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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2章 众生皆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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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随着这群有说有笑的修道者，江流远远的吊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一个根本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而且有时间反应的距离，缓慢的尾行着。
要想吞掉那名修道者韩旭，江流首先得知道他的住处，还有他的一些信息。
比如在他的房屋里是否还有其他的人居住，周围的是否有人巡逻等等。
等到弄清了这些，江流才有机会靠近韩旭，然后下毒或是直接动手。
这群修道者们经过了几个厅室，走出了丹楼。
他们来到了东城的一家酒楼里，开始享用起了晚饭。
在酒楼门口考虑了一会儿，江流也走了进去。
他的目光瞟到了正在上到二楼的那群修道者，在向店小二询问后，江流知道了酒楼的二层都是包厢，并没有其他的出口。
于是江流便点了几盘小吃，找到了一楼大厅一处被楼梯遮掩住视角，又能看到酒楼大门的桌子，坐了下来。
这座酒楼是专门为修道者们提供各种修道世界特有食物的地方，还卖有各类奇异的酒水。
像一些妖兽的肉质做成的美食，不仅吃起来会补充元气，还能强身健体，远远比凡人间的要好的多。
而让修道者更多喜欢的是种种奇花异草酿成的美酒，不仅比凡人间的口感要更棒，而且还有许多奇妙的味道，是诸多强者的最爱。
不多时，酒楼将江流点的小吃上了上来，有妖兽长尾狼的肉制成的小盘，有奇草藤柳叶制作的凉菜，还有一壶南味草泡的茶水等等。
坐的也有些无聊的江流看着这些美食，食指大动，拿起了一双木筷便开始享用起来。
奇妙的味道绽放在江流的味蕾上，让他情不自禁的闭上了眼睛，静静的回味着这种美味。
但他的耳朵还是在注意着周围的情况，一有动静他便会立马注意到。
桌上的小吃渐渐被江流食用完，这些来自修道世界的独特食物让江流是大开眼界。
比起凡人间的种种，修道世界里的无疑要更为打动人心，就连吃食上都要美味无数倍。
这种超越了凡人间的极致享受，不愧是为修道者的体验，也怪不得那么多的普通人都想要着修道。
这不仅是实力上的变化，更是生活上的变化，只要进入了修道的世界，那无疑是开启了另一片天空，还是一片远远比凡人世界更为广阔，也更为壮丽的蔚蓝蓝天。
时间缓缓流逝，那些上了酒楼二层的修道者们还没有下来的趋向，江流又叫了一壶清茶，继续等待着。
终于，是在傍晚的八时左右，酒楼二层的楼梯楼上有了人影的晃动，一群穿着丹楼丹袍的学徒们走了下来。
这群修道者们一个个晃头晃脑，身上酒气极其浓郁，隔着很远都能闻到。
还有几个喝高了的都说着酒话，脸上红彤彤的，需要同伴的搀扶才能站稳。
一个挺拔的身影站在人群之中，不是江流的目标韩旭又会是谁。
但那韩旭看起来还很清醒，可是其双眼通红，看来也喝了不少。
在互推互挤中，这群修道者走出了酒楼，于酒楼门口相互道别，各自散去。
江流见势也站起了身，结掉了吃食钱后，跟上了人群中那道远去的身影。
明月悬挂在夜空之中，如磨盘般大小，银亮的月光洒在城池中，给这夜晚添上了些许的神秘。
城池中东城的街道还是灯火通明，在修道者的世界里没有昼夜之分，他们不需要像凡人一样睡觉吃饭，初步获得力量的他们已经变的与普通人不同，自然也就不需要像普通人一样生活。
那江流尾行的目标，丹楼的天才韩旭，行走在东城的街道上，似乎是在饭后散步，清醒着自己体内的酒气。
他七拐八拐，最后绕出了东城，走出了东城门，竟然往城池旁的山野中行去。
对此很是诧异的江流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要瞧瞧这韩旭在搞着什么鬼东西。
江流所在的这个城池的周围，不远处便是一座不高的小山，被人取名为二阳山。
据说是当年少阳剑派中的天地境强者吴二阳长老曾在这座小山上住过一段时间，被当时的城中诸多修道者们拜访请教，也是在当时发生了许多的故事，流传至今。
而在吴二阳长老走后，这座二阳山也是逐渐的没了人影，彻底了荒芜了下去。
月光下的二阳山上长满了杂草，连上山的路径都早已在时间中荒废，难以辨清。
但那韩旭却是轻车熟路，踩着特定的地点，不多时便远离了山底。
江流在远处将这些韩旭踩过的地点都记得一清二楚，确定两人之间距离足够后，江流也走出了隐藏的树丛，爬山而上。
脚下的地面越来越远，江流的高度渐渐爬升，在数百息之后，他来到了山腰上。
一条条的藤蔓开始从岩石中伸展出来，垂落在山壁上，这里已经离地有千米之高，些许的潮湿的云雾都形成在了山腰周围，将这山腰景色存托的美轮美奂。
雪银色的月华洒落在这里，将一个小心翼翼正在抓着藤蔓而行的身影显露在了不远处。
江流心中的好奇越来越浓，对这韩旭的行为也越来越奇怪。
谁会大晚上的来这荒山野岭攀爬山峰，如果没有其他理由的话，那这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显然韩旭不可能是后两种。
既然不是精神上出了问题，那必然是有着些许的原因。
江流心中灵光一闪，环视了这山腰的景色后，少年觉得，应该是有着什么稀有的宝物或东西在吸引着韩旭。
高山石壁，这不正是中的机缘所在吗？
于是江流赶紧抓住了一旁的藤蔓，在晃荡中寻上了韩旭的轨迹。
高度节节攀升，终于，是在一阵踩到地面的感觉传来后，江流爬到了这二阳山的山顶范围内。
无尽的月光照耀在这片不大的山顶平地上，像是给地面铺上了一层银纱。
周围的山体旁，朵朵夜晚的潮雾漂浮着，将这里罩上了少许仙境的气氛。
远处的韩旭已经站在了山顶之顶，他遥望着天际远方，不知在沉思些什么。
不是什么宝物，不是什么机缘。
原来这韩旭仅仅是来欣赏美景，体验这世间绝境。
那远处的潮雾形成的云海在夜晚的风中翻滚着，似有什么生物居住在其中。
翻起翻落，时而凝聚，时而消散，这片在月光的散落下，看起来极其轻薄的白潮，显现着大自然的奇妙。
点点繁星当空，闪烁着自己的光芒，像是在天地尽头，又像是在不远处，那夜晚的星空竟好似与这云海连接在了一起，变成了一幅绚丽的画面。
江流看着那不远处的韩旭，突然发现这个青年原来也有着自己的所想，自己的心事。
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是如他一样的天地间的生命。
这是他的同类，是他的同族。
他们都是生存在这片无尽大陆上的众生。
但是这个青年又与江流不同。
他拘束在世界的法规之中，他看不到法规外的精彩。
他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如其他修道者一样，如其他凡俗间的凡人一样，尽管他有着超越凡人的力量。
他的生活中有着这样那样的规章制度，他的成长里有着这样那样的情感羁绊。
他无法触碰到墙壁外的世界，更是从未有过去触碰的机会。
他甚至连他圈子之外的东西都未曾有过想象。
他的一生，都在为他人活着。
但他却从来不曾质疑过。
或者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的思考过。
在他的世界中，他一直都有着自己的自我。
但他却从始至终都没有过自我。
这是一个被世界所控制的人。
这是一个与江流不同的人。
“原来世间为炉，众生为丹。”
“原来法规如火，众生为材。”
“原来强者如丹师，掌控炼丹之法。”
“原来你我如丹渣，被人任意取之。”
江流心中感慨不已，他朗声出口，道出了自己的所得。
话语声随晚风飘到了青年韩旭的耳边，让他浑身紧绷，如临大敌。
这个青年转过头来，才发现自己的身后竟然跟来了一个约莫十四的少年。
“原来是江兄弟，你也是来看这夜晚的美景么？”
韩旭嘴上询问道，他认出了江流，但他却没有放松身体。
在他的眼中有着浓浓的警惕，因为大晚上来这二阳山山顶的，不是有着自己理由，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
看着那缓缓渡步，一步步踏上前来的江流，韩旭的心中想法闪烁不定。
他不确定这个被他认作是实力最低微的修道者，会在接下来有何动作。
难道这个底层的散修，还想对我动手不成？韩旭的念头快速的转动着。
没有否决掉这个可能，他抬起了自己的双手，摆出了一副防御的架势。
“韩旭兄莫慌，我只是想问你一个问题而已。”
那缓缓走来的江流淡然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
“哦？那请江兄弟说说，你要问的是什么问题？”
韩旭还是继续戒备着，并在嘴上与江流周旋着。
看着韩旭警惕的动作，还有那副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江流轻笑了一声。
这个少年已经走到了二阳山的最顶端，站在了之前韩旭所站的地方。
他慢慢转头，环视了一周山顶的绚烂风光，又发出一声感慨。
“这风景的确漂亮，怪不得韩旭兄会在大晚上的不远而来。”
感慨罢，江流终于是将视线集中在了韩旭的身上。
他轻起红唇，问道。
“韩旭兄，你是否愿做我，道途上的人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