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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四章 琴瑟和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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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九歌从未和他这般接触过，身子不由得一僵，伸手抵住他坚硬如铁的胸膛，不让他再靠近半分，以前曾无数次憧憬他搂她抱她怜她爱她，如今心心念念八年的人近在咫尺，却再不复往日期待，“妾身妾身睡相不好，爱踢被子，打呼噜，怕会影响王爷休息。”
“你睡相不好？恰好，本王也睡相不好，待会儿把你踢下床，你记得自己爬起来。”墨璃揽着凤九歌躺在床上，大手一挥，锦被盖在两人身上。偏巧不巧，这锦被是她以前在凤家时亲手所绣，鸳鸯戏水。凤九歌背对墨璃，本就绯红的脸更添了几分颜色，几乎能滴出血来。
很快，背后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凤九歌蹑手蹑脚地挪到床边，掀起锦被准备离开。身后突然伸来一只大手，猛地搭在她腰间，将她重新拉回他温暖的怀抱，“果然睡相不好，我还没踢，你就往地上滚。你这女人，诚心和本王做对是不是？本王若因此得了风寒，无法上朝，圣上问起缘由，本王可不会替你遮掩，到时候你将成为那些谏臣口诛笔伐的对象。那些谏臣可不是普通臣子，连当今圣上都敢骂，更遑论我这个王爷，有一次有位大臣夫人患急症，上朝误了半盏茶功夫，被谏臣批斗了整整三日，说那位夫人毫无妇德，患了急症派人去寻大夫即可，岂能误了男人上朝。食君之禄，当分君之忧，那位夫人耽误男人替君分忧，实乃对天子不敬，这样的夫人不要也罢，最终那位大臣当场表态休妻，那些谏臣才就此作罢。你若不怕那些谏臣讨伐你，就尽管胡闹！”
凤九歌暗道一声：卑鄙！南宫染说得没错，墨璃就是只黑面魔王！凤九歌在心中将墨璃狠狠骂了一顿，后来竟迷迷糊糊入了梦乡。第二日醒来，窗外已是阳光普照。身旁一片清冷，可见那人早已起床。凤九歌起身，唤来流珠，穿戴梳洗完毕。
流珠推门而入，脸上笑意正浓，有意无意地打量凤九歌，“恭喜大小姐。”“喜从何来？”凤九歌不解。“王爷和大小姐琴瑟和鸣，苦尽甘来，这难道不是天大的喜事。”流珠手中握着上等牛角梳，细细打理凤九歌的长发，“王爷晨早出门去上朝，吩咐奴婢切莫打扰大小姐，还说大小姐昨晚累坏了。”
琴瑟和鸣？凤九歌脑海中冒出书中那段美好的诗句来。“结同心尽了今生，琴瑟和谐，鸾凤和鸣。同枕同衾，同生同死，同坐同行。休似那短恩情没下梢王魁桂英，要比那好因缘有前程双渐苏卿。你既留心，俺索真诚。负德辜恩，上有神明！”他和墨璃，此生此世，生生世世，都不可能琴瑟和鸣！她前世今生罪孽深重，太过于偏执，孤注一掷，注定得不到幸福。老天让她重活一世，何其厚待，但却让她重活到大错铸成之后，可见就连老天也认为她没有资格获得幸福。
“我和他之间什么都没发生！”黑面魔王这是在毁她清誉！她昨晚的确很累，神经高度紧绷，后来实在支撑不住才睡去，他们什么也没做，也不可能做什么，他对她厌弃多年，而她如今对他已再无爱意。昨晚，他只是揽着她，并未有任何其他举动，若他敢动手动脚，就算豁出性命，她也会和他动手。但他吩咐流珠的话，任何人听了都会产生误解，这不是毁她清誉是什么？
“大小姐，你是说昨晚”流珠狐疑地盯着凤九歌，见她面色肃然，脸上带着薄怒，且刚刚伺候她穿衣，不曾看到任何暧昧的痕迹，这才确定王爷和大小姐的确什么也没发生。但王爷今日出门，明显和往日不同，万年冰山脸竟有一丝柔和，尤其是吩咐她切莫打扰大小姐时，语气居然柔和了几分。莫非是她看错了听错了？
“昨晚的事，再别提起。”凤九歌皱眉说道。
流珠手中的动作顿了顿，“王爷吩咐奴婢时，不少人在场，这会儿怕是阖府上下都知道了。”
“该死！”凤九歌低骂出声。黑面魔王心中的谋算，她不动脑筋也能猜出来。她和他什么都没发生，而他说出那样暧昧不清的话，不过是给凤家，给祖父，给三叔一个交待。
“大小姐，王爷临走前还说了，今日下朝后接你回王府。”流珠说道。
因为墨璃毁她清誉的缘故，凤九歌整日闷闷不乐。三叔在前厅忙着接待络绎不绝前来探望祖父的朝臣家眷，南宫染说好今日来寻她却不知为何爽了约。用完午膳后，她独自去看老太爷，想着提醒下老头子提高警惕，切莫被墨璃身上披着的羊皮给骗了。华老像是知道她会来，恭恭敬敬侯在门口，弯腰说道，“大小姐，老太爷刚喝完药，睡下了。”
“睡下了？这才午时他就睡了？这老头子越来越不像话！”凤九歌无语，老头子过去数十年，壮得跟头牛似的，为了墨家的江山不辞辛劳，不舍昼夜，如今不过手臂被划伤，就这般懈怠？！这不符合老头子的风格！“华老，你莫不是在骗我？让我进去看看，我倒要看看青天白日，老头子如何睡得着。”
华老站在门口，岿然不动，“大小姐，老太爷真睡下了。老太爷手臂上的伤口看着不深，实则染了毒，这种毒虽不会要命，但要想清除至少得一两个月。正因如此，圣上才准了老太爷三个月的病假。”
“老头子伤口上有毒，我昨日怎么没发现？”昨日墨璃给老太爷上药包扎时，她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伤口不深，鲜血是正常的暗红色，并无中毒迹象。
“初时，我们谁也不曾发现。但后来老太爷的手臂突然变得麻木，王爷看后断定是中了毒，不过好在是普通毒药，已经用了药。王爷说，这些时日老太爷都会出现嗜睡的症状，待毒性慢慢退去，自会好转。大小姐放心，老奴也略懂歧黄之术，昨晚再次查看伤口，和王爷所说一致。”华老说道。
“老头子因何受伤？”凤九歌问道。昨日她问过这个问题，三叔对此避而不答。
华老摇头，“老奴不知。大小姐不必忧心，凤家屹立楚国百年，岂是那些别有用心的鼠辈能够撼动的。往后，老奴会时时刻刻陪在老太爷身边，再不会出现这等差错。”
华老会武功。她以前不知，但现在修习了红狐功法，能够从脚步、身形以及呼吸判定对方是否会武功，华老不仅会武功，还是高手，绝顶高手。非红狐功法以修习内功为主，能够极其敏锐地察觉到对方的内息，“那好，华老，往后老头子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大小姐放心，老奴定竭尽所能。”华老说道，“老太爷临睡前让老奴转告大小姐，让大小姐跟着王爷好好过日子，再别生出回凤家的打算，若大小姐任性胡闹，老太爷就打得你满地找牙。”
凤九歌嘴角抽了抽，这话只有老头子说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