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TXT下载

三四中文网->淡扫娥眉TXT下载->淡扫娥眉

正文 第 25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淡扫娥眉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一秒记住 三四中文网 www.534zw.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g.534zw.com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不管怎么说,赵瑟还是要感谢陆子周。毕竟,他没表现出期待赵瑟高兴的意思来。

    赵瑟和陆子周在一起吃了一顿格外沉闷的晚餐之后,各自去沐浴。侍儿们请他们分别沐浴的时候,赵瑟并没有说什么,因为她拿不准今天还是否应该和陆子周同榻。

    实际上,对服侍他们的侍儿来说,这就是他们今晚不同房的意思。服侍赵瑟的侍儿们便必须趁她沐浴的功夫确定为她暖床的人选。

    在宽阔的浴室里,赵瑟的委屈由于失去了束缚重新恢复成愤懑,愤懑进一步释放成愤慨,而愤慨由于经过了太多的中间变化,在此时明显失去了控制。

    于是,赵瑟就这样一种失去控制地愤慨的影响下滑相了自暴自弃,并且不可避免地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去寻找发泄的途径。

    这一天,服侍赵瑟沐浴的是侍儿团子。赵瑟觉得他很合适。

    虽然只要招一招手,或者用神色暗示一下,团子就会乖乖地过来投怀送抱,但是,赵瑟觉得粗暴一点儿仿佛应该更符合她现在的心情。所以,她就用完全和她一贯的娇弱温柔不符的方法,在团子的大力配合下,把他揪到自己这边来,压到身体下面。

    真正动手的时候,赵瑟还是放弃了。看着团子那姣好冷静的容颜下面掩埋着的狂喜,赵瑟突然觉得很没劲。现在,她气不起来了。她的所有愤慨好像都变成了力气,在刚才拉扯中用尽了。

    “出去吧,都出去吧……”赵瑟说。

    赵瑟把自己从水里拎出来,坐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地板上很暖和,其下蒸腾而上的热气几乎让人忘了现在已经是凄凉的深秋。

    原来已经深秋了啊!怎么一直没注意到有北燕南飞、发黄的树叶飘然落地又被秋风卷起来呢?看来我真是个粗心的女人哪……

    赵瑟的心里转着一些莫名其妙、毫不相干的内容。她觉得挺可笑的,想站起来。可一转眼,她又发起呆来,全然忘记了自己先前想要站起来的打算。呆愣了一会儿,仿佛也并没有想起什么,仿佛也不因为什么,她就是觉得自己仿佛应该抱着膝盖哭一会儿。

    然后,她就真的这么干了。

    哭泣这种事情,从来都是天下最快意的事情。一旦开始哭泣,哭泣就很难按照自己的意志停顿下来了。并且,哭泣本身的魅力往往就会令哭泣愈演愈烈,直到连最开始是为了什么而哭泣的都往记未知。

    赵瑟也是这样,越哭就觉得越有滋味,越哭就觉得越应该多哭一会儿。她从“嘤嘤呜呜”的、克制的啜泣逐渐演变成“呜呜哇哇”、肆意的嚎啕大哭好像也并没有用多少时间。侍儿们都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安慰她。虽然赵瑟没听明白他们都在安慰啥,不过这些声响为她的哭声做伴奏明显是很合适的。于是,赵瑟的哭声开始不由自主地与他们的安慰声相配合,交相辉映成一场奇妙的乐曲。

    终于,陆子周以不负众望的身姿出现在赵瑟面前。虽然赵瑟还在专心地埋头痛哭,但她还是窥到了陆子周的样子。陆子周这时只是在外面胡乱披了件袍子,头发完全散落下来,眉头有点皱,大约是无可奈何的样子。

    赵瑟不知道陆子周究竟是从隔壁浴室被自己吵进来的呢,还是从卧室的床上被自己吵进来的呢,因为她实在算不清楚自己究竟哭了多长时间。于是,尽管她不怎么想哭了,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就索性接着当自己没看到陆子周,继续哭泣下去。

    陆子周大约是轻轻叹了一口气,把赵瑟抱起来。

    他并不是像一般男人抱女人那样的将赵瑟打横抱起,而是直接把她竖着抱起来。就像抱起哭泣的小女孩一样,一臂搂着他的腰,一臂搂住她的背。

    不管这是不是一种下意识的抱法,陆子周的这种抱法都给赵瑟留下了无限广阔的发挥余地。赵瑟很自然地把自己的双腿盘上陆子周的腰,并用自己的双臂紧紧搂住陆子周的脖子,不客气地把自己全身的重量都挂在陆子周身上。那么,她的身体不可避免地下坠,并像一只挂在树上的可爱的小猴子一样活泼得在陆子周身上飘来荡去。

    陆子周以微不可闻的声音呻吟了一声,就被赵瑟带得一起跌进浴池。浮在温泉表面的湿气立即朦胧了他们的眼睛。

    由于赵瑟的挣扎,他们在热得让人心慌的温泉水上下沉浮了好多次。在挣扎与沉浮中,陆子周的外袍被充盈激荡的水流和赵瑟的手脚并用的撕拉扯离了身体,远远地漂浮到另一侧的池边。

    那么,尽管赵瑟有着不容质疑地、比陆子周强大很多的水性,最终,她还是得承认——调戏成年的、已婚的、特别还是自己丈夫的男人是必然要遭报应的!

    他们躺在温泉里休憩,陆子周头枕在池子的边缘,半躺半坐地把自己的身体放在水下倾斜的阶梯上。赵瑟则在侧面,把头埋在水里,双手抓着陆子周手臂,兴致勃地让自己漂浮起来。

    “子周……”

    赵瑟让自己漂到陆子周的身体上方,探出头来问:“……子周……你还想见欧阳怜光吗?她请我过两天去喝茶呢……我们可以一起去……”

    说完,她又把头埋到水下。透过清澈透明的泉水,她盯着陆子周身体上某个至关重要的位置。她想,你要是敢说还想,我就一口把它咬下来……

    陆子周沉默了一下。

    赵瑟就想,还是算了吧,我的牙齿肯定没这么厉害,不如……回房……拿剪子给剪下来?

    “不,没有这个必要。”陆子周说,口气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如此肯定的答复帮了赵瑟的大忙,这样,她就再也不用为她的牙齿、或者剪子、或者其他什么可以想到的东西发愁了。于是,赵瑟继续自己的漂浮,在水面下通过各种各样的角度去瞧陆子周的身体。

    这的确很有趣。

    陆子周像是睡着了似的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说:“阿瑟,其实……我就算会喜爱上什么其他的女人,也绝不会是欧阳怜光的……哪,那个女人就像一面镜子一样……要知道,对着仿佛和自己一模一样,实际却完全相反的影子是一件多么让人憎恶的事……”

    赵瑟感觉好像有水通过她的鼻子、嘴巴和耳朵往身体里灌,有一种下沉的美妙在她的心里荡漾。当然,陆子周及时把她拎了起来,她被呛得剧烈的咳嗽起来。

    “啊!知道了,原来我就是擅泳者溺于水!”赵瑟一边咳嗽,一边开着玩笑,神情有一点儿小小的惊喜。

    陆子周则毫不客气地打击她说:“在浴池里溺水的擅泳者吗?”

    就在赵瑟想要扑上去不依不饶的时候,陆子周把她抱了起来——这次是横着抱,出门回房去了。门外的侍儿青玉忙拿了一件披风给他们披上。

    第二天的下午,是宋国夫人家的赏菊宴。宋国夫人周庄乃是大郑四家七氏中周氏的族长,她的宴会赵瑟必须得去。不仅她自己要去,陆子周也要一起去。

    按照上都一般的做法,这类性质的宴会,往往在发给已婚客人的请帖上都会郑重其事地注上“携夫”或者“携妻”。已婚或者正式取了侧夫的女人会更根据她们的具体情况选择一位丈夫陪她赴宴——在这里,正夫的优先权当然是毋庸赘言的;至于成婚的男人,不用说,只有一位妻子可以选择。不论女客还是男客,只要他们已婚,不携带伴侣赴宴都是一种应该受到诟病的行为。因为,这种行为一般会被视作他们有意要在宴会上结交新欢的表示。当然,有一种情况不在此例。对于那些夫妻两人分开看都非常有地位的客人,请帖往往是分开发的。所谓的“携夫”或者“携妻”的字样,毫无疑问,事先都要被删掉。

    在赵家,收到宋国夫人周庄“赏菊宴”请帖的,除了赵瑟之外,还有她的祖母大人大郑凤阁右相苑国夫人,她的祖父大人大郑兵部尚书崔景之,她的舅父赵波,她的同胞兄长赵筝。然而,鉴于祖父因为河西军增军之事还死赖在家里装病,祖母恐怕在宴会上遭受比早朝时还要猛烈的围追纠缠谢绝了宴请,舅父和兄长异口同声地表示有约在先。那么,最后代表赵氏赴宴的人也就只有赵瑟和她的子周而已。

    赏菊什么的虽然不能算是宴会最主要的目的,但菊花还是被尽善尽美地准备好并布置起来。超过十万株的菊花将周府极为宽敞广大的庭院厅堂充实起来。菊花的品种,据宋国夫人本人说,超过六百种。这些菊花或者栽种在园中,或者栽种在大小不一的精致花盆里巧妙地摆放起来。在黄昏金黄色的落日余晖下,在秋风的吹拂下,植株摇摆垂动,远望去如同一浪浪地波浪兴起又远去。

    “真漂亮!”赵瑟由衷的赞叹。

    “是啊!菊花这东西,单看起来没什么了不起,比起牡丹的品相差甚远。可是,要是几万盆摆在一起,再来一阵秋风,那可就完全不一样了……元稹有一首诗写道‘此花开尽再无花’,菊花就是这种气质……我十六岁时,第一次入朝,就是在菊花节那天。当时,我就是先被含元殿前菊花阵征服了,之后,才被巍峨雄伟的含元殿征服。那以后,我就喜欢上了菊花,每年都要多养几万盆……”

    说话的是宋国夫人。她穿着一袭雅致素淡的深衣,坐在观菊台上,微微垂着眼帘,含笑看着台下她挚爱的菊花和行走安坐于菊花之中的客人。

    宋国夫人周庄一直被认为是上都最美丽的贵妇人。她的气质是那种优雅恬静型的,绝不输于和她同龄的,四十多岁的任何妇人。不仅如此,她的容貌和身材几乎可以和二十岁左右风华正茂的女子们媲美。这一点相当珍贵,很多韶华不在的夫人们往往愿意用和生命差不多宝贵的东西去交换。

    赵瑟猜想,也许,宋国夫人周庄是因为一直没有生育才能挽留住自己青春年华的尾巴也不一定……

    宋国公轻轻拍着着宋国夫人的手背,似乎埋怨、似乎心疼地说:“每年都要说一遍,夫人啊,客人们都听你说过很多次了哪……”

    宋国夫人似乎抱歉地笑了笑。

    赵瑟连忙挽了陆子周的手臂说:“我和子周可是第一次听呢!”

    说起这位宋国公,赵瑟才想起来,他和自己还勉强算是有亲哪。宋国夫人的夫君,姓聂,名云,目前官拜正四品下的尚书右丞。按照霍西楼他娘霍大娘的说法,此人正是不折不扣的负心汉中的典范人物,自己新纳侧侍霍西楼的亲生父亲。倘若不按霍大娘的说法,聂云其人可就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了,至少能够拿来作为无数寒门少年的楷模。一个只是出身官宦之家而且还离过婚的男人,不仅可以做到尚书右丞的高位,甚至还能傢给四家七氏之一的周氏族长成为宋国公。只要想想,便觉得是一个传奇啊!

    赵瑟的思绪开始随风飘荡起来。

    关于西楼的身世,现在似乎也没有揭开的必要。由于宋国夫人没有孩子的原因,周氏一族为了过继之事仿佛闹得很厉害。西楼如果证明了是宋国公的儿子,如果经过一系列繁杂的手续,形式上,他也就可以算作是宋国夫人的儿子,周氏的后人。虽然作为男孩子没有资格袭爵,但是,必然也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或者,首先不方便的就会是她自己。周氏的后人——即便是形式上的后人——与人作侍可是个天大的笑话啊。倒时侯,她势必要以完全不同的态度来对待他。所以,还是再等等看吧……

    宴斗

    入夜之后,前来赴宴的客人越来越多,并且,越到后面,客人的身份就越尊贵,以至于作为主人的宋国夫人周庄夫妇都不得不屡屡起身相迎。

    “柳氏虢国夫人世女凤台侍郎柳大人到……”

    “卢氏左龙武大将军卢大人到,墨国夫人到……”

    “崔氏陈国夫人,陈国公尚书左仆S杨大人到……”

    “谢氏息国夫人鸾台左相谢大人,息国公武义侯岭南道安南大都护贺兰大人到……”

    “清扬郡主,清扬郡君到

    “张氏韩国夫人鸾台侍郎张大人,银光侯张五公子到……”

    随着侍仆们一声高过一声悠远绵长的通报之声,大郑权势门第最为煊赫的几位男女次第到来。每一声清越如击编钟的通报都必然会带来好长一段时间的S乱。

    除去宾主之间没完没了的施礼寒暄以及苦恼于不得不重新安排坐席、又不能令任何客人感到不快的司礼侍儿们如穿花蝴蝶一般的翩然于花丛、高台与诸位贵客之间,还有好不容易凑到近前交际献媚的各色人等的声响——他们往往会根据传说中这些权贵的喜好,有时鳞次栉比地如鱼贯般上前,有时则干脆蜂拥而来。或者问候、或者敬酒、又或者说一些稀奇的笑话。总之,他们总有一些可资利用的话题。再加上杂坐于席间把盏置酒的美貌侍儿们娇美动人的欢声笑语,最终构成了一曲跌宕起伏、婉转激扬的乐章。

    赵瑟坐在左首边的第三席,握着陆子周的手,低声向他介绍这些士族权贵们。尽管这些人,他们初到上都之时都曾一一拜会,然而,大士族们之间复杂的关系和混乱的辈分历来是令他们自己都头疼不已的事儿。那么,即便以陆子周之聪慧绝顶,想要在宴会上拣择清楚这些关系而不至于出丑,终究还需要赵瑟的时时提醒。

    凤台侍郎柳扬是大郑四家七氏之中柳氏的嫡女,年纪刚满三十。如果从母系的赵氏这边论起,她算是赵瑟表姐,她们的祖父有着同一个母亲。而如果从父系的秦氏那边论起,她就是赵瑟的叔母。柳扬十六岁时迎取的正夫正是秦氏的公子,赵瑟的十三叔……

    卢氏这一代的墨国夫人本应该是如今的燕王妃卢文谣,由于卢文谣和当今天子的皇子燕王殿下成婚,依例抛弃了墨国夫人的爵位和卢氏族长的身份而册封为皇室的燕王妃。皇帝便以卢文谣兄长左龙武大将军之女承嗣卢氏之家庙为墨国夫人,赐名卢夷吾。只是,如今这位墨国夫人年方八岁,太过年幼,实在无法授官。

    谢氏如今的息国夫人便是鼎鼎大名的天下第一才子谢十七的姐姐。她虽然仍是位列权臣第一的左相,然而,不论从威望还是能力,都是和她母亲当年远远不能相比的了。值得一提的是她的夫君贺兰明月,这位岭南道安南大都护并非出身于四家七氏。他之所以能傢入谢氏,一般以为,完全是因为他手挽五岭之地的兵权,羁縻东南诸蕃土司。而东南之地,恰恰是谢氏宗族根基之所在。

    清扬郡主是当今皇帝的表姐,秦氏王妃之女,也就是赵瑟的姑祖母。早在天子登基之前,这位郡主便是皇帝陛下最重要的对手,皇位最有力的争夺者。如今,她还是公主殿下继承皇位最大的威胁。出于这些原因考虑,清扬郡主虽然早有封地,却始终被皇帝陛下留在上都常住。每年春天祭庙之后,诸王宗室回转蕃地之期到来的时候,皇帝陛下总要为找什么理由把郡主留在上都为难好一阵子呢。

    至于张氏的族长韩国夫人张媛,说她是牡丹王朝除了皇帝陛下之外最有权势的人虽然稍微有些夸张,却也并不算十分过分。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本身有什么特殊的才华或者是皇帝对她格外信任。除去张氏一族三百余年在朝廷中盘根错节的庞大势力——其余的历史悠久的名门一样也有这份家底儿,简单的说,武安侯张玉所直接掌控的二十万河西军就是最直接的理由。

    而和张媛同来的张五公子银光侯,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更有恭敬相待的必要。作为大郑第一士族张氏唯一还未成婚的嫡公子,不管在什么场合都以面纱遮盖容颜的高贵男人,毫无疑问,他从一开始就是为皇储公主准备好的正君。尽管并不存在这样一个婚约,并且公主殿下的婚事因为种种原因一拖再拖,甚至连侧君都还没有立,但绝大多数深谙内情之人都把银光侯视为未来的皇储正君乃至于皇后。

    “子周,你看,他可就是未来的皇后哪!等到明年,公主就二十一岁了,婚事无论如何都拖无可拖。到时候,再见这位张五公子,便得恭敬跪拜了……”赵瑟小声对陆子周说,“公子为皇储公主之夫君,小姐为皇子亲王之妃,且诞育皇孙郡主,历次改朝换代的争斗中,大郑还没有哪一家士族能如此稳C胜券呢!”

    于是,张氏姐弟到达的那一刻,这场欢宴之曲终于奏到了□部分。

    超过五千盏的宫灯被升上一丈多高的桅杆,将赏菊的高台照得亮如白昼。而高台下的菊花阵却是光影斑驳,使游玩追逐于花丛之中的客人们可以随着自己的心意在繁华光明与Y影隐秘间自如转换。

    今天的晚宴,用来助兴的是近日上都非常流行的傀儡戏。围成半圆形的大幅白绢之后,由艺人们C纵着的傀儡表演着风靡上都的爱情故事。

    这应该算是一个凄婉的爱情故事吧。大意是讲一对儿少年情侣心生爱幕,私定终身。少年为了求得少女母亲的同意,傢与少女为夫,不远万里赴上都赶考求官。少女的母亲却替少女接受了郡守公子的求婚。婚礼之夜,少女为不负前约,慨然逃婚,赶往上都寻找少年。此时,少年已然高中,才华为当朝丞相所赏识,有意招为东床快婿。少年踌躇难决,心思摇摆不定之时,应丞相小姐之邀与之出城踏青,不想正与少女相遇。少女痛哭而去。少年触动旧情,决然拒婚,挂印辞官,乃与少女归隐于江湖。丞相小姐与郡守公子不堪拒婚之辱,俱不惜重金延请豪侠追杀两人。少年男女走投无路,环抱跳崖而亡,只余一首情诗荡气回肠。

    这样一出傀儡戏,赚足了上都贵妇仕女们溶化了香粉的眼泪,也为傀儡艺人们赚足了名声和与名声完全相符的财帛。

    赵瑟总忍不住想:这些女人们明明根本就不会把自己的婚姻爱情当作一回事儿,却为什么非要为旁人的生死不分而呜咽流泪呢?这不是挺可笑的吗?

    然而,当戏中情侣两人骨R融为一体,再也无法分割,伴奏着艺人凄美的吟唱,古琴之声缓缓而起之时,赵瑟自己也忍不住像所有的女人一样热泪盈眶,倒在陆子周的怀里哀哀而泣。

    因为客人们都很感兴趣,宋国夫人便召了傀儡戏班的班主上前。令她为大家讲解如何利用几根丝线控制傀儡小人。班主是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妇人,脸上都是皱纹,声音却宛如双十年华的女子。她的动作也很灵巧,傀儡在她的手上翻飞腾跃,做出各种各样的动作,宛若真人。客人们觉得有趣,便命班主拿了许多傀儡来试。

    张五公子也拿了一个傀儡来试,请班主在一旁指点。然而,傀儡在他的手中却并不怎么听使唤。班主一时情急,忍不住伸手去推他的手腕。以张五公子现下暧昧难明的身份,自是不能让一个老妇人碰到自己的身体,当即皱眉一让。班主扑了个空,撞翻几案上的酒盏,盏中之酒便都洒在了张五公子的身上。

    班主骇得脸色苍白,俯身于地连连叩首。张媛脸色当即就是一变,哼了一声望向宋国夫人夫妻。

    宋国公忙站起来施礼道:“我陪侯爷去换衣衫。”

    张五公子说声“烦劳。”便随着宋国公去换衣衫。

    此时,墨国夫人,也就是卢氏那八岁的小姑娘卢夷吾被傀儡的牵线缠住了双手,急得大叫起来。宋国夫人便趁机吩咐那还在叩首不休的班主道:“还不过去帮帮墨国夫人?”

    张媛微微而笑,托辞去花丛中走走下台而去,连侍儿都只带了两个。

    班主暗中擦了擦额上的冷汗,膝行至卢夷吾的席前。她解开缠在卢夷吾手上乱成一团的牵线,扶着她的手C纵傀儡,说着戏中少女撞见情人与宰相小姐踏青时黯然神伤所吟的一段诗:

    “有所思,乃在大海南。来何用问遗君,双珠瑇瑁簪,用玉绍缭之。闻君有他心,拉杂摧烧之。摧烧之,当风扬其灰。从今以往,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J鸣狗呔,父母当知之。妃呼豨!秋风肃肃晨风飔,东方须臾高知之……”【1】

    这老妇人的声音当真婉转多情,一段吟唱下来,将少女的催肝裂肺,痛不欲生之情演绎得淋漓尽致,立时吸引住了满场诸人的注意。

    坐在卢夷吾的下首的赵瑟心中却大感奇怪。这老妇人胆子可着实大得很哪!不仅敢伸手去碰张家公子,而且刚刚死里逃生怎么她就一点儿都不后怕呢?听她那吟唱仿佛一个颤音也没有啊!还有宋国公,仿佛更是奇怪啊!换个衣服而已,就算张五公子身份特殊一点儿,大有过两天就荣升公主正君之势,可也不用你堂堂国公,副相之尊亲自陪着去服侍吧?旁边这么多侍儿摆着好瞧的吗?周氏一族无论如何不至于沦落至此吧?还有张媛,至于这么没风度吗?跑这么快干嘛?

    赵瑟以手肘轻碰陆子周,陆子周会意,取了傀儡在手中,一边C纵,一边与卢夷吾配戏。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棱,江水为竭,东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傀儡在他的手中虽不如班主老妇那样灵活,但他即席所吟之诗实在太妙,配上他刻意压低的男声几可夺人心神——特别是女人的心神。有几位夫人几乎立即同时发出“啊”的一声叹息,露出神往之色。甚至有一些刚收了眼泪补好妆的女人们的眼睛中又蒙上一层水雾。

    赵瑟便很没良心得把他的子周留在一群“如狼似虎”的女人们中间,自己假作更衣的模样混下高台。她扶着团子的手臂,远远地窥着宋国公聂云和张五公子的身影,跟着他们绕过假山池塘,看着他们进了一处水榭。

    赵瑟有点傻眼儿,心想再跟下去非让人家当成翻墙偷人的登徒子暴打一顿不可。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回去。于是,她便在附近寻了块大石头坐下,假装走累的样子,叫团子跪在地上给她揉脚。她自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水榭,一门心思地守株待兔。

    兔子还真撞树了!

    一会儿功夫,果然见张媛独自一个人绕进水榭,连方才跟着她的两个侍儿都不见了踪迹。赵瑟猜不出他们这是要算计谁,也不知道和自家有关系还是没关系,便傻傻地又待了会儿兔儿。不成想,先后又有两个五品的小官儿闪进水榭。

    赵瑟大叫不妙。这两个小官她是认识的,如果没有记错,他们应该都是兵部的郎中,自己祖父大人的属下。赵瑟猜测或许是因为河西军增军一事祖父百般阻挠,张媛便意欲结交尚书省都省主管军事的尚书右丞聂云和兵部的郎中,另辟蹊径,以求绕过祖父。

    她这猜测一点儿谱都没有,但一时半刻也不知该如何求证,于是,她便以画眉的黛笔在手帕上匆匆写了几个字,命团子送回去交给自己祖父大人处置。

    赵瑟左右为难,想走近些探查一番,又怕打草惊蛇,反而不妙。正在进退不得,难以定计之时,猛然听见耳边传来司仪气息绵长的通报:

    “晋王殿下到……欧阳怜光小姐到……徐公子到……赵公子到……”

    再以后,便是一连串上都有名有姓的士家公子。

    赵瑟顿时怒火中烧,连探听消息这等重要的事儿都给抛到了脑后。

    她一面往回赶,一面在心里气道:欧阳怜光这女人怎么回事儿,怎么我上哪儿她就上哪儿来给我添堵?她不是今天品茶论道去了吗?又上这儿来干嘛?真是躲都躲不赢!她成心的怎么着!

    和她一起来的晋王啊,公子啊又是怎么回事儿?不是她拉来给她壮声势的吧!显摆她名声大,追求她的男人多怎么着?这女人什么人品啊!赵公子……谁呀?是小舅舅还是大哥?他们可千万别是看上欧阳怜光了,抢着给人家当跟班,和自己亲甥女和亲妹妹过不去!他们眼光不会这么差吧?这还真说不好……

    宋国夫人周庄满面含笑地与欧阳怜光寒暄:“欧阳小姐一到,我这里便才气纵横了。难怪人家说,蜀中欧阳怜光所到之处,上都名门公子,青年才俊便会蜂拥而至。今日一看,果然名符实归啊!不仅各位公子,连晋王殿下都大驾光临……本来我还担心今日赏菊宴来的才子太少,惹人笑话,如今有欧阳小姐在,我也总算放心了……”

    她的话说得很慢,像吟诗一样带着音律。说话时目光流转,一一扫过尾随欧阳怜光而至的王孙公子,别有一番意味在其中。而赵瑟的舅父赵波和大哥赵峥,竟真的赫然混在这群王孙公子之间,赵瑟气得头晕。

    欧阳怜光却是不去揣摩宋国夫人周庄话中的意味的。她这时虽然脱去了太学服,换上了深衣,却仍然像男子行礼那样痛快地一躬到地,继而起身微笑言道:“只盼夫人不怪怜光做不速之客便好。”

    晋王乃是当今天子最年幼的一位皇子,刚满十六岁。他虽然早早封了王爵,但由于要到二十一岁行过冠礼才能出阁就藩,故而整日在上都与一般王孙公子、才子名士戏耍,皇帝也不管他。自从欧阳怜光成名上都以来,这位晋王殿下不知为何便迷上了她,心甘情愿地跟着欧阳怜光给人家做保镖。欧阳怜光有时候对他冷冷淡淡的,他也不生气。欧阳怜光四处结交名门公子、当世才俊,他也无所谓,还整天笑嘻嘻地跟着人家厮混,让人搞不明白他是真喜欢欧阳怜光还是假喜欢欧阳怜光。

    晋王这人脸皮厚,听着宋国夫人语带调侃,便笑嘻嘻地言道:“夫人的赏菊宴年年都有,错过了今年明年还能来,怜光可是错过了就没有了。夫人体谅些吧!小王虽是皇帝的儿子,可到底也愁傢啊!”

    众人皆忍不住笑出声来。侍仆们便张罗着给新来这一大伙儿贵客设座。赵波和赵峥是不必麻烦的,上赵瑟和陆子周那一席挤挤就算完了。晋王怎么说也是皇子亲王,满院的宾客爵位没有比他再高的了,只好在主宾之位给他设席。

    晋王殿下人家脸皮厚那是没说的,当即就厚颜无耻地牵着欧阳怜光的袖子要与她同坐。这还是幸好是欧阳怜光躲得快,不然晋王殿下就直接拉到人家手上啦。

    众人不好眼巴巴地看着晋王殿下丢人现眼,只好都装看不见。赏花的赏花,谈天的谈天,看戏的看戏,把个晋王殿下和欧阳怜光欧阳大才女晾在了一旁。

    欧阳怜光虽然是那种极为恃才傲物,相当冷艳高傲的女子,可这并不代表她脸皮厚。与男人当众拉拉扯扯,说不清的事她还是不好意思干的,自然不肯让晋王拉了去。

    就在两人牵扯不休之时,欧阳怜光偶然回眸,却正望见不远处正与赵波、赵筝低声交谈的陆子周。

    “子周?陆子周!”

    欧阳怜光甩来晋王的手,来到陆子周面前,把住他的手臂说道:“原来你也来了上都!我就说今日来得不错……昔日蜀中一别,转瞬已有七载,那个……你们……你还好吗?”不论她的语气还是神情,都是很明显地喜大于惊,激动大于意外。

    陆子周看着欧阳怜光抓住自己手臂的纤手,摇头说道:“欧阳小姐,在下已经傢人了,请你放开手……”

    欧阳怜光嗖然收手,颇有些不可置信地诧异道:“你已经成婚了?这可……实在是太意外了!倒不知道什么样子的女子有如此……福气……”

    赵瑟这会儿要是还在一边儿看热闹,那不要说陆子周,便连她自己也觉得实在说不过去了。她分开众人走到陆子周身边,示威似地挽起陆子周的手臂,微笑着对欧阳怜光说:“欧阳小姐,真想不到您今天也来赴宋国夫人的菊花宴,原本我还为错过了您今晚的茶会而遗憾了好一阵子呢!怎么,看来您与我家陆郎旧日相识?”

    欧阳怜光明显一怔,目光逡巡着在赵瑟、陆子周还有赵波三人身上转来转去,似乎以微不可查的幅度摇了摇头,露处一抹几乎不算笑容的微笑。

    被欧阳怜光甩在一边不管不顾的晋王殿下本来非常下不来台,瞪圆了眼睛,脸上红一块白一块地死死盯着陆子周运气。那架势,怎么看怎么像随时打算扑上去与陆子周大打一架的样子。此时一听陆子周已是名草有主,顿时笑逐颜开,一点儿不嫌丢人现眼地赶到欧阳怜光身旁,也不管人家欧阳怜光乐意不乐意,抓住她的手就说:“原来你就是陆子周啊……”

    于是,不管当事的这四个人作何想法,从表面上看,赵瑟与欧阳怜光的确就是以攀比谁家的马更大一些的姿态对面而立了。

    败局

    “实在是失礼了,请两位恕罪……”欧阳怜光郑重地赔礼,说道:“我的确没想到陆兄已经傢人,乍遇故旧,一时言行无状,万请赵小姐莫怪……其实,昨日拜读小姐大作,怜光便该想到,能取陆兄者非赵小姐莫属。”

    欧阳怜光这一番话说得赵瑟是莫名奇妙,心道:你欧阳怜光虽然整天装得神神叨叨的,可也不大可能真的能掐会算吧!那你没想到我家子周就不傢人啦?我有没有资格取陆子周又和文章有什么关系!

    于是,赵瑟便摇头笑道:“欧阳小姐千万不要客气,虽说女婚男傢乃是世理天道,可一时想不到也是应该的。欧阳小姐既是我家陆郎的‘旧识’,又是在下倾慕非常之人,今日之事便请不要介怀。”

    欧阳怜光似乎抿嘴而笑,说道:“赵小姐这‘倾慕’二字怜光实在当不起哪!该是怜光倾慕小姐才是。日后还请赵小姐多加指教……”说完她郑重其事地深施一礼,竟是正儿八经的弟子之礼。

    赵瑟被欧阳怜光这一番动作惊得脖子都该伸出来了,搞不清楚欧阳怜光这卖得是哪门子的玄虚。她欧阳怜光是上都公认的第一才女哎,自己何德何能,哪点能让她倾慕得都要执弟子之礼了呢?总不会是因为自己取了陆子周吧?她是陆子周的徒弟?不能吧!没听说啊?

    赵瑟傻傻地楞了一下,慌忙闪到一旁,去望陆子周。陆子周却微微皱眉,轻轻摇了摇头,意思大约是别理她。

    “咦……”晋王翻着眼睛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赵瑟,又看看陆子周,扯着欧阳怜光的袖子问:“怜光姐姐,这位真是你说过的你求之而不得的陆子周?我看着不太像啊!”

    “晋王殿下……”欧阳怜光立即显出啼笑皆非的模样,转头对晋王说道:“换了您,您会记错自己追求过的人吗?特别是因为自己的才识不足而没有追求成功的人……”

    赵瑟顿时一阵头晕,心想欧阳怜光这人脸皮可真是厚啊!她怎么什么都和这位晋王殿下说呢?像自己让人男人给甩了这种事,不说上都的贵族士家,就算是个女人也不好意提呀,她怎么仿佛拿着当得意的事一样四处宣扬呢?她还是女人吗?

    “我当然不会记错怜光姐姐你了!”晋王扯着欧阳怜光坐在赵瑟和陆子周对面。欧阳怜光将头微微侧向另一面,明显故意忽略晋王话语里如火如荼的深意。这让赵瑟有点意外,不过,人家的感情纠葛她可没心思揣摩。只要欧阳怜光不来纠缠陆子周,她和其他的男人怎么样,似乎和自己也没什么关系。于是,赵瑟也就毫不示弱地拉着陆子周坐了下去。

    晋王笑了几声,露出两颗小虎牙对赵瑟说:“赵小姐啊,你别怪我说话直率啊!我确实看着你不像吟诗作对、写文论道比得过怜光的。要说你这小夫陆公子胜得怜光一分半分,既然怜光一直这么说,我也就马马虎虎信了,可非说你更胜一筹,我可是真的没法相信……”

    “殿下!”欧阳怜光语气相当不悦的轻唤了一声,顺便甩开晋王一直牵在自己衣袖上的手。晋王噘了噘嘴,终究不说话了。

    赵瑟心中大呼冤枉,她啥时候说过自己比欧阳怜光强了,这晋王怎么胡说八道呢!正待分说几句,却被陆子周牵住了手。

    陆子周笑着说道:“文章一事儿本无胜负可言,殿下的话甚是有理。我与欧阳小姐当年确实曾经以文相会,并谈不上什么胜负。欧阳小姐这么说,不过谦虚而已,那里就是我胜得了她呢?至于我家细君,虽然比我高明甚多,却也不一定便会胜过欧阳小姐。”

    晋王便连连点头道:“你说的有道理。”

    “不然,不然!”欧阳怜光摇头说道:“胜就是胜,负就是负,当年我的确是输了。纵然我不服气,咱们再比便是。快十年的事了,陆兄你又何必要替我遮掩……你胜于我,赵小姐既然能取你,必是也胜了你的,如此,说她胜于我又有何不对?”

    “啊?!”赵瑟忍不住露出疑惑的表情。晋王却发出“嘁”的一声,将头转到一边。

    欧阳怜光拿了酒盏在手中把玩片刻,似乎自嘲地一笑,抬头望着赵瑟说道:“赵小姐,或许陆兄也曾告诉过你。八年前,在蜀中,我曾追求过陆公子。当然,现在他是您的了。请您千万别误会,我说得只是过去……”

    “当年,陆兄也是天下有数的风流才子。他曾有言在先:能得他委身下傢之女子,非得才华更胜于他不可……我们比试了三天三夜,从宇宙天道至家国天下,从吟诗作赋到琴棋小道,除了我肯定比不过他的喝酒和他肯定比不过我的绣花,大抵我欧阳怜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都比过了……可惜啊,最后还是不欢而散……”

    “赵小姐,我真的很佩服您呢!不瞒您说,当初子周他胜过了我,我还蛮担心他以后会傢不出去呢。现在想来,当真井底之蛙,可笑之至,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赵小姐,请满饮此杯吧!”

    欧阳怜光手臂展开一个相当完美的角度,斟满一盏酒,双手奉于赵瑟面前。

    赵瑟心里怪怪的感觉,糊里糊涂地接过酒盏把酒给喝了。说起来,她现在真的很怀念欧阳怜光那副冷若冰霜、旁若无人的“仙女”模样。这女人现在一副追忆往昔,沉静而惆怅的语调和神态总让她觉得亏心,仿佛是她的子周是从她那儿强抢来的一样。并且,她的确亏心。

    天地良心啊,她真的从来没说过自己有什么地方比陆子周强!这可都是欧阳怜光自己说的!她从来可都是谦虚诚恳地承认自己啥啥都比不上陆子周的!

    赵瑟当然不会缺心眼到实话实说,她只是有些心虚地拎着酒盏的耳朵问:“这么说,欧阳小姐是因为我胜过了子周,把他取到手了,所以才会钦佩我的吗?”

    “是啊……”欧阳怜光再敬了一杯酒给赵瑟,并转头去问陆子周:“难道不是吗,陆兄?”她眼睛里含着说不清楚地笑意。

    “正是!”陆子周毫不犹豫地立即回答,郑重地说道:“我的确是没有办法胜过赵小姐。也幸好有她,我才不至于傢不出去。”

    这句话听到正在喝酒的赵瑟的耳朵里,的确如天籁一般动听,同时,也令她面颊发烫,并呛得咳嗽起来。幸好,她在喝酒,一切都可以归咎于酒上,不至于让人瞧出破绽来。不过,她还是忍不住想:原来子周的脸皮也是挺厚的,说起瞎话来一点儿心虚的样子都没有。

    欧阳怜光点点头,说:“那么,恭喜陆兄了。只从昨日怜光拜读赵小姐所作策文便知了,陆兄,坦白说你可不要生气,其文气势之雄浑确实比你当年还要更胜三分哪!一开始,我几乎都不相信是出自女子之手哪!”

    “对了,怜光,好像这两天谁的文章你都要夸说气魄雄浑!今天晚上赵波写的那篇你就这么说的吧?”晋王挠头说道。

    欧阳怜光笑笑,说:“是吗,我可不记得了。”

    “怎么不是!”晋王很肯定地说,“刚夸完你就急着要来赴宴的吗??


热门小说推荐: 剑来 圣墟 夜天子 斗破苍穹 永夜君王 斗罗大陆 情欲超市 大团结 乱伦大杂烩 乱伦系列(未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