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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罗天暗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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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澜子”淡漠的声音透过大殿回荡虚空，听不出喜怒。
这刚刚出现的老者，竟是逆苍道老祖云澜子！
只见其鹤发童颜，慈眉善目，眉心位置还有一道淡淡的红色痣痕，此刻微眯着的双眼中泄出精光，和善的面容带着笑意，很容易便能让人产生好感。
似不在意那大殿中人的冷漠，只听云澜子微微一笑道：“老夫此次出面是为小徒云空，此事确是小徒之过，但道友如此对一个小辈出手，怕是不太好看呐！”说话间，他一手轻抚长须，显得一派风轻云淡。
“所以你来了？”大殿中人眼中露出一丝讥诮，随即如恍然大悟般道：“哦！打了小的，老的就蹦出来了！”
“你”云澜子一阵愕然，苦笑一声道：“战兄的脾气还是那般耿直啊！不错，今日老夫出面便是为了圆合此事。”说到这里，云澜子一顿，转向云空低喝一声：“云空徒儿，还不快向战前辈请罪！”
前一刻还一脸狰狞，气息暴虐的云空在这声低喝下，竟如同换了一个人般，宛若变脸，立刻平静了下来，恭敬地抱拳向着大殿的方向认真一拜，声音诚恳道：“战前辈，今日之事是晚辈之过，还请前辈见谅。”
说话间，其周身气息已然平复，面色很是平静，恢复了之前从容的气度，见此，大殿中那人影目光落在云空身上，隐含深意，如在沉吟。
半晌后，那人影淡淡开口：“我要你发誓！”
原本已经恢复了常态的云空，在听到这句话时，顿时呼吸一滞，古井不波的眼中泛起一丝涟漪，有两道红芒一闪即逝，周身气息出现一丝散乱，似乎压抑不住，陷入爆发的边缘。
“战老友让你发誓，你发誓便是，何必犹豫？”一旁的云澜子淡淡开口，立刻打断了云空的蓄势，令其缓缓酝酿的暴虐之意重新平复。
他深吸一口气，随即咬牙，一手指天道：“我云空今日在此发誓，绝不再追寻战无痕后人下落，行灭绝之事，若违此誓，道天不容，魂飞魄散！”
言罢，他咬破舌尖，喷出一口鲜血，手指蘸着血液虚空划出一道符号，弹指间，符号渐渐变淡融入虚空，成为大道的一部分，与此同时，一股特殊的波动从天而降，落在其身上。
这是大道的波动，似见证一般，如有违背誓言之处，立刻便会应验，感应到这股波动，云空的脸色变得很是不好看。
“如此可好了？！”云澜子淡笑抚须道：“誓言已发下，战兄亦可收手了吧！”
闻言，大殿中那魁梧的身影，眼中露出一丝莫名的神色，如似笑非笑，随即陡然一握拳，咔咔，那庞大的手掌立刻握紧，猝不及防之下，云空立刻惨叫，肉身被挤压得爆鸣不断。
“战无休你是何意？！”云澜子脸色一变，气息也变得不稳，气势立刻暴涨就要出手。
“放心，你这徒儿我不会杀！”淡漠的声音传出，令云澜子一怔，停下了动作。
此刻的云澜子，脸上笑容已然消失，变得阴沉，微眯的双眼中泄出阵阵寒光，周身元力鼓荡间肆意散开，一股恐怖的威压从他身上开始浮现，语气中带着快要压抑不住的愠怒，冷笑质问道：“战无休，你莫不是想开战？！为何还要”
“哼！若要开战便开战，真当老夫怕你不成，这云空小辈我说不杀便不会杀，但”沧桑的淡漠声音打断了云澜子的话语，一顿之后，便继续道：“我要取回一物！”
“何物？”云澜子冷笑。
“哎~”轻叹一声，身处大殿中的战家老祖战无休眼中露出无尽寒意：“莫要以为你等所作所为老夫一无所知，这小辈身怀我族战体，虽是残缺，却源于我族，想必是去往荒天境屠戮众古修，抽取血脉之力凝聚而生”
“看其已然凝聚了三道祖战纹，也不知屠戮了多少古修，其心狠手辣之秉性虽不足你万一，却也过分了”
“荒天境一脉与我族同源，亦有我族祖地繁衍生息，这小辈体内的血脉之力今日老夫便要取回，你待如何？”
闻言，云澜子沉默，也不在意战无休言辞中对他的诋毁，心中暗恨不已，唯有一言不发，目光死死盯着惨叫不断的云空。
“噗~”
在那庞大手掌的巨力下，云空肉身崩开，出现数道伤口，大量鲜血喷洒而出，其内竟有一丝淡淡的金色，洒出的鲜血四溅，将其很快化成一个血人，这血液落在那巨掌掌心立刻融入其中，被手掌吸收。
随着血液喷洒的更多，云空的气息飞速消退，神情变得萎靡，惨叫声也微弱了不少，眉心的印记更是开始暗淡，只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啵的一声，那印记爆碎，化作晶光消散，伤口中流淌出的血液亦恢复了常人的鲜红色泽。
“云澜子，你果然心狠，看着自己的弟子受苦也毫不在意啊！”沧桑的声音回荡，带着一丝揶揄，换来云澜子的一声甩袖冷哼，片刻后，那庞大的手掌缓缓张开五指，悄然变淡，消失不见。
云空神情木讷，呆呆的立在虚空，眼神空洞，整个人仿佛失去了灵魂，披头散发，浑身鲜血弥漫，显得狼狈至极。
云澜子淡淡的一扫云空，随即看向大殿的方向道：“现在可否请战兄交还我逆苍道之物！”
“何物？”毫不在意的声音响起。
云澜子咬牙，险些压制不住要出手的冲动，怒道：“夭空之木，墟渊之金，我逆苍道两大至宝，你若忘了我便提点你一句！”
“哦~”如恍然大悟般，战无休一扬眉毛，淡淡道：“你徒儿云空对我不敬在先，那两物便借我研究个百万年以示惩戒。”
“你哼！”云澜子无言，面对这如同耍赖般的手段，他还真是没有什么应对办法，他心有顾忌，亦不想此刻就与战族开战，唯有无奈中冷哼，随即甩袖一步迈入虚空，消失了身形。
大殿内，于主位上端坐的战无休目中精光散去，缓缓闭目，弥漫在周身的威压也逐渐消退，随着其闭目，虚空中那庞大的漩涡渐渐合拢，片刻后消失在罗天北域的上空，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唯有云空留在原地，身姿狼狈，垂着头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许久之后，他缓缓抬头，两道血芒透过披散在身前的长发迸现而出，他双眼通红，密布血丝，神情扭曲至极限，透出嗜血的冲动和无边恨意。
“啊！！！”
云空仰天长啸，一道肉眼可见的波纹以其为中心迅速浮现，震荡开来，刹那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周围迅速弥漫，一直扩散至千里之外。
方圆千里之内，但凡这波纹所经之处，无论是草木，山林，凶兽，包括封道宗山门以及那近万弟子门人，和几大势力的强者所有人在内，一切的存在，都在这一刻尽都化为虚无。
“战无休！！！终有一日我云空必将融合界源，成就道天唯一之尊，到时定将你碎尸万段，抽魂炼元，以消我心头之恨！啊！！！”
透过回荡的波纹，云空略显扭曲的身影隐约可见，远远地传来其疯狂的怒吼。
“还有那小孽种！我虽不能去寻你，若有一日你能来此，若有一日你去往道天”
许久之后，波纹平息，露出一个占据了方圆近千里的巨大天坑，云空神情冷漠，重新恢复了平静，他淡淡扫了一眼那天坑，随即身前出现一道黑漆漆的洞口，迈步间失去了身影，留下满目疮痍的罗天北域大地。
这一日，罗天第一宗门从此消失。
这一日，罗天所有巅峰强者全部陨落。
这一日，一道巨大的天坑出现在罗天北域的地界，化成了难以磨灭的阴影笼罩在整个罗天境高层的心中。
可以想象，在之后很长的一段岁月里，整个罗天境都会陷入到前所未有的低谷，没有千万年的积淀，很难再恢复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