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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巴黎圣母院TXT下载->巴黎圣母院

正文 第 16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巴黎圣母院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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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好呀!快!快!别让人看见钟锤摆动才好!叫他们个个像我

    一样被震聋!就这样,蒂博尔,好样的!”—— “吉约姆!吉

    约姆!你最胖,帕斯基埃最小,可是帕斯基埃最洪亮。让我

    们打赌:凡是听得见的人都听出它比你响亮得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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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棒!真棒!我的加布里埃,响些再响些!”—— “嘿!你们

    两只麻雀,在上面干什么来的?我没有看见你们发出一丁点

    儿声响。”——“那些铜嘴在该歌唱时却像在打呵欠,这是怎

    么一回事呀?得啦,好好干活吧!这是圣母领报节,阳光真

    好,也该有好听的钟乐才行。”“可怜的吉约姆!瞧你上气不

    接下气的,我的胖墩!”

    他全神贯注,正忙于激励那几个大钟,这六个大钟遂一

    个比一个起劲地跳跃着,摇摆着它们光亮的臀部,就好像几

    头套在一起的西班牙骡子,不时在骡夫吆喝声的驱策下,喧

    闹着狂奔。

    钟楼笔直的墙壁,在一定高度上被一片片宽大的石板瓦

    遮掩着。忽然,卡齐莫多无意间从石板瓦中间向下望去,看

    见一个打扮奇异的少女来到广场上,她停了下来,把一条毯

    子铺在地上,一只小山羊随即走过来站在毯子上,四周立刻

    围拢来一群观众。这一看呀,卡齐莫多顿时思绪变了,满腔

    对音乐的热情霍然凝固了,好像熔化的树脂被风一吹,一下

    子冻结起来似的。他停住了,扭身背向那些钟,在石板瓦遮

    檐后面蹲了下来,目不转睛地凝望着那个跳舞的姑娘,目光

    迷惘、深情、温柔,就是曾经使副主教惊讶过一次的那种目

    光。这当儿,那几口被遗忘的大钟顷刻都一齐哑然无声,叫

    那班爱听钟乐的人大失所望,他们本来站在钱币兑换所桥上,

    诚心诚意地聆听着圣母院群钟齐鸣,这时只好怏怏走了,就

    像一条狗,人家给它看的是一根骨头,扔给它的却是一块石

    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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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命  运

    1

    凑巧就在这同一个三月里的一个风和日丽的早晨,我想

    就是二十九日那个礼拜六,圣厄斯塔舍纪念日,我们年青的

    学子朋友磨坊的约翰·弗罗洛起床穿衣时,发觉他裤子口袋

    里的钱包没有半点钱币的响声了。遂把钱包从裤腰小口袋里

    掏出来,说道:“可怜的钱包!怎么!连一文钱也没有啦!掷

    骰子、喝啤酒、玩女人,多么残酷地把你掏得精光!瞧你现

    在成了啥样子,空瘪瘪,皱巴巴,软塌塌!活像一个悍妇的

    茹房!西塞罗老爷,塞内加老爷,你们那些皱缩的书丢得满

    地都是,我倒向你们讨教讨教,尽管我比钱币兑换所的总监

    或比兑换所桥上的犹太人,更明白一枚刻有王冠的金埃居值

    三十五乘十一个二十五索尔零八德尼埃巴黎币,一枚刻有新

    月的埃居值三十六乘十一个二十六索尔零六德尼埃图尔币,

    要是我身上连去压双六的一个小钱都没有,那懂得再多又有

    什么用!啊!西塞罗执政官呀!这种灾难并不是可以凭婉转

    的说法,用‘怎样’和‘但是’ 2

    就能摆脱的!”

    他愁眉苦脸地穿上衣服。当他系结鞋带时,突然灵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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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此词是希腊文。

    动,计上心来。但他先是把想法抛开了,可是它又回来,弄

    得把背心都穿反了,显然他头脑里正在展开激烈的思想斗争。

    末了,把帽子狠狠地往地上一摔,嚷道:“算了!管它那么多

    呢!我找哥哥去。这可能送上门去挨一顿训斥,我却可以捞

    到一个埃居。”

    主意已定,遂匆匆忙忙穿上那件缀皮上衣,捡起帽子,大

    有豁出一条命的架势,走出门去了。

    他顺着竖琴街向老城走去。经过小号角街时,只见那些

    令人赞叹不绝的烤R叉在不停转动,香气扑鼻,把他闻得嗅

    觉器官直痒痒的,于是向那家庞大的烧烤店爱慕地看了一眼。

    正是这家烧烤店,曾有一天使方济各会的修士卡拉塔吉罗纳

    好不容易发出一句感人的赞词:“的确,这烧烤店真了不

    起!” 1

    可是约翰没有分文可买早点,遂长叹了一声,一头钻

    进了小堡的城门D,小堡是进入老城的咽喉,由几座庞大的

    塔楼组成巨大的双梅花形。

    他甚至来不及按照当时的习俗,走过时要向佩里内·勒

    克莱克那可耻的雕像扔一块石头。这个人在查理六世时拱手

    把巴黎交给了英国人,由于这一罪行,他模拟像的面孔被石

    头砸得稀巴烂,涂满污泥,在竖琴街和比西街交角处赎罪三

    百年了,好像被钉在永恒的耻辱柱上一样。

    穿过了小桥,大步流星走过了新圣日芮维埃芙街,磨坊

    的约翰来到了圣母院门前。他又踌躇起来了,绕着灰大人的

    塑像磨蹭了一会儿,焦急不安地连连说道:“训斥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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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1 原文为意大利文。

    埃居却就玄乎了!”

    刚好有个听差从修道院走出来,他拦住问道:“若札的副

    主教大人在哪儿?”

    “我想他在钟楼上他那间密室里。”听差应道。“不过,我

    劝您别去打扰他,除非您是教皇,或是国王陛下那样了不起

    的人物差派来的。”

    约翰一听,高兴得拍了一下手,说:“活见鬼!这可是难

    逢的良机,可以看一下那间赫赫有名的巫窟!”

    这么一想,主意已定,毅然决然闯入那道小黑门,沿着

    通往钟楼顶层的圣吉尔螺旋楼梯向上爬,同时自言自语:“就

    要看到啦!圣母娘娘呀!这间小室,我这尊敬的哥哥视若家

    珍,把它隐藏起来,想必是挺奇怪的玩意儿!据说他在密室

    里生火做地狱般的饭菜,用烈火燃煮点金石。上帝呀!在我

    眼里,点金点的只不过是块石子,我才不在乎呢!与其要世

    界上最大的点金石,我倒宁可在他炉灶上能找到一盘复活节

    的猪油炒J蛋!”

    爬到了柱廊,他停下来喘了一口气,连连“见鬼”,用几

    百万辆车子来装都装不完,把那走不到尽头的楼梯骂得狗血

    喷头,随后从北钟楼那道如今禁止公众通行的小门继续往上

    走。走过钟笼不一会儿,面前是一根从侧面加固的小柱子和

    一扇低矮的尖拱小门,迎面是一孔开在螺旋楼梯内壁的枪眼,

    它正好可以监视门上那把偌大的铁锁和那道坚固的铁框。今

    天谁要是好奇,想去看一看这道小门,可以从那些刻在乌黑

    墙壁上的白字辨认出来:“我崇敬科拉利。一八二九。于仁题。”

    “题”这个字是原文所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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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喔唷!”学子说。“大概就是这里了。”

    钥匙就C在锁孔里,门虚掩着。他蹑手蹑脚把门轻轻推

    开,从门缝里伸进头去。

    那位被称做绘画大师中莎士比亚的伦勃朗,看官不会没

    有翻阅过他那精美的画册吧!在许许多多奇妙的画中,特别

    有一幅铜版腐蚀画,据猜测,画的是博学多才的浮士德,叫

    人看了不由得赞叹不已。画面上是一间Y暗的小室,当中有

    一张桌子,桌上摆满许多丑陋不堪的东西,诸如骷髅啦,地

    球仪啦,蒸馏瓶啦,罗盘啦,象形文字的牛皮纸啦。那位学

    者站在桌前,身穿肥大的长袍,头戴毛皮帽子,帽子直扣到

    眉毛处。只能看见他上半身。他从宽大的安乐椅上半抬起身

    子,两只紧握着的拳头撑在桌子上,好奇而又惊恐地注视着

    一个由神奇字母组成的巨大光圈,这光圈在屋底的墙上,如

    同太阳的光谱在Y暗的房间里,闪耀着光芒。这个魔幻的太

    阳看起来好像在颤抖,并用其神秘的光辉照耀着那间幽暗的

    密室。这真吓人,也真美丽。

    却说约翰放大胆子把脑袋伸进那道门缝,映入其眼帘的

    景象恰与浮士德的密室十分相似,也是一间Y沉沉、几乎没

    有一点亮光的陋室,也有一把大扶手椅和一张大桌子,若干

    罗盘,若干蒸馏瓶,若干吊在天花板上的动物骨骼,一个滚

    在地上的地球仪,杂七杂八的药水瓶,里面颤动着金叶片的

    短颈大口瓶,放在离奇古怪涂满图像和文字的羊皮纸上的死

    人头盖骨,还有一大摞手稿,随随便便让羊皮纸的脆角边完

    全翘开来。总而言之,尽是科学的各种各样垃圾,而且在这

    堆乌七八糟的东西上面,到处尽是尘灰和蜘蛛网,只是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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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闪闪发光的字母所形成的光圈,也没有那位出神的博学之士,

    像兀鹫望着太阳那样,凝视着那烈火熊熊的幻景。

    不过,密室并非空无一人。安乐椅上坐着一个男子,俯

    身在桌子上。他背朝着约翰,后者只看到他的肩膀和后脑勺,

    但用不着费神,一眼便认出这个秃头来,出于本性,这个脑

    袋瓜永远一成不变地留着剃光的圆顶,仿佛通过这一种外表

    的象征,决意要标明副主教那不可抗拒的神职感召。

    约翰就这样认出他哥哥来。不过,门是轻轻推开的,堂

    ·克洛德丝毫没有觉察到他的到来。好奇心十足的学子便乘

    机把这密室不慌不忙地仔细察看了一番。窗D下,在椅子左

    边,有一只大火炉,是他起先没有注意到的。从窗D口照进

    来的日光,得穿过一张圆形的蜘蛛网;它像精巧的花格子窗,

    饶有情趣地嵌在尖拱形的窗D之中;网的正中端坐着那个昆

    虫建筑师,一动也不动,就像是抽纱花边轮盘的轴心。火炉

    上零乱堆着形形色色的瓶瓶罐罐,粗陶小瓶子,玻璃蒸馏瓶,

    装炭的长颈瓶。约翰发现这里连一口锅也没有,不禁唉声叹

    气,心想:“这套厨房用具,真是新鲜呀!”

    再说,火炉里并没有火,甚至看上去好久没有生过火了。

    在那一大堆炼金器皿中间,约翰发现一个玻璃面罩,想必是

    副主教炼制某种危险物质时用来防护面孔的。这个面罩丢在

    角落里,盖满灰尘,盖板上嵌有铜刻的铭文:呼吸就是希

    望。 1

    还有其他许多题铭,按照炼金术士的风尚,大部分都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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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3

    1 原文为拉丁文。

    在墙上,有的是用墨水写的,有的是用金属尖器刻的。而且

    字体混杂,有哥特字母,希伯来字母,希腊字母和罗马字母,

    这些铭文胡乱涂写,互相掩盖,新的盖住旧的,彼此交错,犹

    如荆棘丛乱蓬蓬的枝杈,好似混战中横七竖八的长矛。这确

    实是集人世间一切哲学、一切梦幻、一切智慧的大杂烩,其

    中偶尔有一铭文比其余的高出一筹,光辉闪耀,好似长矛林

    立中的一面旗帜。大多数是一句拉丁文或希腊文的简短格言,

    这在中世纪都是写得非常精彩的:起自何时?来自何方?——

    人自身是怪物。—— 星辰,住地,名字,神意。—— 大书,大

    祸。—— 大胆求知。—— 骄傲寓于意志 1

    等等。有时只有一

    个词,表面看毫无意义:Y秽 2

    ,这可能是痛苦地影S修道院

    的生活制度;有时是一句简单的教士戒律箴言,用正规的六

    音步诗句写成:上帝是统治者,世人是统治者。 3

    也还有些希

    伯来魔术书的零乱字句,约翰对希腊文懂得很少,对希伯来

    文就更加摸不着头脑了。所有字句都任意加上星星、人像或

    动物图形、三角符号,相互交错,这可起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使得这间密室涂满了字迹的那面墙壁,看上去活像猴子用饱

    蘸墨汁的笔乱涂瞎画的一张纸。

    此外,这整间密室的概貌是无人照管,破败不堪;从用

    具的残缺状况便可想而知,密室的主人由于有其他心事,早

    已无心于自己的实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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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

    3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希腊文。

    这段引文原为拉丁文和希腊文。

    这时候,密室的主人正伏案在看一大本有古怪C图的书

    稿,似乎有某种念头不断来侵袭他的沉思,显得心慌意乱。至

    少约翰是这样想的,因为他像梦想家那样,边做梦边断断续

    续发出沉思的呓语,只听见他高声叫嚷:

    “对,玛努是这么说的,佐罗阿斯特是这样训导的,日生

    于火,月生于日。火乃宇宙之魂。其基本原子川流不息,不

    断倾注于世界。这些川流不息,不断倾注于世界。这些川流

    在空中的交会点即生光;在地上的交会点即生金。……光和

    金,同物也,均是火之物态。……乃同一物质可见与可触之

    分,流态与固态之分,如同水蒸汽与冰之分那般,仅此而已。

    ……这并非梦幻,而是大自然的普遍规律。……可是,如何

    方能从科学中分离出这普遍规律的奥秘呢?什么!照在我手

    上的光,乃是金子!这些同样的原子,依照某种规律膨胀开

    来,只要按照另一种法则把这些原子凝聚起来就行了!……

    怎么做才是呢?……有人曾设想把阳光埋藏在地下。……阿

    维罗埃斯 1

    ,不错,是阿维罗埃斯。……阿维罗埃斯曾在科尔

    迪大清真寺古兰圣殿左边第一根柱子下面埋了一道阳光,但

    是只能在八千年后才可以打开地X,看一看试验是否成功。”

    “活见鬼!”约翰在一旁说道。“为了一个埃居,等得老半

    天了!”

    “有些人却认为,”副主教依然想入非非说道,“倒不如用

    天狼星的光做试验更好些。可是要得到天狼星的纯光谈何容

    易,因为别的星光同它混杂在一起。弗拉梅尔认为,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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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1 阿维罗埃斯 (1126—1198):阿拉伯哲学家。

    的火做试验要方便得多。……弗拉梅尔!真是生来注定的好

    名字!弗拉梅尔,其音就是火焰!……对,是火,就是如此。

    ……钻石寓于煤,黄金寓于火。……但如何提取呢?马吉斯

    特里 1

    认为,有些女人的名字具有无比温馨、无比神秘的一

    种魅力,只要试验时念出来就行了。……看看玛努是怎么说

    来的:‘女人受尊敬的地方,神明满怀喜悦;女人受歧视的地

    方,祈祷上帝也徒劳。女人的嘴总是纯洁的,那是流水,那

    是阳光。女人的名字应该是讨人喜欢的、温馨的、异想天开

    的;结尾应该是长元音,读起来就像念祝圣词一样。’……对,

    先哲说得在理;事实上,玛丽亚、索菲亚、爱斯梅粒,无不

    如此。……该死该死!老是纠缠着这种念头!”

    说到这里,狠狠地把书合了起来。

    他摸摸额头,仿佛要把不停纠缠着他的那个念头驱赶开。

    随后,从桌上拿起一枚钉子和一把小铁锤,锤柄上离奇古怪

    地画着魔符般的文字。

    “长久以来,”他露出苦笑,又说。“我的试验一次次失败

    了!那个固执的想法老缠着我,像烙铁烙在我的脑子里一样。

    我连卡西奥多鲁斯 2

    的秘密都无法发现,他那盏灯不用灯芯、

    不用油就能点燃。这本是简易的事情!”

    “放P!”约翰暗自说道。

    “因此,”教士接着往下说。“只要脑子稍微开点窍,就足

    以叫一个人懦弱而疯狂!咳!让克洛德·佩芮尔取笑我吧,她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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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 卡西奥多鲁斯 (约480—约575):拉丁文作家,著有几部神秘作品。

    马吉斯特里:九世纪拜占庭哲学家。

    连片刻都没能把尼古拉·弗拉梅尔的注意力从他追求的伟大

    事业中引开!怎么!我手里握的是泽希埃莱的魔锤!这个可

    怕的犹太教法师,在其密室的深处,正用这把锤子敲打这根

    铁钉,每锤一下,哪怕在万里之外,也能将他所诅咒的仇人

    完全沉入土里。就连法兰西国王,有天晚上冒冒失失撞了一

    下这个魔法师的大门,立即在巴黎街上陷入地里,一直陷到

    膝盖深。……此事发生还不到三百年呢。……怎么!我也有

    钉子的铁锤,可是这些工具在我手中并不比刃具工匠手里的

    木槌更有威力。……关键是要找到泽希埃莱锤打钉子时所念

    的那个咒语。”

    “废话!”约翰心想。

    “得啦,试试看吧!”副主教兴奋地说。“要是成功,钉头

    就会冒出蓝色的火光。……埃芒—— 埃当!……埃芒—— 埃

    当! 1

    不对。……西日阿尼!西日阿尼! 2

    ……让这钉子给随

    便哪个名叫弗比斯的家伙挖掘坟墓吧!……该死!一再老是

    同个念头,没完没了!”

    一说完,怒气冲冲地把铁锤一扔,一P股瘫坐在椅子上,

    倒伏在桌上,由于高大的椅背挡住,约翰看不见他了。有好

    一会儿,只见到他搁在一本书上的一只抽搐而攥紧的拳头。霍

    然间,堂·克洛德站立起来,拿起一只圆规,悄悄地在墙上

    刻下这个大写的希腊词:’a n’

    a#3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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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1

    2

    3 意为命运,请参阅作者原序。

    咒语。

    咒语。

    “我哥哥疯了!”约翰想道,“要是把它写成拉丁文

    1

    ,不

    是更省事吗!并非人人都懂得希腊文。”

    副主教走过来坐在椅子上,把头搁在双手上,像个病人

    发高烧,头昏昏沉沉似的。

    学子诧异地注视着哥哥。他,为人心胸坦荡,观察人世

    只凭纯良的自然法则,强烈的情感凭着自己的爱好任意流淌,

    每天清晨都充分挖掘好一条条新沟渠,所以心中激情的湖泊

    总是干涸的。像他这样的一个人,自然无法理解:人欲的海

    洋一旦出口被堵住,将会怎样以雷霆万钧之势汹涌翻腾,将

    会怎样沉积,怎样膨胀,怎样泛滥,怎样叫人撕心裂肺,怎

    样迸发为内心的哭泣和暗暗的抽搐,一直到冲垮堤岸,毁坏

    河床。克洛德·弗罗洛那严厉冷峻的外表,那道貌岸然和拒

    人千里之外的冷冰冰面孔,一向把约翰蒙骗了。这个生性快

    活的学子,压根儿就没有想到在埃特纳火山 2

    白雪覆盖的山

    巅下,竟会有沸腾的、狂暴的、深沉的岩浆。

    我们不清楚他是否这时突然也萌发这些想法。但是,不

    论他怎么没有头脑,还是晓得自己看到了本不应该看见的事

    情,无意中发现了他哥哥的灵魂最秘密的状况,也晓得不应

    当让克洛德觉察到他在场。于是看见副主教又回到原先那种

    木然的状态中,遂把头悄悄缩了回来,故意在门外走了几步,

    弄出声响来,好像有人刚刚到来,在向屋里的人通报似的。

    “进来!”副主教从密室里高声喊道。“我正等着您呢,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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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

    1

    2 西西里的著名火山。

    原文为拉丁文。

    意把钥匙留在锁孔里。进来,雅克大人。”

    学子放大胆子走了进去。在这样的地方来了这样一个客

    人,这叫副主教感到十分尴尬,不由在椅子上打了一个寒噤,

    说:“怎么!是您,约翰?”

    “反正都是同一个j 1

    字母开头的。”学子涨红着脸,厚着

    脸皮,轻松地应道。

    堂·克洛德又板起面孔了。

    “您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哥呀,”学子答腔,竭力装出一副既得体,又可怜

    又谦恭的样子,带着天真无邪的神情,手里转动着帽子。“我

    是来向您请求……”

    “什么?”

    “一点我迫切需要的教诲。”约翰不敢大声再说下去:“还

    有一点我更急需的钱。”这后半句一下子顿住,没有说出来。

    “先生,我可对您很不高兴。”副主教的语气很冷淡。

    “唉!”学子叹息道。

    堂·克洛德把坐椅转了四分之一圈,目不转暗地盯着约

    翰,说:“见到您可真高兴!”

    这是一句可怕的开场白,约翰准备挨狠狠一顿训斥。

    “约翰,每天都有人向我告您的状。那次打架,您用G子

    把一个名叫阿贝尔·德·拉蒙尚的小子爵打得鼻青脸肿,是

    怎么一回事?……”

    “噢!”约翰说。“小事一桩!是小侍从这个坏小子寻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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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

    1 约翰 ( jehan )和雅克 ( jacques )都是j字母开头。

    骑着马在污泥里猛跑,溅了同学们一身泥!”

    “您把那个叫马伊埃·法尔热的袍子撕破了,又是怎么一

    回事?”副主教接着说道。“那人诉苦说:长袍都撕破了 1

    。”

    “唔,呸!只不过是蒙泰居的蹩脚小斗篷罢了!”

    “诉状上明明说是长袍,而不是小斗篷 2

    ,您懂不懂拉丁

    文?”

    约翰没有答腔。

    “是呀!”教士摇摇头接着说。“现在学习的文科竟到了这

    个地步!拉丁语几乎听不到,叙利亚语无人知晓,希腊语那

    样叫人讨厌,甚至连最博学之士碰到一个希腊字就跳过不念,

    也不以为无知,反而说:这是个希腊字,念不来。 3

    ”

    听到这里,学子毅然抬起头来,说:“兄长大人,请允许

    我用最纯正的法语,把墙上那个希腊字解释给您听。”

    “哪个字?”

    “’a

    n’a#。”

    副主教黄颧骨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晕,仿佛火山内部激

    烈的震动而渲泄出来的一缕烟云。学子几乎没有觉察到。

    “那敢情好,约翰。”兄长强打起精神,结结巴巴说道。

    “这字什么意思?”

    “命运。”

    堂·克洛德的脸色一下子刷白,而学子却漫不经心地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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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1

    2

    3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原文为拉丁文。

    下说:

    “还有下面那个希腊字,看得出来出自同一个人的手刻

    的,意思是Y秽。您看我还懂得希腊文吧。”

    副主教缄默不语,这一堂希腊文课使他困惑不解。小约

    翰像一个被娇惯坏了的孩子,样样灵精,看出这正是大胆提

    出要求的大好时机,便装出柔声细气,开口说:

    “我的好哥哥呀,难道您真的那样恨我,才摆出恶狠狠的

    样子给我看,仅仅因为我跟人打架闹着玩玩,狠狠刷了谁的

    几记耳光,踢了谁的几下P股,教训了一下那些什么毛头小

    伙子,什么臭小子 1

    ?—— 您瞧,克洛德好哥哥,我的拉丁文

    挺棒吧。”

    然而,这种假惺惺的亲热劲,丝毫也没有对严厉的大哥

    产生惯常的那种作用。地狱的守门犬克伯罗斯不吃蜜糕,副

    主教额上的皱纹一点也没有舒展开来。

    “您到底想干什么?”副主教干巴巴地问道。

    “那好,就实说吧!我要钱。”约翰勇敢地应道。

    一听到这毫不为难的表白,副主教立刻换了一副面孔,显

    出老子教训儿子的表情。

    “约翰先生,您知道,我们在蒂尔夏普的采邑,年贡和二

    十一所房屋的租金都计算在内,常年总共是巴黎币三十九利

    弗尔十一索尔六德尼埃。这比帕克莱兄弟那时候多了一半,但

    还是不多呀。”

    “我需要钱。”约翰泰然自若地说道。

    6

    4

    3

    1 原文为拉丁文。

    “您知道宗教裁判官已经裁决,我们那二十一所房屋从属

    于主教的整个采邑,如果要赎回这种隶属关系,就得向尊敬

    的主教偿付两个镀金的银马克,价值两个巴黎利弗尔。可是,

    这两个马克,我还没能凑齐哩。这您是知道的。”

    “我知道我需要钱。”约翰第三次重复道。

    “您要钱做什么用?”

    听到这一问话,约翰眼睛里掠过一线希望的亮光,遂又

    装出温顺和讨好的R麻样子。

    “啊,亲爱的克洛德哥哥,我向您要钱绝无坏心。并不是

    想用您的钱装模作样到酒馆去出风头,也不是想骑着骏马,锦

    缎的马披金光闪烁,带着仆人到巴黎大街上去招摇过市。不

    是的,哥呀,是为了做件好事。”

    “什么样好事?”克洛德有点感到意外,问道。

    “我有两个朋友想给圣母升天会一个可怜寡妇的孩子买

    衣着用品。这是一件善事,得花三个弗罗林,我也想出一份。”

    “您这两个朋友叫什么名字?”

    “皮埃尔·拉索默尔和巴底斯蒂·克罗克瓦松 1

    。”

    “唔!”副主教说道。“这些名字可真是跟行善很相称呀,

    就好像在教堂主坛上安一门S石炮。”

    诚然,约翰挑选了这两个名字糟糕透了,可是发觉得太

    晚了。

    “再说,”精神的克洛德接着说。“什么样的孩子衣着用品

    要值三个弗罗林?而且还是给圣母升天会一个寡妇的孩子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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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

    1 这两个名字的意思是刽子手皮埃尔和赌徒巴底斯蒂。

    的?我倒要问一下,打从什么时候起,圣母升天会的寡妇们

    会有裹着襁褓的婴儿呢?”

    约翰再次打破尴尬的局面,说:“得啦,不错!我要钱是

    为了今晚到爱情谷去看伊莎博·蒂埃丽,行了吗?”

    “不要脸的坏蛋!”教士喊叫起来。

    “Y秽 1

    。”约翰应道。

    学子也许是调皮,借用了密室墙上的这个词,却对教士

    产生了一种奇特的作用。只见他咬着嘴唇,气得脸红耳赤。

    “给我滚,我在等人。”他于是对约翰说。

    学子试图再做一次努力:“克洛德哥哥,至少给我一个小

    钱吃饭吧。”

    “格拉田教会学得如何啦?”堂·克洛德问道。

    “本子丢了。”

    “拉丁人文科学学得如何?”

    “奥拉蒂乌斯 2

    的书本给人偷去了。”

    “亚里士多德学得如何?”

    “说真的!哥呀,有个教堂神甫说过,任何时代的异教邪

    说都是以亚里士多德的形而上学为渊薮的,这神甫究竟是谁

    呢?见鬼去吧,亚里士多德!我才不愿意让他的形而上学来

    破坏我的宗教信仰呐。”

    “年青人,”副主教接着说。“在王上最后一次进城时,有

    一个侍从贵族叫菲利浦·德·科米纳,马披上绣着他的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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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

    1

    2 奥拉蒂乌斯,公元前六世纪传说中的罗马英雄。

    原文为希腊文。

    格言,不妨劝您好好想一想:不劳动者不得食 1

    。 ”

    学子半晌不作声,用手指搔搔耳朵,眼睛盯着地上,脸

    有愠色。猛然间,他一下子转身向着克洛德,其敏捷真不亚

    于猴子。

    “这么说来,好哥哥,您连给我一个巴黎索尔,去面包铺

    买块面包皮都不给啦?”

    “不劳动者不得食。”

    副主教毫不容情,约翰听了他这句回答,双手捂住头,像

    个女人哭泣一样,带着绝望的表情嚷叫:“

    o# o# o# o# o#!”

    “这是什么意思,先生?”克洛德听到这怪叫声,不由一

    怔,问道。

    学子刚用拳头揉过眼睛,使看起来像哭红了似的,一听

    到克洛德的问话,厚着脸皮抬眼望着他,应道:“嗯,什么!

    这是希腊语呀!是埃斯库罗斯的抑抑扬格 2

    诗句,表示悲痛

    欲绝。”

    说到这里,随即纵声哈哈大笑,笑得那么滑稽,那么厉

    害,副主教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容。其实这要怪克洛德自

    己,为什么过去要那样娇惯这个孩子呢?

    “哦!克洛德好哥哥,我的靴底都破得吐舌头了,世上哪

    有比这更悲惨的厚底靴吗?”

    副主教一下子又恢复了原来的那种粗声厉色:“新靴子会

    给您送去,钱分文不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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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

    3

    1

    2 即两个轻音节后跟一个重音节的音步。

    原文为拉丁文。

    “哥呀,只要给个小钱!”约翰苦苦恳求道。“我一定好好

    用功,把格拉田教令背诵出来,一定好好信奉上帝,一定争

    取成为品学兼优的毕达哥拉斯。不过,给我一文小钱,行行

    好吧!饥饿张着大口,就在这儿,在我眼前,又脏,又臭,又

    深,连鞑靼人或是僧侣的鼻子都望尘莫及,难道您就忍心看

    我被饥饿吞吃掉?”

    堂·克洛德晃了晃满是皱纹的脑袋,又说:“不劳动者

    ……”

    约翰没让他说完,嚷道:

    “算了,见鬼去吧!欢乐万岁!我要去喝酒,去打架,去

    打碎酒坛,去找娘们!”

    说着,把帽子往墙上一扔,把手指头扳得像响板那样响。

    副主教神色Y沉,瞅了他一眼。

    “约翰,您没有一点灵魂。”

    “要是这样,根据伊壁鸠鲁的说法,我缺的是某种莫名其

    妙的东西所形成的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约翰,应当认真想一想改过才是。”

    “这个嘛,”学子叫道,同时看看他哥哥,又瞧瞧炉子上

    面的蒸馏瓶。“怪不得这里的一切都是荒唐的,种种想法和瓶

    瓶罐罐!”

    “约翰,您正站在滑溜溜的斜坡上,您可知道会滑到哪里

    去吗?”

    “滑到酒馆去。”约翰应道。

    “酒馆通向耻辱柱。”

    “这只是一只像别的灯笼那样的灯笼,也许打着这只灯

    0

    5

    3

    笼,狄奥日内斯 1

    可以找到要找的人。”

    “耻辱柱通向绞刑架。”

    “绞刑架只是一架天平,一端是人,另一端是整个大地。

    能做那个人,那可太妙了。”

    “绞刑架通往地狱。”

    “地狱是一团大火。”

    “约翰呀约翰,您的下场会很惨的。”

    “开场倒是很好的。”

    这时,楼梯口传来脚步声。

    “别作声!”副主教边说边把一根手指头按在嘴上。“雅克

    大人来了。听着,约翰,”他又低声添了一句。“您在这里看

    到和听到的,千万别说出去。快躲到这个火炉下面去,别出

    声。”

    学子蜷缩在火炉下面,灵机一动,计上心来:

    “对啦,克洛德哥哥,给我一个弗罗林,我就不作声。”

    “住口!我答应您就是了。”

    “要马上给。”

    “拿去吧!”副主教气鼓鼓地把钱包扔给他。约翰再钻到

    炉底下,这时房门正好推开了。

    1

    5

    3

    1 据传,有天中午,(狄奥日内斯)提着灯笼在雅典街头漫步,有人问他在

    做什么,他应道:“我在找个人。”

    五 两个黑衣人

    来人身穿黑袍,神情Y沉。我们的朋友约翰(不出所料,

    他蜷缩在角落里尽量设法能随意看清和听到密室里的一切动

    静),他第一眼注意到的是来人的衣著和面容十分寒碜,脸上

    却略带几分温柔,不过那是好似猫或判官一样假惺惺的温柔,

    一种虚情假意,叫人R麻的温柔。此人头发花白,皱纹满脸,

    年近六十,眼睛巴拉巴拉直眨,白眉,垂唇,大手。约翰一

    看,来人不过如此,就是说,大概是一个医生或是一位法官,

    而且此人鼻子离嘴巴老远,表明愚不可及。随后,约翰又缩

    回他的D里了,心想这样狼狈不堪地蜷缩着,由这样一个丑

    恶的人作伴,何时才有个完,不禁暗自伤心。

    对这个来客,副主教连站起来一下都没有,只是做了个

    手势,叫他在门边一只板凳上坐下,好一会儿都不声不响,看

    上去像依然沉浸在冥思默想之中,然后才用几分恩主的口气

    对他说:“日安,雅克大人。”

    “您好,大人!”黑衣人连忙答道。

    一个称呼雅克大人,另一个意味深长地称呼大人,两种

    称呼虽都是同一个大人,意思却存在着天壤之别,有如称

    “阁下”的显赫人物与称“先生”的凡夫俗子,主人与下人 1

    2

    5

    3

    1 原文为拉丁文。

    之别。

    副主教又沉默了片刻,雅克大人小心翼翼,不敢打扰他,

    他随后才接着说:“喂,搞成了没有?”

    “唉!我的大人!”对方苦笑着应道。“我不停地鼓风。灰

    也够多的。就是一星半点金子也没有。”

    堂·克洛德不耐烦地摆摆手:“我说的不是这码事,雅克

    ·夏尔莫吕大人,我问的是您承办的那件巫师案子。审计院

    的那个膳食总管,您不是叫他马克·塞内纳吗?他有没有招

    供行妖作祟?拷问达到了目的没有?”

    “唉,没有。”雅克大人答道,脸上始终带着忧伤的微笑。

    “我们并没有得到那种快慰。这个人是块顽石,就是把他押到

    猪市去活活煮死,他也不会招供一个字的。不过,我们会不

    惜采取一切手段,*他说出真情的。他现在已经四肢残缺不

    全了。我们用了各种酷刑,正如那个喜剧小丑老普洛图斯所

    说的:

    面对着刺棒、利刃、钉死、枷锁、

    暴力、锁链、绞索、脚镣、颈枷。 1

    但一点作用也没有。这个人太可怕了,真拿他没办法。”

    “他屋子里没搜到什么新名堂来?”

    “当然搜到。”雅克大人应道,一边掏着裤袋。“搜出这张

    羊皮纸。上面写了一些字,我们一窍不通。刑事状师菲利浦

    3

    5

    3

    1 原文为拉丁文。

    ·勒利埃先生倒懂得一点希伯来文,是他在承办布鲁塞尔康

    代斯坦街犹太人案件中学的。”

    这样说着,雅克大人把羊皮纸慢慢打开来。副主教立即

    说:“拿来。”然后往这文卷上瞥了一眼,叫了起来:“纯粹是

    妖术,雅克大人!埃芒- 埃当!这是那班吸血鬼 1

    赴巫魔夜

    会时喊叫的暗语。由己,同己,在己! 2

    这是命令把地狱魔鬼

    再拘锁起来的口令。哈嘶,吧嘶,吗嘶!这是医术,专治狂

    犬咬伤的一个药方。雅克大人呀!您是王上宗教法庭检察官,

    凭这张羊皮纸就十恶不赦。”

    “我们还要拷问那个家伙。还有这个……”雅克大人又在

    衣袋里掏来掏去。“也是在马克·塞内纳家里搜到的东西。”

    这是一只罐子,与堂·克洛德火炉上那些瓶瓶罐罐没有

    什么两样。副主教一看,便说:“啊!一只炼金用的坩锅。”

    “我向您实说吧,”雅克大人带着怯生生的傻笑说道:“我

    曾在火炉上试过,但不见得比我自己的那只顶用。”

    副主教仔细打量起这只罐子来。“这坩锅上刻着什么?噢

    嘘!噢嘘!驱赶跳蚤的咒语!这个马克·塞内纳真是大草包!

    我确信,您用这玩意儿想炼出金子,那是异想天开!夏天放

    在您的床龛里还差不多,如此而已!”

    “我们显然是搞错了。”国王代诉人说道。“我刚才上来之

    前,研究了一下楼下的门廊;大人阁下能否肯定,靠主宫医

    院那边的大门真的象征一本打开的物理书吗?圣母院底层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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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5

    3

    1

    2 原文为拉丁文。

    传说中专吸人血的半狗半女人的恶鬼。

    七尊L体雕像中,那尊脚后跟长着翅膀的是墨尔库里吗?”

    “不错。”教士答道。“这是意大利博学之士奥古斯丁·尼

    福这么说的,拜一个大胡子魔鬼为师,因此无所不知。不过,

    我们该下去了,我将根据上面的意思解释给您听。”

    “谢谢,我的大人。”夏尔莫吕一躬到地,说道。“对啦,

    我差点倒忘记了!请问,我什么时候去把那个小妖精抓起来?”

    “哪个小妖精?”

    “就是大人知道的那个不顾教廷禁令,每天到广场上来跳

    舞的吉卜赛小妞!她有一只鬼魂附身的母山羊,长着魔鬼似

    的两个犄角,会认字,会写字,会算术,计算起来就像毕卡

    特里那么精。单凭这只山羊,就足以把全部流浪的波希米亚

    人都绞死。起诉状已准备好了,要办马上就可以办,瞧吧!我

    敢打赌,这个跳舞姑娘可真是美人儿,那双漂亮的黑眼睛举

    世无双!真是两颗光彩夺目的埃及宝石!什么时候动手?”

    副主教脸色煞白。

    “我会告诉您的。”他结结巴巴,声音含糊不清。接着用

    劲说道:“管您的马克·塞内纳就行了。”

    “请大人放心。”夏尔莫吕微笑答道。“我回去马上叫人把

    他绑到皮床上去。可是这家伙是个魔鬼,连皮埃拉·托特吕

    都打累了,他的手比我的还粗。正如那位爱说俏皮话的普洛

    图斯所说的:

    把你光着身子绑起来,倒吊一称,足有百把镑

    5

    5

    3

    1 原文为拉丁文。

    重。

    1

    得用绞盘把他倒吊起来拷问!那是我们最妙的办法,非叫他

    尝尝厉害不可。”

    堂·克洛德神情Y郁,看上去心不在焉。突然掉头对夏

    尔莫吕说:

    “皮埃拉大人……雅克大人,我的意思是,管您的马克·

    塞内纳就得了!”

    “是,是,堂·克洛德。可怜的家伙!他早该像穆莫尔 1

    吃苦头啦。亏他想得出,去参加巫魔夜会!身为审计院的一

    个膳食总管,理当知晓查理曼的文献,不是吸血鬼,就是害

    人精 2

    !至于那个小妞儿,大家叫她爱斯梅拉达,我恭候大人

    的吩咐。啊!等会儿走过门廊时,请您也给我讲一讲教堂入

    口处那个平雕的园丁是啥意思。莫非是播种者 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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