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TXT下载

三四中文网->废土TXT下载->废土

正文 第 147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废土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一秒记住 三四中文网 www.534zw.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g.534zw.com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菜眨杆俦涞帽埂?br />

    “我知道,你其实并不喜欢那个家伙。”

    这句话,仿佛滚烫炽热的火种,在寒冷坚硬的冰山内部,终于溶开一丝微弱的缝隙。许娜慢慢抬起头,缀有泪水的眼珠,在充满复杂意味的目光中微微晃动。过了几分钟,她终于坐直身体,伸手C进衣服口袋,从里面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牛皮纸袋子。

    林翔撕开纸袋表面的封口,凑近眼前,只见里面装着一些零散松碎的暗赫色硬块,散发出一股淡淡的甜香。

    这东西林翔并不陌生。早在刚刚与王彪结识的时候,隐月镇上的居民,就曾经利用荒野上一些富含糖份的植物根J,经过压榨、取汁、过滤、凝固最后,得到一种类似于旧时代红糖类型的粗制糖块。虽然经过反复滤取,这种粗糖仍旧含有大量杂质,谈不上什么口感,甜度也仅只有红糖的百分之五十左右。

    但是不管怎么样,它仍然属于糖类物质。即便是在龙腾帝国,也是“f”类低等级市民当中难得一见的奢侈品。

    “从上个星期开始,小佳身体就一直浮肿。我们不属于正规战斗人员,食物定量只有正常比例的百分之五十六。没有这些糖她撑不了多久。”

    许娜的解释很简单。至于她所说的小佳,则是秘书室另外一名叫作杨佳的准尉。

    R体与物质之间的交易,从远古时代就一直充斥于整个人类社会。为了从男性手中得到足够的生活资源,女性甘愿以身体作为代价作为交换。已经无法考证“ji女”这个行业究竟从何时开始,但无论在任何历史时期,任何社会环境下,男人与女人之间这种完全以**易的互换方式却一直存在。

    尽管红色共和军早已取缔此类行业,并且对非婚姻状态下的性组合冠以“流氓”、“资本主义腐朽”、“糖衣炮弹”等罪名,涉案人员也必须遭到严厉惩处,但此类事件仍然无法禁止。在观察视角无法看到,也无法知道的Y暗角落里,无论*迫或者自愿,它似乎永远都将一直继续下去。

    用身体交换物资,这在西部军区同样很普遍。尤其是像许娜这种具有一定身份的文职女军官,就更加容易受到性欲旺盛男人的追捧。相比之下,她们比普通平民当中姿色平庸者换取到的物资数量更多一些,但实际情况却没有外人想象中那么好。

    “孙刚并不是我的第一个交易对象。事实上,步兵二团很多军官都跟我发生过关系。如果你想知道,我不介意说得更加清楚。”

    显然,许娜对于自己可能接下来遭遇的一切,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政监委员在刑讯*供方面的严酷手段,在红色共和军内部早已不是什么新闻。从林翔走进办公室的一刹那,她就明白自己根本不可能幸免。尽管上一次的事情被免于责罚,但那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一个无法用身体做代价拉拢的政监委员,根本不会给予第二次错误发生。与其被押往新京接受残忍无比的拷问,不如主动交代事实,以求对方给予宽容,让自己死得痛快一点。

    总共有四十七名军官涉案。其中,既营级规模战斗部队主官,也有后勤司务长之类的小角色。至于交易物资的数量,从数量不等的面粉、大米、馒头、窝头,到粗糖或者特种压缩军粮、罐头之类的东西不一而定。

    “我们不是正规战斗人员,配给物资经常被无故取消。有时候,长达一个多星期时间,仅仅只能得到五百克杂粮。为了能够经常保持这种交易,团部后勤司务长甚至强行克扣我们几个女孩子的固定份额。想要不被活活饿死,我们只能每天晚上都爬上他的床,舔他的生殖器,喝他的**。有时候,那个男人N急,又不愿意下床,干脆直接用我们的嘴当作马桶哈哈哈哈你能够想象那是一种什么样的场景吗?”

    林翔慢慢皱起眉头,黑色的眼睛微微眯着,透出的,却是一丝丝极为锋利冰冷的光。

    “继续说下去”

    “我承认自己是个没有廉耻的女人。但是,与生存相比,那种东西根本就没有存在的价值”

    许娜神情呆滞地看着林翔,有些苦涩地笑了笑,略带自嘲地说:“我们无法离开这里,也不可能像流民一样在荒野上到处流浪。这是一个无形的监狱,虽然拥有自由人的身份,却不得不以另外一种方式被关押服刑。只要有一口吃的,绝对不会让那些男人碰我。可现实却是根本无法选择主管后勤的司务长用食物*我们就范,主管部队的军官威胁把我们扔给所有士兵轮J。如果离开他们唯一的结果,就是死亡。”

    “没有没有政监委员胁迫过你们?”

    听到这里,林翔忽然开口问道。

    许娜神情凄然地摇了摇头:“那些家伙油盐不进,他们似乎对于一切都抱有敌意,我怎么可能主动与他们接近?更不要说是把所有事情全部说出来我宁愿选择自杀,也无法接受被戴上尖顶高帽,被挂上红叉木牌游街示众的羞辱。我我我不是你们想象意味中的破鞋,我只是一个被*无奈,不想被活活饿死,只能用身体换取生存代价的女人”

    房间的门半敞着,走廊里非常安静,在林翔发散开的意识范围当中,没有任何人接近。谈话的声音,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

    抖了抖夹在指头中间的烟头,林翔摸出一方手帕,递到许娜面前。

    “我愿意接受任何制裁,只求你不要把这件事情牵涉到小佳她们几个人身上。让我死得痛快点儿,好吗?”

    擦了擦泛红的眼角,许娜整了整凌乱的衣领,惴惴不安又略有期待地抬起头,看着他。

    最后吸了一口已经燃至尾端的香烟,林翔松开手指,抬脚碾熄掉落在地的烟头。他轻轻解开衣服外侧口袋上的扭扣,从中取出一块锡纸包装的方形硬物,摆在旁边的办公桌上。

    那是一块由新京食品总厂生产,只对中、高级政监军官特别供应的巧克力糖,也是林翔从新京带来的少数配给品之一。

    “告诉秘书室的其他人,以后用餐时间跟我一起去食堂。我倒要看看,究竟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在我的眼皮底下肆意克扣。”

    许娜所说的这一切,完全出于意料之外。

    其中应该没有作伪的成份,无论从任何方面分析,林翔也找不出对自己不利的因素。恰恰相反,这件完全因为偶然发现的事情,却对他正在实施的计划能够产生特殊效果。

    下午两点,林翔再次召集步兵二团所有政监军官,在主会议室集会。

    “彻查第一至第五营作战主官盛励、马希康、刘正成、张文越、胡平,以及团后勤处司务长张奎山、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孙刚。”

    林翔的命令简短干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虽然政监委员们对于这份名单多少有些不解,却没有表示出任何意外专门指定调查某一个人,这种事情在共和军内部并不鲜见。从某种程度来说,被上级主官定名彻查的同时,其实也就意味着这些人已经被定罪。

    过分打击政监委员的**积极性,会引起不必要的怀疑。给予任务,让他们调查,往往可以收到不错的成效。

    “记住我需要实际能够掌握的贪污腐化证据,也需要诸如对伟大领袖不敬之类的细微末节。”

    第三百八二节 团长

    林翔与许娜并非旧识,来到西部军区以前,他甚至根本就不知道步兵二团有这么一个女人存在。彼此之间谈不上什么熟悉,更因为政监委员与普通军官的区别,没有朋友或者相互喜欢之类的关系。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包括许娜在内秘书室的这几个女孩,无疑属于废土世界的弱者群体。她们必须依靠男人才能生存,如果脱离红色共和军这个特殊势力,其结果,甚至比沦为奴隶更加悲惨。用身体交换食物,本来就是女性维持生活的一种手段。她们与其他男人之间的关系,顶多只能算得上是相互利用,谈不上卑鄙或者肮脏,更与道德之类充满光明的字眼沾不上边。

    林翔在步兵二团的处境非常尴尬,虽然是新京军部任命的政委,却没有实际调动军队的权力。和所有具有权位的人一样,他也需要通过某个事件展示自己拥有的威严。西部军区在名义上仍然接受新京总部节制,尽管政治监察委员会在第三集团军内部几乎没有什么影响,但他的身份,却是不折不扣的政监委员。出于资源与所属群体方面的考虑,西部军区一直没有和新京方面撕破脸皮,相互之间依然维持着面和神离。在这种情况下,政监委员的地位就显得不是那么重要,却仍旧维持着形式意义上的“存在”。他们无法涉及集团军内部的核心事务,但是,却可以对某些并不太过重要的人或者事件提出异议。

    如果用简单的字句将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理清,其实就是一句话政监委员可以用任何借口干预军务,甚至能够逮捕营、团级别官员拘押调查。可是,这些手段绝对不可能涉及第三集团军的师级以上军官。

    林翔从未想过要帮许娜出头,他从来也不是那种仅凭几句话,或者几滴眼泪,就怒火上冲,咆哮着要杀人砍人,愿意为女人无私奉献力量的傻瓜加白痴。

    没错,他的确“亲眼”看到许娜躲在秘书办公室里给孙刚口交,但这并不能够成为单独听信某一方面供词的证据。

    也许,这个女人天生喜欢这种性J流方式?

    也许,她早就已经知道进化人拥有一些非常独特的变异能力,故意选择在恰当的时间、地点,让所有一切都清楚发生在自己眼皮底下?

    或者她是一个喜欢在做A过程中被别人偷窥,籍此获得强烈快感的重口味人物?

    诸如此类的可能还有很多,林林总总细数,甚至可以彼此不重复的罗列出几十至上百项。在林翔根本不了解许娜的前提设置下,每一种推断都有可能是真的。这并不是天性多疑或者将简单事情复杂化,而是自己目前身处环境以及“复活”之后的种种经历,早就已经把林翔头脑当中那点从旧时代保留下来的善恶观清扫一空。剩下来的,仅仅只是究竟应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才能在这个肮脏混乱的世界上活下去。

    在步兵二团,林翔没有任何一个信得过的直接下属。即便是那些分派到各营、连队的政监委员,也只是因为军衔和委员会方面的缘故,在名义上对自己表示服从。团长池凌甚至没有给他委派过任何一个勤务兵或者警卫之类的贴身人员,除了包括许娜在内秘书室里的这四个女孩,林翔是不折不扣的光杆司令。

    他必须在步兵二团这潭死气沉沉的黑水当中,折腾起足够引起上层人物注意的风浪。

    秘书室属于团政委直管,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许娜等几个女孩就是林翔的直接下属。帮自己人出头,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合情合理。

    整个事件前后所有细节都被林翔计算在内他甚至已经考虑到问题扩大化以后,新京方面可能对此作出的反应与问诘。即便真的有人想要籍此攀咬自己,也可以将所有事情全部反推到许娜身上。从头到尾,自己都是一个被女人挑唆,在狂怒和义愤驱使下的冲动男人。就算是发生最糟糕的情况,新京需要抛出自己与第三集团军获取谅解,问题缘由也可以全部推到许娜身上。降责罪罚,自己所需要承担的部分,其实很少。

    按照旧时代的观点,林翔这种做法,无疑属于道德败坏的卑劣行径。但他也有自己的理由与观点许娜只是一个陌生人,自己实在没有理由白白提供帮助。何况,整件事情很可能不会朝最糟糕的方向发展。那些玩弄女人的军官将受到严惩,新京方面很乐意看到步兵二团的中级官员受到打击。至于自己明察秋毫,疾恶如仇等等来自上层人物的赞美绝对少不了,接下来,很可能就是加官晋衔,进而执掌更加庞大、重要的核心位置。

    当然,由此导致的后果,便是第三集团军将自己视为重点禁锢的大敌,而这种效果,正是林翔迫切需要的。

    无论是正是反,他唯一的目的,就是要引起第三集团军高层的注意。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见到以自己目前身份根本无法获得接近的齐越。

    至于正义或者邪恶,许娜所说的那些问题真实或者虚假,其实都不重要。卑鄙和欺诈,从人类诞生的那一天起,就开始在地球每一个角落肆意蔓延。在充满文明光辉的旧时代尚且无法将它们驱除,何况现在只是混乱无序,单纯只为了生存而生存的废土。

    政监委员的调查效率极高,六个小时后,林翔开具名单上的所有军官,都被传唤到宪兵队接受单独讯问。

    出于平衡权力方面的考虑,第三集团军没有设置内务部办事处之类的执法机构,而是从经过严格政治审核的优秀士兵当中挑选佼佼者编成宪兵。这支部队人数不多,由集团军司令部直管。但在名义上,也同时接受分派在各单位的政监委员管辖。这种特殊设置能够有效分化职权,使政监委员不至于独断权纲,对于一些重要或者蒙冤官员,集团军司令部也能及时解救。同时,彻底堵上新京方面责难的口实,对于这些身穿黑衣的监查人员既不反对,也不全盘接受。

    也正因为如此,西部军区的政治审讯,要比其它地区公正得多。套用第三集团军上层官员的一句原话:“我们愿意接受来自政治监察委员会的监督,但是也绝对不会任由别人栽赃陷害。无论是谁想要以任何名义查察案件,都必须拿出足够的证据”

    毫不夸张地说,被委派到西部军区的政监委员,其生存环境远比在红色共和军治下其它地区更加严酷。他们不可能得到任何来自基层方面的帮助,远在新京的委员会与内务部也指望不上,无论走到哪里,身边都有一双双充满警惕与敌意的眼睛。但就是在如此艰险的环境下,他们仍然坚持内心深处对于伟大领袖的绝对忠诚与**信念,锲而不舍苦苦坚守自己应尽的职责。

    按照相关规定,各部队宪兵必须接受政监委员的命令。但是对于临时拘押的军官及涉案人员,在没有确切证据表明其有罪的情况下,拘禁时间不得超过二十四小时。

    一至第五营作战主官盛励、马希康、刘正成、张文越、胡平,团后勤处司务长张奎山,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孙刚这些,是林翔开具名单上的主要人员。作为屏蔽视听以及扰乱对方判断的常用手段,政监委员还要求宪兵逮捕了另外十一名营、连队级别军官。

    讯问,没有使用任何暴力手段,所有一切均在冰冷严肃的气氛中进行。两小时后,第一批五名尉官级别受讯人员已经结束谈话,被宪兵释放。

    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信号。已经处于紧急集合状态的团参谋部,也慢慢放下紧张恐惧的心理,以常态看待这次临时性的突发讯问从解除拘禁的五名尉官口中得知,讯问内容大多为日常C训和后勤供应方面的问题。没有声色俱厉的喝斥,也没有重言威*的诱供,所有一切都合乎情理与程序,更没有擅自扣压“反**”等必须属于死罪的重大事件。

    夏季的清晨,天空中漂浮的云层比平时要淡薄得多。其中的辐S成份已经随着降水大幅减少,无法被遮挡的紫外线开始直接S向地面。无论喜欢还是厌恶,动物和植物都必须接受这种无法改变的现实。在这个过程中,肯定会有已经习惯于辐S的大量生物无法适应导致死亡,可是那些顽强存活下来的部分,也因为拥有强大的生命力而保证后代种群的繁衍。这也是一种进化,适者生存不仅仅只是人类世界的固有产物,它同样也适用于整个地球。

    步兵二团的指挥中心位于铁锋城南面。那是一幢外表丝毫无奇,普通,甚至外观略微有些破旧的两层小楼。除了林立在附近的几座钢混结构警戒塔,周边区域水泥盖板与各种掩护之下,还隐藏着不为外人所知的大量重型武器。递次设置的绵密火力点,足以使任何身份不明的外来者被当场S杀,甚至就连配备坦克的小规模装甲部队,也会在强大的防御力量面前被撕得粉碎。

    二楼朝南的一个小房间里,一个肩膀上佩有上校军衔,年纪大约四十多岁,体格魁梧强壮,短发朝后倒梳成直立状态,上唇与面颊上密密麻麻布满粗硬胡茬的男人坐在宽敞舒适的沙发里,面色Y沉地看着手上一份刚刚整理好的文件。

    在步兵二团,池凌是不折不扣的实际掌权者。虽然仅仅只是身具七级进化能力的异能者,但他手下却拥有一支数量超过八百,完全由五级进化士兵构成的精锐部队。也正因为如此,在三十四师内部,池凌也拥有相当程度的话语权。他很清楚自己的力量究竟来源于哪里,也明白师指挥部及其它团队真正畏惧自己的原因。对于这支至关重要的精锐,池凌一直坚持自己直管,而不是交给任何心腹。毕竟,在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够相信的只有自己。

    从昨天半夜两点四十分被贴身侍卫唤醒之后,池凌就一直呆在这个房间,紧张而焦急地等待着从宪兵队方面传来的消息。

    政治监察委员会,是红色共和军当中最为神秘,也最令人恐惧的存在。即便是池凌这种手握大权,控制着步兵二团数万士兵、家属、平民的人物,也忍不住会对那些身穿黑色制服,浑身冰冷的政监委员隐隐发颤。

    这是一种发自内心,完全出于本能的畏惧。早在多年前仅仅只是尉官级别军职的时候,池凌就亲眼目睹自己的上司,一位军衔高达上将的军长,被政监委员以“通敌卖国,对伟大领袖不敬”等罪名送上绞架。当身上那件威严的将军制服被剥下之后,手握重兵的将军其实只是一个软弱无力的老人。当麻绳结成的环套在脖颈上用力索紧,双眼因为窒息显得圆凸外鼓,死亡最终降临的一刹那,池凌只觉得浑身毛骨悚然,不寒而栗。

    他怕死。所以,从当上团长的那一刻起,就拼尽全力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范围。

    他很清楚不管在任何时候,都不能脱离自己营造的势力圈,更不可能将自己的脑袋交到别人手上。无论有罪或者无罪,这都是自投罗网的愚行。

    对于由新京方面委派的政监委员,池凌一直抱以敬而远之,同时加以监视的双重态度。他不想给自己惹上麻烦,也不愿意与之敌对。也正是基于这种想法,林翔抵达步兵二团担任政委一职,池凌既不发表意见,也没有刻意与其接近在没有搞清楚陌生人意图状态的情况下,任何举动都有可能引发一系列无法预料的后果。进化异能固然可以探测到R眼无法看到的隐藏活动,却永远不可能看穿人的内心。

    不清楚林翔是敌或友,池凌只能对其不加理会。

    手上这份文件的内容,是刚刚离开宪兵队五名尉官的证供。其中涉及的各种问题多而复杂,两个多钟头过去了,仔细研读的池凌连一半都还没有看完。

    “这也许只是一次表面形式的讯问。整整一年了,那些家伙从未有过类似的行动。也许他们需要利用这种方法,从中找出某种需要的东西,籍此向新京方面有所交代。”

    站在沙发旁边的副官,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中年人。身材高大,站姿笔直,略微皱起的额头不再具有年轻人的青涩与冲动,更显出年岁沉淀之下累积的智慧。

    他多少有些认可副官的这番话,但并不完全赞同。作为一个曾经因为连带责任接受过政监委员讯问的军官,池凌非常清楚那些黑衣酷吏的手段。他们极其擅长从无关紧要的小问题当中抽丝剥茧,让受讯者按照意图说出足以罗织罪名的种种字句。关键话题和回答都将被录音,受讯者根本无法反驳。

    副官说的没错,政治监察委员会整整一年没有任何行动,现在突然拘禁如此之多的军官,所图目的,很可能是为了应付来自新京的压力。但越是如此,就越有可能意味着新一轮的大清洗。

    在这种情况下,池凌什么也不能做,也不敢做。

    如果自身职位更高一些,达到师长、副师长的级别,他或许对于这种事情不会那么惧怕。集团军上层对于新京方面的态度早已公开化,重要军职人员的保护程度,绝对不容许政监委员上下其手。然而,团职军官则不同,在事关重大利益的前提下,自己很有可能被当作筹码放弃。到了那个时候,就真正是砧板上的鱼R,任人宰割。

    想到这里,池凌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他开始有些后悔,不应该用那种态度冷遇林翔那个男人至少是步兵二团名义上的政委,如果晓以利害,在给予一定程度的好处虽然没有绝对把握将其收买过来,至少,在应对突发事件的时候,多少能够对自己有所帮助。

    政监委员虽然心狠手辣,但他们终究属于人类。只要有利益存在,就有人情世故。

    想到这里,心烦意乱的池凌将手中报告朝办公桌上一扔,沉思片刻,说:“从下级军官当中挑选出一批预备人员,如果事关大局,就把这些人和事先收集的证据全部交给那些家伙。如果监察委员会方面仅仅只是需要功绩,用这些家伙交差,应该够了。”

    第三百八三节 试话

    身为大员,池凌在面对可能遭遇危险的时候,同样有着一整套应对手段。

    从无关紧要的下级人员当中挑选替死鬼,这在任何时代都是最为管用的方法。谈不上谁比谁更卑鄙,“丢卒保车”的招式,上位者比任何人玩的都要纯熟。

    守候在旁边的副官躬身称是,但他想了想,仍然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讯问还没有结束,我们与那些政监委员之间素无来往,摸不清楚他们的底牌,也不知道他们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在东部军区,以面遮点是最常见的审讯手段。这次被拘押的人员当中,既有普通士兵,也有营、连级别的正规战斗部队军官。现在释放的那五名尉官根本不能说明任何问题。对方的真正用意,很可能就隐藏在剩下来的那些人当中。利用互不相连的供词串行对接,移花接木他们,很擅长这样做。”

    池凌脸色一滞,被光线遮挡住的面孔略微朝着暗影部分偏转,整个人看上去显得更加Y沉。

    “的确有这种可能。”

    沉默了两分钟,他缓缓点了点头。

    “我们是否要提前启动第二套应对预案?或者,将整件事情上报师部,由更高层主官做出决断?”

    副官不无担忧地看着他,说话的口气有些沉重:“被宪兵队拘押的人员当中,有五名营级军官,以及您的侄子,三营第六中队副队长孙刚。”

    “我已经在名单上看到了。”

    池凌用力咬了咬牙,紧绷肌R使整其面部轮廓看上去尤为坚硬。突然,他用力按住扶手,从沙发上站起,在房间里来回踱了几圈,慢慢站在窗前,以明显压抑住愤怒和恐惧的口吻说:“准备一下,我想现在,应该去见见那位新近上任的政委。”

    在普通人眼里,进化异能者的地位相当于神。但是不管怎么样,林翔毕竟不是真正的神。他很精明,却不可能对每一件事情都算无遗策。尽管对于红色共和军这种军、政相辅的古怪制度多少有所了解,也从诸多叛逃者口中知晓政监委员会那种令人恐惧的政治力量,但他仍旧对目前所处的环境,以及被自己套用的身份权限估计不足。即便是在潜意识当中,他偶尔还是会以废土世界的某些生存条例作为行动参照。直至步兵二团团长在副官陪同下,推开房门走进团政委办公室的时候,林翔才忽然发现自己手里掌握的牌,显然要比想象中好得多。

    没有邀请性质的问候,也没有场面上必不可少的寒暄,甚至就连简单的礼节性语言也直接省却,走进房间的池凌对侯在旁边的副官挥了挥手,关上房门,拉过一把椅子,坐下。

    敞开的窗户,使房间里并不缺乏光线。如果不是林翔曾经在团部军史图册里看到过现任团长的照片,他一定会毫不犹豫把这个没有经过允许就自主坐下的家伙直接扔出去。

    短暂的沉默过后,肩佩上校徽章的来者,首先从办公桌上方伸出右手。

    “你好我是池凌。”

    林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看着这只伸到面前的手。

    它很黑,很大,虎口与指肚部分叠摞着厚厚的老茧,拇指鱼际部位的皮肤较厚,细小的干裂纹线密密麻麻,向外凸起的指关节显得非常粗大。可以想象整只手掌捏握成拳的时候,一定会爆发出强大的攻击力量。

    厚实、沉重、有力,充满与上位者身份相符的威严。可是不知为什么,林翔丝毫没有想要伸手与之握住的意思。他只是默默地坐在办公桌背后,如沉潭般无法看穿的黑色眼眸当中,释放出谁也不知道究竟隐藏着何种意义的深邃目光。

    池凌微微皱起眉头,他已经看清楚对面这个自己一直回避的政监委员面孔与其说是早已被宣传机构格式化的英雄脸蛋,不如说是刚刚走出培养槽没多久的年轻人。

    这种完全出于理智的判断,立刻压倒了潜意识里的氲怒。不自觉的,池凌慢慢缩回右手,重新恢复身为C控数万人团长的威严气势。人类的年龄,是能够与地位相提并论的资历。老人有足够的理由蔑视后来者,至于这个叫做林翔的政监委员实际算来,从离开生产流水线到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真正时间,恐怕还不足三年。

    心理与认识上的对比,冲淡了许多固定存在于头脑深处,因为相互身份比较产生的畏惧感。尽管有些犹豫,池凌却不再像刚刚走进房间时那般谨慎小心如果对手与自己气势、年龄相仿,肯定要提起十二分的小心。至于现在自己似乎多虑了。

    他很年轻,即便事情真的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自己也有绝对把握控制局势。

    要知道,这里可不是新京,而是内务部势力无法影响到的西部军区,是自己一手C控的步兵二团。

    大脑的奥秘的确令人惊叹。短短不过几秒钟,池凌脑海里已经转过太多互不相干的念头。他从其中飞快寻找对自己有利的方面,摒弃那些对自己不利的因素。当然,其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此前就已经反复思考过的结果。但是在这种临机随动的场合,能够控制住本能的畏惧心理,对他而言,已经很不容易。

    在红色共和军治下的民众官兵眼中,身穿黑衣的政监委员,其实就是人类化的死神。

    谁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有什么把柄,会在什么时候被别人掌握。某一天,当你被警察逮捕,当场宣读各种重罪的时候,肯定会对其中所涉的一切感到震惊。你永远不会想到,某件看似无关紧要的小事,竟然会与侮辱伟大领袖或者Y谋颠覆国家之类的重大事件联系起来。起因简单得令人发笑。当吃饭、睡觉、走路、坐下这些最正常不过的举动,都可能演变成为居心叵测Y谋叛乱证据的时候,你只会觉得愤怒,继而感到恐怖,最终变成无法摆脱的绝望。

    看过的,听过的,实际发生在自己身边诸如此类的事件实在太多,池凌自己也不清楚有多少次看到有人被戴上尖顶高帽游街示众,被押在高台上被迫地头认罪,被挂上白色木牌打上红叉以“反**”罪枪毙,被全家抄没以各种不同类型的方式当中侮辱、践踏、殴打所有这一切都没有经过法院宣判,也没有相关机构对犯罪或者清白进行调查。反**就是反**,人民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充满红色光辉的世界,容纳不得半点来自资本主义的肮脏污垢。一旦某个人被套上“反**”或者“反社会主义”这顶高帽,永远只能站在人民的对立面。口水、拳头、脚印、G棒不认罪?那就打到你求饶。

    没有经历过那种可怕场面的人,永远无法体会到身为旁观者的胆战心惊,也永远不可能了解那种想要远远避开这一切,独善其身,或者对身边每一个人都报以警惕,连吃饭睡觉都必须留出一只耳朵,睁开一只眼睛的辛酸与疲惫。与随时可能降临到头上的死亡相比,身体疲劳根本就算不了什么。一旦被某人攀诬,以此做为向组织表明忠心,进而晋身的资本,你就只能永远被踩在脚下,连家人和自己的性命都无法保证,甚至就连自杀,也是一种不得不付出惨重代价也无法得到的奢望。

    池凌很怕林翔。

    确切地说,应该是惧怕他那身黑色的政监制服。

    西部军区,是独立于共和军内部的一个特殊存在。如果不是因为掌握着数量庞大的军队,第三集团军所有官员,都将被打上“反**”烙印,无须审判直接处死。力量,保证了继续生存的权利。但即便如此,包括池凌在内的中、下级军官,仍然对政监委员抱以本能的畏惧。这种心态深植于大脑,已经形成类似鼠兔对于鹫鹰等天敌的惧怕和畏缩。就好像儿子对于父亲,永远都有着无法用语言说清的敬畏感。哪怕后者逐渐衰老,再也没有强壮身体和力量,他终究都是沉重压在前者心头无法挪移开的山脉、巨石。

    池凌不知道自己是否有罪。可是在政监委员眼中,只要是身为第三集团军的一员,即便无罪,也是有罪。

    独立的环境,使西部军区在定罪方面的解释,要比红色共和军其它实际控制区要更加清晰一些。对于伟大领袖模棱两可的不敬,或者不经意间随口言语的玩笑话,均不算做是某人有罪的证据。第三集团军更加看重官员自身是否腐败,或者贪污、擅权、拥兵自重、不听从调遣等等方面的迹象。军区上层同样需要一定数量的罪犯上交给新京方面,作为清理自身内部的有效手段,政监委员虽然没有在其它地区那么大的权力,却同样可以对所在部队官兵进行监督。

    从这一点来看,池凌无疑是有罪的那一类型那支由数百名高级进化人组成的精锐部队,其实相当于步兵二团当中只听命于自己的私兵。为了使他们随时保持强大的战斗力,池凌将原本属于本团的物资补充,集中供应给进化人部队。对于那些普通士兵和家属、平民,则在最大程度上进行克扣。

    池凌无法探究林翔对这些事情究竟知道多少?这也正是他不敢与其面对的重要原因之一。接触越多,意味着破绽暴露的机会也就越多。可是现在,局势变化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在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政监委员开始要求宪兵队拘押数十名官员池凌猜不透这些家伙为什么要这样做?他也没有理由阻止,或者要求终止这种调查。令他感到尤为恐惧的是,自己的侄子和几名亲信赫然也在逮捕者当中。在彼此双方没有彻底撕破脸皮,也不知道实际目的的情况下,他只能选择主动走进林翔的办公室。

    这可不是准军事意义上的投降,而是一种放低姿态,主动求和示好的信号。

    林翔审慎的目光已经收回,他凝视着池凌那张表情变化微妙的脸,过了五秒钟,忽然收起如同被固定住的冰冷,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

    “你好团长阁下。”

    话语里充满毫不掩饰的嘲讽。

    与内心忐忑的池凌一样,林翔同样搞不清楚对方的来意和目的。但是联系此前一段时间的冷落,以及选择这个时候来访,不难猜测出对方意图应该与正在进行的讯问有关。也正因为如此,林翔才开始对自己政监委员的身份重新做出评价。

    “早就应该过来拜访,只是最近忙于部队远距离越野训练项目,以及武器弹药补充方面的问题耽误了太多时间。所以,一直拖到现在呵呵请不要见怪,西部军区和新京比起来,很多事情都需要身体力行。希望,你能够理解。顺便说一句欢迎加入步兵二团”

    池凌从椅子上站起,豪爽地大声笑着,身体前倾伸出双手,不由分说拉过林翔的手掌,使劲儿握了握。

    无论伪装还是故意做作的表象,这样的举动的确能够在一定程度上消除敌意。何况,他与林翔之间,本来就没有直接利益上的冲突。

    池凌不想与林翔为敌。

    林翔眼中飞快掠过一丝锐利的目光,礼节性地笑了笑,慢慢缩回手,重新恢复坐在椅子上的半仰靠姿态。

    步兵二团的实际控制者选择在这个时候表现出畏惧和退让,这让林翔多少有些好奇。不过,他原本也不打算大开杀戒,掀起腥风血雨,仅仅只是借助职权达到面见齐越的目的。但是,池凌的突然来访,以及眼前这种故做亲热的现象,却使得他对眼前这个魁梧强壮的男人产生了浓厚兴趣。

    当然,林翔看中的,并不是池凌的P股或者生殖器。而是被他掌握的数万官兵,以及控制区内的平民。

    政监委员没有实际控制军队的权力。区区几万人,在任何废土势力当中,都显得太过微弱。但是不管怎么样,这毕竟是一股力量。如果使用得当,很可能会收获意想不到的效果。

    “池凌上校,您来的正是时候”

    既然不打算敌对,说话的口气自然用上了敬语。林翔从办公桌背后转出,走到旁边的木几前,从摆放茶具的瓷盘里拿出一个阔口玻璃杯,拎起装有净水的瓶子倒出半杯,轻轻递到办公桌的另外一端,用富有磁性的声音微笑着说:“抱歉我这里没有茶,也没有咖啡,只有清水能够用作招待。”

    池凌不以为意地端起杯子抿了一口,皱眉摇了摇头:“后勤部的这帮家伙实在太过分了,竟然连政委的配给品也没有按时发放。我这就命令下去,让那帮家伙把应该补足的部分立刻送过来。”

    “如果仅仅只是我一个人被遗漏,那么还可以说是工作疏忽。如果是数十、成百、上千人的配给缺失,问题可就不是麻痹大意这么简单。”

    林翔重新坐回到椅子上,十指交叉摆放在桌面上。他依旧盯着池凌的眼睛,说话口气平淡轻盈,丝毫听不出威胁之类的意味。

    池凌脸上的肌R微微有所抽搐,随即立刻恢复正常。他仰脖将杯子里的水一口气喝干,活动着下颌,赞同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这个问题的确非常严重,一定要仔细查察。”

    “团后勤处司务长张奎山,他在这件事情上有重大嫌疑。”

    林翔微笑着抛着诸多正在接受审讯人员中的一个名字,目光,一直注视着池凌脸上的情绪变化。

    “哦仅仅只是怀疑?”

    池凌非常敏锐地抓住对方话里的破绽。

    林翔似乎对此毫无察觉。他点了点头,平静地说:“不错,我们并没有掌握实际性的确凿证据。因此,整个事件并没有上升到足以定罪或者审判的程度,而仅仅只是维持目前的问讯。”

    最后两个字,林翔口齿咬得特别重。

    池凌忍不住打了个寒噤,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从口袋里摸出香烟,点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眼睛却不由自主跟随着林翔那张面带微笑的脸。

    “对于一个犯人来说,死亡,其实并不是生命当中最可怕的东西。”

    林翔这句话似乎与正在谈及的事情无关。他的表情与说话口吻都非常平静:“最可怕,也是最值得畏惧的,范围是那些无法预料,也不知道究竟会在什么时候降落到身上,彻底改变现状的意外。”

    第三百八四节 崩溃

    池凌夹住香烟的手指一抖,半硬化状态的面部肌R微微抽了抽,勉强笑道:“那指的究竟是什么?”

    “当你觉得能够活下的时候,却宣告必须在明天被处死。”

    “当你认为自己无罪可以当庭释放,却被扔进暗无天日?


热门小说推荐: 剑来 圣墟 夜天子 斗破苍穹 永夜君王 斗罗大陆 情欲超市 大团结 乱伦大杂烩 乱伦系列(未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