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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2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反骨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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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手指触过我的脸庞,我竟然有些悸动。这么温柔的感觉,从周易离开那天开始,我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我伸过手,轻轻把她拥入怀中,舒悦没有丝毫的挣扎,如只乖巧的绵羊一样依偎进我怀里,头轻倚在我的肩上,她的淡淡发香悠悠传来,不浓不淡,有绽放的夜来香。她单薄睡裙下的身子是如此地贴近于我,我能感觉到她的身躯有些发热和微颤。然而我去没有任何的冲动,只是想静静地拥着她。在这一刻,忽然觉得长久以来的所有风浪都似乎平息了,心中泛起的,是一种平安喜乐的感觉。

    我闭起眼,享受着这种我几乎已经认为不会再在我生命中出现的幸福感,有点儿迷醉欲睡。不知什么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舒悦把手伸进我的衬衫,手指在我胸上轻轻触摸和轻画着。“怎么这么多疤痕?”舒悦是敏感的,只凭手指触摸到纹路触感已经知道我身上受过伤。我抓住她的手,微笑道:“是不是很丑?”

    舒悦轻轻凑过嘴来,在我衬衣的开领处轻轻一吻,道:“才不呢,很性感!”我被她的话撩拨得有些情动,一下抱紧了她。翻过身,把她狠狠压在沙发上。舒悦嘴里啊的一声嘤咛,双眼迷离地望向我。轻声嗔道:“不要,妹妹会听见的。”我笑道:“什么不要。我有说我要干什么了吗?”

    舒悦用小拳头轻轻捶了我一下,道:“你坏死了!”看着她撒娇的可爱样子,我的欲望一下被点燃,但不管再如何冲动,我也知道此时此刻是绝对不适合的。

    我低下头去,在她脸上亲吻了下,然后把她抱扶起来,看着她娇羞的容颜,轻声道:“乖乖去睡吧。”舒悦红着脸嗯了一声,道:“你呢?”我伸手掐了一下她的小脸,故作Y笑状道:“等你妹妹走了,我好好侍候你!或者去我那。”舒悦啊的一声跳起来,飞快地跑回屋中,朝我扮了个鬼脸,笑道:“去你的!臭美!”然后说了声晚安,匆匆关上了门。

    我自笑着摇了摇头,我们谁都清楚,彼此间的控制力已经越来越低,发生点什么,只是迟早的事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清晨,我吩咐好舒容千万别随便离开。然后回到了自己的住所。用便签贴纸把自己心中的一丝想法计划和在t市的所有人际一条条写了下来,贴在最显眼的墙上。从中整理思索着自己该从何入手。从昨晚舒悦让我下了决断那一刻起,我已经决定了重新开始一段征程了。

    这一年多来的变故,已经让我连自己是在为什么而努力挣扎都分不清了,善与恶,黑与白,甚至我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和方向,所有的一切,都已经渐渐迷惘模糊。但从那一刻起,舒悦让我明白一件事,无论怎么活,这都是我自己的人生。既然无路可退,我又何须再退。未来会发生些什么我虽然没办法把握,但这么多风浪我也经历过来了,我又何惧再多一些呢!既然上天赐给了我这么一段另类的人生,我就要活得更加精彩。否则,岂不是太愧对老天爷的厚爱了。

    什么是黑,什么是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我根本不用去考虑。依着自己的想法去做,就行了。我说过一定会扳倒肖万全,就一定能做到的。喀嚓一声,我已经把一枚图钉按到了写有吕中天名字的便签上,心中冷笑:不好意思,要捎带上你!

    我打车赶到阳明山的时候,天色还早,阳明湖一如往日那般澄净。每次从喧嚣的都市来到这种山明水秀之地,都让人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洪森其实早已经离开了阳明湖畔的寓所,这次是我特地打电话约他来的,一来想享受一下清新的空气,二来这儿确实也够隐密。毕竟对于t市我并不太熟悉,一时也找不到更好的约会地点。

    我们约好了在离他原先隐密治疗的那个寓所几百米外的一个半山凉亭中见面。这儿郁郁葱葱,四周都是密可遮云的热带榕树。但视野很宽阔。山下如果有人来,这儿可以一眼就看见。

    洪森比我来得还早很多。我搭乘的黄色出租车才来到山脚,电话就响了。这是我特地为方便联系而重新买的手机。除了舒悦外,洪森算是第二个知道号码的人。

    “文兄弟,是你到了吗?”洪森显然是通过望远镜观察到我的到来,直接询问道。

    我没再让司机往前开,直接下了车,吩咐司机在此等候一会,然后通过山路的捷径,没几分钟功夫,已经来到了约好的凉亭。饶是我早知道现在的洪森正处于草木皆兵的时候,但看到他们的架势,也不由怔了一下,只见小小的凉亭附近,差不多安排了近二十人的保护。

    坐在轮椅上的洪森笑望着我,伸手朝我一握,微叹道:“不好意思,只能坐着和你握手了。短时间内,我大概站不起来了。”我心下有些戚然,只是一段时间没风了,洪森竟似一下老去了数岁,两鬓间的白发更多了。看得出,除去生理病痛的折磨外,这个大佬最近风水绝对不顺。

    “没事,森哥,好久没见了,最近怎么样?”我问道。见我左右观察的眼神,洪森笑着摇了摇头,道:“还好吧。我本来想就两三个人来的。不过阿祖他们不同意,说太危险了,让你见笑了。”说着挥了挥手,示意阿祖他们离开。

    他的一群手下很见机,知道我和他有话要谈,都纷纷走开数十米,散落在凉亭四周,一脸警惕的保护着。

    洪森待他们走开,伸手示意我坐下,望向我,一脸思索的神情,最终缓缓道:“文俊,你是聪明人,应该能猜到我现在的情况。”我轻轻嗯了一声,道:“我今早上网看了一下最近的相关新闻,知道森哥你的情况确实不太好。”

    洪森惨然一笑,道:“岂止是不好,简直是大大的糟糕,泗水帮这次做是很绝,完全不给我任何的翻身机会,联合了另外几个帮派,一个月间,吃掉了我差不多九成的地盘。在医院刺杀我失败后,最近又出重金从越南雇佣了几个杀手,想致我于死地。要不是我福大命大兼还有一批忠肝义胆的兄弟,我就是有九条命也早死了。”

    听洪森的口气,在我离开他们以后,他应该又受到了几次袭击。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得道:“其他帮派为什么肯和泗水合作?”

    洪森冷冷一笑,自嘲道:“正所谓痛打落水狗,趁你病要你命。这么多年来,谁都知道t市的黄金地段近半被我越海所控制,人人眼红,又奈我不得,现在知道我落难,现在连行动都困难,谁不想趁机分一杯羹!”跟着狠狠道:“何况吕中天早已经放出话来,谁干掉了我,我的地盘就和谁五五分帐。有他这句话,谁不心痒。”

    “那你准备怎么做?”

    洪森微微摇头,道:“还能怎么样,走一步是一步了。嘿,我现在就是想认输,吕中天都不会给我这个机会的。”说着抬头瞅了我一眼,道:“你在电话里说可以帮我,我很感激,我也知道文俊你身手好,可是在这个时代,身手好又如何。在这个黑金的社会,匹夫之勇早已经无用武之地。”

    言罢惨然一笑,指着自己的脑袋道:“现在靠的都是这个。我要是早点看清崔永三这个反骨仔的真面目,又何至于落到今天这个田地。你知道吗?我本以为可以东山再起的,但没想到,崔永三早就和我很多手下勾通好了。所谓树倒糊狲散,真没想到,很多和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也说变就变,可以说,我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周围这些,其他再无人可信。”

    “这么没自信?”看着洪森惨淡的神情,我有些无言,如果连洪森都没了自信,我又如何能帮他。

    “信心和现实常常是背道而驰的。你说,我现在自保都困难,站都站不起来,还能怎么做?”洪森一拳头击出,狠狠捶在轮椅的扶手上。

    “我倒有个想法,如果你愿意试一下,我想让你见一个人。”我望着洪森沉声道。洪森神情一变,道:“见谁?”我笑笑,道:“你先答应我别生气!”洪森轻轻嗯了一声,道:“我现在还能生谁的气!”

    我伸手入怀,轻轻抽出一张舒容的相片来,这还是我从舒悦家出来的时候,舒悦做早餐给我的时候,我随手从舒悦案台上一本相册里抽的。

    “这死贱人!你怎么会有她的相片?”洪森脸色一寒,铁青道。我把相片放回衬衣里,缓缓道:“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赌一次。”

    洪森奇道:“赌什么?”我耸耸肩,微笑道:“赌你是否能再信她一次!”洪森沉默不语,半晌方道:“你说吧!你有什么好建议。”我狡黠地微笑道:“很简单,舒容告诉我一个消息,下个星期阿灿他们有一批非常大的货要运到。”

    “你要我黑吃黑?摆他一道?”洪森不愧是老江湖,立马接口道。我笑着摇摇头,冷声道:“黑吃黑太小儿科了,何况这批货虽然大,就算被你全吞了,也未必撼动泗水。”

    “那你是什么意思?”洪森追问道。我YY一笑,低声道:“这只是个机会而已,我们要做的只是……”

    十四 狙击

    “不是黑吃黑,难道让我举报?”洪森摇摇头,轻叹道:“就只怕我的举报电话刚刚打到警局,他们的这批货就停在公海了。文俊,我知道你是存心帮我,不过你要明白,这儿的情况和你那边完全不同的,这里是个黑金的社会,每个帮派都和官场上有联系,我现在所以落得这个下场,不只是因为泗水帮处心积虑地对付我,更主要的原因,是我所支持的‘民代’最近出了贿选的丑闻,导致我们越海在信誉和财务周转上都处于极大困境,否则也不会这么轻易被他钻了漏子。”

    我点点头,道:“这些我虽然不是太懂,不过我想说的,我并不是叫你去举报的。我也明白,就算这批货被警方给收缴了,吕中天只需要丢出几个人来替罪,应该奈何不了他的。”

    洪森大奇,道:“你明白就好,那你的意思是……”

    我看着阳明湖那微澜的湖面,深深吸了口新鲜空气,忽然转话题道:“你知道崔永三为什么要背叛你吗?”洪森虽然不知道忽然改话题的意思,仍然点了点头,道:“他既然是阿灿的人,背叛我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笑了笑,道:“如果舒容说得没错,其实崔永三并不是泗水的人。”洪森一怔,点头道:“不错,严格来说,他应该是尚青帮的人。”

    我点点头,道:“你既然也知道,那说明舒容并没有跟我说谎。她跟我说,崔永三是中韩混血,他没跟你之前,是韩国黑道第一大帮派尚青帮的人。”

    洪森虽然知道我还有话要说,也点了点头,道:“没错,这我是知道的,尚青帮七年前派崔永三来台湾拓展生意,曾经和我有过很好的合作。后来他们不满意一些简单的走私和零星枪械交易,提出想依靠我的航线运毒,但我的生意那时已经上了正轨,不想再牵扯进去,就严辞拒绝了,不过我对崔永三的本事还是挺欣赏的。所以三年前他们老大因意外过世,他夺权失败,被帮中人排挤,被迫逃离韩国过来台湾投靠我,我也就收留了他。没想到这狗狼养的最后居然摆我一道,竟然暗中投靠了吕中天。”

    “可是有一点你绝对不知道。在台湾的这几年,崔永三其实一直没有放弃过要夺回尚青帮的权力。据舒容说,他当初所以被尚青帮排挤,最重要的原因是尚青帮认为他没有能完成开辟台湾航线的任务,不信任他的能力,所以一直想做出点大事来证明自己。”

    洪森哦了一声,似乎有点明白地道:“你的意思,是吕中天答应了他,会帮助他回韩国夺权?”我点了点头,道:“这我不能肯定,我也是听舒容说的。不过听来可能性应该很大。”洪森道:“是有可能,唉,也是我这几年太热衷于走政治线路了,又被暂时的成功蒙蔽了双眼,没有太认真看清他,我早该知道,他是个野心很大的人,现在你一说,我才想起,这几年来,他来台湾以后,曾经很多次提出要求要我帮他,可是我始终没有答应。唉,难怪他会选择了泗水,只可惜我知道得太晚,现在根本奈何不了他了!”

    我轻轻点了点头,道:“这么说的话,我就能证实舒容给我的消息确实是真的。据她说,崔永三已经和尚青帮重新联系上了,他们准备一起合作,把你给灭掉,你的地盘由泗水来接受,同时泗水把你控制的码头和航运,改造成为运毒到韩日美的一条重要中转线路!”

    洪森点点头,道:“我这比谁都清楚!你直接说吧,你忽然提到他,又提到尚青帮,到底想告诉我些什么。”我冷冷一笑,道:“很简单,你可以证明给尚青帮看,跟你合作,比跟泗水要强得多!”

    洪森哈哈一笑,自嘲地道:“我来证明?谁不知道我现在势单力薄,四面楚歌。别说尚青帮了,我连小小一个泗水帮都对付不了。”

    我神秘地向洪森笑了笑,道:“现在不就是一个机会,这批货是泗水和尚青帮的第一次合作。你说,如果我们把这事给黄了,尚青帮还会不会再继续跟泗水合作呢?又或者,如果尚青帮在怀疑泗水的能力时,你能和他成功的合作,他们会不会掉转枪头来对付吕中天呢?”

    “你的意思,不但要我抢了那批货,而且要我和尚青帮合作?”我点点头,道:“就是这个意思。”洪森手指在轮椅上轻轻地敲动着,怀疑地道:“先不说这个,就算我们能黑了他这一批货,又怎么能保证能动摇他们合作的关系,而且,既然是他们第一次合作,一定非常小心,不要说出货量不可能大,就算失败,估计也是在计划范畴内的。很难一次就动摇他们合作的决心。”

    我面上泛起冷笑,掏出烟点上,看着青烟的飘荡,缓缓道:“一次不行,那就来两次,两次不行,那就来三次,只是黑吃黑,就算不用和尚青帮合作,就只是黑吃黑,我们也吃死他!”

    洪森一怔,奇道:“就算我肯赌,相信舒容这一次的线报,但你能保证她还能提供第二次,第三次?”我不屑地一笑,悠然道:“靠她,自然不行,她现在自身难保呢,正被阿灿他们追杀。”

    洪森啊了一声,道:“那你凭什么这么自信?”我微微一笑,道:“我自然有把握,不过,你得帮我几个忙!”

    “要我帮什么,你尽管说,我能做到的绝不含糊!”洪森斩钉截铁地道。我微然一笑,道:“我想你做的很简单,你帮我找性能最好,最精细的窃听器,我来负责安装!”

    “你来安装?”洪森这次真的怔住了,一脸不可思议的望向我。我点点头,心中傲然一笑,要说现在能如此方便地出入吕宅的外人,也许除了我,根本没有别人。任吕中天他们抓破头皮也想不到,他们替孩子很努力才争取到的一个优秀家庭教师,居然会是一个大卧底。

    对我来说,卧底早已经是正常得如吃饭睡觉一般,然而这次和以前的是完全不同的,我要达到的目的,绝对不是为所谓正义,也不只想干掉吕中天。我自有我的目的!只是要实现这个目标,也许还很遥远。但对经历过无数挫折的我来说,早已经学会了耐心等候的到来。

    看着洪森目瞪口呆的神情,我笑了笑,道:“不用担心,我再没有把握,也还不至于冲动到去送死。对了,有空的话,你顺带帮我搞定一个身份。就用你上次帮我伪造的那个身份,替我再补充一点履历。”

    洪森看着我自信的笑容,终于也微笑了,缓缓点了点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哪来的这么大自信。不过我绝对会帮你的。你说,你要什么身份。”我笑笑,道:“很简单,一个普通中学的体育老师就行,教龄不用长,半年足矣!但一定要有充分的人证物证,我要保证吕中天绝对查不出底。”

    洪森盘算了一下,道:“这个没问题,我和很多私校的校长关系不错,我会帮你安排的,实在不行,我可以安排进我有入股的私校。”我点点头,有洪森这个保证,我就能更加完善无缺地扮演我的教师角色。只要洪森和舒悦不说破,我绝对就是一标准的体育老师。

    “你能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一个身份呢?这和吕中天有什么关系。”

    我皱了皱眉,正犹疑要不要告诉他,这时候忽然山谷中传来呯的一枪响,声音非常沉闷。

    洪森脸色一变,道:“什么声音,是不是枪声?”我点点头,道:“狙击枪的。”这种声音非常沉闷,和别的枪声都有所不同,非常容易分辩。洪森疾对站在远处的阿祖道:“阿祖,快去查一下怎么回事!打电话给小伟。”

    约莫半分钟,阿祖跟着几个洪森手下一脸着急地冲了进来。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略带慌张地道:“森哥,不好!”

    “怎么了,阿祖?”洪森和我只看阿祖的神情就知道出大事了。阿祖沉声道:“应该是泗水的杀手又到附近了,我打电话给守分岔口的小伟和阿猛询问情况,电话通了,但他们一直都没有接。可能出事了。”

    “会不会没有听到电话响?”洪森询道。这话当然是自欺欺人。我们都明白,这种事是绝对不会出现的。

    阿祖摇了摇头,道:“其他人还有可能,小伟和阿猛绝对不会的。他们是出了名的机警和尽职,否则我也不会让他守要道了。”

    洪森轻轻嗯了一声,毕竟是见惯了风雨的江湖大佬,脸上丝毫不见慌张。安排道:“你派人去再查看一下情况,我们迅速撤离这儿。”

    已经有人马上上前帮洪森推轮椅。我心中一阵歉然,要是早知道洪森已经坐了轮椅,我绝对不会约他到这么高的半山凉亭见面的。要推着轮椅爬这么高,不是一件容易事。而洪森居然也没有埋怨过我的约会地点。这更让我歉疚。洪森似乎猜到了我的心思,对我微笑道:“我们这么多人,不会有事的,文俊你赶快离开。我的赌注不仅是押舒容,而且也押在你身上了。”

    我们刚刚把洪森推上一条石径上,阿祖正在说要不放弃轮椅,由他背洪森下山时,只见远方的山道上忽然一阵响动,守前的人已经大声回报道:“小伟回来了!”这话让我们都是一怔。

    “小伟,你怎么搞的,怎么不守着要道。阿猛呢?”阿祖朝一个快速跑过来,气喘吁吁的年轻人道。

    小伟一边用手擦汗,一边喘气道:“刚才我们觉得远处似乎有动静,我就让阿猛守着,我去查看。结果我没离开多下,忽然觉得不对劲,才一回来,已经看见阿猛被人用刀杀了。我刚想打电话通知你们,已经被人扑倒在地。要不是我反应敏捷,一下滑滚下山坡,现在我也挂掉了。我滑下山的时候,把电话弄掉了。他们还用枪向我S击。幸好我够敏捷,才没有……”

    “不用说了,”阿祖一下打断这谈兴甚好的家伙,沉声对洪森道:“森哥,我来背你,我们赶紧撤。”说着弯下身子,对其他手下道:“扶森哥上来。”我大呼一声,道:“不要背!对方有狙击枪,背着人目标太大。”

    阿祖色变,知道我说得绝对正确,不由急道:“那怎么办!”我四处一望,道:“谁力气大,快抱着森哥低着头走。其他人分散,四处保护,有什么不对就开火还击。”

    “我来!”一个一看就是身强力壮的家伙一下冲过来,手一抄,已经把洪森给抱在怀时在。阿祖大叫一声道:“宏超,森哥交给你了。所有人注意隐藏,不要太暴露自己。”现在跟随洪林的这些都算得上是精兵强将,哪里会不知道,早就三俩散开。

    然而阿祖的话音刚落,泗水的杀手在小伟逃跑后,显然知道存在已经暴露,也奈不住了,忽然呯的一声暗枪击来。扑一声,离我不过数米外的一个家伙一枪就被击中了额头,连惨叫都没出现。死状非常难看。所有人都是大惊,马上个个卧倒,人人紧张地持枪在手,更有人拿出望远镜不停地朝远处观察。

    “他们在对面山上。”不多时已经有人叫嚷。显然是通过望远镜,观察到了对方的存在。然而他才说完,呯地一声,他的望远镜一下被击得粉碎,手骨也被击裂了,不停地在地下扭动挣扎。不用说,对方的瞄准镜的清晰度更高。几个人赶紧一下把他拉到了有草遮蔽的地方,只是这么几秒,子弹又如影随形而至。啊的又是一声惨叫,他的小腿已经被击中,对方枪法非常好,一下就S穿。众人赶紧掏出纱布替他强行止血。

    “妈的!”阿祖低卧着头骂道:“我们太大意了,居然只带了手枪。否则我一定把对方给打成马蜂窝。”众皆沉默,谁也没有用手枪还击,所有人都知道,用手枪打中远山长草中潜伏着的狙击手无异于大海捞针,只会让对方更认清自己的位置。

    “大家别慌,他们的人不多,想办法去到那间公寓内,那儿也有车的!”有冷静的家伙出言提醒道。

    这话一下点醒了众人,要想冲到山脚下的停车处,必须经过一个开阔地带,那无异于去送死。最好的办法还是先冲到公寓内,毕竟公寓紧贴着山角,而且环境大家都很熟悉。

    “宏超,保护好森哥!”阿祖大声提醒道。宏超点了点头,对洪森道:“森哥放心,我一定护送你到山。”

    “尽量倚靠着大树,用混乱的节奏,一棵树一棵树的冲。”我提醒道。宏超点了点头,抱紧洪森,深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向前面一株大树弯身冲去。

    呯!子弹和他们擦肩而过,击在道边的巨石上。一时石屑纷飞。宏超动作也非常灵敏,一到目的树下,就是一下趴倒。身子仍稳稳地抱着洪森。

    有了我的提醒,宏超每次都是看准一棵可供隐蔽的大要,以不同的节奏奔跑。居然一口气跑出了数十米远。其他没有负担的人都是各自逃跑,谁也不知道哪里稍微露头,就会挨上一枪。也幸好这条山道周围野草甚长,可供隐蔽的地方也多,否则早一个个成了别人的枪下亡魂。

    然而洪森这边的人还是太多了,在这时候,人多未必有好处,总有比较命衰的。呯!一个比较蛮动的,在连冲了一段之后,大概半天没听到枪响,只想着迅速下山,在冲过一段两树间距离比较长的路程时,一下被击中大腿,啊的一声,一下向山下翻滚出去,不知生死。

    “妈的!”阿祖见我一直空手而逃,伸手入怀,丢了把枪给我,道:“文俊,你自己小心。”我见他一下朝相反的方向躲闪着冲去,不由奇道:“你要干嘛!”阿祖狠狠道:“我要干掉他们。”我哇了一声,道:“不是吧,你想绕到他们后面去?太远了吧。”

    阿祖摇摇头不,道:“那边有吊桥的,如果那边没有人封锁的话,不会很远!”

    我心中一动,道:“我去吧,你还要保护森哥呢!”其实我的想法是,我绝对不能让这几个杀手跑掉,虽然我可以肯定他们也是刚刚才跟踪而来不久,否则洪森在亭中时,绝对早被一枪毙命了。但我也无法证实他们是不是在我上山的时候就开始潜伏的,如果那样的话,很可能会把我的样子看得一清二楚。如果不干掉他们,只会毁了我的计划。

    而且我通过观察和枪声和方位,他们最多不会超过三人,很可能只是派来了两个杀手。以我的身手,只要能找出他们隐藏的方位,要干掉两人,应该不是不可能的。

    “阿祖,还有望远镜吗?”阿祖的设备很全,道:“有的,你要吗?”我沉声道:“不用,我现在去吸引子弹,你注意观察,找出他们的位置。”

    阿祖骇了一下,惊道:“太危险了,不要呀。”

    我冷冷一笑,道:“放心!”对我而言,生死早就不放在心上了,每一天都处于悬崖边上,我还会惧怕狙击手?何况我可以肯定一件事,现在我们完全被他们所控制,他们绝对不会轻易换方向的,只要能肯定他们的方位而我不中枪的话,死的就是他们!

    洪森说过,这个时代,匹夫之勇是没用的。我不反对这话的真理。但我更相信,我是打不死的!当然,这一切全部建构在我对自己能力的判断上,绝对不是冲动。我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对付吕中天,那就没得商量。挡我者死!

    “注意观察,我冲了!”我大喝一声,一个侧滚而出!向着刚才那冲动的家伙被击滚下山的那段最危险的两树间空地冲去。

    十五 慕容

    我的身子才刚刚滚跃落地,枪声已经在我耳边响起。我甚至能感觉到弹痕划过我耳畔的强烈气流声。啪啪!饶是我在高速翻滚,飞溅的碎石仍然击得我身上一阵生疼。这几个狙击手的枪法比我想像中还要准。如果我是直冲过去,现在已经横尸山岭了。

    我一连串倒地的翻滚,已经冲到了另一株大树下,赶紧利用大树隐蔽住自己的身形。尽管只是几秒的动作,但已经觉得到自己脸颊上有些渗汗,倒也说不上后怕,但感觉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些。

    “小心!”等我立定,其他人才反应过来,齐齐骇然道。我向他们示意自己没事,问阿祖道:“阿祖,观察到没有?”阿祖轻轻把身子缩下去,朝我道:“只看到两处朝你开火,一处在对面半山区间石屋的附近,另一处在石屋左边大约三十米处。我缓缓低下头,从草缝往那边仔细观察了一下阿祖所说的位置,点了点头,道:”你保护好森哥,我去收拾他们。“

    阿祖点了战斗,对其他人道:“把受伤的兄弟先包扎一下,大家小心。”洪森此刻正倚在宏超的怀里,对着我大声道:“文俊,你不要冲动!”我轻轻向他笑了笑,道:“放心好了,我不会有事的,他们要是能干掉我,算我倒霉!”说着我手持阿祖丢给我的枪,检查了一下弹夹。深深吸了一口气,把枪C入后腰,朝树上抱爬了上去。

    要想绕到他们的后面,我先得绕过我们被对方死死盯住的这片区域。然而这小道是依山而建的,仅有面山的一边是开阔的,要想避让开这段区域,最好的方法就是直接上树。然后随着粗大的枝干爬上小径另一面堵墙的上沿,再从那儿绕到另一边去。

    这当然是个非常冒险的行为。虽然这株榕树非常庞大,足有数人抱,躲避在后面很安全,但这毕竟是在近处看到的,谁知道在近百米处的对方视线中会不会暴露出什么。只要我的身子稍有一寸落入对方清晰的狙击镜中,就等着挨子弹吧。

    所以我也丝毫不敢掉以轻心。刚才那从耳边擦过的子弹让我再不敢托大,我尽力控制自己的身形不面对对方躲藏的位置,终于攀爬上了这棵大榕树。随着它那盘根错节的臂抱枝节,我溜上了小径上方,这儿是完全被榕树茂盛的枝叶所遮蔽,别说对方远在百米之外,即便地上的阿祖他们要想看到我都非常困难。

    “文俊你自己小心。”阿祖见我消失在密林里,对我叫唤道。

    我再没和他们磨蹭,对我来说,时间就是一切!我一定要在他们换位置前干掉这两人。对我来说,这不但事关我的安危,也算是对洪森的此许报答。毕竟他是我约来这半山坡的。虽然我事前并不知道他已经坐上了轮椅。但如果因为这导致他有什么不测,我也会有点过意不去。

    对狙击手,我可没想过要留情,这是事关所有人生死安危的。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这儿并不属于公园境界,极少有外人来,要警方来制止是完全不现实的事。何况对洪森来说,也根本不想依靠警方。

    我一来到这密林深处,辨清方向后,就开始大踏步朝反方向前进。从我们处的位置要绕到对方的身的,即便有吊桥,也差不多有近一公里的山路。幸好我曾经在这住过很长时间,对这附近的地形也算得上非常了解。对我这样一个从小就经常进行登山锻炼的人来说,这种山路并不是太困难。甚至让我想起童年时爬山的感觉。这儿的环境和我家乡有某种程度上的契合。

    约跑了三百米后,我终于看见了阿祖所说的那个吊桥。我仔细观察了一下四周,断定了应该没有泗水所派杀手的把守。便一股作气,快速冲了了吊桥。这条吊桥应该是很有些年代了,绳索和木板都有些腐朽。不知为何没有重修和加固,或者早已经没人再通过了吧。甚至吊桥的两头都被荒草所覆盖。

    立于吊桥的木板之上,有一种摇摇欲坠的感觉。这儿的山势并不高,但吊桥还是有几十米的落差。立在上面,还是觉得非常不踏实。我没有再过多思考,快速通过了吊桥。

    才一过了吊桥,我已经能非常远地看见洪森他们所在的位置。在我离开他们的这一段时间,我没有再听到枪响,或者他们隐蔽得非常好,在等待我的消息吧。如果我现在想离开这是非之地,是一件非常容易的事,但我还是果断地拔出枪来,轻轻地朝杀手所处位置的山后绕去。

    对我来说,干掉这几个杀手的更大意义,其实只是想更让洪森信任我的能力。这本就是我的计划,能这么快就出现大好机会。我岂能不好好把握。

    现在我离杀手已经很近了,再不能像在吊桥彼端时那种毫无顾虑地狂冲,对一个杀手来说,听觉和判断力都不同凡人的。如果让他们D察到有危险接近他们,我别说干掉他们,只怕还成了他们的枪下之魂。

    我不敢大意,在离他们还有近百米距离时,已经把速度减到非常低。缓缓地向石屋的方向摸去。头脑中也在迅速地思考,自己是直接用枪,还是用刀下手。我从来没有想像过,自己居然也有这种丛林摸哨的时候。这种紧张与刺激,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小时候,一个参加过越战的特种兵向我讲诉的故事。

    那时候的中国尖刀和越南特工,经常在中越边境互相摸哨。用最少的人力和物力,对彼此的重要据点进行深夜刺杀行动,这种打击,更多是精神方面的。非常巧合,据说,泗水这次所派来的杀手,也是从越南雇佣而来的。

    我离那间石屋,已经不过二十米之遥,如果阿祖观察得没错,在这间石屋前的草丛中,就应该埋伏着一名泗水所派来的杀手。而另外一名,则在这间石屋的右边三十米开外。

    我犹疑了一下,还是拔出了枪。双手持住,轻轻地蹑步向石屋走去。我现在的步速,已经降低到差不多十来秒才迈出一步。我可不想我才一露头,迎接我的就是一粒子弹。

    这并不是我第一次杀人,也不是第一次和杀手对决,但我的心还是有些格外的紧张。因为我甚至不能断定是不是只有两个人,也不能准确地判定对方潜伏在哪儿。我现在迫切地希望,他们能向洪森方面再行S击一次,我就能非常准备地判断出对方潜伏位置了。

    幸好这儿久无人来,石屋看来也是幢荒废已久的建筑,周围的草树都很茂密。我不停地四处观察,在确定无人后,才弯腰向石屋走去。几十米的距离,我差不多花了十来分钟。

    正当我双手持枪,深深地呼吸着,想伸手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石屋后传来对话声,声音是我所听不懂的。但只听发音,我就已经知道是三个越南杀手在对话了。心中不由暗暗庆幸,这比我们预想的要多一个,而且听他们的声音,三人间互相离的位置并不遥远,显然已经在我绕山的这段时间内移动过,已经逐渐集合,彼此之间最多有七八米的距离,我要是贸然而出。即便能S杀掉一两个,只要一时看不到另外人的存在,马上就要被反手干掉。

    自己还是有几分运气的,要不是最后这分钟自己把步伐慢到不能再慢,先几十秒动手,也许就是完全不同的结局。

    听他们的声音好象有点着急,不知道是在说些什么。然而我眼睛一转,已经知道他们为什么着急了。山谷中的公路上,竟然已经远远开来了几辆警车,虽然距离还相当遥远,但闪烁的警灯,在略有些Y暗的山谷中也显得非常明显。

    妈的!这次警察的动作倒快,不知是接到什么线报了,居然知道这么偏僻的地方正在上演着枪战,一下想明白了,这该是载我来的那个出租车司机跑去报警的。我本想让人留下来载我返程的,但没想到突然生变,枪声一起,那家伙跑得比谁都快。

    我心中靠了一声,这三名杀手见警察赶来,肯定要慌着逃路。而且绝对要从这屋后逃,只要他们一过来,马上就会和我撞个正着。这样的想法才在心里一闪,我已经听见脚步声响,已经有人向我这边迅速跑回来。

    这几人的动作真是迅捷无比。我神经一绷间,已经有一人从我身边窜了过去。

    啊!他才一冲过我身边,余光已经扫到了我的存在,不由一下疾转过头来。已经见到了我黑DD的枪口,脸上一下大惊失色。

    sorry!你这倒霉鬼,第一个归西。

    呯!我的枪声已经响,在这么近的距离之内,我即便是个瞎子,你也不可能闪开了。

    啊!那人双眼一翻,额头上已经中弹。摇晃了一下,一脸不可思议地垂倒下去。他哪里会想到,除了警察已经赶到,屋后还有我在等候他们。

    换了普通人,这一枪S出,总有几秒钟的错愕,但对身经百战的我来说,这一枪才出掉他,已经一个低身侧滚。

    就在我刚刚倒地之时,另一个杀手一下意识到不妙,刚伸出半截的头一下疾缩了回去。呯呯连开数枪,把我刚才站立的石屋边角上的石块击得四处碎飞。这几个家伙手中显然不止拿着狙击枪。手枪也绝对是配备的,但即便如此,他们的拔枪速度也快得不可思议,我要不是侥幸一枪就干掉一个自动送死的,根本没可能活下去。

    “绰切特!”只听其中一个越南杀手一声怒吼,这句话我很熟悉,虽然不知道具体含义,但应该是句越南脏话,我在越南蜀港小镇的那段日子常听一些青年骂过。

    就在这一句怒吼声中,枪声啪啪巨响,一个身影忽然一个侧飞,一下当空冲了出来,手中枪一串连发。这个动作让我都不禁怔了一下。这似乎是电影中周润发之流才喜欢使用的。

    然而让他失望了,我早已经不站在方才的位置,他的一串子弹,悉数击中我刚才所在的位置。等他身子跌落时,我的枪声已响。

    呯呯呯!我扳机连扣,几声脆响,这家伙一个完善的飞起姿势,却像滩软泥一样啪地一声摔倒在地。这几枪,全都准确无误地击在了他的左胸心脏处。

    做杀手还学这么潇洒,何苦呢!

    还有一个家伙,我丝毫不敢松懈,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这最后一名杀手的出现。虽然警察已经知道了我们交战的场所,但对我来说,他们的出现,也是最好的催化剂。至少我也算做过警察的,面对突发的枪战,警察要磨蹭多少时间先警告,再形成合围,我比他更清楚。而他是绝对熬不住的,只要他想逃路,就不得不贸然出击,我就有宰掉他的机会。

    然而这家伙比我想像的城府还要深,竟然也是一动不动。要不是我先前听到他们谈话的声音,只怕以为已经没人了。

    我正双手持枪,处于高度紧张的状态。忽然眼前一个细小的黑影闪动,“嘭”的一声,已经有个拳头大小的小桶状物落在我身边五六米处。

    “我C!不会吧!手雷?”我一下魂飞魄散,一步疾纵而出,飞身向远处的草丛中飞扑而去。“轰”的一声,却不是我想像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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