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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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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漓笑得残忍,许知淮不禁深吸一口气道:“往后我得谨言慎行了,不然王爷一出手就是血光之灾。”
“哦?你心软了?”
“不是。长公主毕竟是女儿身,王爷给她留个全尸吧。”
朱维桢机关算尽,输了也不冤枉。
许知淮不会对她有一丝仁慈的。当初她是怎么把她送到卫漓手里的,许知淮还记得清清楚楚。
思及此,她感慨似的,又道:“长公主最喜欢下棋,现在什么看不见了,再也下不了棋了,再也赢不了了。”
卫漓笑,薄唇抵在她的脸颊:“公主最喜欢执黑子,如今她可以在黑暗中慢慢品味了。”
许知淮也笑:“王爷说得对。”
朱维桢带着伤被驱逐宫外,等待她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和魂飘异乡的痛苦。
之后的几日里,许知淮专心照顾安儿,其他的人和事,她不愿理会也不想操心。
卫漓见她一直闷闷不乐的样子,便道:“病了这么久,还是治不好吗?太医院那帮人是不是太没用了。”
许知淮担心他又动了杀心,闹得腥风血雨,忙解释几句:“不是太医们的过错。我一早就说过的,安儿先天不足,容易生病,恢复的时间也比较长。现在宫中人心惶惶,该平静一阵子了。”
卫漓听她说话的时候,一直观察审视着她每个细微的表情,见她烦忧不安的模样,又道:“你说来说去,还是满腹怨气。本王最好离你远一点,你才能开心快活,是吧。”
许知淮眸光盈盈,贴身依附在他的胸口:“王爷别误会,王爷在我的身边,我心里才安稳些,不然总觉得……总觉得哪里还有旁人的眼线,还有人要害我!”
“谁敢害你?”
“王爷留下来,我就不怕了。”
她不会轻易示弱,卫漓也不会总是怀疑她,他们虽然彼此猜忌,可还要日夜相伴。许知淮也不介意事事哄着他来,毕竟保命要紧。
朱卿若病了半个月,终于能活动活动了。
不过,她小小的身子还是很虚弱,没走几步就有点喘。
朱卿若来到窗口,四处看看,糯糯发问:“秦牧呢?”
最近,她一直没看到他。
纠结许久也不敢问,生怕知道他那天被打死了。
许知淮实话实说:“秦牧的胳膊和腿上都有伤,需要卧床静养。”
那天秦牧伤得很重,胳膊和左小腿都骨折严重,幸好他年纪小,骨头还能慢慢恢复,太医们说了,最少也要治疗一年才能行动如常。
朱卿若又想起那日的惨烈画面,揪心地问:“他……会死吗?”
许知淮摇头:“当然不会,秦牧怎么会死呢。伤筋动骨一百天,咱们再耐心等等。”
“我会等他。”
朱卿若重重点头。
锦婳陪着她去院子里散步,许知淮站在廊下,望着女儿的侧脸,满眼心疼。
从前她是多么活泼的性子,现在却沉默寡言。
安儿长大了也有心事了。
然而,许知淮没多少时间伤心,她还得对付卫漓呢。
卫漓这个摄政王,每天过得都很惬意。
既不上朝也不召见大臣,全靠皇极四司的收集四方情报,这样他不仅能知道京城的事,还能知道各州各郡的大事小情。
他好像布下了一张天罗地网,不管大鱼小鱼都不放过。
卫漓不做事的时候,都缠着许知淮不放,贪心又痴迷。
许知淮应付他的时候,不敢一心二用,生怕被他抓到什么把柄,心生疑窦。
对付卫漓这种人,决不能硬来。
硬碰硬,只有死路一条。
卫漓还需要她的陪伴,还需要安儿做他的傀儡,而她等的是一个最好的时机。
一夜欢好,天光露白。
卫漓枕着许知淮白皙光滑的背,望向帘帐外的光亮,忽而开口:“朱宿星没死之前,也是这样陪着你一起看天亮吧。”
许知淮闻言瞬间清醒,身子一动不动,心里转着主意。
她故意不吭声,等他继续往下说。
谁知,卫漓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翻了个身,亲吻她雪白的后背又要缠上来。
许知淮抓紧手中的锦被,心中无限的恨,然后故意道:“先皇勤勉,从不耽误早朝,和我在一起的时间其实不多。如今王爷也担负着天下大事,还是要注意身子才是……”
卫漓闻言嗤笑,张口重重啃咬她的肩膀作为惩罚:“贵妃娘娘真是贤良淑德啊。”
许知淮吃痛闷哼。
“我都是为了王爷好啊。朝中的局势四分五裂,那些文臣武将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从前对皇上不敬也就算了,如今王爷当权当家,也该学会为臣之道了。”
卫漓压在她的身上:“本王不是真皇上,用不着操那么多心。”
许知淮忙道:“王爷甘心吗?王爷赢了先皇和长公主,难道还要让那群臣子戏弄怠慢!而且,王爷不会忘了吧,当初王爷失势,最先针对王爷的,都是那些老臣们。王爷树敌太多,还是谨慎些好。”
卫漓听了这话,兴趣全无,冷着脸翻身坐起,不再和她缠绵,凌乱披散的长发搭在宽肩之上,稍稍遮住了背上的伤疤。
许知淮忙伸手取来睡袍,将自己裹好,见他迟迟坐着不动,又轻轻柔柔地凑上去道:“我给王爷梳梳头吧。想事想得多了,容易头疼。”
“你这么关心本王吗?本王出事,最高兴的就是你了。”
许知淮冷下目光,猛地从背后抱住他:“我怎么会希望王爷出事,若王爷不在了,我和公主还怎么活……”
“呵,你多会算计!”
卫漓不屑她的诚实,也没让她放手。
许知淮抱得更紧了:“王爷是我唯一的指望,王爷什么时候才会相信,我和王爷是一条心呢。”
“许知淮,你当初说我是个要饭的,你不会忘了吧?”
许知淮也不慌,继续柔声道:“那都是知道真相之前的事了,不知者无罪。王爷别冤枉我,我会伤心的。”
她哄人的伎俩,卫漓也不是第一次见识了。每每听来,心里难免波动。
卫漓似笑非笑,莫名感慨:“有时候,我真想把你的心挖出来,看你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许知淮冷冷垂眸,嘴上却温温柔柔地自问自答:“王爷舍得吗?王爷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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