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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化不得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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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尾大鱼，其身遍布鳞甲，前后共四对鱼鳍，约有一尺长，鳍部颜色较浅，上面有着一道道的花白斑纹，若是仔细看去，整条大鱼的全身都有那种花白斑纹，只不过背部的金色在日光之下太过耀眼，看不真切。
两根长须从口角处延伸出来，就像是额外多了两只触角一般，长须探入水柱中，犹如攀登一般，带着它的身子向上奋起。
良人等人听得真切，那一声尖锐的长啸声便是从金色大鱼口中呼出。
大鱼高高跃起，鱼尾猛摆，溅起一片水花，其他的杂鱼，顺势而为，跟着大鱼的方向，一股脑地飞跃起来，向着那片水幕光门直冲了过去。
“灵婴纹鱼！”
从旁而站的王韬见到那条金色大鱼在水花之中翻腾，立时惊呼了起来。
即便他不说，良人也能够想象到这条横空出世的大鱼正是他们期待已久的灵婴纹鱼。
“鱼跃龙门，过而为龙，扶摇伴祥云！”
姜朋义双目凝聚，道道精光直视而去，他望着湖中心惊起的一幕，口中喃喃自语。
在场的若论对灵婴纹鱼的详知，恐怕无人比得上姜朋义，他是专程为此而来。
良人与秦冰至今都不知道灵婴纹鱼到底有何用途，不过能引起姜朋义以及月落城诸多势力相争，想来此物定当不凡。
“过而为龙！”
良人遥望湖面，那一道倾泻而下的水幕，闪烁着银色光芒，灵婴纹鱼一跃数丈，眼见着便要触碰到那片水幕光门时，它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阻力，身形真坠而下，“扑通”一声，鱼入湖中，尾随着灵婴纹鱼的那些杂鱼也争先恐后想要触碰到光门，可是它们终究势弱，一个个坠落了下来，冲的越高，摔的越惨，有的直接泛着鱼肚白，漂浮在湖面上。
灵婴纹鱼坠落后，从湖中一阵翻腾，鱼尾大力摆动，再次向着那道光门直冲而去。
良人看得惊奇，而秦冰也是第一次见识到，自然掩着小口，一脸的惊叹之色。
一朝升龙蜕凡胎，自此遨游天地间。
正在这时，身后那片密林中传来嘈杂的惊呼声，一道道疾风掠过，人影闪动，前仆后继向着湖边冲了过来。
“那是……”
“好大的一条金色大鱼！”
“姜家与王家早早就来到了此地。”
“不是说樊氏道场不准许门下随便出宗，怎么姜朋义也在这里？”
一时间，从密林中蹿出很多人，他们三两为伍，各自有各自的阵营，这些人皆是月落城乃至周边的武者，有的是小宗门的弟子，有的则是小家族的精英，还有的便是游历四方的散修。能入得此地，都是奔着灵婴纹鱼而来，适才听到那一声尖锐之声，循声赶来，瞬间也将他们震住了。
姜明义转头回看，足足数十人，大多数甚至他认识，而且青狼寨的二当家的沈泽也在其中。
姜明义嘴角一抽，眼睛瞥向湖边的王韬，愤声说道：“一定是他！”
其意不言而喻，灵婴纹鱼本就隐蔽，姜朋义特意为此而来，如今吸引来这般许多的人，姜明义自认为便是王韬传的谣言。
王韬感受到姜明义的犀利眼神，回应着看了一眼，再望向后边拥挤而来的人群，眉头微微皱起，显然他也没想到会是这般场景。
消息是谁谣传的，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些人都是为了争夺灵婴纹鱼，虽然在场的恐怕只有姜朋义与王韬以及沈泽修为最高，可是这些人目光灼灼，固然不会轻易放弃。
似是惧怕姜朋义与王韬，赶来的人群并未靠的太前，既然姜家与王家还未动手，那便尚未时机成熟。
唯独沈泽领着两名手下，大摇大摆从人群中走出，来到湖边的一侧，冲着王韬微笑道：“没想到多日不见，王大少风采依旧啊！”
王韬见到沈泽，脸面猛地拉下，要说在月落城，最让他气愤地两个人，除过姜朋义，剩下一位便是沈泽。
王家的商队经常出外，遇到最大的麻烦便是青狼寨，好几次都被洗劫一空，王家家主震怒，派出精锐，可是青狼寨并非一群土鸡瓦狗，而且青狼寨的大当家实力不弱于王家家主。
自此，王家与青狼寨算是结下了死仇。王韬冷冷看了一眼，想要动手，却将攥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当务之急是等待良机夺得灵婴纹鱼，沈泽事后再做处理。
沈泽嘲笑一声，没有将王韬放在眼中，他们之间数次交手，不相上下，不过真正让沈泽在意的，是姜朋义。他望向姜朋义，又将目光移至湖面，目中显出一片思索的神色。
从始至终，姜朋义都置若罔闻一般，只是盯着那条灵婴纹鱼，根本没将那些众人放在心上。
“果真如传言般，鱼跃龙门啊！”众人目光聚到一起，那条金色大鱼一次次从高空坠落，再一次次往上跃起，似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灵婴纹鱼的举动，让良人心中一震，触动极大，为蜕凡胎，望而化龙，灵婴纹鱼百折不挠，一条鱼尚且如此，何况是吾辈之人！
天地万物皆可修，灵婴纹鱼本就荒兽之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为的便是转化命运。
良人心中泛起波澜，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去想，是希望灵婴纹鱼一跃而过，化龙升天；还是该安于本命。
“得鱼者，成道也！”耳边突然响起姜朋义的声音，他正望着自己，似乎看透出自己的本心。
姜朋义轻微一笑，再道：“灵婴纹鱼乃天地精气所化，虽然只是小小二阶荒兽，但只要它能够跃过龙门，便可在凡间自在畅游，故此最大的用途就是它本身的意念，凡我淬体修士，势必想突破附纹境，得此意念，附纹之念亦可得。”
常理而言，淬体者如攀升附纹境，需通祭炼之法，方可成功步入上一层，祭炼，祭的是物，炼就的乃是神魂，附纹境往上便是修炼神魂。万千之道中尤以天地祭炼之法最为精纯，当然也是最难得的，好比一座塔，祭骨、祭器处于最低级，而血脉祭炼法又更为玄奥。
灵婴纹鱼便是一种专供祭炼突破的荒兽，若成龙，得到它的意念，武者的神魂便是天地精气所化；如若不成龙，灵婴纹鱼虽说大打折扣，但也比那些寻常的祭炼之法要高等许多。
简单而言，一旦得到灵婴纹鱼的意念，通过祭炼，那么突破至附纹境以后，神魂远胜于他人，自然实力也会高出很多。
“难怪众人对灵婴纹鱼这般重视。”
在场的都是淬体阶段，修为高强者如姜朋义、王韬等人，他们都是淬体八重境，踏临附纹境大门只是时间问题，而灵婴纹鱼是个活物，纵是现在修为不足，日后好生培养，待时机成熟，祭炼天地精气，一举突破附纹境，届时又将是一方豪强。
良人与秦冰听罢姜朋义的讲解，对灵婴纹鱼的渴望越发强烈。
“多谢姜兄指点！”良人抱拳，拱手说道。
姜朋义随之一笑，便道：“你我有约在先，只要二位助我得到灵婴纹鱼，姜某愿意分作一半，割舍两道精纯之气相赠。”
良人笑道：“姜兄实力超群，可是高看我等了。”
二人间的对话很是小声，又偏离众人，加之湖面翻涌，水声巨大，灵婴纹鱼正反复腾跃，旁人自然没有注意到他们。
姜朋义又将身体朝良人靠拢过来，埋下头，轻声说道：“我能感知到任兄的身上有一股恐怖的能量，即便是我，也没有把握抗衡。”
良人心中一惊，莫不是姜朋义觉察到了银甲傀儡的存在，看来姜家的修炼功法果真不简单。
而姜朋义真正在乎的是良人，他似乎早就对此有到料想，再次开口说道：“到时只要任兄帮衬一把，为我助力，姜某言出必行，愿以本心天道起誓！”
“如何相助？”
“到时任兄自会知晓。”
“如果要我帮你阻拦他们，恐怕我做不到！”良人有意说之，姜朋义的实力尚不可知，他固然不会将自己底牌摆在明面上来，银甲傀儡可是他最强手段。
“不会！”姜朋义给了良人肯定的回答。
良人转而一笑，道：“姜兄就不怕我全力出手？”
“哈哈哈！”姜朋义爽朗大笑，引得一旁的几人都狐疑的看了过来，随即他对着良人道：“没有我，无人可得灵婴纹鱼！”
此话说得铿锵有力，胸有成竹，而良人则陷入深深沉思之中。他的确有过那种想法，反正无主之宝，能者得之，银甲傀儡一出，这些淬体境的武者根本挡不住，然而姜朋义这般说了，良人生生断了那种念头。
况且，对方表明心意，他再那般，却是落了可耻行径。
不过思来想去后，良人眉头微蹙，忙开口问道：“灵婴纹鱼仅有一条，总不能一刀劈斩吧。”
不是良人信不过姜朋义，实在是对方提出条件有些怪异，既然灵婴纹鱼乃天地精气所化，又是完整的一条，如何分作一半？
姜朋义仰起头，望着那高空之上的水幕光门，言道：“因为它，化不得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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