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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替，你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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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持带着墨未夕一路去了国师府。
推开门，古朴的气息传来，偌大的一个府邸，竟然没有半点灯火。
“应颜倾的要求，我一直住在雪府，极少来国师府。”似是明白墨未夕的好奇，雪持解释道。
没多久，一个黑色的挺拔身影出现在两人面前，“公子今天如何来了？”来人问。
却在抬头的时候，身子瞬间僵住，愣愣地看着雪持身边的绝色女子。
“初……初寒小姐。”男子黑衣泺泺，身形隽瘦，眸底闪烁着不可置信。
因为刚才来的路上阡陌已经告诉了她堑霄也来了，所以相对于堑霄的惊讶，她倒是很淡定，只是浅浅扬唇一笑，“堑霄，好久不见。”
堑霄也回了一笑，终于为自家公子的等待感到值得，“真的是好久不见！”声音低低地，带了一丝叹息。有十多年没见了！
“叙旧的话以后有的是时间，堑霄，你去将我的那套银针去来，另外准备热水以及干净的衣袍。”雪持看了一眼天色，淡淡地吩咐道。
堑霄愣了一下，“可是初寒小姐？”来到这里多年，公子还从未动用过那副银针。
雪持微微颔首，轻缓地道：“快去吧！”
堑霄深深地看了一眼墨未夕，随后离去。能让公子使用银针，看来初寒小姐身体状况也是相当不好。眉紧紧拢起，眼底的情绪不明，上天对初寒小姐从未公平过，以前是，现在也是。
一个清净雅致的房间。
青幔流苏，雾气氤氲。浅黄色的灯晕不甚明朗。
雪持淡淡地看着墨未夕，随即又看了一眼一旁泛着寒意的银针，“初寒，我要查探一下月矢在你的身体内到底多久了！”
墨未夕点头，眼底一抹暗光一闪而过，很多事情她确实该着手调查处理了，无论是镜初寒还是墨未夕都不是任他人拿捏的软柿子。
按照雪持所吩咐的，缓缓踏入浴池之中，雪持眉眼一敛，拿着银针也进了水池。
墨未夕半是含笑地看着雪持，启唇淡道：“脸色不要那么凝重，又不是第一次给我施针了！”
雪持也是无奈地浅笑，故作无所谓地说：“十多年没碰过银针了，或多或少有些感慨。”他害怕的不是这个，而是担心结果。
骨节修长，白皙如玉的手轻轻捻起一根细长的银针，定定地看着墨未夕许久，终于拈着针对着头顶轻轻扎了下去，轻柔地旋着针，看着它一点一点地没入，最后只剩下闪着银光的针尾。
一刻钟过后，墨未夕身上尽是密密麻麻的银针，明晃晃的，闪着渗人的光芒。
墨未夕本来就白皙的脸愈加苍白，额际不断地出现细密的汗珠，泣血的红唇也似是失了颜色，有几分黯淡，双眸紧闭，两道精致的眉蹙起，似是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雪持看着如此模样的墨未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前初寒几乎是每天忍受这样的痛苦，而她却从来不吭声。
缓缓闭上双眼，继续持针，下针，动作丝毫没有出错，反而较之刚才更加利落了几分。
又是一刻钟，雪持扎针的动作终于停下，掏出洁白的帕子，轻柔地擦拭墨未夕额际的汗珠。
然后便是静静地看着她，带着绵延不绝的思念。
风回涅雪一手拿着酒壶，东摇西摆地走在路上。
拐了几个弯，终于在偏僻的国师府前停了下来。
“嘭，嘭，嘭。”敲了几下门，整个人也是靠在朱红色的大门上。
不见里面有动静传来，风回涅雪好看的眉头一皱，“来人，快开门。”
拎着酒壶，趴在门上，醉醺醺地说道：“雪持，你给我出来，我知道你在里面。”
堑霄听见敲门的声音，正在煮面的手顿了一下，眉不经意一皱。国师府地处偏僻，平日里都无人来访更何况是这大半夜的。
虽然是这样想，却还是从厨房走了出去，一开门，一个藏青色的身影直直地向他倒来，还带着铺天卷地的酒气。
堑霄堪堪稳住脚步，待看清来人时眼中有着明显的惊讶，“太子？”
“雪持呢？”风回涅雪扶着堑霄站起身，却是连走一步都踉跄几下。
堑霄看不下去，直接扶着他回了房间，将他安置好。
“雪持在哪里？叫他来见我。”虽然神志已经有些不清，却还是固执地说。
堑霄无奈地安抚了几句，然后走出了房间。
“公子，太子来了！”堑霄进了房间，站在屏风外禀告。透过明灭的灯火，依稀可以看见里面两个影影绰绰的身影。
雪持清然的眉一皱，疑惑道：“他如何来了？”
“太子他……似乎喝了不少酒，在那里吵着要见你！”堑霄默默地开口。
“你先将他安置好，熬一点醒酒汤，我等一下就去看看他。”雪持极为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对了，你分别去告诉太子府和驿站，就说太子和初寒在这里，无需担心。”担心太子府和驿站的人回四处找他们，又淡淡地加了一句。
“是。”下一刻，堑霄便消失在房间中。
半个时辰后，雪持依旧是动作柔和地取出那些银针，看着针尖出现暗紫色的小点，只是淡淡一眼，雪持倒吸一口凉气，温润如玉的双眼顿时如冰雪千万丈，带着挥之不去的森冷寒意。
居然将近十七个年头！
初寒手下一位大将，随着她叱咤风云多年，在被种下了月矢的第五年，终于忍受不住毒发的痛苦，自尽而亡。
雪持缓缓闭上清寒的双眸，随即又睁开，眼神晦暗不明地锁着眼前已经昏睡的女子，启唇幽幽地叹了一声，“初寒，那这些年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将她打横抱起，用内力烘干两人的衣衫，然后将她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并为她掖好被角，灭了灯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去。
“带我去见涅雪吧！”出门走了几步路便看见端着醒酒汤的堑霄，淡淡地道了一声。
门“吱”地一声被打开，涅雪半趴在桌子上面，手中依旧拎着那半壶酒。
雪持走过去，夺过他手中的酒壶，皱着眉开口，“怎么喝这么多酒？”
风回涅雪却是抬头对他扬唇一笑，“你寻了那么多年的人终于出现了，我替你开心！”
“真的？”雪持狐疑地看着他，怎么看都不是这个样子。
“当然，我最好的兄弟终于等到了自己喜欢的人，我自是真的为你开心。”风回涅雪眉梢眼角的笑意更甚，轻快地说。
“你要好好对她，她值得最好的！”风回涅雪不在执着于那一壶酒，反而自顾自地开口。
雪持的眉一皱，只是那样淡淡地看着他。似乎有什么信息是他漏掉的！
“她虽然看上去荣华尊享，可实际上经历了太多，你如果是真的喜欢她，就好好待她，跳出那些束缚着她的枷锁。”风回涅雪迷离的双眸对上雪持清和的眼睛，声音淡淡地说。
雪持微微一愣，漂亮的眸中有几分错愕。涅雪喜欢的人竟也是初寒么？
“你知道么？我初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十岁，她大概也就六岁，我从来不知道一个小孩子的表情可以冷漠淡然到那种地步。她甚至连丫鬟侍卫都没有带，只有一个年岁与她一般的千宸，我当时见到他们第一个想法便是，这真是一对奇怪的主仆……”
风回涅雪在慢慢地叙说着两人以前在谷中的生活，一起学习，学艺，青梅竹马也不过如是。
讲着讲着，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在酒精的作用下缓缓睡着了。
“未夕……未夕。”无意识地低声喃喃。
雪持眉眼复杂地看着床上的人，在原地站了很久，垂在身下的手松了又握，紧了又放。
他虽然是三年前才从雪家分支被接到俞述雪家，可是在很久之前就认识了涅雪，这也是他们关系为何会这么好的原因。
甚至都可以说他是看着涅雪长大的。那个时候涅雪还很小，母后刚刚离世，他经常遭到别人的嘲讽和殴打，并且威胁不让他告诉自己的父皇。
有一次他潜进皇宫查探是否有初寒的下落，见到了满身是伤的涅雪，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孤单了！他便替那个浑身是伤的孩子包扎，在那之后，每次受了伤他都会跑来找自己。
最后他开始教他学习武艺，教他要学会看懂人心，然后看着他一步步地成长，登上太子之位，即使是在这充满阴谋诡计的皇宫里也可以生存地很好。
渐渐的，他们成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涅雪外出学艺，经常会偷偷回来与他见面。
知道他有一个心心念念的人，涅雪说待他登上帝位，一定倾尽全力帮他寻找。
直到这次涅雪回来，那般苦恼地告诉他自己也有了喜欢的人，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师妹，可是却碍于身份，没有办法在一起。
那时他虽然那样劝涅雪，心底却明白涅雪怕是很难放下心中的那个人。他自己甚至还想过，若真是实在不行，他便用药让那个女子忘记一切，心甘情愿地待在涅雪身边。
可是如今却告诉他，涅雪喜欢的人竟然与他放在心间二十多年的人是同一个！
无奈而又苦涩地扬唇，脸色苍白地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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