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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天生的篮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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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飞，召集队伍，安排训练！”
走到木剑身边后，李光转身朝成飞吆喝了一声。
“收到。”
纵然比赛过程戏剧化，比赛结果匪夷所思，甚至还有绝杀这样的剧本发生，但这也仅仅是一场日常的训练对抗赛罢了。
赢的一方不值得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大肆庆祝，输的一方也没必要懊恼悲伤不止。
不过比赛终归是比赛，有输有赢，输了就得接受事先定好的惩罚。不能偷鸡不许耍赖，这是每一个参与者必须遵循的游戏法则。
“一、二、三……”
不需要有人提醒，也不愿意被赢的人笑着催促。被成飞召集在一起后，张天泽二话不说趴在地上做起了“活塞运动”。
身为林高峰的临时替补，胡东上场也没几分钟，故而他倒没有完成这三十个俯卧撑的必要。
可人胡东说了，赢要一起狂，输要一起扛。多的屁话没有，扑通一声，胡东双手撑在了张天泽身旁。
二人一上一下此起彼伏之际，苦逼的林高峰早已做完了俯卧撑正气喘吁吁地沿着球场两侧底线来回折返跑。
本来李光让他放学后再兑现这项惩罚的，这不比赛结束的早而且还发生了一段不太和谐的小插曲。因而在林子龙一声暴喝下，号称球场上十大酷刑之一的折返跑，也就提前上演了。
除了林高峰还在要死不活地奔跑着，俯卧撑做完后的张天泽与胡东一人寻了一个篮球，并随即与其他校队成员一一分散开来纷纷练起了投篮。
再说到林子龙。
惩罚期间，他倒没有真如赛前说的那样在一旁帮着数数、喊加油、喝倒彩之类的，他的视线一直停留在李光和木剑身上。
眼瞅着李光将木剑带到了场外休息区，接着并排坐在了休息椅上，林子龙便将目光收了回来。
随手扔了几个球，全都磕在了篮筐上，显然林子龙的心思已经不在投篮训练上了。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跟以前的比赛完全不在一个层面？”
木剑没有回话，但下意识点了点头。
见木剑兴致不高，将一瓶新的矿泉水递到木剑手中后，李光抬头看着眼前的篮球场，黝黑的脸庞渐渐浮现出深情的神色。
砰砰、咚咚、滋滋、哈哈…
人影球影错落，令人眼花缭乱。
球声欢声笑语，令人心旷神怡。
李光很享受这样的时刻，他情不自禁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噙着淡笑，像是自语般轻声说道：“我喜欢篮球，我喜欢篮球场上的感觉。”
木剑有些许惊讶，他不由得也将目光投向了篮球场。
“废弃粮仓的上一任主人是我老爸，也就是李威他爷爷。老头子将家里的宅子留给了大哥，将这座粮仓留给了我。
木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他想不到胖子的家境居然这么吊。
“体校毕业后我就到辛集中学做了一名体育老师。这一干就差不多十年光景。我这人不好做生意，十年来，这块本该被创造出不菲价值的宝地，就这样活生生被我糟蹋了。”
“老头子恨铁不成钢也就不再管我，任我去折腾，所以我就开始了我的折腾。”
“呵呵…”
李光一声轻笑，引来了木剑的片刻注目。
“大概五年前吧，我心血来潮头脑一热，我将自己能动用的全部积蓄盖了这间室内篮球馆。”
“我给球馆取了个名，叫做‘辛集密室’。”
“辛集街道繁华喧闹，辛集中学朝气蓬勃，辛集密室藏在废弃的粮仓里，安静神秘。”
李光娓娓之音，听醉了一旁的少年人。
“我老婆说我有毛病，还险些因为这座球馆跟我离了婚。”
“可我觉得将大部分心血付诸于自己心爱的篮球，我就已经是世上最幸福的男人。”
语毕，扭头，唇再启，轻言道：“我的工作是教师，我的爱好是篮球，爱好与工作相结合的结晶，就是选拔和培养有天赋的少年篮球才俊。而这也是我余生为之奋斗的事业。”
“木剑同学，有没有兴趣成为我事业的一份子，有没有兴趣，加入辛集中学校篮球队？”
太震撼了，措手不及啊！
爱情来的太快就像龙卷风…哦，不对，不是爱情，是心愿，是梦想！
先进的场地设施，高水平的球员，代表着辛集中学的荣誉…要说木剑不想加入这样一个群体，他肯定是在打自己脸。
实际上踏入辛集密室的那一刻，他就被这里的氛围深深吸引了。
与嘈杂相隔，
造一方净土，
只为志同道合的人，
做同样一件事：闭关修炼。
修炼同一种功法：篮球。
我的天，太完美了！
而现在美上加美的是，木剑刚刚知道了李光与篮球、与这座球馆的故事。
如此育人之师，何处可求？
再想到月儿的遗愿以及对父亲的承诺，木剑一直在苦恼如何才能走出自己的篮球之路。
可就在刚才，李光给了他一个突破口，一个极有可能走上职业篮球的突破口。
想到此，压抑不住内心的激动，木剑差点一口同意了。
只是话到嘴边时，他与李光之前的赌约突然强势占据了脑海，一股强大的落差强上心头。
李光老师说的对，篮球场上，我的确是一个自私的人。
林高峰也骂得在理，最后那个球，我真的应该传给天泽学长的。
要是传给他，我们就赢了。
如果赢了，加入校队就理所当然。
可现在输了，因为我的原因，输了。
“李老师，你对我的评价是对的，我这样自私的球员不配进校队，就算进了，其他队员也不会喜欢我的。”
不用李光亲自点出，木剑自己说出了自身最大的问题：篮球场上盲目自信、太过自我。
而这个问题就是暗中观察了木剑与陈凡之间的对决后，李光对木剑作出的最初判断。
木剑能主动提出问题，并因自身的缺陷而产生愧疚之心，对于此，李光甚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从李威和花东的口中，从木剑与同学之间的良好关系，从木剑踏入辛集密室后的种种表现。李光能间接或者直观感受到木剑真实的品性，绝不是他在球场上展现出来的模样。
这孩子，一定是被什么问题困扰了！
通过先前在办公室的一番交流，李光发现困扰木剑的难题，竟是他口中的曼巴精神。
木剑的曼巴精神只是为了赢，而不计其他后果。而显然这种理解是有失偏颇的。
李光有心想要帮助木剑解决这个难题，但他也明白这种理念已深深扎根于木剑的脑海之中。
不拿出一记猛药，不以事实为依据，木剑就很难扭转他的篮球固有思维。
故而李光当机立断设了这个篮球局，他以最直接的方式挑起了木剑的对抗情绪。
而接下来，果真如李光预期的一样，通过比赛过程，通过戏剧化的结果，木剑最终发现了自己的问题。
问题彻底暴露，就该李光出马替木剑答疑解惑解决问题了。
“确实如你所说，我打篮球这么多年，我也讨厌以自我为中心的人。”
木剑听李光如此一说，眼中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不少。
“不过，你可能是一个自我的球员，但我不觉得你是一个自我的人。想想看，现实生活中，除了篮球外，你木剑真的是一个自私的人吗？”
李光这声“不过”，这句“想想看”，倒是让木剑内心猛然间为之敞亮。
对啊，我若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我怎么可能交这么多朋友，我怎么可能讨女生们喜欢？
一语惊醒迷途人。
木剑立马抬头问了一句：“李老师，那为什么我打球的时候，却变成了另一个样子？”
“这个样子让我糟心，我很不喜欢。”
“因为，你的曼巴精神啊。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理解的曼巴精神是不圆满的。”
“那李老师，什么才是圆满的曼巴精神？”
木剑急切询问之时，正好有一个篮球滚到了李光脚边上。李光见状沉思片刻，便噙着笑弯身双手捡起了这个篮球。
“顺着你的曼巴精神来说吧。为了赢，这点不错，但绝不是你说的‘干就完了，其他什么的都不用管了’。”
“应该说，真正的曼巴精神是：为了赢，你要倾其所有。但赢的同时，你得让队友不反感你，你得让对手佩服你，当然，你还得让你自己舒服。”
“必须要有这三个附加条件，才能称为圆满的曼巴精神。”
言至此，木剑的小脑袋瓜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觉醒了，愉悦的快感随之一浪接过一浪。
是啊，家俊叔的曼巴精神纯属胡说八道，李老师说的才算靠谱啊！
见木剑面露红光激动异常，李光轻笑着补充问了一句。
“木剑，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突然想招你进入校队吗？”
木剑自己也很不解，他愣了一下，兀自摇了摇头。
“很简单，因为你抓住了曼巴精神的最精髓：绝不认输，永不言弃。”。
“一般来说，既拥有这种特质，又能将其淋漓尽致展现出来的人，我将其称之为天生的篮球人。”
“而我觉得，木剑同学，你就是天生的篮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