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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淡扫娥眉TXT下载->淡扫娥眉

正文 第 5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淡扫娥眉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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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桩婚事,不仅辈分上有着令人摇头叹息的苦笑,年龄上也像是个闹剧。毕竟,赵波已经快到而立之年,周瑾却要连及笄都得等上个三两年。然而,联姻毕竟是联姻。事情还是谈成了。周赵两家在宣华二十四年的七月末行完盛大的定亲礼,议定于周瑾及笄后的第二个月圆之日成其嘉礼。赵波一开始的确有几分闷闷不乐,但在定亲礼之后与周瑾一起去城外游玩过几次之后似乎也就认命了。

    紧接着,八月初八,中秋节前,聂云派了管家来,要接西楼去小住几日。

    合寝

    宣华二十五年的上半年,是大郑王朝武功煊赫的半年。西北方向上,乌虚骑兵败退草原,边境熄灭了狼烟,重归太平;西南方向上,此起彼伏的土司叛乱在剑南、五岭两节度使疯狂而血腥的镇压之后勉强平息下去。为此,西南苗蛮的人数削减了三分之一,有实力聚众作乱的土司头人也几乎被屠杀殆尽;紧接着,河北方向,在范阳节度使傅铁衣十几万精锐围堵清剿下,为祸数十年的各股流寇终于在宣华二十五年的七、八月间先后逃入齐鲁之地。彼时前有怒涛汹涌的黄河拦路,后有步步紧*的傅铁衣大军,流寇C翅难非,眼见便要踏上覆灭的道路。

    外敌打退了,叛逆镇压了,军阀和士族的私兵却起来了——尽管所有的和平与安定都是假象,然而随着边疆狼烟次第熄灭,风雨飘摇的大郑王朝还是在宣华二十五年的八月间迎来了短暂的和平与昌盛。

    适逢“万方财富入长安“的好时节,于是,整个上都都陷入一种诡异的歌舞升平中。那种歌舞升平与繁华富贵带着浓厚的幻灭气质,透着病态的绝美,仿佛知道了这是一个王朝最后的芳华与绽放。露R装与乱交开始在上都风靡,林林总总的宴会从月头排到月末,宴会上充斥着种种匪夷所思的把戏与乐子。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之间,贵族士家们喜爱收取美貌少年做为干儿子的臭毛病在上都乃至天下死灰复燃,大行其道,并呈现出愈演愈烈的架势。这一恶习在百余年前曾间接导致了那场著名的、令盛极一时的大郑王朝由极盛转向衰败的叛乱。

    一切一切都开始呈现出亡国的末世征兆,醉生梦死的人们对此呵呵而笑,投去冷漠地一瞥,转身便沉溺于美酒与狂欢,唯有恢宏而古老的长安城上历经数千年风霜的青砖默默见证着一个王朝逐渐逝去的背影。

    西楼就是在这样的喧嚣与混乱中确立和周庄、聂云夫妇的义子关系。当然,周氏也准备了正式的仪式和盛大的宴会,然而,在上都一片大认义子的疯潮中丝毫不见显眼。那一天是宣华二十五年的八月十二。之所以定在这一天,或者是为了赶上几天之后的中秋家宴吧?

    当天的宴会赵瑟以周庄晚辈的身份参加。西楼作为她的宠侍的事实仿佛从未存在过一般被彻底抹煞掉了。聂云为西楼准备了全新的身份,全新的经历。上都的人们只当聂右丞新收的义子是今年新进京等待秋闱贫家书生,花光了盘缠落魄于市井,却因祸得福得到了宋国夫人的青眼。

    “都是那样亲密的人了,怎么让人家装不认识嘛!”赵瑟心中暗暗抱怨不已。纵然赵家与周家早有协议,然而眼睁睁看着明明是自己的怀中禁脔的人眨眼前就变成别人家毫不相干的儿子,赵瑟多少有点儿不放心。

    霍西楼则要比赵瑟更加不会演戏。席间赵瑟有心事,眼神直直得看他。他竟不懂得装看不见,先是有些心虚得与赵瑟对视,之后却又自己先不好意思地别开头。

    于是,上都那群吃饱了以无事生非为乐趣的贵妇仕女们便一起起哄道:“哈,赵大人,你怎么都把我们玉树临风的十八郎看得都含羞了呢?”——霍西楼认作聂云的义子之后,不好照他原来的姓氏称作霍郎,女人们便都按照周家的排行称他为十八郎。

    赵瑟现如今脸皮也厚了,顺着大家的捧场抑扬顿挫的地吟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我便是倾慕十八郎又有何不可?”说罢冲西楼眨了眨眼睛,神态极是可爱。西楼见到不禁抿嘴而笑,推了手边的水果盘子到赵瑟前面。

    “啊,果然是赵家的赵瑟小姐啊!又在祸害上都的大好儿郎!”立即便有某家的浪荡女笑着打趣,并擒住霍西楼的手道:“十八郎,你可莫要上那祸害的当?你可知道她是谁?他便是上都头一位负心薄幸、风流多情的贵女,连武成侯傅铁衣都叫那家伙儿给始乱终弃了呢!”

    傅铁衣这三个字现在都该成了赵瑟的魔怔了,但凡一入耳胸口就是一闷。喘了口气,她才缓过来,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白眼,不服气地想:我冤枉啊,怎得傅铁衣之后,“负心薄幸、风流多情”八字评语就像是跟定了我一样呢?哪儿哪儿都要拿出来夸奖!我真的冤枉啊!

    然而冤枉也只好认了。

    赵瑟摊手笑道:“你们怎么编排我无所谓,可是这么胡乱造傅铁衣的谣,可千万要小心有人上门理论……”

    说到有人上门理论,自是除了傅铁云一家之外别无分号。谁闲得没事也不愿意招惹那么个家伙啊!于是,话题便默契地转开了。

    清惠翁主家的小女儿虽然自己还没成婚,却是上都最热情的媒婆。她趁着喝茶的功夫不怀好意地问霍西楼道:“十八郎,你有心爱的女子了吗?过了中秋,我家有宴会,你也一同来吧?很热闹的!我介绍几个体贴的姑娘给你认识如何?”

    话里的热情将霍西楼搞得很不好意思。他疑惑道:“小姐是说结交女子吗?可是终身大事应该父母做主才对啊!”

    一众无良女纷纷以扇遮嘴发出“嗤”、“嗤”的笑声,霍西楼更加摸不着头脑,赵瑟却知道清惠翁主的宴会近来是上都贵族男女大开无遮大会的取乐之地,忙说道:“你别听她们这班人的!和她们去还不如和我去呢!十八郎,咱们明天一起出城赏秋怎么样?”

    “好啊!”霍西楼笑着点头。

    第二天,赵瑟刚一过正午就收拾了车马去接霍西楼。然而,昨天仿佛还互相牵挂,有许多话要说的两个人,见了面,独处了,却又似乎什么都说不出来。霍西楼手挽马缰,低着头任由马儿前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赵瑟心虚,也没勇气和他搭话。马蹄践踏在厚实的落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让人感觉怪怪的。

    远远的柳家女儿秋游的马队迎面过来,赵瑟和霍西楼同时拨转马头转向另一条岔路,之后,赵瑟才有点儿慌张地说:“咱们避避吧,省得见面啰嗦。”说完,两人便一起笑了。的确,倘若柳小姐再调侃一句:“想不到赵大人这么快就约到了十八郎,您二位走在一处还是蛮女才男貌的”未免就让人有点儿脸红了。毕竟人家不知道他们是夫妻,他们自己可是知道的。

    赵瑟再三鼓了鼓勇气,问道:“西楼,聂公他已经和你谈过了吧?”

    西楼的笑容还留在脸上,声音却沉静了下去。他说:“是谈过了,父亲他……”

    赵瑟有点难过,在马上转过头去看西楼。“……你这是再怪他吧?”赵瑟迟疑着问。事实上,她觉得西楼应该怪,不只怪聂云,也应该怪自己。她只是实在没有勇气问“你是不是在怪我”罢了。

    “不怪……”霍西楼轻轻的摇头。他的睫毛向下垂着,使他明亮的眼眸全部躲进Y影里。他一手拉着马缰,一手握着马鞭无意识地在马匹上扫来扫去,马尾巴也是那样悠闲的睡着。

    “我以为我会怪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怪不起来……”西楼略有些苦恼的颦眉,“父亲他扯开衣服,露出胸膛,把匕首递到我的手里,要我杀了他。他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母亲……我没办法怪他。我看见他,他什么都没说,我就总觉得一切都可以谅解,一切都没什么了不起。他是我的父亲啊……我想,母亲也没有怪他吧……”

    “那么,你怪我吗?”赵瑟忐忑的问。在她印象中,似乎面对女人,特别是他们所爱的女人的欺骗和隐瞒时,男人总是脆弱而容易被打倒的。

    西楼却突然抬起头,笑着说:“怎么会怪小姐呢。是你帮我找到了父亲……”他的笑容如初夏的风一样清新,眼眸明亮如星辰。他就是这样一个男人,如露水一样纯净,永远都不吝啬于以最美好的善意去解释对方。

    “傢给我吧,西楼,等过完中秋。”赵瑟认真地说。

    “好啊!”西楼爽快地答应,之后有些苦恼,有些疑惑,又有些兴奋的说:“只是,明明已经都傢过了,还要麻烦再傢一次。会不会很古怪?”

    “和同一个人成亲还能成个两次三次的也不容易。肯定好玩儿!”赵瑟从马上伸出手,抓住西楼的手腕。

    这样,赵瑟就可以安心地等待重取西楼进门的日子。尽管一切都是做给旁人看的,但毕竟该走的程序都要走到,C之过急是万万不可的。并且,在迎取之前,总要过中秋。

    赵氏在上都的族人数百,每年的中秋家宴都要团聚起来热闹。赵箫这厮近日愈加嚣张了,自己迟来了好久不说,竟连李六尘都一并带来。虽然昔日的瑶台谪仙从头到脚都罩进风衣,一时间也将赵瑟吓得心惊胆颤。

    家宴上有一道菜,乃是名满天下的淮南鲈鱼脍。赵瑟尝了一口,正和昔年在闺中密友薛玉京家中吃到的一般无二。由此想起两年多以来的情爱胶着,到如今果然物是人非。便是连薛玉京,当年如此要好的朋友,也终于因张赵二氏的摩擦生分了。赵瑟不由悲从中来,几乎落下眼泪,哑着嗓子对身边的陆子周说:“这鲈鱼脍和薛姐姐家的味道真像呢……”

    陆子周尝了一筷,叹息道:“眨眼间到上都两年了,时间真快。”

    对面三叔公笑道:“倒亏得你们尝得出来!这的确是淮南薛氏的鲈鱼脍没错。今年中秋,薛夫人特别送了一筐鲈鱼和厨子来。”说罢,吩咐传唤厨子到席上问话。

    厨子长相很憨厚,口齿却很清楚。他跪在地上禀告道:“我家夫人吩咐小人转告赵小姐。当年淮南分别之时,小姐便只要每年中秋都能吃到正宗的薛氏鲈鱼脍。前两年夫人在河西做生意,没办法。今年中秋既然在上都,正好践了前约。夫人说,待过完了节,定然登门拜侯小姐。”

    芫国夫人点头道:“武英夫人愿意赏光自是大好。”

    傅铁云笑笑说:“武英夫人啊,那可是个妙人!”

    赵瑟抱过猗猗,暗中笑话他道:“你不是对手吧!”

    傅铁云晒然道:“笑话!你以为她那个均输令总是谋不到是为什么?若非如此,张家何必冒险拿军器的事与我们发难!”

    这倒是提醒了赵瑟。她悄悄与陆子周耳语道:“军火的事,差不多也该了解了吧?不然玉京姐姐怎么会如此示好。”

    陆子周点头道:“是快了。似乎张氏想跟咱们要一批匠人,所以才会许薛玉京来见你。事关重大,你可千万莫要轻易答应。”

    “我知道!”赵瑟不满地嘀咕了一声,之后,高兴地说:“那军火的事情了了,你可就不许再天天往外跑了!”

    家宴之后,照例各房还会温酒小酌。赵瑟与众位夫侍围炉饮酒,猗猗已经会爬了,滚在一旁绣金的地毯上玩耍。室中宁谧非常,一时间,赵瑟只觉得平生所历良辰美景均莫如今朝。倘若十一,铁衣,西楼今夜也在,平生于愿足矣。转而便醒悟自己这是痴心妄想,不由摇头而笑。

    “我说妹妹你这是笑什么呢?是喜欢哥哥我来吗?”赵箫半边肩膀上随便甩着件猩红的披风,大踏步的走进来。这厮做不速之客做惯了,压根不知客气为何物,直接在赵瑟与陆子周之间硬挤着坐下去。赵瑟虽然不欢迎自己这二哥,毕竟也不好把他轰出去,只好委委屈屈地贴着傅铁云坐下。

    赵箫先不说话,伸手去逗猗猗。猗猗哇的一声就哭了。

    傅铁云抱过猗猗哄,没好气地道:“你咋又来了!不知道孩子一见你就哭吗?”

    难得赵箫也有些讪讪地。缩了手,他说:“找你啊!”

    傅铁云鼻孔哼了一声道:“找我?那就必定没有好事。索性还是免开尊口吧,反正我不会答应。”

    赵箫脸皮厚,让傅铁云抢白两句没事儿人一样,照旧左边和陆子周喝一杯酒,右边又和赵瑟喝一杯酒。赵瑟有些尴尬,随意找了个话来问:“二哥,你今天怎么来晚了!”

    “啊……”赵箫一面张开手在炉上烤火,一面随意说道:“元元要卷铺盖卷回老家了。我当然要趁火打劫,去抢她的轻歌曼舞堂。”

    “元元要走了?”赵瑟、陆子周、傅铁衣一起惊诧。

    “是啊!说是要去齐地。你们都觉得她傻疯了吧!我也觉得她那脑袋瓜子是进水了!”赵箫握着酒杯摇头晃脑地说。

    傅铁云皱眉道:“她去齐地做什么?送死吗?山东那边流寇都准备上表请降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不是正该留在都城为她难兄难弟斡旋保命吗?回齐地做什么?”

    “不知道。”赵箫将头摇得如同一只拨楞鼓,之后说:“拿轻歌曼舞堂跟我换一封你兄长通关文书,好入山东。”

    傅铁云冷笑道:“既不知道她要做什么,我岂能给她?”

    “你拉倒吧!”赵箫嗤笑一声,挥手道:“就是没有那文书难道她还回不去吗?你就送人家个人情得了!反正你们也不是真要敢进杀绝。他们答应不回河北不就完了嘛!”

    “不回河北吗?”傅铁云低低地道:“我倒要看看元元她能有什么本事反败为胜……”

    陆子周叹了口气,神色凝重地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这一晚,因为赵箫这混蛋赖着不走的原因,号称千杯不醉的陆子周终于喝醉了。他和赵箫两个人互相拉扯着,踉踉跄跄地走到院中。在一片银白的月光下,陆子周拂琴而歌,赵箫甩下肩膀上的披风,和歌起舞,竟如同两个疯子,拉都拉不住。

    赵瑟便只好抱着猗猗去傅铁云哪儿睡。今晚是中秋夜,女子不得独宿,总要在一个丈夫那里过夜。并且,赵瑟也不得不去傅铁云哪儿。因为赵瑟和西楼的婚事已经提上日程,那么她和傅铁云圆房的事就破在眉睫了。以前还可以以傅铁云身体为借口就那么混下去,现在却无论如何都拖延不下去。总没有新夫进门,旧夫尚未合寝的道理。三叔公催了好几次,赵瑟终于咬咬牙,将日子定在中秋夜。

    两个人哄了猗猗睡熟,一前一后回到卧房。房间已经布置了喜幛与花烛,D房中两人却是一脸的不自在。如果说赵瑟和傅铁云之间也存在感情的话,那么他们表达感情的方式不是交流也不是□,而是互相敌对与彼此不忍耐。他们总是唱对台戏,以至于今天一旦突然被告知需要通力合作才能过关便手足无措起来。赵瑟不好意思一本正经,更没脸撒娇耍赖,傅铁云习惯于将赵瑟打击得体无完肤,但这无助于帮助他们完成合寝。

    总之,一切都是那么别扭。

    侍奴不至于傻到感受不到这种别扭。他们哆嗦着手指替两人宽衣解带,之后灰溜溜地顺着墙根逃出去。在红烛摇曳中,毕竟是作为没经验的小处男的一方首先撑不住,呼得一声吹灭红烛躲进帷帐。

    赵瑟有心提醒他熄了红烛不吉利,话到嘴边一想还是算了吧。其实,她也不怎么敢说。于是,赵瑟就上了傅铁云的床。

    傅铁云的床,那是真难上啊!如果不理解其中的心理压力,只要想想与一只胡狼抢床位需要怎样的大无畏就足够了。

    破冰

    傅铁云的床称不上如何宽敞,尺寸大约只在倘若亲密的一对人儿一起用尚算富裕,而同床异梦的两个人割据一方则分配不开的程度。赵瑟和傅铁云的关系,大约距离后者比前者要近得多。那么,他们的床位明显不够用。

    尽管赵瑟一开始也不过只抢到三分之一的床位,傅铁云却还是觉得太挤了。于是,他开始反击——背对着赵瑟,将她往更外的地方赶。傅铁云进一步,赵瑟就没出息地退一步……如此反复几次之后,赵瑟便只能小心翼翼地侧身而卧并屏气凝神才能避免自己从床上滚下去。其惊险程度,差可比拟于睡麻绳与走钢丝。

    如此看来,虽然在傅铁云过去的短暂的十七岁的生命中并不存在和女人的同床共寝的经验,但很明显一点儿都不耽误他伸出狼爪子去捍卫自己的领地不受侵犯!或许在他的理念里根本就没有暧昧的概念吧!情爱也不具备什么特殊的意义。所以他很难在生命中的第一次把自己把自己装点得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事实上,他把这事儿等同于普通的政治媾和了。

    他不耐烦地说:“你快点儿成吗?有什么好磨蹭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突然一下,委委屈屈龟缩在一隅的赵瑟被彻底激怒了,满腹被傅铁云欺负的心酸与委屈一股脑地爆发出来。她大声指责道:“你把我挤得连翻身都找不着地儿了,还让我怎么弄?!你给我转过来,躺好!从来没见过你这么不听话的男人!”

    傅铁云要是肯听话转身,那他就不是傅铁云了。他转头鄙视了赵瑟一眼,也没吭声,直接伸手就把赵瑟给推下了床!

    “不是早说好的吗!不然谁耐烦上你床!你不愿意你早干嘛去了!当初可不是我生拉硬拽非要跟你拜天地的!”

    赵瑟P股在脚踏上撞得生疼,不由怒火中烧,一手按着痛处,一手指着床上的人大骂起来。除了以上文字所能表述出的内容之外,其中还夹杂着十个手指头都数不过来的粗鲁言辞。

    傅铁云在帐子里面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笨蛋,有本事你也把我踢下来啊!”

    这话算是把赵瑟刺激大发了!

    赵瑟心道:我赵瑟再怎么无能也至于打不过你一个病猫吧?!

    她这时候也觉不出疼了,“蹭”的一声蹦起来,一个便箭步跳上床。三两把扯掉帷帐,扑向傅铁云。傅铁云因为背冲外侧躺着的缘故,反应稍慢了点,不及应对,便生生叫赵瑟给压得趴到床上。

    要说傅铁云打架,那的确不行。他挣扎了两次,没把赵瑟甩开,反倒叫赵瑟趁机骑到了后腰上。他接着反手去擒赵瑟。赵瑟正打在兴头上,气势如虹,有如神助,一拍爪子便按住了。

    “放开我!”傅铁云怒道。

    “就不!”赵瑟顿觉得扬眉吐气,得意地道:“你看我有没有本身把你扔下去!”

    于是傅铁云便不再说话,死命挣扎起来,摇晃得床都在吱吱作响。赵瑟腿和手都占着,情急之下索性亮出雪白的牙齿撕咬起来。没办法,全身上下只要那地方能当武器了。傅铁云大约是被咬急了,闷哼一声猛得弓背将赵瑟掀翻。之后他也如法炮制,坐到赵瑟的肚子上,伸出手掌去劈头盖脸地抽打赵瑟。赵瑟奋起反抗,死死揪住傅铁云前胸两点红色的,小小的要害,死命一拧,傅铁云苍白着脸色歪倒一边。这下,又换了赵瑟坐在傅铁云身上报仇……

    就这样,他们扭打到一处,如同翻板一样频繁地交换着坐在上面控制局面的人。情况看起来有点糟糕,发生在两个成年男女之间则更有点儿可笑。这是任何两个不超过十岁的无知顽童之间最有可能搞出来的糊涂局面啊!但赵瑟和傅铁云都觉得很过瘾,不是因为挨打或者打人,而是积攒了无数日子的怨气终于找到了发泄的出口。反正,当时,他们打架打得不亦乐乎,以至于在窗外守候的五音都听不下去了。

    “小姐,三更天了。”五音不怕死地在外面提醒。

    赵瑟和傅铁云同时呆了呆,之后慢慢放开对方,动作和表情看起来仿佛都很有默契的样子。当然了,这完全是巧合,不管赵瑟和傅铁云,两人都坚决不承认这种默契算什么心有灵犀的范畴。

    “啊,累死我了!真疼!”赵瑟靠到床角的大迎枕上,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她的手臂张开了搭在床架上,腿也长长地分开很大的角度伸着,十足的流氓像。

    打架就是这样。它能在一瞬间撕掉最高贵的伪装,将温文尔雅的淑女变成吐着舌头喘粗气的癞皮狗。并且,不管当时多过瘾,他们都要在停手之后才知道疼是怎么回事儿。现在,赵瑟周身百骸没有一处不疼。至于傅铁云,情况只能更糟糕。他摊开四肢躺在床上,脸色惨白,阖着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着,看起来几乎马上就要断气的样子。

    赵瑟有点儿后悔,欺负要死的人,这也太不给自己长脸了。于是赵瑟拿了茶碗进来递到傅铁云嘴边,见傅铁云只是一味的喘息,也喝不了水,便期期艾艾地道:“不然……不然……我找参娃来给你熬药。”

    傅铁云微颦着眉摇头,自己歇息了好长时间才慢慢平复下来。赵瑟放下心,心想,得了,不用偿命就算我运勇气了,还折腾个啥?这么想着,她一把拉过被子,蒙住头,含含糊糊地道:“睡觉吧,三更了都!”紧接着,身上就是一凉,却是傅铁云揭了她的被子。

    “装死吗?”傅铁云说,“人家是催着你赶紧D房。快点吧,弄完完了!”

    赵瑟气得鼻子都该歪了,心道:这会儿您倒是大方了啊!行啊,既然您敢说,我还能不敢干?搞得跟我怕你似的!

    赵瑟横过手臂搭上傅铁云的肚皮上,明显就感觉到僵硬,不由心中好笑:处男就是处男啊,不管嘴多硬,只是碰一下就要紧张。忍着笑认真向下探去,稀疏的草地自指缝间划过,在一片丘陵中捉到其上萌发的春笋。春笋原本软软地歪在那里,毫无生气的样子,一入赵瑟的手,便倏地醒来,在赵瑟的手心变粗变壮,呈现出欣欣向荣的勃发姿态。

    “你快点啊!”傅铁云有些焦躁的催促。他要控制住身体的战栗已经很不容易了,实在没有余力让那坚硬起来的东西软回去。他为他身体某个位置的变化与躁动而吃惊与不安。傅铁云不能忍受。他希望尽快结束,在他还勉强能控制的时候。

    赵瑟笑了笑,以食指和拇指圈紧春笋的根部,并以其余三根手指在笋尖处拨动。并且,她以另一只手在春笋下面的丘陵地带逡巡着抚摸。而傅铁云被深深隐蔽着的某个孔道明显为之收紧,惨白的脸上也出现了病态的红晕……很快花朵绽放,比赵瑟预想中的要早一点儿,但也无可厚非。

    她试着亲了傅铁云一口,胆战心惊地。所幸傅铁云并没有像赵瑟所担心的那样把她踢下去。“看来这时候的男人都是温柔如水的啊,连傅铁云都不例外。”赵瑟心里小小的兴奋了一下,但接着就怀疑自己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因为这时候傅铁云怎么看都是一副自己想心事的模样,或许根本就没发觉她亲他?

    于是赵瑟决定再来一次,也到了该上正菜的时候。总不能她老为人民服务,人民不为她服务吧!

    “那小鬼大约也该歇过来了吧?”赵瑟这么想着坐起来。眼睛在傅铁云身上逡巡着,准备找一个自己相对有把握的姿势开始干活儿。

    傅铁云却偏偏在这个时候伸了个懒腰,率真地说道:“原来欢爱的感觉是这样,怪不得大家都喜欢!哎,下次应该是什么时候?”

    下次,下次必须同房的日子么?赵瑟很费解,这次还没同呢呀!但她向来不敢随便碰傅铁云的钉子,便老实答道:“下个月十五……”

    “那就下个月再试一次好了。”傅铁云满意地点头,揉了揉眼睛道:“睡觉吧,好累!”之后,便翻身睡去,留下赵瑟自己尴尬地坐在黑暗中。

    “你还有脸叫累?!”赵瑟在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但一来不好意思,二来胆量不够肥,实在不敢把已经睡着的傅铁云拍起来告诉他刚才那都是垫唱的前戏,正戏还没开始唱呢!总之,现在赵瑟心里的滋味,那就不要提了。今天的日子,绝不可能从其他的男人处得到弥补,于是剩下的后半夜,只好全拿来用目光凌迟傅铁云。

    次日一早要去中书省执事,赵瑟昏昏沉沉的起来。傅铁云到是睡够了,罗衫半解地靠在床头,双目炯炯有神。

    赵瑟想了想,试着探问道:“元元要的那张通关文书,不然你弄给她算了。”

    “哦,”傅铁云饶有兴致地问,“为什么?”

    “元元那个女人,我总不喜欢她留在上都。不知道为什么……”

    傅铁云低头笑了笑,才扬眉说道:“好吧,不过还要请你帮个忙。”

    “什么?”

    “你知道,兄长的军队进山东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正好平卢节度使的位置空了出来,中书省也没有议定合适的接任人选上达天听。那么,趁着流寇困在山东的机会,最好在他们请降之前能授兄长为平卢节度使……”

    赵瑟闻言皱眉道:“中书省也不是我们赵家开的,想怎样就怎样!”

    话虽如此,提起平卢节度使之事,赵瑟也不得不承认,她的祖母大人的确提过,如果能帮傅铁衣谋到平卢节度使的位置,或许就能借此与他和他代表的河北藩镇重修旧好。

    ——时间回到宣华二十六年的五月十四。那一天,是平卢节度使病逝的日子。他的病逝,在日后直接导致了山东的混乱,再以后则间接导致傅铁衣的势力从河北扩张到山东。而一切都要从前平卢节度使的夫人生不出孩子说起。

    这位节度使说起来生前也是大郑一朝赫赫有名的笑料。其人节度使的官位得自老丈人,别的本事未见得多了不起,只有一门功夫是公认的天下第一,便是大收干儿子。只因他夫人未曾生下一男半女,便收了三千义子在身边,号为外宅男。五月中平卢节度使一死,朝廷态度尚在暧昧不明之时,三千外宅男就为争夺节度使的官职火并起来。正当此时,河北流寇被傅铁衣撵得上天无路,下地无门,趁乱进入山东,于是齐鲁大地一片焦土。等傅铁衣控制住山东的局面,将前任平卢节度使留下的干儿子们收押听候朝廷处置,时间已经到了这一年的八月末,而平卢节度使的位置上仍然空空如也,山东十几州的广袤疆土在长达三个月的时间实际处于无政府状态。

    关于平卢节度使的人选,朝廷也很为难。前任节度使本身没有后代,义子又作乱,那么以前的惯例便都用不上。另选贤能也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轻易实现的事。何况没几把刷子的谁敢去角逐一方藩帅的地位?士家与皇帝之间,士家内部之间,士族与庶族将领之间,争夺得一塌糊涂。比如赵家第一次为傅铁衣争夺这个地位时,就是因为突然爆发出来的军火事件而不得不裹步不前。再比如可以在最短的事间平定山东的人是燕王妃卢文瑶,这一点大凡脑子比猪强一点的都知道,但世家们因为他是皇族不放心她,皇帝也因为她有继承权仅排在公主之后的女儿邯郸公主而不敢给她兵权,最终还是以“诸王之妃不预朝政”的祖制为由否决掉了……

    那么,经过三个月的混乱与杀戮之后,傅铁衣实际已经成为了山东境内最大的武力者,并且他手中还握着流寇这样一张王牌,朝廷还需要用他的兵力对流寇最后一击,事情是不是真的有了转机呢?

    赵瑟努力回想了一遍事情的始末,思虑再三才又说道:“就算中书省勉强可以通过,送到皇帝那里,也很有可能被驳回。你要知道,傅侯他身上还有范阳节度使的官位呢!且河北山东接壤,倘使以范阳节度使兼任平卢平卢节度使,则意味着仅次于河西张氏的军事势力……皇帝陛下她怎么可能放心把如此巨大的权利交到一个人手上。”

    傅铁云对这一点表示赞同。他像松鼠一样捧着自己睡衣的带子无意识的咬啮着,等赵瑟说完了才仿佛像是拨冗一般边咬边说:“没关系,我自有办法叫皇帝在流寇请降前点头,你只管中书省通过、上奏就成。”

    “什么办法?”赵瑟呆了呆,信口胡猜道:“莫不是和元元有关系?”

    傅铁云专心致志磨牙的动作噶然而至,紧接着抬起来头来,眨着他那双生来就是为了骗死人不偿命的亮晶晶、水汪汪、纯洁无垢的大眼睛,甜甜地笑道:“瑟儿姐姐,你好坏啊!你看送走元元是多么两全齐美的事情,你答应我嘛!”

    虽然傅铁云一摆出纯情少年的架势赵瑟就开始准备警惕上当,但听到两全齐美四个字的时候毕竟小小地心虚了一下,遂道:“好吧,我去找祖母大人商议。”

    临出门的时候,傅铁云突然叫住赵瑟。赵瑟回头,他却又不说话了。赵瑟以眼神探问,见傅铁云嘴巴张开又闭上,如此几次,才很不自在地说:“请子周哥哥给猗猗画张像吧……大哥他……想看一看。”

    赵瑟心中涌起一阵狂喜,这意味傅铁衣开始控制不住父爱并原谅她了吗?

    “……啊……那太好了……”傻傻得答应了一句不知所云到让人挖地D躲起来的话之后,赵瑟像风一样转出傅铁云的房间,她恐怕再迟一刻自己就做出抱着傅铁云起舞这样骇人听闻的事情来。

    事后,赵瑟冷静下来曾想过,自己大约还是能和傅家的男人相逢一笑泯恩仇的吧?傅铁衣这样堂堂正正的大丈夫或者被女人欺负了就欺负了,只要还有一个理由留给他们,他们就愿意原谅吧。就算是阿云那小鬼,当初是如何咬牙切齿的痛恨着说“我必要你后悔!”现在还不是可以平心静气地相处下去。尽管那小鬼把一切都搞得像交易,但毕竟剑拔弩张也是交易,一团和气也是交易。

    中秋之后,没几日,薛玉京果然登门拜访。她就那么直接抱着她的大胖儿子来了,也没搞个宴会什么的花哨的形式。

    薛玉京是那种浑身上下总透出烈火如歌的气质的女人。她似乎每一刻都活力四S、热情如火,并且,她能轻而易举地就将这种活力与热情传递给靠近她的人,就像冰靠近火。

    三年的时间,在赵瑟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印记如同风和雨雕刻在岩石上印记,她再也回不去了。而薛玉京,她的笑声一如三年前淮南那座酒楼里一样清脆而爽快,透着小女儿家的狡黠与聪慧。仿佛这三年,她不曾成为大郑第一流士家的姻亲;仿佛这三年,她不曾成为西域茫茫沙漠中丝绸之路上最显赫的富商;仿佛这三年,她不曾在被称为烂泥坑的上都城中谋取均输令的官职。

    赵瑟跨进客厅门槛的时候,那笑声扑面而来。赵瑟的脚步为之一滞,那一刻,她真的嫉妒了。

    友谊

    “瑟儿!”

    不提防间,薛玉京如风一般卷到赵瑟的身前,拥抱住她高兴地呼唤!雪白的披风在她身后翩然翻起,露出一角猩红,宛如蝴蝶的翅膀。赵瑟的肩膀被薛玉京紧紧地箍着,一瞬间,她仿佛穿越过重重叠叠的时间迷雾,回到了色舞眉飞的十五岁。于是,赵瑟浑身都战栗着欢呼道:“玉京姐姐!”

    “阿瑟变漂亮了,人也胖了,真好!”薛玉京端详着赵瑟说。

    “玉京姐姐也一样,比以前更精神了呢!”赵瑟歪头看着薛玉京说,“西域的风土果然别具一格,玉京姐姐去了几年,仿佛沾染上了许多异域风情。”

    “啊……”薛玉京猛得想起什么似地,拽着赵瑟来到桌边,打开上面一个锦盒,对赵瑟说:“这是特别从西域带回来送给你的。”

    锦盒里面是一整套的酒具,似乎是琉璃做成的,但又仿佛不像琉璃一般打磨出一个个折S着七彩光芒的棱角。赵瑟拿出一只来看,杯子薄而圆滑宛如瓷器,却透明晶莹,竟是中原从未有过的器物,连西域的商人都不曾货卖过。

    “这是玻璃。”薛玉京磕着瓜子说。她还是喜欢磕个瓜子花生什么的,把皮和壳在自己面前堆成一座小山。“是波斯王的工匠新造出来的贡品,东西倒是好东西,大海对面穿着白袍的贵族们趋之若鹜,可惜就是太容易碎。大漠茫茫,丝绸之路上也没什么商人敢冒险贩来中原卖。我带了几套回上都,送你做个玩意儿……我仿佛记得河东王富婆是你家亲戚,最好奇珍异宝,便索性也请你送她一套。”

    赵瑟也不是三年前的赵瑟了,闻言立即心生警惕,抓了一把瓜子假装剥着,玩笑似得*问道:“你有什么企图?说!”

    “那企图可大了!”薛玉京大笑这说:“不送王富婆礼,我怎么勾引她与我一起贩玻璃。从西域贩玻璃一本万利,从陆路走却千难万险。我考虑了好久,始终还是要靠海运才能成事,如此自然要借助于王富婆的船队。”

    “原来我竟是沾了王富婆的光!”赵瑟怏怏地说,之后奇怪道:“你们薛家的船队在大郑也是数一数二的,不比王富婆家的差,你何必求她?”

    薛玉京摇头笑道:“阿瑟你不懂,这大海里波涛汹涌,一个浪头打过来有数丈之高,鲸鱼张开嘴能吞掉一整艘船,大鹏张开翅膀,连天都要变黑,岂是区区江河可能比拟。我薛家的船队只在大江中货运,船根本就出不了海。并且海盗横行,没有专门的护卫舰根本不成。王富婆家每年都有船只从蓬莱出海,东渡扶桑。倘若我与她连手,造一只海上的船队,就可以从广州、泉州出海,到达红海,再从波斯湾和红海到更远的地方贸易。伟大的罗马,光荣的希腊,不朽的亚历山大港,还有神秘的埃及……瑟儿,你想象一下,有那么一天,地中海的港口里成千上万只货船都飘扬着我们的旗帜,那是怎样的美妙与伟大!”所到后面,薛玉京的眼眸亮晶晶地,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臆想中。

    赵瑟虽然不是很明白薛玉京话里的内容,但却也感觉得到心潮澎湃。在此之前,她对海上贸易的全部认知就是从东瀛和朝鲜蜂拥而来的遣使以及从遥远的地方贩运而来的漆黑而高大的昆仑奴。

    “这样,你该直接去见王富婆才对啊!把你的想法说给她!”赵瑟出主意道。

    这段话将薛玉京拖回到现实里,她一摊手道:“前一阵为了争均输令的位置把她给得罪狠了,没脸上门了啊!当初也是我昏了头,听了张媛的话非去争什么均输令,现在倒好,耽误我多少正事!”

    赵瑟倒是觉得争均输令比薛玉京那所谓的用货船填满什么地中海的正事靠谱得多,但她还是说道:“好吧,我帮你试试就是。只是玉京姐姐,你该怎么谢我?”

    薛玉京慷慨地一挥手道:“真成了我让你入股好了!”

    赵瑟便用一种“你当我是傻瓜吗?”的目光看着薛玉京。

    薛玉京摇头笑道:“你还真是不知道什么是宝贝儿……好吧,咱们还是照张媛的意思来吧。就是你们家正头疼的那件事,就此了解了可好?”

    所谓“你们家正头疼的那件事”应该就是军火的事吧。赵瑟颜色一正,吩咐五音去找陆子周。薛玉京却拦住了说:“军师就不必找了,很简单的事,我们单独聊聊就好。我又不叫你立即答复。说着她从保姆的手中接过自己胖嘟嘟的儿子亲自来抱,并吩咐跟着自己来的一众侍从退出去以为表率。

    薛玉京的儿子长得浓眉大眼,虎头虎脑。模样只像了英武儒雅的张襄的三分,却有七分长得与“泼妇”薛玉京深似。薛玉京以母亲的骄傲说:“这是我们家薛崇信。”已经有了自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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