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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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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我自己走吧，想走两步，吹吹风，酒喝的有点儿晕，调整一下……”
方达夫可能也知道我到底需要想的是什么事情，便点点头，“那好，你脑筋快，能想到一个切入点最好。那我就先走了……”说完，自己上了车，陈主任一边一个女孩儿，坐上了方达夫那辆奥迪a8的后座。
看到他们在车上冲我挥了挥手，我笑着说，“路上车多，我走两步……”然后也冲他们挥挥手，奥迪绝尘而去。
确定车子里的人看不见我之后，我转过脸，看着身边的楚楚，“不介意陪我走走？”
楚楚点点头，“没事，其实你没喝什么酒……”
我打个哈哈，“哈，酒这东西，沾了就免不了有些晕，况且醉人的不止于酒。有空间清醒一下总归是好事。”
楚楚再不说话，只是将身体靠的我更近了一些，贴在我的手臂上。虽然隔着厚厚的冬衣，却依然可以感觉到楚楚胸口的形状，并且逐渐的温暖起来。
夜里的风有些大，何况是在寂寥无人的沪青平公路上，我明显能够感觉到身旁穿着本就较我单薄的楚楚有些不胜风力。
想了想，我拨开楚楚的手臂，然后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轻轻披在她的身上，然后尽量伪装的似乎不冷的样子继续往前走。为楚楚披上外衣的时候，她显然一愣，但是随即温暖的笑了，她的笑容也多少给我带来一丁点儿的暖意。
我的脑子里一直在转悠关于刚才方达夫说的事情。
从表面上来看，对于我们通达这样一家注册资金不过一百万，实际资金也不超过一百二十万的公司来说，承接一些策划创意整体包装之类的活儿是最为理想，也是最妥当的方式。
创意策划之类的产业投入少产出大，当然，这个产出是相比较其投入而言的，在常人眼里是暴利，通常投入不足两万元，但是产出可能达到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几十倍到一百倍这样的利润，的确相当可观了。
如果换做不用多，仅仅半年前，如果不是因为正好遇到城东烂尾楼的事情，我想我打算从商起步的话，的确会想要从这个方面入手。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了，虽然公司依旧是仅仅价值一百万的公司，所有员工的年薪加在一起也不过五六十万的支出，加上房租水电等等一切开销，也就是说公司一年也就是一百万的成本。而我手头可以用来流动的资金却超过这个数额数倍，这就不由得我不去寻找一种更加快捷的方式来赚钱了。
可是按照方达夫刚才所说的话，我们也仅仅就是拿个企划费，如果仅仅为了这么一点儿利润，我又何必大老远的赶到上海来，趋炎附势的跟着方达夫还要陪着笑脸？这件事无论最终是个什么结果，看上去都是我承了方达夫的情，而最终借着亮点集团这次东风里最大的那块蛋糕将被方达夫吃进，我只能在外围捡点儿他掉下的残渣……
这是绝对不行的，那么，我应该如何参与到这块大蛋糕的分成中去呢？从前我看过一本书，斯宾塞·约翰逊写的《谁动了我的奶酪》，里边就说的很清楚，商场就是如此残酷，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往往像是我这样手里攥着几百万资金的人，一旦融入到资本的市场里，是最容易被市场这条残忍的大鳄连皮带骨吃个干净的。无论是为了我的目标也好，还是应顺市场规律也罢，只要我不打算拿着这六七百万的资产退休，我就必须迅速的壮大，至少成为一个池塘里的大鱼。
鉴于手上的资金其实并不多，似乎唯一可行的方式就是邓主席当年在农村投下的一招——承包责任制。这个承包就像是在股票市场上玩期指一样，一百万丢在股票市场上只能当一百万用，可是在期指中就可以十倍甚至五十倍一百倍的去使用，只是一旦赔了就会被迫清仓最终血本无归而已。
我目前能够调配的资金是我自己那六百多万的存款，如果按照通达目前的股配来看，我们最多可以筹集到的资金是一千五百万。其中宋方需要再拿出四百五十万，吕青衫三百万，这些应该都不是什么问题，我有足够的自信能够说服他们俩跟着我一块儿玩这次的赌博。可是，唯一的问题似乎出在赵子华身上，他一个普通的律师，年薪不过六位数，让他拿出几十万估计问题不大，但是一百五十万……
似乎我现在所能做的也不过是苦笑着摇摇头……
风似乎更大了，我即便刻意的去装作不冷的样子也禁不住打了个寒战……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八章 我要跟你睡一张床
楚楚很敏锐的发现了这一点，她开口对我说，“石总，是不是很冷？要不别走了，我们打车去宾馆吧。”
我抬腕看看手表，已经接近两点了，原来，我在风里居然走了将近两个小时。
我伸手揽紧了楚楚，“冷么？”
楚楚点点头，“有点儿……”
我强笑着，伸手拦车。
上了车后，至少过了十分钟，我才在温暖的车厢里彻底将冻僵了的肌Ｒ恢复过来，楚楚紧紧的贴在我的胸口，问我，“你怎么不买辆车？”
我稍愣，迅即回答，“没钱……”
楚楚眨眨眼睛，笑了，“我又不找你借钱，不必跟我哭穷。”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能够到那所红房子里消费的人都是巨富？或者是手里握着实权？”
没等楚楚回答，司机倒是Ｃ了句嘴，“你是说后边那所红房子么？那当然，全上海能走的进去的人，不会超过一千个，无一不是达官巨贾……”
我笑笑，不去理会那个司机从后视镜里投来的羡艳的目光。
很快，车子开到了火车站附近，我早晨到上海的时候就注意到这里有一家锦江之星，这种连锁的商务酒店最适合我，价格便宜，经济实惠，我才不想把我有限的资金浪费到那些四星五星的饭店里去。
下了车之后，楚楚很是有些奇怪，可能她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我怎么会住在这样的一家酒店里。
我没容她发问，直接向酒店走去。就在这个时候，我口袋里的手机震动了起来，铬的我的大腿有些麻，我掏出一看，居然是王茜，“这么晚找我干嘛？你怎么还没睡呢？”
那头王茜的声音有些游离，“我估计这个时候你应该还没来得及睡，刚忙完？”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王茜最后那句刚忙完里有几分戏谑的成分，似乎特指些什么。
回头看到楚楚，我恍然大悟，是呀，出门之前我还一直想着该如何将楚楚打发走，怎么就稀里糊涂的把她带到酒店来了？
“也没什么忙的，从红房子里出来，在路上走了走。酒有些上头，吹了吹风，好多了。”
“嗯？不会吧？按说这个时候你至少应该躺在宾馆的大床上才对呀……”
果然，这个丫头刚才那句刚忙完是特指一些事情，大概就是说我和楚楚刚忙完吧。我也不想多解释，便淡淡的说，“穷人白天忙忙碌碌，于是思考的时间通常在深夜。好了，我到宾馆了，时间也不早了，你早些睡觉，我上楼也差不多要睡了，明儿还有事。”
那头王茜并没有挂断电话，大概停顿了几秒钟，终于我听到她有些期期艾艾的声音，“你住在哪家宾馆？”
“火车站边上的锦江之星……”我刚说完就有些后悔，这个丫头不会跑过来吧？
“我说石磊，你现在好歹也是百万富翁，不用装穷装成这样吧？住个三星四星对你来说也花不了什么钱。”王茜的声音重新欢快起来。
“反正就是睡觉，干净就行了，干嘛讲究那些？”
挂上电话，我等着楚楚走上来，一起走进宾馆。
“服务员，你好，请问你们这儿四楼还有房间么？”我拉着楚楚走向前台，询问当值的服务员。
服务员回答了一句，“请稍等”，然后就在电脑上忙碌。
楚楚低声问我，“你还没开房呢？”
“哦，我的房有了，帮你单独开一间。不过你放心，费用我照付，只是没什么心情做那些事情……”我把声音压得很低，凑在楚楚耳边说。
楚楚眼神里闪过讶异的神色，“你怎么那么奇怪？”
我傻傻的一笑，“没有这样的习惯，对于我来说，刚才红房子里的一切都是应酬，我不想把工作带到睡眠里去。”
楚楚低下头，想了想又说，“我想跟你睡一张床……”
没等我开口，服务员恰到好处的说，“不好意思先生，让您久等了。本酒店现在除了顶楼还有一间空房以外，没有别的空房了。不过那间是个单人间……”服务员说着，看了看我身边的楚楚。
“那好，就要这间……”
“先生，那间是单人间，不能入住两人的。”服务员小心翼翼的提醒。
我从口袋里翻出一张房卡，“我自己有一间，给这位小姐单独开一间，还有问题么？”
服务员微微一错愕，迅即回答说，“那没什么问题了”，犹豫了一下他又说，“不过，先生，我注意到您手里的房卡是双人间的，按规定可以入住两人，你们实在没什么必要再开一间房……”
我刚想坚持，楚楚踮起脚，凑到我的耳边，咬着嘴唇轻声说，“我说了，我想跟你睡一张床……”
我无言，然后看到服务员冲我狡黠的一笑……
“那好吧，不好意思，不要了！”我转过身，拉着楚楚向电梯走去。
进了房间之后，我才发现，我在电梯里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我早晨来开房的时候，只是顺手付了押金，拿了房卡之后就离开了，甚至都没有进房看看。这下进来才发现，这里边居然是一张双人床，而并非我想像的两张单人床。
我看到楚楚狡猾的一笑，然后迅速溜进了洗手间，很快，便传来放水的声音，她开始洗澡。
现在就显示出商务酒店的不好之处了，空间太小，连个沙发都没有，只有写字台前的一张椅子。早知道会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就该把电脑带来，至少可以坐在写字台前看一晚的网页，或者还可以趁着这晚写点儿久未动笔的小说。
可是，现在似乎一切都是徒劳的，可是我实在没什么兴趣跟楚楚发生什么关系，不是生理上毫无兴趣，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讲，楚楚都是那种很招男人喜爱的女人，身材长相都堪称一流。可能是潜意识里不愿意被方达夫看透的念头在作祟吧，我对于楚楚，始终有些隔阂。或者说的坦白点儿，是对方达夫的此类安排有隔阂。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九章 无法消受的艳福
很快，楚楚便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身上没有了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条白色的浴巾，紧紧的裹在身上，将她的好身材显露无遗。可能是因为浴巾长度的问题，胸口处显得稍稍有些低，露出Ｒ沟的上缘，但是如果硬拉上去，下边就会春光乍泄。
我摇摇头，叹口气，“你还是穿点儿什么的好……”然后我两步绕过楚楚，走进洗手间。
洗澡的时候，说实话，我很希望出来的时候发现楚楚已经离开了，刚才我特意放了两千元现金在写字台上，我并不知道她们的价码到底是多少，但是我身上带着的现金不多，总共也就三千块钱，我也只能取出两千了。
可是，等我出来的时候，却意料之中的失望。楚楚当然没有离开，而是咬着嘴唇已经钻进了被子里。
无奈，我只得边用浴巾擦拭着头发边向床的另一侧走去。
躺上去之后，我拉过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然后拿起电视的遥控器，打开来，翻了几个台，都没看到任何值得一看的节目，转过头，却发现楚楚还是那副表情，牙齿紧紧咬在嘴唇之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心里叹口气，这又是何苦呢？
“睡吧……”我关了灯，身体下滑，完全进入被子之中，身体尽量靠在床的外侧，不跟楚楚发生接触。
楚楚在黑暗中凑到我的耳边，吐气如兰，温热而潮湿的气息喷向我的耳垂，“你很累么？”我的身体一阵酥麻。
不得以，我伸出手，从楚楚的脖子和枕头之间穿过去，“就这样睡吧，不想做什么……”
楚楚不再说话，乖乖的把头枕在我的胸口。
早晨醒来的时候，楚楚还压在我的胸口上，我轻轻抬起她的脑袋，放在枕头上，手臂有些酸麻。
我下床的时候，楚楚也醒了，惺忪着双眼看着我，“几点了？”
“九点多吧！”
“不再睡会儿？”
“不了，一会儿还有事。”
刷牙，冲澡，穿衣，我全身整齐的出现在房间里。
待楚楚也洗漱完毕之后，我跟她一起下楼，到了门口的时候，我拿出昨晚就准备好的两千块钱，递给她，“不知道应该给你多少，但是我身上现金不多……”
楚楚推开我的手，“那个在会所里就已经支付完毕了，我们出来是不需要客人再掏钱的。”
我想想，还是坚持递过去，“当是小费好了……”
楚楚还是推开了我的手，低声对我说，“我不想把你当成客人……”说完，她钻上了早已开到面前的出租车，扬尘而去，留下我拿着一沓子钱愣愣发呆。
手机铃声替我的呆滞解了围，是王茜。
“起床了么？”
“下楼了，准备去方达夫那边。”
“我和干爹约好去喝早茶，我去接你吧。”
我想想也好，便答应了她。
在宾馆大厅里等了也就十来分钟，手机又响了，王茜发来消息说已经到门口了。
上了王茜的梅塞德斯p8，我这才细细打量这辆在中国还没的卖的车。
方达夫显然等候多时，好整以暇的坐在包间里，桌子上已经摆满了各式小吃。
我坐下之后，径自对方达夫说，“师兄，恐怕让你会有些失望，我并不想做你那个所谓的企划……”
方达夫正往嘴里送一块水晶饺，闻言一愣，随即动作僵住了，半只饺子在嘴里，手虚空的放在唇边。
他调整好之后，把饺子从嘴里拿出，扔到面前的骨碟中，“不想跟我合作？还是觉得自己没把握？”
我摇摇头，“都不是……”
“那是为什么？”
我笑了笑，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茶，然后又拿过一笼虾饺，慢条斯理的吃了两只之后，才又开口说到，“利润太低，耗时过长，对通达的成长没什么好处。”
“你有别的项目？”
我摇摇头，“没有……”
“那……”方达夫似乎有话要说，但是欲言又止。
“你先告诉我，你马上要进行的那个项目是什么样子的？已经完工还是正在进行时，当然绝对不可能是还没破土动工的了！”
方达夫犹豫一下，还是说了，“算了，我也不想瞒着你，本来今天也就是要跟你详细商谈这件事情的。是靠近海福巷的一个小区，占地约……算了，还是你自己看吧，材料就在我包里。”说着，方达夫拿起手边的公事包，从里边取出一个文件袋，鼓鼓囊囊的，似乎很厚实。
我接过来之后，取出文件，挑拣出几份最为直观的简介，大致的浏览了一下，也就清楚了那是一个什么样子的小区。
那是去年批出去的一块地，居然不是通过拍卖的形式批出去的，而是南京的天宏地产直接拿着批文得到的一块地，代价甚微，但是承诺其中必须有百分之六十拿来做经济适用房。整个小区大概占地一百几十亩，由于其中有不少绿化面积，预计建成小区后有效的销售面积可以达到七十来亩，百分之六十，也就是四十多亩左右将无利可图，剩余的三十余亩才是利润所在。
我大致回忆了一下，这块地所处的海福巷，房价应该普遍在两千五左右，利润空间着实很小。
心里大概齐有了个谱儿，我抬起头，对方达夫说，“行了，基本上有效信息我已经有数了，细节部分不是我的专业，这个回头再研究。我想问一下方总，如果我同意给你做整体的销售企划，我能得到多少的报酬？”
“除掉百分之六十经济适用房外的部分，利润的百分之三。”看来这是方达夫早就准备好的一个答案，否则他不可能回答的如此迅速。
我心里迅速的开始了计算，三十来亩，两万平方多一点儿，七层建筑，可销售面积实际是十五万平方，估计总利润大概会在五千万附近，百分之三，一百五十万左右。如果对于一家专业从事企划的公司，小半年的时间，换来一百五十万的收益，应该算是一笔不错的买卖。但是，这绝不是我想要的。
“还有一个问题，房型彻底固定了么？有没有可调整的余地？”
方达夫沉吟了片刻，“应该问题不大，这个小区的建筑全部采用的是框架式的结构，承重墙在外围，里边可以更改结构……”
我点点头，这样就好办了，“单幢楼房占地我刚才看了，四百多平，如果作为豪宅，你觉得如何？”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十章 有钱人，只选最贵不选最好！
方达夫不太明白我的意思，眉毛挑了起来，像是在让我继续说下去。
“说实话，对于所谓的企划费用我没什么兴趣。我那个公司虽然不大，但是一年的开销也要一百多万，这笔单子按照你刚才所说的报酬，一百五十万上下，也就抵掉我一年的费用。但是这样一来，势必有半年甚至更多的时间我要把精力全都放在这个上边，接下来让我创造真实利润的时间就不多了。”
方达夫点点头，“这个我考虑过，也估计到一百多万满足不了你的胃口。你已经被童话公寓撑大了胃，你先说说你有什么其他的合作方式……”
“你看这样行不行，回头我会提交一个企划书给你，如果你觉得可行，就这样进行。我初步的想法是，你把整个小区的销售任务外包给我，我提供一个保证金，如果房价低于我们的核定价格，就从那个保证金里扣除，但是高出的部分，我们另外商讨利润分成。”
方达夫托着下巴，眼神颇具玩味的看着我，似乎想琢磨透我的想法。
半晌之后他才开口，“也就是说，你要拿着当初跟老宋合作的方式跟我合作。只不过不同的是，这次你不再是空手套白狼，而是先要进行投资。”
我微微点头，“也可以这么说。其实，不同的是上次是走了政策的漏Ｄ，而这次，我是正当的投资。并且，对于未完成的施工，我也将参与设计，这是一个全然不同的Ｃ作，跟童话公寓可以算是两码事。”
方达夫笑着用手指轻叩桌面，“哈哈，石磊，终于你还是也要开始跟我打心理仗了。不过，我想，你总归需要一个合理的能够说服我的策划吧？或者至少有一个创意。”
我也笑了，却并不开口，而是将眼睛紧紧盯着方达夫。我是想看看方达夫在我的*视下，会做出什么样的反应。如果一直针锋相对，不选择避让，那么接下来估计我无论说什么，他都不会愿意把这个既得利益给我。
很幸运，方达夫见我迟迟不开口，终于又笑了。“好了，你不用试探我了……我是个商人，不会看着利润不要。如你所言，那儿周边的房价普遍在两千五左右，我想要知道你目前有自信能够将房价提高多少！”
我这才伸出一只手，拇指摁住小指，其余三根手指笔直的竖着，“百分之三十！”
“你的意思是能够将房价提高到三千二左右？”方达夫显然很有兴趣，身体也略微前倾。
这是一个好迹象，从心理学上说明此人对于话题很感兴趣，想要知道更多的内容，并且在全神贯注的思考话题相关。
“差不多吧，可能更高。如果按照正常的销售思路，十五万平有效面积，即便因为亮点集团的强势进入，导致房价短暂下滑，但是毕竟下滑有限，你们接手之后，利润怎么也超不过五千万。房价能推到多少？两千六？还是两千七？而如果房价达到三千二，很显然，整体利润将超过一亿两千万，刨去你们之前可能达到的五千万，还剩余七千万。七千万啊，我们就需要做一个合理的分配了……”
方达夫依旧满脸笑容，“你能告诉我你想要得到多少么？”
我坚定的摇摇头，“不知道……这必须等我回去之后，跟公司的人一起做一个初步的预算，我总不能在自己的成本投入是多少都不清楚的情况下，就告诉你我需要得到的数目。”
“你真的那么有自信能把房价推到如此不合理的地步？”方达夫显得不够相信我。
我淡淡一笑，“不是自信，是有把握。还是那句话，有钱人，譬如你这样的，通常只选最贵不选最好。”
“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告诉我你昨晚在那个红房子里的消费大概是多少么？”
方达夫显然没想到我会问到这个，而且在他看来，可能这个问题跟我们正在讨论的问题完全没关系。
但是方达夫想了想之后，还是回答了，“五万块附近。”
我的身体后靠，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取出一支点上，吐了一口烟之后，我说，“那么，要达到同样的效果，在五星级酒店的ktv里，或者就在上海最有名的金碧辉煌吧，需要多少？”
方达夫笑了，他已经完全明白了我的意思。昨晚那一套，除开我身边那个小影星不谈，正常的夜总会，包间消费不会超过五千，小姐的台费五百一个，出场就算两千，总共也不过一万多块，两万块都顶到天了。这就是我所说的有钱人不选最好只选最贵的原因。
“你的意思是打算把那个小区打造成富豪们的别院？可是，石磊，你该清楚，那里边可是有百分之六十的经济适用房啊，那儿将要居住的，都是些城市里的底层人民。”
我眨眨眼睛，“一道围墙就可以解决不是么？一个标地，为什么不能是两个小区非得是一个？”
方达夫的身体也开始向后靠，他的瞳孔向左上角飘去，心理学上这说明他在思考问题。很快，他眼角含笑看着我，“我大致知道你的构思了……但是我为什么要跟你分享利润呢？我一个人拿不是更合适？”
“这里还有很多细节的问题没有解决，比如具体的建筑问题，比如建好之后的营销问题，比如房价的具体战略问题，比如市场的调研问题……问题很多，方向也很繁杂，成本的核算必然要被你考虑进去。如果你自己Ｃ作，自然无可厚非，但是其实最终的效果一样，你能得到的利润不会增高。我刚才就说了，我必须等到回去，将详细的企划方案写出来之后，经过研究审核，才会知道自己该找你伸手要多少钱。方总应该不会急功近利到如此地步，甚至都不给我参与的机会吧？我最终给出的分成报价，绝对不会高出你做出的核算。两相持平，你就不如把销售外包，省力省心了。”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十一章 懂得控制负面情感的人所向无敌
“你当初跟老宋谈判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么？用什么词形容你比较好？算无遗策？”
我大笑，“算是算不出来的，计算只能得到数目，而平衡才是谈判的最好基础。”
“我怎么知道你最终拿出来的方案就一定会是平衡的？”
“这样我们就不要谈下去了，眼看早茶就要变成lunch了，我们还是赶紧吃完这些东西吧！”
王茜见我们之间的形势有些微妙，赶忙Ｃ嘴说到，“就是，你们俩一进来就说个不停，这些小吃都冷了，多好的蟹黄汤包啊，根本没法儿吃了！”
方达夫哈哈一笑，“小丫头开始护食了？怕我跟你的情郎吵起来么？”
王茜羞红了脸，“什么跟什么啊，什么就情郎了？”
我也连忙Ｃ科打诨，“按辈分我可该是王茜的叔叔呢，情郎是没戏了，将来等王茜找了个老公，给他们做个婚姻的见证人倒是不错！”
王茜听了之后，转脸瞪着我，脸上有几分愠意，眼神恨不能从我脸上剜去一块Ｒ。
“好了好了，有王茜在场啊，我们是不可能得到结果的。我刚才也只是想要知道你到底已经把这个小区的计划规划到什么地步了，一切，还是等到你回南京之后把计划书做出来，我们再谈。不过，有一点我可以现在就说清楚，如果你的计划书合理，并且能够说服我相信你真的能为伟明保留最大利润，我也不会把这个项目非揽在自己名下，如你所言，省心省力……”方达夫打个哈哈，草草结束我们的相互试探。
我端过一笼已经差不多凉了的蟹黄汤包，一小口一小口的吃了起来，王茜在我耳边叫着说帮我重新点一笼，这个太油腻的东西冷着吃了不好的话我也没听见，我满脑子都是关于这个小区的计划，我在想接下来的的正式谈判会更加的艰苦。不过，无论如何，我都要尽力争取，毕竟，这是我一个能够迅速接近上层商界以及打通政府关系的一个关键。
“石磊啊，接下来的四个月到八个月的时间，有的忙了！”我苦笑着在心里自嘲。
下午我就赶回了南京，然后闷头在家里写计划书。
差不多到夜里12点，我的计划书也才写了不超过三千个字。
想了想，反正也不是能急的起来的事情，便关闭了word文档，打开网络，点击qq，上去看一眼。
看到胡治正好在线，便跟他打个招呼。
胡治回答：你回到南京了？
我说：是的，下午回来的。
胡治说：那怎么没回公司看看？
我说：在家写计划书，你现在想睡了么？不想的话找个地方谈谈。
胡治说：好的，地点？
我说：新街口的天堂隔壁吧。
胡治没再回答，直接下线。
我收拾了一下，带着笔记本去了天堂隔壁。
seven已经回家了，酒吧里还三三两两坐着几桌客人，都是熟面孔，见到我来纷纷跟我打招呼。
几分钟之后，胡治来了。
要了半打啤酒，我把方达夫那边的事情逐一的告诉他，并且说出了我目前大致的想法。
胡治听完之后，低着头，沉思，半晌都没有开口。
一瓶酒差不多喝完的时候，胡治才突然抬起头，看着我，“石总，想听我的实话么？”
我点点头，“当然，难道你还从这其中看到一些别的什么？”
胡治微微一笑，“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不对，我始终觉得这次方达夫叫你过去其实不是所谓试探或者如何，根本就是想要照顾你，让你尽快掌握更多的资源。”
我皱了皱眉头，这个我不是没想过，但是觉得没理由。
我跟方达夫之间的关系，可以说仅仅是因为他是父亲的学生的缘故，充其量有个王茜Ｃ科打诨的帮帮忙。但是，如同方达夫这样成熟的商人，他绝对不可能因为跟我的所谓师兄弟的关系或者王茜帮着说两句好话就把这样的一个机会交给我。
难道说是看上了我所谓的经商才能？这个就更离谱了。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商人，就算之前童话公寓楼盘的成功，也不过是一次投机成功，充其量，我此刻能算得上一个创意优秀者，但是对于一个商人的要求，我自知还差的很远。
由于这些综合起来，我根本不觉得方达夫有可能是蓄意想要把这个项目交给我。我这才坚持认为方达夫是在听到我的大致计划之后，才基本上肯定了把项目给我的想法。
但是，胡治也感觉到了这一点，就让我有些不解了。
如果我和胡治的猜测正确，那么方达夫是为了什么呢？
“你说说看，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感觉？”
胡治喝了一口酒，然后眼睛看着窗外，一分钟后，他回过头，“你想，如果方达夫仅仅是想从几家候选公司中找到一个更为合适的公司，为什么单单让你跟他所有的合作者见了面。我绝不相信他会对每个公司都是同样的态度，那样还不如把你们一次性全都叫去。那么，他就是单独给了你这个机会，其实就是向所有的合作方公布了具体在南京代理Ｃ作这个项目的人，将会是你。而且，饭后那些合作的公司都被他遣散离开，却单单让你跟着一起应酬那个基建处的陈主任？应酬也便罢了，关于项目的事情明着对你说就算完了，何必处处让你自己猜测，就像是刻意的让你在陈主任面前表演树立更好的合作形象似的……之后你们早茶时的那翻谈话，怎么看都像是矫情的欲擒故纵，我觉得你不可能看不出来。”
既然胡治这么说，我便也点点头，算是默认。
“说实话，当晚到了那个会所之后，陈主任那番话说完，我也觉得是不是方达夫一直在刻意安排些什么。但是晚一些出了会所之后，我走路的那段时间，分析了一下，觉得方达夫没理由这样做……”之后我将我的分析说给了胡治听，胡治一直没有表态，只是等着我继续往下说，“就是因为这些原因，方达夫是个商人，利益最大化始终是他追求的最大目标。你总不能让我牵强的相信他会因为感情趋势而如此无偿帮我，我记得从前有个人跟我说过一句话——懂得控制负面情感的人所向无敌——而对于商场来说，任何感情上的牵掣都算得上是负面情感，所以我觉得这不会是方达夫的刻意安排。但是经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
胡治笑笑，身体放松，靠向后边，“行了，我们在这儿猜测也没用，看事态发展吧。不过我始终认为方达夫肯定是刻意的想要帮你迅速发达！”
我摇摇头，“的确，猜是猜不出的，只能看着事态的继续发展。好了，时间也很晚了……”我抬腕看了一眼手表，发现已经两点了，再看看周围，居然一桌人都没有了，seven的大姐站站吧台里打着哈欠，“赶紧回去吧，人家也该收拾收拾下班了。”
胡治站起来，披上外套，“呵呵，你放心，我明天不会迟到。”
我笑笑，这个小子，现在玩笑开的比以前多了。
第二卷 风卷云涌 第十二章 你小子挺记仇
第二天上班，大约十点多钟的时候，宋方敲响了我的办公室门。
宋方进来的时候，我还在低头看着我的笔记本电脑，上边有我昨晚写的三千字左右的企划书。
见我如此专心，宋方轻咳了两声，“咳咳，石磊，在忙什么？”
我听到是宋方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啊，原来是宋师兄，我还以为是公司员工呢。你怎么来了？先坐。”
宋方在我对面坐下，“听说你前两天去上海了？”
我点点头，这个我没告诉他，因为我不知道方达夫让我去上海是什么原因，究竟是公事呢，还是纯私人的邀请。如果是纯私人的邀请，我完全没必要告诉宋方。不过现在宋方问起，我就老老实实承认，原本即便他不来问我，我也会找个时间把他和吕青衫以及赵子华全都找来，告诉他们这件事情，毕竟他们都是公司的股东。
“方达夫找你有事？他好像在南京有个大动作啊。”
我微微一笑，看来宋方的确够四通八达的，按照方达夫所说的，他还没完全跟南京这边接触好，可是宋方居然已经得到了消息。
“是的，就是这件事。我本来打算今天下班后跟你还有子华以及青衫都约一下的，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先跟你说说也好。他们俩在这些方面估计经验都不足，你也许能给我些意见。”
宋方这才满意的点点头，“我看你都不告诉我这件事，还真怕你撇开我单独赚钱呢，哈哈……”
我心里微微有些不快，这个宋方，怎么如此小心眼？虽然我能理解他的担心，可是如果我打算撇开他，当初就完全没必要用一百二十万买通达的股份，我为什么不能重新注册一家公司？心里这样计较也便罢了，居然还说出来，怎么？想给我敲边鼓？
于是我故意在脸上露出几分不爽的神态，也算是告诉宋方，这样的方式对我没什么作用。
“你这样说会让我觉得灰心……好了，我还是先把所有情况告诉你吧。”
虽然宋方有些尴尬，但是听到我如实的将方达夫之前希望的合作方式以及后来我考虑的合作方式告诉他之后，他立刻一扫之前的小心眼，又恢复到那个沉稳的国有企业领导的状态。
但是他稍稍有些激动，以至于在我说完的时候情不自禁的站了起来，左手叉腰右手一挥，做了一个典型的毛主席的动作，“好哇，石磊，你最后对于方达夫的反诘太棒了！”
我没理会他的激动，“可是你也应该注意到，我们手头能够调动的资金实在有限，而我的计划是需要一个高额的保证金做前期投入的。我们的保证金数额越高，最终可能获得的利润分成就越大。而且，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地处海福巷段，其平均房价仅在两千五左右，我们最终跟方达夫签下的底限销售价格很可能在两千七左右，其中的风险也是很大的。”
宋方也低头沉吟，看得出来，他在做简单的百分比运算。
“你实际持股百分之四十，你手头的资金也就六百多万，那么理论上我们可以最大筹集一千五百万。而这一千五百万，如果最终签下的价格是两千七，那么均价两千六，我们就将一文不名。不过我觉得以你的炒作能力，保本是绝对没问题的，只是能产生多少利润就是个疑问了……”
我笑了，“哦？你对我这么信任？”
宋方也笑了，“信任来自能力，从童话公寓上我已经看到一个商界的老虎，虽然这只老虎目前还略显稚嫩，但是假以时日，必将成为一只下山猛虎。再说了，老虎毕竟是老虎，打打兔子山羊这种猎，你还是有把握的。”
我避而不谈这个话题，话锋一转，“可是，你说的一千五百万是理想状态，我的六百万悉数放出我不怕，让你按照股份交出四百五十万估计你也不会拒绝，吕青衫的三百万也不是问题，但是子华……”
宋方闻言笑了笑，“哈，看来你还真是不了解子华，他是个小律师不假，但是一百五十万，对他来说，根本不是太大的问题，给他点儿时间，他应该能够筹集到。就看他是否愿意跟我们一块儿玩这个轮盘赌了……”
我眉毛微微一扬，“哦？子华也有背景？”
宋方站起身来，在我的办公室里打转，“哈哈，你现在是疯了，什么都能联想到背景上去。子华没有任何背景，只是家里还算殷实。他父母已经相继离开，但是从前的时候也算有些积蓄，具体多少我不知道，但是他们走了之后给子华留下了三处超过百平的房产我是知道的。这三处房产的位置都在城墙以内，价值几何，你可以算一算。”
我听了这个之后，心里放下了一块石头，原本让我觉得颇有些棘手的一个问题，现在看来已经毫无障碍了。甚至赵子华都不需要出卖这些房产，反正宋方手上有钱，把三个房产证押给他，找他调借一下就是了。至于利息之类的事情，就看他们之间的关系达到一个什么程度了。
“那就好办了，相信他没必要把房子押给银行了，既然你说出了这样的话，想必你就打算拆借一百五十万给他了。”
宋方呵呵一笑，“你还真像是一台电脑，什么都给你算计好了。其实我不用借给他一百五十万这么多，一百万足以。这么些年，他要是连五十万的积蓄都没有，这个律师也就白做了，况且还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