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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章 剜眼红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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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传来呼呼的风声，以及红衣男子强有力的心跳声。凤九歌朝下面看了看，黑漆漆一片，什么也看不见。显然，他们已离开京城。楚国兴盛，茶铺酒肆青楼多如繁星，夜里灯火通明，若在京城定能瞧见那番盛况。
“你到底带我去哪儿？”凤九歌眉头微皱。严格说来，她和红衣男子并不太熟稔，他是她见识过武功最高，身份最深不可测的人。而她急需强大的靠山，这才选了他。
“拜师。”红衣男子勾唇。
两次见他，他都带着红狐面具，将真容隐藏起来。只能看到他俊挺的眉眼，和薄薄的樱唇。凤九歌盯着那眉眼，忽然想看看面具下藏着怎样一张脸。这般想着，素白的手伸了出去，刚碰到面具，就听到男子的声音传来，“你确定要看？”
“我。”凤九歌的手顿在半空。她倒是真想看看，但他似乎在生气，不看也罢。
“本座的脸是你能随便看的？”红衣男子怒道。
“不让看就算了。”凤九歌委屈地说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家伙目前是她的靠山，接下来还会是她的师傅，万不能得罪。
“算你识趣。”红衣男子抱着凤九歌，猛地下降。
这是一处巨大的山洞，洞口杂草丛生，数万条毒蛇吱吱作响。见到红衣男子，蛇群自动让出一条道来，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迎接将军。凤九歌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紧紧抓住红衣男子的长袖，亦步亦趋地跟在身后，生怕一个不小心落单，被蛇群吞下肚。
入洞口后，是一段曲曲折折的小路，仅容一人通过。约莫半盏茶功夫，眼前出现一道巨大的石门，石门上雕刻着一只妖艳红狐。盯着红狐，凤九歌顿时一惊，红狐的双眼是两个空荡荡的窟窿。
红衣男子在墙壁上看似随意地碰了碰，石门洞开。里面的场景更是诡异：空荡荡的地下宫殿，四壁雕刻着大大小小的红狐，无一例外，双眼处皆是窟窿。大殿中央，堆放着上百个人头骷髅。许是五年前在地下宫殿见过的缘故，这次，凤九歌并未惊叫出声。
“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凤九歌不解，“不是说行拜师大礼吗？”不是五年前的宫殿，也没有见到那些裹得严严实实的手下。整个山洞空空荡荡，除了蛇，就剩下他们两。
“本座是红狐传人，收徒自然应在这红狐殿。”红衣男子怔怔地盯着大殿中那群骷髅。须臾，指着骷髅堆，对凤九歌说道，“跪下，三拜九叩。”
“拜骷髅？”凤九歌疑惑地问道。
“对。”红衣男子并不解释缘由。
“莫不是你根本没打算收我为徒？”凤九歌眯眼，探究的眼神在红衣男子和骷髅间来回扫过。他自称红狐传人，显然他口中的红狐并非墙壁上那些狐狸，而是那些骷髅。他让她拜骷髅为师，让她成为红狐弟子，却不是他的弟子。她不管是谁的弟子，关键是他会不会教她武功。
红衣男子侧身，盯着凤九歌，哈哈大笑起来，“本座说话算话。”
“既是如此，我拜。”说完，跪在骷髅跟前，三拜九叩。
拜完骷髅，凤九歌就被红衣男子送回了墨王府。
因为拜师的缘故，凤九歌睡到了次日晌午。睁眼，只看到柔柔的阳光，透过窗户铺洒在房间内，平添几分暖意。流珠见她起床，忙上前梳洗。梳洗完毕，端来煨在砂锅里的热粥，伺候凤九歌用餐。
“大小姐心情不错！”流珠眉眼含笑。
“很明显？”凤九歌抬头问道。
“当然。”流珠发现，大小姐一改前几日的沉默，整个人焕发出别样的光彩。今日，她特地为大小姐选了从凤家带来的白色云锦长裙，裙摆上绣着大朵大朵紫玉兰，花开滟滟。紫玉兰是大小姐最喜欢的花，在凤家，小姐住的院子名玉兰苑，苑内遍种紫玉兰，三月时节，繁花满树，颇为养眼。
“外面阳光不错，大小姐要不出去逛逛。太医说了，大小姐身体虚弱，病愈后除饮食调理外，还得多晒晒太阳，活动活动，舒展筋骨。”待凤九歌用完早餐，流珠建议道。
“是该逛逛了。”凤九歌想了想，点头说道。
出了房门，凤九歌抬脚朝院外走去。流珠慌忙拦下，“大小姐，不可。”王府内有侍卫巡逻，她们只要迈出破院，消息很快就会传到王爷耳朵里。
凤九歌置若罔闻，绕开流珠，继续往外走，“若想一辈子呆在破院，就别跟来。”
“大小姐，奴婢不敢。”流珠在身后小跑着跟上来。大小姐不怕，她就不怕。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凤九歌嘴角微翘，若是个胆小的，断不会在她昏迷三天三夜不醒的情况下，冒着被墨璃处死的风险回凤家送信。祖父在众多婢女中，独独选中流珠到墨王府，不是没有理由。
今日，她倒要逛逛这墨王府。墨璃只让她安安分分，别闹出幺蛾子，可没说不让她逛王府。好歹，她现在是墨王妃，总不能终日缩在破院，当一只缩头乌龟。
墨王府建于二十年前，墨璃刚出生，就被封为墨王，这在楚国历代皇子中极为罕见。一般皇子成年后再行封王，但墨璃出身时，祥云笼罩坤宁宫。钦天监算出，这是大吉之兆。先帝大喜，当即以墨姓赐封墨王，建墨王府。据说，先帝曾动过废长子，立墨王为太子的念头，但皇长子墨乾于墨王一母同胞，且天资过人，有勇有谋，先帝这才打消这个念头。
“没想到墨王府的景致如此迷人。”凤九歌乃国师孙女，见过宝贝无数，但依旧被墨王府的恢宏奢华惊住。亭台楼阁玉宇琼楼，无处不彰显皇家的恢宏大气，无物不是世间难寻奇物，就连花园中的假山，也是南海最珍贵的晶石，在阳光下散发出耀眼的光芒。说好的楚国皇家历代廉洁勤勉呢？！可见，传言并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