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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万掌柜的娇羞千般万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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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荃一直跟着宋临峦身后，并不插话。此条市道，再往前走便生了岔路。宋临峦回头示意一眼解荃。他接过宋临峦手里的马绳，便拱手离开，往另一方向而去。
市道一直往尽头处去，便是司奉斋。
宪雍王平日节俭朴素，礼佛的太后也劝解大魏皇帝莫要劳民伤财，一切从简。举国新丧三日后已是悉数恢复正常，而昨日恰好是最后一日，街巷热闹，似乎抹去了昨日一切痕迹。
司奉斋。
门口行人如常，不绝如缕，斜过对面便是富江桥。
她一手扶住爬上了司奉斋门口的高台，宋临峦想不明白，为什么林枝隐要专门挑新丧时找上门来，又在没什么行人的街上来批判刺史府。她转过身仰着头，看着司奉斋的乌木牌匾。
既然如此，更要好好瞧瞧司奉斋里的门道了。
门口似乎与别的商铺亦没什么不同，锦面嵌金的木门，蒙的是琉璃版面，好不奢侈。
顺门而入，庭堂明敞，锦纱流帘，声如翠珠落盘，摆件奇珍，应有尽有。
座台下的茜红缎锦，烛火辉映，玉石质地清澈里透着殷殷血色，娇艳欲滴。各类珍宝，倒是让宋临峦开了眼。
“这位想必就是刺史府的宋小公子吧。”
宋临峦正微躬身打谅着缎上放置的一套靛青头面，偏头却见一大腹便便样貌和庆的男子走过来唤住她名。
“嘿，宋小公子那可是稀客啊。平日若不是宋小公子的抬轿路过，小的都不曾见过您几回面。”
“阁下是？”
“哎呦。”那男子故作娇羞地轻拍了一下自己的厚嘴唇子，
“瞧我这激动劲儿，都给忘了给宋小公子介绍在下，我是这司奉斋的掌柜，宋小公子叫我万兄就可。”
宋临峦这才转过身向万林拱手，
“万掌柜客气。”
不知这万林哪里摸出来一帕子，没等宋临峦话毕就娇柔地往她肩上一抛，恰似那艳楼里的妈妈妓伶风态，
“宋小公子就是礼貌，真见外呢。那在下就带宋小公子转转咱这司奉斋。”
好死不死宋临峦瞧见了那帕子上似是口水渍的斑点。趁着这万林转身准备给他介绍的势头，她悄悄撇嘴拂了拂肩。
司奉斋里的玩石玉件不少，名画真迹反倒是有些泛滥了。万林一边介绍着，宋临峦无声打谅司奉斋的布局。
宋临峦没有学过什么风水，却总觉得这司奉斋的格局有些闷得她喘不过气来。她想起了前世给傅煦布置办公场地时，替他挑桌子，偶然进了一家格局奇怪的商店，没寻到入眼的桌子便回去了，后来同傅煦无意提起，才得知那家店原本是做民坊的临时停尸房用的，后来才弄做了商铺。
“这枚玉瑗，乃是出自孟扶评大师之手，世人皆知，孟仙师向来不做成双成对的器物，更不会重复做同一件玉器，这枚玉瑗，那可是世上绝无仅有的孤品，孟仙师之匠才，不可能有赝品能仿一二”
孟扶评？没听过。
宋临峦不过是目光恰好落在了那枚玉瑗上，这万林就跟不厌其烦的狗皮膏药一般黏了上来。
她略为无言地怼上万林的滔滔不绝，万林见此亦停了下来，二人面面相觑。
“万掌柜！”
一女子作侍女打扮，急燎燎地迈了阔步进了司奉斋。
“这枚玉瑗乃是我家夫人前些天就物色好了要给我家小少爷作周岁宴礼的，不过是因为宪雍王新丧才耽误了些日子，您凭何故，要将这玉瑗卖与这个不知什么来路之徒！”
“哟哟哟，这不是青竹姑娘嘛，真是对不住您呐，咱司奉斋确实没这样”
“万兄，给我包起来。”
“哎好嘞！”
万林这边是解释也不解释了，屁颠颠地去柜子里给宋临峦拿小木匣。
“万掌柜！还有你！你”
侍女恨恨地看了一眼宋临峦便转身欲离开。
“青竹姑娘啊！这回实在对不住啦嘿嘿，这玉瑗乃是出自孟扶评大师之手，确无二价，您家夫人不满意我这小店定价，自然是愿者得之。”
宋临峦瞧了一眼万林那商贾算计小人得意的样子，摇了摇头，拿上了东西便转身出了司奉斋的门。
解荃正恰守在门口。看见宋临峦手里买了东西，便随意问道，
“公子可有在司奉斋里察觉什么？”
宋临峦摇摇头，转手将那小木匣放进了解荃的怀里，
“那掌柜看样子没有什么奇怪的，只是这司奉斋的布堂，虽是与别的商铺没什么两样，看似亦没有什么蹊跷，可我一进去，实在气虚得紧，恐怕是有什么咱看不见的东西。那掌柜说这枚玉瑗是出自什么孟扶评之手，正恰定南将军府那泼妇的侍女来买这枚玉瑗，我便先一步将这枚玉瑗买了下来。”
宋临峦说罢，又回头望了一眼司奉斋的牌匾，说司奉斋，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我方才，去州府衙门找熟识的衙役打听过了，据说林枝隐昨日被杀前那段时间，并没有人来过州府衙门。我顺势潜进了杨必律的房间，里面所有书信全被收走了，案情记录簿和抓捕令也已经遗失，就连昨日一道出衙门抓人的那些衙役，也全部消失了，可是属下翻遍了府衙的造册，那上面根本就没有那些人的半点姓名和踪迹，显然是通过什么办法混进州府衙门内的。”
杨必律可真是胆大包天。想必那张抓捕令早已经被处理了，杨必律那老贼头的性子，绝不可能将此等可揭发自己的罪证留存着。
“他是不是还有妻儿高堂仍在世？”
“属下之前一直被困在州府衙门，只听说他似乎有一女儿，其余的，属下一会儿便去询听。”
既是有女儿，那更不可能留下什么不利的罪证了。想必这些事物是被他背后那个人收走了罢。
宋临峦点了点头便回了刺史府。
刺史府堂前依旧冷冷清清的，没什么人影。她进门穿过后堂，发现拿了小马扎坐在小湖边钓鱼的祖父。
祖父亦瞧见了她，手里一边拿着钓竿，微笑地望着她，看了许久方说道，
“回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