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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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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后方一道神力猛然击来!
宫琳琅咬着牙猛转过身,替背上的老祖挨了这一下。
他整个人倒卷出去,一口血狂喷出来,在黄沙上洒下大片的猩红。爬了半天,才算是爬起来,看着追击来的三哥等数十个冒险队成员,宫琳琅一把抹去嘴角的血,无视了那眼神闪烁的九十一,对着被甩在了他两米开外的老祖苦笑了一下:“老子这辈子第一次替人挡命,竟然是个男人……啧,口味真重。”
那三哥嗤笑一声,眼里是猫捉老鼠一般的戏弄:“小子,你不是一向很狂么……”
“放P吧。”宫琳琅半坐在地上,摆摆手:“我这叫个什么狂,真正狂的你那是没见过。”脑子里浮现出一个久违的红色身影,他笑了笑,这一笑,五脏六腑都火烧火燎地疼,宫琳琅抬起头:“别怪我没提醒你,老子的兄弟给兄弟的媳妇都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动手之前,还是先掂量掂量。”
众人看怪物一样看着他。
忽然,哄堂大笑了起来。
那九十一砰一声跪了下来:“大人,小女子和这老东西同住一间地牢,时常听他们谈论几个人,乔青、凤无绝、忘尘,这些名字这两人总挂在嘴边。”她说着说着,眼中的闪烁和愧疚也跟着消失了,有种一不做二不休的意味,一咬牙道:“小女子虽在此地,也常听大人们谈论东洲之事,不管这两人所说是否为真,以防万一,大人还是……”她的手在脖子上一比划,Y狠道:“杀了他们!”
宫琳琅噗嗤一声笑出来:“他娘的,最毒妇人心。”
那几十个人,也是一愣,齐齐喷笑出来:“什么?”
“哈哈,他认识那乔青?”
“这小子别是想认识大人物想疯了吧,人姬氏少族长,知道你是哪根儿葱?三哥,别跟这小子废话,杀了他!”
三哥Y郁地笑了起来:“杀了他?那不是便宜了他?兄弟们,这流沙海里一呆几个月,多长时间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看这小子白白嫩嫩,不是女人,也胜似女人了吧……”
他说着,在宫琳琅的冷笑里,一步一步走了过来。站在宫琳琅的身前,Y影笼罩下来,他等着看这一向高人一等的蝼蚁露出惊恐的神色。可他失望了,宫琳琅是什么人,曾经的大燕皇帝,哪怕修为不高,威严犹在,哪怕虎落平阳,也不会露出狗的姿态。他眼中的冷光一闪而逝,化为嘴角漫不经心的一挑:“一向都是睡美人儿,换换口味也不错。”
砰!
一脚!
三哥一脚踩在宫琳琅的脸上,在他的侧脸上狠狠地碾着:“我让你横!”
他飞快解着裤腰带,在那九十一一声一声恳求放了她的背景音中,在那些逐风冒险队的成员看热闹的扭曲的脸中,一把逃出了自己的家伙。地上的宫琳琅闭上眼,脸上的痛没有心里恨来的深,他咬着牙,嘴角抿的死紧,等着!都等着!老子有兄弟早晚来报仇!双手无意识地在大漠的沙地里狠狠地抓着,感觉到这三哥腥臭的味道一点一点*近了他:“小子,你笑吧,有你哭的时……啊——”
话音没落!
顿时化为一声凄厉的惨叫,破了音的嘶哑尖利,杀猪一样冲上了天。同一时间,一股子温热带着浓重的血腥气,飞溅到宫琳琅的身上。他猛然睁开眼,看见的就是在地上滚来滚去的那个三哥,不远处,是他方才从裤子里逃出的家伙,连根斩断!
“三哥!”
“什么人?”
那些冒险队的人四下里惊望着,发出一声声惊诧不已的呼喝。
很快,一道一道的身影就落了下来,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这红色、黑色、青色,熟悉的三个为首之人,只让宫琳琅双目睁大,又狠狠闭上,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他咬着牙仰天发出一声狂笑:“草他妈的,老子的兄弟来了!”
第三十五章 暴风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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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三十五章暴风前夕
这一声仰天狂笑,含着血,合着泪,在细沙翻卷中嘶哑地直冲天幕……
和那几十个逐风成员的大叫惊呼,合在一起,整个大漠上一片混乱:“三哥!”他们飞快冲向已经晕了过去的三哥,那人脸色惨白地躺在沙地上,裤裆处的血汩汩喷涌,染的满下身都是红色:“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问的,当然是这三个为首之人。
这一眨眼的功夫,方才还空寂的大漠深处,已经落下了无数的人群。九指、马冲、焰惊川、那一双姐妹,还有后方衣袂摩擦的声响,大批大批的人流朝着这边赶来。为首的三人一红一黑一青,正是乔青、凤无绝、忘尘。三人怔怔看着眼前这一切,看着那光L着上身满是鞭痕几欲笑出血泪的宫琳琅,看着一旁躺着的干枯如骨死气萦绕的老人,只觉双脚扎根,双目充血!
乔青手里那染血的飞刀,几乎要被她捏碎!
凤无绝的眼中一瞬布满血丝,拳头攥的咯吱咯吱响!
忘尘浑身剧震,一个箭步冲向了老祖,却在扶起他的一瞬如遭雷击。他就那么跪在沙地上,把浑身发臭的老祖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整个人忍不住地颤抖。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猛然回过头来:“救他!救他!救他!”
一连三个救他,一声比一声高,一声比一声颤抖,一声比一声急切,除了这两个字外,他再也说不出其他了。就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面具下的眼睛盯着乔青惊慌失措,抱着老祖的手不可抑制地抖。
这只手被乔青一把握住:“交给我。”
就这么三个字,带着一种让人心安到极致的力量,从忘尘的手里把老祖接了过来。她探完老祖已经消失的脉搏,压着那犹如被D穿了的凉意,压着心底一抽一抽的疼,压着满身沸腾不止几乎要破体而出的愤怒之血!对忘尘强笑了一下:“放心,救不活他,老子这辈子再不动医术。”
“想走?!”
“快!快拦着她!”
“兄弟们,给三哥报仇!动了我逐风的人,今天一个也别想……”
他们的叫嚣被乔青一眼定住,这一眼之狠之利,犹如暗无天日永不见光的黑夜,几乎让这些冲上前来的人魂飞魄散!他们集体定住在原地,脸色惨白,大汗淋漓,尚在猜测有这一眼之威的到底是什么人,乔青已在半空一抓,一道空间裂缝被撕开,消失无踪……
这会儿不是报仇的时候!
这些人的贱命,远远比不过老祖如今的情况危殆!
众人从空间裂缝中迈出来的时候,入眼所及,正是那一条巨大的矿脉,此刻夜幕深深,那些奴隶集体回到了地牢中,犹自有撕心裂肺的嚎叫从内传出。那等不知埋骨了多少人的腐臭,萦绕在这一片地方,恶心的气味令人作呕!
乔青抱着老祖的手颤抖不已,这个时候,没有时间去悲愤!她咬着牙,一道神力掀翻了闻声冲出的逐风留守人员,对后面跟上来的囚狼等人道:“别让任何人来打扰。”话落,抱着老祖,钻进一个房间中。
房间简陋,不过是这里的人随手搭建的一个窝棚,乔青把老祖放到床上,飞快扒光了他破布一样的衣服,那露出来的身躯苍老和干瘪,只让乔青不忍再看,一根根金针刺入他的各个X道,一粒粒丹药填鸭一般给他喂了下去……
这个老人,何止是忘尘的师傅呢?
翼州那些年,他也是她在炼药上的启蒙老师,更带着柳宗助她良多!她至今不敢相信,之前看见那一把拂尘的时候,心中的惊讶究竟有多深!那一把拂尘,正是当初在藏兵山上,选中了老祖认主的,直到现在,当初那老人得到拂尘时候的眉开眼笑,依旧清晰如昨!一幕一幕,从柳宗到三圣门,从她初学炼药时那吹胡子瞪眼的大骂,从她带着忘尘离开时那如临大敌的跳脚不舍……
这些画面浮现在她的眼前,让她怎么能和这躺在一张破旧木床上,皮包骨头,千疮百孔,甚至连金针刺X之下都生息全无的人重叠到一起?!乔青捏紧了拳头,余光之中那窗纸上倒映着忘尘呆立门外的身影,一动不动,仿若扎根。
良久良久。
她忽然嘴角一斜,眼中金芒迸S,露出一种让人心惊的匪气:“我也陪你赌上一把,就算是天要收你,老子也把你抢回来!”
这一边,乔青在与天争命!
另一边,宫琳琅已经昏迷了七日之久。
之前那争分夺秒的奔逃之中,他的体力一早透支,在乍然见到凤无绝之后,前所未有的放松让他直接陷入了昏迷的状态。他太久没睡了,或者说,太久没有睡的安稳了,凤无绝看着这从小一起长大的老友,原本的细皮嫩R如今变成了疤痕遍布,那新旧交错的伤翻卷着皮R赤LL地昭示了这四年来的一切!
“我靠,你这么盯着老子的L体看,很容易让人误会啊……”
这带着点儿虚弱的调侃,忽然就在简陋的窝棚里响了起来。凤无绝让他给气笑了:“舍得醒了?”
“有人这么赤LL的盯着你,你试试还睡不睡得着。”宫琳琅呲牙咧嘴地白他一眼,准备从床上爬起来,这货一睡七天,正精神头十足。凤无绝拉他一把,外面听见声音的非杏惊喜地跑进来:“皇上,您醒了?”
他上上下下看她老半天,摸着下巴笑:“可算是洗了洗眼,这些年光看男人跟女神经病了。”
非杏捂着嘴巴笑:“皇上还是老样子。”
“依旧风流倜傥?”
“必须的!”
宫琳琅哈哈大笑,转向了凤无绝,这打小就同穿一条裤子的一对兄弟,终于在阔别七年之后,再一次相对而立。
一个黑衣挺拔,一个L身狼狈,然而那又怎么样呢?一如从前,他狐狸样狭长的眼尾一挑,凤无绝锐利的鹰眸一眯,大笑着一把拥在了一起!这兄弟式的一个拥抱,让两人同时双目发酸,宫琳琅死死抿着嘴角,一把捶上这好友的背:“好兄弟!”
“好兄弟!”凤无绝嘴角一勾,也回了他一下。
“噗——”他一口气就喷出去了,一边儿咳嗽不止,一边儿瞪着眼睛骂:“不知道轻了点儿,老子现在可柔弱的很。”
凤无绝笑骂一句:“软成这样?”
“怀疑兄弟的能力是不?”他作势要解裤腰带,一副要给他看“硬货”的德行。凤无绝就这么环着手臂望着他,明显的等待鉴赏,他解了一半儿终于绷不住了:“他娘的,你让那臭不要脸的给带坏了。”说到这里,他一顿:“对了,那些人你准备怎么弄。”
凤无绝眉眼一厉:“那就要问你了,想让他们怎么死?”
宫琳琅收敛下笑容,眉头微微皱了起来,就在非杏以为这大燕皇帝不愿仰仗凤无绝报仇的时候,他扭过头,一脸纠结:“别急别急,我在选——直接死了太便宜,断手断脚不好看,关起来折磨又麻烦……靠,这么多选项,哪一个都想试试……”
非杏嘴角一抽,她果然不该小瞧了皇上的无耻。
这四年的折磨,或者会磨去他对东洲的希望,却永远不会磨去这兄弟身上的棱角和不羁的本性,也永远磨不去他们之间的情义!和从前没什么两样,他可以为了他大舅子的师傅豁出一条命,他也能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兄弟的好意。凤无绝一把勾上这老友的肩,架着他往外走,:“有的是时间,皇上可以慢慢选……”
“怎么都行?”
“只要你想。”
“我了个去,这财大气粗就是不一样,爽,真他娘的爽!”宫琳琅咂着嘴吧直叫爽,从他这三言两语里,哪怕不了解也能大概猜测到如今他和乔青混的高度。忽然,他步子一顿,眉眼黯了下来:“老祖他……”
“还没醒,都在等着。”
“走,看看去。”
待到出了这窝棚,宫琳琅才算明白过来,凤无绝口中的“都在等着”,是个什么意思。隔壁窝棚的门口,忘尘、沈天衣、囚狼、项七、洛四,无紫,甚至姬十三都站在外面候着。见他醒了过来,众人脸上纷纷扬起一抹喜意,宫琳琅和他们点点头,也慢慢走了过去。
房门关的死紧,整整七天没有任何的消息和声音。
他们这七天来除了每日到宫琳琅这边看看,剩下的时间就等在外面,等着老祖的消息……
入眼所及,这一方矿脉的周围出现了一片一片的营地,那些各个势力的人纷纷扎营于此,从前的奴隶依旧还是奴隶,在逐风成员的鞭打下开掘着矿脉,不少武者散落在这大漠的各个地方,对那边的情景视而不见习以为常,只顾着以神识或者神力探寻着那可能的遗迹地点。
只不过,气氛非但没有热烈非常,反倒萦绕着深深的沉闷和焦灼,就如同暴风雨来临的前夕,表面风平浪静,暗里云雾涌动。
所有人都在等。
所有人都知道。
这一次的事儿,远远没有表面那么平静。
一股子杀气和怒意,始终萦绕在那两个窝棚的周围,因为两个伤员的昏迷不醒,这怒被他们死死的压着,越积越凶,越压越要反弹,只待乔青从那房中走出,这怒便会如一股狂风卷过,卷起这一片流沙海上惊涛骇浪!
今天好朋友生娃,白天去医院了,回来以后很郁闷。要以很哈皮的心情写这种小悲的情节,非常的难入戏。
这三千字用了五个半小时,改了写写了改,很卡很慢,不入状态~
只能等明天把这块儿解决了。
第三十六章 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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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渐渐的,何止是那两个窝棚的不平静。
就连天幕上,都一丝丝卷起Y云,每日里Y沉的云层浮动着,越积越厚,像是在酝酿着一股子狂风暴雨!
这等沉闷的气息,好像在昭示着什么,给人一种心惊胆战之感!就连流沙海上翻卷起的大风,都不能吹散分毫。宫琳琅站在窝棚的外面,经过这几天的等待,他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狂风刮起的细沙拂过脸上,往人口鼻耳朵里灌。他修为不及其他人高深,在这等窒闷的天象下有些喘不过气:“怎么搞的,我在流沙海上四年,还没见过这样的大风!”
“流沙海上,没有风暴。”姬十三忽然仰起头,望着上空那不寻常的Y云,眉头死死皱了起来。他们是从那遗州来的,对这里自不了解,他这个土生土长的东洲人却再明白不过了。这一片大漠自从成形,就从没有过大风暴,像是风平浪静的金色沙滩一望无际,这正是流沙海的得名由来:“不对劲,不像是普通的天象。”
“天地异象?”
“我不知道,这样的天地异象,是有什么出世了么?”
姬十三一句呢喃,轻轻散在这压抑的狂风中。凤无绝和沈天衣同时看向了逐风的营地,这些天下来,那逐风始终平静如初,对这边可能会产生的报复没有分毫的表示,甚至于那九指,时常站在远处望着乔青所在的窝棚出神。
他像是在等着什么……
是什么呢?
结合之前逐风冒险队的行为,九指一直扎营不出,像是算准了日子才将上古遗迹的消息揭露出来。他一直在等的,会不会就是这古怪的天象?凤无绝和沈天衣对视一眼,再看向大门紧闭的这一方窝棚,眼中盛满了担忧和凝重。
不止他们在猜。
整个流沙海上,大大小小的势力都在猜。
“天地异象,一定是有宝贝出世了!”
“哈哈,神兽、灵物、异火,管它是什么,能造成这样的天象,肯定不是凡物!”
“要我说,说不得是那上古遗迹的入口呢……”
“父亲,会是上古遗迹的入口要现出来了?”焰红云激动不已地放出神识,在四下里这一片范围探了又探。在这流沙海深处呆的数日里,寻找上古遗迹的入口,是他们每天不断重复再重复的工作:“不知那上古遗迹里有什么,哼,等咱们整体提升了实力,那什么异域盟和逐风,都不必放在眼里!”
这大言不惭的叽叽喳喳,只让焰惊川心下烦躁。
他听着四下里那些大小势力的激动议论,冷笑一声,抬起了头。头顶的天象奇特让他这神尊高手都感觉到了压力,一种大难临头的感觉挥之不去。焰惊川摆摆手,打断这个鲁莽的女儿聒噪的猜测,转头问向另一个:“飞霞,你觉得呢?”
“女儿不知道,”焰飞霞摇摇头:“不过……”
“直说。”
“是,父亲,我总觉得这事和那九指脱不了干系。”
“好!”一句赞赏脱口而出,焰惊川拍拍这小女儿的肩:“为父一生谨慎,这一次,却被那上古遗迹给冲昏了头。既然已经来了,也罢,你且记得,多留意着那逐风冒险队的动向,莫要跟他们起了冲突。这一次,要进入那上古遗迹,恐怕还得仰仗着他们。”
“那么……”焰飞霞看向了另一边。
“异域盟?”他思忖着,一咬牙道:“两权相害取其轻,为了上古遗迹,说不得要跟他们对上了!”
“只盼着那群人长点儿脑子,要是真为了那两个半死不活的废物跟逐风火拼,那也是他们找死了。不过依女儿看,那九长老可不像是个能忍的……”想起之前被夺了营地的羞辱,焰飞霞冷冷一笑:“若他们不知死活,咱们也不介意帮上那九指一把,正好让那些异域盟的明白明白,在这九梯险地里,得罪一个冒险队可不是什么好主意!”
父女俩对视一眼,同时Y狠地笑了起来。
这笑容还没在脸上成形——
吱呀——
紧闭了七日的房门,终于打开。
狂风呼号之中,这声音实在是细微到忽略不计,然而一瞬间,所有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计,朝着那窝棚处望了过去。闪烁的视线中,一个红衣身影从里面走了出来,忘尘整整七天纹丝不动的身形,猛烈一颤,小心翼翼地抬起了头。
这七天来,他几乎没动过一下,没说过一个字,哪怕宫琳琅醒了他都没有任何的动作,只微垂着头盯着那房门不动。他就像又回去了十几年前的样子,回去到当初站在乔青和凤无绝门外的时候,抱着一把残琴,隔绝了任何人的介入。他听不见,他也看不见,他唯一的注意力只在身前那三寸破烂门板。
他看着门后走出的乔青,眼里的希冀就像是一头困兽。
乔青嘴角一挑:“他还活着。”
轰——
狂风平地起!
这一股邪风从天幕上刮下,几乎将这一整片的营地完全掀翻!不少营帐都哗啦倒塌,黄沙打着旋儿地在半空翻卷,远处响起独属于沙漠凶兽的嘶嚎,乱七八糟的惊呼声不绝于耳。一片混乱之中,忘尘浑身一震,一把把乔青抱在怀里:“谢谢。”
乔青眉眼一弯:“说这个干嘛,进去看看他吧。”
他却不动,死死抱着她,这双臂几乎要将她嵌入骨血里。老半天,忘尘才松了开,深深看了她良久,才迈开沉重的步子走了进去。这窝棚摇晃着发出哗啦声响,好像下一刻就能轰隆坍塌掉!就如同忘尘此刻的心情,既释然,又凝重。
他一步一步走向老祖,小心握起他骨瘦如柴的手:“师傅。”
老祖还在昏迷中,或者说,他什么时候会醒,一切都是个未知数。也许就这么一辈子睡着,也许哪一日忽然睁开眼睛,可到底,他还活着。
乔青靠在摇摇晃晃的门框上,看着忘尘以嘶哑的嗓音一遍一遍絮絮叨叨着来东洲的一切,他成神尊了,他是琴族的后裔,他的大仇已报,他的记忆恢复了……他不断地说着,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句话,干巴巴的没有抑扬顿挫,罗里吧嗦着实算不上好听。然而,却比他这一生所说的总和还要多!她想起当初这个老人天天眼巴巴地盼着他多说上几个字,只要这孩子能说上一句连贯的话,他不知要欣喜成什么样,可真当这一刻成真的时候,他却睡着了……
他却睡着了。
他却听不见了。
他再不是那个意气风发的柳宗老祖,而是躺在这破旧窝棚里被关押奴役了整整七年的昏迷的老人。
之前那个地牢,乔青没有进去看过。可这几天来,包括凤无绝在内的众人,尽都亲眼见识了那腐臭Y暗的环境,亲眼见识了他们是怎么奴役那些奴隶。没有自由,没有尊严,如狗一样活着被鞭打的奴隶……
众人双眼发酸,几乎不忍再看。
耳边忘尘低低的絮叨还在回响着,他们齐齐别过眼来,对视一眼,在狂沙怒卷之中,大步朝着窝棚外面的营帐方向走去。
一步,一步。
每走一步,杀气就盛上一分,每走一步,那戾气也浓上一分!
这整整憋了七天被他们死死压在心底的怒气和杀气,终于在这一刻,完全释放出来,被燃烧到了极致!杀气和戾气几乎凝成了实质,顿时让纷乱的场面寂静了下来。整个流沙海上的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往后退,一片寂静中,唯有一个个营帐在狂风里坍塌下来,发出轰隆声响。
“你们……”马冲方方冲上来的身子,在乔青一挥袖中,轰然倒卷。
轰——
他整个人摔下去,被逐风的人赶忙扶起来:“冲哥!”
“你们想干什么!”
“跟他们废话什么,给冲哥和三哥报仇!”
“上!”
他们红着眼纷纷亮出兵器,朝着这边就冲了上来,却在营帐内一声“住手”后,齐齐不甘地停了手。九指掀开营帐,大步走了出来,一具尸体凌空飞来,轰一声砸到地上,沙尘漫天里露出那三哥死不瞑目的眼。
“三哥?”
“老大?”
逐风的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九指,他却不理会他们,大步走到乔青跟前:“一命赔一命。”
显然这一举是九指想要息事宁人的命令,可换在后面的那些人身上,却是满心满肺的不甘。九指一转头,还想再说的马冲顿时捏着拳头退了回去,然而阻止的了他们的言语,却阻止不了一个个含恨的模样。这些人齐齐斜着眼冷笑着盯在窝棚里老祖的身上,再在宫琳琅身上一顿,纷纷小声嗤笑了起来:“那废物,不是活的好好……啊——”
没说完的话,集体化为惨叫一声。
方才所有出声嘀咕的,就这么惨叫着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整整十七个人,全部被废了神力,成为了废物。那剧烈的疼痛让他们齐齐晕了过去,脸色惨白,浑身不可自已地抽搐了起来。这样的画面,顿时激起逐风的一片狂吼,喊叫声惊天,九指的眉头皱了起来:“我带了诚意来,显然你不准备接受。”
乔青低头笑了,脚尖在那三哥的尸体上踢了踢:“诚意?”
“你考虑清楚,上古遗迹中危险众多,若不能同心协力,只会在里面白白丧生!我不希望因为这些小小恩怨,耽搁了众人寻找入口进入遗迹的大事,或者那两个人是你故交,可你要明白,这就是东洲的规矩,弱R强食,逐风可没有任何的过错。”
“不错!弱R强食,玩儿不起就趁早滚蛋。”
“九长老,你也莫要太钻牛角尖,今天这事儿换了别人,恐怕你也不会去看上一眼,怪只怪,你的故交修为不行时运不济了。”
“说那么多干什么,人逐风都摆出诚意了,若是异域盟再不接受,可是给脸不要脸了。”
九指的话里没有丝毫的歉意,有的,只是理所当然的冷漠。他话音一落,四下里那些其他势力的也跟着叫嚣了起来,明显那一番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头上,哪怕在他们的意识里乔青是异域盟的九长老,那又怎样?上古遗迹的诱惑实在太大了,更不用说,这会儿产生的天地异象,极有可能就是那上古遗迹现出入口的标志!一个上古遗迹的出现,都有可能造成大陆上高手的重新划分,在这样的诱惑之下,足以让他们失去理智,再看乔青这一伙人,早已经没了什么敬畏惊惧。
叫嚣声一声一声,自四面八方朝着乔青他们轰炸过来。
这样的混乱下,没有人注意到,天幕上那漆黑的Y云浓郁,正有白中泛紫的光芒如电,噼噼啪啪游走其中。
“跟我讲诚意?”这冷光映照着乔青嘴角的一抹寒凉,她歪着头想了想:“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
嘶——
四下里抽气连连。
谁也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几乎是人人讨伐的情况下,她竟然敢说出如此狂妄的话!
当然了,包括龙天等人在内知道她身份的,又是另当别论了。这九指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跟这把一整个裘氏都玩儿残了的女人谈判,他的确还不够格!九指脸色难看,即便一早就料到这一切,忍不住在乔青这毫不客气的一句打脸后,捏紧了拳头。
她的视线在他双拳紧握上扫过,就听一道女音,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不过是异域盟的一个长老,真正可笑!”说话的人,来自焰红云,比起焰飞霞的沉稳来,她一个箭步就冲出来了。之前在乔青的压力下憋了一肚子的鸟气,全部在四下里的支持中释放了出来:“异域盟主朱通天,据闻可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你一己私欲,却赔上整个异域盟和这么多势力作对,想必若是他知道,也不会任由你如此作为!”
乔青看也不看她,只盯着九指:“让开。”
“……我若不让呢?”
乔青耸耸肩:“不让就死。”
“你凭什么?”焰红云脸色难看,尤其是见乔青竟敢无视她,整个人杀气腾腾就走了出来。之前父亲不在,她或者要忍这神尊高手,如今,她有何可惧?!她回头看了焰惊川一眼,后者却迟迟没有表示。
焰惊川皱着眉头脑中飞快的转,之前或者还以为这人是什么异域盟的九长老,可如今,这一肚子心眼儿的老人自然不会再这么想。敢和九指如此说话,且那龙天也没呵斥她半句,此人到底是谁?红衣,神尊,心底浮现上一个可能,他随即摇摇头,不会,那人应该还在裘氏。
只要不是那个人……
换了旁人,可就无所谓了。
焰红云只是个孩子,就让她去闹,哪怕真是什么大人物,一句孩子不懂事便能搪塞过去,她总不至于跟一个才几百岁的女娃娃计较!若不是大人物,红云代表的是烈焰冒险队,也算在那九指的心里博个好感。这么一想,他放下心来,对焰红云点了下头,让自家不成器的女儿尽管去闹。
焰红云立刻有了底气:“你……”
乔青一掌挥出去,赶苍蝇一般的,然而这轻飘飘的一掌又哪里是那草包一样的焰红云能承受的。她整个人倒卷而出,一口血吐出来,要不是焰惊川飞快给她塞了个丹药,这口气,就没了。焰惊川大怒不已,眉目含煞:“好,好,就让老夫来会会你!”
“滚!”
焰惊川只觉一道神力扑面而来,竟让他这同为神尊高手的,望而生畏,头皮发麻!他飞快一拧身,虽躲过去了,却滚的狼狈。整个人扑进沙尘里,方才那个怀疑再一次冲上脑海,这一次,他却不犹豫了,此人,此人定是……
他还来不及惊呼。
轰隆!
天空中九道狂雷轰然劈下!
这九道雷劈的突然,只让众人惊呼连连疯狂后退,轰隆轰隆声不绝于耳,狂沙顿起,纷纷扬扬冲上天际。一片昏暗中,这边的能见度几乎为零,众人抬起头,忍不住集体满目狐疑:“不是天地异象?”
“难道有人渡劫?”
“不是!不是!是天罚!”
哗!
这天罚二字,绝对比方才的九道雷造成的轰动还要大。天罚,顾名思义,天道的惩罚。它惩罚的,乃是违逆天意之人,哪怕是大J大恶满手血腥的魔修,都没有机会获此殊荣。而这个九长老,却引来了天罚!
她干了什么?
一片鸦雀无声之中,那边黄沙散去,露出了站在其中的红衣人。此时她面上面具咔嚓碎裂,整个化为粉末消失不见,然而她这个人,却完好无损地冷笑着站着,露出了那面具之下的一张容颜。那眉目,那气质,那似笑非笑的冷意森然,只让无数人连退三步,惊呼不已:“乔青!”
“她是乔青!”
“老天!怎么是她?!她怎么会引来天罚?!”
无数的惊呼,无数的猜测,几乎是立刻的,无数人哗啦一下退后三步,脸色骇然,这乔青的骤然出现,对他们来说无异于是天大的惊吓!该死的,该死的,怎么是她!早知是她,他们打死也不敢跟着那逐风的叫嚣!如果说异域盟还能让他们失去理智,那么眼前这一张脸孔,这一张通过天幕投影让每一个人都铭记在心的脸孔,绝对是整个大陆上所有人最最不愿招惹也不敢招惹的人,没有之一!
惊呼炸耳之中,凤无绝等人瞪着乔青,几乎要咬碎了牙!
天罚!
他妈的,竟是天罚!
搞了半天,这边儿惊天动地的异象,是这个混蛋闹出来的!引来天道惩罚,不用想,也知道是和那窝棚七日有关了。可是又有什么办法呢。他们担心归担心,生气归生气,可是在当时那样的情况下,在老祖的生息眼睁睁的消失下,在忘尘那么无助那么痛苦的祈求下,但凡有任何一点儿办法把这个老人给救回来,换了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会多说一个字!
这气恼全数化为对对面逐风的杀气。
二话不说,凤无绝一挥手,凶兽冒险队,甚至龙天带队的异域盟众人,直接就冲上去了!惨叫声、嚎叫声,这几乎是一面倒的屠杀!之前在乔青的身份暴露之后,他们完全就丧失了那叫嚣的勇气。一瞬之后,逐风的人猛然回过神来,和这两支队伍杀到了一起。
凤无绝仰起头,盯着上空漆黑的天幕,又有一波雷劫在酝酿之中。乔青当然不怕雷劫,他担心的也不是她在雷劫中丧生,却为她做出的逆天之事担忧不已。天罚,雷劫还只是天罚的一种,曾经凤太后曾说过的凤家先祖,修为不也到了神尊境界,曾经不也在东洲名盛一时?可后来呢,全部暴毙……
天道,实在太神秘了。
天道的手段,也绝不是他们如今可以琢磨的。
凤无绝脸色难看,看着又一波九道狂雷劈下,额上的图腾忽然就微微一动,方要化为一缕黑气又被他压了下来。没有人注意到,在这一刻,他的修为正在那一缕黑气的萦绕之中,上升到神皇大圆满,然而黑气一散,又重新恢复到了神皇境界。
乔青也没注意到,她专心抗下了这第二波天罚,在一片惨烈的厮杀之中,飞身而起,挡住了要动手的九指:“我不管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今天谁敢拦着,神佛三千老子也照杀不误!”
轰——
两道神力,击中在一起。
同一时间,第三波天罚从天而降,和那神力的交锋处凑巧一击,哗啦啦,一加一加一大于三的罡风向着四面八方肆虐席卷,乔青和九指同时倒卷出去,那些逐风和四下里来不及逃跑的武者一瞬被这罡风覆盖,纷纷惨叫着喷出一口口的鲜血。
神尊的交锋,可是好相与的?
更不用说,还有天罚的参与。
这罡风让他们齐齐重伤,然而还没完,一波一波朝着四面八方蔓延来开,四下里流沙滚滚,忽然齐齐动了起来,脚下仿佛发生了流动,所有的沙子,四面八方所有的沙,都飞快地卷动了起来,犹如潮水一般,发出哗啦啦的声响!
乔青方方落地,只觉一股大力将她朝下拉去!
同时,凤无绝、沈天衣、囚狼、包括整个流沙海上的无数人,都在不同的方位一齐向下塌陷,天塌地陷一般的,营帐坍塌,地牢坍塌,矿脉坍塌,窝棚坍塌,忘尘一把抱起老祖,把他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很快,四面八方所有露出黄沙的东西,一瞬消失不见,集体沉落到这翻卷滚动的流沙海之下。
下落的速度飞快。
囚狼只觉呼吸困难,四周是一片漆黑,黄沙往人的眼耳口鼻里不停的灌。
忽然!
他的手,被一只手猛然拽住。
囚狼抬头,盯着那人黑暗中毫无感情的眉眼,忽然视线一转,落在他戴着手套的手上。他伸出手,耳边下落的速度飞快,气流嗡鸣作响,他却只顾着死死盯着九指被扒开的手套!那腕子上,一个红色的胎记赫然入目!
囚狼霍然抬头,不可置信:“小九?!”
第三十七章 狂收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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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名:第三十七章狂收小弟
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一片寂静之中,唯有流沙哗啦啦从上方倾泻,发出如同瀑布一般的声响。渐渐,这沙子落下的声音小了一些,又过了一会儿,才完全静止了下来。一点光芒如豆,忽然亮了起来,晕染出四下里一小块儿莹莹白光,照亮了这一片儿地界。
乔青把夜明珠系在腰上:“啧,有修罗斩就是好啊,这什么地儿,老子P股都要摔两半儿。”
“活该!喵了个咪的,天罚!天罚!猫爷一会儿不在你……”跟着从修罗斩里跑出来的大白,刚蹦到她脑袋上颐指气使,就让乔青一把逮下来塞P股底下当坐垫儿去了。她那两半儿的P股还跟着晃了晃,找准了肥猫软绵绵的肥肚子,舒坦地伸个懒腰:“再说P话炖了你,看看,这哪儿?”
举目四望,夜明珠能照亮的只有眼前一亩三分地儿,远处仍旧是一片漆黑。这地方没风,宽敞的很,脚底是什么材质还不清楚,被一层厚厚的流沙覆盖着。她落下来的这地方,正巧无人,想必之前的天塌地陷,让所有人下落的地方都分开了。乔青坐着大白去扒拉地下的流沙,大白呲了呲牙,扭着猫脸打量一周:“我怎么知……咦,什么味儿?”
“你刚才放的P呗。”
“滚滚滚,”它拿肥爪子推她的P股:“黑妞,黑妞你出来闻闻,这什么味儿。”
“靠,有了新欢忘了旧爱,老子怎么就养了这个没良心的!”乔青使劲儿墩了墩P股,压的底下那肥猫喵喵惨叫,这才舒坦着挪开了尊臀。身边儿大黑和饕餮一块儿闪现出来,饕餮腆着狗脸不知道闻到了什么:“香,真香。”
小凤凰跳到它脑袋上:“是凤族的味道,我闻到了凤族的味道,哼哼,不过淡的很。”
饕餮吸哈喇子:“烤小凤凰……”
“要死了!”大黑一翅膀就拍上去了,这一狗一鸟再一次啃到了一块儿,大白摇着尾巴习以为常,意思意思喵了一句:“家和万事兴啊喂。”一转脸儿,接着道:“这好像是……”
“是那血凤巢X。”
乔青一句接上,一猫一狗一鸟齐刷刷扭头看她。
她却不回答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