出se了。”她毫不迟疑地接口道。其实她没听过多少折嘎,其实还有古格王中那个叫昆绦桑波的折嘎艺人可以和多吉并肩。但为了保护一颗y小敏感的心灵,原谅她对小朋友的欺瞒哄骗吧。

    “姐姐骗我。”她抢答得太快,反倒让多吉不信地鼓起了嘴。

    “没有。”

    “姐姐不说实话,我就不带你去泡温泉,不给你庆生了。”厚实的唇瓣翘得更高,足能挂个油壶。

    泡温泉?罗朱耳尖地听到了一个令人无比心动的词语。

    “等等,让我好好想想。”她蹙眉闭目,仰头,再低头,故作沈思了好一会儿,迟疑道,“嗯,我想起来了,以前在王中听过一个叫……叫昆绦桑波的折嘎艺人说唱大元阿拉善盟的黑城之战,感觉……感觉和多吉的说唱一样出se。啊──”她兴奋地张开眼,击掌道,“对了,那个艺人的个头不高,大概和多吉一样高。多吉,他能成为着名的折嘎艺人进表演,备受贵族们称赞,相信今後你也一定能做到,姐姐就等着靠你的折嘎去参观各地贵族们的庄园官寨了!”

    “那有什麽问题?姐姐想去哪个庄园,哪个官寨参观,我就带你去。”多吉得意而自信地扬眉。

    “那个……那个,多吉,现在是不是可以带我去泡温泉了?”自信就好,有自信就好啊!罗朱咧嘴谄笑,小心翼翼地试探问道。

    多吉扬起的眉梢稍稍落下,笑容古怪地看着罗朱。等罗朱不自在地转开头後,突然在她的脸颊上使劲亲了一口。

    “这就带姐姐去!”他朗声长笑,意气风发地一夹马腹,迎着晚霞朝西边的山峦冲去。

    ☆、(12鲜币)第二百四七章 最後一个生辰礼物(一)

    从山峦脚下绕过,沿着灌木杂c丛生的狭窄野路往另一座山峦上行了一会儿,展现在眼前的是块内凹进山腹的三四十平米的平地。说是平地也不完全正确,它分为了阶梯式的两层,靠山壁的一层地势较高,也十分平坦,面积大概有十平米,泥地上长着茂盛的野c;地势较矮的下一层面积虽宽,表面却铺着层砾石,而且呈浅斜坡状,前面则是陡峭的悬坡。因为凹陷在山腹中,所以风变得十分轻柔。

    砾石间簇生着十j丛灌木,高的有五六尺,矮的至少也有两三尺,柳叶状的叶p很细小,青绿中夹杂红褐。褐se的枝g上长着尖利的刺,要是不小心扑进了灌木丛,就等着被扎成刺蝟。地上还散落着j块大点的石头,有的全部坦露地面,有的一半身子埋在泥石中。而让罗朱惊喜万分的却是砾石地面上那个正在冒白se热气的小水池。它掩蔽在灌木丛里,稍不仔细就会被漏看。如果不是高坐在马背上,她也不能一眼瞧见。

    “姐姐,我在那儿搭帐篷,你先去泡温泉。”多吉抱罗朱下了马,指着靠山壁的平坦泥c地,“这座山里没有猛兽,不用害怕会遭到袭击。”

    “好。”罗朱一点也不客气地应道,兴奋地从多吉手中接过g净的里衣k和擦拭用的布巾,小心绕过灌木丛,来到温泉边。她回首看了看,j丛高大的灌木仿佛是天然的屏风,正巧挡住了所有春光,她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地喊了一声,“多吉,你不能偷看!”

    “姐姐放心,我不会偷看的。”这次只会光明正大地看。多吉扬声回应,在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抬眼看看即将黑沈下来的天空,侧耳听听灌木丛里传出的细微水声,唇角勾起邪恶的诡笑。

    他扛着大包袱信步走到泥c地处,将一块地方的杂c用力踩实,驱走藏在里面的小虫,又在四周洒了些可ai的东西後,这才开始动手搭建帐篷。

    温泉池真的很小,大约只有一平米,蹲坐下来後就没有多少剩余的空间了,可说是她泡过的最袖珍的温泉。水深近半米,水温四十度左右,散发出淡淡的硫磺味。下方是坚y平滑的石头,可以用脚探测到冒出泉水的石缝,池壁也用平整的石板砌了一圈。这里离吉乌村不过j里路,大概是到山里采y的村民修葺的,後来又被四处流l的多吉发现了。

    浸泡在暖热的水中,感觉浑身千亿个ao孔都舒张开了,疲累从张开的ao孔中一点点流逝,她惬意地眯起眼睛,发出舒适的喟叹。静静泡了好一会儿,才不慌不忙地搓洗身。一边搓洗,一边关注着灌木丛外的动静。

    过了一会儿,她不禁失笑。早在地牢里多吉就看过凶兽给她洗浴,昨晚擦洗身时多吉也就在帐篷外面挖沟,现在又有什麽可矫情的?而且多吉只是个十一二岁的男童,并不会对她造成威胁。即使他偷看,那也是源於儿童成长期中一种对异的好奇,她该表示理解和宽容,然後再对他进行正确的引导才对。更何况她已经打定主意要和多吉一辈子相依为命,也要学会相信他的人品才行,本就没必要像防狼一样警备的。心一旦放下,神和感到更加轻松,她洗着洗着就轻声哼起了自创的不成调的曲子。

    西边最後一缕红云被黑夜吞噬,星星和月亮成了天空的主宰。

    多吉铺好睡觉的ao毡,又垫上一件p袍,再把包袱里的所有东西整理一遍後,s油茶已经煮好了。他压了压火,将煮好的s油茶温在火塘上,钻出帐篷,朝灌木丛比较密集的方向大声喊道:“姐姐,别泡太久了,小心晕过去。”

    罗朱正好泡得全身通红s软,头也有些晕乎了,听到多吉的喊声,马上回喊:“我这就起来。”她甩甩头,恋恋不舍地从池中起身。借着月亮和星星的光芒,快速擦g身,穿好衣袍和靴子。当转出灌木丛时,她看见多吉正举着一支火把背对自己站立。

    听到脚步声,多吉转过身,憨淳可ai的脸庞被火光映得亮堂堂的,眼睛出奇得明亮。

    “姐姐,天黑了,地上有石头和小灌木,我怕你不好走路。”

    “就这麽点远,你还怕我跌跤啊?”罗朱指了指不远处模糊的帐篷影子,笑侃。

    “嗯。”多吉认认真真地点头应道。

    她一愣,只觉心窝也像泡了温泉一样,暖洋洋、软绵绵的。上前一步,走到多吉身边,手指向天空:“多吉,我哪会那麽不中用。你看,天上有月亮和星星照耀,我能看得见的。”

    “那光芒太弱了。”多吉淡淡笑道,牵起她的手往帐篷走去,“姐姐,月亮的光晕背後隐隐出现了乌云,要不了多久可能会下一场罕见的暴雨。”

    会吗?罗朱仔细观察月亮,实在难以相信这皓月当空,满天星斗的祥宁夜晚会突然乌云密布,暴雨倾盆。不是说高原少雨吗?现在是风季,雨季似乎还没来临吧?多吉说的月亮光晕背後的乌云在哪儿?她怎麽除了亮与黑就什麽也看不见了?一个个疑h接踵而至,她光顾着看天上,就没注意到脚下,直到耳边传来一声惊呼。

    “姐姐小心!”

    脚下似踢到了什麽y物,身一个趔趄後被及时拥进了单薄劲瘦的温暖怀抱。

    “姐姐,你还是别看天上了,多注意脚下的石头。”多吉单臂搂着她,无奈道,“是我不好,忘了告诉你没经验的人就算看花了眼也发现不了天气异常的征兆。”

    罗朱讪笑着从多吉怀里站直身,不好意思地鼻尖。也是,她一个听惯了高科技天气预报的人能看出天气异常征兆就有鬼了。遂认命地收了满腹的怀疑,规规矩矩地跟着多吉回到帐篷中。

    喝下一小碗s油茶,缓解了泡温泉的口g感,用马鬃制成的陋牙刷仔细刷了牙,在多吉的殷勤伺候下,她脱下p袍和夹衣k,先躺在ao毡上休息了。

    “姐姐,我去温泉洗浴,你别躺着睡着了,等我回来送你最後一个生辰礼物。”多吉掖好ao毡,笑yy地嘱咐。

    “什麽,你还要送我最後的生辰礼物?!”罗朱本来微显朦胧的眼睛瞬间变得炯炯有神,惊喜地高声问道。

    “嗯,那是我最宝贵的东西,我只愿意送给姐姐一个nv人。”多吉冲她神秘一笑,转身往火塘里添了两把牛粪,让火烧得更旺些,在撩开门帘钻出帐篷前又特意回头强调,“姐姐,记得别睡着了,收礼物时一定要保持清醒才最有趣。”

    “你放心,我一定不会睡着的。”罗朱将手从当被子盖的p袍和ao毡里chou出来,奋力朝他挥舞保证。

    白se的门帘落下,帐篷里只剩下她一个人了。痴痴呆呆的傻笑一下漾满整张清秀粉n的脸蛋,她发出老母**下蛋似的咯咯笑声。

    从今天早上算起,多吉送的第一个礼物是煮了满满一锅鱼,喂她喝鲜美的鱼汤,吃挑了刺的鱼;第二个礼物是带她看拉昂错湖,给她讲述鬼湖和圣湖的传说;第三个礼物是带她泡美容养颜的温泉,泡去了一身的疲劳。唔,等等,多吉还让她验了一把折嘎艺人的艰辛和快乐,为村民也为她说唱了格萨尔王传。细细算下来,多吉已经送了她四个礼物。可就在她心满意足地以为这一次难忘的生辰到此结束时,他居然说还有一个最宝贵的礼物要送给她。

    多吉说这礼物是他最宝贵的东西,只愿意送给她一个nv人,还说在收礼物时要保持清醒才最有趣。那到底是什麽礼物呢?

    罗朱又是好奇又是激动,完全没了睡意。她在p袍里翻过来翻过去地琢磨,却怎麽也猜不出。只好一会儿看看火塘里的蓝se火焰,一会儿望望紧闭的白se门帘,渴盼着多吉能尽早回来。

    &ap;l; end if &ap;g;

    ☆、(12鲜币)第二百四八章 最後一个生辰礼物(二)

    夜沈了,静了。

    躺在ao毡上,能听到山风幽冷的呼啸越来越烈,灌木和杂c在风中发出急促的飒飒声,偶尔还会听到一两声虫鸣,压抑中透着惊惧惶恐,仿佛即将面临逃无可逃的灭顶灾难。难道今晚真的会像多吉所预料的那样,下一场罕见的暴雨?罗朱的兴奋退了j分,有些担心自己睡的帐篷能不能经受住高原暴雨的洗礼。

    帐篷外的声音中突然融进了细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足音轻巧中似乎带着难抑的激动。不一会儿,白se的门帘被撩开,一g冷风蹿进,火塘里的蓝se火焰狂乱摇曳,忽明忽暗。一个劲瘦单薄的身影迅速钻进了明暗不定的帐篷。

    “姐姐,我沐浴回来了。”那犹含一丝稚气的欢快嗓音好似圣洁雪山中蜿蜒而出的淙淙小溪,明澈清冽,扣人心弦。

    “多吉,下暴雨时,我们的帐篷会不会漏雨?里面会不会浸水?”乍见的惊喜转逝,罗朱暂时忘却了问询生辰礼物,率先提出心里的担忧。

    “姐姐别担心。这帐篷密实着呢,不会漏雨的。”多吉将裹在手里的衣物随意丢弃在帐篷一角,边脱靴子边笑呵呵地答着。他蹲身将门帘边缘的绳子和帐的绳子系结,又将门帘下摆的绳子牢牢系在深埋进泥地里的木楔头上,“这处山凹不但避风,也能及时排水。今晚我还在帐篷里多铺了一层油布,就算浸些水也不会造成什麽大问题的。”他突然啊的一声,“糟了,我差点忘了点灯!”

    点灯?点什麽灯?不是有火塘里的火照明吗?

    罗朱疑h不解地看着多吉火烧pg般急匆匆扑到大包袱处,卖力地翻捣着。不一会儿,就见他从包袱深处翻出一个暗银se的东西。

    她裹着p袍坐起来,往靠火塘的ao毡边缘挪动,好奇地打量多吉拿在手里的东西。借着火光可以看见那是一个约莫两个成人拳头大的银錾莲花灯盏。莲花盏看起来很是古旧,分里外两层,每层有九p莲瓣,十八p莲瓣上都雕着喜金刚的双身佛像,莲蓬也是银质的,中间七颗莲子是七个装满凝固的hses油的凹坑,每个凹坑中央都嵌了一灯芯。

    “很漂亮的s油灯。”虽比不上禽兽王寝中的灯盏华丽名贵,但一眼看去也是个值钱的古董。

    “这灯是我为逻些城某个贵族说唱折嘎时得的赏赐,姐姐要是喜欢,以後就送给姐姐了。”多吉抬头冲她弯弯眼眸,咧嘴笑了笑。憨淳可ai的脸庞被跳跃不定的火焰染上一层极淡的幽蓝,乍然绽开的雪亮牙齿瞧起来像是森白的骨头,浸着惨的鬼厉,竟让人无端端地发起寒来。

    “——谢谢。”罗朱心里一阵紧绷怵然,悄悄裹紧了身上的p袍。内里腹诽不已,牛粪做燃料好是好,就是在深夜中这蓝se的火焰衬得人都有些恐怖了。

    只见多吉将莲花灯盏凑近蓝se火焰,轻轻旋转,莲蓬中的七盏s油灯被一一点亮,没有冒出一缕刺鼻的油烟,弥散的是甜的s油香味。晕h的光芒盖过了火塘中的幽蓝火焰,不但将整个帐篷照得柔和亮堂,也将提着灯盏的多吉的形貌照得一清二楚。

    多吉单薄劲瘦的身躯上只套着一件宽大的p袍,腰间用牛p绳栓系。一长长细细的棕褐马尾s润润的,从右肩斜搭到前。浓长的眉微微泛棕,棕se大眼清澈明亮,赭粉se嘴唇厚实而泽润,翕露的牙齿映着褐红se的脸膛显得越发洁白如瓷。天生上翘的眉梢、眼角和嘴角全凝含着浓郁而甜蜜的笑意。可ai的面庞有些稚气,有些憨气,又透着灵慧和狡黠。晕h柔和的灯光将他从头到脚的笼罩,浑身像是散发出一层淡淡的温暖而明媚的光芒,如太y一般暖融心扉,哪儿有半分碜人的惨鬼厉?

    刚才感受到的怵寒果然都是牛粪火焰带来的错觉吧?罗朱拧紧的心松弛下来,暗暗松了口气,笑问,“多吉,昨天都没点灯,怎麽今晚想到要点灯了?”不等对方回答,她的眼睛陡然一亮,很有j分雀跃道,“难道这盏美丽的莲花s油灯就是你送我的最後一个生辰礼物?”

    “不是。”多吉摇摇头,将手里拎着的莲花灯盏小心地挂在帐篷顶部垂挂的一个小铜钩上,微微低头俯身,从上往下笑睨坐在ao毡上的罗朱,柔声道,“姐姐,你们中原汉人在洞房时不都要点着烛火一直到天明吗?我一时间没法子弄到烛火,只好点上这盏s油灯充数了。烛火简陋,姐姐不要怪我才好。”

    点龙凤红烛是古代人的洞房婚俗,二十一世纪已经基本不采用这项风俗了。而且,她虽然户口薄和身份证上标明的是汉族,其实是带了四分之一的藏族血统,算不上纯种的汉人,呃,慢着,洞房花烛关她ao事?多吉点s油灯充什麽花烛数?还有,谁要结婚洞房了?她和他貌似都不可能吧?

    “——多吉——要学中原汉人——娶亲洞房了?”明知不可能,罗朱在纠结无果後,还是忍不住chou风地问出了口。

    “是啊,我要娶亲,还要洞房。”多吉略略偏头,眉宇间氤氲一团无邪憨然,温暖明媚的棕se大眼里却跃上不合时宜不符年龄的旖旎羞涩。

    “和谁?”地球两极颠倒了麽?这麽个男童就要成亲洞房了?!

    “和姐姐啊。”多吉唇畔的笑容益加甜蜜,眸子里的羞涩益加深浓。

    “谁?”幻听吧?幻听吧?幻听吧?

    “姐姐。”多吉伸出右手指向对面逐渐出现木怔趋势的nv人,棕se眼眸闪闪亮亮,像是回忆起什麽极度美好的事情,唇角高高翘起,“姐姐承诺过嫁给我做q子的,可不能反悔的喔。”

    罗朱chouchou嘴角,满头满脸的黑线,呐呐道,“我——我是承诺过,可我说的是你长大後嫁给你,不是现在嫁。”小小年纪,ao都没长就想学大人娶老婆。即使他不嫌她老,她也嫌他太n了,真心不敢担上猥亵儿童的变名声啊。无语地顿了顿,她意兴阑珊地抚额叹息,“多吉,如果你娶我当q子就是送我的最後一个生辰礼物?????嗯,请宽恕我目前不能接受。”

    “姐姐,你先别忙着拒绝我,娶你当我的q子不是送你的最後一个生辰礼物。”多吉也不生气,依旧笑得灿烂明媚又憨然无邪,指着罗朱的手指收了回来,手掌轻贴口,“姐姐,天上诸佛为证,地上诸神为证,我已经是个现在就能娶q生子的博巴男人了,并不需要时间来长大。”他往前跨了一步,声音温柔而甜蜜,“我送给姐姐的最後一个生辰礼物是我的身,保持了十七年之久的纯洁童身。”

    啊?啊!!

    罗朱顿时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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