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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37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废土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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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这里距离红色共和军主要控制城市还有两百多公里。如果在更加详细的旧时代县区级地图上,甚至不可能被列入临夏的囊括圈。就在村落西北方向五十多公里的地方,红色共和军设置有防护严密的警戒线。在没有获得允许的情况下,0930c17的居民不得进入其中。如果对于生活物质方面有什么要求,可以与每周六从城市方向开来的运输车队进行交换贸易。

    对于民众控制,红色共和军在所有废土势力当中,显得尤其特别。

    以实际管辖区域作为区别标准,共和军势力范围所有大小定居点,可以分为内置与外置两种类型。其中,前者属于拥有身份识别卡的公民宜居区,后者则是完全以荒野流民聚集而成的自然村落。正常情况下,外置村落与边界警戒线之间,间隔大约为三十至六十公里左右。根据潜伏人员与李自翔等叛逃者的说法,之所以采取这种古怪的安置方式,最主要的原因,是政治监察委员为了杜绝国内公民与外界产生接触,从而产生对现有制度等方面的不满因素。

    从旧时代一路西迁而来的红色共和军,其中绝大部分现有人员,均为通过人工受精手段产生的合成生命体。他们从思维意识与外界进行感知联络的那一天气,就必须接受强制洗脑教育。忠诚于伟大领袖、忠诚于国家社会党、反资本反帝国主义这些理论在他们的头脑当中根深蒂固,很难被简单的外力因素所干扰。当然,也正因为看中了这一点,苏特。兰德沃克才建议林翔制订与之类似的复制人培育计划,从幼体阶段对所有第二代复制人进行强制性思维灌输,从而获得真正忠诚与皇帝的近卫。

    没有确切证据表明,骷髅骑士团在全球范围内大规模投放复制人计划,与红色共和军以**储备制造己方成员的行动之间是否有所关联?也无法探知两大集团在具体动作时间上的前后差异荒野流民群体已经形成,变异人与普通人之间的实力差别,最终成为骑士团与共和军高层共同感兴趣的目标。也许是想要获得数量更多自然变异个体,也可能是出于内、外环境的长时间对比试验,或者是出于在商业贸易、信息沟通、扩大未来统治区域等等诸多方面的因素,红色共和军并未驱逐那些依附在外围村落的荒野流民。而是以公民日均食物配额作为标准,减半,或者削减百分之五十甚至百分之七十现有额度,配发给各个外置村落的民众。

    林翔手上,有一份李自翔提供的共和军平民日均食物配给清单。

    糙米或者玉米面粉二百克、马铃薯或者甘薯三百克、二百克蔬菜、植物油脂以及粗糖各十五克、盐二十克。如果恰逢年节时期,或者伟大领袖生日,则会额外加发九十至两百克R类或者罐头。至于香烟和酒,以及糖果之类的奢侈品,只有军人以及行政在编人员才有资格享用。

    削减百分之五十,三百克左右的食物数量,根本无法满足流民的辘辘饥肠。但他们也不愿意放弃这点完全属于免费得食物。很自然的,在各个外置村落周边,逐渐出现了一块块新的开垦地带,流民以自行耕种加上配给两种方式勉强得到温饱。

    对于这些外来依附群体,共和军高层采取较为宽松的管理方法,在具有相当好感的村落内部配属政治委员,并且承诺给予武装保护。甚至将军队换下来的旧式武器,以粮食、情报等方式作为交换,给予流民,编成非正规类型的外围武装。从某种意义上看,行政级别更高的a、b类外置村落,其实已经相当于围绕在共和军势力外围的警戒力量。流民武装战斗力低下,但是对于危险的警惕程度却远远超过平民。为了保护自己的私有财产以及来年即能得到的耕地收获,他们开始越来越多凝聚在共和军周边,以相互辅助、依靠,却并不完全认同对方社会制度的方式存在着。

    单从这点来看,红色共和军在控制民众思维观点,以及在区分对待不同阶层,从而增强己方实力等方面,其实手段与方法相当灵活。不过,表面上的现象并不能够成为判断标准。林翔需要知道更多与之相关的情报。尤其是主观概念当中,他并没有将红色共和军当做对手,而是没有取得相互谅解,尚不知晓彼此存在的友军。

    0930c17实际上只是一片荒芜之地。小镇周围的沙丘上,密密麻麻丛生着一种与旧时代芨芨草外观类似的耐旱灌木。东面,可以看见面积大约为七百亩左右的麦田。对于一个常住人口五百上下的小镇而言,这些耕地已经达到人力劳动所能承受的极限。

    邻近小镇入口的土路旁边,矗立着一座二十多米高的木结构警戒塔。上面站着两名神情悠闲的哨兵。墨绿色的迷彩军装,以及手中的m5g43突击步枪显然来自于红色共和军的援助。然而军服表面看不到任何军衔徽章,武器也显得比较破旧。综合判断,他们应该是镇上流民挑选出来的临时警戒人员,而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军人。

    没有防御工事,也没有类似炮塔、机枪压制点之类的设施。对于林翔这个突然出现的外来者,镇上的流民没有表示出任何惊讶。他们都在忙碌于各自手上的事情,仅仅只是在走到面前的时候,才抬起头来稍微看上一眼,甚至连多余的话都懒得说。

    走进0930c17的林翔,已经换成了另外一副面貌。

    紧贴皮肤,覆盖上一层颜色微黄,质地相对粗糙的胶质面具。下颌凸起的肌R,从颧骨以下朝上微隆的包块,使整张面孔看上去,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普通无奇,带有鞑靼血统的中年人。头发卷曲且被染成淡棕色,眼眶内部贴着带有淡蓝光泽的膜片。如果不取下这些层层叠叠的伪装,谁也不可能看出林翔的本来面目。

    这并非多余。

    在红色共和军的教科书以及军事C典当中,林翔被描绘成为了国家社会主义奋勇牺牲的英雄。他的长相面容早已为所有人知晓,军队内部,也配置有相当数量与其外形相同的复制人军官。在没有弄清楚自己想要诸多秘密以前,以本来面目出现,只会带来更大的麻烦。

    长相英俊的男人,通常都比丑陋凶悍,甚至脸上带疤的恶汉更容易获取陌生人好感。在无法看透内心世界的时候,人类只能凭借R眼对事物进行初步判断。十分钟后,林翔已经找到了镇内的旅馆。

    这是一间用土砖与石料混合搭建,整体外观呈灰黄色的两层小楼。用旧木板制成的店门敞开着,左右两边墙壁上,分别用醒目的白色涂料写着“伟大的红色共和军万岁”,“伟大领袖金天正主席万岁”。

    一个面积大约五平方米左右的单人房间,收费一点五个红旗元。这样的物价标准,实在非常便宜。

    客房楼下的大厅可以就餐。与林翔知晓的所有荒野村落不同,这里根本没有什么看单点菜之类的说法,只有每红旗元一份的晚饭供应。至于内容半碗糙米饭,外加一个只有拳头大小的熟土豆,以及一块指甲盖大小的咸萝卜干。

    米饭嚼在嘴里很硬,可能是因为缺水无法淘洗的缘故,饭粒中间不时夹杂着粗硬刺嘴的沙子。土豆表面看起来很脏,带有不少粘附的黑色污垢与泥土。对此,林翔没有任何抱怨。他小心翼翼地撕去脏皮,用筷子从碗里挑出沙粒,吃得很慢,却也有足够的时间,对脑子里刚刚发现的各种问题进行思考。

    旅店老板只附送一杯大约三百毫升左右的清水。当林翔问起有没有酒精饮料之类东西出售的时候,身材矮壮的老板笑了起来0930c17定居点附近的土地非常贫瘠,加上缺水干旱,庄稼亩产量平均只有二百公斤左右。产出的粮食只够勉强维持日常消耗,根本没有多余的数量可供酿酒。至于偶尔从废墟里弄到几瓶旧时代的陈酿,也全部用作与红色共和军交换衣物、药品、电池等生活物资。甚至就连外出狩猎得到的沙鼠、巨齿旱獭、大蚯蚓等等动物,也会晾晒腌制做成R干用作交换。除了比较重大的节日,0930c17小镇居民的餐桌上,平时基本上看不到动物油脂或者R类。

    时间已经入夜,餐厅中央的旧木桌上,点起一盏用芨芨草J秆作为芯捻的煤油灯。林翔转身看看四周除了自己,整个餐厅没有多余的顾客。显然,旅馆老板并不吝啬。即便只有一个客人,也要让他在有光线的环境下把饭吃完。

    林翔笑了笑,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一包香烟,撕开封口,抽出一支递了过去。

    看到包装精美的“marlboro”,旅店老板双眼立刻瞪圆。他舔了舔嘴唇,将并不干净的双手在同样肮脏的围腰上使劲儿擦了擦。接过烟,凑近鼻孔用力闻嗅着。过了好几分钟,才及其吝啬地在油灯上将香烟点燃,用力深吸一口,带着无比陶醉满足的神情,久久感受着被尼古丁熏燎肺部带来的快乐。

    一支烟,让两个男人之间的距离迅速缩短。

    “为什么不离开这儿?另外寻找一个新去处?”

    嚼着残留在口腔里的最后几颗饭粒,林翔点燃香烟,漫不经心地问。

    “我不想冒险。”

    昏黄的灯光,在旅店老板宽阔的脑门上,照出一片被皱纹堆叠起来的Y影:“在荒野上流浪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没有方向,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单凭个人力量根本不可能走太远。如果粮食和水全部吃光,却没有找到合适的定居点,与其被活活饿死、渴死,还不如干脆自杀。看你的模样,应该是一个等级不低的雇佣兵。那些城主们会用钱和食物雇佣你们为其卖命,却不会在流民身上白白浪费任何资源。与其没有把握出去冒险,不如就呆在这里老老实实耕地种田。虽然缺水,但是有红色共和军在,至少他们不会眼睁睁看着我们活活饿死。”

    林翔轻点了点头,转而问道:“听起来,你对他们的评价不错?”

    “算不上,顶多只是马马虎虎。”

    旅店老板从鼻孔里喷出两股淡淡的烟雾,苦笑道:“这帮家伙非常精明,每天分配的食物不可能让你吃饱,却也不至于饿死。同时,免费发放农具和种子。不过,想要得到盐巴和糖,就必须用收获的粮食与他们进行交换。话又说回来,那些军人其实并不苛刻,他们甚至还对我们提供保护。加上平时外出狩猎所得,富足谈不上,吃饱倒也问题不大。”

    林翔似乎对谈话来了兴趣:“据说,在西北方更远的地方,就是他们建立的城市?”

    旅店老板抬起头,望着已经全黑的窗外,悠悠地说:“那是一个非常繁华的地方。有成千上万的人,也有像废墟建筑一样的高楼大厦。最重要的那里的人,能吃饱。活的,比我们好。”

    流民判断事物的标准其实很简单。吃饱,或者饥饿,往往足以代表好坏。

    “那你为什么不搬到那里去住?”林翔明知故问。

    “谈何容易。”

    旅店老板摇了摇头:“红色共和军很少接纳外来人口,即便你宣誓效忠,也根本不会得到认可。他们唯一需要的东西就是粮食,还有按照要求,在沙丘指定区域栽种植物。如果完成得好,食物配给数量和品种都会随之增加。尤其是那些表现突出的家伙,偶尔也会得到进入城市接受地区长官接见的机会。呵呵这些东西其实都无关紧要,关键在于所有获得接见的人,都能得到五箱味道不错的红烧猪R罐头。”

    林翔一阵哑然,随即摇着头笑了。

    与此同时,虚掩的旅馆房门从外面被推开,一个肩膀上扛着某种重物的黑影,喘着粗气,大步走了进来。

    第三百五七节 尸价

    煤油灯的光线非常暗淡,只能隐隐照及摆放桌面直径三米多远的范围。尽管如此,仍然能够从身体基本外形判断出这是一个女人。

    倒不是说她的胸部与面孔有多么诱人。事实上,煤油灯微弱的光线甚至连她的面孔都无法照出。如果不是在Y影衬托下可以看出挺翘圆润的臀部,以及两条修长紧凑的大腿,还有口中粗重急促,类似于呻吟一般的呼吸,即便林翔自己也不可能单凭R眼看出来人的性别。

    黑色的眼眸,迅速在走进旅馆的不速之客身上来回扫视。被病毒改造成九星寄生士的大脑,能够详细记录每一个曾经在自己眼前出现过的目标。当然,也绝不可能漏过来时途中,在沙丘上以计谋杀掉两个男性流民的女人。

    她朝前走了几步,一块扛在肩膀上,体积庞大的重物轰然滑落在地面上。进入灯光笼罩范围的面孔开始渐渐显露出来。虽然抹去了残忍和暴虐,但脸上仍然带着已经干燥发黑的血迹与污垢。她的嘴唇微张着,表面带有几道干裂的血口,被破旧毡布遮盖住的上半身剧烈起伏。看得出,她很疲惫,需要休息。

    “扑通”

    放下背在肩膀上的重物,她如同失去浑身力气一般,瘫软在餐桌旁边的椅子上。抬起头,勉强半睁开几乎快要合拢的眼皮,用微弱沙哑的声音说:“给我给我,一杯水。”

    旅馆老板一直默默注视着走进房间的这个女人。夹在指间的烟头已经吸至末尾,甚至能够闻到过滤嘴醋酸纤维燃烧散发出的刺鼻焦臭。他吝惜不舍地用满是硬茧的手指拧住烟头根部,最后狠吸一口,直到确认所有烟草部分全部燃尽,才松开剩余的部分,掉落,抬起脚,踩熄。

    站起身,走到柜台背后,拿出水壶和一只用胡杨树根削成的木杯,放在女人面前的餐桌上。旅馆老板一边拎高水壶将杯子注满,一边借着灯光仔细观察着她的侧影,漫不经心地问:“除了这个,还想要点儿什么?”

    女人眼睛里燃烧着如同饿鬼般的欲望火焰,她伸手抓紧杯子,带着近乎痉挛的僵硬和疯狂,双手颤抖着,把装满水的木杯举至嘴边,全部倾倒进去。薄薄的皮肤下面,喉骨上下耸动,发出清晰的吞咽声。

    放下喝空的杯子,女人半仰在椅子上长长呼了口气,脸上和眼睛里随之显露出强烈且无法掩饰的疲倦。她抬起双手使劲儿揪了揪头发,似乎是借助疼痛的力量,让自己重新恢复了一点点精神。坐直身子,抬起手臂指了指自己扔在房间门口的那堆重物,尽量提高说话音调:“这些能,能换多少钱?”

    旅馆老板从餐桌上拿起煤油灯,走到虚掩的房门旁边,弯下腰,灯光笼罩的范围顿时缩减了三分之一,却使堆在地面上的东西看起来显得越发清楚。

    那是一具尸体。浑身上下衣物都被剥光,头盖骨已经被撬开,露出空凹半圆形状的颅腔。凑近,立刻能够闻到一股浓烈扑鼻的血腥,以及淡淡的,没有完全腐烂,似乎是人类身体自然散发出来的汗Y臭味。

    林翔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看着这一幕。

    他已经认出这个女人,自然也清楚对方当作货物用于出售的东西究竟会是什么一个在荒野上孤身流浪的女孩,除了那两个相互争斗,又被诡计虐杀的男人,不可能再有第二种答案。

    可能是因为力气不够,她只从荒野上带回来一具尸体。

    旅馆老板抽出C在皮带上的刀子,对准尸体左腹偏下的部位用力捅了进去。拔出,凑近灯光仔细看了看,眉头随即紧皱起来。

    刀尖发黑,散发出一股难闻恶心的腐臭。这意味着死亡时间至少超过六小时,内部器官已经开始Y化,变腐。

    “你应该先把这家伙的肚子剖开,清空,尽量保持干燥,这样能卖的钱会更多一些。”

    旅馆老板在尸体背部擦了擦匕首,杵着膝盖从地面上站起,摇着头,瓮声瓮气地说:“沙漠里的温度很高,内脏很快就会烂掉。腐质成份已经开始进行渗透。除了四肢和背部的R能够卖得上价钱,包括骨头在内的部分只能扔掉。六十五块红旗元,在0930c17,这个价钱已经非常公道。”

    在充斥暴力的废土世界,猎杀活人出售尸体这种事情很常见。不管男人还是女人,都需要水和食物才能活下去。谈不上谁比谁更残忍,看似野蛮疯狂的举动,仅仅只是存在于潜意识里的本能。

    女人默默地看着横在脚边的死尸,嘴唇紧抿,从额前垂落的黑色长发遮挡住眼眸深处透出来的光。谁也不知道她究竟在想些什么。过了近三分钟,她用力握了握拳头,沉声道:“一百块”

    旅馆老板额头上的皱纹被挤压得越发紧密。他走回餐桌旁边,一边收拾摆在桌面上的杯子,一边淡淡地说:“你可以尝试着去其它地方碰碰运气。不过正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在0930c17,没有人会比我的出价更高。”

    “也许我还是不卖的好。”

    女人冷笑道:“把这家伙剔干净,至少还能弄到几十公斤R。一百块红旗元,连十公斤R干都买不到。”

    “那是两码事。”

    旅馆老板背靠着柜台,认真地说:“R干与鲜R之间的重量缩减比例大约为百分之四十,还需要消耗相当数量的盐。当然,如果你把这个家伙解开晾晒,在夜间低温状态下风干,收获的R干的确可以吃上很久。但是在荒野上长途跋涉需要的不仅仅是食物。你需要水,需要武器和药品。想走得更远,就必须准备更加充分。”

    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使得女孩身体猛然一震。她下意识地抬起头,用充满敌意的目光,死死盯着站在柜台前的老板,右手却在悄悄摸向C在后腰上的弯刀。

    “这里不是政治讯问处,我也不是红色共和军的执刑官。”

    旅馆老板看穿了女孩的心思,他双手交叉在胸前,带着几分淡淡的怜悯,说:“别那么激动,我也不喜欢那些佩戴皮鞭与苔杖标志的政治委员。我知道你的确很需要钱,但这已经是我最高的出价。可怜的小家伙同情,并不意味着就一定要给予施舍。”

    “你你知道我是谁?”女孩睁大眼睛,疑惑地问。

    “不知道。”

    旅馆老板面无表情地摇了摇头:“像你这样的人,每过一段时间就会出现几个。我只知道你们来自内部城市,用驻扎在镇上政治委员的话来说就是自绝于政府和党的阶级敌人。国家社会党的那一套东西我不是很清楚,也不想莫名其妙惹上更大的麻烦。总而言之,如果想卖掉这个家伙,我就给你六十五块红旗元,或者同等价值的食物、饮水和装备。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再走。”

    女孩已经握住刀柄的手渐渐松开。思虑良久,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尽量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将零乱的头发朝后顺了顺,点了点头,说:“好吧我承认你说的没错。就照你刚才所说的食物和装备,能给我多少?”

    “节省点儿的话,应该足够吃上二十天。这是你在行进状态下能够扛动的最大重量。至于武器,我这里只能弄到匕首。除了这些,你还有二十块钱能够带在身上。”

    旅馆老板一直在注视着女孩:“我可不是毫无良心的J商,东西和价钱都很公道。”

    “再,再给我点水”

    女孩舔着发干的舌头,伸手指了指房门方向,说:“外面,还有一个。你总共可以给我多少?”

    话一出口,老板和林翔脸上都为之一怔。前者从柜台上拿起水壶和杯子重新放到女孩面前,大步走到门前,拉开,将横卧在街沿上的另外一具尸体拖了进来。

    “我的老天,这两个家伙加起来至少有上百公斤重。你,你是怎么把他们弄到这里来的?”旅店老板满面震惊。

    “扛一个,再拖一个。”

    女孩端起刚刚倒满清水的杯子一饮而尽,又再次拎起水壶,淡淡地说:“两个人,你能给我多少?”

    “这家伙很瘦,最多值五十块。”

    旅店老板拽起尸体左腿晃了晃:“我也不压价,两个人,一百二十红旗元。”

    也许是累了,没有多余精力讨价还价。也可能是对于这种人R交易的确非常陌生,女孩没有继续争执下去。她喝光了整整一壶水,吃过旅店老板免费提供,一份和林翔份量、种类相同的晚餐,拖着疲惫不堪的步伐,蹒跚着走进二楼客房。

    餐厅地面,已经抬出一只很大的旧塑料盆。旅店老板高挽着衣服袖口,从厨房里拿出两把锋利的细刃刀,当着林翔的面,开始切割两具刚刚买到手的尸体。

    从肩关节上卸下整条胳膊,沿着臂骨切开,平剖成一整块摊薄的R。手掌齐腕砍断,R厚油多的臀部用木架撑住边缘,分成两张略呈圆形的大片。大腿处理方法与手臂相同,从脊椎中间割开的皮R平平撕裂,刮去胸廓肋排内部已经被腐烂脏器染黑的部分不到半个钟头,两具尸体只剩下一堆散发着臭气的烂肠粪便,以及凝结成块残留在胸、腹内部的黑色淤血。

    人R,已经被绝大多数废土居民归类于食物的行列。只要嚼吃对象不是自己熟悉的亲人、朋友,也不会产生负罪心理。这与远古时代易子而食的行为极其类似。唯一不同的,仅仅只是人R猎杀者与主动交换之间看似截然不同,实际上却区别不大的轻微差异。

    林翔一直在默默看着旅店老板忙碌。对于这种事情,他早已变得麻木。

    很奇怪,也很正常。就像古代猿人第一次猎杀剑齿虎,品尝到虎R,又好像旧时代人类对于昆虫食用理论的抗拒、忐忑心理,从畏惧、狂喜、厌恶,直到变得正常,乃至最终接受整个过程其实完全由思维心态所决定着,同样都是蛋白质与碳水化合物作为构成基础,仅仅只是外观形态不同导致的心理变化。

    望着不断挥舞落下的刀尖,林翔慢慢开口问道:“你认识那个女孩?”

    “不认识。”旅店老板的答案与之前一样。

    “那为什么”

    “她们都是内部城市的居民”

    也许是累了,或者是借机喘口气,旅店老板在脏兮兮的围腰上擦了擦手,拉过一把椅子坐下,眼眸中闪烁的目光似乎有些感慨:“我能看出她是个逃亡者。她其实非常幸运从警戒线里逃出来的人非常少。红色共和军的审查制度比想象中要严格得多。这个镇上虽然没有设置部队,却派驻有两名政治委员。他们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向每一个外来者发给红色的语录本。据说,内城有很多人都以“反革命”的罪名被处死,我不知道他们究竟都做过些什么,但那些被处决的对象看起来都不像是坏人。何况,在这个世界上,很难以某一件事情进行善恶判断。呵呵就比如我割人R,砍人骨,熬汤做R干。你就一定能够肯定我是好是坏?”

    沉默片刻,旅店老板再次拎起放在手边的刀,从分切开的尸R中间,仔细剔出银白色的韧带。

    天刚蒙蒙亮,睡在床上的林翔,就听见走廊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过了几分钟,楼下餐厅大门被拉开,缺少油料润滑的门闩发出刺耳摩擦,沉重的脚步离开,远去,房门合拢所有的一切,再次恢复到死一样的寂静。

    吃过简单的早餐,林翔离开旅馆。按照老板指引的方向,沿着北面的街道,慢慢离开0930c17小镇。

    两小时后,他已经越过连绵起伏的沙丘,进入到数十公里外的红色共和军实际控制区外围。在一处背朝阳光的胡杨林边缘,一边发散开思维探测意识,一边从背包里拿出水壶,慢慢轻抿着。

    火辣辣的阳光从天顶直S下来,地面温度骤然剧升。远远望去,地平线上的景物在热浪中摇晃颠簸,仿佛根本不存在于真实世界的幻影。

    林翔已经在沙地上挖出一个足够容纳自己身体的浅坑。表面,用枯树枝与衣服搭成帐篷,盖上厚厚的沙粒。很凉快,也很难发现这个几乎没有任何动静的隐蔽所。

    西北方向三公里外,是一处红色共和军设置的哨卡。沙漠白天温度极高,即便是寄生士,体内水份也会大量蒸发。最好的接近时机,就是夜晚。

    风,轻轻抚过沙丘,带起一阵跟随无形脚步前行滚动的细碎颗粒。

    天色已经全黑,重新凝聚起来的辐S云吞没了星辰光点,没有虫鸣,只有受冷热变化产生涨缩沙粒产生的摩擦从远处沙漠传来,汇合成如同地狱深处的恶魔低吼。

    林翔赤L着身体,确认随时物品当中没有任何能够暴露自己身份的物件之后,将衣物、背包和武器全部埋进胡杨树根底部的DX,在大脑思维发散开的意识能量引导下,朝着远处的共和军哨所疾奔。

    这是一个以四座警戒塔为基础,以混凝土墙壁作为连接的防御型建筑。五米多高的墙壁顶端,竖立着无数锋利的玻璃碎片。分列在警戒塔顶的探照灯顺序搜索附近任何可疑物体,口径粗大的双联装机炮与光照方向同步旋转,一旦发现异常,立即就能发S出数百发子弹。

    林翔很少使用从伊拉利亚身上获得的“拟化”异能。但是不可否认,这种以改变自身形态,类似避役与环境变色产生的伪装能力,的确可以对没有意识探测能力的普通人产生效果。即便是强大的变异人,也因为受到探测距离限制,无法在贴近身侧以前有所察觉。

    站在围墙底部,望着警戒塔顶身穿绿色军服,神情严肃的黄皮肤士兵,林翔心里忽然产生出一种非常奇妙的,连他自己也说不清楚的激动与感慨。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才是自己真正的同胞,而并非在人类范畴下的同类。

    这根本就是两种概念。但是不管怎么样,前者远比后者更加令人亲近。

    现在自己却必须以完全敌对的方式,才能混入他们当中。

    林翔脸长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苦涩,身影随即一动,如同鬼魅般跃上墙头,迅速消失在黑暗深处。

    第三百五八节 溶蚀

    贴着墙壁内角缓缓前行,林翔的动作很轻,很慢。

    赤L的身体完全融入黑暗,每一步踏出,从足趾尖端开始,皮肤以微米为单位,对所在环境瞬间产生模拟效果。这种仅为毫米十万分之一的微弱变换迅速扩散至整个身体。他就像是一个完全透明的隐形人,从墙角下一步一步走进哨所,出现在窗户或者敞开的门缝背后,窥探着所有能够利用眼睛看到的秘密。

    沙漠地区夜间很冷,围墙内的空间没有任何人来回走动。林翔凑近一扇不断透出光线变化的窗户,只见坐着十几个军容整齐的士兵。在所有人的正前方,摆着一台大约三十吋左右的电视机。不知道是实时转播还是录像,屏幕上一个身材肥胖,头发朝后倒梳抹平,身穿铁灰色翻领大衣的中年男子,面色威严,腆着如同孕妇般朝前鼓凸的肚皮,大声宣读着手里一份昂长的演讲稿。声音铿锵有力,充满令人无法抗拒的洪亮与激昂节奏。每每说到关键或者小节,总会不由自主挺直身体,右手高举握拳,振臂高呼:“伟大的国家社会党万岁伟大的民主主义**万岁”

    从电视机里传出震耳欲聋的呼喊,像传染病毒一样在观看节目的士兵当中迅速传播开来。无数张嘴都在喊叫出相同字句,其中偶尔也会夹杂听见伟大领袖的姓名。虽然人数不多,但是那种充满狂热与崇拜的热情,却令人忍不住想要为之颤抖、瑟缩。

    蹲下身,从窗台下侧如幽灵般闪过。仅仅只过了两秒钟,已经横跨约过营地墙角,贴近与之相邻的另外一幢砖房。

    报务室、通讯室、武器仓库一个个使用功能各不相同的房间里,都坐着身穿墨绿色作战制服的军人。有的在休息,还有些在擦拭武器或者忙于自己的私人事务。从外放气息来看,其中有五名拥有二级强化能力的低阶异能者。他们丝毫没有察觉林翔的存在,如果在这种时候发动突然袭击,猝不及防之下,所有人都会被杀。

    从大脑空间发散开的思维意识,像一张无形巨网,将整个哨所彻底笼罩。按照意识能量的指引,林翔逐间探视每一个房间,强记所有士兵的身形外观、容貌等信息,即便是他们彼此之间交谈的每一个字也不放过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各人姓名、军衔、担任职务虽然了解程度不是很详细,却足以对整个哨所人员构成情况基本掌握。从中顺序剔除自己不需要的成份,层层过滤。半小时后,林翔已经走近西南侧的一幢独立平房,摒住呼吸,默默守候在灯光无法照及的Y影深处。

    屋子里亮着灯,能够听见来回走动的脚步声。从声音与步伐节奏判断,屋子里只有一个人。这与林翔意识能量的探测结果完全相符,现在需要的,就是等待与机会。

    门没有上锁,轻轻一推,无声无息朝向内部敞开。屋子里明亮的灯光下,一个年纪约莫二十上下的年轻男子坐在办公桌旁,聚精会神地看着摆在桌面上的书本。察觉到敞开的门壁从外面带进阵阵冷风,他不太高兴地皱了皱眉,从置物架上拿过一支铅笔,夹住书页中间外分的夹缝。推开椅子站起,随手把门关上,重重扣上铁闩。

    这一系列动作前后不超过十秒钟,却已经足够林翔从屋外走进屋内,悄无声息站在壁橱旁边,默默凝视着重新返回桌前继续看书的年轻人。

    李嘉俊和李自翔分别属于红色共和军中不同的体系。身为野战部队正规人员的李嘉俊,对共和军内部编制非常熟悉。按照他的说法守卫内置城市与外置村落之间的警戒部队,属于战斗力相对较弱的后备武装。各隘口哨所驻扎小队每三个月轮换一次,回归团、营级别建制后,所有士兵都会归入正规作战序列。

    这种轮换制度与旧时代新兵轮训极其类似即便是在培养舱中接受过战斗意识灌输的士兵,仍然需要在现实环境当中进行物质熟悉、信息收集等等一系列复杂的过程。他们的确已经把战斗撕少作为本能,但刚刚走出培养舱的合成生命,仅仅只是思维意识尚未完全开启的幼生体。他们同样需要成长。三个月熟悉期,以巡逻、警戒、枪械保养及一整套指令、口号灌输下完成大脑最后发育,进入成熟期。轮换警戒的意义,正在于此。

    林翔是旧时代共和国幸存者心目中公认的英雄。尽管不清楚伟大领袖为什么要可以塑造出远远超过现实的标志形象,但林翔在红色共和军中的地位,已经无人能够代替。出于政治和军事等多种因素,共和军各级武装编制当中,都会出现一定数量的“林翔”。他们代替普通士兵担任队长、排长、营长等中下级军官。这也是为什么刘宇晨和诸多骷髅骑士在最初刚刚接触的时候,所有人都认为林翔就是“那个人”的真正原因。

    他已经没有名字,仅仅只有“那个人”作为一种笼统、含糊的代称。

    屋子里的这个年轻男子,就是“那个人”。

    站在壁橱旁边,隔着三米多远的距离,看着趴在桌上认真研读的“他”,林翔只觉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慨。

    空气,就像是一面镜子。透出“他”,照及我。

    很难说清楚究竟谁是谁的影像?谁是谁的影子?谁才是真正的主体?

    “他”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细长浓密的眉毛、笔直挺拔的鼻梁、薄而柔软的嘴唇、闪烁出坚定目光的黑色眼睛。

    “他”就是我。而我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他”。

    想到这里,林翔眼中猛然闪烁出冷厉狰狞的目光。他侧过身,拟化过的身体瞬间变得模糊,以R眼无法观察到速度悄然靠近那道背朝自己的身影。就在这刹那间,聚精会神看书的年轻人,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对。他正准备抬头,却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从背后狠狠扣住脖颈,喉骨被重重捏碎,强行封堵住的气管再也无法吸入氧气,也不可能呼出淤积在肺部的大量气体,更不可能发出呼喊求救。当握住头颅顶端手掌猛然发力,将整个头部以反向角度朝旁边硬扭,发出清脆“咔嚓”声的瞬间,停留在他瞳孔里的最后影像,除了恐惧与愕然,就是赤L着身体,安静站在自己面前的林翔。

    身体,软绵绵地塌在椅子上。“他”大张着双眼,失神地望着天花板。最后打量了一眼这具与自己拥有相同基因的尸体,林翔以最快的速度从死者身上剥下衣物,穿上,同时解除拟化效果几分钟后,一个新的,与死者外貌没有丝毫差异的年轻军官,已经代替原来的主人坐在桌前。

    把赤L的尸体拖到盥洗盆前,林翔张开嘴,从舌头下面取出一只两厘米长的胶管。从斜挂在墙上的皮带里抽出格斗刀,在尸体因为恐惧扭曲的左边面颊划出一道小口。刀尖倾斜,慢慢将伤口扩大。由于心脏不在产生跳动压迫效果,死亡状态的人体血Y流动也完全终止,破开的伤口下面只露出淤积着红色的肌R。用力拔下胶管封口处的瓶塞,将里面盛装的暗灰色Y体小心翼翼倾倒在伤口表面做完这一切,林翔将尸体头下脚上倒C着塞进旁边的马桶,单手握住尸体渐渐变冷的足踝,默默凝视。

    他的眼睛就如同黑色的湖,看不出任何波澜。

    不到三十秒,尸体头部已经明显出现软化的迹象。仿佛接触到某种具有溶化效果的强烈腐蚀剂,尸体头颅开始软化变成自然下垂的滴状形态。这种可怕怪异的变化迅速蔓延至全身肩膀、胸廓、胳膊、骨盆支撑身体的骨胳不再坚硬,附着于其表面的肌R、韧带也开始分解。就像一块块被浸泡在王水中的脆弱金属,以令人发指的速度飞快萎缩、软化。皮肤与脂肪已经全部烂化成如同破布的黏状物质,无法承受自身重量,从肌R表层纷纷脱落。感觉,就好像一块突然遇热的板结猪油,在无形火焰的烘烤下,热溶成为一滴滴腥浓恶心的Y体。

    五分钟后,整具尸体已经基本溶解完毕,只剩下倒C在马桶中间的一双赤足,正以R眼可辨的速度,被一团从膝盖以下部位倒行向上蔓延的溶解物质渐渐吞噬。在发出一阵“叽里咕嚕”的气泡轻微炸响后,彻底、永远消失在浮泛着黑灰浓Y的瓷质坐便器里。

    不得不承认,苏特。兰德沃克的确是人类历史上最疯狂的家伙。他以全新方式完美诠释了“医生”这个词的另外一种含意。救死扶伤固然是医生的天职,但是对于病患死亡后的尸体,却是他们最好的实验道具。兰德沃克对于人体腐烂分解过程中的生物变化理解程度无人能及,他成功提取出喜食腐R的寄生病毒,以改变其内部组织的方式,使吞噬效果成倍增长,制造出能够在短时间内通过死者**产生作用。通过加快分裂使群体剧增,疯狂吞噬,当外界营养物质消耗一空,处于饥饿状态的细胞也会因为无法维持而迅速崩溃需要的时候给细胞吃到饱撑,不需要的时候就让它们活活饿死。用兰德沃克的话来说“这才是人类统治其它生物的最佳权力体现。”

    “刷啦”

    在干旱的西北地区,冲水的马桶显然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存在物。看着在旋涡状水流中央涌动下陷的尸体残Y,林翔再一次对“干旱”这个词产生了无以复加的深刻理解。

    所有物质匮乏与缺少,仅仅只是针对大多数人的普遍概念。只要掌握权力,拥有统治一切的力量,珍贵与稀少永远只是存在于字典上干巴巴的解释。当民众渴得口唇发焦,奄奄一息的时候,最高统治者仍然能够享受洗澡这种奢侈待遇这就是特权。这个世界从来没有,也根本不会出现什么所谓的“人人平等”。

    这就是一个存在于虚幻当中,用来麻醉神经与思维的神话、谎言。

    自己杀自己,这种感觉的确非常怪异。

    高挽起白色衬衫衣袖,站在壁镜前,按照记忆当中熟背下来,刚刚被自己塞进马桶的“那个人”形象,用剪刀慢慢修整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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