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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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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妈妈认真的听着自家主子的感言。遇上一个有主见的主人，做奴婢的就要少说话，摆出合格的倾听态度。太太书读的多，见识自然比她们这些家生子出生的下人高出一筹。听的多了，也是一个自身见解提高的机会。只有见识上去了，才能紧跟太太步伐，办事贴入心。卢妈妈从一众陪嫁丫鬟中杀成h氏第一心腹，绝对不是偶然。</p>
眼见着h氏说的口g，及时送上一盏温白水。叹道：“太太说的不错。只可惜，这回又是六姑娘最吃亏。”</p>
h氏聊天的兴致被这句话提了起来：“谁说不是呢。要不怎么说没娘的孩子最苦。别说她一个姑娘家，就是若谨哥儿，二房正经的嫡长子呢。老爷过问过多少?也不过是面子情。听夫子说课业好，夸奖两句。听说贪玩了，不问缘由厉声喝骂。这也叫亲爹?”h氏啧啧嘴，“秀眉，你当日是瞧过我父亲怎么教我j个哥哥的，可有半点相像?小孩子哪有不贪玩的，一味喝骂就能骂好了?我瞧着，谨哥儿已经是读书读的有些犯傻了。流于表面，继续这么下去，日后也是个难成器的。”</p>
“所以啊，我早就不指望老爷了。”h氏叹了口气，“我得好好活着，看着信儿、慎儿长大成人。没娘的孩子苦啊，连颗c都不如呢。”</p>
“太太您这才是杞人忧天。您福气大着呢!岂止是看着两个小少爷长大成人。儿孙满堂，诰命母亲的好日子全在后头，数不尽的福享!”卢妈妈笑着说讨巧话。心下有些不以为然，什么人什么命。六姑娘和二少爷再可怜，也是锦衣玉食，仆f成群的娇养着。比那荒年卖儿卖nv的农人，比她们这些一出生就是奴籍的家生子，不知好出j百倍。已是大大的好命，会投胎。</p>
长夜漫漫。h氏不指望男人，却也欢喜有人陪着说话，打发寂寞。卢妈妈附和的讨巧，她的心事就吐露的更多些：“所以，j个姑娘的事，我一概不问。继母难当，管严了，说你折腾人。管松了，说你故意放纵。该有的份例我不少，该请的nv夫子我一个不落。其它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行了。没得引火上身。左右我就两个儿子，嫁出去好不好，带累不到。”</p>
卢妈妈笑道：“看太太这话说的。您才多大，说不准过两年就再来个贴心的nv儿。”</p>
h氏冷笑：“你懂什么。孩子生的越多越好，那是乡下蠢f的见识。”正经大户人家的nv儿，自有一套保养方法。除非是生不出儿子。不然，没有哪家的夫人会不知节制的生产。她的两个儿子算上怀y期，前后差不过一年，已是太密集伤了身。必得好好调养j年才能不碍寿数。j年一过，她都三十过半的人了，再去挣命一样生孩子，或是难产，或是像秦氏一般倒霉，算谁的?林海峰洒两滴不值钱的眼泪，转身抱美妾，娶娇娘。最终苦的，还不是她自己和两个孩子。她才不要再生。三太太童氏，可不就是连生三nv坏了身子，不得不咬着牙靠庶子承袭香火。</p>
“这事得看命。”这些话不好和下人深说，她打了个呵欠，结束今晚的闲聊：“不早了，歇了吧。”</p>
卢妈妈忙轻手轻脚的伺候她入睡。</p>
***************</p>
林若拙心无挂碍睡的香，h氏孤枕而眠睡的稳。其它人就没这么淡定了。</p>
林若菡自来多心，回房后和齐姨娘说了好一会儿话，心里琢磨着明天众人会有什么反应，辗转而睡。</p>
齐姨娘叹息着替她掩上门，生下来就抱养，这么多年下来和亲生的也差不了j分。她年纪大了，早就弃了那争宠争强的念头。唯一放在心里的，也就这个从小带大的nv儿。林若菡好胜心强，自认不差林若拙什么，一心想在长辈跟前出彩。可惜她不知道，林二老爷选择x的遗忘了她的出身，不代表林家其它人也忘了。尤其是林老太爷和林老太太。林若菡再要强，也争不过命。这些话，她没法和她说，只能暗自唏嘘。</p>
何姨娘院中，美妾温柔，稚nv天真，围着林二老爷说些家常趣事，其乐融融。</p>
林渣爹耳朵听着闺nv撒娇，眼睛时不时扫过何姨娘高耸的x脯，想着晚间可以怎么怎么……**自在其心。</p>
没多时，林若芜就说到了晚饭后的事：“……想和二哥哥好好亲近，谁知惹恼了六姐姐，是我的不是……”</p>
就像条件反s一般，但凡提到林若拙，林渣爹第一反应就是不喜，没事也要生出三分不快。更别说听见她欺负庶，恼怒之极。y沉着脸：“我原道她呆傻，总还算安静。却不想竟是学会仗势欺人了。好，好的很那!”</p>
何姨娘黯然的抹了抹眼睛，强笑道：“不怪六姑娘，她是嫡出，原就要比八丫头尊贵些。看不上我们也是常理。”</p>
何姨娘不愧是从秦氏身边出来的，熟知这对原配夫q过往，最能卡住关键点。一句“看不上”，勾起了林渣爹很多不愉快的回忆。科考落榜，秦氏一直在唠唠叨叨。荫恩捐官，她又唉声叹气，嫌弃不是进士出身，将来升职艰难。外出应酬，又疑神疑鬼，话里话外劝他少去。收个通房丫头也嗦嗦。说来说去，还不就是嫌他没出息，看不上。</p>
“哼!”林二老爷冷哼一声，“她如今大了，是该好好上上规矩。”语气中透着满满的不快。</p>
何姨娘见好就收。二老爷来她这儿是开心的，总置气可不利。还得将情绪再调回去。眼风一扫林若芜，林若芜收到，笑曰：“父亲，nv儿有些累，先去睡了。”</p>
林渣爹“唔”了一声。林若芜走后，何姨娘娇媚一笑，身子骨一软，柔柔的靠在渣爹怀中：“说到孩子胡闹，老爷，这可都得怪你。”</p>
“怎么是怪我?”渣爹手一横，拢住美妾高耸的x脯，不紧不慢的揉着。</p>
“可不得怪您。”何姨娘身子骨都s了，呻y一声，断断续续道：“若不是您这么厉害，儿nv成群，何至于顾不过来……啊……”</p>
林渣爹在兄弟中最能昂首挺x的话题，就是他儿nv的数量。闻言心中得意，先前的不快一扫而空。耳中听着何姨娘一声l过一声的呻y，心头火起，动作更加用力，卧室中，春意一p。</p>
渣爹这里**千金。九岁的林若谨则是辗转反复，彻夜难眠。</p>
林若拙的话对他冲击太大。</p>
母亲的难产竟然是因为父亲的丑事气出来的。而父亲，又竟会做出那等无耻行径。七林若菡的生母，居然是青楼nv子。如果这些都是真的。父亲口口声声说若拙克母，又是怎样的心态……</p>
他越想越心寒。仿若走在黑暗中，前方有一扇神秘之门。心中有声音叫嚣着，不要开，不要开。他还是鬼使神差的推开了那扇门。汹涌的黑se迷雾，随着大门的开启，澎湃而至。侵袭了他的整个身，黑雾中，亲人们一个个熟悉而慈祥的面容，骤然变的狰狞，宛若夜叉……</p>
“啊――!”林若谨从噩梦中惊醒。满头冷汗。</p>
“二少爷，您这是怎么了?”大丫鬟冷香披衫吸鞋，从外间榻上匆匆而入，揭开床帐，一摸他的额头，冰凉汗s：“二爷，可是做噩梦了?”</p>
林若谨大口大口的吸着气，好一会儿，问道：“什么时辰了?”</p>
冷香从壶中倒出温着的热水，浸s了帕子，拧g，给他擦去额头的汗渍，轻声道：“寅时末，还有会儿就到卯初。”</p>
温热的巾帕带着热气薰过他的眼睛。舒缓了林若谨僵y的肌r，他平静下来，低声道：“刚刚做了个噩梦，魇住了。你别声张。”</p>
冷香点点头，并不多问：“奴婢给您换件中衣，二爷再睡会儿?”</p>
“不了。”梦中的心悸令林若谨不愿再眠，道：“你给我穿衣，我看会儿书。”</p>
冷香便伺候他穿了衣衫，凌晨天凉，又加了一件厚袍子。俨俨的沏了热茶，点亮灯盏，放至床边。林若谨倚在床头，随手拿了本名家备注的《论语》翻开。冷香见他看的认真，悄然退出，叫醒小丫头给茶炉子烧上热水。</p>
书在手中，林若谨半个字都没看进去。脑中不自觉想起林若拙说的那个办法。又将家中j个亲人、长辈日常的言行翻来覆去回忆。五味杂陈。时间过得飞快，一眨眼，天已经亮了。小丫鬟们端着热水进来，请他洗漱。</p>
穿戴完毕，如往常一般去h氏院中请安。脚步前所未有的沉重。</p>
林若拙夜里睡的好，早晨起来就看着神采奕奕。小脸白里透红，大大的眼睛水亮润泽。相比之下，除了尚在稚龄的两个弟弟，其余兄的脸se都不怎么样，一看就是夜里没睡好。</p>
真是太不稳重了。多大点事啊，还搞失眠!</p>
林若拙以为，自家胞兄眼袋泛青是可以理解的，毕竟昨天的话题冲击x太大，j乎超出了九岁大孩童的承受限度。但她也没办法，眼看着林若谨往中二道路上一去不复返，这时不掰过来，将来就能彻底长歪。三岁的孩子容易教，九岁的年纪，不下点猛y，已经养成的习惯和心x很难改变。痛苦的蜕变是必须的。</p>
可林若菡和林若芜两个居然也没睡好，那就是吃饱撑着的了。锦衣玉食的好日子不过，搞内斗、搞失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这叫欠饿!饿她们三天，或者扔去乡村种田，看她们知不知道惜福?</p>
h氏的气se也不错。渣爹红光满面，何姨娘眼若春水，齐姨娘古井无波，最年轻的陈姨娘，表情多变，一会儿一脸幽怨的看着渣爹，一会儿眼若飞刀的剜视何姨娘。昨晚老爷明明打算去她屋里的，偏何姨娘半路截胡。仇大了。</p>
众人问完安。渣爹一反常态的清了清嗓子，森目看向林若拙，冷声道：“姐之间要互相友ai，长谦让y。我听说她们之间闹腾的凶。太太，你得好好管管。特别是仗着身份欺负y的，定要严加管教。”</p>
众人皆静，齐齐看向林若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