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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张氏，燕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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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明珠上前给几位表哥和大表嫂见礼。
张氏拿了一对造型精美的镶南珠的手钏“这就是珠表妹吧，可是生的一副好模样。表嫂可没有什么好东西,这对手钏也就是个玩意儿,表妹且留着玩吧。”
顾明珠笑嘻嘻的看着张氏,做了那么多年的妯娌，怎么会不知道这大表嫂是个再有钱不过的人呢。这幅不过玩意的手钏估摸着没有千金还弄不来呢。
“谢谢大表嫂,珠儿很喜欢。”
“母亲,那我先去看看庄嫂子那边拾掇的怎么样了,看可还有什么要帮忙的!”
顾氏闻言脸上的笑意更加深了,娶到这样的儿媳妇是他们沈家的福气。端庄贤惠不说,更难得的是眼光独到,心胸宽广，为人处世透着股大气,让人如沐春风。
看着张氏出了门,庄氏唤了顾明珠上前,“珠儿，且跟你表兄去园子里散散。等你娘她们安置好了,咱们再过去。”
于是顾明珠便跟在了二表兄沈从闵以及三表兄沈从荣身后去了顾氏院子里的小花园。沈从荣撇开顾明珠，硬是拉着沈从闵嘀嘀咕咕亲热地说了半晌话,本以为那个珠表妹肯定委屈的要哭了,结果却看见小丫头正坐在边上的圈椅里，兴趣盎然的看小丫鬟翻花绳。而他二哥也用那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直至看的他不好意思的摸摸头，低下了头脑袋。
沈从闵看着那个坐在圈椅里对沈从荣的心思很是明了的小姑娘，觉得也很稀奇。这小丫头似乎对他家里一点儿生疏感也无，使唤起小丫鬟也驾轻就熟的样子。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长得又玉雪可爱，难怪他娘那般喜欢。
顾氏靠在引枕上，看着庄氏：“三弟妹，你可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咱们家珠儿先前身子可没有听说不好，怎么现在竟然要到温泉庄子上去温养了？”
顾氏也不能说一点儿也不知情，但肯定没有庄氏说的详细。等庄氏将前因后果一一交代清楚，顾氏心里大约就有了数。
庄氏她们不知道四公主为什么针对珠珠儿，她倒可以猜出个*不离十来。
“你可知那四公主为什么要害珠儿？”
庄氏摇了摇头，看着顾氏。难道说顾氏知道？
“哼，其实也不尽然，我也是猜的。”
顾氏饮了口茶水，娓娓说道：“那还是之前的事了。有一次你大姐夫回来说了一句宋家打的好算盘，我就多嘴问了一句。你道为何竟是那宋贵嫔在打我家闵哥儿的主意，后来我家当机立断给闵哥儿定下了冯家的玉姐儿，这事才算过去了。”
顾氏抿着嘴，眯了眯眼睛，看着庄氏：“有没有可能是珠儿挡了她的路？”
“大姐是说，她们看上了晏哥儿？”
庄氏咻的一声站了起来，落水可是在珠珠儿定亲后，这就是说宋贵嫔根本还没有死心？
顾氏和庄氏的脸色都变了，这要是真的，落水之后未必不会有其他动作啊。
“如果真是这样，宋家又是如何想法？”庄氏心头有些烦躁，宋承晏是当时最合适的人选了，只他怎么会牵扯上皇家公主的？
“这只是咱们的猜测，做不做得真还不定呢，万不可自乱阵脚。左右你和珠儿在越州，有我沈家在，看谁还敢不长眼的来招惹你们！”
顾氏拍了拍庄氏的手，到底是大家族的宗妇，经过许多风浪，三言两语便把这件事情归置好了，只庄氏事关女儿的亲事，到底有些郁气。
“今晚好好歇上一歇，明儿个我带你们两个去拜见我们家老夫人，别的不说，我们家老夫人可是最最喜欢姑娘的，珠儿只要能入得了她老人家的眼，在江南这块地头上，切怎么随心怎么来吧！”沈大夫人顾氏一脸的自信，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况乎沈家在江南盘踞了几百年，树大根深，可不是区区一个贵嫔敢染指的。
否则，当年她家次子的婚事也不会这么顺当！
用罢晚膳，张氏引着庄氏与顾明珠去了沉月轩，这里靠近庄氏的院子不远，边上还有个荷花池，里面种满了荷花，放眼望去，虽是没有几朵盛放，但田田的荷叶下，精巧的花苞儿倒是挂了不少。看这光景估计不消半月，就能满池子争奇斗艳了。
庄氏看着沉月轩的布置便知道张氏是用了心思的，当下便也拍拍张氏的手：“燕娘，舅母和表妹劳你费心了！”
张氏忙推说不敢：“舅母说的哪里话，都是一家子骨肉难道还非要分个你我不成？再者这些都是母亲吩咐的，燕娘充其量也就是个跑腿的，舅母这样说可是折煞我了！”
庄氏笑笑，为张氏的谦逊和识趣，世家大族的长媳最重要的便是气度和心胸，张氏该有的都有，更难得还心细如发，让庄氏很为顾氏高兴。这起码可以保证顾明珠在江南不会因为受姑母宠爱招来不必要的仇怨。
又让顾明珠给张氏道了谢，这才转身带着女儿进了沉月轩自去歇息不提。
第二日，庄氏和顾明珠在沉月轩用过了早膳才到了顾氏院子里时。正堂里已经或者或站的挤了大半屋子的人，沈家这一脉的当家人，顾明珠的大姑父沈瀚已经端坐在上首，正慢慢的品茶，时不时与边上的顾氏言语两声。
庄氏上前见过沈瀚，又唤了顾明珠上前。顾明珠抬眸偷偷瞄了前世的公爹几眼，心下一阵感慨，没有想到这时候的…….大姑父竟然如此俊朗又气势逼人，这可比几十年后那个脾气暴躁的糟老头子强太多了。
“顾明珠见过大姑父，愿大姑父身体康健，福禄同春。”顾明珠在庄氏的示意下，双膝跪倒，脆生生得说了句吉祥话。
“嗯，很是不错。明珠是吧，且先起来吧！”沈瀚微一颔首，从袖袋里掏出一个雕工精美的木盒子，“这是前几日得的小玩意，拿去把玩吧。”
又交代了几句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和顾氏和张氏开头，便掸掸衣袖，离开了。
顾明珠夸张的怕了拍胸口，做出一副受惊的样子，把庄氏和顾氏还有一屋子的人都逗笑了。顾氏更是搂着顾明珠不撒手，直说是个活宝，偏她是个没福气的，没得一个这样子的小闺女。
庄氏笑着说道：“大姐姐切先别眼热，你哪里是没福气，你这是福气在后边儿呢。现在有燕娘，再过个几年还要多个玉姐儿了，再添个孙儿孙女的，你这是要羡煞别人了好不好！”顾氏被她一说更是乐呵，意味深长的扫了眼张氏的肚子，手指点着庄氏直说她护犊子，见不得别人眼热她家珠儿。
又说笑了一会子，张氏看了眼外面“母亲，这个时辰祖母应是收拾妥当了，可是要带舅母和表妹过去？”
顾氏一颔首“也罢，咱们且先过去。”
又拉住顾明珠，“珠儿啊，咱们家老夫人那是个顶顶慈祥的，过去了只管当成你自个儿亲祖母，万不比拘谨了！”
顾明珠笑嘻嘻的应了，心说我的姑母唉，我上辈子怎么说也是在越州住过一段时日的，这些人的性情脾气什么的，都门儿清，您老人家且不用担心吧。
一行人走不多时，就来到了沈府老夫人周氏的院子。这是沈府最最好的院子，富丽豪华不说，亭台楼阁，假山水榭均出自名家之手，更别提那满院子的花花草草，都不是凡品。想当初沈家老太爷千金买笑的趣事可谓是家喻户晓，这么多代子孙积累下来，这最著名的院子就是想简单也简单不了。
过了垂花门，就看见院门口两个正在说话的小丫鬟，看见顾氏一行人，请了安便去通报了。那叫一个训练有素，只看得顾氏眼睛疼。老夫人年纪大了，平时便爱些热闹，对一院子的大小丫鬟平素也比较宽泛，难免就有几个傻气的。
顾明珠抿着嘴巴强忍着笑意，她对刚才着飞身就跑的小丫鬟可不陌生，这可是老夫人顶喜欢的丫鬟之一，只是人有些傻气，近身伺候难免不顺手，就放在院门口，也省的拘了她的天性，反了那份淳朴。左右逗趣的时候再唤到近前，还更新鲜。
不一会儿，沈老夫人身边的周妈妈带了之前那个小丫鬟便过来了，给一应主子请了安，“好教大夫人知道，老夫人听说今儿个有个小仙女要来，正巴望着呢！唯恐怠慢了舅夫人把小仙童带走，特使了老奴过来听候差遣。”
顾氏偏过身，只受了半礼。这周妈妈是周老夫人奶娘的小女儿，与周老夫人从小一块儿长大，一辈子忠心耿耿的，就是沈瀚见了也要恭敬的喊一声“妈妈”，今儿竟让周妈妈出迎，显见的是对自己以及娘家的重视。
“周妈妈客气了，哪里就劳您老迎出来了，这可是显得我这个晚辈的没有做好了。”张氏燕娘是个八面玲珑的，这种时候顾氏也不好太过恭谨，左右她是孙媳妇对着祖母身边的老妈妈殷勤些也只不过是孝心使然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