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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87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反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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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人生,谢谢你的爱。真的!”

    “我不会阻挡你的,我知道你还有很多事要做的。你有你的人生,我也一样!答应我,无论去了哪儿,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幸福!”方艺珍闭上眼,缓缓道:“抱紧我,我要你今天,一直的陪着我,哪也不去!”

    “嗯!我答应你!”我心中忽然有一种满溢的幸福,如一种莫名的失落。

    方艺珍忽然似想起什么,一下跳起来,赤L着身子跑到琴架边把吉它抱过来,对我咋了咋舌,扮了个可爱的鬼脸,道:“我要写首歌,只唱给你一个人听!”

    手指在琴弦上拨弄了几下,她已经用着简单的和弦,轻轻地弹唱道:“那是一个夏天的夜,在热闹的舞会边缘,你对你说,人生是一条没有方向的曲线。那是一场冬天的雪,在一个圣诞的夜,我发现,亲爱的你已让我想念,那场风花的雪月,那幕纯真的从前,漫漫人海你在掌声中出现……”

    方艺珍那磁性的声音犹然在耳,我已经趁着夜色离开了台湾,海水拍打着船舷,浪涛如雪。黑暗的夜里,灯光渐渐淡出了我的视线,我不知道,这个地方我还会不会再有机会来。

    这一趟的旅行,是由黑子亲自护送的。来台湾的时候,是因为他的关系,这次走,居然也是由他相送。人生真是很有意思的一件事,一切都在冥冥注定之中。

    “我说老大,你现在可真的是红人了,我都有点受不了了!”黑子笑着把一张报纸扔给了我。封页就是人质事件!

    这时已经距离这件大案已经过去了三天三夜。这段时间内,我一直躲藏在方艺珍的家中。这件事惊动了整个台湾岛。几乎所有的电视杂志和新闻传媒,都用巨大的篇幅报道了整件事,剖析我这个莫名出现又奇怪消失的人物。甚至电视和网站上还专门就我的身份进行了讨论。t市警方面对媒体的轮轰乱炸,几乎已经焦头烂额。

    我那远距离被传媒拍到的戴着墨镜的模糊相片,几乎登在了每一份杂志报刊的首页。被冠之为特警英雄、极道鲜师、卧底干探,甚至天外来客等各种名目纷乱,不可思议的头衔。

    唯一让我欣慰的事有两件。一、张永华并没有摔死,消防部门那张巨大的安全气囊拯救了他的性命,只是让他扭伤了腰,可能会落下终身的痼疾。二、我的所有学生这一刻都集体失语了。面对媒体和警察的不停询问,他们一言不发,口供意外的统一:“不知道!”我想,这一切,应该是太子他们集体讨论后的结果,他们知道这事如果传出去。对我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我不是一个好老师,但这一刻,我真的很开心,为人生有这么一段学校岁月,为这么一群我值得骄傲的学生。他们那在绑匪枪口下表现出来的友情和团结、勇敢与坚毅,那首《云上太阳》的轻劝吟唱,我想我一生都不会忘记。

    至于宁家,则在洪森的斡旋下,也把这事强行隐瞒了下去。没有透露任何的口风,甚至对他们来说,我本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陌生人。如果洪森不说,他们也根本说不出我的任何来历的。

    更让t市警方发晕的是,他们忽然发觉,这个曾经在名成中学执教半年之久的体育老师,居然所有的档案都是伪造的。甚至连相片也没留下一张!

    “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望着慢慢消失在眼底的这个岛屿,我忽然想起徐志摩的话。这句看似已经被引用烂了的诗句,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懂!

    一个月后,在黑子香港朋友的帮助下,我顺利地通过s市一个蚝排养殖区的秘密通道,回到了内地。别人是通过这里偷渡出去,我却是秘密回来。

    我没有任何的停歇,直接就上了北上的火车。当天晚上,我就回到了e市。时光荏苒,转眼就一年了,看着e市那熟悉无比的万千灯火,看着身边那些一如既往,匆忙而行或悠闲走过的路人,我心中忽然有种很深的寂寞,一种说不出的辛酸感。

    这是我第二次来e市,第一次来的时候,我对未来一片茫然,甚至只想着隐姓埋名,苟活于世就好。然而这一次,我却是带着极强的目的回来的。肖万全!你如果知道我还能活着回来,会是什么滋味?

    这一次,我要做的不仅仅是把没有完成的事做完,更要复仇!

    我虽然是偷渡回来的,但实际上,在和兴香港分社的帮助下,我已经取得了另一个身分,我现在名义上可以算是一名回乡探亲的港商。甚至连回乡证都有了,当然一切都是伪造的。所以为了防止穿帮,也只有采取偷渡的手段了。这个身份,只是客串一下罢了。

    资金现在是我最不用考虑的事,虽然在营救宁世群时,我出了下下策,击伤了他,但宁世群确实是个男人,这件事他根本提也没提,甚至回家后在获知相关情况后,马上委托宁国威秘密联系了洪森,付给了我五百万美元的报酬。五百万美元对普通人来说是天文数字,对宁家则只是九牛一毛了。

    换了以往,我绝对不会收这一笑钱的。但这次我则是毫不犹疑收下了,对于我即将要实施的计划来说,有物质上的巨大帮助,可以说是事半功倍,有宁家人肯出这份钱,总会让洪森少些为难的。不管如何,洪森虽然答应了我绝对会抵死相助,但我们要对付的,并不是普通人。而是一代大鳄肖万全。

    区区一个越海帮,虽然现在吞掉了泗水,实力大增,但和天星社相比,还是太嫩了。

    既然钱不是问题,我也没有委屈自己,一到e市,我就入住了当地最好的酒店。我并不是一个贪恋物质的人,只不过适当的包装总是要有的。

    一年的时间,我已经改变得太多,这种改变不止是心灵上的,甚至相貌也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现在的我,长发、蓄须,衣着品味完全不同。尤其是在香港的一个月里,我其实什么地方都没去,只是由黑子的朋友出面,帮我请了一个很有名的形象设计师,对我重新进行了形象设计和局部改容。

    我并不要完全的改变形象,大面积的整容我可不愿意的,我也没那时间。我要的只是在一些细节上稍作改变,然后达到让不太熟悉的人不能立刻认出就行了。毕竟在e市,我熟人太多了,几乎在所有的娱乐场所,都可能遇上曾经叫我“龙哥”的大小兄弟。更何况,我想施少强也不会放过我的。

    按照那个形象设计师的说法,要改变一个人形象,并不一定要大动干戈的,只要处理适当,一点点改变就能立杆见影。这个造型师旗下的一班子整容和化妆师技术都非常精良,在他们的设计下,按照我的要求,帮我设计了一个非常*真的垫高鼻托,用最小最简单的细节改变完全成了相貌的巨大改变。

    只是看着镜中的自己,我想我这一个月的等待还是值得的,现在的我,如果戴上一副黑框造型眼镜,即便连自己,都有点儿认不出自己来了。看着那一头烫染过的微卷长发和自己一身冬日的时尚打扮,忍不住都有点失笑的感觉。

    这一次的造型转变,无疑是非常成功的。甚至连一向对相貌很没信心的人,也忽然觉得自己帅气了很多。当然,更大改变,我想是来自精神层面的。阅历的不同、气质的改变,绝对会影响一个人的容貌。一个大山中长大的人,绝对不会长出一付城市人的样子。

    两年,只要短短两年,我想我的眼神已经可以杀人了!

    在e市安定下来后,我租了一辆车,独自一人去了白水山,这儿有e市的大型公墓。我曾经和着肖家人的来过一次,被我干掉的肖进就长眠于此。当然,我可不是来看他的。他于我而言,是完全的生命过客,只是在我无尽的杀戮记录中简单的一笔而已。

    我的车内放着两束花,一束百合自然是安幼青的,另一束黄菊则是留给肖世杰。

    肖世杰的骨灰在运回国后,自然是下葬在肖进的旁边。以前来过一次,地理位置还是清楚的,所以我几乎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就找到了肖世杰的坟墓。看着黑白相片上的他,我有些怅然。肖世杰无疑是个很可恨的人。即便盖棺定论,他也无疑是该下地狱的。但他其实也很可怜,从小在兄妹的歧视中成长,性格难免有些扭曲。

    “安息吧!”我把黄菊放在了他的墓前,心头闪过很多关于他的回忆片断。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他手下做事时,所有目的都是为了干掉他,但到他真的死了,回想起来,那种憎恨感也就消失了。我不知道,我这种硬骨下的些许柔弱,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优点还是弱点。曾经对我好的人,哪怕他的出发点只是单纯的利用,我总也会存些感激的。

    风吹来,空谷悠悠呜声。初春的e市,风中还是带寒的,刺在脸上,有引起冰凉的疼。心中忽然有点惆怅,某一天,若我死后,会不会也有人来祭奠呢?来的又会是什么人,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敌人!

    缓缓走下肖家葬墓的山岭,我向远方另一个墓区走去。安幼青是个名人,我只是简单的询问了一下公墓管理处,已经马上得到了她坟墓的位置。甚至我连询问也不需要的,远远望去,远方的松柏林下,聚集了很多人,自然都是她的影迷。

    今天,本来就是她的周年祭的。很多她的忠实影迷,自发地来到了她的墓前祭奠她。远远就可以看见,她的坟前已经堆满了鲜花。

    每个她坟前的人默哀着,很多人捧着安幼青的写真集,一边看一边掉泪。在这些影迷的心中,也许她永远的活着吧。

    我的心忽然有些疼了,连握花的手都有些颤抖,心并没有忽然想起她曾经对我说过的话:“我刚刚跟自己发了一个誓。如果有一天,你真能实现你的目标,我一定会用最漂亮的打扮,最热烈的反应,和你好好的欢爱一场!一定会的!”

    她的声音犹在耳边轻荡,她的体香我甚至可以呼吸到,然而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她却已经销玉陨,人在天堂!这个誓言,也随风而散。

    站在她的许多影迷中我默默地放下了这束百合,看着墓碑相片上的她那依然美丽无比的面容,我眼角忽然有些湿了,这个绝代佳人,在繁华似锦,风光无限的背后,实际上是一生凄苦。

    “幼青,我回来了!你的在天之灵,还记得我吗?对不起,是我害了你!没有我,你现在应该还站在舞台与银幕上,展现着你那动人的风姿!”我默默念叨着,手也握紧。肖万全!你会为你的所做所为付出代价的!

    幼青,我发誓,一定会为你复仇!

    “邱导,回去吧,时间不了,一会制片人还要召集开会的。”我的身后忽然有人说道。然后只听一个苍老的声音回道:“嗯,好吧。”我本是无心的听他们说话,然而一听到这个所谓邱导的声音,我却猛然怔了一下,虽然事隔许久,这声音我却熟悉的,自然是那以拍功夫片闻名的邱绍官了。

    “对了,周易不是说她也要来吗?怎么没看见?”邱绍官对他的助手道。

    这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听在我心里,却宛若石破天惊!

    十八 心死

    这一瞬间,我的心一下抽紧了。那短暂的幸福岁月,伤感的离别,一切的一切一下从我的脑海中影闪而过。一个你曾经朝思暮想,却消失在人海中,甚至以为再也见不到的爱人,却忽然是离得我如此之近。我真的很难用言语来形容这一刻我的感受。

    因为安幼青而早已经感伤的心,忽然有种大悲后而大喜的感觉。

    小易小易,你好吗?

    我霍然转过身去,看向邱绍官和他的助手。两人注意到我这个极大的反应,不由有些奇怪地看向我。

    邱绍官的眼神是茫然的,他,确实已经完全认不出我了。虽然我曾经在他的特技组做过很久,但时间的洗礼,加上我相貌上的改变,已经让他再也不可能将眼前这个长发的时尚青年和曾经的一个特技演员联想在一起。

    我以一种不好意思的打扰眼神向他们微微一点头,然后缓缓转过身来。我的唇角,掠一丝微笑。然而我的眼角,却真的湿了。

    那个助手哦了一声,才道:“谁知道她的,你知道啦,她从来都大大咧咧的。”邱绍官嗯了一声,道:“说的也是,不过今天这种特殊日子,她应该不会忘记的才对,我都没想起来,还是她提醒我的。现在我们都要走了,她居然还没到。”

    助手道:“要不要打个电话问问她?”邱绍官迟疑了一下,道:“不用了吧。她最近忙着赚奶粉钱,可能又去拼命接通告了。催她不太好了。”助手叹了一口气,道:“唉,真的是佩服她,自己不这么年轻,工作这么忙,却还要自己照顾小孩,真是太辛苦了!”

    奶粉?小孩?我的孩子?

    我的心中一下有种五雷轰顶的震惊感,这比让我刚才忽然听到她的消息时的感受还要刺激!

    邱绍官道:“可不就是,我劝过她多少次了,钱是赚不完的。要她少这么累自己,咱们这么多朋友,她要真有困难,还能坐视不理不成。”助手道:“是呀,可是她太倔强了。把baby当成宝,离开一刻都舍不得,连请保姆都还是我们*她请的,要不然她还真是每天都抱着孩子去工作,这算什么事。”

    我有孩子了?我的头脑一下僵住了,甚至他们后来说了什么,都根本没听清。甚至当我稍微冷静一点,准备不顾一切转过头去唐突询问时,才忽然发觉他们早已经走得很远。

    我一下反应过来,不管邱绍官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我都必须去问个清清楚楚,这本来就是我的事!

    “官哥!等一等!”我一下向邱绍官和他的助手冲去,然而邱绍官他们已经快下到了山脚,任我的声音回声在山谷间回荡,墓前的所有安幼青影迷都怔然地看向我,他俩也完全没有听到似的。远远地上了一辆车,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我一下瘫坐在草地上,呆坐了几秒,才忽然想起应该马上开车去追,然而才刚刚站起,准备跑去停车场,却忽然想到,如果他们说的不错,周易答应要来这的话,我这一去,不是又会和她擦肩而过。

    只有我最清楚不过,周易承诺了别人的话,是绝对会做到的!她确实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子,但从来不会戏弄别人,对朋友非常重视。正因为如此,她才会有这么多的异性朋友,甚至忘年之交。

    我的心一下静了下来。我知道,周易一定会来的。

    山谷中飘过浮云,白水山开始起雾了,空气中充满了潮湿,我却浑然未觉,一直伫立在白水山公墓的入口,缓缓等待着。

    心中忐忑不安,如果一会见到她,我该怎么说。我答应过她,一定会在一年之内去看她的,然而即便是这简单的誓言,我都没有做到。这近两年来,我经历的这种种匪夷所思的事如果说给她听,她会信吗?

    “你如果一年后还不来看我!我就让你戴绿帽!”周易说这句话时,那顽皮可爱的笑容如真一般闪现在我的眼前。我心底呼地起了一口冷气,周易是向来说到做到的,她如果……我有些晕眩,不敢再想像下去。

    天空Y沉,白水湖上笼罩着一片茫茫的薄雾,山水淡然一色,让人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我一直木立在公墓门口,呆呆地看着人来人往,这并不是清明,来公墓的人总是少的,来祭奠安幼青的那些人都慢慢的散去,整座白水山一下仿佛只有我存在一般寂静。

    我的脚已经感觉到酸麻,然而我仍坚持着,她一定会来的,我坚持地认为。

    然而我的愿望,终究还是落空了。在我数不清多少次看时间后,天终于黑了,我这一等,竟然已经等了六个小时。

    “同志,你没什么事吧?”一个公墓管理员在很多次路过我后,终于忍不住问道。我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没事的,我等朋友。”这个公墓管理员是四十多岁的汉子,望着我摇了摇头,道:“时间这么晚了,谁还会来这地方呀!我看你别等了。”

    我点点并没有,谢过了他的好意,坚持道:“我再等一下吧。”公墓管理员不放心似地看着我,宛若看到一个怪人,道:“这个地方Y气重,呆久了不好。我们是没办法,同志你还是回去吧。”

    我心知他说的是实话,但我仍然拒绝道:“我再等一下好了。”公墓管理员无奈道:“随便你了。”说着嘿嘿一笑,走了开去。还不停地回头看我,也许在想我可能是一个神经病吧。

    天终于全黑了,我的脚已经完全麻木。手都冷得握不住了,我的车就停在不远处,我本可以去车中等候的,但我根本一步也没离开,任由初春的寒风颤抖着我。只有我自己明白,我只是想通过这种近乎自虐般的折磨,来减轻我对周易的内疚。

    我欠她的,太多太多了。一想到她一个单身母亲,领着一个孩子独立艰难地存活在这个残酷的世界上,我的心就很痛很痛。

    对不起,小易,我来晚了。一想到这,我的心中就一阵阵无比的歉疚和难过。

    这一天的等候,比几个世纪还要慢长,甚至比我一场殊死搏斗还要疲惫。但我想,如果能等到周易来,一切,都是值得的吧。

    然而我还是失望了,天已经全黑了,她还是没有来。除了公墓管理员和火化场宿舍那暗淡的星火,整座白水山完全笼罩于一片漆黑之中。我如一具僵尸般木立着,终于失望。她今天,是不会来了,别说一个普通的女孩子,即便真是一个神经不正常的人,她不可能这么晚还来这种地方的吧。

    何况,她还要照顾孩子的。我叹了口气,终于决定离开。就在我迈步时,我才感觉到自己的双腿都已经完全僵硬了。甚至连走一步都像要跌倒似的,思想和腿完全是不连贯的。在零度以下站立了六七个小时是什么感觉,也许只有守雪山的战士和我,才有体会吧。

    车内的暖气,一下温暖了我完全已经冻僵的全身,片刻后,我开始感觉到全身潮湿,这才察觉,原来我的全身,不论是衣服还是发梢,甚至眉毛上都是一层淡淡的冰屑,此刻已经开始融化。

    我的手还完全发木着,甚至连方向盘都有点儿掌控不住。搓了半天手,我才缓过劲来。只敢只敢把车速放到最慢,一路打着摆子慢慢开车回e市。

    不知道为什么,在寒风中不吃不休地站立这么久,我甚至没感觉到饥饿。

    车子终于进入了熟悉的e市,灯光阑珊,繁华街道两边的夜店一如从前,这是一个周未的夜晚,时间还不算很晚,行人很多。车每到一处,看到每一幕熟悉的场景,都会激起我对这座城市的点点回忆。在我停留时间最久的三座城市中,也许留给我最多记忆的,便是这个了吧,因为这儿,曾经有我第一次付出的爱!

    我得承认,太残酷的逃亡生活,无数次生死存亡的经历,已经使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很认真地想过周易了。也正因为如此,我现在的内心无比的歉疚,几乎路过每一个和周易曾经停留过的地方,我的心都会有点儿隐痛。这一刻,她在我心中复活了。

    嘶!我的车一下停在了路边,不经不觉,我忽然发觉,乱穿行于e市的我,居然已经把车开到了那条熟悉的青云路来。

    青云路二百四十号,是这吗?一年没见,沿街的新建筑已经盖起来了,把那熟悉的路口完全改变了模样。

    我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把车停在了路旁,慢慢走下车来,心中一阵温暖,路口那卖葱花大饼的小车摊居然还在的。

    “大娘,来两个!”

    “唉哟,不好意思,我这已经收摊了!”大娘手在围裙上搓着道。我遗憾地叹了口气,其实我并不是想吃,只是忽然想起曾经在这儿所发生过的故事罢了。

    也许是我脸上的失望倦容,大娘有些不好意思,道:“小伙子,我感觉我们以前见过。你常来吃吧,不过我真收摊了,要不你明天再来?”

    我摸出支香烟点上,朝她礼貌地点了点头,慢慢回身走去。回过身,我的背后也再没有出现周易的身影,街上行人如织,夜店中传来蔡琴那怀旧感伤的磁性歌声,一切熟悉如昔,然而于这,这是一个寂寞的季节。

    当我忽然发现自己竟然莫名其妙地走进了小巷时,不禁有些苦笑。自己今天是怎么了,完全失去了一贯的沉稳。那份用血泪累积的冷静完全丧失了。居然习惯性地走回了曾经和周易充满了感情的那幢合租屋的二层小楼下。

    小楼依然没变,只是更加残旧了。在这日渐繁华的e市,越发显得异类。也许用不了几天,就该拆迁了吧。

    我叹了口气,正准备离去,然而眼睛一亮,却忽然看见那间小屋居然亮着灯。心中忽然有种莫名的激动。周易她还会在这儿吗?

    一种奇异的情绪支配着我缓步向楼上走去,踩在木楼梯上,发出吱吱的声响,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在这条楼梯上,我曾经背着她上上下下。那时候的天,似乎是如此的蓝。

    站在曾经的租屋门口,我的心竟然开始狂跳,周易会在里面吗?

    我几乎是深深呼吸了好几次,几度把手放在门上又放下,才终于费力地敲响了。这一刻,我的心中充满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激动感,甚至有些儿惧怕。这种感觉,我很久很久没有过了。

    脚步声响,有一个女子声音从门内传出,问道:“谁呀?”

    嘿!我的心一下落空了。这是一个陌生的女子声音,自然不是周易的。我长长呼了一口气,失望地道:“对不起,打扰了。”

    门打开了一条缝,一线灯光S了出来,安全C销后,一张陌生的脸向我奇怪地张望。也是一个和周易一般年轻可爱的女子。头发是染成淡红的。

    “不好意思,我敲错门了。”我歉意地向她点了点头,然后苦笑了一下,解释道:“我以前的朋友,住在这的。”

    那女子哦了一声,一脸好奇地上下打量着我,就在我向她说了声sorry,正要转身欲走的时候,她竟然忽然迟疑道:“你是阿龙?”

    我的心猛然一怔,一下重新疾转过来。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望向她。这种感觉,比让我忽然面对数个杀手的包围还要震惊。

    “你怎么知道我?”我怔了半天,才忍不住问道。那女子嫣然一笑,再度看了看我,拨开了安全C销,笑道:“还真的是你!”

    我的头一下蒙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要找周易吧。”女子一脸狡黠地看着我笑道。

    我的心猛然又是一跳,急忙点头道:“你知道她在哪儿吗?”这女子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奇怪地笑了笑,然后打开了门,道:“进来吧。”

    “我帮你倒杯水。”在她去帮我倒水的时候,我打量着小屋,屋子中已经完全变样了,客厅都贴上了可爱的粉色墙纸,显得很温馨,一看就知道是女孩子的居所。但我却有些儿失望,物不再是人亦非,时光改变了何止是这间小屋。

    “能告诉我周易她在哪儿……对不起,我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我等她捧着热茶过来,已经急切地问道。

    女子一笑,放水杯放在我面前的茶几上,道:“你喝水!我叫张芷云,叫我小张就好。”然后坐在我旁边,很好奇地看着我,轻笑道:“你都能找到这来,还不知道她在哪吗?”

    我摇了摇头,道:“我有很久没见她了,你知道的话,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既然知道我,应该是她的朋友吧。”

    张芷云忽然轻吁了一口气,嗯了一声,道:“是呀,这也是她介绍我来租住的。”然后以一种很安慰的口气对我道:“我听她说起过你的,只是……只是你现在还来找她,何苦呢!”我心中一阵黯然,低头道:“我知道是我对不起她,不过我真的希望你能告诉我她在哪?还有,她生活得好吗?”

    张芷云淡淡一笑,道:“挺好的吧。她老公对她很不错的!姐妹们都很羡慕她。她孩子也长得很可爱的,比她还漂亮。”

    这只是简单至极的一句话,我的面色却一下僵住了。手一抖,刚刚抬起的热水杯一下倾了,烫水灼烫着我,我却浑然不知疼痛。

    这一秒种,我的世界凝固了!甚至心都在不停地抽痛。这种痛楚,我想比万刀C身,还强烈吧。

    我甚至忘记了去掩饰,只是呆了半天,才忽然抬起滚烫的茶水来,直接灌入嘴中。用这个慌张的姿势来勉强掩饰我的心痛。热火灼烫着我的肠胃,我的心却是麻木的,甚至比下午的那种长久的冰冷等待还麻木。痛到至深的麻木。

    张芷云啊了一声,急道:“你没什么吧,烫着没有?”

    我无力地放下杯子,以一种抽搐般的面容强笑了一下,道:“我没事,她,她结婚了吗?”张芷云似乎见我脸色惨白得可怕,不忍再说,以一种同情的眼光看向我,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

    我感觉到自己的眼角要湿了,再在这儿呆下去,我会崩溃的。我几乎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只是木然的站起身来,霍然转过身去,连道别都忘记了,身子歪斜了一下,勉强扶住了墙,摸索着向门口走去。慌乱地道:“对不起,我走了!”

    我几乎是以踉跄的步伐冲下了楼,楼道被我踩得吱响,我走得是如此之快,因为,我不想让她看见我已经滚落的泪。

    泪水顺着我的脸颊长流而下。我一直以为自己已经足够的坚韧,原来,我还是会哭的。为什么,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妈的!为什么会是这样的!

    我一拳拳狠狠地击在院落中那株大树的树干上。有种撕心的痛,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我的人生会是这样的!

    命运,总是要和我这样的做对!然而无论我再如何面对,再勇敢,再玩命,便我真的斗不过老天。

    这一瞬间,我有种心死的感觉。终于无力地趴在树干上,像个孩子一样抽泣起来。我的嘴里是咸的,鼻孔已经被浓浓的鼻涕所阻塞。

    “阿龙,你好吗?”

    忽然有人环住了我的腰,一个女子哭泣道。我闻见了她的体香,那是我无比熟悉的啊!

    十九 干爹

    “阿龙,阿龙……你好吗?”周易不停地呼唤着我,抱紧了我的腰。我一下怔住了,脑子中一片空白。我以为,这该是幻觉吧。

    然而周易的声音是如此的呢喃,她的体香是如此的熟悉。低下头,我甚至能看到她环紧在我胸前的一双纤手。那左手的食指一如从前,有一处年少时被桌椅压伤后留下的丝微凹陷,我不用怀疑,身后的周易是真实的,确实是我的女人。

    我空白的脑袋有些不知所措,一下霍然转过身来。淡淡的小楼灯光掩映下,周易那张俏脸一如从前,一样的美丽明晰。她的双眼哭得红肿,泪痕如星,有种让人怜楚的美。

    “小易!小易!真的是你!”我一下紧紧地抱住了她,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只想把她抱搅融化进我的身子里。周易吃痛,轻轻嗯了一声,低吟道:“是我,是我的。”然后挣扎着抬起头来,望着我,红肿的双眼忽然露出些甜甜的笑意,道:“我还是我,可是陈龙,你变了!”

    她的笑容,永远是最温暖最灿烂的呀!

    这一秒钟,刚才的悲痛全都不翼而飞,然而我还是揉了揉我的双眼,这才肯定了这一切不是幻觉。

    “真的是你?”我拥着她居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周易小嘴一嘟,哼哼道:“算你啦,还要人说几遍,不是我还能是谁呀!”说着低声道:“真不羞,这么大一个人了,还哭成这样,鼻涕都拖出这么长。”说着掏出手绢,轻轻替我擦拭了下脸。

    看着她双眼中那狡黠的光茫和唇角的淡淡。我那濒死的心一下复苏了,那因过度的刺激而停止运作的大脑一下活了过来。我可不是笨人的,若非关心则乱,我早该想到这一觉只是她的骗局而已。

    “周易你,你……居然耍我!”

    周易小嘴哼的一声,把头扭侧在一边,哼哼道:“耍你又怎么样?不行呀!我是你老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让你欺骗我,谁让你不守诺言。”

    我的心中忽然一片温暖,这一刻,那种失而复得的愉悦包容了我的心,我几乎是以一种忘形的欢乐一下啊的大叫了一声,再度狠狠地抱紧了她。

    周易终于禁不住我的力道,啊的呻吟了一声,我赶紧放松她,问道:“对不起,是不是很疼?”周易朝我皱了下小脸,嘟嘴道:“你还知道我疼呀!”

    别说我现在心中充满一满溢的幸福,即便是平时,我也从来不敢得罪她的,何况这事我本来就是充满内疚,赶紧堆笑道:“对不起,小易,都是我不好。”不停地安慰于她。

    在我一番甜言蜜语之下,周易才稍息了口气,哼哼道:“要不是看你还算有点自觉,这么难过,我还真打算再也不理你了。”

    这时候灯光一晃,张芷云已经趴在二楼的走廊栏杆上,对着我们笑道:“我说天寒地冻的,小两口要缠绵也别老呆在外面好不?”

    我这才意识到周易的脸上已经冻得通红,赶紧柔声道:“走,我们进去吧。”周易嗔道:“不去!死也不去。”我哪里还会容她再使小性子,一个弯身,已经把她柔弱的身子给抄抱起来。周易啊的一声,朝我捶打过来。我哈哈一笑,任她粉拳乱飞,理也不理,直接把她抱上了楼。

    张芷云嘻嘻看着我们俩,呼地摇了摇头,道:“唷!受不了你们,现世冤家!一对活宝。”然后朝我点了点,咋舌道:“对不起,刚才害你那样,我真没有想到你反应会这么大。”

    我无所谓地摇了摇头,现在有周易在我身边。我哪里还会怪别人的,甚至心中还有些感激,没有她刚才的话,我还真意识不到,周易在我心中,竟然是如此的重要。

    张芷云指着周易笑道:“可不关我事,是她*我演戏的,你要怪,就怪她去吧。”我故作怒目盯了周易一眼,周易哼地转过头去,嗔道:“想怎么样,还想发我火呀!”说着嘴上忍不住一笑,道:“气死你,就给你戴绿帽!”

    这时候卧室中忽然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两女脸上都是一变,周易哼道:“看你,吵到宝宝了。”我的心中一阵激动,一下站了起来,道:“我的孩子?”

    周易呸了一声,道:“分清楚点,是我的孩子,跟你可没关系的。你倒想得美,一年多不见,回来就想当现成老爸呀!这孩子可不是你的!”

    我赶紧道:“周易,是我错了,别这样嘛,我进去看看孩子好不?”周易哼哼道:“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我可实话跟你说,他爸也不是你!你别想歪了。”

    我心中一怔,咯登了一下,寒道:“你的意思,这孩子是……”

    张芷云望着我们笑了一下,道:“好啦,周易,你也别老戏弄他了吧,真想吓坏他呀!”然后打开卧室门,从里面抱出一个襁褓婴儿来,对我笑道:“这是我孩子的,周易逗你呢!”

    那孩子其实睡得挺熟,只是睡梦中的一声夜啼而已,在张芷云的拍弄爱抚下,一下就重新梦去,一张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无比。

    我的心一松,也不知道是开心还是失望。张芷云把孩子重新放回摇篮,小心关上了卧室门,走出来轻声笑道:“周易是他干妈的。不过我看她呀,比我自己还喜欢这孩子,疼得不行!”

    我呆了几秒,一下逊色然大悟,对着周易道:“你是不是在公墓那就见到我了?”周易脸上浮笑,却没说话,但笑容却无疑告诉了我答案。

    “好呀你,串通官哥他们来骗我。”这一瞬间,我已经想通了前因后果,自然是周易早上比我还先到了公墓,远远就见到了我,虽然我相貌已经有很大的改变,但对她这样一个对我无比熟悉的人来说,自然是一望即知的。

    周易哼道:“谁让你害我等这么久,人也不知道死哪去了,不气你气谁,尤其是还当着我的面给安幼青送花,从我的面前走过也居然视若无睹的。差点没把我给气死。哼,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我略有些尴尬,道:“人都不在了,还吃醋呀!”这时我脑海中疾闪,啊的一声道:“我想起来了,你们的车就停在我的车附近是不是?难怪我见两辆有天影制作标志的车。一辆先被官哥他们开走。一辆却停留了很久。你一直在那车上?”

    周易终于笑孜孜地道:“说你笨时呢你比谁都聪明,说你聪明时呢你比谁都笨。你看你呀,像个傻瓜一样在冷风中等了两个小时,我都等不得只好先走了,你居然没好好注意一下我这边。”

    我嘿的失笑了一声,看来人在心有牵挂之下,真会忽略掉很多细节的。以我现在的观察力,换了平时,这种事早应该已经注意到了。为什么邱绍官见到我的时候,一点感觉也没有,我和他还算是非常熟络的。正常情况下,他至少应该有点眼熟的感觉,多看几眼我才对。而绝非那种见到完全陌生人的感觉。

    我朝他们追去的,其实距离虽然远,但他们无论如何应该能听到的,但他们居然一点感觉也没有,两个人都似失去了听觉一般。现在想来,当然是为了不让我追上,在我追问下尴尬以对。毕竟两人虽然在周易的指使下联合起来唬我。但邱绍官和我也算是旧识,被我当面追问之下,难免会露出破绽的。

    我甚至都能闭上眼就清晰地回忆起那辆车的车牌和司机的面容。但却偏偏没有去想一想为什么天影的车为什么会停在那这么久。那司机等得一脸无奈的样子,明显是想提醒我:嘿!你老婆在车上呢!

    我真是够笨的,邱绍官他们说的是周易一个人领着孩子还要拼命工作赚奶粉钱。张芷云说的却是她老公对她很好。这种前后完全不一致的说法,我居然都当真了。

    只是瞬间,我的判断力已经完全恢复,一切的一切都是如此明晰,但在发生的那会,自己却完全晕了,只感觉到世界已经塌陷。

    我悠悠叹了口气,缓缓道:“我还真是很笨,嘿,何止等了两小时呢!”说这话时,我也心中也有点纳闷,似乎在周易面前,自己的感觉总是迟钝的。我不知道这种迟钝是因为我对她的思念与歉疚所致,还是爱情,从来都是让人脆弱与愚笨的。

    周易终于有点儿心疼了,拉了拉我的衣角,低声道:“其实我也不好,虽然生你的气,但看你在寒风中站了这么久,我也应该下车来见你才对。”

    张芷云唷地一缩肩,摇头笑道:“受不了,J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得赶紧闪。再看下去,我连隔夜饭也吐出来。”说着自个儿溜回了卧室看护她的孩子去。

    周易等她进去了,才忽然俏脸泛红,轻笑道:“算你还乖,要不是看你这么难过,我才不会原谅你呢!”

    我心中一阵感动,轻声道:“你知道我会来这的,所以来这等我是不是?”周易嗯了一声,闭上了眼,头靠在我的右臂上,喃喃道:“你如果连这里也忘记了,我又还有什么必要再等你呢?”

    我一把把她揽紧进怀里,亲吻着她的脸颊和红唇。周易融化在我的热吻中,报之以热烈的反应,半晌才挣扎着稍微离开了我,望了卧室一眼,道:“芷云在里面呢,别这样!”我嘻嘻一笑,道:“放心,她不会打扰我们的!不然我永远记恨她帮你一起骗我。”

    周易啊的一下跳起来,嘻嘻笑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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