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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想，毁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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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砰”地一声，伴着瓷碗坠地的声音。
冷宁与黑衣人皆是一惊，没有说话快速走到外面，看见满地洒落的汤汁饭菜和碎瓷片，和已经愣在原地不可置信看着冷宁的凌若茴。
冷宁目光微微顿了一下，转头对着黑衣人道：“你先回去吧！”
黑衣人看了冷宁一眼，然后又深深地看了凌若茴一眼，转身迅速隐去。
冷宁看着僵在原地的凌若茴，雍容华贵的脸上看不出一丝神情，只淡淡地开口，“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
“母妃不想我知道？”凌若茴眼底一片晦暗地看着冷宁，似是极为轻松地反问。
冷宁没有说话，她没有想到这个时候若茴会出现在这里，还将他们的谈话都听了去！
“母妃，那个人是谁？”凌若茴有几分冷然地看着她，质问道。
冷宁神色依旧冷静，不见一丝半点的慌乱，“若茴，这些事情你没必要知道。”
“呵呵……”凌若茴第一次这样冷冷一笑，看着冷宁的目光是说不出的幽深与玩味，“这些事情我没必要知道？那我应该知道一些什么事情？”语气很轻，却带着无法掩饰的质问与痛楚。
这居然是她一直敬爱的母亲，这就是世人口中尊贵大度的凌王妃？
“若茴。”冷宁眼中也有一丝无奈，低低地唤了一声。
“母妃，她是未夕，是三妹。你如何忍心三番两次对她下手。”定定地看着冷凝，凌若茴一字一句地说道，语气幽然而又沉痛。
母妃如何下得了手！？如何能下手！？
“她不是你妹妹，她是那个颜未明那个贱人和别人的女儿，与你根本没有血缘关系。”提及颜未明这个名字，冷宁的眼底不可止地浮现狠厉的神色，冷声声音吼道。
凌若茴一顿，脸上的神色又是一僵，似是质问冷宁，又似是喃喃自语，“怎……怎么可能？”
冷宁却是看着远处飘然而过的白云冷冷一笑，神色怨恨地开口，“怎么不可能？那个颜未明根本不喜欢你父王，遇到问题却又想到他了！当年我生若音在即，你父王辞去所有事务在家中待我临盆。”讲到这里，冷宁的神色缓和了几分，还有一些怀念之色。
“可是……”随即眉眼一凛，如极北之地千丈寒冰一般，连带着眸色都是从未有过的阴狠怨毒，“就因为颜未明一个消息传来，他便丢下即将临盆的我只身去了天山巫族。我生若音的时候难产，差点一尸两命，而他却在为另一个女人生死不顾，你叫我如何甘心？”
凌若茴还是被未夕不是她妹妹的消息震在了原地，听见冷宁有几分尖锐的声音才堪堪抬头看着她，神色之间是说不出的复杂之色。
“可即使这样，和未夕也没有半点关系啊！你又何苦处处为难她？”声音很低很低，低到难以令人听清楚。
冷宁勾唇依旧是冷冷一笑，“你以为那个小贱人就是省油的灯么？这么多年我不知派了多少人去取她的性命，可是每次她都可以安然无恙，而且，那个贱蹄子一直在调查她父母亲当年的事情，关于颜未明的死因，她迟早会查到我的身上。”说到这里，目光已然带了几分狠绝。墨未夕，一定要死。
凌若茴看着自己的母亲，缓缓摇头眼中神色复杂到了极点，“未夕母亲的死与你有关？”
冷宁没有回答，脸上神色不变算是默认。
“那兰姨娘和柳姨娘不能怀孕也是因为你？”凌若茴绝美的脸庞已经有几分惨白，看着她依旧是不甘心地问。
“我如何能让她们怀上王爷的孩子。”声音冷然而又倨傲地说道。
“你还是我认识的母亲么？你真是可怕！”凌若茴微微后退两步，看着冷宁摇着头开口。
冷宁眉稍稍一凉，眸色认真而又哀然，缓缓开口，“因为我爱你父王。”
她爱他，为他付出了一切，为他双手染满鲜血，却依旧得不到他的心！
何其悲哀！
“爱？”凌若茴轻轻地念道，随即神色复杂地看着冷宁，“设计杀了父王最爱的女人，又一直想—除去他最疼爱的未夕，母妃，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么？”凌若茴已经不知道是用何种语气说道，其中掺杂着几分怜悯与无可奈何。
“你也觉得很可笑是不是？”冷宁望着凌若茴颇为自嘲地一笑，“其实我何尝不觉得，只是我控制不了我自己。看着你父王将本应给你们的宠爱尽数给了那个小贱人，我就忍不住想毁了她。”
随后一抬头，目光如炬地看着凌若茴，“你，你大哥，若音，你们三人加在一起的分量都不抵一个墨未夕，明明你们才是他的孩子。”说到最后，冷宁的语气都染上了悲凉沧桑之意。
凌若茴愣在原地，紧抿着唇，没有说话，低敛的眼眸中有几分苦涩。
其实母妃说的她又何尝不知，对父王而言，没有人能比未夕重要。虽然未夕当年不过在王府住了三年，可那个时候她却是最羡慕她。
父王对他们三人从来都是漠不关心，唯独对未夕，可谓是千宠百溺。
她羡慕未夕，甚至羡慕到有几分嫉妒。
“知道我为什么非要将墨未夕置于死地不可么？”冷宁眸色一抬地看着凌若茴，竟然莫名有几分古怪之意。
凌若茴心中一寒，下意识地问：“为什么？”
“你听说过南琦凤王凤离昀么？”
凌若茴眉微微拢起，为什么一下子扯到了凤离昀的身上，虽然不解却还是老实回答，“知道。”凤离昀是南琦的傀儡皇帝，其性子暴虐残肆，喜怒无常，偏生喜欢那些长得好看的女子，而且对待女子的手段极为残忍，传闻死在他床上的女子不知凡几。
“南琦派人谴来书信，似乎是有意要与翰轩联姻。”冷宁眉色深沉了几分，幽幽地开口。
“那这与未夕有何关系？”不过是联姻而已。
“你可知凤离昀选定的联姻对象是么？”
“是谁？”凌若茴皱着眉问，神思一动，有几分诧然地开口：“难道是未夕？”
“本来是她，只是……”突然冷笑一声，“你父王如何舍得让她去南琦嫁与凤离昀，所以，在凌王府重择一人代替她去。”最后几个字，莫名有些诡异。
听到冷宁如此说，凌若茴只觉得浑身泛冷，如坠入病娇一般，美丽的容颜也没有一丝血色，摇着头轻轻说道：“不，不可能，父王不可能这样对我的！”
“他是不会这样对你，可若是涉及那个小贱人的话，没有什么是他不能舍弃的！”眉眼不复素日的淡雅，竟然是从未有过的狠辣凌厉。
凌若茴依旧不相信，仰着小脸神色苍白而又倔强地开口，“我为什么要相信你？这件事情都没有人收到消息，谁知道是不是你骗我？”虽然是这样说，可是那双美眸中隐约的水光还是出卖了她。
看着自己这个大女儿，冷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是南琦密信，只有陛下才知道，但因为此事涉及凌王府与帝国，陛下才召你父王进宫秘密商议。”
凌若茴还是脸色苍白地摇头，坚持道：“父王……父王不会如此对我！”
“你去你父王书房一趟，他书桌上有一封南琦的密信和一封他写好的奏章，我所说的是否属实你一看便知。”
凌若茴紧咬下唇，神色依旧倔强。
“至于母妃所做的这些事情，你说与不说都凭你自己的意愿，母妃不会横加干涉的！”冷宁神色之间似乎有几分郁郁的疲惫。末了，看着凌若茴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但母妃希望你可以明白，母妃做这么多事情，左右都是为了你们几个。”
凌若茴依旧是愣在原地，动了动唇，依旧没有吐出一个字，神色苍白而又凄凉。
冷宁低头清凉而又苦涩一笑，感叹地开口，“只是，那样的话母妃就不能看着你们成家立业了！”
“母妃，你让我自己一个人静一静吧！”凌若茴神色苍白到无力睁开眼睛，努力地摇摇头让自己硬撑着，溢出口的话语也是轻飘飘的，犹如使不上一丝半点的力气。
说完之后便有几分木然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个极为清瘦的背影。
冷宁眉目一扬，唇角勾起一个神色莫测的弧度，随即也转身离开。
“二小姐，你怎么了？”在离开苑落的时候，刚才那名侍卫见她脸色惨白没有血色，神色担忧地问。
凌若茴停下沉重的脚步，看了他一眼，嘴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缓缓摇头，“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
“那二小姐你要好好休息！”侍卫嘱咐了一声。
“嗯！”点点头，极为缓慢地离开。
外面阳光有几分刺眼，凌若茴伸手放在眼前挡住阳光，扬唇苦涩一笑。
眯着眼睛看着面前几条相似的幽静小道，犹豫了一下，选择了最左边的那条道。
走了约一刻，终于在一个满是玉兰花的院落中停了下来，传入鼻翼的都是浅淡的玉兰花香。
她突然想起来，似乎这满园的玉兰花是为那个女人中的！
抿了抿唇，脸上的神色又复杂了几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