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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疑点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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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得头头是道。
池千望听着心里的满意度又高了一些，轻嗯一声后，他接下问：
“这是你对此案的看法，那么你对顺天府尹洪涞洮的看法，又是什么？”
朱怀古看他一眼，见他神色认真，并非玩笑，她也认真地回道：
“民有冤，上报官衙，官衙自当力查，顺天府尹洪大人不但未能将案子彻查，揪出凶手，让凶手伏法，反因毅亲王施压而致百姓冤屈不顾，此……枉为顺天府父母官。”
池千望看着她，看了许久方再开口：
“你倒是胆子不小。”
朱怀古与他四目相对，无畏无惧，也是实话实说：
“小的想留在少爷身边侍候，是诚心诚意想要留下的，故少爷所命，小的绝不敢推托，少爷所问，小的也绝不敢欺瞒。”
即便力持镇定，不为男色所惑，更不能因隐瞒太多而露出心虚之色，可她仍难掩心中眼里的微颤。
她不再是前世尚书之女，不过是低到尘埃里去的孤女侍从。
重生后的数月，她已学会放下前世所有的骄傲，彻底涅盘重生，成为完完全全的朱怀古，而不再是白怀古。
她没有底气，想要达到目的，在他面前，她只能以诚相待，别无他法。
而他既然能成为大魏百姓眼中不畏强权不惧皇族的大理寺青天，那便足够说明他本身就是个胆量气魄皆不小的七尺男儿。
这样的人，不会喜欢胆小的鼠辈，更不会留畏权惧势而不敢说真话的人做为他的身边人。
她想要留下，留在池府，留在他左右，达到她的目的，那她只能实话实说，努力求得他的青眯。
池千望瞧出她眼中的异样，眨了两下眼后，露出一抹浅笑来：
“应伯是不是同你说了许多关于我的不好？”
朱怀古一听，眼中的微颤立刻尽数化为乌有，她赶紧替应扁辨解：
“少爷误会了！应管家没说少爷的不好！”
池千望哦了声：“那应伯说了什么？”
朱怀古如实回道：“应管家说，务必要小的好好侍候少爷，务必了了老夫人的心愿，让老夫人看到少爷身边有贴身侍从侍候着日常起居，老夫人也能少操些心。”
倒是机灵，懂得用他祖母对他的疼爱来回他的话，不仅绕过应扁真正所言，还暗示他即便没了她，也会有无数个她前来侍候，直至他随了他祖母的意，留下一名侍从贴身侍候着。
百善孝为先，无论是前大周朝，还是如今的大魏朝，皆是如此。
竟敢用孝道来压他，胆儿还真挺肥！
池千望点点头：“嗯，那你务必要好好侍候，要是没让老夫人遂了心愿，我便让应伯把你卖到秀馆去。”
秀馆？
那是什么地方？
听起来像是惩罚她的地方，莫非极是不好？
朱怀古听着不解，但池千望显然也没心思为她解答。
这时书房外走进一人来，是个男子。
与池千望的俊美高贵不同，此男子生得十分俊秀，眉宇间英气十足，再移至他手中佩剑，朱怀古心中略动。
听应扁说过，池千望身边有一个名为长随实为保镳的人，名唤殷朗，乃池千望的心腹，十分忠心仗义，想来应是此人了。
但应扁却没跟她说，殷朗竟也生得如此赏心悦目。
池千望同样是秀气可餐，然他太高高在上，只供她仰视，身为长随的殷朗，她觉得可以试着平视平视，说不定还能结为盟友，以便日后她在池府中的诸多方便。
殷朗瞥了杵在书案前的朱怀古一眼，想起他进来时在半途便让应扁截了，说是新来了一个侍从，正在书房侍候，请他进书房后力必多多扶持些新来的侍从，说实在是不想再挑花眼换人，也是再换也换不到人了。
池千望为官正直，秉性良善，心思虽说沉些，可身处官场，能有几人真正心思外露，还不都是嘴上一套举止一套心里又一套。
这点在他看来，实是应该。
但池千望有个目前为止仅他能容忍的毛病，就是特爱挑身边人的毛病。
衣服穿不整齐、帽子戴歪了、坐姿不符合标准、走路太快太慢，甚至连身上所着衣物不合眼缘等诸如此类，俱会被少爷挑上一挑。
就连他自在武当山习武被召回，依早逝池家老爷的遗嘱当起池千望的长随，他便无时无刻在被挑剔，从初时苦忍不炸毛，到现如今渐渐适应，被挑剔次数越来越少，练就左耳进右耳出的绝顶神功。
希望这个新任侍从能忍得过去，做得长久一些。
殷朗收回眼眸，逐向书案后的池千望一礼：
“少爷！”
池千望点头：“你来得正好，把你所知道的关于宋怀娇被杀一案的案情，尽数与他说一说。”
他下巴微抬，指了指站于书案下回话的朱怀古。
殷朗一直跟在他左右，除却他，也就殷朗最清楚此案的来胧去脉。
他懒得说，那便由殷朗说上一遍，再是恰当不过。
殷朗领命：“是！”
说完他便站在书案下左侧静候，一直安静认真听着他说整个案情的朱怀古则站在书案下右侧。
无需池千望开口，她先行请示：
“少爷让小的听殷长随说这些，是想小的……”
池千望应道：“你再说说，此案的疑点。”
疑点？
这个案子确有疑点，且矛盾重重，但他自她进这书房起，便一直让她说关于案子的看法，莫非要当他的贴身侍从，还得懂断案不成？
这点倒是难不倒她。
前世她兄长便是前大周朝的大理寺卿，她时常扮作男儿身跟着兄长到大理寺办差，接触了不少案件，甚至参与了案子的堪查过程，最终破获不少案子。
听自家少爷意思，殷朗已知他来之前，少爷已让朱怀古说过案情，且说得还不错，于是才有了这会儿的把案情再说说一举。
与池千望同看向朱怀古，他不禁有些好奇这瘦弱得不经风一吹便得跑的新任侍从，到底能说出什么疑点来？
在池千望与殷朗两道不同的视线下，朱怀古开始娓娓道出：
“就目前经少爷手写大概案情，及殷长随详细叙述的关于案子的所有人事物，小的觉得疑点应当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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