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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败退南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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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菁玉是个要强的女人。上午，她背着春莲去耕田种地，下午便在家里背着春莲纺纱。晚上等春莲睡着了，自己便点灯开夜工，赚些积蓄。
春莲四岁的时候就会帮着阿妈劈柴，做饭做家务了。正值春耕时节，阿妈吃完早饭一大早扛着锄头就去了田里翻田土。留下小春莲一个人在院子是劈柴。
街上还是静悄悄的，偶尔有人路过门口。忽然街道那边传来几声如鞭炮般的炸响。春莲听见停顿了一会儿见没什么动静，又继续劈着她的柴。不一会就劈好了一小堆。刚要抱到厨房里去。这时听见有细微的脚步声靠近有人冲进院子里来
，一阵微风从身上轻拂过。
小春莲猛地抬起头直腰一看，一个十四五岁身材清瘦的哥哥浑身湿漉漉地站在她面前。
“小妹妹，有坏人追我。有地方让哥哥躲一躲吗？”
小春莲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人，不知为什么，她却一丁点儿都不感到害怕，小手往堆杂物的房间一指
。
“杂物房里！”
“谢谢小妹妹，要是有人来问你就说没看见或不知道！”少年飞奔进入杂物间躲藏。
春莲把那小堆柴抱进厨房里，出到院子里，继续若无其事地劈着柴。过一会儿，杂乱的脚步声从街上由远而近。吵吵嚷嚷的。就听见邻家鸡飞狗跳的声音，夹杂着大人问话和小孩的哭声。
又过了一会儿，一大堆人冲进邱家小宅院，不分青红皂白就到处乱搜。最后进来的是一个超胖的男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他手里拿着短枪目露凶光指着春莲:“小妹仔，有没有看到一个浑身都湿透了的小子进来。”
春莲看着他摇摇头，继续劈着柴。那些人从房间里搜到杂物间，从里面搜到外面。什么也没搜到。
“报告，总督长，没有！”他的手下一个个上前来报告没有搜到人。
胖人转了转狭细的眼睛，肉手用力一挥:“走，挨家挨护搜去。这些叛党分子一个都不能让他们逃了。”一群手下冲出门去把胖总督远远甩在后面。
看着胖人慢吞吞消失的背影，小春莲很是好奇，这个哥哥躲猫猫的功夫可真厉害。这么多人为何就没有找到他？快步来到杂物间看个究竟。只见阿妈卷竖起的晒谷大竹席筒上探出了少年哥哥的脑袋。
小春莲在门口探头看到笑了。原来哥哥钻进里头去了，难怪那些人找不到，真有趣。
少年看到春莲笑了，他忘记了先前的危险笑着对她说:“小妹妹，谢谢你！救命之恩来日定当涌泉相报。”身子从席筒里拱了出来跳下地面。
春莲摇摇头笑问:“哥哥，什么是救命之恩？”
少年本想抱她但碍于身上太湿便又对她说:“小妹妹，若你不让我躲起来，我就死了。所以你救了哥哥的命啊！有没有干的衣服让哥哥换换。”
春莲点点头。跑进房间里打开衣橱，把阿妈的蓝色衣服拿出来送到他面前。
少年抖开一看是女人的衣服，顿时哭笑不得，这怎么穿？
春莲大眼瞪得圆圆，不明白哥哥笑什么？
少年转念一想，扮成女人不惹他们注意，小妹好这弄拙成巧也很好！于是摸摸自己浓密的短发，此时已经干了。对小春莲说道:“有没有头巾之类的呢，小妹妹？”
春莲点着小头转身又跑进她跟阿妈睡的房间里。
少年趁机把衣服换好，小春莲拿着阿妈戴过的头巾过来了。看到少年穿阿妈的衣服正合适拍着小手称赞:“哥哥真好看！哥哥真好看！”
少年有些囧，耳根红了搔头掩饰:“这个这个…小妹妹头巾拿来没有？”
“给！”春莲递过去。
少年接在手里往头上戴好，苗条身段俨然就是一个妙龄女子。
“像极了妈妈。”春莲看着他赞道。
少年把她抱起:“谢谢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
“邱春莲！”春莲稚嫩的声音答道。
“若我不死！我必将回来报答你！小春莲妹妹，哥哥记住你了！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春莲点点头。
少年拿起自己的湿衣把她抱到屋檐下就放下，一步三回头看着春莲逐渐远去消失了。
春莲救了少年的事情，她也没有对阿妈说过。刘菁玉也没有发觉什么异样！就这样，冬去春来平淡地几载又过去了。盼望着昐望着，春莲都已经七岁了，邱炳源还是没有回来！
“阿妈，我也要纺线！”七岁的春莲在一旁小桌子上一边擀棉纱，一边对刘菁玉说道。
“闲时帮帮忙就好了，明日阿妈送你去学堂读书！”
“我不要？我要同阿妈擀棉纺线！”春莲嘟着小嘴！她在外面听到了闲言闲语，说自己娘亲等阿爸等了那么多年都没回来，肯定是在南洋另外安家，不要阿妈和自己了。她可不信！春莲知道阿妈每日耕田种地纺纱就是等着阿爸回来。她不想阿妈辛苦，她要帮着阿妈，陪着阿妈等阿爸回来。
“我就你这么个女儿，读书认字识大道理将来好有出息！不要像阿妈一辈子擀棉纺线！”刘菁玉一边摇扭着纺线车轮，一边用瘦指轻抚着长长纱线说道。
“女孩读不读书无所谓，指望将来嫁个好丈夫就得了！”刘明秀不知什么时候走过来。
“嫲嫲！”春莲抬头看见奶奶到来，起身跑进堂屋搬来一把竹椅，放到一旁，“嫲嫲坐！”
“春儿乖！”刘明秀抚了她的小脸，坐在竹椅上。
“阿妈，又是为了那事来的？儿媳已经说过了，我要等炳源回来！”刘菁玉知道婆婆又要来劝她改嫁的事情。她坚信邱炳源会回来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按理说早就该回来了，有人说三年不回来，又杳无音信的，这十有八九都是不在世上了。”刘明秀擦着眼泪接着说:“你还那么年轻，不要在此虚度了你的青春！你大哥说有位商户的儿子，妻子难产死了，现在急需娶妻养儿。条件不差，好好虑考虑！”
春莲端一杯茶过来送到嫲嫲手上。听到嫲嫲劝阿妈改嫁急得大喊:“不要，不要！我要同阿妈一起等阿爸回来！”
刘菁玉摸着戴在手上翡翠手镯坚定地说道:“不，炳源马上就要回来了！阿妈你相信我，炳源他一定会回来的！”
春莲从厨房里担出两个大木桶，朝嫲嫲拍着自己胸膛:“嫲嫲，我阿爸一定会回来的，你不要赶阿妈走，好不好！我帮着阿妈干活，阿妈就可以一天到晚擀棉纺纱赚好多好多的钱。”
刘明秀没想孙女如此的懂事，擦着眼泪说道:“好好好！等阿爸回来，等阿爸回来！”
“那，我去担水啦！”春莲挑着木桶到东街几百米远的泉井去担水。
管家黄大牙的儿子黄伢仔比春莲大了十五岁，他在春莲阿爷的布厂做安保兼管理食堂。从泉井里用两只手提起装满水的木桶，看见春莲挑着与她小身板很不相称的木桶一甩一甩地跑来，便把提着的水桶放下！吚吚呀呀地比划着两手，要帮春莲盛水。
春莲小手一挥:“哑巴哥，不用了我自己行，你做你的！”
身材彪形的黄伢仔只好站在一边笑嘻嘻地看着春莲用桶在泉井里打起半桶水使出吃奶的力气提上来，然后他又嘿嘿笑着拍拍胸膛朝春莲伸出大拇指。
春莲也朝他笑笑露出缺了的两颗门牙挥着手:“回去吧，回去吧，哑吧哥！”
黄伢仔示意让春莲先走，看着她弱小的身影在街上转弯闪没，自己才提着两水桶往瑶头布厂走去。
春莲挑满了一缸水，看见阿妈坐在纺线车旁摸着手上的玉镯子发呆，“阿妈，你想什么？”
“我看到你阿爸了！”刘菁玉摸着镯子想着往事，多年以前的事情又在脑海里浮现，那一点小小的幸福至今让她回味到现在。
春莲左右看看，并不见有人到来疑问:“哪里？我怎么没有看见阿爸？”跑到母亲面前伏在她腿上。
刘菁玉呢喃着笑看镯子:“在镯子里呢！这是你阿爸送我的。”
春莲捧起阿妈的手，水灵灵的眼睛都快成了斗鸡眼了却始终未能找到一丝阿爸的影子。
“阿妈骗我！”春莲失望地把阿妈的手放下，看见阿妈望着草地的院子大门发呆。
忽然，大门走进来一个人，高高瘦瘦！两颧微窝，国字脸形。刘菁玉霍地站起来惊喜地喊:“炳源！”
－－－－－－题外话－－－－－－
前面先讲一下女主的父亲所做出牵引出来事情。感谢亲们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