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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凛冬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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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泠泠的河水滔滔流了多久。
大雪封门，塞北残阳。
久违的凛冬终究还是到来。
村子里的人抛却掉原本的村庄，在靠近北方山脉附近有一座庙堂。
被村子里的人们尊称为——圣堂。
霜雪在三天前被一阵格外狂躁的大风带来。
放眼望去，这片土地已然浸染银霜。
披着狐裘的村花小翠站在圣堂门口，眺望着身前的大山。
“放心好了，一定不会有事的。”
一位长相俊俏的男人走到小翠儿身后，轻轻伸出手揽住小翠的肩膀。
小翠回眸，望向身侧男人的眼神中泛着点点波光，将身子靠近一些，继而道：“哥哥他们都没带上很多厚衣服，大雪突然封山，我很担心”
“有余公子在，他们一定会安全回来。余公子的能力向来都是咱们村里人公认的！”
站在小翠身后的并不是余淮，而是终于抱得美人归的木匠。
就在三天前，入山的队伍满载而归，同时久违的村长也回到村子。
第二天风很大，但为了扛过这个冬天，他们还是决定进山，在山外围活动一下。
不用留下主持大局的余淮，选择去帮忙。
最近一直练习铁匠传授的体操和呼吸法，他能感觉身体不断增强。
而且，大山后面仿佛有什么在吸引他一样。
“再说，猎户大哥常年在山中行走，他的经验丰富之际，完全用不到担心，说不定等风雪小些，他们就回来了。”木匠的话语很温和。
小翠点头，没有说话，只是目光一直望着面前的大山。
一山松柏正顽强与酷寒对抗。
风雪小些？
真的还能小些么？
圣堂建造的地基和台阶足足有十米多高，为的就是防止被连绵不绝的大雪给封住。
这一间圣堂得以建立，并且留有一身傲骨，叱咤风雪多年，也是不知用了几代人的生命啊。
二楼，一位裹着棉被依旧冻得瑟瑟发抖，手里却也不舍丢下酒壶的男人，平静望着满窗霜花。
仿佛他的眼神可以透过这满窗霜花，望到神秘又庄重的大山深处。
“不把黑炭的故事给我讲完，即便你死在外面，我也不会祭拜你的！”
所有人都在等着。
气氛变得极其压抑。
纵然漫天乌云从未散去，纵然这世间的黑白已相差无几。
花婆婆还是喜欢端出一把铺满毛皮的木椅，靠着墙坐下，守着一盆火炭，望着窗外。
眼睛却时不时地闭上。
每次到吃饭的时候，都会有人喊醒花婆婆。
这时，花婆婆总会问上一句。
“丽娟儿还没回来吗？”
村长是一位年纪将近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儿，但他在花婆婆面前却还像个孩子。
“快了，快了，婆婆，先去吃点饭吧。”
凛冬初至，还不知道这个冬天会有多长时间，之前储备的口粮只能是节省着用。
现在别说让每个人填饱肚子，能维持不饿死就算好事儿。
“少给我做些肉，留着等丽娟儿回来吃！”
“好。”
村长叹了口气，将饭留给花婆婆后，转身走了出去。
“村长，还是不行吗？”
“我们还是没办法离开这个被诅咒的世界吗？”
“都几百年了，当时的人还活着几个，真的要将我们这些人全都困死在这里才算开心吗？”
村长摇头，“等这个冬天扛过去后再说，我接着去想办法。”
“只是余淮是什么时候来到我们村子的？”村长问道。
“咦，村长，余淮不一直都是我们的村民吗？”渔夫有些好奇，“艺高人胆大，帮我抓到过好多条红蛇呢。”
可怜的渔夫却不知道，红蛇其实只有一条。
喵呜~
一只又肥又黑的猫摇晃着身子扑到角落里蜷缩着的大黄狗身旁卧下。
“主子主子，可别给我跳出圣堂外面去啊，真的会冻死。”
农夫焦急跑了过来。
余淮替农夫养了两天猫，他加入外出狩猎小队，自然就把农夫换了回来。
特别皮的黑猫只认余淮和农夫，除了他们以外，谁也抱不走，也无法照料。
“其实啊，余淮兄弟根本不用换我下来的你会不会也在等着有一天，余淮兄弟能冒雪归来，哪怕他身上结满冰霜，哪怕狼狈不堪的从大山中逃出来，也好啊”
大山无情。
大雪无情。
罪罚之地更是无情。
村长站在圣堂门口，他的一双眼睛已变得通红，血丝蔓延。
“遗落，遗落到底还要多久！到底还要什么！我的命吗？”
与此同时。
深山中，凿壁而开的洞穴里，正生着一团火。
洞穴高约两米，却吹不进来丝毫凉风。
因为洞门已然被大雪封盖，幸亏他们及时在门口立上几根树枝，可以穿过雪层，当做通风口。
“你说，现在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觉得我们都死在大山里面了。”
“嘶给我扯块肉，又冷又饿，大雪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
“余淮兄弟来一块，别郁闷了！”
余淮到没有郁闷什么，他只是在好奇，这座山很长。
在山里走了多长的路，他没办法计量。
因为山体并不是平坦的，可能你走出几步，实际距离才一米，根本没办法用之前的方式来计量。
他们在进山后就遇到突袭而来的大雪，大雪无情，很快便决断退路。
最终他们仓促逃进这个洞穴中，一路上收货的猎物也在仓促逃命的时候丢了七七八八。
庆幸的是，这个洞穴中有一头躲避风雪瑟瑟发抖的灰熊。
几个人齐心协力将这头灰熊反杀。
口粮的问题总算是暂时得到了缓解。
这头可怜的熊可能打死也想不到，它专门收集来为了取暖和装饰洞穴的干柴，现在竟成为烹煮它的源头。
“每隔半个时辰，就得有人披着熊皮过去将洞口的积雪给清理一下，不然堆积太厚，可能会封死我们。”余淮接过铁匠递过来的一块烤肉，开口道。
“这个洞应该不是熊洞，凿壁而建，灰熊还没这个本事，而且这里也不是尽头！”
“可不能再深入了，洞穴通向山的另外一侧，会离我们回村的路越来越远。”猎户拒绝道，“话说，以前上山那么多年，怎么不记得有这么一条洞穴？”
倘若往深处走太远的话，结果是死路怎么办？
洞口的积雪肯定会彻底封住，到时候他们只能憋死在山洞之中。
余淮之所以如此提议，并非是因为他想去冒险。
而是因为这条洞穴是平坦的，他想试试看会不会也出现同样的屏障。
但显然，眼下并不是好机会。
风声和霜雪变得更大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