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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3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淡扫娥眉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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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十一却是三个字把什么浩然之气都破坏殆尽——“嘛意思?”

    陆子周顿时也是不知说什么才好,唯有苦笑不语。

    十一挥手道:“不管什么意思都无所谓,反正我都绝对不会站在你那边。什么都不为,只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和你站在同一个阵营,就算你离开了她也是一样。”

    “明白了。”沉默片刻,陆子周说,然而听起来,那更像是他为了安慰十一才这么说。

    从山上下来之后,几乎同时,伏牛山的山两侧,分别有大批的人马从隐蔽处出涌出来迎上他们所保护的人。看来,无论流寇还是官军,不论陆子周还是叶十一,他们都没有严格遵守约定,他们做了就此消灭掉对方的准备。当然,他们都没有动手。

    小成接过罗小乙扶住,问陆子周:“先生,为什么不动手?”

    “啊,”陆子周说,“因为就算没有他,也会有别人……如果一定要输,我倒是宁愿输给他……”

    山的另一侧,卢宾也问十一:“将军,为什么不动手。”

    “我突然觉得,”十一说,“如果不是在战场上杀死他,那么我来这里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卢宾当然不能理曾经的一个 能于万军之中取上将首级的人对这种事的态度。所以,他抱拳禀告道:“那就请将军赶快回营吧。傅、曹两位大将军都是明天到达邺城。”

    164/内斗

    只一夜的光Y,邺城城外河北军、河东军的旗帜就像春雨后的青草一样,从泥土里钻出来铺满了原野。炊烟从一个个营包中袅袅升起,在清凉的晨雾中弥散。从哪些或连在一起,或远远分开的宿营里,可以清楚的分辨出那是互不统属的三支军队。于是邺城混乱的三国时代就从这个早上开始。

    十一快马从那些营寨之间穿过,径直进入邺城。老赵已经带人捧着官服盔甲在城门口处等着他了。十一甩镫下马,老赵迎上去,匆匆道:“怎么才回来……没出意外就好。河北军和河西军都到了,监军大人设宴迎接,已经催了三次了。”

    “我看见了。”十一一面握着鞭梗指向城外示意,“他们的前锋已经安营了。”

    老赵一挥手,身后的亲军一拥而上,匆匆帮十一换衣服。

    十一不满道:“这么着急做什么?我总要先送万将军他们回去。”神色之间,并不甚在意。河北、河东两军,加起来十几二十万得兵力,总要走个几天,现在前锋刚安下营寨,等中军主帅到来开宴到还早着呢。新来的监军没上过战场,大惊小怪,难道他也要跟着一起傻等吗?

    老赵却是顿足道:“这次河北军的前锋是范阳节度使傅铁衣本人亲自率领的。我的将军啊,你没有赶上迎接就已经够失礼的了,宴会再迟到,以后满朝上下都要说你自恃战功、倨傲无礼了。”

    十一根本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和傅铁衣见面,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一时之间竟是有些愣住了。过了一刻,他才小声说道:“无礼就无礼,我才不要去接他呢!”然而话虽然这么说,十一还是换了衣服匆匆赶往监军府,万百千等三人都尽数丢给了老赵去安置。

    一路上,十一脑子里总有一副画面闪现——军阵绵延不绝,大旗猎猎招展,迎着朝阳的方向,大将横刀立马,铁甲寒光耀眼。他不由自主的走神,一路横冲直撞,不知踏坏了多少花草,直到耳边炸响士兵响亮的传报之声——“靖寇大将军到!”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宴会的帷帐之外了。

    自从连死了两个主帅之后,皇帝终于意识到战场上也得讲究男女搭配,干活不累。于是,监军的人选也就偏向了女性官吏。这在三省六部一抓一大把,最终闭着眼睛点了中书省从三品下的侍郎高芸。而现在,这位满头珠翠、徐娘半老的监军大人就正用让她那让人连汗毛倒竖起来的“热情”拉着一个雄姿英发的男人谈笑风生。

    那人,就是傅铁衣了。十一仔细打量傅铁衣,那人没穿盔甲,身上只是高级武将常用的便服,唇上有短须,脸上带着含蓄的笑。他从容而随意地应付着监军。十一感受到沉稳如山岳气息,广蕴 如大海的味道,但是,当年直劈进他心脏深处的那种震撼却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如退潮后的沙滩不留下一丝印记。恍若汝州城头上的他看到的那一眼,都是幻觉。

    十一略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啊,叶将军回来了。”监军大人笑着说,“真不亏是年轻人啊,昨晚赶了一夜的路,今天看起来还是丰神俊朗。”

    傅铁衣也转头看向十一,点头道:“正是,今日见到叶将军,才知道我等着实是老朽了。那样精神抖擞的年纪一去不复返啦。”

    监军大人嗔笑着:“傅帅哪里就老朽了,您可还年轻的很哪!”

    说着,傅铁衣和监军高芸一起站起来。十一收拾了心思,上前见礼。监军大人趁机轻薄美男,捉着十一的手臂便不松开,笑着回过头对傅铁衣道:“叶将军傅帅这还是第一见吧?来,本官来为你们介绍。叶十一将军可是年轻一代公认的佼佼者,傅帅您可要提携后辈啊。”

    傅铁衣还了礼道:“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叶将军的大名却是早就如雷贯耳了。中原还有今日之局面,全赖将军之维持,傅某很是佩服。”

    十一趁着落座的机会摆脱了监军大人的魔爪,口中很是不在意地道:“不过就是屠杀草寇毛贼而已,也没有什么好光彩的。”

    这样一说,连脸皮极厚的监军大人都有些尴尬了。那话哪里是谦虚啊,根本就是连弯儿都拐,当场落傅铁衣的面子嘛!世人皆知,傅铁衣就是靠着流寇飞黄腾达、平步青云的。就算你叶十一真觉得跟流寇打架丢人现眼,也不用当着这位的面实话实说吧?

    傅铁衣倒是无所谓,一笑道:“少年负胆气总是不错的,记得昔年我曾和张大都督……”

    正说到这里,便听得一声传报:“曹少将军到!”接着便是一个红袍的贵公子由大队亲兵簇拥着一步三晃地溜达进来。于是便傅铁衣停了话头,无可奈何地摇头道:“今晚又要破财了,曹老帅不厚道啊!”

    “好说,好说啊!”那红袍贵公子笑嘻嘻地道,“我们家老头子岂止是不厚道,那是忒不厚道了!他老人家自己个躲在晋阳不挪窝,却把这冲锋陷阵的活儿都推给我这倒霉儿子。我哪会这个啊?此次全赖你了,傅大哥……赌桌上的事儿,咱们好说!”

    傅铁衣身体向后靠了靠,应付道:“我可不敢认你这么厉害的弟弟。”

    监军大人含笑起身,向十一介绍道:“这位是曹帅的大公子,曹秋何将军。你们二位啊,都是从无败绩的——一位在战场上,一位在赌场上,正该好生亲近。”

    曹秋何也不坐,手一抖从袖子里滑出两张骨牌落到手心。他在指间翻转着骨牌,斜着 眼睛一个劲儿的打量叶十一,满口稀奇道:“呀,你就是叶十一啊!真是国色天香,美貌无双!难怪赵瑟那么多情的女人都被你给迷住了。喂,你可小心点,赵瑟那女人最最靠不住的。别看她现在怪一往情深的,其实说变心就变心。始乱终弃她那都是有前科的!远的不说,就咱们傅大将军,那摆到那儿都是天地间响当当一条好汉,可偏倒霉碰上赵瑟这种女人。结果怎么样?婚礼都进行到一半了愣是没结成,连个说得过去的理由都没有,简直气煞人也……是吧,傅大哥?所以你看我,从来都是离她远远地……”

    事实证明,曹秋何是真正的搅屎G子,开口一句话算是同时把傅铁衣和十一两个人同时得罪到死,拉都拉不住。监军大人眼见着这边一个目光如刀如剑,那边一个微笑都该变成冷笑了,忙一叠声传令开宴,请众位将军都来赴宴。

    说话间,管弦齐鸣、歌舞生平、觥筹交错,好一番热闹光景。曹秋何那是一点儿自觉都没有,立即纠集了一拨武将吆五喝六地推开了牌九。

    傅铁衣喝过三杯酒,长出一口气,起身道:“我去更衣。”说罢不等监军大人搭话便转身离去。其实,高芸本来也不敢拦她。

    傅铁衣一走,十一更呆不下去了。他是早就想把曹秋何臭揍一顿拂袖而去的,但傅铁衣不走,他一走不就成了示弱了吗?于是,傅铁衣不动,他也就硬撑着不动,一对儿大眼睛瞪着曹秋何那张得意洋洋的脸生气,心想等没人了劈死你,一定劈死你!现在既然傅铁衣走了,他也走就跟着站起来说要出去透口气。

    十一转到监军府后面的花园,很巧,傅铁衣也在这儿。其实也没什么可奇怪的,监军府就这么大点儿地方,不碰上才奇怪呢。

    傅铁衣正在松下舞剑。他只穿着里面的紧身武士服,外面的袍子搭在石桌上,显得身材格外矫健。他的招式大开大阖,剑气四溢。

    十一胸中不由臆动,一时按捺不住一声轻吟拔剑出鞘,飞身御剑,直直向傅铁衣剑花中心刺去。傅铁衣宝剑脱手飞去,十一剑尖立即一挑,向傅铁衣的咽喉刺去。傅铁衣连退,十一去势不减,剑锋如附骨之疽般紧追傅铁衣的喉咙。傅铁衣连退八步,横臂伸出两指挡在剑尖之前。只听“哆”的一声,双手夹住剑锋。

    这个时候,十一侧身凌空御剑,傅铁衣长身而立,单手横在喉前,两指紧紧夹住剑尖。宝剑哪里禁受不住来自两端的力量,“铮”地一声,断了。

    “啊,我想起来了。”傅铁衣说,“你就是汝州城外的那个刺客。”

    十一翻身落地,语气里已然带了几分赞赏:“你眼光真不赖。”但紧接着,他就一挑眉 ,翘起他那无可挑剔的嘴巴反问道:“但是,那又如何?”

    傅铁衣走到石桌边坐下,有些落寞地笑了笑,说道:“也没什么。只是我……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赵瑟为什么一定不肯和我完婚。这件事,我一直都百思不得其解。没想到你们在那么早的时候就相识了,这就难怪了。”

    十一理所当然地道:“没错,她不和你结婚,就是我因为我的原因。你不服气的话就找我算账好了。”

    他这话说得极是傲慢自信,傅铁衣却只是摇了摇头,低低地叹息道:“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这样一说,十一顿时语塞。既然人家都说过去了,以他作为抢夺赵瑟胜利者的立场来说当然就没必要再纠缠下去了。但问题是,十一一点儿都不喜欢傅铁衣说这句话的态度,甚至可以说是厌恶。傅铁衣这种平淡而意味深长的语气,是成年人所特有的,天然地凌驾于十一这个年龄的少年之上。那是十一无论有什么样的天才都跨越不了的东西。那是时光的魔力,与天赋无关。

    于是十一有些郁闷地转过头,目光却碰巧落到傅铁衣手上正在摆弄的一小方玉石雕像上。那是一个挂坠,系着红色的丝线,拴在傅铁衣的带扣上。因为傅铁衣刚才把袍子脱了搭在石桌上,于是他坐下来之后,挂坠就正好在他手边,他也就很自然地就拿在手里摩挲。那玉石质地极好,雕工更是栩栩如生,宛若栩栩如生的小女孩。十一看那雕像的容貌着实眼熟,顺口问道:“那是什么?”

    “啊,这个……”傅铁衣低头看了看那玉石吊坠,轻描淡写地说,“是我的女儿!”

    血一下子涌上十一的头。他纵身跃起,一剑,就用那把断剑,将他和傅铁衣之间的石桌劈做两断。

    “真是孩子气啊……”傅铁衣望着十一的背影自言自语。

    过了片刻,夏侯广德出来寻傅铁衣,见到碎成几片的石桌的残骸,吓了一跳。傅铁衣摆手道:“无妨,刚才碰巧叶十一也出来,切磋一场,有点儿失手。”

    夏侯广德一击掌道:“大帅,现在到处都在传说那叶十一是破军星转世,几十年少见的天才。你看他到底是不是有真本事啊?”

    傅铁衣没有立即作答,沉默了片刻才说:天才?我也没见过天才是什么样子。不过……如果天才都是孩子的话,那么他是!”

    “说得也是…… ”夏侯广德挠了挠头,放弃这个没前途的问题,忠实的执行起自己被同僚派出来的使命: “回去吧,大帅,离开宴会太久很失礼的……”

    傅铁衣和夏侯广德一前一后走在通往宴会大厅的回廊上。傅铁衣突然回头问:“夏侯,你说,女人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男人?”

    “这个……”夏侯广德为难了,他可是连恋能人都没有的,更不要说傢人了,哪里知道女孩子会喜欢什么样的男人,遂闭着眼睛胡蒙道:“可是英俊,好脾气,还能干活儿的男人吧……”

    傅铁衣先是点头,紧接着就摇头,最后自言自语道:“开始我以为她拒绝我是因为我不够温润,现在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我不够锋利……”

    因为宴会上这一天的种种变故,于是,邺城,中原军事的中心,朝廷围剿流寇的桥头堡,就提前进入了“三国纷争”的混乱时代。

    邺城虽然不小,然而,一旦被同时塞进了三支互不统属的军队,并且这三支军队上面的还没有一个压服得住场面的主帅时,立即就便得拥挤起来。而当这三支军队的主帅互相看着不顺眼的时候,这种拥挤就成了不可忍受。

    一开始只是士兵打架,之后就是将军们对骂,最后直接上升到主帅之间的不加遮掩的仇视。小到马料的分配,大到进兵方略,任何一个角落都是事故,每一天都有纠纷。不管什么样J毛蒜皮的小事仿佛到最后都能搞到三位主帅拍桌子打板凳大吵一架的地步。

    当然,之所以会搞成这样的局面,三军互不统帅只是一方面的原因,主将本人的情绪和人品才是推波助澜的关键所在。

    十一不用说,现在是看傅铁衣天然地不顺眼,那是没有任何理由也要站在你的对立面上。不得不说,这种举动相当孩子气。但十一本来就是这样的人,谁也别想改变他的看法。而傅铁衣,虽然一贯老谋深算,号称以大局为重,但终究也没有任何理由对抢走自己老婆的小鬼无原则的笑脸相迎。毕竟当面添堵和只看报告上的文字感觉完全不一样。至于曹秋何曹大公子,那人不说也罢。再也没有比他更能无事生非的搅屎G子了。这样一来,似乎不打起来才奇怪吧?

    主帅的情绪,毫无疑问,必定会影响到下面的将士。于是乎,从原始的打架斗殴发展到最高级的各据工事隔街对峙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整日飘荡在邺城上空,就是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和监军大人的愁眉苦脸带来的Y云密布。

    如果只是这样,那也不是不能坚持。问题是,流寇总不可能好心到老老实实呆在洛阳的高墙后面等着官军争出个所以来好去收他们。官军分裂,对流寇来说,那就是天大喜讯呢。他们立即就出击了。这很便宜。

    当时,官军的主要策略是封锁流寇北进的路线。因此,沿黄河一线,到处都是官军。但是,黄河的防线是很长的,全面防卫就必然要分薄兵力,而各军之间又在闹别扭,完全谈不上默契,这就给了流寇突破的机会。

    整 整十月一个月,流寇在漫长的黄河防线上肆意纵横,仿佛像是死亡线上的狂欢。而他们之所以还没有突破黄河防线,完全是十一像一只猎犬一样从东面打到西面,再从西面打到东面来回救场的结果。

    当然,原则上讲,三支军队都是有各自负责的局域的。但不管流寇从谁的地盘上突破,最后出征的责任总会被推到十一的头上。这是权术上很常用的手段,没什么好稀奇的。无论以傅铁衣的圆滑,还是以曹秋何的无耻,他们都能把这一招运用得的炉火纯青,娴熟不已。

    而当十一在黄河防线上转战了十几个来回之后,他也厌倦了。就算是再好脾气的人在这种情况下也会发火的,就算十一一直在赢也是一样。而推卸责任这种事,虽然十一不会,但他的部下里精通的可大有人在。那些来自禁军的大将这方面的本事甚至远比打仗强。

    于是,中原战事终于演变成了三个和尚没水吃的局面。

    皇帝对此亦是无可奈何,从三人在邺城第一次开吵,皇帝就开始换监军。捧着上方宝剑的监军从女的换到男的再从男的换回女的,从少的换到老的再从老的换到少的,那是换了一茬又一茬。中书省几乎人人有份,概不轮空。十一月初的时候,这份倒霉差事终于轮到了赵瑟的脑袋上……

    165/监军

    监军这活儿,是无可争议的倒霉差事,即便是赵瑟这等得天独厚的监军人选,接到任命之后也是一路梦游回去的。

    可以见十一了,太棒了!

    要面对傅铁衣了,真糟糕!

    赵瑟的心情就是这样的复杂,能见到十一固然让她欢心雀跃,可不得不面对傅铁衣的事实也足够让她害怕。

    对于赵瑟而言,和傅铁衣见面无异于让她上断头台。那就是洪水猛兽啊!

    当然,她这种心情也是完全可以被理解的。毕竟不管婚变的事情过去了多长时间,这都是她第一次真正面临要和傅铁衣见面的危机。万事开头难。不紧张、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正如赵瑟心里所想的——

    “这让我有什么脸在去和他见面啊?”

    赵瑟的心就是这样被交织着极大恐惧和极大地欢愉的特殊感觉折磨着,成为真正的冰火两重天。这使得她脸色苍白,面颊上泛着可疑的红晕,双目发直,口中念念有词,总之一副二手巫婆的倒霉模样。

    “十一和傅铁衣呆在只要呼吸就可以嗅到彼此气息的地方,并且还要我去自投罗网……”赵瑟呻吟一声,在心中为自己大掬了一捧悲哀的眼泪——“真是灾难,彻头彻尾的灾难!”

    “或者我应该装病,不,从马上摔下去,对,现在就摔下去……”

    事实上,如果赵瑟真的打定主意不想去,办法终归是有的,毕竟皇帝也不好差遣病人。可是——还有比这更好的机会吗?事实上,所有脑子还清楚地人都该明白。

    这一点赵瑟真的不明白吗?她真的就不想去吗?

    那么,那些恐惧带来的欢愉又该怎么解释?

    于是,赵瑟继续做着她的二手巫婆,为应该缩头逃避还是伸头挨刀的事情踌躇不定,愁眉不展。

    后来,她的流氓二哥实在看不下去了,应全家的强烈要求终于站出来骂道:“我说赵瑟你究竟想逃避到什么时候?那个傅铁衣就这么让你害怕吗?”

    “不是害怕,”赵瑟本能地反驳,“我只是……心里发虚……”

    “哈,那不是害怕是什么?”赵箫赵二公子无情地嘲笑起自己的妹妹,显得既残忍又恶毒:“既然你这样恐惧他,那我真不知道你当初你究竟是怎么才敢当堂拒婚的?你的勇气都跑到哪里去了?从来就没有你这样的!真给我们赵家丢人!废话少说,这一次监军你想去也得去,不想去也得去。傅铁衣,陆子周,还有你那个攻无不取战无不胜的小情人,什么麻烦都是你招惹的,这一次务必全部解决!办不到就别回来了,死到外面算了!”

    事实证明,赵瑟的确是欠收拾。被赵箫劈头盖脸地大骂了一通之后,她也没顾得上计较赵箫  究竟有没有资格对她说“办不到就别回来了,死到外面算了!”这种话,反而在第一时间下定了决心。什么心虚紧张,幸福害怕,全部微微一笑如过眼云烟。

    “多少丢人现眼的事都做了,不差这一回。豁出去了!”赵瑟想。

    眼见赵瑟在骂声中站起来,树立起坚定地信心。赵家众人包括苑国夫人在内齐齐松了一口气。数年谋划,眼看收官在即,究竟成王还是败寇就全指望她们家闺女这一锤子的买卖了。坚决不能让她抽风!

    然而,赵瑟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心理防线,只消傅铁云一句话,登时就坍塌崩溃,满地黄沙。

    当时,赵瑟想,既然要求监军,那怎么也得和傅铁云交代一声。一来和女儿告别,二来也要看看傅铁云有什么话交代她。万一有什么话啊东西的要捎给傅铁衣,到时她自己再和傅铁衣见面至少也有话说,不至于太尴尬。

    于是,赵瑟就傻傻的跑去向傅铁云交代:“陛下命我监军中原,不知你没有书信要捎给傅侯?”

    傅铁云这会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闻言一笑道:“哪用得着写信?麻烦!我和你一路,顺道去看大哥不就结了吗?”

    赵瑟登时目瞪口呆。屋里侍奴们人来人往地收拾箱笼,乱糟糟地,赵瑟误以为自己可能是听差了,于是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我和你一起去!”傅铁云答道。

    赵瑟一口气彻底噎在胸口,满脑子都是“这个小鬼又要做什么?”“天哪,他不添乱行吗?”诸如此类的想法如蝙蝠漫天飞舞,以至于让她头晕眼花,眼冒金星。她努力吞下那口气,以尽可能合乎妻子劝慰任性丈夫的口吻劝道:“这个……打仗不能带家眷……”

    之后,她就遭到了傅铁云毫不留情的鄙视,鄙视的方式极其直白。

    傅铁云翻着白眼说出以下一番话——“你还真当你是去打仗去的?打仗,就你?实话给你说,你这样的去了也就是在城里坐发呆的料。十几二十万人的大战你知道是什么样吗?这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去了莫说是上战场,就是老实在城头上站着你都看不出输赢来!监军,就是一边呆着的意思,懂不?谁有那闲工夫管你带不带家眷?”

    赵瑟被打击得不轻,晕头转向中只管咬死一点斩钉截铁地道:“不行!”

    “听你的?”傅铁云白了赵瑟一眼,笑笑着道:“我偏要去。你要是非不许,大不了你先走,我后走。我才不相信祖母大人她会拦我。而且……”

    那小鬼停下来瞟了赵瑟一眼,相当黑心肠地接着道:“不光我去,我还要带猗猗去!”

    赵瑟眼前顿时一阵发黑:不带这么干的吧?天哪,这小 鬼要把她折腾死才解气吗?

    傅铁云挨着赵瑟肩膀站着,这时低头看她,饶有兴趣地问道:“喂,你这不会是害怕了吧?”

    “才不是……”赵瑟忍住落荒而逃的冲动,做最后的垂死挣扎,道:“战场如此危险,怎能带了女儿去?”

    傅铁云不以为意道:“你当我们都是死人哪!我们傅家男人生出来的女儿都是英姿飒爽的,和你可不一样,岂有因为年纪小就不敢上战场的道理?何况机会难得,总要带女儿去给大哥抱抱。不然大郑狼烟滚滚,刀兵四起,等了解了战事大哥得空,狗猴年马月了,谁知道我还能不能活到那一日?”

    赵瑟听傅铁云这样一说,想起他三年的性命如今只剩下不到一年半,心中一痛,再也说不话来。傅铁云却已经兴高采烈地唤侍奴抱了猗猗来,搂在腿上哄道:“宝贝儿,爹带你去找阿父好不好?”

    猗猗瞪着乌溜溜的眼睛,奶声奶气地问:“阿父好吗?”

    “好啊。”傅铁云说:“他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人……”

    赵瑟需要拿出全部的力气才能让自己的眼泪不流下来。这一刻,她罪孽深重,应该千刀万剐。

    关于因为女人出门而造成的资源与时间浪费问题,历来都是公认的世界性难题。赵瑟作为大郑王朝贵族仕女中普通的一员,自然在这个问题上没有任何自觉。

    那么,赵瑟,加上她的女儿,两个女人的行李和随行人员就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膨胀起来,以至于傅铁云那等视天崩地裂为常事、生死轮回为猪狗的人在看到随行人员物品清单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并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怎么竟能收拾出那么多东西来?”

    于是,他不由怀疑起来:“你不是故意弄出这么多东西出来,好叫我和猗猗没法跟你去吧?”

    赵瑟大呼冤枉,拿起单子来一条条与傅铁云分辨如何这个不能少,哪个不能缺。傅铁云也不是受人挟制的主儿,抓起笔来情等着往下删,不想却是一条都没删下去。为此,傅铁云第一次在心中生出了类似于“果然女人都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感慨。

    最终,傅铁云望行李而兴叹。他对着长长地那一列无论规模还是质量都远远超过监军随行标准数倍之上的车马队伍,嘴里咒骂了一声什么,开口说道:“好吧,我们分开走!”

    这一天是宣华二十七年的十一月初七,距离傅铁云走到生命的尽头还有整整一年。在千里之外的中原,傅铁衣为自己弟弟最终的抉择一声叹息。

    “喂,有什么好叹气的?不就是赵瑟监军吗?”曹秋何一面无所谓地说,一面将骨牌在桌案上摆成一排。

    “啊……”傅铁衣回过神来,说 道,“没想到朝廷人才贫乏到竟连赵瑟都能要被派上战场,可见朝廷无人了……”

    十一也露出惨不忍言的表情,替赵瑟发愁道:“她的确是不该来到战场的人……”

    “嘁……”曹秋何用一个白眼表达了他对十一这种明显带有个人感性色彩的说法的鄙视。继而以手指划过骨牌,垂直眼帘说道:“永远不该出现在战场却偏偏要上战场的人,每一次总要有那么几个,这就是有大郑特色的战争!”

    这种本该出自人品正直之人口中的感慨突然叫曹秋何这么个赌G正儿八经地说了出来,总让人觉得十分之不习惯,似乎格外有一番冷嘲热讽的戏谑在里面。四下安静下来,一时之间只闻得曹秋何摆弄骨牌的“唰啦”之声。那赌G手指纤长,滑过晶莹黑亮的骨牌,竟是格外令人着迷。

    就这样,邺城之中斗得不可开交的三个男人终于因为赵瑟要来监军的不幸消息暂时抛开了成见,坐下来和平会议。而对于赵瑟在监军这个岗位上的前途问题,他们不约而同地表达了并不乐观的看法。

    “无论如何,不能让她不来,先派人去接应她吧。流寇近来频频S扰黄河一线到函谷关的地方,赵瑟的话,恐怕一旦碰上连反抗都未必反抗就直接投降了!”十一有些郁闷地说。

    傅铁衣嘴角露出一个很浅的微笑,的确就是赵瑟那种女人能干出来的事啊!

    不可否认,他今天有点走神。和赵瑟一样,傅铁衣也是在那场变故之后第一次真正面临要和赵瑟见面的情况。并且,他要面对的人,比赵瑟还多了一个……

    然后,傅铁衣就听见曹秋何兴高采烈地在那儿自报奋勇:“接小赵?我去,我去啊!哈!在这小破城里窝了这么久,我也该出去活动活动筋骨了!”

    傅铁衣回过神来,皱眉道:“你不行,只能我或者叶将军去……”

    “凭啥?”曹秋何暴跳如雷,“凭啥只能你们去?这玩意儿还讲究情分?谁跟她有J情谁去?那这么说我还和她有同桌共赌之情呢!”

    这话说得忒难听,十一面色一寒,手在桌案上轻叩,曹秋何面前的骨牌就齐齐跳起来,劈头盖脸地一起向曹秋何打去。曹秋何凌空一转,扬手将骨牌收成一摞,身体落下来时顺手就C起板凳——在平时,这就是开打的先声啊!

    傅铁衣摇了摇头,有些不耐地道:“你不是元元的对手。碰不见元元还则罢了,万一遇上,曹将军你是打算和咱们还没到任的监军大人一并投降呢,还是扔下她掉头往回跑?”

    曹秋何闻言悻悻放下椅子。伸腿一挑,椅子一滑,他便重新坐了回去。这一套动作倒是做得行云流水,煞是好看。而他一旦坐了回 去,便又变成懒洋洋地模样,手里洗着牌,嘴上有一搭没一搭风凉道:“元元啊,那还是算了吧,咱曹大和你们不一样,可没有和强敌作战的爱好……赵瑟这种女流氓,咱还是离她远点好……其实我是好心,我是怕你们打起来才会自报奋勇的嘛……”

    十一不耐烦听下去,起身道:“还是我去吧……”说完便径自出去点检人马了。

    曹秋何瞥了一眼十一走出去的背影,转过头来就笑着对傅铁衣说:“喂,傅大帅,我好像听说咱们铁云这次也跟着一起来的,还好像和赵瑟不走一路的。喂,你亲弟弟诶,真这么放心?小叶那家伙,会打仗归会打仗,可要说还要特别跑一趟去救你弟弟,我曹大可是不敢信啊!”

    傅铁衣不以为意,笑笑道:“我家阿弟,是不消我去C心的。”

    这天深夜,十一在黄河北岸接到赵瑟时,这女人果然已经陷入了流寇的包围。当时,战场上被火把照得通红。十一在山坡上远远望过去,见流寇包围圈中心,C着大郑旗帜的车马围城一圈,禁军凭借着车马为屏障拼死作战。骑在马上指挥作战是一员留着胡须的禁军将领,遍寻并不见赵瑟的踪影,心中不由有些着急。

    十一本来还待再要看看形势,以期一鼓作气全歼敌军。但流寇攻势太猛,人马又多,眼见官军便要支撑不住,十一到底不放心赵瑟,只好退而求其次,分派一番,下令出击。

    将士呼啸而下,犹如猛虎下山,场上的局势立即便为之一振。十一打仗,自然没有输的道理。流寇见到他的旗帜,本来就要胆怯三分的。于是转眼间,情势便翻然逆转。

    元元在马上看了看十一的旗帜,点头道:“没必要现在就和叶十一玩命……”遂挥动令旗,下令撤退。

    流寇自洛阳整顿以来面貌一新,大有几分令行禁止的中规中矩,十一又记挂着赵瑟,于是也便也不过分追击,任流寇且战且走,退到黄河南岸。

    那指挥作战的禁军将领过来道谢,自称是护卫监军赵大人的中郎将,名唤夏昌明。十一心不在焉,只四顾道:“监军大人呢?”

    于是,赵瑟就从马车下面被拎了出来。

    赵瑟灰头土脸地从某一辆拉行李马车车板下面钻出来,一眼见到十一,立即欢呼一声扑进十一的怀抱,笑逐颜开道:“十一,真好,我就知道你会来救我的!哎呀,真及时!我还正在想在不行就先投降再说呢!”

    将军们纷纷别过头去,为这个女人的C守无言以对。十一将赵瑟放到地上,千言万语尽化作一声埋怨:“怎么不知道多带护卫。”

    赵瑟笑着含糊过去,只说是在后面。

    因为带了女儿来的缘故,赵瑟  将几千护军都留给了傅铁云。而她之所以轻易要说投降,也是有保护女儿的意思在里面。她想既然流寇抓到了自己,大约就会暂时收兵不会到处乱跑了吧。这样猗猗也就能安全到达邺城。反正她和流寇的渊源从哪方面来说都不是一般二般的深,大约被擒到了也不会被咔嚓。当然,这个缘故现在赵瑟是不好意思给十一明说,好在现在碰到十一,以后也就康庄大道,一路平安。

    正巧这时元元在黄河对岸整顿好了队伍,她隔着河喊过话来:“赵大人新任中原监军,可喜可贺!今日迎接不成,元元扫榻以待,只盼来日赵大人能来洛阳作客。”

    赵瑟跳起来答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翌日赵瑟定在东都摆酒,宴请故人!”

    黄河对岸便没了声息。流寇次第退去。

    说起来流寇军中,赵瑟的故人还真是多啊!从冲天大将军总瓢把子混天龙到元元自己,还有陆子周……元元有些烦恼地想。

    而小成在一边的禀告则打断了她的思绪:“大姐,十当家的传来讯息,傅铁云绕道崤山,十当家的怕有埋伏,不敢再追。”

    元元想了想,道:“传令叫十当家的撤退,傅铁衣定然会在此处埋伏大军,不要去自投罗网了。”

    赵瑟换了马骑,一路兴高采烈与十一并辔而行,于次日晚间进了邺城。邺城中照例前任监军已准备好了接风酒宴。赵瑟换了衣服,梳洗一番,在心中着实默念了几句:“不怕!不怕!傅铁衣不是老虎!只要心黑皮厚就好!”这才和十一一道前去赴宴。

    166/再见

    事到临头,赵瑟还是不敢去看傅铁衣。因为不敢看傅铁衣,稍带着连十一她也不敢去看。只好将头扭将过来,一味的和前任陈监军谈笑风生。好在女人之间的话题永远都说不尽,倒是不虞尴尬冷场。

    事实上,如果赵瑟敢于将目光扫过去的话,她会发现实际傅铁衣也不怎么特意去瞧她。这个山一样伟岸的男人始终专注于他和他身边的那个赌G的赌局上。他的视线绝大多数情况下都落在手上的骨牌和青花瓷盖碗里的骰子上。只在每一局终了,他输了大笔的钱给那个赌G的时候才会抬起头来扫一眼宴会的情况。

    那么,随着这前后两位监军大人一番姐姐长妹妹短,越谈越是热闹,赵瑟紧张的心也渐渐松弛下来。她这一松弛,立即就出了纰漏。

    事情是这样的——

    前任监军风情万种地瞟了十一一眼,凑到赵瑟耳边说起了悄悄话:“赵大人真是艳福不浅,有叶将军那样美貌的情人,下官心中好生羡慕呢。赵大人这次来,正是公私两便,大公无私……哈……”于是,赵瑟便也笑得花枝乱颤,眼中尽是波光淋漓。

    与此同时,傅铁衣和曹秋何一局赌完,傅铁衣签了一张五万两雪花白银的单据递给曹秋何,曹秋何嘴角歪着,挂着笑,熟稔地码起骨牌。在他洗牌的功夫,傅铁衣随意向四面瞧了瞧。

    回眸间,完了,赵瑟的眸正撞上傅铁衣的眼。

    真是该死的巧合!

    大意了,大意了啊——此时此刻,无数染着血色的惨痛教训在这里闪闪发光。

    他们两人的笑同时凝结在眼中,僵硬在脸上。于是,整个宴席的气氛都仿佛尴尬起来。虽然四处还是那样的喧嚣,然而那喧嚣在他们两人之间却是禁锢了。剩下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谁也没有办法解释为什么此时心跳的响声是如此之重,以至于吵得她头脑嗡嗡作响。

    十一皱了皱眉,站起来抓住赵瑟的手臂。

    啊,公狮子都喜欢用自己的气味来宣示他们对这片领地的所有权。

    男人总喜欢用R体上的占有证明他们对这个女人的所有权。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他们——赵瑟和前任陈监军,傅铁衣和曹秋何,还有十一——这些目前处于邺城食物链顶端的人们坐得很近,十一更是坐在赵瑟的隔壁的席位上。当然,也许食物链顶端大型食R动物挨得很近是违背自然法则的,但人类总有人类的特殊情况。

    所以,十一只要横过一步就能抓住赵瑟。而曹秋何和傅铁衣也立即就发觉了这个事实。赵瑟只能顺势站起来。

    赵瑟很为难。当然,十一抓她这没什么。他们毕竟是公开的恋人。如果换在其他任何宴会的场合,赵瑟 完全可以笑着回挽十一,亲亲密密地和他一起坐下。但是,现在,傅铁衣正看着她,还有曹秋何那赌G一对儿恨不得让人剜出来的眼珠子也灼灼注视着她,让她如何笑得出来?又如何挽得回去?

    “哈……”曹秋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道:“无聊,我说傅大帅您别让着我呀!这把把都是我赢,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傅铁衣便回过了头,瞅着曹秋何笑笑道:“技不如人,如之奈何?”

    曹秋何便目光逡巡着绕到赵瑟身上,大喜道:“诶呀,小赵!要说还是咱俩棋逢对手啊!别人那都不带来的!来,来,来,推两把!上都一别,我可是想死你了!你上次,就上次,在那个……曼舞轻歌堂,对,曼在舞轻歌堂赢我那次我可是记你一辈子!“

    “我才不要和你赌呢!”赵瑟装作郁闷的样子道:“你个出千的赌鬼,谁个你赌谁是傻瓜。”她就势将十一推倒自己身前,笑道:“和你赌,非十一这样目光如电的人才成!”

    “和小叶赌哪儿还用作弊?”曹秋何哈哈大笑道:“我出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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