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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6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极品草根太子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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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用来看的就更不必了,老爷子您是三军上将,一生杀人无数,老了老了怎么学起文人附庸风雅了?这可不是什么好毛病,喜欢看为什么不养几头猪看?”

    叶欢数落着他,一条鱼已不知不觉入了他的肚。

    “哎呀,吃起来苦,可仔细一回味,味道还是可以的,至少比野外训练时挖的那些野菜好吃多了……嗯,再来一条。”

    沈老爷子还来不及阻止,叶欢便用手中的树枝猛地朝身边池塘里一戳,一条火红斑斓的锦鲤便被戳中拎出了水面,不断跳跃挣扎,死不瞑目。

    沈老爷子身形一阵摇晃,心都碎了,那种感觉就像他的亲儿子被亲孙子架到火上烤了似的……

    “你……你是不是饿了?”沈老爷子终于问到了关键之处。

    叶欢不停点头,笑道:“确实有点饿了,您又不管饭,我只好搞烧烤了……”

    “你……混帐东西,谁说我不管饭?来来来,跟我进来。”沈老爷子不由分说,拉着叶欢的手便往屋子里走。

    “哎,等会儿,这条鱼还没烤熟呢……”

    “扔了!王八崽子,饿了就直说,我是你亲爷爷,能让你饿着吗?我那些鱼死得冤不冤?……离老子池塘远点儿!再敢打我池塘里鱼的主意,老子亲手毙了你!”

    老人的手筋骨虬结,却宽厚温暖,牵着叶欢的力道很大,显示出老人执拗好强的个性。

    叶欢心中生出异样的感觉。

    这是第一次被爷爷的手牵着,像被一团温暖的水包裹着,宁静安详,儿时渴望的梦想,不经意间便亲身体会到了。

    “爷爷,您牵着我呢……”叶欢感觉眼眶有点湿润了。

    沈老爷子一愣,眼中浮起几分温情,这个孙子吃过太多苦,连世间最起码的亲情都没尝试过,仅仅牵个手的动作,在他看来竟是如此的感动……

    “傻小子,爷爷牵孙子的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若喜欢,以后我每天牵着你……”沈老爷子也有些动情了。

    扬了扬祖孙俩牵在一起的手,叶欢道:“您说咱们这个像什么?”

    沈老爷子动情道:“天伦……”

    话没说完,叶欢送上了他的答案。

    “大手牵小手,诺基亚。”叶欢肯定的点了点头:“嗯,诺基亚!”

    简朴的屋子里,沈老爷子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叶欢,满意的捋着胡子微微笑着。

    看来把他送进军营的决定是正确的,部队是个大熔炉,这块废铁已渐渐展露精钢的光芒了。

    体格健壮了许多,肤色变黑了,整个人像一把磨利了的剑,相比以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现在眼前这个孙子才真正让老爷子看得顺眼起来。

    “吃!多吃点!”老爷子板着脸仿佛在下命令:“老子当年一顿饭能吃五斤红薯,吃饱了干什么都有劲儿,不但能吃,也能挨饿,有一次营长派我执行潜伏侦察任务,老子吃饱了出发,在敌人的营地外趴着,整整三天三夜没吃一口东西……”

    叶欢听得来了兴趣:“后来呢?”

    沈老爷子眼一瞪,接着又笑了:“后来老子饿得实在动不得了,心说侦察个鸟!老子把这个营干掉不就可以吃东西了吗?于是就干掉一个巡逻兵,混进了敌人军营,摸进营部直接把他们营长一枪毙了,那帮子当兵的也个个熊包,一听长官死了,顿时炸了营,老子向天连打三枪,告诉他们已经被包围,命令他们缴械,那帮没用的东西居然真的缴械了,后来老子一个人端着机枪,押着一个营的白狗子回去,营长当时看我那表情,哈哈……”

    叶欢噗嗤笑了,老爷子年轻时看来也是个桀骜不驯,不听命令的主儿,祖孙俩身上仿佛有某种相同的特质。

    沈老爷子目光渐渐黯淡,长叹道:“我们营长……第五次反围剿时牺牲了,那时他才二十多岁呀,如果有命活到建国,估计也是位开国元帅了。”

    一阵沉默过后,老爷子望着叶欢道:“送你当兵是老五的主意,不过我也是赞成的,有句老话说,好男不当兵,好铁不打钉,这话如果放在旧社会倒也合适,那时重文轻武,好男儿当兵注定没有出路,但现在不同,军营最能磨练一个人的意志和性格,瞧瞧你现在的模样,不就比以前敞亮许多了吗?”

    叶欢嘿嘿笑道:“老爷子高瞻远瞩,文成武德……”

    “行了行了,少跟我这儿拍这些没名堂的马P!”老爷子笑骂,接着又板起脸,道:“前些日子你大闹军营的事儿我听说了……”

    狠狠瞪了他一眼,老爷子缓缓道:“小王八羔子,从战术全局来看,你出手的时机和突破的关键点找得很准确,很符合特种作战的思想精髓,老五后来把军营的监控录像送来给我看了,如果那是敌营,你再埋上点儿炸药,估计那个特种大队就被你一锅端了,不过……”

    说着说着,老爷子噗嗤一声笑了,又气得狠狠一脚踹上了叶欢的P股,笑骂道:“你个王八羔子手段也太Y损了,厕所里点汽油,这么龌龊的点子跟谁学的?”

    叶欢一哈腰,谦虚的笑道:“无师自通,自学成才,纯粹是妙手偶得,您老多批评指教……”

    “你成个P的才!这么龌龊的事儿,老子没法儿指教你。”

    祖孙俩在竹林的屋子里大声谈笑,屋外值勤的警卫和医生听着老爷子豪迈的大笑声,脸上纷纷露出淡淡的笑容。

    多久没听老爷子这么痛快的笑过了,老首长的儿孙在他面前通常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唯独这个孙子经常气得老首长跳脚,可明眼人都看得出,老首长对这个孙子的疼爱也是最深的。

    沈睿走到竹林屋外时,便听到屋子里传出的大笑声。

    沈睿脚步一顿,两道剑眉微微一皱,接着又很快舒展开,脸上露出如阳光般温暖灿烂的笑容,脚下并不迟疑的推开了竹居的柴扉。

    “爷爷,孙儿来看您了。”沈睿站在屋前的大门外,恭恭敬敬的朝屋里禀告了一声。

    屋内笑声顿歇,接着传来老爷子低沉威严的咳嗽声。

    “是睿儿?进来。”

    沈睿微笑着走进去,屋内的光线有些暗,沈睿眯了眯眼睛,适应了光线后,眼前的一幕让他有些发呆。

    屋子正中间摆着一张八仙桌,桌上杯盘狼藉,一名年轻人蜷曲着一条腿,一手抓着一只硕大的肥蹄膀正据案大嚼,而他的爷爷,沈老爷子却捋着胡须,面带笑容的瞧着这个年轻人,眼中充满了宠溺。

    这样的目光,沈睿从小到大都不曾见过。

    沈睿脸上仍带着笑,眼中的瞳孔却急剧收缩起来。

    第188章 第一次任务

    敌意!

    这是沈睿脑海中的第一感觉,如闪电般划过。

    看着眼前这个吃相难看,毫无礼仪的年轻人翘着腿大口吃着菜,沈睿第一时间便从心底深处涌出深深的反感。

    沈睿出身沈家,跟叶欢不一样,他是真正含着金汤匙出生的,从小到大享受的是锦衣玉食,接受的是贵族式教育,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仿佛用尺子刻量过一般,不准出界半分,而他也很以此为荣,因为他一直当自己是真正的贵族,是真正的天之骄子,就连微笑都是那么的傲然。

    而叶欢,长于民间,混迹于市井,他从来不懂所谓贵族是什么意思,更没有接受过贵族精英式教育,就连普通的教育也才读完中学,他言行从无束缚,话里时常夹带着几句脏话,就连抽烟也是斜叼在嘴上,一副没教养的痞子样。

    沈睿和叶欢不是同一类人,完全不同。

    完全不同类的人,也许能够一见如故,也许水火不容。

    沈睿在门口只停顿了一秒,接着Y霾的脸上便充满了灿烂的阳光。

    “爷爷,您身体还好吗?”沈睿一脚跨进门槛的同时,脸上的微笑像个纯真无邪的孩子。

    沈老爷子点头笑了笑,道:“睿儿,来,见过你大伯的儿子叶欢,你们是亲堂兄弟,多亲近亲近。”

    “是,爷爷。”沈睿笑应。

    叶欢看着儒雅微笑的沈睿,眼皮却没来由的跳了跳。

    说不清原因,他就是感到一阵Y风吹入了骨头缝里,令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睿笑着转头望向叶欢,眼中带着最和煦最友善的笑意。

    套句古龙大师的话,“他很爱笑,很会笑,笑得很甜”。

    可隐藏在这纯真和善笑容下面的,究竟是一张怎样的面孔?

    “这位就是叶欢弟弟吧?”沈睿直视着叶欢,接着微笑解释道:“我今年二十七岁,比你大七岁,叫你一声弟弟也是叫得的,你可别嫌弃我这个不成器的兄长哦。”

    沈老爷子在一旁向叶欢解释道:“沈睿是你二叔的独子,你二叔二婶死得早,留下一个遗子,这些年委实苦了他了。”

    叶欢也堆起了笑容,道:“原来是堂哥,真个是久仰了,我来老宅来得少,一直没跟堂哥打照面,以前堂哥难道没住在老宅里吗?”

    沈睿闻言白皙的脸上闪过一丝Y沉。

    以前他是沈家的骄子,当然住在老宅里,可就是因为叶欢父亲的一句话,他被远远发配西北的某贫困县,若非三叔在其中斡旋,终此一生他恐怕都只能在西北那块贫瘠的地方直到老死了。

    沈家就是一滩浑不见底的水,上一代的恩怨,这一代的恩怨,纠结缠绕,永无清澈的一日。

    沈睿的笑容甚至带了几分腼腆,道:“以前我到西北基层锻炼去了,老待在京城,不知下面的疾苦,看待某些问题未免不客观,政策制定便不能站在群众的利益出发,所以干部下基层还是很有必要的。”

    叶欢笑道:“堂哥辛苦,到底是当领导的料,我在基层待了二十年,也没了解出什么名堂,偷J摸狗的勾当倒是干得挺熟练。”

    沈老爷子笑骂道:“混帐东西不长进,这种事也好意思拿出来说,不怕丢人现眼。”

    叶欢笑道:“老爷子,九十步别笑一百步,我就不信当年您打仗的时候没偷过老百姓家的J,一看您面相就知道,您不是个吃素的主儿。”

    “胡说!部队是有纪律的,不准拿群众一针一线,我们怎么可能偷老百姓家的J?……借,懂么?借!”沈老爷子板着脸说着说着,却终于忍不住,大声笑了起来。

    沈睿也陪着一起笑,看着老爷子对叶欢如此亲密的神态,沈睿的心像一块石头,越来越沉重……

    ……

    阳春的微风,吹在身上仿佛带着一阵暖意,万物焕发出绿色的生机,京城卫戍军区疗养院的小径旁,几株垂柳摇曳着枝条,仿佛娇媚的少女向情郎轻招素手。

    沈笃义坐在轮椅上,被护士推着缓缓走在小径上。

    额头上的伤口早已拆线,叶欢那一砖拍得很重,额前的伤口被缝了五针,半身被汽油烧得皮肤溃烂,这还只是外伤,最让他痛苦的是重度脑震荡,每天脑子里那种被撕裂般的刺痛令他生不如死。

    疗养身体的这些日子,一个又一个的消息不间断的传到他耳中。

    叶欢被送进了军营,沈家来人说是对叶欢的薄惩,可沈笃义怎么也不相信这能算是惩罚。他被这个侄子害得半死不活,难道仅仅是送进军营便算扯平了么?可这个决定是老爷子点头的,沈笃义纵然再有不满,也只能将满腹怨毒深埋在心里。

    相比对叶欢的薄惩,老爷子令他停职疗养才是最令他恐慌的。

    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这是深埋在沈笃义心中的概念,如今他一停职,归附在他下面的人会怎么想?沈家内部的人事大调整令整个圈子都动荡起来,老爷子命他疗养的命令看似出自好意,但谁也不清楚老爷子究竟是怎么想的,停他的职是老爷子的意思,虽然早已退出政坛,但虎威犹存,直到现在,他对整个国家政坛的影响力仍然是十分巨大的,如今的一号首长对老爷子这样的开国名将也存着三分敬意,老爷子轻易不干涉政事,然而一旦他发了话,一号首长少有不从,停沈笃义的职自然是区区小事。

    沈家阵营很复杂,四兄弟各有势力,四方势力合在一起,由沈老爷子归拢整合后,便形成了沈家在政坛的势力圈子。

    自从沈笃义住院以来,老大沈笃礼的动作越来越频繁。

    上个月在中南海钓鱼台国宾馆接见了原本属于老三政圈下的川南省委刘副书记,琼海省楚省长,这个月又在沈家老宅以私人身份宴请黔北省委万书记,和公安部郝副部长……

    一桩桩,一件件,这些坏消息传入沈笃义耳中,令沈笃义最近的血压都上升了不少。

    老大沈笃礼已经释放出一个很明显的信号,他在逐步蚕食老三沈笃义的阵营。

    这一次可谓天时地利人和,二十年来厚积薄发,负辱隐忍,今日如冰山崩裂,势不可挡!

    叶欢Y差阳错的那一砖是一根导火线,他无意中引发了沈家的权力变动调整,老爷子下的疗养命令令老三的阵营出现了极大的动荡,自古以来官场尤擅揣摩上意,“停职疗养”看似平常,可这道令出自老爷子口中,不由令下面的人浮想联翩,于是人心不稳,静极思动。

    沈笃义坐在轮椅上,听着外面的蝉鸣鸟叫,心中却愈发烦乱。

    一步错,步步错,早知*那个贫家女子乔木离开竟换来今日这结果,当初就不该走这一步,可是久处豪门,见惯了趋利忘义的事,谁能想到叶欢居然会为了区区一个女人而大动干戈?

    民间市井中人,他们到底有着怎样的价值观?区区情意难道比永恒的利益更重要么?

    沈老三迷惘了,他想不通这个问题。

    几道穿着黑色西服的警卫出现在沈笃义的视线中,小径附近变得极静,看来警卫们已清场了。

    一名警卫走到沈笃义身前,弯下腰低声道:“首长,沈总理来探望您了。”

    沈笃义眉梢一跳,很快露出淡淡的笑容。

    沈笃礼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走近,看着眼前这位坐在轮椅上,憔悴了很多的亲弟弟,沈笃礼伸出手按了按他的肩:“老三,我来看你了。”

    沈笃义轻轻拍了拍按在肩膀上的大手,苦笑道:“大哥费心了,我……有愧呀。”

    这句话说得很隐晦,究竟有愧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沈笃礼淡然一笑,道:“都过去了,不提旧事,你静心疗养,莫为俗务挂怀。”

    沈笃义垂着头道:“大哥,我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不知道什么时候……”

    沈笃礼截断了他的话,笑道:“刚才我来的时候特意问过主治医生,老三啊,你还得继续疗养一阵,医生说你每日头痛得很厉害,身上的烧伤面积也不小,许多地方存在溃烂现象,离恢复还差得远呢,静下心好好治疗,等痊愈了再出去,工作是做不完的,最要紧的是身体。”

    沈笃义苦笑,若等痊愈出院,恐怕我已是一副空壳子,早早的被你架空了。

    ……

    沈家老宅。

    正与沈睿皮笑R不笑谈天说地的叶欢忽然接到了电话。

    队长何平命令叶欢马上停止休假,半个小时内回大队报到。

    叶欢早已养成了军人服从命令的习惯,闻讯不敢怠慢,马上跟老爷子打了声招呼,从老宅叫了车赶回营地。

    刚到大营门口,另一部悍马车也匆忙赶到,原来正在名流会所玩得不亦乐乎的红狼和豺狼也接到了命令。

    三人刚赶到何平的办公室,便被命令换装,带上标准配置出发执行任务。

    所谓标准配置,并非固定不变,按作战的环境和性质来决定配置的种类,日间作战,夜间作战,山地丛林作战和城市楼厦作战等等,诸多种类,配置便也不一样。

    这次叶欢接到的任务是城市解救人质。

    一般来说,解救人质这种案件由警察和武警配合完成,但也有特殊情况必须动用军队,那就是匪徒太棘手,或者有过从军经历,有着强悍的火力,和非常超凡的单兵作战能力,一般武警动不了他们,才由部队出面解决。

    叶欢他们这一次要面对的敌人,就是这样一群悍匪。

    蓝剑大队这次出动了一个完整的小队编制,包括叶欢在内,一共12人。

    C场上,武装直升机的轰鸣震耳欲聋,巨大的风浪卷起漫天尘土。

    队长何平的办公室内,12名小队成员全部到齐,所有人满头黑线的瞧着让他们很无语的一幕。

    叶欢全副武装,却跪在地上抱着何平大腿,放声哭嚎:“队长,你放过我,我才训练几天,你叫我跟那帮杀人不眨眼的匪徒死磕,你他妈缺不缺德啊?”

    何平气得浑身直颤,两腿使劲想挣脱叶欢的双手,却不料叶欢的力气见长,不论他怎么挣扎,双腿仍被他死死抱住,纹丝不动。

    “放手!老子命令你放手!混蛋!”

    叶欢泪眼婆娑的环视周围的战友,凄然道:“你想想,你今天休假,带着战友进了城,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要跟匪徒玩命啊!这样的落差谁受得了?我休个假招谁惹谁了?干嘛非要选我啊?”

    “这是命令!叶欢,你已是一名军人,军人就必须服从命令!”何平气得咆哮大叫。

    “我只是业余军人啊……”

    “你……妈的,老子没时间跟你废话,你们把他抬上直升机!你若敢给老子掉链子,丢了蓝剑大队的脸,老子不管你身后站着什么人,照样一枪毙了你!”

    几名特战队员嘿嘿坏笑着朝叶欢围过来。

    叶欢脸色大变,就在众人抓着他的手准备绑他上直升机时,叶欢使劲一挣,怒道:“都给老子滚开!玩命就玩命,我自己会走,用不着你们抬!”

    何平眼中终于露出了笑意。

    这小子看似贪生怕死,其实还是有骨头的,不是个软货。

    一脸视死如归的叶欢凛然的用眼一扫,四周的队员们很自觉给他让开了一条道。

    叶欢冷冷一哼,大步走到门外,然后仰天悲怆一叹,一脸壮士一去不复还的悲壮表情。

    何平的笑容还来不及收回,却发现叶欢嗖的一声,身形化成一缕黑烟,投胎似的没命地朝军营大门撒丫子跑去。

    众人愕然沉默……

    “抓……抓住他!给老子绑了!”何平气急败坏的大叫,军营里顿时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军营大门适时关紧,几名特战队员捉兔子似的满C场追了好几圈,这才将一脸绝望的叶欢抓住绑了起来。

    就这样,不停挣扎的叶欢被五花大绑抬上了武装直升机。

    蓝剑大队的记录再次被他刷新,叶欢是第一个被战友绑着上战场的士兵。

    第189章 营救行动(上)

    京城西站附近段庄某旅馆外。

    京城刑警大队队长石峰手持步话机,焦头烂额的看着远处大楼内紧闭的窗户和紧得不见一丝缝隙的窗帘。

    里面是一群悍匪,悍匪头子名叫古勇,是公安部a级通缉犯,他和手下的匪徒在黔南抢劫珠宝店,枪杀五人,被通缉后这群悍匪流窜全国,四处作案,丧命在他们枪下的无辜者高达十几人,可谓血债累累,他们也是今年公安部点名督办的第一大案。

    石峰怎么也没想到,这帮人居然有胆子流窜进京城,若不是手下一名刑警休假时无意中与某路人擦肩而过,身为刑警凭第六感敏锐的发觉这人形迹可疑,于是一路跟踪下去,这帮人估计还真会从眼皮子底下溜走。

    被跟踪的是古勇手下的一名悍匪,他们躲在京城西站附近某个脏乱的小旅馆里,白天晚上都不出门,是他的一名手下寂寞难捱,偷偷跑到附近红灯区泄了一把火,估计他也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回来的路上居然被休假的刑警给盯上了,于是不到半个小时,小旅馆已被闻讯赶来的刑警,特警,武警重重包围,古勇一伙匪徒一个不少的被围在旅馆中。

    围是围住了,可僵局也就此形成。

    古勇这伙人自然不是吃斋念佛的善茬儿,早在发现外面情况不对劲的时候,便将旅馆的老板,住客共四十余人控制起来,挟持为人质,集中在二楼被某个工地承包的食堂大厅里。

    石峰感觉脑袋都快炸了。

    四十多个人质,若事态没处理好,导致人质丧生,第一个被追究责任的,便是他这个刑警队长。四十多人啊,若是都死了,这个案子足以震惊全世界,石峰压力很大,迫于形势严峻,不得已之下只好请求卫戍军区帮助。

    兵与警不是同一系统,互相不怎么来往,甚至暗地里互相瞧不大顺眼,一般来说,若非警察实在被*得毫无办法了,他们是绝不会求部队帮忙的,这嘴一张便是一件掉面子的事,掉的还是整个警察队伍的面子。

    但是今天的事情实在太严重,石峰拼着掉面子也顾不得许多了,请示了公安局长后,石峰还是把求助电话打向了军区,军区首长沈笃智闻讯后立马命令蓝剑特种大队出动,解决此次重大事件,匪徒死活不论,但要求人质一定要平安无事。

    反恐,反劫持,本就是特种部队担负的主要任务。

    武装直升机的轰鸣声中,何平带着11名特战队员跳下飞机,与早已等候在外的刑警队长石峰汇合。

    “什么情况?”何平没有多说一句废话,见面便直奔主题。

    “匪徒八人,分别控制了二楼的楼道出口和两扇窗户,里面还有四十二名人质。”石峰也不是喜欢说废话的人。

    “他们持有何种武器?作战素质如何?”

    “作战素质非常强悍,匪徒中有人是某部队退役的老兵,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有很强的单兵作战能力和反侦察能力,至于武器方面,不是十分清楚,从望远镜里能看到的,起码有两支56式冲锋枪,另外据情报显示,最近冀北地区的黑帮地下交易了两公斤tnt炸药,警方分析这两公斤炸药是被这帮匪徒买去了……”

    何平的眉头深深拧了起来。

    情况有点棘手,冲锋枪还好说,若他们手里还有炸药,事情便麻烦了,如果匪徒被*得狗急跳墙,两公斤炸药一引爆,足以将整栋楼炸得粉碎,看来强攻不可取。

    石峰继续道:“我们已把整栋楼的供电掐断了,四面也被我们包围起来……”

    话音一顿,石峰看到几名特战队员嘻嘻哈哈从直升机上抬下一个被绑得跟粽子似的年轻人,石峰呆了一下,指着年轻人一脸的崇拜:“部队就是部队,刚出发就抓了个舌头?”

    何平擦汗:“……”

    叶欢跟待宰的猪似的被战友们抬往临时指挥所,闻言挣扎大怒道:“放你妈P!你丫全家都舌头!老子是来观战的,只是观战啊……”

    人远去,声音也远去,石峰和何平互视一眼,沉默……

    “嘿嘿,见笑了,见笑了……”何平面色赧赧的干笑。

    “军人不愧是军人,行事深不可测,深不可测啊……”石峰也干笑。

    ……

    人质事件临时指挥小组很快成立。

    市公安局刘局长担任组长,何平和石峰任副组长,三人碰头开会,讨论营救方案。

    “强攻不行。”何平话不多,只说了这一句就闭嘴了。

    刘局长和石峰深以为然。

    如果匪徒手里真有两公斤烈性炸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已经被匪徒制成了由引爆器启动的炸弹,若特战队员们强攻进去,走投无路的匪徒们会第一时间引爆炸弹,那时所有特战队员和匪徒将会同归于尽,还要搭上四十多条无辜的人质性命,营救行动等于完全失败。

    “由楼顶潜入呢?”石峰又提出另一个方案。

    “楼顶也不行,别忘了,二楼的楼道口可是有匪徒把守的,不论从楼上还是楼下进入,势必都要跟匪徒交火,一交火人质的安全就无法保障了。”何平断然摇头。

    “若由狙击手直接……”

    “那更不行了,首先两扇窗户的窗帘是拉上的,狙击手根本无法锁定匪徒,就算能锁定,里面有八个匪徒,你有把握能在同一时间内击毙八个匪徒吗?只要有一个没被击中,人质就危险了,这样做成功率非常低。”

    “那怎么办?”石峰毫无办法了,军队虽然已介入,但事件的僵局仍未打开。

    “强攻不行,只有智取了。”何平的语气也有些无奈。

    ……

    指挥所外面,也有两个人在对话。

    “苍狼小同志啊,今年多大啦?”叶欢一脸的笑容,和煦如春风。

    “报告首长,今年20了。”苍狼憋着笑一本正经的回答道。

    “20岁就加入了我们的革命队伍,说明你的觉悟还是很高的嘛……”

    “为人民服务!”

    “不错不错,是个红小鬼……家里都分到地了吧?”

    “报告首长,分了地,地主土豪也被我们打得跟孙子似的了。”

    “打得好,打得好啊……”叶欢点头赞许,然后动之以情:“你看,地也分了,地主土豪也打了,可为人民服务这个事情你们做得还很不够啊,咱们军队是以为人民服务为宗旨,哪有*着人民上战场的道理?是吧?人民不去你们还绑着人民……”叶欢说着鼻子一酸,一股悲怆之意油然而生:“……绑就绑吧,干嘛还把人民的两腿岔开绑?搞得跟他妈日本毛片儿里面的女受受似的,多Y荡呀……你们这是QG民意啊。”

    “报告首长,我们是执行队长的命令。”

    “队长是畜生,可你们不是呀,犯得着这么重的口味吗?”

    “……”

    指挥所的门打开,何平魁梧的身躯出现在叶欢眼前,锐利的鹰眼在叶欢身上不停的扫视。

    刘局长和石峰也站在何平旁边,三人的目光就跟牲畜市场挑骡子似的,纷纷集中在叶欢身上。

    这样的目光令叶欢感到毛骨悚然,浑身的J皮疙瘩纷纷站立起来了。

    “我只是来打个酱油……”叶欢虚弱的语气透着一股可怜劲儿。

    何平没理他,转头对刘局长道:“我们特种大队里最没军人味儿的就数他了。”

    刘局长仔细看了看,点头道:“我看行。”

    石峰满不是滋味的给警察挣面子:“我们也有自己的谈判专家……”

    “那些谈判专家只有口才没有身手,而叶欢好歹还受过一点专业的训练,派他出面跟匪徒谈谈,看能不能找到突破点,就算不能,也可以把二楼的布置以及匪徒们的具体分布点弄清楚,这些情报是行动的关键。”

    “……好吧。”石峰无奈的接受了。

    “嗯,就这么决定了。”

    “喂喂喂,什么叫就这么决定了?你们到底想让我干嘛?我说了只是来观战的,你们可别害我呀……”叶欢惊恐的睁大了眼睛。

    何平仍旧没理会叶欢的抗议,只是淡淡道:“去把军装脱下来,换上一身便装。”

    “不脱!不换!老子什么都不干!”

    咔!

    手枪上膛,顶住叶欢的眉心。

    “战场抗命,我有权不经军事法庭,现在就把你枪毙。”何平的声音冷彻入骨。

    叶欢:“……”

    ……

    旅馆二楼的食堂大厅。

    匪徒头子古勇一脸Y森的盯着面前一名战战兢兢的手下,沉稳有力的手指正灵巧的把玩着一柄瑞士军刀,刀刃上的冷光在翻转间闪耀莫测。

    “去红灯区找小姐,被条子盯了梢儿,嗯?”

    手下汗出如浆:“老……老大,我,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倒霉……再说,再说也不一定是我引来的条子啊。”

    “不是你莫非是别人?八个兄弟天天待在旅馆里足不出户,只有你今天出去过,若不是你引来的,难道条子会仙法儿知道我们在这里,然后神不知鬼不觉把我们围得跟王八蛋似的?”

    手下脸色越发苍白:“老大,饶……饶我这一次……”

    古勇咧嘴一笑,露出白森的牙:“早跟你们说过,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为了你小弟弟爽几秒,却害了兄弟们,我若饶你,兄弟们怎么看我?”

    手下的脸色顿时变得如死人一般灰败,绝望。

    古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眼中却闪过一丝凌厉的杀机。

    下一秒,刀锋的冷光划过手下的脖子,鲜血如喷泉般飞溅而出。

    “兄弟,一路走好。”古勇扶着手下欲倒的身躯,凑在他耳边轻轻的说了这句话。

    厅内的匪徒们看着老大谈笑间便将兄弟杀了,每个人身上冒出一股刺骨的寒意。

    古勇冷森森扫视着厅内的匪徒们,道:“都给我守紧点儿,我们手上有四十多个人质,警察不敢跟我们动手的,我们还有一线生机!”

    叶欢是高举着双手,在无数警察们的目送下走进旅馆楼道的。

    楼梯口下面,一名穿着黑色夹克,面目狰狞凶恶的匪徒冷冷盯着他。

    “干嘛的?”

    叶欢努力不让自己的双腿颤抖,尽量用平稳的声音答道:“听说市妇联在这里组织了一个相亲聚会……”

    咔!

    手枪顶上了他的眉心。

    “说实话!”

    “我是谈判专家。”叶欢老老实实的道。

    这会儿他眼泪都快下来了,刚才被人用枪指着,现在又被人用枪指着,我他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匪徒上下打量着他,接着乐了:“有年头没见你这样的谈判专家了,举手都举得跟他妈被八路军包围了的伪军似的,姿势那叫一个标准,你就这么怕我们开枪打你吗?”

    叶欢愁意无限的叹了口气,道:“我哪儿是怕你们开枪呀,刚才我不愿意来,是被我们队长用枪*着来的,我是怕后面的队长朝我开枪。”

    匪徒呆了一下,有些同情的瞧着他:“你们队长真够孙子的……”

    “可不是嘛,前心后背都被人用枪指着,上哪儿找我这么倒霉的谈判专家去?这活儿我真他妈不想干了!”叶欢拍着大腿,如同找着了知音一般,有种跟匪徒合奏高山流水的冲动。

    “行了,别那么多废话,我们只想求条生路,也不想杀警察把事情闹大,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前提是你别犯傻跟我们玩什么花样,有什么话你跟我们老大说去吧。”匪徒说着便开始对叶欢搜身,发现他没带武器和窃听器之后,便把他领上了楼。

    叶欢走得很慢,他心里充满了恐惧。

    这是第二次跟匪徒打交道,以前银行劫案的时候虽然奋不顾身跟匪徒玩命,那是因为自己的钱被他们抢了,不玩命不行,而这一次却跟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叶欢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像上次那样跟匪徒玩命的勇气。

    叶欢从来不是那种高大全的英雄式人物,混迹于市井的他有自私自利的一面,正义感不是没有,但少得可怜,奉行的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生存原则,这种处世观很狭隘,但无可否认,世上绝大部分人都在奉行着,叶欢只是普通人,他也不例外。

    在自身利益没有受损的情况下跟匪徒玩命救人质,老实说,叶欢不怎么愿意做,尽管他受过专业的军事训练,但训练和玩命是两码事,古人说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但凡有危险的地方,谁不是能避则避,谁愿意自己主动凑上去?这跟身手好坏没有任何关系的。

    战战兢兢走进二楼大厅,叶欢第一眼便看到一大群蹲在墙角低声哭泣的人质,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三名匪徒手持冲锋枪看管着他们,人质们的身躯在乌黑冰冷的枪管下微微颤抖。

    第二眼,叶欢便看到了古勇,这帮匪徒的头子,杀人不眨眼的魔王,身上背负着十余条人命的a级通缉犯。

    古勇相貌很普通,平凡的眉眼,平凡的鼻子和嘴唇,五官凑在一起形成了一副平凡得让人看一眼马上就淡忘的相貌,只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不时闪过几抹凶悍残酷的戾气。

    叶欢一看到他的眼睛,便打心底里颤栗。

    这是一双见过死人的眼睛,眼睛里看不到任何希望和生机,像高原的秃鹫,以杀生和食腐为乐,直视这双眼睛,一瞬间仿佛感觉连生命都枯竭了一般。

    叶欢深呼吸,脑海里不停催眠自己是混入匪帮的杨子荣,只要跟座山雕搞好关系,虽说不指望能成他们的二当家,至少保住自己的性命应该没问题吧?

    自己只是谈判专家,何平又没说让自己一个人灭了这帮匪徒,观察一下大厅内的布置和匪徒们的虚实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其他的事情,他管不着,也没能力管。

    定了定神,叶欢露出一副惊喜万分的笑容,伸出双手迎上前去,嘴里发出夸张的叫声。

    “啊呀!这不是古哥吗?好几年没见了,没想到在这儿碰见您,您气色比以前强多了。”

    古勇瞬间有些失神,条件反S般也握住了叶欢的手,道:“好说好说……”

    扭过头迷茫的问旁边的匪徒:“……这人谁呀?”

    匪徒疑惑的挠头道:“刚才他说他是条子的谈判专家,可这会儿我也闹不清他是谁了,瞧他对您这亲热劲儿,莫非是道上的同行?”

    “谈判专家?”古勇立马翻了脸,手枪闪电般顶上了叶欢的眉心:“你他妈一条子敢跟我套磁?找死是吗?”

    “古哥,四海之内皆兄弟啊……”叶欢委屈的解释,同时动作熟练而标准的高举起双手。

    第三次了,今天第三次被人用枪指着了!

    “P的兄弟!少跟老子套近乎,还他妈几年没见,你几年前在哪儿见过我?”

    “通缉令的照片上见过你……”叶欢老老实实回答。

    第190章 营救行动(中)

    古勇的枪仍旧顶在叶欢的眉心。

    他的眼睛像蛇,警惕的盯着眼前的猎物,目光在叶欢身上游移,似乎想在他脸上找出一丝丝可疑的表情细节。

    也幸亏叶欢当兵才一个多月,身上基本没有军人的味道,古勇一直认为他是警方的谈判专家。

    警与匪永远是对立的,古勇很清楚现在的处境,警方已将他们重重包围,而他们手里,却捏着四十多个人质的性命,双方各有依恃,却都不敢轻举妄动,僵局也是一种无奈的平衡,双方都想利用手中的筹码打破这个平衡,使情势倾向对自己有利的一面。

    谈判专家无疑便是双方打破这个平衡的润滑剂。所以尽管匪徒对警察深恶痛绝,但对谈判专家倒是没有太深的敌意,他们的生机有很大一部分系在谈判专家身上,谈判专家是一座通往生存的桥梁,若非完全失去理智,完全没有生存欲望的匪徒,一般来说是不会为难谈判专家的,古代的老祖宗便给人们留下了一句俗话,“两国交兵,不斩来使”,很多事情可以通过谈判解决,这是一种用和平的手段获得生机的方法,以和平的方法换得生存,无疑是被*进绝境的匪徒们最希望达成的方式。

    只不过古勇感觉这个谈判专家不怎么靠谱儿。

    从来没见过如此年轻的谈判专家,这人长得贼眉鼠眼,一双眼珠子骨碌乱转,仿佛时刻在打着什么坏主意似的,脸上那种讨好谄媚的笑容怎么也不能让人兴起一丝好感,古勇这一刻有点疑惑了,警方干嘛要派这么一号货色来当谈判专家?难道警察根本没打算跟他们谈判,随便派一个人出来敷衍应付,实际上警方已经准备布置强攻了?

    大江南北作案无数,手下积累了十几条命债,警方耗时数年全国范围搜捕竟未能将他抓住,匪徒头子古勇自然有他的一套生存本事。

    想到这里,古勇不由浑身一凛,道:“老七,楼道口再过去两个人,把保险拉开,条子若敢强攻,你们就开火。”

    匪徒老七领着两个人过去了。

    叶欢冷汗如雨下,瞧这形势,匪徒头子似乎对警方的防备心更强了,那自己这个谈判专家怎么办?可以预料,他们绝对不会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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