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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落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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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比赛进行了7分多钟，李光叫了暂停。
这时，维持第三节末段一大四小阵容的辛集中学，已然将比分拉开到25分之多。
比赛剩下不到3分钟的时间，变成了侧头侧尾的垃圾时间。
暂停期间，李光换下了刘冲，换下了林子龙，换下了张天泽，换下了成飞，仅仅是把木剑留在了场上。
暂停过后，肖金宝，辛学涛，杨松，胡东相继登场。
而此时，眼看回天乏力，脸色极其难看的程虎，也被迫换下了他的主力阵容。
五上五下后，二河镇中学队里面一些从未登场的新面孔也因此得到了上场机会。
三大王牌静静地坐成一排，他们面无表情地看着篮球场上。
看着自家小兄弟在场上做最后的拼搏，他们的眼中，再也看不到哪怕一丝的得意神色。
本届对抗赛，算上中途风波，比赛总时长大概在一个半小时。
一个半小时的时间，二河镇中学校篮球队的所有队员，切身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程虎所说，第四节黄双龙没有再出场。
站在人群的角落，本场比赛砍下16分的黄双龙，看上去有些孤独落寞。
此刻他重新戴上了眼镜，可就算多了这两块玻璃镜片，也阻挡不了他那双原本清澈明亮的眼神中散发出的暗淡与迷茫。
反观辛集中学这边的休息区。
两相对比，冰火两重天。
除了刘冲依然冷冷地坐在椅子上，成飞、林高峰、林子龙、张天泽全都站起身来。
他们勾肩搭背喜笑颜开，他们的笑容，似乎比那冬日的阳光都要灿烂。
努力了一年，等了好久，终于等到了今天。
站在场边的李光，还是老样子，那么平静，那么镇定自若。
最后的垃圾时间里，纵使比赛没了悬念，两位裁判与记分员（同为计时员）依旧尽职尽责地在完成自己的本职工作。
两位校长则是虚情假意地寒暄了一个多小时。
到最后，他俩各自喝着浓茶，各怀心思看着比赛的同时，偶尔也会面露微笑地简单交流一下。
只是这笑容，却是有些不一样。
二河镇中学的校长是皮笑肉不笑，勉强挤出来的。
而辛集中学的尹华清校长，则是老眼含笑意，真情流露的。
现场有幸见证了一场大胜的辛集学子，到这会儿，显然是有些喊不动了。
于是他们放低了音量，先歇息一小会儿，好好蓄积能量，等待最后一刻尽情的释放。
没有教学任务的教师们，此时站在学生们的后面也是有说有笑。花东还有一（5）的班主任，就属他俩聊得最开心，笑得最得意。
“嘘！！！”
终于，一声巨大巨长的哨音响起，万众期待中，全场比赛落下了帷幕。
“啊啊啊！”
“赢咯，赢咯，赢咯！”
“辛集中学，我爱你！”
“林子龙，我爱你！”
“林子龙，我也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成飞学长，我好中意你呀！”
“木剑，花珍说她喜欢你…滚，我没说…哈哈哈。”
“……”
身为万众瞩目的主角，辛集中学全体队员按耐住激动的情绪，在李光的带领下与两位和善的裁判一一握完手后，他们接着与失利者进行了一次惯例性的握手致意。
只是任凭谁都看得出来，两边队员的面部表情，真是天壤之别。
当然，二河镇中学这边倒是有一个人例外。只有他，是在真心祝贺辛集中学赢得这场比赛。
“我叫木剑，说真的，你真的很厉害。”
“谢谢，我叫黄双龙，恭喜你，木剑。”
虽说致意之时，二河镇中学的队员们除了黄双龙之外，几乎都是一脸的不乐意。
而且领头的程虎，也仅仅是走过场似的表面向李光恭维了两句后就大步离开了球场。
可是李光和他的队员们，这个时候，其实已经无所谓了。
因为全场沸腾之时，属于胜利者的狂欢，属于辛集中学校篮球队的狂欢，真正开始了。
李光与二河镇中学的校长握完手后，他就被尹华清拉到一旁当众表扬了一番。
同一时刻，李光的队员们在完成了属于校篮球队特有的激情拥抱之后，他们哈哈大笑着四散开来。
木剑疯似的与一班的兄弟姐妹们抱在了一起。
林子龙和林高峰被他们的“林家军”扔上了天。
辛学涛穿着花裤衩在人群中央扭起了妖娆的舞姿。
肖金宝，杨松，胡东三位替补手搭着肩围成一个三人圈，又蹦又跳，又吼又叫。
刘冲呢，坐在椅子上，还是那个样，冷冷的，酷酷的。
看着疯成一团的队友们和学弟学妹们，成飞站在人群的不起眼处，偷偷抹了抹眼角。
为了这一天，真的是太不容易了。
永远冷静清醒的张天泽，此时手里拿着两瓶小号的怡宝矿泉水，缓缓穿过人群，走到了成飞面前。
二人相视片刻，一切尽在不言中。
会心一笑后，成飞伸手接过了水瓶并拧开了瓶盖。
以水代酒，以瓶替杯。
成飞问：“干了？”
张天泽说：“干完。”
79:59。
这个比分是本届对抗赛最终的比分。
辛集中学大胜二河镇中学20分，这是自二河镇初级中学对抗赛创办九年以来，首次出现这样悬殊的比分。
九年来，两所中学互有胜负。总得来说，还是二河镇中学胜多负少。
可是过往八次对决，就算账面实力二河镇中学更胜一筹，可他们想要胖揍辛集中学，那也是绝对不可能的。
故而当比赛结束的那一刻，也就难怪程虎和他的队员们会如此的丧气。
要知道新添了黄双龙的二河镇中学，他们一开始的打算，就是在今年狂虐辛集中学。
如若不是这样的话，程虎也不会将所有队员全都带过来了。
程虎原本是希望这些替补中的替补，在垃圾时间里收收场，见见世面的。
可是，讽刺啊。
谁料想，他的希望果真是实现了。
全场比赛下来，单节比分的情况具体是这样的。
辛集中学在前，二河镇中学在后。
第一节，18：14。
第二节，13：17。
第三节，24：14。
第四节，24：14。
而辛集中学所有出战队员的技术统计，则如下所示。
林子龙：10分，10次助攻，2篮板，3抢断，3失误。
成飞：6分，12篮板（5个前场板），3盖帽。
林高峰：12分，10篮板（2个前场板），3助攻，2盖帽，3失误。
辛学涛：13分，2篮板，命中率有些辣眼睛，三分球12投3中，两分球8投2中。
张天泽：4分，3助攻，3抢断，3篮板。
胡东：2分，4篮板，2失误。
肖金宝：1篮板。
杨松：1抢断1失误。
刘冲：出场10分钟，得20分，投篮13中10。
木剑：出场22分钟，得12分，8助攻，5抢断，5篮板，2次失误，三分球5投2中，两分球7投3中。
二河镇中学这边，三大王牌与黄双龙的表现其实也算是可圈可点。
杨大双拿下13分的同时，还送出了全场最多的13次助攻。
杨小双虽说只得到了4分，可是他也拿下了全场最高的8次抢断。
“竹竿”的数据是全场最耀眼的。
虽然失误了5次，可“竹竿”同时砍下了18分，20个篮板（8个前场板），6次盖帽的豪华数据。
黄双龙的亮眼表现主要集中在第二节前八分钟。
全场下来，16分，5篮板，5次助攻的数据，对于一个新人来讲，其实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滴滴，叭叭。”
二河镇中学的大巴车发动了，载着校长，载着程虎，载着三大王牌，载着黄双龙，载着来时的同一拨人，哪里来回哪里去了。
来时，他们憧憬着一场大胜。
去时，他们带走的却是一场大败。
人世间的事，有时往往就是这么奇妙。
随着大巴车驶出校门，本届对抗赛的正赛也算是告一段落。
不过正赛虽然结束，但篮球场上庆祝的人群却迟迟不愿散去。
“现在是下午3点，时间尚早，本应该叫你们回去继续上课的，但今天辛集中学赢了球，我高兴，咱大家伙都高兴。”
尹华清站在球场中央拿着话筒，老脸上的笑意已经浓到化不开了。
“我还听说今天晚上是什么平安夜，嗯，算得上是喜上加喜。”
“所以，我宣布今天下午，一、二年级全体师生，提前放学！”
“哦，哦，校长万岁，校长万岁！”
这一下子，辛集中学的篮球场算是彻底炸开花了。
明天是12月25日，西方的圣诞节，也是周六休息日。
对于这些现场给校队加油助威的同学们来说，没有什么比亲眼目睹了一场大胜之后还能提前放学来得更爽了。
“放学咯，放学咯！”
什么叫蔚为壮观？
一百多名学生同时迈开步子，口里喊着放学，腿脚大步流星地冲回教室拿书包的场面，这就是蔚为壮观。
不消片刻功夫，先前还热闹非凡的篮球场，到这会儿就只剩下校篮球队的这帮人影了。
之前还和木剑相拥庆祝的李哲、花珍等人，他们也清楚接下的时间是属于木剑和他的队员的。
所以他们不再过多打搅木剑，随着大流，提前溜了溜了。
“校长刚刚说了，今晚学校请客吃大餐，一来庆祝咱今天的这场大胜，二来也是尽地主之谊，招待三位远道而来的裁判和记分员。”
“等会儿呢，李队会帮我们打电话通知各自家里，李队说了，今天谁都不许缺席。”
成飞把队员们召集在一起，口头宣布了这条重磅消息。
喜欢热闹的辛学涛一听有大餐吃，于是又开始了载歌载舞，“耶耶，有大餐吃咯。”
林子龙见队友们兴致都还不错，眼珠子一转，忽然问道，“老成，吃大餐，有酒喝不？”
“没有，滚。”
“哈哈哈。”
又过了一刻钟，该收拾的都收拾妥当后，篮球场上就真的一个人影子都没有了。
曲终，人散。
凉风吹起水泥地板上的一片纸屑，纸屑沐浴在夕阳的光辉下，飘啊飘，飘啊飘。
一切重归于静。
到这时，木剑代表辛集中学校篮球队的首秀，终于正式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辛集中学大门南侧，宿舍楼四楼，刘冲宿舍窗台前。
喝茶的年轻男子慢慢走到少女身旁，遥望着日落余晖下空荡荡的篮球场。
“窗户旁边站了这么久，人也走完了，霜儿，还不进去吗？。”
“不想进去，只是觉得有趣。”
年轻男子淡淡一笑，“谁有趣？”
“刘冲。”
听到少女说出这个名字后，屋内躺在床上的另一名年轻男子，缓缓睁开了紧闭的双眼。
妹妹的话总是这么让人摸不着头脑，喝茶的年轻男子不禁摇头莞尔道：“哦？为啥有趣？”
少女微微扬起好看的嘴角，随即她转过身，莲步轻盈，不急不缓地走回客厅里。
“甘愿坐在替补的椅子上，上半场一分钟没上，全场比赛只打了十分钟出头，最后还一起去参加聚餐。”。
“刘洋大哥。”
“刘冲，他似乎挺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