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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扬帆起航 第四章 周思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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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
陈冲一阵阵蛋疼的背起书包去上学。
前脚后脚，陈爱国下班回来，把自行车停放在楼道口，腿跨下来，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
父子撞了个对脸。
“爸。”
“去上学？”
“嗯。”
陈爱国点了点头，二人擦肩而过。
陈冲眼角余光瞥见父亲手里提着的公文包，用了几个年头，边边角角的皮革有些脱落了，比平日装的东西多了些，鼓囊囊的。陈冲动了动嘴，想了想，还是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
家里。
陈爱国进了门，陈妈动作熟悉的把他手里的公文包接过来，又把外套接过来，挂在衣服架上。问：“开了一晚上会？”
“会议到十二点就结束了，办了点其他的事，耽误了。”
“我给你把菜热热？”
“先不用。”
苏琴给丈夫泡了杯菊花茶。
陈爱国坐在沙发上，喝着茶。过了一会，道：“唐老赖家的几口人来过吗？”
“昨天晚上来了一次，我说不方便，又让她们回去了。”
“把水果洗洗。”
很少抽烟的陈爱国，破例从茶几下面，拿出来一盒烟。
抽出来一根，点上，弹了弹烟灰。
“咱们是外人，不好背地里说三道四。不过，姓唐的这个人，我不怎么待见。”陈爱国吐了一口烟，烟灰落在烟灰缸里。
如果陈冲在场，他一定支持父亲的看法。
唐老赖，实名，唐国忠。
很有文化气息的一个名字。
后来，变成了唐老赖，因为滥赌。
又后来，陈爱国叫他姓唐的。原因是赌的多了，人就颓了。四处借钱，借完不还。对街坊邻里，亲戚朋友，还可以耍一耍泼皮无赖的戏码，直到……惹上了赌场外围的高利贷。
唐老赖大概也知道把他卖了也还不起这笔钱，又贪生怕死，只好在上个星期偷走家里仅有的一百多块钱，趁夜跑路去了。
丢下孤儿寡母，好不凄凉。
老妈洗好了水果，把果篮端过来，接了一句：“你们知识分子说的话，我不爱听。水果洗好了，吃吧。唐老赖那种人就是狗肉上不了席面，当着他的面，我也敢骂他。可怜了香嫂子还有两个孩子，孤儿寡母的，香嫂子身体还不好……”
陈爱国手里的一根烟还剩下多半截，食之无味，皱了皱眉头，把半截烟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你去一趟，咱们两家人坐一起，聊一聊。”陈爱国道。
……
苏琴出去请人了。
客厅。
陈爱国把公文包拉链打开，掏出来一个鼓囊囊的信封。
信封打开，从里面抽出来一沓钱。
六万元。
看了看，陈爱国摇着头叹息了一声，又把钱放了回去。
……
市一中，高三年级组，六班，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学霸陈冲。
真学霸。
平均每次期中期末考试，总成绩五百多分，名次从没有掉过班级前三，年级组前二十。偶尔超常发挥，总成绩可能会吊打班级第二名，一百多分的猛人。
今天，一次临时组织的小测验时，学霸陈冲小同志，考砸了。
“我屮艸芔茻！总成绩，576，年级组排名，一百开外！陈冲，你丫今天吃错药了吧？”
陈冲的高中死党，翟胖子震惊了。
同学们震惊了。
“学霸啊！竟然马失前蹄？”
“学习成绩滑铁卢吗？这也下滑的太厉害了，一百名开外？我的天！”
一上午，全班只有陈冲这个当事人，谜一般的淡定，心里其实也叹了好几口气。
考砸了？很正常。脑子里的那点知识，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
能考五百多分，老实说……已经是出乎陈冲意料的惊喜。毕竟这都十几年了。
一下午，陈冲发愤图强，奋笔疾书，要把忘记的知识补回来。
渐渐地，班级里的议论声也就小了。
失误，很正常。
谁都会出现失误。
就看学霸下一次模拟考的成绩如何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陈冲因为一道数学题耽误了点时间。
翟胖子在旁边等的有点不耐烦了。
“你丫快点啊，一会食堂打菜的阿姨都该下班了。”他摸了一把自己软塌塌的肚皮，小眼神有些幽怨。
陈冲把这道题做完，放下笔，笑道。
“去校外吃吧，我请。”
“好啊。“
蹭吃蹭喝这种事，翟胖子从来不会拒绝。这小子又难得大方了一次。
俩人出了校门，去了临街的一家小饭馆。
门口。
陈冲整个人怔住。
有个人在身后拍了他一下，还没等转身，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绕到身前来。
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
“学长，你们也来吃饭啊？”
“思……思涵。”陈冲怔怔的看着这个丫头片子。
“什么？这个称呼！！！”翟胖子惊呆了。
周思涵眼睛瞪大了，看着他。
咳咳……
陈冲连忙咳了两声，才让自己不那么尴尬。
思涵这个昵称，是在几年后，俩人开始尝试交往以后……
翟胖子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笑的很淫荡，一脸猥琐的补了一刀：“老陈，你丫追求班花失败，难道要对低年级的小学妹下手？”
一转头。
笑的更贱了，对周思涵小姑娘点头哈腰：“嫂子好，以后多多关照。”
陈冲一脸黑线垂了下来。
……
与此同时。
陈冲家里。
苏琴把香嫂子一家三口请来了。
唐老赖有个大女儿，名叫唐宁，在影视学校攻读表演专业，今年大一。
小儿子，名叫唐刚。
初中没念完，辍学。
无业。
陈爱国从沙发上站起身，把一家三口迎了进来。
都是老街坊，交谈的也很随意。
过程中，不可避免的会提到唐老赖。
于是……十分钟的谈话，香嫂子哭了五次。
“实在抗不不住，就离婚吧。”陈爱国叹了口气，显然对香嫂子和一对子女的遭遇感到愤愤不平又有些悲哀。
“唐老赖这个孬种！”
苏琴也是气的直咬牙，赶忙又去安慰着香嫂子。
聊着，聊着。
陈爱国把信封里的六万元钱拿出来，放在了香嫂子面前。
“拿着吧。”
“这！”
香嫂子呆住。
苏琴也看傻了眼。
六万块啊！
就因为儿子当初的一句戏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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