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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

作者:籽月        书名:夏有乔木雅望天堂(1)        类型:都市言情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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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一边夹了一根凉拌海蜇吃着一边凑近舒雅望说:“啧,曲蔚然这个私人生子终于要转正了。”

    舒雅望问:“私生子?”

    宵雪小声说:“对哈,我听人说海德实业的人说啊,他们老总本来还有一个大老婆生的儿子,两年前跑去玩登山探险,结果挂在雪山上了,后来曲蔚然就出现了,直升为他们项目部总经理。”

    “哦。”舒雅望点头,怪不得他刚毕业就能升的这么快:“这样啊,姓曲的运气还真好。”

    宵雪点头:“是呐,海德实业好歹也有几十亿资产啊,就这么便宜他了。”

    舒雅望抬头看了眼曲蔚然,今天的他一身黑色西装,金色的领带,无框眼镜架在挺俊的鼻梁上,那双总是带着玩味笑容的眼睛被镜片挡住,温柔的笑容,让人顿生好感,若不知道他本性的女孩,定能被他迷的神魂颠倒。

    曲蔚然一眼就在人群中找到了舒雅望,他望着她微微颔首微笑,优雅的像个贵族。

    舒雅望撇过脸不看他,忍不住骂:“斯文败类。”

    张靖宇刚好捧着三杯饮料回来,一脸无辜的问:“你干嘛又骂我?”

    舒雅望无语的看他:“你也太对号入座了吧。”

    宵雪捂着嘴笑:“确实斯文败类,他前阵子不知道得罪了谁,给人打的住院,听说肋骨断了好几根呢。”

    “哦?真的么?”舒雅望开心的问。

    “是啊。”

    “你们在说谁啊?”一直不能进入状况的张靖宇插话问。

    “他。”宵雪指了指曲蔚然。

    张靖宇回头一瞟,一脸了然:“哦~他哦!”

    舒雅望问:“你认识?”

    张靖宇一脸神秘兮兮的笑:“见过一次。”

    舒雅望问:“什么时候?”

    张靖宇摇着手指道:“秘密啊秘密。”

    宵雪敲了一下桌子:“说。”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张靖宇脱了西装外套,将白衬衫的袖子挽了挽,又变得和平时一样,他一边吃一边说:“就是好久之前的一天晚上啦,是几号来着?忘记了,反正那天晚上我和兄弟们唱完歌出来,就看见那男人在骚扰雅望,我刚想上去帮忙来着,夏木那小子就来了,然后你们走了以后,我就见这男的还一副意犹未尽想继续纠缠的样子,我那天正好喝多了,就叫兄弟们上去揍他,结果被他揍了。”

    张靖宇说到着,郁闷的瞪眼,宵雪问:“你们几个人啊?”

    张靖宇伸出五个手指:“三男两女。丫的,那两女的太不够意思了,见我们被揍了,还一副他好帅的样子。我那两个兄弟当天晚上就和她们分手了。”

    舒雅望鄙视道:“真没用。”

    张靖宇辩驳道:“哎,人家当兵练过的,我们普通人本来就不是对手,早知道我也和小天去当兵了,男人就是该当兵。”

    宵雪问:“后来呢?”

    张靖宇喝了一口酒继续说“后来我就告诉小天了。”

    说完用‘明白了吧’的眼神看看她们俩,宵雪和舒雅望点点头,都明白了曲蔚然那几根肋骨是怎么断的了。

    舒雅望又看了眼曲蔚然,忽然觉得有些好笑了,怪不得小天在的那些日子,他就和人间蒸发了一样。

    三人又继续聊着,宵雪忽然指着对面那桌女孩的酒杯问:“她喝的什么?”

    张靖宇瞟了一眼道:“香槟。”

    “我也要。”

    “雅望要么?”

    “要。”

    张靖宇又站起来,走到选餐区,曲蔚然也站在拿香槟的餐桌前,餐桌上的香槟杯被人拿只剩下五杯,曲蔚然有礼的让到一边,微笑的说:“你先请。”

    张靖宇瞟他一眼,也不客气,端了两杯香槟就走,他没有注意到,曲蔚然低头那瞬间,唇角扬起的邪恶笑容。

    张靖宇回到座位上,宵雪捧过杯子喝了好几大口,笑容满面的道:“好喝,比果汁好喝。”

    张靖宇连忙拉住她的手道:“香槟不能喝这么猛,要醉的。”

    宵雪迷迷的看他:“那就醉好了。”

    张靖宇如此厚的脸皮居然刷刷的红了:“小雪~!”

    “靖宇~!”

    两人抱抱抱~使劲抱~!

    这两人真是肉麻,舒雅望摇摇头,站起身来,受不了的道:“我去拿点吃的,你们继续演电视。”

    她拿了个干净的碟子,悠闲的走在就餐区,看着一排一排食物,忽然不知道要吃什么好,扫视了一番,目光被不远处的蛋挞吸引住,金黄酥脆的模样,看着很好吃的样子。

    舒雅望走过去,刚准备拿去菜夹,夹子就被一只修长的大手拿起,舒雅望转头望去,只见曲蔚然优雅的低着头,温温笑着,很绅士地夹起一个蛋挞放在舒雅望盘子里:“请用。”

    舒雅望一愣,僵硬的点点头:“谢谢。”

    道完谢,舒雅望郁闷的咬了下唇,真是恨死了从小培养的礼貌。

    曲蔚然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看着像是老朋友一样的问:“最近过的好么?”

    舒雅望道:“没有你的日子,我过的非常好。”

    曲蔚然调笑道:“你是在提醒我去找你么?”石桥收集制作

    “你!”舒雅望气,狠狠的瞪他一眼。

    “可是怎么办呢?我对你已经没兴趣了。”曲蔚然双手背在身后,一脸玩味的笑容。

    “我听到你这句话,简直比中了五百万大奖还开心。”

    曲蔚然低头笑,眼角不经意的看见了她无名指上的钻戒,阴暗的眼神在眼镜背后闪了闪,再抬头,又笑的一脸温雅:“很漂亮的戒指,小天送的么?”

    舒雅望点头:“对啊,我们订婚了。”

    曲蔚然眯起眼睛,祝福道:“恭喜你们。”

    “谢谢。”舒雅望礼貌的点了下头,不在停留,转身离开,可她走开两步的时候,似乎听见曲蔚然在她身后说了一句什么。

    舒雅望还没回到座位上,就见张靖宇正扶着宵雪走,舒雅望走过去问:“怎么了?”

    张靖宇脸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真醉了。”

    “哦……”舒雅望贱贱的笑了一下,挑挑眉。

    张靖宇不理她,揉揉鼻子问:“那我先送她回去了,一会要我来接你么?”

    舒雅望嗤笑着摇摇头:“不用啦。你好好照顾她吧。”

    张靖宇使劲点点头:“那我走了,你早点回去,别喝那个香槟,不知道是什么垃圾货,一喝就醉,真是的,真是的……”

    舒雅望鄙视的摇摇头道:“快把你那一摇一摇的狼尾巴收起来吧,真是看不下去了。”

    张靖宇嘿嘿的傻笑两声,背着宵雪走了。

    舒雅望一个人回答座位上,望着一桌子没吃完的食物,挑挑眉,拿起叉子开吃,不时的有同事带着朋友过来和她打招呼,舒雅望对他们点头微笑,轻轻碰杯,喝着手里的香槟,她并不觉得香槟有多能醉人,喝起来比果汁还美味,宵雪那是典型的酒不醉人人自醉。

    八点的时候,手机在口袋里响了起来,是夏木,舒雅望接起来:“喂。”

    夏木在电话里问:“你找我?”

    “恩,本来想晚上叫你一起吃饭的,不过……”看了眼桌上的冷饭残羹,舒雅望笑:“现在已经吃完了。”

    “哦。”夏木的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情绪,他问:“我让郑叔去接你?”

    舒雅望摇头:“不用了,时间还早,我自己回去。”

    “恩。”夏木恩了一下又不说话了。

    舒雅望等了一会,然后说:“那我挂了。”

    夏木没说话,在电话那头沉默着,舒雅望等了一会,正想挂电话,却忽然听他说:“雅望,我想你。”

    舒雅望的心微微一颤,握紧手机,有些不知所措的问:“我们,我们不是经常见面么?”

    夏木说:“那不一样。”

    “夏木?”

    “我觉得你离我好远,真的好远。”夏木的语调还是那样淡淡的,只是,舒雅望从着淡淡的声音里,好像看见了他在他的小房间里,没有开灯,窗外的夜色正浓,他坐在床上,单手松松的抱着膝盖,靠着墙壁,低着头,长长的刘海遮住空洞的眼睛,手机微弱的灯光将他那张精致的脸映的更加幽暗。

    舒雅望低下头来,抿了抿嘴唇,鼻子有些发酸,她紧紧皱眉,然后说:“是的,我们离的很远。”

    电话那边一阵沉默。

    舒雅望说:“夏木啊,别在想着我了,没可能的。”

    舒雅望轻轻将手机合上,端起桌上的香槟,仰头,一口饮尽,心里微微有些抽痛,

    有些事,她刻意不去想起,有些事,她刻意让自己忘记,让自己淡化,比如那个夜晚,那个紧紧的拥抱,那个不愿意放手的孩子,那些深深的爱语,那些不小心也不该发生的事,她用力去忘,于是她就好像真的忘了一样。

    好像只要忘了,他们就能回到原来的位置,好像忘了,他就不曾喜欢过她。

    很多年前,当父亲痛心的告诉她夏木的故事后,她就决定要好好照顾他,

    很多年前,当夏木用脆弱的声音说:“我爸爸也经常说我是他的骄傲,我妈妈也经常为我哭泣。”的时候,她就决定:她要当他的亲人,给他最多的疼爱。

    可是……最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她必须得伤害他呢?

    舒雅望呆呆地在位置上坐着,她觉得心里涩涩的难受,喉咙里翻出一丝丝苦味,头还有些昏沉,眼神也渐渐弥散起来,舒雅望使劲摇了摇头,扶着额头想,奇怪,自己明明只喝了一杯酒啊,凭她的酒量,居然醉了?

    舒雅望忽然有些不好的预感,她慌忙站起来,头却晕的连重心都稳不住,身子直直的向前跌去,忽然右手被人紧紧抓住,那人的力气很大,猛的将她向后一扯,她撞进了他怀里,闻到一阵好闻的男士香水味。

    29 章

    她轻轻的抬起头来,吊顶上的水晶灯射的她微微眯起眼睛,在刺眼的彩色灯光中,她看清了男人的面容,俊雅却透着一丝邪气的脸,他的嘴角带着关心的笑容,扶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雅望啊,喝醉了么?”那人从喉咙里溢出低哑的声音,他的脸上有着奸计得逞的笑容。

    舒雅望猛然顿悟:“你……你对我做了什么?”

    曲蔚然弯下腰来,很亲昵的抱住她,嘴唇靠着她的耳根暧昧的说:“也没做什么,只是在那个男人拿酒之前就在你们的酒杯里加了一点点东西。”

    “滚开!”舒雅望暴怒地挣扎开来,怪不得宵雪一杯香槟就醉了,怪不得自己也……

    “你说,我会滚吗?”曲蔚然一脸深情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说:“雅望啊,我刚才就说了,你们不会结婚的,我不会让你们结婚。”抬手,微笑的将一张信用卡递给身边的服务员说:“我女朋友喝多了,麻烦你帮我开个房间。”

    舒雅望心里猛的一惊,挣扎的刚想说话,可胸腔里却一阵反胃,张开嘴却差点吐出来,服务员接过卡,看着曲蔚然优雅从容的样子,没有多怀疑,点头道:“好的,先生,您稍等。”

    “你放开我。”舒雅望推拒了两下却推不开,也不知曲蔚然到底给她下了什么药,胃里一阵翻滚,居然吐了出来,抱着她的曲蔚然正好被吐的一身都是。

    曲蔚然皱了下眉,连忙将舒雅望拉远了一些,舒雅望还在一直吐,服务员折返的时候,刚好看见这一幕。

    连忙将房卡交给曲蔚然,让他在消费单上签字后找人来收拾地板。

    曲蔚然一把将已经有些昏迷的舒雅望抱起来,走进电梯,电梯的上升感让舒雅望难受的又吐了出来,曲蔚然皱紧俊眉,屏住呼吸,将她抱进房间,关上房门,他打开卫生间的门,直接将她扔进大大的浴缸里,她被扔的一阵晕眩,他将喷洒打开,冰冷的水洒下来,冷的舒雅望尖叫一声,瞬间清醒了不少,双手扒着浴缸的边缘想要爬出来,却被曲蔚然单手就推了下去。

    “你干什么!”舒雅望冷的发抖,害怕的看着他。

    曲蔚然摘下眼镜,目光邪恶的看着她:“把你洗洗干净,然后吃掉。”

    舒雅望不在费劲和他说话,双手并用使劲的想要爬出浴缸,曲蔚然却像是享受着她的挣扎一样,笑着看她,悠闲的一颗一颗的揭着西装外套,潇洒的将外套往地上一仍,腾出一只手将舒雅望按下去,一只手将自己金色的领带扯下来,强硬的将她不停挣扎的双手绑住固定在喷洒的细管上。

    “不要!”舒雅望用力的挣扎着,喷洒的金属吸管被她摇晃的撞击着墙面发出刺耳的声音,这时,水已经温热,热气腾腾的冒起来,他弯下腰去解开舒雅望的外套,将她的上衣拉了起来,精致的胸衣包裹着丰满柔韧的圆润在水中展现出来。曲蔚然受不住诱惑,伸出手去,在她的胸部上使劲的搓揉着。

    舒雅望眼睛猛然睁大,哭了出来:“住手!住手!”

    曲蔚然笑了一下,邪恶的弯下腰来,用嘴唇亲吻着她的耳垂说:“还没开始就哭了,不会……小天回来这么久,还没碰过你?”

    舒雅望哭着挣扎:“放开我!放开!”

    曲蔚然笑了,很愉快的笑容:“看来,真的没碰过。”

    舒雅望狠狠的瞪着他:“曲蔚然!你要是敢碰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绝对!”

    “不放过我?怎么不放过我?叫小天再回来打我一顿?还是叫你爸爸枪毙了我?你现在就嘴硬好了!一会可别求我饶了你!”

    说完他站了起来,她听见皮带和拉锁的声音,他的手摸上她的小腹,渐渐向下,她害怕而绝望的颤抖,他褪下她的裤子,她哭着后退,却退无可退。

    “救命啊!救命啊!”她惊恐的失声尖叫起来。

    “谁也救不了你!”他吻上她,残酷的宣告:“我想要的女人,还没有得不到的,你也一样!”他强硬的掰开她紧并的双腿,伏上身去:“雅望啊,今夜才刚刚开始……”

    温水随着他的抽 动不停的从浴缸里面溢出,水珠敲打在地上发出破碎的声音。

    浴室里,女人细碎的哭泣声和求饶声渐渐微弱,只余下男人从胸腔里发出的沉闷淫 靡声。

    过了很久很久之后,那声音才渐渐停歇……

    深夜,舒雅望蜷缩在酒店的大床上,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墙面,她很冷,很疼,很害怕。

    身边的男人搂着她的细腰,埋首在她柔软的长发中,睡的香甜,她忽然看到自己的挎包,眼神一闪,她轻轻的拿开男人的手臂,吃力的爬起身来,她的脚落在地上,微微的发颤,她努力的走到挎包前面,蹲下身来,拉开拉链,从里面摸出一把红色的美工刀,这是她工作时的必备物品,她总是喜欢将它放在包里,方便自己可以随手可以拿到。

    她冷冷的转头看着床上的男人,轻轻的推出刀刃,一步一步的走到床边,房间里幽暗的连一丝光亮也没有,正如她充满恨意的眼睛,她要杀了他,将他加在她身上的耻辱与疼痛加倍地奉还!

    她的刀轻轻的靠近他的脖颈,她的双手紧紧握住刀柄,她的身子轻轻颤抖,但她没有退却,她要杀了他,哪怕她将付出更大的代价!

    手高高的扬起,刀刃闪着冰冷的银光向下疾驰,躺着的人忽然睁开眼睛,伸出手来,一把抓住她细弱的手腕,可刀刃还是刺破了他脖颈上皮肤,鲜血缓缓从伤口流出来,他轻轻皱眉,用力将她向下一拉,她软倒在他身上,他翻身将她压到身下,抓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手中的美工刀落了下来,他拿起刀,看了眼锋利的刀刃,转眼深沉的看着她,鲜血从他的脖子上流下来,落在她眼角上,像红色的泪水一般缓缓滑落。

    曲蔚然伸手很温柔的将她的脸擦拭干净,当他的手碰上她的时候,她惊恐的颤抖着,他眼神一冷,淡淡的说:“我以为你下不了手。”

    第 30 章

    “下不了手?”舒雅望仇恨的看着他:“我恨不得将你碎尸万段。”

    曲蔚然将刀向后一甩,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很浅,对他来说,毫无大碍,他忽然笑了笑,一脸讨好的抱着她说:“你看,你也让我出血了。”说完暧昧的轻吻着舒雅望的脸颊:“我们俩扯平了。”

    “你放开我。”舒雅望颤抖的挣扎着,这样的姿势,让她很害怕。

    “雅望啊……”曲蔚然动情的轻吻着她的眉眼,她的唇角,就像亲吻着他最爱的人:“我对你负责好不好?恩?我娶你。”

    舒雅望的双手使劲捶打着他:“你去死!你去死!”

    她的拒绝似乎惹怒了曲蔚然,他邪恶的看着她说:“居然还有力气打我,那更应该有力气陪我才对。”

    他沉沉的低下头来,将她不停捶打他的双手按住,用嘴唇蹭开她的浴衣,灵活的舌头在她身上游走着。

    “不要。”舒雅望眼里的泪水瞬间聚集,像洪水一样倾泻下来:“不要啊!住手!”

    曲蔚然却不理她,强迫的将她翻过来压在身下,抬起她的胯部,从后面狠狠的侵入。

    舒雅望疼的握紧双拳:“我会告你的!我一定会告你。”

    “你告吧,我不怕。”曲蔚然不在乎的说,低头看着舒雅望疼的发抖身体,忽然温柔的吻了吻她的后颈:“雅望啊,像刚才一样求饶,我就放了你。”石桥收集制作

    “不……”

    “真不乖,真不乖。恩……为什么这么不乖?”

    他疯狂的在她身上□着,享受着这场性 爱带来的快感,他不得不承认,她的身体让他着迷,让他失去理智,让他停不下来……

    她的喉咙已经哭到沙哑,她的嘴唇被自己咬破,她握紧的双手慢慢松开,就连漂亮的眼睛也慢慢失去神采……

    她的人生,她的幸福,似乎,在这一刻轰然倒塌,像彩色的肥皂泡泡一样,一个一个的漂浮到空中,然后轻易的在她眼前破碎。

    第二日中午,舒雅望虚弱的从酒店走出来,曲蔚然优雅的走在她后面,他又穿回了那套体面的西装,带上无框眼镜,恢复了一副斯文尔雅的模样。

    曲蔚然弯腰,靠在出租车的窗边,温柔的望着她:“想要我负责的话,随时找我,要告我的话,我也等着你。”

    司机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舒雅望冷着脸道:“开车。”

    舒雅望一路呆滞的坐着,直到司机提醒她到了,她才从车上下来,望着军区大院的大门,她忽然有一种恍如隔世一般的错觉。

    舒雅望僵硬的向前走着,她家离大院门口还有十几分钟的路程,中午的阳光暖暖的照在她身上,可她却连一点温度也感觉不到。

    她走了一段路,忽然在马路上蹲了下来,她没有哭,只是眼神空洞的看着地下,很茫然,很茫然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要去告他,她不能放过他,她一定要去告他,一定要!

    可是她真的好累,全身都好痛,她想回家,想回家,可为什么,就连回家的路也变的这么累?

    她自己也不知道蹲了多久,直到脚都蹲的发麻了,她也没有站起来,一直一直到,一辆轿车从她身边开过,又倒了回来,停在她身边。

    白色的球鞋逐步出现在她面前,一个少年蹲了下来,干净精致的脸上满是关心看着她:“怎么了?”

    舒雅望愣了很久,才缓缓的抬起头来,望着他,他逆着光,像是被描了一线金,漂亮纯净的像天使一样。

    舒雅望忽然鼻子一酸,连忙低下头去,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狼狈的样子。

    “雅望?”夏木的声音里有着紧张:“你在哭吗?”

    “没,我没哭。”舒雅望盯着地上,忍着泪水说:“夏木啊,背我回家好么,我肚子好痛。”

    夏木静默了一会,垂下眼,转过身去,轻声说:“上来吧。”

    舒雅望吸了吸鼻子,趴在他瘦瘦的肩膀上,夏木很轻松的将她背起来,迈开长腿,一步一步的走在熟悉的大院里,道路两边的白杨树叶奏着舒缓的乐曲,阳光在树叶的缝隙中轻轻旋舞着。

    她咬着嘴唇,偷偷的抓紧了他的肩膀,心里一阵揪心的疼,他眼神微微一闪,嘴角轻轻抿起。

    舒雅望刚打开家门,才想开口叫夏木回去,就听见舒妈急急忙忙跑出来骂道:“你个死丫头!一个晚上不回家!急死人了!你怎么搞的!电话也不接!啊!你到哪去了!”

    舒雅望慌张的看了眼夏木,不知所措的摇头:“没……没有。”

    “你昨天晚上到哪去了?”舒妈一把扯过舒雅望,将门关上,仔细打量着一直低着头的她:“你知不知道,你爸派人找了一晚上!”

    “我……我没事。”舒雅望的长发遮住她空洞而无神的眼睛,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否认的这么快。

    夏木紧紧等看着她,舒雅望慌张的握紧双手,转身躲避的逃向卫生间:“我去上厕所。”

    舒雅望连忙关上门,带上门锁。

    舒妈在外面使劲敲着:“雅望!你不说清楚你昨天晚上去哪你试试!你翅膀硬了是不是,敢一个晚上不回家!你是订婚的人了,给唐家的人知道了像什么样子!夏木你先回家去!”

    舒雅望靠着房门缓缓蹲下来,咬着嘴唇,捂住耳朵,痛苦的张大嘴巴,想大喊想大叫,却又不能发出声音来。

    她抬起视线,忽然看见家里的浴缸,一瞬间,好冷!真的好冷,她颤抖着,看着浴缸,昨夜那侮辱疼痛的记忆顷刻间灌入脑海,她慌不择路的抓起身边的东西就砸向浴缸!

    “啊!啊!啊!!!!……”她像是再也压抑不住似的,疯狂大叫着,她使劲的拿东西砸着浴缸!疯狂的砸着!

    舒妈在外面和夏木对望一眼,舒妈的心咯噔一颤,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使劲的拍打着门板,她的声音里带着紧张的哭腔:“雅望啊,雅望,你怎么了?雅望啊!开门啊。”

    “雅望啊,开开门,让妈妈进去啊。雅望……“

    夏木拉开舒妈,抬起脚使劲的踹着门板,一下两下三下,门终于被踹开,舒雅望还在疯狂的砸着浴缸,她的眼神狂乱,她的手不知道被什么割破,淅淅沥沥的流着鲜血。

    舒妈连忙上去一把抱住舒雅望,用颤抖的声音问:“雅望啊,雅望,你怎么了?怎么了?你……你是不是让人……让人欺负了?”

    舒妈的问题,让狂乱的舒雅望安静下来,一直忍着的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一颗接着一颗的落下。

    舒妈满眼通红的看着女儿,她抬手,将女儿的头抬起来,将她的长发撩起,她的嘴唇红肿破裂,她脖颈上布满了鲜红的吻痕。

    舒妈晕眩了一下,差点站不住。

    “雅望,雅望。”舒妈紧紧的抱着女儿,老泪纵横,她一下一下的拍着自己的女儿说:“雅望啊,雅望,我的宝贝,不怕,不怕,妈妈在呢,妈妈保护你。”

    舒雅望再也忍不住,抱住自己的母亲,哭的像个孩子,大声的哭着:“妈,妈,把浴缸拆了,把浴缸拆了!妈……”

    “好好,拆,妈妈马上找人拆。”舒妈拍着她的背,哭着哄:“妈……马上找人拆。”

    一直站在一边的夏木,双手紧紧握起,眼神锐利冰冷的吓人,咬着牙问:“是谁?”

    “是谁!”他猛的蹲下来,暴怒的按住舒雅望的肩膀问:“是谁!是谁干的!”

    舒雅望哽咽的摇摇头,不能告诉他。

    夏木失神的自言自语:“是不是那个男人!一直纠缠你的曲蔚然!?”

    舒雅望猛然睁大眼,惊恐地望着他。

    “是他。”夏木肯定了。

    舒雅望伸手拉他,他退后一步:“昨天晚上?昨天晚上……”

    他双目暴睁,紧紧的咬着牙,为什么他昨天没有带手机!为什么他没有接到她的电话!为什么他没有坚持去接她!为什么!

    他猛的转身,暴怒的冲出舒家。

    “夏木——你干什么去啊?”舒雅望站起身来,跟着夏木跑下楼,夏木一路跑回家,跑进他的房间,打开自己最隐秘的抽屉,里面的东西撞击着抽屉的木板,发出沉闷地响声,夏木伸手进去,拿出一个黑色的东西塞进口袋,转身又向外跑,郑叔叔坐在轿车里奇怪的看着一脸怒气向他冲来的人:“夏木你怎么了……”

    他的话还没说完,夏木就打开车门一脸杀气地将他从车上扯出来,然后自己坐进驾驶室,不管在车外叫嚷的郑叔叔,猛的关上车门,熟练的旋开钥匙,踩上油门,绝尘而去。

    “夏木!你去哪?车子不能开出大院啊!”郑叔叔跟在车后叫嚷着,他追了几步停下来,疑惑的道:“这孩子怎么了?哎!真不该教他开车。”

    夏木开出别墅区的时候,正好遇见追出来的舒雅望,舒雅望跟着车子跑着,拍着车身,试图让他停下来,可夏木却没看她,冷着脸,压抑着极大的怒气直直的将车开出小区。

    “夏木——”舒雅望跟在车后面跑着,没一会轿车就消失在她眼前,舒雅望停下来,气喘嘘嘘的看着前方,急的满头大汗。

    怎么办?夏木平时虽然少有情绪,总是一副安静淡漠的样子,可他一旦发起火来,一定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而曲蔚然那个混蛋,肯定不会让着他,两个人要是打起来的话,夏木一定会受伤的!

    舒雅望焦急跑到大门口,拦下一辆出租车,报了海德实业的地址,舒雅望看着前方,紧紧的拽着拳头,身子止不住的发抖,她好后悔她曾经对夏木说过曲蔚然工作的地方。

    夏木,你千万不能出事啊!

    第 31 章

    舒雅望拖着疲惫的身体跑到大院外,拦了辆出租车,她报了地址,急得红眼通红,她不停的催促着司机快一点,车刚刚在海德实业大楼门口停稳,舒雅望就冲了出去,她推开厚重的玻璃门,一路狂冲向曲蔚然的办公室,可就在她离办公室还有几米远的的时候,身后的会议室忽然传出一声枪响,舒雅望猛的回头望去,动也不敢动一下,紧张的呼吸都停顿了,世界猛然安静了下来,会议室外面的人全部愣住。

    “砰——”又是一声枪响,过了几秒,会议室里的人们像是苏醒过来一般,发出歇斯底里地尖叫声,穿着体面的白领精英们从会议室里蜂拥地逃出来,舒雅望从呆滞中震醒,她手脚瞬间冰冷,她紧紧的咬着嘴唇,蹒跚的扶着墙壁,努力的拨开人群向会议室里跑,不时有冲出来的人将她撞开。

    等她终于走进去的时候,会议室只剩下一个挺俊的少年,那少年直直的站立在哪里,他举着枪,眼神空洞的望着椅子上的男人,那男人穿着体面的西装,挺俊的鼻梁上带着金边眼镜,他全身瘫软的坐在椅子上,紧紧的闭着眼睛,鲜红的血液快速的从他的伤口里流出,滴落在地上,溅起的血珠将少年干净的白球鞋染红。

    舒雅望脑中一片空白,她惊恐的睁大眼睛,颤抖着捂着嘴唇。

    房间里,浓烈的血腥味刺鼻的吓人,夏木僵硬的站在哪,他的右脸颊被溅满鲜血,他的脸上还是淡漠的没有一丝表情,只是他颤抖的手泄露了他的情绪。

    舒雅望的心紧紧的揪了起来,她一步一步走过去,蹲下身来,看着椅子上的曲蔚然,她轻轻抬手,试探他的鼻息,她猛的收回手,忽然间,她连呼吸都困难了。

    舒雅望捂着嘴唇惊恐的哭了出来,他杀人了!他真的为她杀人了!

    她抬头,望向夏木,他还保持着开枪的姿势,僵硬的站在哪里,舒雅望颤抖地站起身来,抬手握住他举枪的手,将他的枪拿下来,把他颤抖的手紧紧的握在手里,她的哽咽的叫他的名字:“夏木……”

    她的声音,像是唤醒了他一样,他空洞的眼神慢慢聚焦,他看向她。

    她的眼泪落了下来。

    “雅望,别哭。”他抬手,轻柔地擦着舒雅望的泪珠:“谁也不能欺负你,谁也不能!”

    舒雅望一愣,心里像是火烧一般的难受,她哭着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夏木,夏木啊……”

    二十二岁那年冬末,在当警笛声和救护车声的交错中结束,当她紧紧抱在怀中的少年,被戴上冰冷的手铐带走的时候,舒雅望跟着警车,哭的声声力揭。

    从那时起,她的世界,忽然变得支离破碎,再也无法拼凑完整。

    舒雅望呆滞的坐在床上,紧紧的抱着自己,她的裤腿上还沾着鲜血,她愣愣的看着双手,脑中一片空白。

    舒雅望使劲的咬着手指,她的身子一直在发抖,十天了,这是夏木被抓的第十天,事情似乎一直在向坏的方面发展,医院里的曲蔚然因为伤势过重,失血过多,深度昏迷,医生宣布他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曲父无法承受可能会再次失去爱子的疼痛,对拘留所的夏木采取了疯狂的报复,他让人将会议室拍下来的视频散播在网上,高官子弟持枪杀人,多么好的舆论话题,网上一下就掀起了千层浪,那些不知道前因后果的网民,高叫着杀人偿命的口号。他花高价请电视台连续三天报道此事,引起巨大的社会反响,公安局领导高度重视此案,对夏家派去的人避而不见,一时间夏家无法将夏木保释出来。

    夏司令曾想找曲父庭下和解,可曲父只说了一句:“相信夏司令也懂得老来丧子之痛,这伤痛,是任何条件都和解不了的。”

    这话,也表明了他的决心,若是曲蔚然真的死了,那曲父就算倾家荡产,也会把夏木告到坐牢!

    夏木家的别墅里一片静默,舒父站在客厅外面,夏司令严苛的脸上满是寒霜,他交握着双手问:“刘律师,这个案子你看法院会怎么判?”

    坐在夏司令对面的刘律师深吸了一口气,皱着眉头说:“这案子,如果曲蔚然死了,那持枪杀人罪是坐实了,按照我国刑法规定,未成年人犯罪不适用死刑,包括不适用死刑缓期执行,所以不会判死刑以及死缓,而且,未成年人犯罪,按刑法规定,应当从轻或者减轻处罚。也就是说,这个案件最高,可以判无期徒刑,最低也要判十五年以上有期徒刑。

    如果没死,非法持枪且杀人未遂,两罪并罚,最高可判有期徒刑十年以上,最低六年以上有期徒刑。不过,具体怎么判还得看法官的。”

    夏司令沉默了一会转头问:“你觉得你有多大把握能把判刑减到最低?”

    刘律师推了推眼镜说:“这得看医院里的人死不死才能定。还有,夏司令,可以找找我们市检察院的负责这个案件的法官,虽然证据确凿,可这判多少,还是法官说的算。”

    夏司令冷着脸问:“被告方那边咬着不放,会不会加重判刑。”

    刘律师摇头:“受害者起诉一般是要求民事赔偿,与刑事责任没关系。他在怎么要求,也只能要求加重经济赔偿。”

    夏司令点头:“我知道。你先回去,这事麻烦你了。”石桥收集制作

    “那里,夏司令客气。”刘律师收拾好资料站起身来,点头鞠躬,夏司令点了一下头,刘律师转身离开。

    夏司令沉默了一会问:“小郑。”

    郑叔站出来:“是,司令。”

    “汪法官那怎么说。”

    “汪法官说:尽量。”

    “什么叫尽量!”夏司令‘啪’的摔了桌子上的茶杯:“他敢判夏木坐牢试试!”

    “司令,我听说,曲田勇给法院的检察官都送了礼。”

    夏司令脸一冷,郑叔继续道:“不过,他们都没敢收。”

    夏司令冷哼一声:“再找人,先把案子压着,不要进入司法程序,等风声过了再说。”

    “是。”

    郑叔走了以后,舒爸一脸愧疚的低头道:“司令,都是我不好。”

    夏司令紧紧的握了一下手,拍着桌子,生气的指责低吼:“舒全!我把夏木交给你教导,可你倒好,你把他教成一只忠心耿耿的狼狗!谁欺负你女儿,他就扑上去咬谁!你真是教的好啊。你真是教的好!”

    夏司令说完,气的使劲的拍了一下桌子,站起身来拂袖而去。

    舒爸咬着牙,低下头来,深深叹气。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天,医生宣布曲蔚然由于大脑缺血缺氧,处于不可逆的深昏迷状态,丧失意识活动,被确诊为植物人。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四天,曲家动员全部关系网,催动案件进入司法程序,誓言要让夏木把牢底坐穿!

    夏木被抓的第二十六天,舒雅望发现,她怀孕了……

    重症监护室里,一个男人带着呼吸器安静的躺在床上,脸颊凹陷了下来,不复以往的俊俏,舒雅望沉默的站在玻璃后面,静静的望着房间里的男人,眼神冷漠,她很久不曾动作一下,一直到身后响起了沉重的脚步声。

    “你来干什么!”苍老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第 32 章

    她轻轻回过头去,望向他,她曾经在员工酒会的时候见过他一次,那时的他一头黑发,看上去是一个事业有成,精明干练的中年男人,可现在的他却苍老了二十多岁一样,满头白发,一脸疲惫。

    舒雅望垂下眼眉,交握了一下双手。

    曲父充满恨意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听说他的儿子就是因为碰了这个女人,才被打成了个活死人,想他曲田勇,一世潇洒,却不想,老年竟要经历两次丧子之痛!他曲家,居然就这样断了香火!

    “你滚。”曲父指着门口低吼:“我儿子不要你看。”

    舒雅望漠然地看着地板,轻声说:“我怀孕了。”

    曲父愣了一下。

    舒雅望继续说:“你儿子的。”

    曲父从眼睛突然睁大,有些不敢相信地看着舒雅望:“你是说……真的!”

    舒雅望点了下头。

    曲父激动的握着她的肩膀说:“你要什么条件才肯生下来!你要多少钱都行!”

    舒雅望深吸一口气,抬头道:“你放过夏木。”

    曲父眼神锐利:“不行,我要是现在放过他,你不生怎么办?”

    舒雅望面无表情的说:“你不放过他,我肯定不生。”

    曲父眼神里闪过一丝计较:“好,我可以答应,不过你说话不作数。我得和你父亲谈具体条件。”

    舒雅望讽刺的笑了一下:“有必要么?”

    曲父狡猾的笑笑:“当然有,你们年轻人一时一个主意,我可不放心。”

    “随便你。”舒雅望说完,转身就走。

    曲父激动的搓搓手,望着玻璃后面的曲蔚然说:“蔚然,太好了,你有孩子了,我们曲家有后了,这个女人把你害成这样,我一定不让她好过。蔚然,你放心,爸爸一定给你报仇。”

    三天后,和解条件出台,曲父要求:

    一:舒雅望必须嫁给曲蔚然为妻。

    二:孩子满一周岁后舒雅望方可提出离婚,离婚后,不能带走任何财产。

    三:舒雅望在生育和哺育期间,必须留在曲家。

    舒妈在看到这些条件后,立刻跳起来反对:“不行!我坚决不同意!打死不同意!让雅望给那畜生生孩子,除非我死了!我死了也不行!”

    舒父坐在椅子上,沉闷的抽着烟,烟灰缸里满是烟蒂。

    舒妈走过去推他:“你说话呀!你说话!老公,不能啊,你不能同意啊,你要同意了,我们雅望一辈子就毁了呀。”

    舒雅望蜷缩在沙发上,默默的睁着眼睛,右手无意识的转动着左手上的钻石戒指。

    舒爸将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沉声道:“我不能让夏木坐牢。”

    舒妈扑上去捶打他:“你疯了!你疯了!雅望才是你女儿啊!雅望才是!你要报你的恩你自己去!你别想糟蹋我女儿!你别想!”

    舒爸双眼通红,动也不动的任舒妈捶打着。

    舒妈打着打着,忽然哭了起来,跑过去抱住沙发上的舒雅望,哭道:“雅望不怕,妈妈不会让你生的,妈妈明天就带你去把它打掉!那脏东西,明天就去弄掉!乖,我们雅望不怕哦。”

    舒雅望鼻子微酸,红了双眼,她忍着泪水,轻声道:“妈,我要生下来。”

    舒妈抬手拍打她:“你疯了,你也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再说什么!生下来!你当是生什么!”

    舒雅望闭上眼睛,哭着说:“妈,我不能不管夏木,他都是为了我……”

    “什么为了你!又不是你叫他去枪杀人的!又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你要去受罪!为什么……为什么我们雅望要去受罪啊!”舒妈说到后面泣不成声,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舒雅望抱着膝盖哭起来,舒妈坐起身来,摇着舒雅望说:“雅望,你要想清楚!你不要小天了吗?你不是从小就喜欢他?从小就想嫁给他吗?你生了人家的孩子,你怎么嫁人呐!”

    舒雅望微微的苦笑:“妈,我这样要怎么嫁给他,我早就配不上了……”

    舒妈抱着舒雅忘哭道:“胡说,你怎么配不上了?你别乱想,这事都瞒的好好的,唐家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小天这孩子他……他不会嫌你的。”

    他不会嫌么?

    舒雅望咬着唇,盯着右手无名指上的钻石戒指,一咬牙,用力的拔下来,握在手中。他不嫌,她嫌!

    “妈,我已经决定了。就这么办吧。”她说完,不忍再看母亲哭泣的样子,站起身来,走进房间,紧紧的关上房门,将母亲的哭泣,父亲的沉默统统关在外面。

    深夜的军营里,两个人影在树从中偷偷前进着,他们在办公大楼前面停下来,一个人影小声的说:“小天啊,我们真的要偷偷潜进去么?”

    唐小天四处张望了一会,点头:“当然了,不然我们半夜跑来干什么?”

    “不是啊,这要被抓到,是要记大过处分的,我们马上毕业了……”

    “你要是害怕,就回去,我今天晚上,一定要打个电话。”唐小天说完拨开树丛,徒手从办公大楼的后墙爬上去。

    “哎!小天,等等我。”唐小天身后的黑影犹豫了半响,也跟着爬上去,真是倒霉啊!都说学校的毕业演习很变态,可没想到是将他们关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基地来做封闭性演习,进来之前所有人偷偷带着的手机都被没收了,严禁所有队员同外界联系。他们都进来一个月了,天天就是对战,淘汰,训练,这种日子还得再过半个月呢!真是太痛苦了!

    唐小天爬上三楼,伸手从迷彩服的口袋里掏出钢笔,将窗户的锁从外面旋开,他的战友爬上来说:“小天,你要是去当小偷,绝对是个神偷。”

    唐小天挑唇笑笑,没说话,推开窗户,从外面翻进去,办公室里有一张办公桌,唐小天一眼就看见办公桌上的电话,他拿起电话,迅速的拨打了舒雅望的手机号,可手机里传来关机的声音。

    他皱了皱眉,又打了舒雅望家里的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被接起来,是舒妈接的:“喂。”

    “喂,阿姨,我是小天,雅望在家么?”

    舒妈支支唔唔了的说:“……在家。”

    “阿姨,能让雅望接电话么?

    “恩……雅望病了。”

    唐小天紧张的问:“雅望病了?什么病?严重么?”

    “……”

    “阿姨,你说话呀,是不是很严重?她都一个月没给我写信了,病的很重么?”

    “不重,不重,没事的,你安心学习,回来她就好好的了。”

    唐小天还想再问什么,身边的士兵使劲的捣着他,让他快挂,他还要打呢,在这多待一分钟都危险啊!

    唐小天挂了电话,让他战友先打,准备他打完以后,自己再打去问个清楚,可他战友刚拨通电话,门外就传来呼喝的声音:“什么人在里面!”

    唐小天和战友吓的连忙从来的窗户跳下去,沿着树林飞奔回宿舍。

    两人气喘吁吁的回到宿舍外面,战友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真倒霉,我才和我女朋友说两句话呢,就来人了!”

    唐小天深深的皱着眉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怎么了?”

    唐小天咬咬唇说:“我女朋友病了,我想请假回家。”

    “你疯了,现在请假,你不想毕业了?”开玩笑,他们的毕业演习就和普通高校的毕业论文一样,不写或是写不好,都是不能毕业的!

    “可是雅望病了。”唐小天焦急的握拳。

    “她家里人怎么说?”

    唐小天皱眉道:“她妈妈说没事。”

    战友安慰道:“那不就结了,等我们演习完了,她的病肯定就好了。别担心了。”

    唐小天摇头,急的走了两步:“不是的,你不懂,我就是心慌,最近一直这样,心里慌慌的,揪心的难受。”

    战友看他这样,也有些不安:“你别自己吓自己了,要是真病的重了,她家里人不会不告诉你的。再说,你来的时候她不好好的么,什么病也不可能一下就死……”

    战友的话没敢说完,就被唐小天锐利的眼神瞪了回去。石桥收集制作

    战友抿抿唇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哎,就两个星期了,很快的,没事没事。”

    唐小天他第一次,恨自己是个当兵的!恨自己没有半点自由!

    他眉头深锁的望向深处的黑夜里,雅望……你怎么了?

    你到底怎么了?

    为什么我这么不安?

    为什么,我的心这么难受?

    远方的舒雅望轻轻的摊开手,手心里的钻石戒指在月光下闪闪发光,银白圣洁,她默然的看着,看着,最后,将它放进盒子,锁进深深的抽屉。

    那个曾经带给她无比喜悦的戒指,那个曾经给她带来最大幸福的戒指,以后,再也没有资格带了吧……

    第 33 章

    有钱就是好办事,即使曲蔚然变成植物人,可曲家依然轻松的弄来结婚证书,舒雅望只要在上面签名,那她就将变成曲蔚然的妻子。

    医院病房里,舒雅望垂下眼皮,怔怔地看着这本结婚证书,过了好一会,她轻轻抬手,拿起一边的钢笔,沉默的在上面签上自己写过千百遍的名字。

    签完后,她像是靠在椅子上,静静的看着桌子上的那本证书,曾经,她以为,她名字的旁边,写的一定是另一个人的名字,原来,不是啊……

    曲父坐在她对面,非常轻蔑地看了她一眼:“别一副不愿意的样子,要不是我儿子现在这个样子,你又有了他的孩子,你想嫁给他,我还不同意呢。”

    舒雅望撇他一眼,同样轻蔑。

    曲父将结婚证书收起来,强硬地道:“从今天开始,你就呆在病房里安心养胎。”

    舒雅望还是不理他,好像他从来不在这个房间里一样,她忽然有些明白夏木的感觉,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安静,为什么不愿意搭理别人,为什么总是一副阴郁冷漠的样子。

    舒雅望忽然出声问: “你什么时候放了夏木?”

    “哼,我这头刚松一点口,那头他们夏家,已经把他弄出去了。”

    舒雅望松了一口气,轻轻叹道:“是么,已经回家了啊。”

    曲父站起身来:“我答应你们的,都已经做到,现在,轮到你实现诺言的时候,若是你中途打什么歪注意,害我曲家断了香火,那就别怪我到时候翻脸。”

    说完,他走出病房,轻巧的关上房门。

    舒雅望冷冷的瞪着他的背影,翻脸,你翻好了。

    脱了鞋子,蜷缩在宽大的沙发椅上,看着前方病床上的曲蔚然,他无声无息地躺在哪里,脸上带着呼吸器,心电图上不时的闪着忽高忽低的曲线,舒雅望歪了歪头,忽然像是着了魔一样,从沙发椅上走下来,一步一步的走过去,伸手,按住他的呼吸面罩,眼神闪过一丝阴暗,握紧面罩的手用力,就要将它拉下来的时候,她的手被人按住。

    “你干什么?”

    舒雅望转头望去,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站在她身后,他正用力的将她的手拉下来,又仔细的检查了医疗仪器,确定都没问题之后,用力的将舒雅望拉开。

    男人冷着脸道:“小姐,你刚才的行为,可以算作意图谋杀。”

    “你算啊,告我啊,抓我去坐牢啊。”舒雅望的表情一点也没有被抓到的慌乱。

    对于舒雅望的冷漠的嚣张,男人忍不住皱了一下眉:“小姐,我叫吕培刚,是曲先生的看护。也许您没注意,我刚才一直坐在您后面的位置上。以后也会一直坐在哪,所以,请别再做出这种举动。”

    舒雅望耸肩,压根没把他的话听进去,转身走回靠窗的沙发椅上坐下,窗外的阳光暖暖的照进来,她轻轻歪着头,迎着阳光,微微闭上眼睛,有一种脆弱而安宁的美。

    吕培刚看着她的侧脸,不解的摸了摸头,这个女人真的很奇怪,从她走进病房的一瞬间,他就看见了她,可她的眼神好像完全是空洞的一样,什么也看不见,更别说他了,只有在签字的那一瞬间,她的眼神微微闪过一丝挣扎的情绪之外,她再也没有表情,就连她刚才想拿掉曲先生赖已生存的氧气罩时,也是如此淡漠。

    就这样,这种安静而诡异的病房生活开始了,一个植物人,一个不说话,一个不知道说什么,吕培刚真觉得这份工作,他再做下去,就要得压抑症的时候,那个一直很安静的女人忽然问:“今天几号了?”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想了一会说:“4月30号。”

    那女人眼神微微闪动,轻轻低下头,用有些破碎的声音说:“他快回来了。”

    “谁?”吕培刚凝视着她问。

    那女人将头埋进膝盖里,轻声说:“我多希望他不要回来,一直一直不要回来。”

    吕培刚虽然很疑惑,这个女人,一下一副无所谓的嚣张样子,一下又脆弱的可怜,他静静的看着她,只见像是被压抑了很久一样,一直低声重复着说着:“他不要回来,不要回来。我好怕他回来,不要回来。”

    她无法面对他,只要一想到他会知道这件事,她就恨不得自己死掉!

    舒雅望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一个软弱的人,是一个胆小鬼……

    吕培刚忍不住说:“喂,怀孕的女人,不能激动的。”

    舒雅望埋着头不理他,吕培刚无奈的摸摸头,看看时间,又到了例行检查的时候,他拿起本子,走到床头,认真仔细的检查了所有医疗设备,确认正常后,他放下本子,坐到床边,拉起曲蔚然的一只手臂,开始给他按摩,为了防止他的肌肉萎缩,他每天要帮他进行四次全身按摩。

    按摩进行了半个小时,吕培刚累的停了下来,帮这么高壮又失去意识的男人按摩,那绝对是体力活,他站起身来,擦了擦额角的汗水,低下身,又拉起曲蔚然的手捏在手里,忽然,他觉得他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吕培刚一惊,紧紧屏住呼吸,耐心的握着他的手,小心的感觉着,曲蔚然的手指又动了一下,吕培刚有些激动的道:“他的手动了。”

    舒雅望诧异的抬起头,愣愣的看他,吕培刚又强调着说:“真的动了,刚才又动了一下。”

    舒雅望站起身来,轻轻握拳,冷着脸问:“你什么意思?”石桥收集制作

    吕培刚肯定的道:“他要醒了!”

    舒雅望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他:“不,骗人……”

    吕培刚不理她,抬手按了床头的按钮,没一会,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急冲冲的走进来,围着曲蔚然细心的诊断着。

    舒雅望咬着手指,紧张的看着,不,不要醒!也许她很恶毒,可是她真的不希望他醒来!至少,在孩子生下来之前,她不希望他醒来!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醒!

    不要!

    医生说:“真是奇迹啊!他的意识居然开始恢复了,我想,用不了三天,他就会完全苏醒!”

    舒雅望放开已经被咬到出血的手指,像是被抽干所有力气一般,坐了下来。

    舒雅望一直是个幸福的人,她有爱她的父母,喜欢的男孩,可爱的弟弟,要好的朋友,在从前的二十二年里,只要是她想要的,就都能拥有。

    她想,也许是她以前太幸福吧,也许是她把好日子都提前过掉吧,所以现在,甘尽苦来了么?

    吕培刚伸手,使劲的在他面前摇摇:“你怎么了!傻了?”

    舒雅望涣散的眼神慢慢被他摇醒,她直直的望着他问:“他要醒了,那曲家肯定不会在乎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你在担心这个?难道你不知道么?”吕培刚挑眉道:“你弟弟的第二枪,打的是那里呀。”

    “哪里?”舒雅望奇怪的看着他。

    “那里!他想再人道,估计很难。”吕培刚摸着下巴说:“不过现在医学这么发达,也许也能治好。”

    “你不用担心,曲先生这么聪明,他不会冒险的,与其去期待那遥远又渺茫的医学技术,不如赶快让你把孩子生下来保险。”

    舒雅望看着他,点点头,沉默了一会,抬头望着他,轻声说:“谢谢。”

    吕培刚愣了一下,摸摸头,笑了。

    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这句话形容曲蔚然再也贴切不过了,两天后,他在舒雅望的面前睁开眼睛,当他看清她的那一刻,眼里的闪过的一丝惊喜,用低哑的声音问:“你……你怎么在这?”

    舒雅望看着他,冷冷地笑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当然在这。”

    曲蔚然听着她的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干燥的嘴唇被他扯裂,鲜血溢满了裂痕:“我很好奇发生了什么事。不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很高兴。”

    舒雅望残酷的望着他笑:“什么事?知道么,你现在是个太监了!或者说人妖?”

    曲蔚然的脸忽然扭曲起来,眼睛猛然睁大:“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

    曲蔚然忽然疯狂地想爬起来,想看一看他的身体,但他却动也不能动,只能激动地大喊大叫。

    吕培刚连忙跑过去,按住他:“曲先生,别激动。”

    曲父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个景象,他连忙心疼的跑到床边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曲蔚然疯狂的大叫:“爸爸!你为什么要救我?我这样子我宁愿死了!”

    “蔚然,没事的,爸爸一定找人治好你!爸爸问过了,美国那边说有复原的机会的!你别担心……”

    即使曲父再怎么安慰曲蔚然,曲蔚然依然痛苦的挣扎着嘶吼着。

    曲父猛的转身,瞪着舒雅望:“是你告诉他的。”

    舒雅望站在他身后冷冷的笑。

    曲父扬起手来想打她,舒雅望眼也不眨,淡定的说:“你打啊,打流产了可不能怪我。”

    曲父恨恨的放下手来,气的胸口剧烈起伏着。

    曲蔚然崩溃的闹了很久,终于冷静下来,在得知前因后果之后,他望着舒雅望道:“没想到为夏木做到这种地步。”

    舒雅望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冷笑:“并不全是为了夏木。”

    她抬眼,仇恨的望着他:“你毁了我,所以我也要毁掉你。”

    舒雅望一字一句的说:“我会在你身边,折磨你,毁掉你,直到消除我心中的仇恨!”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安静了一会,忽然用很诡异的眼神看着她道:“雅望啊,你不适合仇恨,这样的你,我很不喜欢。”

    舒雅望紧紧握拳,冷然道:“我从来就不削你的喜欢。”

    曲蔚然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继续说:“不过。欢迎你来折磨我!我太欢迎了~!”

    舒雅望瞪着他,忍不住骂:“你个变态!”

    第 34 章

    曲蔚然躺在床上,用近似撒娇的语气说:“雅望啊,我想喝水。”

    舒雅望轻飘飘的瞟了他一眼,没理他。

    曲蔚然看着他,像孩子一样报怨道:“啊,你怎么能这么冷漠呢?我是你老公呢。”

    舒雅望扔掉手里的书,猛的站起来:“想喝水是吧?”

    她走到床头柜前,将滚烫的热水倒进玻璃杯里,拿起来就要往他嘴里灌,吕培刚连忙跑过来阻止她,将她的手拉开:“住手,住手。天啦。”

    两个人在拉扯的时候,热水洒了出来,烫到舒雅望的手,她的手一松,水杯花落,一杯水都洒在杯子上,舒雅望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她的手忽然被一只大手拉住,她抬头望去,只见曲蔚然一脸心痛的说:“雅望啊,你的手烫伤了,疼不疼。”

    舒雅望愣了一下,猛的抽回手,冷冷的低咒道:“疯子。”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气愤的使劲擦着自己的手。

    吕培刚无奈的一边叹气一边帮曲蔚然换了一床被子:“你干嘛老惹她。”

    曲蔚然笑容满面的盯着舒雅望说:“你不觉得她生气的样子很可爱么?”

    吕培刚也转头看着舒雅望,生气?她现在好像不是生气能形容的吧?

    “喂。你别盯着我老婆看。”曲蔚然用有些扭曲又诡异的目光瞪着他:“这样我会很不高兴。”

    吕培刚愣了一下,郁闷的想:不是你叫我看的么?这人真是有病!

    摇摇头,将他的被子盖好,找了一个离舒雅望最远的地方坐下,他偷偷打量着房间里的另外两个人,一个瞪着手中的书,烦躁的翻页,一个笑容满面的望着翻书的人,好像看不够似的。

    “你再看我,我就把你眼睛挖出来。”舒雅望毫不客气的将手中的书砸向曲蔚然,曲蔚然歪头躲过。笑着道:“你是我老婆,我喜欢怎么看,就怎么看。”

    “曲蔚然,你真的可以把我逼疯掉。”

    “没关系啊,我可以陪你一起疯。”

    “你本来就是疯的。”

    “那也是因为你疯的。”

    舒雅望恶毒的看着他问:“你怎么没因为我去死?”

    曲蔚然的脸上带着有些疯狂到扭曲的笑容:“那是因为你没有死,你活着,我就要得到你,你死了,我就陪你死。”

    舒雅望瞪着他说不出话来,曲蔚然又变成温文无害的样子乞求道:“雅望啊,你能离我近点么?”

    舒雅望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过身坐下,她不要再和他说话,不要再理他!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冲上去和他同归于尽!

    她死了没关系,可是夏木怎么办?

    夏木啊……

    他现在怎么样了?

    舒雅望抬头,望向窗外的阳光……

    军区大院的别墅里,夏木被反锁在屋内,他坐在床上,低着头,过长的刘海遮住眼睛,他的表情阴郁到极点。

    他没想到,爷爷会将他关起来。

    早上,当他从佣人阿姨哪里得知了舒雅望的事后,他马上就转身笔直往门口走,当他的手按住门把的那一刻,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你去哪?”

    “去找雅望。”夏木没有回头,回答的很是平静。

    “不准去。”夏司令低吼。

    夏木转过身来,眼神有些激动地问:“为什么不许去!”他不懂,爷爷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样做!

    夏司令走上前几步:“那个女人会毁了你!”他也不懂,孙子到底在想什么!为什么这么不懂事!

    “她没有毁了我。”夏木冷然地看着他:“如果你不让我去,毁掉我的人就是爷爷你。”

    “你胡说什么!”夏司令被他的话气的微微发抖。

    “爷爷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么?”夏木锐利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满:“做了错事,甩手让女人代罪,然后躲在爷爷身后寻求保护的人?”

    夏司令没说话。

    夏木继续说:“我不愿意!我宁愿去坐牢,也不愿意成为这样的人。”

    “夏木!”夏司令跺脚:“舒雅望是自愿的,没人逼他!”

    “我也是自愿的,没人逼我。”夏木打开房门,阳光撒了进来,他走了出去,轻声说:“我自己的事自己承担,爷爷不用管。”

    夏司令看着他的背影,忽然一愣,忽然想起多年前,自己的儿子也是这样离开家门的,那时,他要去最危险的云南边防,他不让,他说,太危险,他希望儿子待在自己能保护到的地方,可他的儿子也说了同样的话,倔强的从家里离开!

    “爸爸希望我成为这样的人么?”

    “在安逸的环境中浑浑噩噩的度过此生。”

    “我不愿意。”

    “我只想干我自己热爱的事。”

    “我的事我自己考虑,爸爸不用管。”

    夏司令陷入深深的回忆中,失去爱子的痛苦又一次向他袭来,他捂着心脏,深呼吸了几下,却觉得喘不过气来。

    郑叔连忙跑上前来扶住他:“司令……”

    “快把夏木抓回来!”夏司令喘息着,指着夏木的背影说:“我不能失去他!不能!”

    对,他从前确实希望他的儿子,他的孙子都能成为顶天立地的男人,可是现在,他只想,他们能平平安安的陪在他身边,哪怕这并不是他们的意愿,他也不容他反抗。

    “是!”郑叔将夏司令扶到沙发上坐好,连忙带着两个警卫员,将刚离开不久的夏木抓了回来。

    第 35 章

    夜色渐渐暗了下来,待房间陷入一片漆黑的时候,夏木忽然缓缓抬起头来,眼神在黑暗中显得更加坚定和锐利。

    这一边,夏木被夏司令关在家中,另一边,唐小天终于结束了他的毕业演习和张靖宇取得了联系。

    张靖宇在电话那头都快哭了,一直大叫着:“天,你终于出现了!小天,你快回来吧!”

    唐小天的心咯噔一沉,全身瞬间冰凉,他紧紧地握着电话焦急地问:“到底怎么了,快说啊!”

    张靖宇也说不清舒雅望出了什么事,他只知道夏木枪击曲蔚然的事闹的满城风雨,可他认识夏木很久了,他很清楚夏木的脾气,张靖宇心里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不敢对唐小天明说,只是让他快回来吧,再不回来就晚了。

    唐小天挂了电话,一刻也不敢停留的从学校往家赶,从他学校所在的城市到S市,要坐十四个小时的火车。

    唐小天在火车上,火车轰鸣着在黑夜中飞速行驶,唐小天望着窗外,窗户上的玻璃倒印出他刚毅的轮廓,他紧紧的皱着眉,像是正承受着无尽的痛苦一样,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身体在微微发抖,他只要稍微想到舒雅望身上可能发生的事,他就一怔心慌到窒息的疼痛。

    唐小天逼着自己不去想,逼着自己冷静,逼着自己要坚强,可他做不到,那种将要失去什么的预感将他逼的快要发狂!他要回去,回到舒雅望身边去,他要马上立刻回到她身边去,然后再也不和她分开,再也不让她遇到危险的事。再也不!

    清晨火车停靠在S市火车站,唐小天拨开人群第一个冲出火车站,打了出租车往军区大院跑,而军区大院的一幢三层别墅里,传来夏司令震怒地吼声:“给我找!把夏木给我找回来!”

    “是,司令。”郑叔恭敬的行礼,退出夏木房间的时候瞟了一眼窗户上系着的床单,转身想,果然还是给他跑了,这孩子,想做的事情就没人能拦得住。

    舒雅望的母亲拎着菜篮,一脸愁容地走着,她一想到自己女儿她就一阵鼻酸,她走到自己家楼前,上了四楼,刚拿出钥匙开门,一个人影从楼上闪了出来,舒妈被吓了一跳,手中的钥匙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拍着胸口说:“哎呦,吓死我了,你这孩子干什么呀?”

    “阿姨,雅望呢?”一夜没睡的唐小天,面容憔悴的厉害,焦急的双眼里布满丝丝血丝。

    舒妈抿抿嘴唇,眼神有些躲闪:“小天,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在忙毕业的事吗?。”

    “雅望在哪?”唐小天打断她的话焦急地又问了一遍。

    “雅望,雅望……”舒妈结巴着叫了两声,犹豫的看着他。

    “阿姨,你告诉吧,雅望怎么了?她在哪呢?在哪?”唐小天抚着舒妈的双臂,通红的双眼里有些晶晶亮亮的液体:“阿姨,你告诉我吧,雅望是我的妻子啊,她到底怎么了?我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吧。”

    “她……她已经不是你的未婚妻了。”舒妈转过头,不忍看唐小天难过的样子,继续说:“雅望她……嫁人了。”

    唐小天愣住了,半天回不了神,就像是晴空里忽然劈了一声惊天雷,将他完全震到无法反应,他摇摇头,后退一步,满眼的震惊和不信,咬着牙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雅望是我的,一直是我的。”

    “她不会嫁给别人的。”

    “不会的。”

    “她爱我,我知道的。”

    唐小天一直说着,他的语音缓缓的颤抖着,可当他看到舒妈难过的眼神时,一直忍在眼眶里的泪水,猛的掉出来几滴。

    他有想过,他在火车上想过无数的可能,无数的不幸,他做好了心里准备,不管她发生了什么事,他都要她,不管她受到什么伤害他都陪着她,他爱她,他离不开她。

    可他没想过……没想过是这种。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成为别人的妻子。

    唐小天的喉结用力的滚动了一下,忽然激动的问:“阿姨!她一定是被逼的!谁在逼她!是谁!”

    舒妈抬手用手背抹了把眼泪,叹了口气,难过的说:“不管是被逼的还是自愿的,嫁都嫁了。小天啊,你回学校去吧,我的女儿我知道,她这孩子死心眼,她一定觉得她这辈子都没脸见你。你也别去找她,你要去找她,她能死过去。你们,你们俩的事就算完了吧。”

    “完了?”唐小天轻声重复舒妈的话,然后使劲摇头:“不,不能完,永远不能完。”

    唐小天说完,握着舒妈的手乞求道:“阿姨,你告诉我雅望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吧!我给你跪下了!”

    舒妈连忙扶住唐小天,不让他跪,她叹了口气打开家们,转头对唐小天说:“进来吧,我告诉你……”

    这时,太阳已经升到了高空,阳光无私的照耀着每一个人,舒家客厅里神色悲愤的唐小天,街角上疾步而行的夏木,以及,病房里站在窗边眺望远方的舒雅望。

    曲蔚然着迷的看着阳光下的舒雅望,他觉得,他的雅望变美了,那种沉静到绝望的美,真叫他连眼神都很难移开。

    他得到她了,将她从幸福的地方硬生生的拽到他身边,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他对她会这么执着。

    也许,是因为唐小天的爱情太美,他认为得到了舒雅望,就得到了美丽的爱情吧。

    “吕培刚。”曲蔚然看着舒雅望,轻声叫着他的看护。

    “是的,曲先生。” 吕培刚走过来问:“有什么需要吗?”

    曲蔚然笑:“收拾东西,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了。”

    “曲先生,这不行,您的身体还需要做治疗,现在不能出院。”

    曲蔚然坚持道:“不,我要出院。”

    吕培刚疑惑的问:“为什么?”

    曲蔚然的视线一直没离开舒雅望,他轻轻地笑答:“因为……抢了人家的宝物,当然要快点把藏起来啊。”

    舒雅望缓缓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他。

    曲蔚然眯着眼睛望着她笑。

    第 36 章

    出院手续很快就办好了,吕培刚回到病房报告:“曲先生,出院手续已经办好了,曲总说让您等一会,他亲自带人来接您回去。”

    曲蔚然躺在病床上礼貌的微笑:“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吕培刚淡淡的回答,点了下头,退了下去。

    曲蔚然心情愉快的望着站在窗边发呆的舒雅望,感叹的说:“啧,真想见见唐小天呐。”

    舒雅望眼闪了一下,没理他。

    曲蔚然歪着头,眼神阴沉,面色邪恶:“好想看看他痛哭流涕的样子。”

    舒雅望转身,冷冷的注视着他:“他才不会哭!”

    “不会哭么?呵呵?”曲蔚然一幅不相信的样子,继续道:“啊,还有那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夏木!”

    曲蔚然俊雅的脸上出现了强烈的怨毒,阴沉的可怕。

    舒雅望连忙上前一步:“你不可以动他!我们可是有协议的。”

    曲蔚然笑:“雅望啊,你要相信,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也能让他生不如死。”

    舒雅望冷哼一声,转过身去冷冷的道:“你等着。我也会让你生不如死。”石桥收集制作

    这时的舒雅望,眼里只有仇恨,她只是一心想将曲蔚然拖下痛苦黑暗的地狱,却忘记了,这恶魔,本来就在地狱最深的地方!

    曲父派来的人很快就到了,他们将医院的医疗设备全部搬上车,曲父特地租了医院的医疗救护车送曲蔚然回去。

    曲蔚然被放在担架车上,吕培刚在后面推着车,曲父陪在旁边,舒雅望跟在后面走着,担架车先进入电梯,舒雅望也走了进去,当电梯门关上的时候,舒雅望失神的眼睛忽然一愣,猛的抬头看着电梯外面,可她还没来得及确认电梯外面那熟悉的身影到底是不是他的时候,电梯门又很快的合上。

    电梯缓缓下降着,舒雅望的心碰碰直跳,是他么?啊,怎么会!舒雅望轻轻拽紧双手,抿抿嘴唇,摇摇头,否定道,不会是他的。

    叮的一声,电梯门又打开了,舒雅望第一个走了出去,医院大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救护车旁边站的三个男人一见曲父和吕培刚推着曲蔚然出来慌忙迎了上去,帮他们将曲蔚然抬上救护车,吕培刚将救护车上的安全带给曲蔚然系上,然后将点滴,氧气罩,全给他戴上,确保没问题后,对着曲父点头:“可以开车了。”

    曲父坐在担架对面的位置,舒雅望默然的坐在他旁边,门外的男人抬起手来,大力的将救护车的后门关上,舒雅望抬眼看去,这是一个很快的动作,可在她眼里,就像是慢镜头一样,那男人握着门把,缓缓的,缓缓的,将门关系,随着“碰”的一声响,所有的阳光都被关在外面,舒雅望转过头去,轻轻的闭上眼睛,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了,为什么,还是这么不甘心!

    闭着眼睛的舒雅望没能注意到曲蔚然紧紧盯着她的眼神。

    关门的男人走向副驾驶座,驾驶座的门被打开,啪的又关上,引擎发动的声音,曲蔚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愉快的像是胜利了一样的微笑。

    就在这时,救护车的后面忽然被拉开!刺眼的阳光“哗”的射进来,舒雅望转头看去,亮到恍惚的阳光下,一个人影冲进来,右手被紧紧拉住!

    “跟我走!”他的声音很喘,像是用力的跑了很久一样。

    舒雅望终于看清他的脸,他还是那么的漂亮精致,像是漫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夏木?”

    舒雅望有些呆呆的叫他。

    “走!”夏木又扯了她一把!

    舒雅望摇摇头:“不行,夏木,我不能……”

    “闭嘴!跟我走就是了!”夏木这句话是吼出来的!对着舒雅望的耳朵吼的!舒雅望被吼的一愣,诧异的看他,他居然吼她?

    夏木又猛的一拉,想将舒雅望拉走,可曲父却站起来,一把拉住夏木的胳膊:“你个臭小子!还敢出现在我们面前?老子今天也要废了你!”

    夏木冷冷的瞪他一眼:“滚开!”

    曲父怒急了,抬起手就想打他,可夏木比他更快一步,左手不知从什么地方摸出一把手枪,指着曲父的脑袋说:“滚!”

    曲父吓放开抓住他的手,退后两步动也不敢动,对于这个有前科的孩子,他可没胆子激怒他。

    夏木抓着舒雅望的手一点也没有松开,拉着舒雅望面对着他们一步一步的后退,

    曲蔚然奋力的抬起头,摊在床上大愤怒的吼:“夏木,你敢带走她,我就让你坐一辈子牢!一辈子!”

    夏木停下脚步,放开舒雅望的手,走过去,望着他的眼睛说:“我宁愿坐一辈子牢,也不会让你再碰她已跟头发,我只恨,当时怎么没有打死你。现在补你一枪也来得及,反正都是坐一辈子!”

    夏木的眼神本来就很阴冷,说这话的时候又带着十足的恨意,在场的人没人怀疑他的话,当他手里的枪递上曲蔚然的脑袋,曲蔚然眼里有藏不住的恐慌,曲父吓的大叫:“不能啊!不能!”

    “夏木,住手。”舒雅望连忙从后面跑过来抓住他的手央求道:“我们走吧,快走吧。”

    夏木冷冷的嗤了一声,眼里的暴虐收敛了一些,抬脚将曲蔚然的营养液和呼吸器全部踢翻,然后拉着舒雅望就走。

    曲蔚然在他身后叫嚣着:“夏木!你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呼——呼——不会放过你的!呼——呼——”

    “曲先生,曲先生,别激动,深呼吸,深呼吸!”

    舒雅望转头望着那一片的混乱,看着曲父铁青的脸,和曲蔚然那狼狈的样子,她忽然很想笑!

    结果她也真笑了。

    夏木拦下一辆出租车,将舒雅望塞了进去,自己也坐了进去,关上车门,报了要去的地方,转头很蔑视的瞟了眼救护车里的那些人。

    车子开了一会,舒雅望看着夏木手里的枪,很是担心的说:“夏木啊,你……你又从哪里弄来的枪啊?”

    上一把,是夏木父亲的遗物,母亲自杀后,枪就落在夏木手里,他没告诉任何人,只是将枪藏了起来。

    后来舒雅望一直想,夏木小时候总是把枪带着身边,是不是因为带着枪,让他有安全的感觉呢?

    舒雅望舔舔嘴唇道:“夏木,把枪给我好不好?我看到你拿枪就怕怕的。”

    夏木转头望着她,摇摇手里的枪问:“你说这把?”

    舒雅望使劲点点头,捧着双手对着他。

    夏木抿抿唇角,像是在忍耐什么,忍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得意的笑了。

    “呃?”舒雅望睁大眼睛看着他,他笑了?他真的笑了?虽然只是一下下,可是,夏木真的笑了?真漂亮……

    少年的笑容带着得意与张扬,不似以前的冷漠于压抑,夏木用像小孩子恶作剧得逞的笑容望着舒雅望说:“是假的。”

    “呃!”

    “真的早就给警察局收去了。爷爷和郑叔的枪我没偷到,就拿了橱柜里的玩具模型来,没想到……”夏木说道这,嘴角又上扬了一下:“没想到他们这么好骗!”

    “真的是假的吗?”舒雅望有些不信,这家伙真真假假的,小时候他也说他手里的那把是假的,结果是真的。

    “不信?”夏木有些不高兴的皱眉,然后举起枪对着舒雅望的脑袋,啪的开了一枪,舒雅望吓的紧紧闭上眼睛,一道水柱冲出来,将她的头发弄湿了一些,她猛的睁大眼睛,生气的瞪着他,他扭过头,使劲的抿着嘴唇。

    “哼!”舒雅望生气的抢过水枪,对着夏木也要打他一枪,夏木伸手将她的手拉下来,然后用漂亮的眼睛望着舒雅望,认真地说:“雅望,去把孩子打了吧。”

    舒雅望愣住,傻傻的看着他。

    就在这时,出租车和一辆军用吉普车擦道而过,这错过,是一生,还是一瞬?

    第 37 章

    “打掉?”舒雅望的眼神有些恍惚,把孩子打掉的话,夏木怎么办?经过这么一闹,曲家肯定更恨不得杀了夏木,如果自己再把孩子打掉的话,也许夏木真的会坐一辈子牢。

    舒雅望抿了下嘴唇,低下头去,轻轻摇了摇头:“不行,不可以。”

    夏木沉沉的望着她问:“是为了我?”

    舒雅望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夏木又继续说:“那大可不必。”

    “夏木?”舒雅望皱眉看他。

    “也许你们都以为这样是为了我好,其实不是的。”夏木垂下眼睛,轻声说:“如果你真的生下孩子,那我才是坐一辈子的牢。”

    夏木转头紧紧的望着舒雅望:“一辈子的心牢,这一辈子都没办法安心。”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鼻子微酸,轻轻回望着他说:“夏木,我做这个决定并不是为了你……”

    “别说了。”夏木扭过头,强硬的打断她,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眼神固执的看着她:“雅望听我的就好,一直以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只有这次,听我的就好。”

    出租车缓缓停下,夏木付了钱,然后抓紧舒雅望的手,打开车门,强硬的将她拉下车来,舒雅望抬头一看,是S市最有名的妇产科医院,舒雅望害怕的想后退,却被夏木拉了回来:“夏木……”

    “走吧。”夏木的握紧她的手,又更紧了几分,他不容拒绝的拉着舒雅望往前走,舒雅望犹豫着,她确实不想生这个孩子,一想到将来这个让自己受尽侮辱的证据每天要叫她妈妈的时候,她就要崩溃了,她不想面对这个孩子,不想面对曲蔚然,她真的不想生……

    也许,自私是人的本性,舒雅望在医院的那些日子,虽然绝望,却还偷偷的存在着一丝侥幸,也许自己不用生,也许还有转机,也许会有人来救她。

    可是,是夏木来了,是他自己来了,是他自己说让她打掉,是他自己说,让她听他的,所以,她可以不生吧?

    天!为什么她这么自私?

    舒雅望猛的咬唇,停了下来,使劲的甩开夏木的手,眼圈通红的望着夏木吼:“够了!”

    “夏木,已经够了,别再这样了,我根本不值得你对我这么好,其实我心里无数次希望,能把肚子里的脏东西弄掉,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从医院里逃走,其实我无数次的想不管你,我没有你想的这么伟大,我好坏,好自私,又好懦弱,我好讨厌这样的自己,真的好讨厌!”

    舒雅望一边流泪,一边低着头说:“我觉得自己好卑鄙,不但身体好赃,连心灵也好脏。”

    夏木看着她,理所当然的说:“卑鄙也好,自私也好,谁不是这样?”

    “我也是这样,我一点也不想看到雅望为别的男人生小孩,曲蔚然也好唐小天也好,我都不想看到。”

    夏木上前一步,抓过舒雅望的肩膀,弯下腰来,眼睛与她平视,他的眼神很冷静,一点也不像一个十七岁的少年。

    “所以现在,我们去把那个孩子打掉,不受欢迎的孩子,根本不需要出生。”

    舒雅望闭上眼睛,使劲的点点头。

    夏木放开她的肩膀,伸手握紧她的手,两人并肩往医院里走去。

    医院的妇产科里,是一个中年妇女在坐诊,她瞟了一眼眼前的两人,冷声问:“才一个半月,你是药流还是无痛人流?”

    舒雅望低着头,舔舔有些干涩的唇角说:“呃……药流吧。”

    医生瞟了一眼舒雅望说:“无痛人流比较安全,也不会很痛。”

    舒雅望当然知道无痛人流比较好,可是,她实在无法忍受躺在手术台上,让人用冰冷的机器……

    舒雅望使劲的咬了下嘴唇,手上不自觉的用力,紧紧的捏着夏木的手,夏木干净细长的手,也用力的回握了她的,舒雅望抬起眼,坚持的说:“药流。”

    “行,随便你,我提醒你一下啊,要是药流不干净还得清宫。”医生说完,见舒雅望了解的点点头后,便在病例上刷刷刷的写下几行药名递给舒雅望:“去药房拿药。”

    舒雅望和夏木同时站了起来,夏木手更快一步的拿起药单,很自然的牵着舒雅望走出去,舒雅望无意间看了一眼医生,那中年妇女正用暧昧的眼神打量着他们。

    舒雅望不知所措的将手抽了回来,夏木转头看她,她低着头没看他,夏木紧抿着唇角没说话,轻轻的握了下手,笔直的走在前面。

    两人拿完药,医生告诉舒雅望药要分3天吃,第3天的药要到医院吃,说完后又转头对着夏木说,多照顾她,让她多休息,多买些补品给她,舒雅望尴尬的开口,想和医生解释下,可是夏木却点头说:知道了。

    舒雅望郁闷的抬手抓捂脸,两人出了医院,没有回家,而是在夏木的提议下找了一家小旅社躲了起来。

    当天晚上,舒雅望在夏木的面前,紧张的吃下第一颗药。

    当药吞下的时候,舒雅望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觉,很复杂。

    凌晨的时候,药效开始发挥作用,她能明显的感觉到小腹隐隐的胀痛,像是有人用双手掐着你的子宫一样,深夜的时候她开始出血,舒雅望痛苦的蜷缩在床上,额头开始冒汗,她用双手紧紧的抱着自己,翻来覆去的无法入睡。

    “很疼么?”夏木从对面的床上走过来,爬在她的床头问。

    舒雅望转过身来看着他,微笑的摇摇头:“不疼,和拉肚子的时候一样。”

    确实,刚开始的两天,确实并不是难以忍受的疼。

    当舒雅望吃下第三天的药时,终于体会了什么叫深刻的疼!

    她痛到差点晕倒,她用力握着夏木的手一直握到手都抽筋,大量的鲜血从她身体排除时,她差一点虚脱。

    当医生看完接血的痰盂,宣布不用清宫的时候。

    舒雅望深深的松了一口气。

    她憔悴的望着夏木,夏木扶着她走了几步,又将她放到一边的凳子上,蹲下身去,将她背起来。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府在他身上,默默的睁着眼睛,双手紧紧的抱着他,忽然她低下头来,将脸埋在他的肩头叫他:“夏木……”

    夏木轻轻的恩了一声。

    “你要怎么办?夏木你要怎么办呢?”舒雅望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内疚和压抑的哭腔。

    夏木没说话,背着她继续走,过了好一会,他才说:“没事的,没事。”

    第 38 章

    可是,夏木说没事,就真的没事么?

    当夏木带走舒雅望之后,曲家爆发了,不管是曲蔚然还是曲父都陷入了疯狂的愤怒之中!曲父宣称,倾家荡产也要出这口气!

    曲家再次将夏木告上法庭,并且还加了一条杀人未遂并企图杀人灭口的罪行,要求法院对夏木这种有暴力倾向的危险少年执行无期徒刑!

    夏在再次利用媒体和网络对此事件添油加醋的报道,网名们又一次在网上掀起了千层浪,到处都有声讨高官子弟无法无天的帖子,这其中,大部分都是曲家花钱找人炒作的帖子。

    紧紧一个小时,夏家也对此事件立刻做出了反击,立刻采取高压政策,网上的帖子全部删除,所有本省IP地址,只要打出:‘高官’‘持枪’‘杀人’‘夏木’‘军部子弟’等词语的帖子,都会被自动和谐。

    曲家平静了一日之后,在深夜暗地花高价请了几百名在校大学生在第三日早晨8点,打出横幅,走上街头,举行示威游行!

    公安部立刻召集警力对大学生进行驱散,中间有人在一旁煽风点火,两方发生冲突,差点照成踩踏伤亡事件!此事到此,再也压不住,就连中央领导都惊动了,指示S市法院立刻开审,本着公平,公正,公理的原则处理此案!

    公安部门取消了夏木取保候审的资格,立即对夏木执行拘捕,可夏家此时却交不出夏木,曲家蓄意挑拨,说夏家故意不交出夏木,完全是在藐视中国法律。

    公安部在群众的压力和曲家挑拨收买下,对夏家产生了强烈的不满,立刻将此事上报给中央军委,请求军委指示夏家可以协助调查此案。

    原本就不平静的水面,又一次掀起了惊涛骇浪!

    曲蔚然靠在床头,微笑的听着此事的进展,轻轻的点头赞扬:“干的不错,夏家即使再有势力又如何,在这个时代,一旦我们掌握了舆论,即使再大的官也没用,因为从古之今中国人最讲究的,就是名声。”

    在一旁报告的助理说:“少爷说的对。”

    一直坐在一旁的曲父问:“上次游行被抓的十几个大学生怎么样了?”

    助理点头:“曲总放心,已经给钱打发好了,不会供出我们的。”

    曲蔚然笑:“他们被抓也就是拘留十五天,十五天,一天一千,很划算啊,说不定,他们还希望被多拘留几天呢。”

    曲父阴险的笑笑:“现在,只要夏木一出现,他就完了,最少也能判十年!”

    “才十年?”曲蔚然的声音有些不满,转头望着程律师问:“不能再多判一点么?”

    程律师点头:“这是最低的,最高可以判上无期徒刑,要不是他未成年,我们可以要求法院执行死刑。”

    曲父有些犹豫的问:“不过,因为……呃,如果夏家那边说,是因为我们家蔚然□了他们家的舒雅望,所以夏木才开枪杀人的,那夏木会减刑吗?”

    程律师摇头:“不会,这是两个案子,如果曲先生□了舒雅望,舒雅望可以单独提出诉讼,如果证据确凿,法院可以对曲先生做出判罚,但因为曲先生现在全身瘫痪,可以申请免刑、缓刑或者法外就医来免除刑事处罚,一般情况下法院也只会判罚金。”

    曲蔚然笑:“也就是说,舒雅望即使告赢我,我也不用坐牢,她只是间接昭告全世界,她是我玩过的女人罢了。”

    程律师点头:“可以理解为这个意思,而夏木开枪杀你,是你和夏木之间的问题,和舒雅望没有关系,即使有,也只是事件的起因而已,而杀人案件一般不问起因,只问结果,任何人都没有对他人处以私刑,甚至是死刑的权利,不管是为什么,杀人就是杀人,法不容情,夏木除了未成年这点之外,任何理由都不能为他减刑。”

    曲父松了一口气:“听程律师这么一说,我就放心了。”

    曲蔚然挑眉:“舒家一定也知道这些,所以舒雅望才没告我。要是这样,我还真希望她告我呢。到时候,我还可以告诉大家,我玩的是一个处女!啧,一定有不少男人羡慕吧!”

    “羡慕你个头!”曲父生气的拍着桌子吼:“你……你,你碰谁不好,非要碰一个身边有狼狗的!你看把你咬的!你现在,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我……我看的都心痛啊!”

    曲蔚然倒是无所谓的撇撇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会好起来的。”

    曲父叹气道:“哎,这事一完,我就送你去美国,听说,那边有技术可以治好你。”

    曲蔚然当然明白父亲说的治好,是治好哪了,坦白说,弄成现在这副样子,曲蔚然也后悔当初强 奸了舒雅望,可是一想到那晚,她柔滑的肌肤,压抑的声音,滚落眼角的泪珠儿,被他顶得上下摇摆的腰肢,紧致到令他窒息的□,他就热血沸腾。

    即使时间再次倒回,他还是会那样做,这次他会聪明点,做完了把好好的藏好,不给那只狼狗找到就是了。

    即使想着如此邪恶的事,可曲蔚然的脸上还是带着一贯温雅的笑容。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推开,吕培刚走进来望着他说:““曲先生,有一位姓唐的先生想见你。”

    曲蔚然眼神微微眯了起来,嘴角扬起玩味的笑容:“终于回来了。”

    想了想道:“请他进来吧。”

    “蔚然?”曲父有些担心的望着他,这个唐小天他也知道,以前和他儿子一起在特种部队训练过,听说还是舒雅望的男朋友。儿子现在见他,他要是发起火来……

    唐小天从门外走进来,英俊的脸上满是憔悴,他望向曲蔚然的眼神像利剑一般,曲蔚然转头望着曲父和程律师说:“你们都出去吧,我要和我的老战友好好聊聊。”

    “不行。”曲父有些不放心。

    曲蔚然望着曲父笑:“爸爸,不用担心,我太了解他了,他不会打一个连手都伸不直的人。你说对不对,小天?”

    “那也不一定。”唐小天的话一字一字的硬梆梆的从嘴里蹦出来。

    曲蔚然笑了笑,冷下脸来说:“你们出去。”

    曲父拿他没办法,只能带着程律师走出去,但是吩咐吕培刚站在门口偷听着,一有动静就冲进去。

    吕培刚站在门外,耳朵贴着门板,静下心来听着里面的动静。

    “还没见到雅望吧?”他听到曲蔚然像和老朋友聊天的样子说:“一看你这挫样就知道一定还没见过她。”

    “不许你叫她的名字!”唐小天的声音里满是即将爆发的怒气。

    “不许我叫?”曲蔚然的声音里满是挑衅:“为什么不许,我可是和她有过最亲密关系的男人呢。”

    一怔激烈的碰撞声后,是曲蔚然得意的笑声:“我就说嘛,你啊,是不会打一个连手都伸不直的人的。”

    “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唐小天的声音接近疯狂的崩溃:“你答应我不碰她的!为什么这样做!”石桥收集制作

    “因为你!”曲蔚然的声音有些冷:“这一切都是你的错!”

    曲蔚然继续说:“没错,都是因为你,小天身边应该也有这样的人,就是那种吃瓜子的时候,总是喜欢把瓜子肉一粒一粒的剥出来,很宝贝的放在一边,想集合在一起一把吃掉,这个时候难道你没有想将他剥好的瓜子肉全部抢来吃掉的冲动吗?”

    “或者是那种捧着草莓蛋糕,小心翼翼的的一口一口吃掉蛋糕的边缘,舍不得吃草莓的人,当他吃完蛋糕的时候,准备好好品尝一直珍惜的草莓时,你没有想把他的草莓抢走吃掉的冲动?”

    曲蔚然的声音带着残酷的笑意:“在我眼里,舒雅望就是你手心里的瓜子肉,盘子里的草莓,我窥视了好久,终于把她吃掉了!”

    “曲蔚然你这个混蛋!”

    “没错,我是混蛋,我这个混蛋还不是你招惹来的,舒雅望一切的不幸都是因为你,是你引狼入室,又怎么怪狼吃掉了小红帽?”

    “我杀了你!”混乱的声音响了起来,吕培刚大叫一声:“来人。”后马上打开房门冲了进去,房间里唐小天死死地掐着曲蔚然的脖子,曲蔚然的一脸痛苦的憋红了脸。

    吕培刚慌忙跑过去掰唐小天的手,他的双爆瞪着曲蔚然,一副一定要杀死他的样子,他的手劲很大,怎么也掰不开,房间里又冲进来两名保镖,也帮着他掰着唐小天的手,一名保镖看曲蔚然的脸已经成了紫肝色,连忙掏出电击棒对着唐小天的腰部挫了一下,唐小天被电的全身一软,吕培刚连忙将他撞开,没让电流伤到曲蔚然,另外两名保镖连忙将他压制住,唐小天全身发麻,无力挣扎,嘴里不断的说着:“我要杀了你。”

    曲蔚然捂着脖子咳嗽了两声,望着他说:“不管是你,还是夏木,我不会再让人有这种机会了!”

    两名保镖将唐小天往外拖,唐小天垂着头,被动被两个保镖拖出去,在临出门前,他瞪着曲蔚然吼:“我居然把你这种人当兄弟,我真他妈的瞎了狗眼!”

    他的眼神里有悲痛,有仇恨,更多的是深深的自责和懊悔。

    曲蔚然捂着脖子,默默无语,脸上的表情很是淡漠,过了好一会,一直到再也听不到唐小天的声音时,他忽然低低的说了一句:“当我遇到她的那天起,就不在是你兄弟了。”

    第 39 章

    唐小天走后,曲蔚然安静地躺在床上,房间里一片寂静,吕培刚走过来轻声询道:“曲先生,今天的按摩时间到了。”

    曲蔚然半眯着眼睛,懒懒的恩了一声。

    吕培刚弯下腰来,从曲蔚然的右手开始按摩,这种恢复按摩对准穴位,没用力按一下,就有酸麻的刺痛感,可若不用力,又达不到医疗效果,吕培刚按摩的时候偷偷看了一眼曲蔚然,他的面色微微发白,俊美的眉目紧紧皱着,似乎在忍受按摩时带来的疼痛,他有些弄不懂这个男人,为了惩一时之快,将自己弄到这般地步,值得吗?将昔日的好友兄弟逼入地狱,他就没有一丝丝难过和内疚吗?

    吕培刚机械的为他做着按摩,例行公事的问:“曲先生,今天感觉好些吗?”

    曲蔚然慢慢睁开眼睛,温温的笑起来:“很酸呐。”

    “酸?”吕培刚疑惑。

    “全身的关节都很酸。”曲蔚然的笑容未变,仰头,望向窗外的天空,轻声道:“要下雨了吧。”

    吕培刚随着他的视线望向窗外,晴空万里,艳阳高照,那里又有要下雨的预兆呢?他转回头,望向曲蔚然,曲蔚然的眼神动也为动的看着窗外,好像在等着那场他说的大雨。

    傍晚,曲蔚然深深睡去的时候,天空真的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吕培刚打开窗户,望着窗外慌忙避雨的行人,愣愣的道:“真的下雨了?”

    雨越下越大,离曲家别墅外不远的车道上,一辆军用吉普车停一边,车里一个男人也没有,可仔细一看,却见一个高大的男人靠坐在吉普车的右边,他坐在冰冷肮脏的地面上,他低着头,大雨早已将他的衣服全部打湿,雨水从他的短发上滑落,顺着他的额头滑落他英俊眼角,滑落他挺俊的鼻梁,他的脸颊还有被人打伤的痕迹,他的嘴角像是在微微的颤抖,他的迷彩服被人拉扯的有些凌乱,他就那样坐在那,僵硬的坐着,像是坐了千年,万年,无法移动一分一毫。

    六月的雨总是越下越大,淅淅沥沥的小雨,很快变成豆子一般的大雨,雨敲打着窗户发出清脆的响声,窗户里的女人仰着头眼神迷离的看着,她的手探向窗外,接着从天上落下的雨水,对面街道的影像店里放着不知名的英文歌,淡淡的飘散在雨中,悲凉的感觉,缓缓的蔓延着。

    忽然间,女人的身体人猛往后拉去,她后退两步,转头看去,只见一个俊美的少年满眼不高兴的抿着嘴说:“不要碰冷水。”

    女人温顺地低下头来,看着少年用毛巾轻柔的为她擦拭着手上的雨,少年的手很漂亮,白皙的皮肤包裹着修长的十指,干净的手心有着暖暖的温度,她眨了下眼,反过手去,轻轻握住他的手,少年停下动作,低着头看她,两人靠的很静,他呼出来的气息轻轻的吹着她头顶上的黑发,女人什么话也没说,就是这样握住他的手。

    雨还在下着,天色从阴沉变得全部黑暗,冷冷的夜风从未关的窗户吹进来,吹动两人的发丝,女人微微瑟缩了下,少年拉开一只手,转身将窗户关上,将风声,雨声,所有喧哗的声音都关在窗外。

    少年关完窗户,转身就用强硬的口吻对女人说:“雅望,上床去。”

    舒雅望一怔,脸微微有些红,羞恼的瞪他一眼,乖乖的爬上床坐好,将被子盖在身上,睁着眼睛看他。他刚从外面回来,外套还没脱掉,就动手解着塑料袋,塑料袋里装着他从超市买的大保温桶,保温桶的盖子打开,鸡汤的香味瞬间飘了出来,他将保温桶整个的端给她,舒雅望伸出双手捧住,少年又转身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铁勺递给她:“喝吧。”

    舒雅望低头看着着一大桶的鸡汤,紧紧的皱眉,从吃药的那天起,一连四天都是鸡汤了,真是喝的想吐啊,用勺子搅搅,长臂铁勺都碰不到底:“太多了吧。”

    夏木默默的盯着她,沉着脸道:“喝掉!”

    舒雅望鼓了鼓嘴,拿着铁勺,一勺一勺的舀着,夏木抿抿嘴唇,坐在一边看着。

    舒雅望见他总是盯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舀了一瓢送到他的唇边问:“喝么?”

    夏木微微犹豫了下,凑上前去喝了一口,舒雅望又舀了一瓢送到他唇边,抿着嘴望着他讨好的笑:“再来一口。”

    夏木瞪她一眼,虽然不愿意,可看着她的笑容,却又无法拒绝,只得凑上前去喝掉。

    舒雅望有想舀给他喝,夏木按住她的手瞪她:“自己喝!”

    舒雅望撇撇嘴,郁闷的一勺一勺的往嘴里舀,夏木看着她,轻轻抿了抿嘴。

    房间里的电视正开着,电视里放着S市的都市新闻,新闻里的女主持人一条一条的播报着新闻,女主持人用好听的声音说:“今天是一年一度高考的第一天,又将来临,我市的考生在高考前夕应该做那些准备呢?下面我们请S市一中的……”

    看着电视里的S市一中的考生们埋头认真的学习着,熟悉的学校,熟悉的教室,熟悉的校服,舒雅望停下喝汤的动作,看着电视,心里紧紧揪住,鼻子微酸的说:“马上要高考了啊……”

    夏木转头看了眼电视,眼神幽暗,轻轻点头恩了一声。

    舒雅望咬着嘴唇,自责与内疚的情绪将她压的连气也喘不过来,每每一想到夏木的将来,她就要疯了!

    是的,夏木,今年高三,夏木,今年也高考。

    可是他现在……他现在躲在一个小旅社里!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他现在一定在教室里,然后参加高考,拿到名牌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他今后的一生都会过的光彩绚丽。

    可是他现在……只是一个杀人未遂的逃犯!

    等待他的未来,也许……只有监狱!

    舒雅望死死的闭上眼睛,她不敢问,她不敢问夏木现在变成这样,他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恨她,她不敢问,不敢问夏木,即使现在不恨,现在不后悔,那将来呢?

    自己究竟要怎么赔他,怎么赔他的将来,他的人生,他最美好的青春年华?

    “雅望?”夏木坐在床边轻声问:“你怎么又哭了?”

    舒雅望低着头,使劲摇摇:“没,我没哭。”

    夏木伸手,用手指轻轻的刮下她的泪珠,沈默的看着她。

    舒雅望想抬头对他笑一下,可是她做不到。

    “雅望,别哭。”

    她听到夏木轻声说:“我受不了你哭,你一哭,我就想杀人。”

    舒雅望猛的抬头,双眸愣愣地看着夏木。

    夏木看着她,清明的眼睛写满着认真……

    还有,还有舒雅望不敢直视的感情,很纯净,很深刻,带着少年特有的狂热。

    舒雅望沉默的半响,忽然问:“你就这么喜欢我么?”

    “恩,很喜欢。”

    “即使我……即使我结过婚,你还喜欢?”

    “恩,喜欢。”

    舒雅望的双手紧紧握起来,她沉默了一下,忽然像下决定一样的说:“……好。”

    夏木疑惑的看她:“好什么?”

    舒雅望摇摇头,没说话,只是将脖子上的接吻雨项圈拿下来,将一只接吻鱼从项圈上取下来,用床头的红绳穿过接吻鱼,将它挂在夏木的脖子上:“送你。”

    夏木摸着银色地接吻鱼,有些差异的看着她:“送我?为什么?”

    这不是他送她的吗?当时他叫她一直带着,永远不要拿下来。现在,为什么要送他呢?

    舒雅望将剩下的那只带回脖子上,抬头望着他说:“是生日礼物。”

    “生日礼物?”

    舒雅望笑:“是十八岁生日礼物,提前六天送你,喜欢吗?”

    夏木努努嘴:“你真小气。”

    居然拿他送她的东西分一半送他。

    “我小气?那还我!”舒雅望作势要抢。

    夏木侧身躲过,别扭的鼓着脸。

    舒雅望缩回手,抱着保温桶,心里宛如一潭平静的湖水,不在汹涌,不在挣扎,窗外闪过一道刺眼的闪电,随之而后的响雷彻响天地,舒雅望怔怔的望着保温桶里的鸡汤,夏木啊,我终于找到可以赔你的东西了。

    如果……如果你坐牢的话,

    不管多久,我等你出来。

    如果那时,你还喜欢我的话,我就把自己赔给你。

    六月的雨,好像一下就不会停一样,一直一直下着,远处,昏暗的街灯下,军用吉普车旁的那个早已湿透的男人终于缓缓站起身来,他打开车门,坐了进去,刚毅的脸上满是雨水,只是通红的双眼里却已然满是清明和执着……

    可,执着的人又何止他一人呢?

    当他站起来的那一秒,

    当他作出决定的那一秒,石桥收集制作

    远方的那个人,也作出了决定,同样深爱的人,完全不相同的决定,

    一个坚守,一个放弃……

    第 40 章

    第二天清晨,雨停了,雨过后的大地有一种清晰的泥土味,安静的城市渐渐喧闹起来,舒雅望在窗外的车鸣声中慢慢睁开眼,刚睁开的眼睛里有着一丝朦朦的恍惚,她习惯性的看向另一边的床铺,床铺上的被子铺散着,床上空无一人。

    舒雅望疑惑的坐起来对着卫生间喊了一声:“夏木?”

    卫生间里安安静静,一点回声也没有,舒雅望靠在床头想,去那了?难道又去买鸡汤了?掀开被子,刚想下床,就被枕头边上的信纸吸引住了视线。

    舒雅望皱了皱眉,拿起信纸,垂下眼睛,她的表情从疑惑到震惊到不敢置信,信纸从她的手上飘落,她猛的掀开被子,冲下床去,穿着拖鞋,睡衣,披散着长发,双眼通红的跑出房间,

    信纸被她甩落在空中,

    雅望:

    我有很多话想和你说,但又怕看见你哭我会走不了,所以还是写信吧。

    雅望,我知道有些事情你不想听……可是,我还是想说。听我说最后一次好不好?这是最后一次,我以后,大约没有机会同你再说了。

    雅望,我喜欢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注意你,大抵是从你打我的那一次开始,也大抵是从你第一次教我画画的那一次开始。其实认真想想,你不够漂亮,不够体贴,不够聪明,甚至还不够喜欢我——

    可是,雅望,我喜欢你。

    喜欢了很久,很久。

    雅望,我知道你喜欢唐小天。

    虽然我一直不喜欢他,可是你一直喜欢他……比我喜欢我,更多更多的喜欢他。

    所以……如果你一直一直的喜欢他,那么,最后,我也至少能不讨厌他吧。

    雅望,唐小天回来了,你去找他吧。

    雅望,我们曾经一起听到过,唐小天的父亲希望他的儿子,能成为真正的男子汉,刚硬坚强正直果敢;他希望,他的儿子能成为他的骄傲。

    我记得你当初在听这一句话的时候,眼睛亮闪闪的,很漂亮。

    当时,你还说过一句话,说希望我也能成为你的骄傲。

    我一直记得这句话。石桥收集制作

    那么,雅望,现在的我,有没有成为你的骄傲?

    雅望,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你一直瞒着我,但我怎么可能不知道局势的不利?

    我必须去自首。

    夏家没有一个只知道逃避的孬种,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雅望,我知道你一直觉得害了我,但我真的不后悔,不论是是判有期无期还是死刑,我都不后悔——我只恨没有真正替你杀了那个畜生!

    雅望,你一定哭了。

    不要哭,好不好?

    我离开的没有遗憾,所以,你也不要伤心了,好不好?

    雅望,我曾今听过一句话:这世上第一大幸福是两个人彼此相爱;第二大幸福是自己爱的人能够幸福。

    第一大幸福我大约没有办法得到了,那么,雅望,你帮我找第二大幸福好不好?

    雅望,我喜欢你。

    所以,雅望,

    你一定要幸福。

    ——夏木

    舒雅望在街道上毫无方向的跑着,她不知道该往哪走,她不知道要怎么找到他,怎么阻止他!

    “夏木——”

    “夏木啊——”

    舒雅望毫无方向的沿着街头一边跑一边大喊着,她的声音哭到哽咽,她全身害怕的不停颤抖,她无能为力,她找不到他!

    当她在一个报亭边停下的时候,无神的视线忽然被红色的电话吸引住,她慌忙扑过去,拿起电话按了熟悉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终于被接起:“喂?”

    舒雅望拿着电话,哭着叫了一声:“爸……”

    “雅望?”电话那头舒爸的声音很是焦急:“你在哪!在哪?夏木和你在一起吗?”

    “爸……”舒雅望死死地咬着嘴唇说:“夏木……自首了。”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愣住了一样!忽然大发雷霆的骂道:“你怎么能让他去自首!他现在去自首他一辈子就完了!夏司令也救不了他!你怎么能让夏木去自首!”

    “爸。”泪水滑落尖瘦的脸颊,舒雅望眼神坚定的看着前方说:“爸,我要告曲蔚然□。”

    舒父静默了一会,郑重的问:“你想清楚了?”

    “恩。”

    其实夏木开枪的第二天,她就去警察机关做了证据保留,只是一连串的事情连续发生,让她没有决心去告他。

    可是,她现在想清楚了,她要让人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她要让大家知道,夏木才不是那种持枪逞凶不顾后果的高官子弟!

    是她的错,一切都是她的错,一开始她就不应该软弱,更不应该退让,不管告完后是什么结果,她不怕,也不后悔!

    舒爸在电话那天说:“雅望,先回家吧,爸爸会帮你的。”

    “恩。”舒雅望挂了电话。

    又在电话旁站了好久,才转身离开。

    夏木自首,舒雅望告曲蔚然□的事,很快就传到了曲家,当曲蔚然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先是微微一愣,然后笑了,毫不害怕甚至带着期待的笑容。

    笑过后,他又瞬间失神,谁也不能猜透他眼里的想法。

    离开庭还有三天,

    舒雅望坐在自己房间的床上,房间离的房窗关的紧紧的,舒妈在房间外摇头叹气,舒爸一口一口的抽着烟。

    舒妈打开家门,门外的唐小天站的笔直的,她鼻子一酸,摇摇头说:“小天呐,回去吧,回去吧,孩子。”

    唐小天望着紧闭的房门说:“阿姨,我在这等她,她一天不出来,我就等一天,一年不出来,我就等一年。”

    “你这又是何苦。”舒妈难过的摇头。

    唐小天没说话,沈默的站在哪,无言的等着,他怎么能走,他的雅望就在这里啊,就在房间里,就在离他很近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他觉得,他再也找不到她了呢?为什么他觉得,她已经丢了,他的雅望已经丢了。

    离开庭还有两天,夏司令亲自去拘留所看了夏木,夏木还是沉默的样子,可是当他看见爷爷那苍老憔悴的脸之后,他居然,安慰的对他微微一笑。

    夏司愣了愣,眼里微微湿润,他轻轻点点头:“你和你爸真像,特别是笑起来。真像呐。”

    离开庭还有一天,吕培钢在收拾曲蔚然的房间时,找到一张女孩的照片,那照片上的女孩只有十八九岁,她穿着橘色的棉袄,站在丽江边上,单手抚着被风吹乱的长发,对着镜头嫣然浅笑。

    2004年6月23日,夏木十八岁生日

    积压了三个月的持枪杀人案,终于开庭了!

    第 41 章

    S市高级法院里,听审席坐的满满的,曲家的律师站在法庭中央侃侃而谈,每一句都将夏木往死里逼,他将所有不利于夏木的罪证全部搬出,所谓的罪证确凿也不过如此吧!

    舒雅望遥遥的看着站在被告席上的夏木,他的脸色有些憔悴,却依然俊秀逼人,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冷冷的听着律师陈述着他的罪行,好像律师说的不是他一样。

    而原告席上的曲蔚然依旧穿着体面的西装,深邃的眼里带着微微的浅笑。

    曲家的律师转身问坐在证人席上的人:“舒雅望小姐,你说是因为我的当事人□了你,所以被告人才持枪伤人的对吗?”

    “是。”|

    “根据你的供词,和当日事发时的血液测验,您当天喝酒了?”

    “是。”

    “喝了多少。”

    “记不得了。”

    曲家律师咄咄逼人的问:“舒小姐,你是否有是因为酒醉自愿与我的当事人发生性关系?为了帮被告人开脱,故意诬赖我的当事人呢?”

    舒雅望抬起头狠狠的瞪着他,一句脏话差点脱口而出,最后硬是忍了下来,咬牙道:“不是!我记得很清楚!”她说完后,转头狠狠的瞪着轮椅上的曲蔚然:“不信,你可以问你的当事人啊,我想他会很乐意承认的!”

    曲蔚然歪头一笑:“是啊,是我强迫她的,我记得她处女的味道,记得她痛的都哭了呢。”

    舒雅望脸色猛的苍白,咬紧的嘴唇溢出铁锈一般的鲜血味。听审席一片哗然,听审席上的唐小天激动的站起来想冲上前去大吼着,我要杀了你!他英俊的脸庞被愤怒和仇恨充斥的扭曲,唐叔叔和张靖宇使劲的按住他!他像是失去理智一般的挣扎着!

    “肃静!肃静!”法官使劲的用小木锤子敲着桌子!

    可唐小天肃静不下来,他要疯了!他要疯狂了!他的眼里只剩下曲蔚然那恶心的笑容,他要上去撕烂他!是他!他这个恶魔!他毁了雅望,毁了夏木,也毁了他!

    曲蔚然——你这个恶魔!

    唐小天完全失去了理智,为了不妨碍继续审案,法官让人将他拉了出去,不允许他再进入法庭。

    唐小天拖着向外走,舒雅望头也不敢回一下,她不敢看他,一直不敢看,就怕看见他如此伤心欲绝的样子,偷偷低下头,拼命的将眼泪逼回去,咬紧牙关继续坚持!

    她不能哭,不能走,不能觉得丢人,这是夏木减刑的唯一希望!她深吸一口气,再次抬起头来。

    唐小天被推出法庭外,他想冲进去,想冲进去杀了那个毁了一切的恶魔!可迎面来的一拳将他打倒在地上,他一怔恍惚,嘴唇被牙齿咬破,一丝鲜血流了下来。

    唐叔叔站在他面前狠狠的看着他:“冷静点!你不是夏木,你杀了人绝对枪毙!你还要舒家那孩子伤多少心!”

    唐小天缓缓的坐起身子,低着头,没再说话,唐叔叔叹了一口气说:“在这里,好好想想你现在真正应该做的。”

    他说完,转身走了。

    唐小天像是所有力气都用完了一样,疲惫的瘫坐在法院门口,炎热的阳光直直的照在他身上,他的身影被拉的很长,他轻轻握起拳头,该做什么?

    他到底该做什么?

    过了两个多小时后,法庭的大门被打开,有人陆续从里面走出来,唐小天连忙站起来,抹了一把脸,拉过一个刚走出来的青年问:“怎么判的?”

    那青年人答道:“那孩子判了六年,那个瘫痪的判了四年。”

    “六年?”唐小天问。

    “是啊,很少吧?我以为至少判十几年呢。”那青年说完便和同伴离开了。

    唐小天稍稍有些松了一口气,六年,比预计的要少了一半。

    他拨开人群,往法庭里走去,一直到没什么人的时候,他才看见了舒雅望,她安静的走在前面,她的父母跟在她左右,她看见了他,慌忙憋过眼去,神色有一丝慌乱,他的心一痛,走上前一步,却不敢太过靠近。

    她抬手顺了一下刘海,然后抬头看他,他立刻又上前一步,她有些勉强的对着他笑了一下。

    她说:“小天。”

    “我在。”他的心微微颤抖了一下,鼻子微微发酸。

    她的眼里也有些湿润,她咬咬嘴唇说:“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好么?”

    “好。”他看着她,轻声答应,好像就怕吓走了她一样。

    舒雅望看着他轻轻笑了,那笑容一如从前,美的炫目。

    他相信了她的话,一如从前那般相信她。

    可……第二天清晨出现在他家门口的那封信,那个戒指,却让他知道,那笑容,第一次骗了他。

    她将戒指还给他,她用漂亮的字体在信里写着:“小天,人们常说,百年修的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想,我们的缘分未满千年……”

    她走了,离开了,消失了,找不到了。

    他终于,把她弄丢了……

    第 42 章+出版公告<

    当这个故事讲完的时候,已经凌晨三点了,房间里的灯火依然通明,舒雅望蜷缩在沙发上,无力的垂直头,眼神一片空洞迷茫。

    好友竹子已经哭成了泪人,她紧紧的抱住舒雅望,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她,两人在明亮却觉得温暖的灯光下坐了半响,竹子忍不住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舒雅望微微垂下眼睛,苦笑道:“后来不就遇见你了么。”

    五年前,她买了一张由南而北的火车票,独自一人偷偷离开家,当她火车开动的那一刻,她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就在那辆火车上,她遇到了竹子,当时的舒雅望正望着窗外无声的落泪,她觉得身后有人轻轻的戳着她的肩膀。

    舒雅望没有理她,而那人却坚持不懈的戳着她的肩膀问:“夏小姐?”

    “我姓舒!”舒雅望瞪着泪目看去,终于看清倒她的人,夏木的年轻班主任老师!

    “呃……”老师被舒雅望一瞪吓的有些无措的绞着手指,过了好半响,才小心翼翼的凑过头去问:“那个……你在哭吗?”

    “没。”舒雅望扭着头否认。

    “哦。”老师抓抓头发,干笑了一下问:“那个,夏小姐……”

    “跟你说了我姓舒姓舒!你烦死了!”舒雅望气的掀桌,她本来就心情郁闷,伤心至极,被这白痴老师一搅,居然气的大声哭起来!

    老师无措的对着手指,一脸惊讶的看着,委屈的咬咬嘴唇,她只是想问她要去哪而已……

    一想到那次见面,舒雅望海忍不住笑了起来,瞅了一眼竹子道:“你以前真是呆的要命。”

    竹子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你那时哭的好惨,都把我吓着了。”

    那次,她到S市去当实习老师,实习结束后,她坐火车回家,在途中遇到了舒雅望,当时的她就像一个走失的孩子一般,哀伤迷茫的让人无法放任不管,所以她才会主动上前去和她打招呼,在得知她没有目的地之后,邀请她和一同去W市工作,竹子抿了抿嘴唇,轻声感叹道:“时间过的真快啊,一晃六年过去了。”

    舒雅望垂下眼,看不清她的表情,只听她缓声道:“是啊,六年了……”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那片接近黎明的夜色,抬手轻轻握住颈间的接吻鱼项链,眯着眼睛轻声道:“夏木,就要出来了。”

    夏木,一说到这个名字舒雅望的心就沉沉的痛,这些年来,她总是会梦到,梦到那个冷漠的男孩,那双空洞的眼睛,她总会梦到,他拿着枪站在血泊中,用那双空洞清冷的眼睛望着她说:雅望,谁也不能欺负你。

    握着接吻鱼项链的手,不由自主的又紧了几分。

    “那,唐小天呢?”竹子小心翼翼的问:“这六年来,你见过唐小天吗?”

    舒雅望微微一怔,低下头来,长久的沉默着。

    竹子看着她沉默,她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不再追问。

    窗外的天色越来越亮,舒雅望的手机闹铃忽然响了起来,她回过神来,按掉闹铃,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我去上班。”

    “去吧,路上小心点。记得吃早饭。”

    “恩。”

    舒雅望低着头踱步到公交车站牌,离上班的时间还早,站牌边只有寥寥的几个人,没等一会,她要达的23路公交开了过来,上车,刷卡,挑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汽车缓缓开动,她坐在车上发呆,半小时后,车子停靠在离公司不远的站牌。

    舒雅望走下车,走进离站牌不远的早餐店里,点了一份水饺,她坐在座位上等着,透过店面的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见马路对面的人,她远远的望着,有些微微失神,四年前,她在那对面见过唐小天,那时,她离家才两年,她没有告诉任何人自己去了哪,中途有一次,太想念母亲,忍不住给她打了电话,母亲在电话里偷偷哭着,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想开了就再回来。

    舒雅望只能在电话这边连连点头,母亲告诉她:“你走了以后,小天还是天天给你写信,放假了,就天天来家里。他说她不嫌你,他等你回去。”

    舒雅望紧紧的握着电话,咬着嘴唇低声道:“让他别等我。别等。”

    “雅望啊,小天给你写了好多信,我给你寄去好不好?”

    “不,妈妈,别寄给我。”舒雅望连忙拒绝,她害怕看见唐小天的信,她怕自己控制不住的想他,怕自己没办法坚持,怕自己背叛在牢里的夏木。

    可是即使她拒绝,母亲还是将厚厚的一箱子信寄给了她,她没敢拆,一封也没敢拆!她将它们包的一层又一层的,深深的藏在床底下。

    到底有多少次,她想打开它们呢?

    她记不清了……真的记不清。

    后来,后来有一天早上,她像往常一样上班,却在这看见了不可能看见的人,她看见他不顾马路上的汽车,横冲直撞的向她跑来,她慌忙的转身躲起来。

    她看见他在马路上到处张望着,寻找着,在茫茫人海中一直一直找着她,她看见他向她的方向走过来,她连忙缩起来,她以为他发现了她,可是,他没有,他只是找累了,只是靠着墙壁的另外一边,她蹲着身子,躲在墙壁后面,捂着嘴巴偷偷的哭,他靠着墙壁,咬着嘴唇,眼眶微红,一眼忧伤的看着人群。

    舒雅望以为那次只是偶遇,他很快就会离开W市,可没想到,往后的每一天,她都看见他站在那里,四处凝望着,寻找着,等待着。

    整整三个月,他每天早晨都去哪等她,就连唐叔叔来了都没用,她看见唐叔叔又打了他,她像以前一样心痛,可这次,唐小天没有听父亲的话,还是固执的站在哪等她。

    她看着唐叔叔摇头叹气的离开,再也忍不住的走了出去。

    她远远的看着他,他像是感觉到了一般,一转头,便在人群中找到了她。

    她一步一步的走到他面前,他像是不敢相信似地,一直盯着她看,她在他面前站定,他张开双臂猛的上前,死死的抱住她。

    舒雅望没动,像从前一般柔顺的任他抱着,她忍不住哭了,她想念他的拥抱,想念着。

    唐小天也哭了,他们久久不能说出一句话,因为他们都知道,他们都不是原来的唐小天和舒雅望了,因为他们知道,他们不可能再在一起了,因为他们知道,她们的缘分到此为止了。

    舒雅望轻声说:“小天,回去吧。”

    “雅望,雅望,雅望。”唐小天哭着叫她的名字,这个刚毅的男人,他的泪水打湿了她的肩头,舒雅望紧紧的咬着唇说:“回去吧,回去吧,求求你了。”

    “雅望,跟我走吧,我会呆在你身边,哪也不去,我会呆在你身边,再也不让你等我,我会呆在你身边,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你,让我呆在你身边……”

    舒雅望摇头,哭的很大声,哭着说:“晚了,真的晚了,小天,真的晚了,我不能和你在一起,我在等,我总是在等,我等你等了好久,最终没能等到你回来。”

    “现在你回来了,可是,我等的已经不是你了。”

    “不,不。”唐小天紧紧的抱着她,不愿意放手!石桥收集制作

    “小天,你以前说过,你从来不怕我走到更远的地方,看见更好的风景,或者是遇见更好的男人,我现在,已经走远了,走的很远了,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到你身边了。”

    她转头,一边痛哭一边向前走……

    他看着她的背影,缓缓的蹲下身来,痛苦的捂住脸颊……

    早餐店里热闹非凡,不时的有人高声点餐,舒雅望的眼角已经湿润,一个肥胖的身影走近她,

    将一个汤碗端到舒雅望面前:“小姐,你的混沌。”

    舒雅望从回忆中醒了过来,深吸了一口气,有礼的笑着:“谢谢。”

    她再低下头,一口一口的吃着混沌,一不小心,泪珠儿闪着十字光芒落入碗里,激起一圈圈涟漪……

    最初相爱的人,最终不得相守……

    最初相爱的人,最后各奔东西……

    最初相爱的人呐……

    下一次遇见,

    再也不能紧紧地拥抱你,

    最初相爱的人呐……

    下一次遇见,

    再也不能深深地亲吻你。

    最初相爱的人呐……

    第 43 章

    “小舒,这次杏花公园的案子由你来设计。”晨会上,地化的老总一脸信任的将公司本年度最大的案子交给了舒雅望。

    舒雅望郑重地点头:“我会努力的。”

    “行,没别的事散会吧!”老总手轻轻一挥,众人站起来,鱼贯的走出会议室。石桥收集制作

    舒雅望走在人群的中间,手里拿着会议记录本,实习生林雨晨跟在她边上笑:“舒姐,这次让我给你打下手吧,我想跟你多学点东西。”

    舒雅望径直的往前走,没看他,也没多考虑,淡淡的答应:“可以。”

    林雨晨很开心的鞠躬:“谢谢舒姐!”

    舒雅望看着他超有活力的笑脸,神色温和了下来,可刚一转头,那温和的神色又瞬间消失,舒雅望眼神冰冷,神色戒备的望着走廊的另一头。

    林雨晨顺着她的眼神望去,只见昨天晚上碰见的那个男人正站在哪,温文的望着舒雅望轻轻微笑。

    那人,好像说,他是舒姐的前夫吧?

    林雨晨又转头望向舒雅望,只见她抬手撩了一下耳边的碎发,从容的走过去,冷淡的看着他问:“找我?”

    “当然。”

    舒雅望回头望了眼林雨晨,林雨晨对她点点头,先行离开,走廊上只剩下他们两人。

    舒雅望皱着眉头问:“什么事?”

    当年她离家出走之前,曾经委托律师帮她办理离婚手续,他们的婚姻里有太多不自主性,所以离婚办的很顺利,离家半年就办好了。舒雅望听说曲蔚然申请了法外就医之后,就去了美国治病,看他的样子,似乎恢复的很不错。

    曲蔚然看着她笑:“我想你,想见你。”

    舒雅望眼都没眨一下,嘲讽的看着他:“见着了,你可以走了。”

    “雅望啊,你怎么总是这么对我呢?”曲蔚然的俊脸上有些委屈,弯下腰来很温柔的靠近她道:“你这样我会很生气的。”

    舒雅望没有后退,清冷的双眼直直的看着他:“你以为你这么说我会害怕么?曲蔚然,我告诉你,一无所有的我根本不怕你,想死的话,就再来招惹我啊。”

    舒雅望说完,看都不看他一眼,直直的从他身边走过。

    曲蔚然猛的转身,将她拉了回来,瞪着她道:“舒雅望,你胆子变大了。”

    舒雅望也不挣扎,皱着眉问:“你够了没有!你到底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我身上也没有你所嫉妒的幸福,我也不再是任何人的女朋友。”

    “你已经害的我一无所有了。你还想怎么样?”

    “你要我去死么?是不是我死了你才会放过我?”舒雅望用没有被拉着的手捂着脸,疲惫的望着他问:“曲蔚然!你到底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曲蔚然紧紧的握住她的手,没说话。

    舒雅望逼问他:“你说啊!你到底想要什么!”

    “你可以爱我吗?”曲蔚然的眼神有些慌张,这个接近三十岁的男人,在告白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慌:“雅望,你可以爱我吗?”

    舒雅望愣了一下,忽然笑了出来:“曲蔚然,你真的很可笑。”

    “所以我才恨你。因为在你眼中,我总是这么可笑。”曲蔚然放开舒雅望的手,轻笑着掩盖着眼里的那一抹伤痛:“我就是这样的人,喜欢的就要得到,得不到就要毁掉。”

    “可是雅望啊,在毁掉你之后,我是如此的想念你。”

    “即使你没对我说过一句好话,没给过我一抹笑容。我还是想念你。”曲蔚然停顿了下,继续道:“我不后悔我对你所做的一切。”

    “爱一辈子也好,恨一辈子也好,终究是要让你记我一辈子。”

    舒雅望一直没说话,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对于曲蔚然,她总是很无语,生气的无语,恨的无语,厌恶的无语,即使在他表白的现在,她还是很无语。

    曲蔚然后退一步道:“放心吧,我不会再来找你。”

    说完这些,曲蔚然转身离开。

    舒雅望看着他的背影,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她才默默地转身离开。

    如果,他们不曾相遇,那该有多好啊……

    周末,舒雅望早早的起床,梳洗干净之后拿出化妆品为自己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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